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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璧-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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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旧的羊皮上绘着残缺不全的地图。
  皮子灰里发黄,绘图的颜料红里发黄,盖聂认了好久,才勉强认出是魏国的几个城池。
  
  “你看,你看这里。”
  
  绘图的或许是血,退了色的血,红里发黄,黯淡无光。
  地图中央有块指甲大的地方,被这玩意儿满满当当涂着,乍眼看去,好似污渍。
  
  “这是什么地方?”盖聂耐心地问。
  “他牺牲的地方。”妙手人屠庄重地答道。
  “他是遭了秦军的毒手?”
  “是,又不仅仅是。”
  “此话怎讲?”
  “农家的胜七,你应该听说过吧?”
  “交过手。”盖聂目光一凛。
  “啊,胜负如何?”
  “我当时带着孩子,所以只是侥幸险胜。”
  “他死在了胜七剑下,他功夫没你好。”
  
  盖聂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即使胜七不出手助秦为虐,他也会死。因为双方的战斗力实在太悬殊。”
  
  他和他的伙伴统共只有二十人,并不奢求击退秦军五千人的急先锋。
  他们只盼自身的血肉之躯能阻挡铁蹄片刻,多一刻是一刻。
  对于魏国的君臣来说,这些草莽英雄的壮举毫无意义。这座城迟早失守,因此已被国家舍弃。
  
  最后,众英雄截杀了秦军五百余人,让秦军入城的时刻延迟了半个时辰。
  他们没有改写历史,没能拯救祖国,没有影响天下格局。
  他们的牺牲,只对城中、途中、荒野中仓皇逃亡的草民有意义。
  这是他们最初的追求,朴实无谋,所以读过不少书的屠大庆,没有办法表示赞同。
  
  (屠大庆?啊,是的,这是妙手人屠过去的姓名。)
  
  “英雄本色真是莫过于此。”盖聂肃然起敬,扼腕长叹。
  “你觉得值吗?”妙手人屠抬起眼皮,死盯着他。
  “魏国的存亡,与千家万户父兄妇孺的存亡比起来,反倒是不值一提了。”
  “盖先生,你很坚定,你很像他。”
  “谢谢,这是我的荣幸。”
  “他明明熟读诸子百家的典籍,却是个天真的傻瓜。”
  “小庄也抱怨我傻。”盖聂苦笑着说。
  
  “他行走江湖身无长物,佩剑也化为齑粉长眠于地下。这地图我唯一的纪念物。”
  “或许你可以去实地走走?”
  “我曾经想替他收尸,但他的血肉彻底被秦军的铁蹄践踏成了烂泥,好似覆水难收。于是我年年都去那个地方,抓一把土在手里,想象成他的骨灰……”
  “后来呢?流沙任务繁重,你不能去了?”
  “后来那里长出了麦苗,边上是新建的农舍……”
  “那个充斥着悲壮与哀愁的地方已经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所以我再也没去过。”
  “烈士捐躯的焦土变成了生机勃勃的田园,你应该为他欢喜。”
  “为他……欢喜?”
  “求仁得仁,你应该为他欢喜。”
  
  可是,可是妙手人屠没有勇气向盖聂供认自己犯下的罪孽。
  
  “他”舍命守护的乡亲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而异邦人在此建起家园安居乐业。
  这景象映入眼帘的一瞬间屠大庆陷入了魔障,结果把那些农家子弟杀了个精光。
  胜七是农家的人,并不代表普通的农家子弟也该偿命;正如屠大庆是医家的人,并不代表医家全员都有罪。
  
  医家无意包庇凶徒,也惹不起胜七。
  屠大庆走投无路进了流沙,从此只有诨名妙手人屠。
  
  他也想过以死谢罪,然而九泉之下再会,他该如何面对英勇就义的那个“他”?
  他就这样变成了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活下去,成了他仅有的执念。
  
  “盖先生,我……”
  
  如果在这里得到盖聂的宽恕,妙手人屠就可以变回屠大庆,安心赴死了吧。
  盖聂和“他”那么像,那么像,那么像,如果得到盖聂的宽恕,就可以安心赴死面对故人了吧。
  
  “你别再难过了,我做你的朋友。”
  “盖先生,我,我……”
  
