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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璧-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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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既然你地图在手,咱便取了那鬼棺,今后六人齐心行走江湖,有网阵在……”
谈笑间脚步声又近了十余丈。
卫庄心里已有了计较,不再听那些杂音,只管凝神收功。
有金丹保命,盖聂即便一时气绝,料想也不难复苏。当务之急是夺取鬼棺。
片刻之后,安然收功完毕,卫庄轻轻吁出一口气,熄了灯火。
他将奄奄一息的师哥负在背上,走出墓室,迎向罗网的六凶徒。
哪知他刚推开石门,就听前方金戈声大作,随即惨叫连绵。
既然地图在手,六凶徒又怎会触犯机关?莫非地图有假?
卫庄的疑问,马上就有了答案。
“鬼棺只有一口,六个人怎么分?”
一个阴阳怪气的语声,覆盖了惨叫的袅袅余音。
是他!断手人!
此时卫庄手持鲨齿,杀他泄愤不难。
但夺取地图拷问鬼棺下落更要紧,卫庄不能轻举妄动。
密道中火把全熄,并无光亮,双方都看不清面目。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噗的一声,浓重的烟味直冲鼻端。
卫庄急忙屏息伏低,所幸中毒不深。盖聂无力自保,只能任由毒气侵袭。
不过,对于卫庄这样的高手来说,顶多一炷香的工夫,即可将毒素逼出体外。有他运气为盖聂驱毒,盖聂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凝神运气需要安全隐蔽的场所,卫庄伏在地上来回摸索,仓促中居然摸出了九宫格,匆匆解密避入下层。
断手人是生是死真面目如何,哪还顾得上,连地图都只好以后再说了。
“师哥,师哥……”
明知不可能有回应,却还是忍不住悄声呼唤。
越呼唤越寂寞,偏偏无可奈何。
每走一步路,毒性就深一分。卫庄只觉得身子渐渐发麻,不能再拖,就在黑漆漆的密道内盘腿坐下,运功驱毒。转眼指尖汗水淋漓,带着恶臭。等到臭味消散大功告成,他又打横抱起盖聂,摸入一间墓室。
这间墓室宽敞得出乎意料,阴风阵阵,寒意刺骨。卫庄摸了好久才点燃了油灯。
黯淡的灯光下,盖聂脸色灰败,宛如烟火余烬。
卫庄想帮他摆个盘腿运功的姿势,软塌塌的摆不住,只得将他搂在怀里,左手按住他后心要穴,右掌压住他天灵盖发力,没多久,脸上黑气就开始下沉。他中毒虽深,毒素已遍布四肢百骸,但烟雾毒性普通,只需耐心驱除,并无大碍。
(“师哥,你醒了?”)
由于真气正运转在紧要关头,卫庄不能开口说话。
当然,盖聂就算是醒着也不能开口说话。因此理所当然的没有回应。
但盖聂体内死水般的气血确实恢复了活力,在经脉中流动,在血脉中奔涌。
这是为什么?
是什么让他燃起了生命的热情?
是师弟一声声寂寞的呼唤?
不,是寒意!是愈演愈烈的寒意!
这间墓室是如此寒冷,滞留越久越觉得寒冷,冷得人血液气息都似乎要冻结。
卫庄大部分时间在运功,基本没有受到低温影响。而盖聂就像昏睡在雪地里一样,为了御寒,内息自然而然地运转了起来。
看来,如果卫庄先前不是一味呵护,而是向他发动攻击,这潭死水多半早就被激活了。
卫庄想了想无双鬼之死,无声地笑了。
盖聂骨子里和师弟是同一种人,毫无疑问。
所以攻击比呵护更有效。
呵护无法逆转他的颓废之势,攻击却能让他奋发。
真气鼓荡流转不息,在卫庄的推导下,全身毒素迅速聚拢,啊,竟不能从指尖逼出!
盖聂受伤的肺腑处血脉淤塞,经脉不畅,卫庄又不敢提气硬冲,唯恐损伤脉络,结果毒素前赴后继堆积在他心口,顿时进退维谷。
卫庄只能停手,静候师哥苏醒。
“小庄,这里,是哪里?”盖聂果然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察觉墓室已经换过一间。
“乱葬岗下的墓室。”卫庄帮他揉着胸口,也没有特意说明。
“难怪这么冷。”盖聂又闭上了眼。
“师哥,我知道你倦了,却不可入睡!”
“好,好,我不睡。”疲倦如死的盖聂又勉力坐了起来,直视着师弟。
“你中了毒,眼下毒素都堵在肺腑伤处,无路可出,你感觉怎么样?是否疼痛难忍?”
