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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5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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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把舵手的位子,让给更合适的人——只有具有大勇气、大气魄、大智慧者,雷厉风行、威严果敢的行此大刀阔斧之事,方能开一革旧布新之局,放眼朝野,沈默认为高拱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才会毫无保留支持他。
  而能否进行改革,改革能否奏效吗,成败的关键就在于用人。因此整顿人事就成了当务之急。这件事让高拱来做,真是最合适不过。他可谓第一流的吏部尚书,一到部,便立即召开全体司官会议,没有寒暄,没有废话,一上来就亮出了手中的宝剑。
  他首先严厉批评了二百年来实行的,徒具形势的人事考绩制度,认为三年一考,三考才论黜陟,而九年之间,官员有因死亡、丁忧、事故而去职的,亦有因仕途顺畅而一升再升的,既难久任,如何可以在原职九年而待三考?因此,所谓考绩云云,便成为只有升而无降,是‘考绩黜幽之典废’。更荒谬的是,每当考察之时,所发落的官员之数,前后不相上下,其数未足则必找补,其数已足即不复问。高拱犀利的质问一干吏部官员道:“天下间岂有六年之间,不肖者皆有定数?可知不过是有人为了苟且了事罢了!”令一干官员羞愧难当。
  但高拱从来不给渎职者面子,他进一步指出道:“即使那些被认定为不肖的官员,吏部也不过是苛求隐细、虚应故事;而真正大奸大恶者,却不敢问而佯作不知,乃至颠倒黑白,反称高洁。这样的考察,不过是‘纵虎狼于当路,觅狐鼠以塞责,此人心所为不服也!’”
  针对以上情况,他要求吏部自今以后,第一,必须因事用人、不能因人设职;强调唯才是举、因材酌用,不许庸碌贪婪者滥竽充数、浑噩官场;第二,强调言功罪以定迁黜,提倡以实心行实政,办实事;第三,不以科举出身名次作为用人的主要标准,而是根据业绩破格用人。
  为此,高拱反复严申人事纪律,诸如:凡已经领取任命而不到任之官,一律免职降用;对经查实有据的贪污官员,不许再朦胧复职;而对于虽被科道弹劾之员,仍必须核实证据后再做处置;对冗员一律裁革;对于伪冒官员者,严惩不贷;对吏部官员犯法,罪加三等;要求吏部司官,把一切官员之姓名籍贯,编造成册,同时在下边注明贤否,以便按图索骥,使人才一求便得,以免所用非人。当然,给出评价的官员,要为自己的评价负责,一旦所用非人,要遭到惩罚等等……
  会议还未结束,便已是哀声四起……吏部乃是六部之中最有权力,也是最有油水的部门,许多吏部官员,都是仗着手中的人事权力,向其他官员市恩,甚至大捞好处。可要按照高拱这一套搞起来的话,那就要比都察院还得罪人了。一想起要和那个四处结怨的清水衙门看齐,一众官员心说,那大家还混不混了?
  于是有一个郎中,装着胆子问道:“部堂,以前可没有这些规矩啊。”
  高拱睥睨他一眼,道:“你是新来的吧?”
  那郎中茫然道:“是,下官一直在省里,去年才调来部中。”
  “那就难怪了。”高拱伸出大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当年我还是侍郎的时候,便对你的前任说过一句话,现在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那郎中一副洗耳恭听状,便听高拱沉声道:“记住了,自我之后,便有了规矩!”
