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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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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下台阶时使劲拉着,倒还能勉强凑合,可上台阶时却直接抓瞎,仅仅两块砖的高度,便怎么也推不上去。
  看那卫士都憋红了脸,沈默让人上去帮忙,在前面拉车,却还是拉不上去。只好再加一人,三个人连推带拽,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将那小推车弄上台阶,正要松口气,却一下子翻了车……
  小推车以失败告终,下面便轮到木牛流马了,沈默操着装了六百五十多斤的木牛,很轻松便走过了这段‘栈道’,不论上下,基本上如履平地,没有太多的不便……
  欧阳必进也操着他的流马,在‘栈道’上走了几遍,终于服气道:“在平地上,这木牛流马,其实没有独轮推车便利,但到了这种高低起伏的山道上,优势就完全体现出来了……怪不得诸葛武侯会造出这种东西,用其在崎岖的栈道上运送军粮。”
  沈默闻言笑道:“看来,部堂承认,这就是诸葛亮的木牛流马了。”
  欧阳必进重重点头道:“是的,它就是!”说着深施一礼道:“还请沈大人赐教,这东西里面是怎样的构造。”
  “部堂大人请,咱们里面谈。”沈默带着欧阳必进向书房走去。
  欧阳必进坐在沈默的书房中,干脆利索道:“老夫曾经有言在先,谁能帮我揭开木牛流马之谜,我就答应他一个条件,但必须是我力所能及且合法的。”说着看沈默一眼道:“沈大人请讲吧,只要符合这两点,老夫一定答应。”
  沈默笑道:“那是当然。”便从桌上拿起个烫金红皮的聘书,双手递给欧阳必进道:“希望您老能接受下官的聘任,担任苏州研究院的院正。”
  “什么研究院?”欧阳必进接过那聘书道。
  沈默便将那研究院的情况,介绍给欧阳必进,道:“自古都只重视经学文章,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身为这种情况的受益者,我却要说,这种看法是极端片面,甚至是错误的。”
  欧阳必进面色微微有些激动,但仍强自抑制道:“愿闻其向。”
  “上溯远古时代,没有燧人氏教我们取火,我们只能茹毛饮血,没有女娲氏教我们穿衣服,我们只能赤身裸体。赤身裸体、茹毛饮血便与禽兽无异!没有有巢氏教我们盖房子,我们就只能住山洞,也没法走出山林,到平原来发展文明;没有神农氏教我们耕田种地、我们在平原上也无存活,又何谈发展文明?没有伏羲氏造字,我们的文明又如何薪火相传,发展壮大?”沈默陈词道:“燧人、伏羲、女娲、有巢、神农,这些上古先贤生在孔孟之前,定然不会说什么道德文章,但他们向我们传授技艺,让我们脱离蒙昧,走向文明,这份功德难道是任何哲人可比的吗?”
  欧阳必进摇摇头道:“比不了。”
  “我不是贬低孔孟老庄,而是要说明一个真理——推动我们华夏发展的,除了光辉的哲学思想,还要有一个个被严重低估的伟大发明——没有炼铜术、铸铁术、造纸术、印刷术、指南术、等等伟大的发明,秦汉唐宋的辉煌如何出现?恐怕早就被异族消灭,再无华夏了!”
  这番话,如果让那些榆木脑袋的读书人听了,竟然大加批判,甚至斥为邪说,但在欧阳必进听来,简直是说到他心坎上去了,不由拊掌道:“好!说的太好了!我们大明要复兴,是绝对离不开技术上的发展的!”他能在牛瘟的时候潜心研究人力耕地机,而不是像别的官员那样,求神拜佛,希望老天爷保佑,正是因为他相信,圣人神仙只能解决思想问题,但现实中遇到的问题,只有用现实的办法去解决!
  但他可不是头脑简单的家伙,一阵欢喜后,很快沉静下来,再次看那个聘书道:“年前就要赶到苏州上任吗?”