  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丑恶的真面目,没有勇气展示给美好的人看。
  
  “你这里有没有酒?我陪你喝两杯。”
  “我还以为你滴酒不沾。”
  “你是例外。”盖聂微微一笑。
  “我这里有特制的果酒,养胃健脾,喝多少都不伤身。”
  “我酒品不好,不能喝醉,两杯为限。”
  “咦?怎么个不好法?”
  “别问了,总之就是很不好。”
  “你你你脸红了……”
  
  妙手人屠不由露出了浮想联翩的表情。
  以至于两杯酒喝得盖聂如坐针毡。
  
  “在他慷慨赴死的前夜,我和他谈论了一夜的正义与理想。我至少说了上千句话,偏偏最重要的那句没有说出口。我总以为时间还有的是,大可日后再说。”
  “什么话?”盖聂轻轻地问。
  “翌日他的死讯传来,我突然觉得,从此以后正义与理想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因为我一生之中最宝贵的时刻最宝贵的人,已经被我在自己浑然不觉的时候,用在了正义与理想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人生可以重来,如果我知道他天亮以后就会牺牲,那天夜里我决不会允许自己留下遗憾。”
  “他不和你商议,不邀你同去,是他不对。”
  “不,他知道我不会赞成,所以特意瞒着我。”
  “即使志不同道不合,也互相珍视吗?”盖聂笑了。
  “你和首领,不也是这样吗?”妙手人屠没有笑。
  “我和小庄的分歧比较大。虽然互相珍视,却很难像你们这样融洽。”
  
  “我钟情于你,盖先生,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很奇怪?”
  “……什么?”
  “果然很奇怪,所以我没有办法对他说出口啊。”
  “……钟情?情?”
  “既不是赢政对嫔妃美人的赏玩之情,也不是你对端木姑娘的扶持之情,而是仰慕爱慕恋慕之情。”
  “男人之间的恋慕之情?坦率地说,我不太理解。你能具体说说吗?”
  
  “我一直以为我与他是高山流水知音相逢后的惺惺相惜,我一直试图让自己相信我与他只是高山流水知音相逢后的惺惺相惜。即使午夜梦回无数次幻想他的拥抱和亲昵,我也没有勇气正视这份恋情的真相。故而留下了终生遗憾。”
  “你是说,惺惺相惜和恋爱的界线并不分明?”
  “是的,在你顾虑重重的时候,在你惊疑不定的时候,在你茫然无措的时候,并不会有人敲着钟在你脑子里说,嘿,这种感觉就是恋慕,快去表白心迹吧,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
  
  先秦时代男風盛行,盖聂也略知一二。
  
  好男風并不是男人爱男人,只是一种消费行为,就跟吃饭差不多。
  没钱的去小饭馆,有钱的去大酒家,特别有钱的在自家宅院里造个豪华厨房,这是吃饭。
  没钱的找小倌,有钱的捧戏子,大富大贵的养娈童,这是好男風。
  天底下总有些脆弱美丽的男孩子会去做消费品,不,不是爱人,是玩物。
  玩物美不美,一般是看他长得有多像女人。
  没有人会尊重玩物,把玩物正经当人看。
  
  也有特例。或兄弟或同窗,风流美貌朝夕相处,受到欲念的诱惑,成了相好。
  是相好,不是爱人。该娶亲娶亲,该生子生子,该干嘛干嘛。双方纯粹是分享云雨之欢的关系。
  
  白凤大概就是卫庄的相好。
  
  男人和男人的肉体关系,不外乎赏玩或相好。
  然而此时此刻,盖聂面前却站着一个年届四旬的男人,用一种庄重而虔诚的态度说,男人也会爱男人。
  
  并非迷恋对方的美貌,对方没有少女般的美貌,对方是伟岸大丈夫。
  仰慕他,爱慕他,恋慕他,想与他白头偕老。
  如果在牺牲之前没有建立肉体关系,就终生遗恨,追悔莫及。
  