  说完不管那瞠目结舌的郎中,大步走出了会堂。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而高拱手中的武器,就是决定官吏任免升降的吏部。所以在对其他衙门进行整顿前,他要先把本部的官员捋一遍。
  起先,听说他要对本部进行考察,官员们在担忧之余,也有几分侥幸。心说,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已,难道你高胡子能把我们全撤了,谁来给你干活?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高拱的魄力。他毕竟在吏部多年,对部务知根知底,甚至很多吏员的品性,他也心中有数,是以仅仅用了一个月,便将吏部上下整理了一遍,将那些贪污、庸碌、怯懦、苟且之辈,统统扫地出门,竟然占了本部全员的三分之一。
  而且对这些人的发落不是外调降职,而是一律就地撤职,有违法者移送法司。
  这下子这些官员不干了,大家本来就是混口饭吃,你怎么砸人饭碗呢?于是他们联合起来,以集体告假的形势,要用空衙来对抗高拱,逼迫他撤销决定,或者让朝廷换个尚书……这些不开眼的家伙搞不清形势,还妄图以法不责众来对抗高拱的权威。
  当时抱此念想的不在少数,到了他们约定空衙的那天,那些被罢黜的官员,一早便在衙门门口,阻拦想要进去的同事,对他们道:“我们已经被罢官,现在这样做是为了让你们幸免,若是这次屈从了高胡子,日后他要再发落你们,可不要后悔这次没站在我们这边。”让他们这么一说,其余的官员也不好强行进去,只能站在门外,等等看再说。
  一直到了卯时中,衙门里还是空无一人……
  因为是以武英殿大学士兼署部务,所以高拱都是上午在内阁坐班,下午才回部里坐堂。当事情发生时,他正在参加内阁的例行朝会。似乎是为了让他出丑,前来禀报的官员,也没有先与他私下打招呼的意思,而是当众向首辅报告。
  得知此事后,李春芳的面色有些古怪,看看高拱道:“要不中玄兄先去处理吧。”
  高拱黑着脸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出去。
  看到他走出去,沈默想一想,也站起来道:“我陪高阁老走一趟。”
  “也好,”李春芳道:“高阁老性情急躁,沈阁老要多劝着些。”
  “知道了。”沈默点点头,便走出了厅堂,却已经看不见高拱的身影,不禁摇头苦笑道:“真是个霹雳火。”
  当高拱出现在吏部大街时,只见围观的已是人山人海,一张脸不禁更黑了,命侍卫分开人群,来到衙门前。
  看见部堂出现,两位侍郎并那些没有参与的郎中、员外郎、主事,都面色凝重的行礼。
  高拱理都没理他们,走到了那些闹事的革员面前。人的名、树的影,看到门神一般的河北伧父出现在眼前,那些革员的气势上陡然去了三分,只是色厉内荏的跟他怒目而视,想好的那些质问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高拱冷冷的打量他们一眼,沉声道:“你们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穿着我大明的官服?”
  他也是极品,一句话就把那些人的怒火给引爆了,纷纷怒喝道:“我们是大明的官员,为何不能穿大明的官服?”
  “本官怎么记着,你们都已经被革职削籍了呢?”高拱冷笑道。
  “我们是大明的官员,凭什么你说削就削?”
  “就凭我是吏部尚书,有权决定五品以下官员的去留!”高拱冷酷道:“你们中,可有穿红袍的吗?”
  “……”堵门的官员愤恨道:“那是你滥用职权的乱命,做不得准!”
  “滥用职权?”高拱哈哈大笑道:“你们哪个敢站出来,说自己是冤枉的,我可以考虑收回成命!”
  “这……”众官员让他一句话堵得无语,半晌才传出个微弱的声音道:“出来当官,哪个身上干净,你怎么非抓住我们不放?”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难道别人吃屎你也要吃屎?”高拱戟指着那说话的官员道:“不把你这种以枉法为常事的蠹虫清理出去,天理难容!”
  说着对部里的兵丁道:“你们也打算跟我对抗吗?”
  兵丁们现出了犹疑之色,他们还真不知道,谁会赢得这场对抗的最终胜利,哪敢贸然得罪一方?那领头的百户小意道:“我们就是个守门的,哪敢掺和大人们之间的事。”
  “你们就是这样守门吗?”高拱须发皆张道:“任由他们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这……”那百户心一横,给高拱跪下磕头道:“若是别人来闹事,俺们自然早就拿下了,可这都是本部的大人们,咱们万万不敢造次啊!”
  “好、好……”高拱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吏部尚书的权威还真是可笑啊,连守门的兵丁都敢跟自己推诿。不由气极反笑道:“看来真是要造反啊……”
  这时就听到人群一阵嘈杂,便见兵马司的官兵鱼贯赶到,转眼就把人群分隔开来,然后让出一条通道,就见沈默在巡城御史周有道的陪同下,出现在他的身边。
  “你来得正好……”高拱气得浑身发抖道:“这些混账东西,竟要造我的反了。”
  “那就换一些听话的兵。”沈默歪头看看周有道道:“周大人,你看怎么办吧?”