  沈默有些尴尬的笑笑道:“是的,挺急的。”欧阳必进毕竟不是个普通的科学家,他更是大明朝的吏部尚书,沈默费尽心机、层层铺垫,不过是为了待会儿谈判时更容易些,但绝不会以为,凭着两件木牛流马,和一番慷慨陈词,就能直接达到目地。
  第五六四章 大发明
  一只老鸹兀立在书房外的古树上,外头斜眼,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沈默微笑道:“说实话,下官很为部堂大人的处境担忧。”
  “此言何意?”欧阳必进不动声色的问道。
  “您兢兢业业几十年,朝野上下的口碑向来上佳,”沈默轻声道:“下官实在不忍心,看您晚节不保,累及子孙啊……”
  欧阳必进没有继续问下去,面色冷静的沉默片刻,摸一下后脑勺,露出一丝苦笑道:“老夫年将七十,乞骸骨的奏章都写好了,实在不想掺和进朝堂的风风雨雨,如果沈大人想借此拉我到你们这边,跟严党较量的话,那老夫只能说一声:‘抱歉,实在恕难从命了。’”
  沈默笑着摇头道:“部堂大人多虑了,下官并没有存着利用您的心思,恰恰相反……”又轻叹一声道:“就像方才说的,下官坚持认为,大明不缺夸夸其谈的清流,缺的就是您这种脚踏实地。愿意俯下身子做一些事情的官员。只有您这样的人多了,才能扭转大明朝,只重道德文章,不重实用之学的不良风气。像您这样宝贵的财富,不能牺牲在无谓的朝争上……”最后才沉声道:“眼下严党覆灭在即,您老也危在旦夕,下官恳请部堂,早早抽身去苏州上任吧。”
  “明年正月我就致仕了。”欧阳必进点点头道:“到时候我把奏章一递,就去苏州……看看,不到仨月的时间,耽误不了你的事儿吧?”没经过反复斟酌便草率答应,从来不是一名成熟官员的作风。
  “我这边当然耽误不了。”沈默道:“但是部堂,您可就耽误了……到时候很可能陛下不会批准您的辞呈,所以还请部堂稍早一些请辞吧。”
  “为什么不批准?”欧阳必进道:“七十致仕是很正常的,而且我又不是严阁老、方部堂那样的宠臣,陛下没必要为我破例的。”
  “严阁老会请陛下破例的!”沈默语气肯定道。
  “严阁老,呵呵……”欧阳必进摇摇头,顿一顿道:“今非昔比了……”在他看来,严世蕃折腾的越欢实,严党在皇帝眼里就越不受待见,加之这一年,严嵩几乎全陪着患病的夫人,对皇帝的侍奉难免不像原先那么勤力,所以跟嘉靖的关系,也慢慢有些疏远。
  反正欧阳必进能感觉到,若是自己上书的话,陛下多半不会真心挽留。而会让自己退休回家的,所以没必要多此一举,省得让老姐姐伤心。
  沈默见无法说服他,叹息一声道:“部堂到底在顾虑什么?您分明是答应过下官,只要力所能及,且不违法的事情,便会照做的。现在让您提前几天致仕,是让您违法了,还是您根本无法做到?”
  “没有违法,我也不是做不到,但是……”欧阳必进叹口气道:“不妨实话告诉你,我那老姐姐已经日薄西山了,作为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在这个时候,我实在无法弃她而去……”
  “什么?尊姐已经……了吗?”沈默故作惊讶道:“那您更加不能迟疑,必须速速离京,不然不光部堂您,就连欧阳家,都要跟着遭殃的!”
  “哦……”欧阳必进缓缓问道:“为什么?”
  “请问部堂大人,”沈默问他道:“严党现在的核心是谁?”
  “尽人皆知,”欧阳必进道:“严东楼也。”
  “如果令姐仙逝。严东楼作为独子,按律要回乡守孝三年。”沈默沉声道:“对于严阁老现在的情形,部堂应该比我更清楚,您认为离了严世蕃,他能完成得了那些玄妙深奥的青词?能破译得了陛下的种种暗语?能应付得了纷繁复杂的局面?”
  接连三个问句,让欧阳必进无言以对,他也猛然发现,严嵩就要麻烦了……因为就像沈默说的,青词是严世蕃写的,主意是严世蕃出的,严党内外也都是严世蕃操持着,一旦他要是去守灵,老迈昏聩的严阁老如何能应付得了,磨刀霍霍的徐阁老呢?