“唔,毒素被你用真气压成了一小团,我现在小心维护,并无攻心之忧。伤处也只是阵阵发麻,比起先前痛时,倒还好过些。”
“那就好,歇口气,我俩再慢慢来。”
排毒是小事,养伤才是大事。
既然毒素有镇痛之效,也就不必冒着损伤肺腑及其周边脉络的风险强行疏通。
“小庄,听,什么声音?”
“准是胜七找不到密道的入口,正挥剑乱砍。”
“那么轻……”盖聂似乎有点不信。
“我俩已在地下深处。”卫庄认真地说。
“哦,不,我明白了,是小庄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
盖聂发出了轻轻的笑声,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好像找到了童真。
卫庄恼羞成怒,一把将他推倒,看他挣扎着坐起来,又将他推倒。
重复了三五次后,盖聂力竭,只能倒在地上,呵呵直笑。
“不许笑!”卫庄红着脸怒喝。
“我随身带着干粮呢,可以给你吃。”
“那几块饼?早就被我吃掉了,难吃得要命。”
“呵,也不给我留半块……”
“你多躺一会儿,等胜七走了,我俩再谋出路。”
“我俩又不怕胜七,为什么要躲?”
“废话,我还想要你多活几年!”
“可是小庄肚子饿得咕咕叫……”
“不许再说什么咕咕叫!我又不是鸽子!”
“小庄,小庄,我也饿了……”
卫庄咬破指尖,轻车熟路地塞进了师哥嘴里。
鲜血并非甘霖,又腥又甜,据说营养也不如鲫鱼汤。
但盖聂别无选择,只能叹息着咽下。
他一阵清醒一阵眩晕,无论清醒还是眩晕,都只觉得胸腹间烦恶无比。
两人也不知在沉寂中苦熬了多久,忽听咚的一声,原来是卫庄饥寒交迫失血过多,晕乎乎一头撞在了石壁上。
盖聂无法可想,只好摸出断香续玉膏,喂师弟服下。
药膏甘甜,十分美味,卫庄迷迷糊糊吃了许多。
“我怎么能吃那……东西!”
他悠悠醒转,却赫然见到了那个眼熟的药罐子,当即暴跳如雷。
暴躁之余总算还有些理性,禁语“那女人”被他硬生生憋回了肚子。
“姑且从权,从权……”
盖聂的语声越来越低,脸越来越红。
害得卫庄火气越来越大,心越来越痛。
“药可以乱喂乱吃吗?”
“虽说是药,却只是在香膏里添了些收创生肌的草药,主要由羊脂与蜜糖……”
“闭嘴!我不吃那……东西!”
“我也饿了,我陪你吃。”
盖聂一横心,吮吸着沾满药膏的食指,刻意表现出了津津有味的样子。
卫庄就算饿死也不会眼馋那女人做的东西,然而那湿漉漉的食指却异常诱人。
那食指沾着喷香的药膏送到他嘴边,他忍了又忍,忍无可忍,还是含进嘴里舔了起来。
(如果把药膏都吃光,那女人的定情信物就不复存在了啊!)
愁肠百结的卫庄终于找到了允许自己啃手指的理由。
盖聂生性呆板,哪知其中曲折,又是欣慰,又是害臊,脸上的表情,一辈子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丰富多彩过。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jj怎么也打不开后台更新文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摔!
让大家久等了,明天一定更新下一章!握拳!