  周有道一脸严肃道:“全凭二位阁老吩咐。”
  “那好。”见沈默和周有道都看向自己,高拱道:“请问周大人,擅自封锁衙门,阻碍正常办公,该当如何处置?”
  “回禀阁老。”周有道早就得了自己的顶头大上司的面授机宜,知道这次来,就是给高拱撑场子的,便沉声道:“按律,该当立即拿下,送法司审问,若有抗法者,杀无赦!”
  “那还不动手……”高拱目光冷冽道。
  第八三五章 神挡杀神(上)
  须臾之间,兵马司的兵丁便将那些闹事的官员尽数拿下,吏部大门前,终于毫无阻碍了。
  高拱迈步过了门槛,站定后转身,冷冷的直视着阶下的一众本部官员道:“还愿意在这个吏部做官的便现在进来,过时不候……”顿一顿道:“倒要看看大明朝缺不缺你们这号的!”
  围观人群一片哄然。
  这不容置疑的决绝话语,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门外那些官员的脸上。当时就有许多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沈默冷眼旁观,心里不禁苦笑,如果换成自己,肯定要在打一个巴掌后,给个甜枣的。但这高拱似乎永远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他就像个决绝的刀客,要么饱饮鲜血,要么刀断人亡,绝对不会退缩、也绝对不会妥协!
  恐怕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破开这凝固已久、带着令人窒息的腐朽味道的艰难局面吧……‘这件事,自己做不到,张居正也做不到,所以我没有选错人。’沈默有些欣慰的想着,但一想到日后还不知要给他擦多少次屁股,沈默又大感头疼起来。
  在他瞎琢磨的时候,场中局面产生了变化,吏部右侍郎陆光祖,带着一干亲近手下,上了台阶、迈过门开、进了衙门,用无声的行动表明对部堂大人的支持。
  陆光祖这一倒戈,那边反对高拱的阵营便分裂了,剩下的一位侍郎暗骂这厮不仗义。但在沈阁老的注视下,他又岂能公然与尚书大人唱反调?也只好对身后的手下低声道:“我们进去。”便也带着他的人进了衙门……便把最后小部分的死硬分子晾在那里。
  那些人其实也想进去,他们都不傻,知道今天的‘空衙’行动,在两位大学士的强压下,定然是失败了,但一想到高拱那嚣张的话语;再一想,就算现在进去,日后也没有好果子吃,便对委曲求全意兴阑珊。再说,还有那些被捕的同仁呢,这时候,也只能不蒸馒头争口气,撂下几句狠话道:“大明不光一个吏部,不是你们能一手遮天的!是非自有公论,咱们走着瞧,倒要看看你们怎么面对舆论!”说完便分开人群,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见没热闹看了,人群渐渐散开。周有道上前请示,问如何处置这二十多名闹事的革员。
  沈默轻轻捋一捋眉头道:“按律处置!”便朝周有道点点头,进了吏部大门,高拱还一直等在那里呢。
  二人便并肩往后堂走去,没有人敢打扰二位阁老,衙门里一片寂静,浑不像刚出过那么大的乱子。
  “让你见笑了……”高拱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道:“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但想不到他们能那么齐心……”要不是沈默及时带兵赶到,高拱真要彻底孤立无援了。那样的话,面子可就丢大了,以后还怎么混?