  一旦严嵩倒霉,自己身为他的妻弟,必然被殃及,他可深知那帮御史言官,多少年来被严党欺压惨了,若是有机会可以报仇,是绝不会放过机会,痛打落水狗的。
  如此一想,欧阳必进的背上竟全是冷汗……这个年代,个人的荣辱与家族的兴衰是紧密联系的,如果自己这个吉安欧阳氏的支柱倒下,那整个家族的命运都会不可避免的走向低谷。这样的结果,是欧阳必进绝对不愿看到的。
  看到他的面色阴晴变幻,沈默知道关键的时候到了,但此刻他不能插言,因为像欧阳必进这样的大人物。都有独立判断的能力,只消把情况摆在他面前,让他自己判断就行了。如果说的太多,反而会适得其反。
  沈默相信欧阳必进与严党并不一心,遇到事情也不可能从严党的角度出发,而只会考虑欧阳家如何。而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是因为从相关资料看,欧阳必进曾经十几年不上严家门,有这么个炙手可热的姐夫,却形同陌路,这绝对不是什么小矛盾、小摩擦,唯一的解释,便是两人理念有异,道不同所以不相与谋!
  这时,那老鸹终于受不了无聊,‘呱……’地一声聒噪,展翅飞了出去,撕碎了院中的寂静,也打破了屋里人的沉默。
  “请神大人实话实说,”欧阳必进沉声道:“你所图为何?”
  “方才跟您说过,在苏州研究院这个项目上,寒家已经投入了好几十万两银子,却始终没有什么产出。所以我压力很大。”沈默一脸‘坦然’道:“不瞒部堂说,建院初期的影子,全是从我岳家出的,当初我向岳父大人鼓吹什么‘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我们这种研究,又是直接面向工农生产,只要有成果转化为实际应用,就能创造源源不断的财富。”说着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所以才鼓动我岳父出资,建了这个苏州研究院。”
  “后来我又利用职务之便,邀请苏州的大户入股,那些人一半相信我的鼓吹。一半也是不敢拒绝一个巡抚的要求。”说到这,沈默看一眼欧阳必进道:“还请部堂大人不要揭发……”以职务之便,要挟大户入股,定然是违法了,足够御史参他一本了。
  人总是相信,没人会编造对自己不利的谎言,所以一旦听到有人‘自爆痛脚’,就觉着这不可能是假话。沈默这样说,正是利用了这一心理,让欧阳必进相信自己。
  果然,见欧阳必进的脸上,浮现出理解的神色,道:“这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至于方法上嘛,虽然值得商榷,但不应被指责。”
  沈默一脸感动道:“谢部堂体谅。不过那研究院建成数载,光往里砸钱,却几乎没有挣钱。”沈默无奈的叹口气道:“若是老没有起色,就算我老岳父能忍,那些入股的大户也要架秧子了,毕竟人走茶凉,我已经离开苏州大半年了。”
  欧阳必进有些明白了,缓缓道:“你希望我去给你镇场子?”
  “正是如此,我需要一个光荣致仕的吏部尚书!”沈默正色道:“而不是一个被革职遣返,灰溜溜的带罪之人,那对那些人来说,毫无震慑作用!”他知道火候到了,是亮出底牌的时候了,便一脸狂热道:“我需要的是时间,人才,和宽松的环境,只要给我这三样东西,必然可以创造出震古烁今的奇迹,彻底改变这个世界,让我们的名字,与那些上古大贤并立!”
  “哦,沈大人哪来这么大信心?”欧阳必进道:“不是说。研究院这些年什么都没捣鼓出来吗?”
  “那是我在锻炼队伍!”沈默大言不惭道:“那些小打小闹不算什么,一切还没有开始呢!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部堂携秘籍南下,创千年未有之大发明了!”
  “什么秘籍?”欧阳必进眼睛亮起来了:“难道是?”
  “不错!”沈默点头道:“那一对木牛流马,正是我照着那本秘籍上的记载,仿制出来的!”说着竟哂笑一声道:“但比起这件大发明来,那木牛流马不啻于孩童玩物,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什么发明如此神奇?”欧阳必进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连番催促道:“快给我看看。”
  “现在当然看不到,”沈默两手一摊道:“还等着部堂大人您去研究呢。”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轻轻的摸索着表面,面色郑重道:“这是我亡故的师叔唐荆川公的遗作。荆川公天资过人,学识渊博,上解天文,下通地理,乃是当之无愧的大学者。”
  这个欧阳必进自然不会反对,点头道:“不错,他可以说得上是当世第一大儒,可惜英年早逝。”
  “但他传给我六部天书,是他毕生心血、天人合一的结晶。”沈默轻轻打开那盒子,目光柔和道:“这是我唐师叔永存世间的瑰宝,命我传于有缘之人。”说着看一眼南方道:“其中一本《兵部》,我已经传给了戚继光,他的‘鸳鸯阵’便是从那本书中悟出的。”
  “什么?”欧阳必进这下彻底重视起来,失声道:“真的吗?”这些年来,戚继光的威名,已经传遍了整个神州,令倭寇闻风丧胆——根据兵部的记载,自嘉靖三十七年起,戚继光率其所部的数千戚家军,转战江浙、福建数省,在无其它军队配合的情况下,连战连捷。共取得大胜三十八场,歼敌四万五千与人,本身累计伤亡,却仅千余人,创造了战争史上不折不扣的神话!