  “盖先生,你理解了没有?”
  “我不知道,我说不清……”
  “其实这番话我该去对首领讲,可是我怕他,我喜欢你。”
  “你醉了。”盖聂温和地说。
  “那天晌午阳光明媚,可是他的死讯传来,我的天空就暗了。从此再也没亮过。”
  “你需要时间,和新的爱人。”盖聂努力安慰着他。
  “我总是不懂珍惜眼前人,失去后才恍然大悟。”妙手人屠喃喃地说。
  
  他真的醉了。他哭了。
  他的双眸激得通红,像兔子。
  
  盖聂深深感到了男人为情落泪的震撼力。
  
  (待续)
  
  




☆、第 15 章

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久等了,这章本来昨天就想贴,没想到越写越停不下来,最终字数突破五千大关,趴。
                        
  
  自暴自弃却拼命地想活下来,于是屠大庆投身入流沙。
  和那个改名的孩子一样,他在这户人家得到了意外的安逸与幸福。
  
  刺杀一人的酬劳通常是白银三千两,其中八成上缴核心。
  余下两成,一成交给账房维持整个人家的日常开销;一成自留,可零花可储蓄。
  无论有没有接过任务,有没有为组织创过收,总之全年衣食无忧。换言之,任务的多寡只影响闲钱。
  鉴于三百两白银够普通四口之家八年开销,大家手头都宽裕,没人在乎这点闲钱。
  任务按例由核心分配,以高效和公平为准则,符合首领卫庄的一贯作风。
  
  “上缴八成?”盖聂惊讶地问。
  “听起来比赢政还黑,是不是?”
  “我从来没有见人表示过这方面的不满……”
  “因为大家都很满意。”
  “为什么?”盖聂更惊讶了。
  “盖先生,你知道最廉价的杀手有多贱吗?最廉价的杀手就像最贱的表子,十个铜板就肯卖。我曾经为两个馒头杀过人。”
  “两个馒头的酬劳……”
  “杀手谈不上风骨也谈不上尊严,除非你是流沙成员。暗巷中游荡的杀手投入流沙,就好比街头流莺进青楼,从此锦衣玉食琴棋书画,俨然风流交际花。”
  “照你这么说,天底下的杀手岂不是都盼着进流沙?”
  “要进流沙,必须厮杀,杀出一条血路活下来的强者才能得到流沙认可,所以想进流沙的杀手本来倒也没那么多。不过从去年开始,急于扩张的首领不再严酷选拔新人,导致成员鱼龙混杂,总人数在九个月内激增了两万。”
  “这回可真是天下杀手莫不归顺了?”
  “嗯,假如没有罗网的话。”
  
  “假如没有罗网的话?罗网……是指那个罗网?”
  “假如没有罗网与我们流沙分庭抗礼,我们的首领卫庄就已经是黑暗中唯我独尊的君王了。”
  
  罗网的大名盖聂也有所耳闻。
  这是一个神秘到了极点的组织,残忍恐怖,作案无数。
  谁也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究竟是何方神圣。
  
  “罗网,果然是暗杀组织?”
  “他们并不是接受雇佣收钱杀人,或许不该称为暗杀组织。”
  “那他们的经费从哪里来?”盖聂一针见血地问。
  “我们只知道罗网的财力雄厚得不可思议,简直富可敌国。”
  “了解他们的经费来源,大概就能挖出他们的幕后主使人了。”
  “盖先生,我们费尽心机刺探了两年,对罗网也只是略知皮毛。”
  
  罗网与诸子百家不同,是吸纳凶徒杀手的组织。因此,是流沙扩张途中唯一的绊脚石。
  最可怕的是,流沙在明,罗网在暗。对于习惯了在黑暗中称王称霸的流沙来说,这一点非常不利。
  
  “据说流沙禁止成员退出?”
  “没错,意欲退出者,视为叛徒处死。”
  “这是为了安全起见?”盖聂沉声问道。
  “没错,流沙有太多机密,事关全员生死。”
  “可若是流沙囊括了一流杀手,罗网就不得不来挖人。”
  “没错,迄今为止,共有五十四人叛离流沙,投了罗网。”
  “全部处死了?”盖聂皱起了眉头。
  “处死了五十二人。”
  “有两个漏网,不要紧吗?”
  “当然要紧,我们损失了七户人家,死伤不计其数。”
  “唔,嗯……我还以为小庄办事很牢靠。”
  “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但我认为首领办事确实滴水不漏。”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想叛徒里可能有流沙的西施。”
  
  西施?越国献给吴王夫差的绝代佳人西施?
  这是美人计的别称?
  