  “这也正常,”沈默却很平淡道:“你一下砸了这么多人的饭碗,他们肯定要兔死狐悲的。”
  “哼,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高拱冷冷骂一声。
  沈默哑然无语,其实在大多数人看来,他高拱才是那个不自量力的东西吧。毕竟这么多年来,个人不能对抗他所在的集体,堂官不能断下级的财路,更不能打破下级的饭碗,等种种潜规则早就根深蒂固,但凡有敢于冲击这一观念的,都会被人下意识的贴上‘失败者’的标签,绝不认为他会成功。
  然而沈默知道,高拱这次,将有可能化不可能为可能!因为他有皇帝的绝对信任,还有……自己的全力支持。仅这两样,便可为高拱的披荆斩棘保驾护航,使天下没有人能伤到他。
  是的,沈默是准备全力支持高拱的。在这一点上,他没有跟东南的大家族、大官僚说实话……在那些人得到的信息中,高拱只是沈阁老用来平息舆论的挡箭牌、铲除潜在对手的开山刀,用完了随时都可以丢弃的那种。
  但那只是沈默敷衍他们的借口而已,如果只是找一面挡箭牌的话,如果只想排除异己的话,现在有不知多少人愿意为他效劳,断不会将根本不受控制,弄不好还会反噬的高胡子放出来。
  沈默促成高拱起复的目地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人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万事开头难,最难是开头,这个头,只有高拱能开起来!
  有人说,能吸引理想主义者的,只有另一个理想主义者。沈默虽然披着暮气沉重的官僚外衣,但他的骨子里,依然是一名可笑的理想主义者。否则,他又怎会在处心积虑的整倒徐阶之后,硬生生勒住前进的脚步,把登顶的辉煌让给高拱呢?
  一切为了华夏,为了华夏的明天。这是从十二年前那个夏天立下志愿后,便再未改变过的。
  “江南……”见沈默有些出神,高拱以为他是在为事件的后果而担忧,便低声道:“后面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不用担心。”
  沈默回过神来,望着高拱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高拱想一想道:“我知道你手里有一帮子青年才俊,能不能推荐几十个过来。”
  “吓……”沈默嘴角挂起一丝苦笑道:“你确定说的是才俊,而不是白菜,哪有那么不值钱?”
  “你不用担心我会多想。”高拱虽然不屑于云山雾罩的兜圈子,但他那双火眼金睛,却可以看透一切表象,直抵事物本质道:“我高拱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因为,他们是你推荐的人,就把他们打入另册的!举贤不避亲,江南,你就不要推脱了。”
  “你也不要误会,”沈默的苦笑更浓了,无奈的点点头道:“我没有公器私用的心思,只是他们还太年轻,孰优孰劣还看不出来。也许顺其自然的成长,对他们更好一些。”
  “时不我待了,江南!”高拱的脸上写着热切道:“现在需要大量的新血,来冲破这个腐朽的局面,这个朝廷才能重新焕发生机!你不给年轻人机会,又怎知他们不能胜任呢?!”看来高拱对现在的官僚队伍,已经失望透顶了,准备以大换血的形式,来给这个死气沉沉的机构注入生机。
  对于他近乎蛮横的手段,沈默也感到有些头疼,但现在是高拱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士气只能鼓不能衰,所以尽管心中不乏担忧,但他还是点点头道:“我会给你个名单的。”
  “太好了。”见他答应,高拱满意的拊掌,眼看到了自己的签押房,便对沈默道:“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有几件事要和我商量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也好……”见他的情绪,并未被方才的事端影响,沈默点点头道。两人便进了签押房,让人上了一壶茶,就关上门商议起来。
  沈默要跟高拱说的三件事,其实都不是新闻,而是早就酝酿多时,也试探性的提出过的,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得到徐阶的重视,现在才有了合适的土壤罢了。
  第一件事,就是他曾经在南京提出来的,国子监改革一事。他的想法是,在现在的捐监生全部肄业后,国子监将只接收举、贡、荫三种监生,并将恢复祖制,以坐监积分与实习历练相结合的方式对其进行培育,然后按照综合成绩进行分配。他甚至希望将新科进士的观政学习,也并入国子监的教育体系……不过已经中进士的,就不需要在坐监学习,积攒积分了。会直接跟修满积分的监生一起,被派到各衙门实习历练,一年后按照各衙门、吏部、国子监给的综合考评排定名次,进行分配。