  甚至于,其意义不在歼敌本身——在戚继光和戚家军横空出世前,大明官军甚至已经对陆战绝望了……如果你记性够好,定然还记得那一次次耻辱的战败,上百倭寇便能动辄歼灭数千明军,已经把明军打得魂飞胆丧,望风披靡了。甚至于很长时间内,像俞大猷和胡宗宪那样优秀的将领,都认为只能通过水战和阴谋来打败倭寇,而无法在陆地上战胜他们。
  但戚继光不这样认为,他率领戚家军在陆地上,一次又一次完美的击败了倭寇,且次次以少胜多,次次取得完胜!他为其他的明军将领,指出了一条赢得战争的光明大道!在那以后官军得以重拾自信,效仿戚家军的训练方法、作战模式,重整旗鼓向倭寇再次发起挑战。
  在这个过程中,就连京城的大人们,也对一个词语耳熟能详,那就是‘鸳鸯阵’,据说戚家军每每克敌制胜,靠的正是这个阵法!难免的,这个神奇的‘鸳鸯阵’,也被好事者神化了,传来传去,甚至可以与诸葛亮的八卦阵、通天真人的诛仙阵相提并论了。
  但现在沈默告诉欧阳必进,那是我传给他的,这让欧阳尚书如何不惊讶到失态……如果唐荆川的《六编》真那么神奇,那那个所谓的‘大发明’,就太让人期待了。
  沈默没有让他失望,颔首道:“您可以直接写信问戚将军,看看我有没有骗部堂。”
  欧阳必进摇头道:“不用了,我相信你。”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撒谎的,因为一代拆穿,欺世盗名的恶名将伴随沈默终生,让他再也抬不起头来。
  “很好。”沈默点点头,将那本宝蓝色封皮的书本小心拿出来,肃容问欧阳必进道:“六编之《左部》,不知部堂大人是否愿意继承?”
  “我愿意。”不假思索的,欧阳必进便点头道。
  “那请您给荆川公行个礼吧。”沈默将书本搁到桌上,闪开一边道:“部堂是荆川公的前辈,鞠躬即可。”
  欧阳必进却摇头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师,既然我要向荆川公学习,那这个师徒之礼,是必须要行的。”说完毕恭毕敬的向那本书磕了三个头。
  他这种谦逊的表现,让一边的沈默好感大生,不由暗暗点头道:‘看来我这次是找对人了。’赶紧上前,扶欧阳必进起身,道:“您可以把这本书拿回去看,如果对那东西感兴趣,请尽快回来与下官见面;若是不感兴趣,那就没有必要回来,全当今天我们没见过面吧。”
  欧阳必进点头道:“我知道了。”便将那书小心包好,塞到怀里,朝抱拳道:“无论什么态度,我都会第一时间让你知道的。”
  “那样最好。”沈默点头笑道:“我送部堂大人。”便将欧阳必进一直送出门去,转身回来时,不知猫在哪儿的徐渭,坐在那流马的背上,朝沈默摇头道:“我看算无遗策的沈江南,这次要失策了。”
  “本来就心里没底”沈默笑骂一声道:“你少咒我。”
  徐渭捏着个半成品的柿饼,咬一口吐出来道:“呸呸,还不中吃。”
  “你还能不能更馋点?”沈默怒道:“这些柿饼是我要捎回绍兴的。”
  “尝一个怎么了,小气鬼。”徐渭将剩下的半个丢给沈默道:“还给你。”
  沈默侧身让开,好险没被打倒,气得不理他,径直进了书房。
  徐渭却颠颠跟进来,问他道:“谈得什么结果,他答应早退了吗?”