  盖聂并不知道罗网的主人是皇宫里出来的宦官,送美女没用。
  他只是觉得这种地下组织的首脑毕竟和国君不同,美人计恐怕行不通。
  
  “叛徒里有女子?”
  “不,流沙的西施并不专指美女。”
  
  梧桐不是一棵树,人家不是一个家。
  西施也是流沙的秘密机构,由黑麒麟全权负责。
  他们如同黑麒麟的肉身,存在又似不存在,带着光荣艰巨的任务,渗入诸子百家三教九流。
  奸细是个贬义词,太难听。流沙的奸细有美名西施,象征着崇高与牺牲。
  就连李斯的廷尉府,就连咸阳宫燕寝内,都有他们活跃的身影。
  
  核心三巨头,赤练掌控人家,是基石;白凤负责梧桐,是经络;黑麒麟管理西施,是突刺。
  却不知财务命脉把握在谁手里?多半是卫庄本人。
  盖聂突然发现自己从琐碎文书中了解到的流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这个组织庞大而精密,财势的深度和广度都难以想象。
  
  “盖先生……”妙手人屠欲言又止,打断了盖聂的沉思。
  “有话但说无妨。”
  “盖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盖聂微微一笑。
  
  心上人死讯传来后,整个世界都暗了。
  然而黑暗并不等于死寂,在黑暗中,也有温暖。
  
  “按说别人的任务我不该打听,这是规矩。”
  “你要打听谁的任务?”
  “我想知道郎师傅去了哪里,是不是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郎师傅再也不会回来了?”盖聂吃惊地问。
  “赤练姑娘说她也不清楚,只有首领清楚。”
  “我可以帮你去问小庄。”
  “多谢。”妙手人屠郑重地说。
  
  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离死别。
  生离死别固然是人间憾事,可最凄惨的是,你不知道眼前的生离其实就是死别。
  最最凄惨的是,你总是不知道眼前的生离其实就是死别。
  
  ********************
  
  盖聂走进书房时天色已黑,卫庄正在烛火旁温习春秋。
  
  左氏传的简牍就在案下堆着,卫庄慢条斯理地翻阅,沉思,偶有所得,不疾不徐提笔写下。
  这读书心得并不打算公诸于众,字迹也就不再工整秀丽。
  先秦时代的笔与后世的毛笔大相径庭,更似竹签,所以他稍有懈怠,字体便扭曲如蝌蚪。
  盖聂瞧得有趣,在他耳际发出了一声轻笑,他却佯装浑然不觉。
  
  积压文书都解决了,卫庄的生活总算回到了正轨上,可以早起晨练,深夜温书。
  他大部分时间都散发披肩,以示桀骜不羁。惟独在温书时例外。
  飞扬的发丝会干扰功课,这种时候,他总会把长发高高绾起。偏偏又不屑于绾齐整,总会零零落落垂下几缕。
  
  晚风拂过,有一缕鬓发飘到眼前,盖聂随手握住,绕在指间,心情十分复杂。
  霜雪般的白,也有人赞叹其瑰丽脱俗,盖聂却总觉得惨淡。
  惨淡的白发似乎在控诉盖聂昔日的罪孽,尽管卫庄从不开口诉苦。
  
  “喂。”
  
  最近卫庄对他采用第四种称呼,就是这个喂。
  比师哥师兄盖先生盖聂更不客气。
  
  “抱歉,打扰你了。”
  
  盖聂讪讪地松开手里的发卷儿。
  
  卫庄的双眸今天没有发红,是正常的深褐色,明亮而又锐利。
  反倒是盖聂,产生了难以言喻的迷失感。
  
  他哪知卫庄神定气闲只是作伪,卫庄的视线定在简牍上,心却随着发丝忽上忽下,悬在半空。好几次发丝都被提到了盖聂眼皮底下,卫庄总怀疑他是要吻,十分紧张。偏偏紧张之余又不断落空。故此心烦意乱。
  