  作为曾经的国子监祭酒,高拱很清楚,太祖皇帝创立的‘坐监’‘历练’结合的国子监制度,乃是十分卓越的教育体制,如果严格执行下来,可以培养出兼顾理论与实践的合格人才的。更让高拱看重的,是在坐监积分之后的实习历事制度,按规定,监生在修满学分后,都要被分派到政府各机关‘先习历事’,即进行教学实习。这个时期的监生被称为‘吏事生’,除被分配到政府各部门外,也有被分派到地方的州和县,或清理粮田、或督修水利等,旨在培养监生的实际行政能力。
  最可贵的是,国子监还对这种实习历事,制定了严格的实习考核办法……按规定,监生在监外历事与监内读书一样,必须参加考核,且将考核成绩与任官直接结合。考核的具体办法是:‘定考核法上、中、下三等。上等选用,中下等仍历一年再考,上等者依上等用,中等者不拘品级,随才任用,下等者回监读书’。这种将在校学习与校外实习相结合的教育制度,起因是为了弥补官吏在行政能力上的不足,然而监生通过实习历事,可以广泛地接触实际政务、获得从政的实际经验,十分有利于其才干的增长。
  显然,如果将这种制度严格贯彻执行的话,必将会培养出大批经世致用的治国人才,国家何愁无人可用?事实上,本朝行政能力最强、国家最强盛时期,也正是这种教育制度,被执行最好的阶段。
  然而随着大明国力日衰,为了弥补财政赤字,开始允许富家大户‘输捐例监’……也就是用钱买监生资格,导致国子监生员数量暴增,质量下降;同时,朝廷也无法负担高昂的教学费用,且对吏事生抱着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的心态,要求国子监降低毕业标准,缩短监生在校年限,将其当成不发薪水的劳力使用。这使监生的地位急剧下降,远远比不上科举正途出身的官员,穷其一生,也只能在衙门底层厮混,在地方做个知县、通判撑破天、在朝廷则集中在鸿胪寺、太仆寺这样鸟不拉屎的冷衙门里,毫无前途可言。
  结果监生们愈加心灰意懒,甚至普遍出现了,富家子弟雇人在衙门历事的情况,考核更是流于形式,致使国子监教育名存实亡,完全违背了太祖皇帝的初衷。
  改革国子监,使其重新恢复作用。这是当年时任国子监司业的沈默提出,与时任祭酒的高拱、同任司业张居正,曾一起反复探讨过的问题。两人都认为,他这个想法是非凡意义、也有可能实现的……首先,它有祖宗法度这面大旗护着,所以只要能掌握政权,便可强力推行,无人敢明着反对,只要顶住最初的几年,待那些监生做出成绩、形成气候,就能成万世不易之典!同时,托太祖皇帝的福,本朝的官吏人数,可谓历朝历代最少,并不存在冗员问题,甚至中央各衙门、地方各府县,都存在着严重的缺编少员现象,如果要提高朝廷行政能力,必然要增加官吏编制……这种事情向来不会为官吏队伍反对……所以在不增加取士数量的前提下,有足够的职位提供给优秀的监生,不会太触及进士队伍的利益,所以此事可为。
  但当时三人都认为,要做成此事,必须满足三个前提条件:一是,要掌握了国家权力,底线是至少在内阁说了算;二是,要先进行吏治改革……至少要在第一批新监生完成学业后,有足够的官职提供,这才能达成良性循环;第三,是要杜绝捐监之门,在这一点上,不只是三人,朝野也早有共识,要想提高监生的质量和地位,首先就得把拿钱进来混子日、混头衔的,从监生队伍中赶出去。所以必须要取消输捐例监。
  第八三五章 神挡杀神(中)
  吏部衙门,尚书签押房。
  见沈默侃侃而谈,表现出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兴奋,高拱捻须笑道:“这么说,你认为时机成熟了?”
  “是的。”沈默点头道:“这件事需要吏部、礼部、国子监通力配合才能做好。徐渭和高仪那里,我已经沟通过了,都没什么问题,只要中玄兄全力支持,便大有可为!”
  “好!”高拱一拍桌案道:“那就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细则,尽快展开吧。”
  “正要如此,”沈默笑道:“第二件事,便是我们曾经讨论过的兵部人事改革方案。”
  “唔……”高拱听了,从桌上一摞文简中翻出几个手本道:“是不是这些?”
  沈默拿起来一看,点头笑道:“正是正是,原来你已经先行一步,写成奏疏了。”
  “呵呵,这都是在来的路上,闲来无事瞎写的。”高拱微微有些自豪道:“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沈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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