  “不知道。”沈默摇摇头道:“你指望这种人物,能当场答应?那定然是忽悠我哩。”
  “切,那你就让他回去了?”徐渭晕菜道:“花这么大劲儿造出来的木牛流马,他都没再看一眼,我们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我不是把那书给他了吗?”沈默道。
  “你指望他能被那本书感化了?”徐渭嗤笑道:“何况那还不是唐荆川的原本,而是你沈江南加了料的。”
  “真真假假,你懂什么?”沈默没好气的看他一眼道:“就指望着那点料搞定他呢。”
  “就凭你那个……蒸汽机?”徐渭摇头道:“那玩意儿能说服他?”
  “谁知道呢。”沈默闭上眼睛道:“骑驴看账本吧。”让他遗憾的,就是自己只知道个原理,甚至是皮毛,没法提供更多的资料。
  “走着瞧?”徐渭道:“好,走着瞧。”
  第五六五章 暴风骤雨前
  第二天中午,不用三尺提醒,沈默走进烤房中,将用微火烘烤的烤屉打开,看到里面的柿饼已经稍呈白色了。他便到隔壁,找厨房的大师傅道:“周伯,柿子已经发白了,下面怎么办?”
  那周伯是山东人,烧一手好菜,也会制作各种点心蜜饯,对柿饼自然不在话下,闻言笑道:“要想柿饼有嚼头,三捏三捂少不了。大人,您得每天捏它一次,然后放回烤屉里头捂着,这么三回之后,就成啦。”
  “想不到做个柿饼,”沈默笑道:“还挺麻烦呢。”
  “这还麻烦?大人有烤屉,三五天就成了。”周师傅大摇其头道:“老百姓家里没这条件,都是放在外面晾,得一个月才成呢。”
  “那我这种速成法,”沈默关切问道:“会不会影响味道啊?”
  “不会。”周师傅摇头道:“这种法子制出来的柿饼。又黄又亮又甜,香味浓出霜好,比风干的强多了。”
  沈默这才放心了,便到隔壁,按照周师傅传授的要诀,开始捏第一遍。第一遍讲究轻轻捏一捏,和一和,但不能把外层干皮捏破。饶是他右手有写字的功底,轻重拿捏还不错,也有耐力,但等捏完最后一个,还是累得抬不起胳膊。
  第二天中午还没歇过来呢,又得去捏。好在这一遍讲究‘匀’,就是把柿子通体捏个遍,把它捏软,要的是力度,不用把握分寸;然后第三天再去捏,这一遍讲究捏簿,给柿饼定型,特别有成就感。
  沈默正在那爽着呢,外面三尺禀报道:“大人,欧阳部堂来了。”
  沈默闻言松口气,手上一使劲,便把个柿饼捏成团了,赶紧揉揉、重新展平了搁回烤屉,不忘嘱咐一句:“别给我乱动,我回来还要捏呢。”这才出去了。
  望着大人的背影。三尺不由笑了,跟了沈默这么多年,他是头一次见大人动手干活,还干得这么投入,恐怕除了想为远方家人亲手做点美食外,还有很大原因,是在用这种方法排解压力吧。
  沈默来到前厅,刚要问安,却被欧阳必进的形象吓一跳,只见老尚书眼圈乌黑,满脸倦容,却又眼珠通红,精神抖擞的样子十分诡异。
  没等沈默开口,欧阳必进便急切问道:“那书上说的是真的?真有那么神奇的蒸汽机?”
  “虽然没见过实物,但我相信那是真的。”沈默点头道:“因为我觉着很有道理。”很羞愧的,沈默是个文科生,只知道瓦特和茶壶的故事,以及蒸汽机的基本原理,甚至未来的为好前景,唯独不知道的,是如何把这玩意儿造出来。甚至于连个简单的模型都不会,他真恨自己当初的物理老师,为什么就没教教我怎么做的?
  所以这时候,他只能寄希望于欧阳必进的理解力和想象力了。但让人惊喜的是,欧阳老先生在这方面,的确比沈默灵光多了,只听他兴奋道:“岂止是有道理呢?我看绝对能行!”说着献宝似的从脚下拖出个木箱子,道:“我琢磨了半天,做了个最简单的模型,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哦?已经做出来了?”沈默惊奇道:“这么快。”
  “因为都是现成的。”欧阳必进笑道:“你看!”说着将那盒子打开,献宝似的拿出两样东西。
  其中一样硕大的壶身、细长的壶嘴,是个泡大碗茶用的大铜壶。另一样就比较奇怪了,像一个木质的宫灯,仅在一侧面留着个小圆洞。
  “生炉子了么?”欧阳必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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