  “劳驾,出去。”
  “我想与你闲谈几句。”
  “我很忙。”
  “这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知道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吗?出去。”
  “这些天我老觉得饭菜不合口味,突然发现是掌勺大师傅换了人。”
  “哈?”(盖聂也会觉得饭菜不合口味?他居然还有味觉!)
  “你把郎师傅派哪儿去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郎师傅是谁?”卫庄的口吻非常冷淡。
  “就是以前的掌勺大师傅啊。”
  “伙房里的掌勺大师傅一直是陈师傅,做了两年了。”
  
  霎时间,盖聂的神色凝重无比。
  如此彻底地抹杀郎师傅的一切,可见其处境危难之甚。
  
  “小庄,流沙的事你明明对我无所不谈。”
  “别扯了,瞒着你的机密多着呢。”
  “你这样抬杠,我就没有办法说话了。”
  “谁想跟你废话?出去!”卫庄愤愤然将竹笔掷于地下。
  “小庄,小庄!上次是我不好,一开始我就不该望见你在我房里就试图回避……”
  
  卫庄静候着后半句——但是你错得更离谱!
  结果居然没有,居然没有转折没有指责,更没有谆谆教导循循善诱。
  盖聂只是恳切地看着他,好像很希望和他言归于好。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卫庄顿时有点得意,又有点过意不去。
  “我保证不会泄密,我有分寸。”盖聂替他把笔捡在手里。
  “门外偷听的那个呢?”
  “老屠这就走,这就走。”外面立刻传来了慌慌张张的声音。
  “进来吧。”卫庄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地笑了。
  
  身边正缺人,他正有意提拔妙手人屠进核心。
  这家伙功夫差点,胆子小点,可处处为人着想,拎得清。
  
  “我派白凤去桑海,是为了送西施入罗网。”
  
  送西施入罗网?送西施入罗网!
  
  “西施不是麟先生负责的吗?”妙手人屠失声反问。
  “前些日子收到了可靠的线报,说罗网之主亲临桑海,要办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俗话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我们及时送西施入罗网,或许可以揭开罗网之主的神秘面纱,甚至让罗网的黑幕大白于天下。不巧麟儿已被我派去咸阳,此事只得从权交由白凤办理。”
  “郎师傅他……”
  “我挑选郎玉宁给白凤当助手,是因为他近年来埋头在伙房做饭,江湖上认识他的人少。”
  
  郎玉宁,郎玉宁,妙手人屠在心里默念了几遍。
  牢记他的名字或许并没有什么意义,但牢记总比忘记好。
  
  “他还健在吗……”
  “至少五天前他还健在,这边收到了他放出的传书鸟。”
  
  卫庄从锦帛堆中取出一根黑布条。
  皱巴巴的黑布条,把写着报告的素帛缠在鸟腿上,谁能想到这黑布条才是紧急文书真身?
  所以流沙成员严禁退出,意欲退出者,一律视为叛徒处死。
  
  黑布条浸在密制的药水里,片刻之后,浮现了两行模糊的白字。
  
  ——西施已获罗网之主宠信,请静候佳音。
  ——你最忠实的仆人白凤敬上。
  
  “忠实,仆人,这两个词和白凤搭配在一起,绝对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小庄,你不信他又为什么要用他?”盖聂的语声中满是焦虑。
  “因为我本来就不相信任何人。我相信只要条件适宜,任何人都会背叛我。”
  “我不会……”
  “你是傻瓜,所以不会。”
  “小庄,我……”
  
  妙手人屠无视这两个疑似打情骂俏的人,只管在一边握着黑布条发抖。
  鸟健在不代表养鸟的人还健在。这黑布条或许已是遗物,或许即将变成遗物。
  
  “屠大夫,你若是真为他好,就该像我一样,只当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是,是,我懂。”
  “日后有缘,自会重逢。”
  “是,是,我懂。”
  
  忽听砰的一声,门窗俱裂。
  竟是赤练惊慌失措地撞了进来。
  
  “桑海城内的一百三十七个兄弟,包括两个梧桐,以及隐蝠,全都投了罗网!”
  
  “什么?”妙手人屠大惊失色。
  “数月来我们这边收到的报告全是假话,桑海城早已失控。秦军对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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