☆、第 30 章
由于一心认定断香续玉膏是那女人给师哥的信物,卫庄每次看到药罐子就火冒三丈。
他又不肯承认自己是在吃醋,虽然恨不得把这玩意儿砸个稀巴烂,却只能酸溜溜忍着。
堂堂纵横家,若是连罐药都容不下,传扬出去未免惹人笑话。
至少我们的纵横家盖聂先生,对师弟五花八门的老相好就完全没放在心上。
剑法已经略逊一筹了,气量怎么也不能输给师哥!所以卫庄只能酸溜溜忍着。
“小庄,轮到你了。”
“唔,哦……”
盖聂的语声很平淡,但很耐心,就像在哄孩子。
卫庄其实非常乐意把那女人的信物吃掉,却努力惺惺作态。因为这样才能诓师哥连哄带喂。
师哥鬼鬼祟祟把药罐子藏在身上固然可恶,好歹也拿出来给师弟果腹了。那女人才是最可怜的人啊。
想到这里,卫庄的心情和胃口顿时好了起来。
转眼罐子见底,他却意犹未尽变本加厉地吮吸着甜蜜蜜的手指。
盖聂被他撩得指尖发痒心里发慌,忽觉不妥,硬是将手指从他嘴里抽了出来。
湿漉漉的指尖混杂着滑腻的药膏和两个人难分难解的口水,果然暧昧之极。
盖聂愈发着慌,推说乏了,倒头就睡。
卫庄不知他是作伪,急忙用大氅将他裹起,小心翼翼放到棺材盖子上。
地面潮湿阴冷,受伤的男人体衰,只怕承受不住,木质的棺盖总归好些。
摸摸他脉息,似有还无,真气却依然在肃杀寒意中鼓荡。卫庄也不知自己该担心还是该放心,见他双目紧闭,两颊喷红,不由心中一动;然而羞色也罢□也罢,再动人也与小庄师弟无关,心头当即又凉了半截。
让那女人失去盖聂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卫庄要霸占他,却比登天还难。
他万事不以为意,从不计较,不爱说话,心中却自有主张。
自始至终,他只属于他自己……
趁他昏迷卫庄偷吻过他无数次,现在也可以偷偷吻下去。
但没有回应的吻实在太寂寞,唯恐被爱人察觉的吻,实在太可悲。
颤抖的指尖,追随着炽热的视线轻抚爱人的嘴唇。良久良久,卫庄终于起身走开,去吹熄了灯。
“又黑又冷,像死了一样。”盖聂轻轻地说。
“这里有十六盏灯,每盏灯里剩下的油都不多,要省着点用。”
原来他并未入睡?幸好自己经受住了考验!
卫庄暗中庆幸不已。
盖聂嗯了一声,没有表示异议,但片刻之后又轻轻说道:“没了光,似乎特别冷。”
卫庄心里烦躁又觉得和他无话可说,就没答腔。
“小庄,陪我说说话。”
“我,我也倦了。”
“可是我想和你说说话。”
“说吧,有话就直说。”
“却不知从何说起……”
沉寂。沉寂。沉寂。
这些废话师弟果然懒得搭理,然而盖聂怎么也做不到言之有物。
全身的血液仿佛正在冻结,连思绪都快要冻僵了。
他总觉得该说点什么,在彻底僵死之前,该说点什么。
他究竟该说点什么?
是谁在记忆深处泣诉,遗憾,遗憾,终生遗憾……
——明天以后,或许你便牺牲,所以我一定要嫁给你,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明天以后,或许我便牺牲,所以我一定要生个孩子,给你留点希望。
(蓉儿,抱歉,端木姑娘,抱歉。)
男人不能嫁给男人,也不能生孩子,所以只有遗憾,没有希望。
所以,不管说什么都徒劳无益。
盖聂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疲倦到了极致的感觉,竟似轻松。
冻僵了的身体,似乎轻飘飘地浮了起来,要飘到九霄云外去。
“师哥,师哥!”
一直沉默的卫庄突然跃起,将他搂进怀里。
他已经说不出话,唇舌像聚毒的心口一样麻木。
“你怎么了?你先前精神还不错啊。你听着,你有九转金丹护体,你不会死。这鬼地方还藏着个宝贝,叫九泉鬼棺。只要鬼棺到手,我俩就能参透不死的奥秘,千秋万岁雄霸天下。”
卫庄根本不知道九霄九泉的用途。
如果他听过赵高和白凤的密谈内容,一定早就精神崩溃了。
不老不死的奥秘,和盖聂的伤势不沾边。
“小庄,真暖。”盖聂喃喃低语。
“师哥,不如我俩携手运功?”人的体温,恐怕不够暖;盖聂自发的功力,显然不够暖。
“小庄,我倦了,想睡觉。”盖聂继续低语。
“师哥,不许睡觉!”卫庄提气,用内力发出了怒喝。
盖聂身子一震,醒了过来。
“师哥,我俩携手运功,又能御寒,又能为你疏通脉络淤塞之处,可谓两全其美。”
“能疏通吗?”脉络疏通之后就能驱毒,计划倒是十分理想。
“运转一个小周天试试看?疏通不了也不强求,只当御寒健身。”
“嗯,且依你。”盖聂握住了师弟的手。
“我真气比较霸道,不敢硬冲,怕伤了你,你必须自己努力,我只是从旁协助。”
“嗯,我知道,我会努力。”
“两个时辰不可妄动,你坐得住吗?”
“嗯,我不知道。”
盖聂如果在运功中途摇摇欲坠,两个人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于是他俩放弃了盘腿打坐的传统姿势,就地侧躺。
卫庄伸出右手,探入师哥两腿之间,中指压住督脉起点长强穴,掌根则抵住了任脉起点会陰穴。
任脉主血督脉主气,是人体经络的主脉。
任督通,百脉通,但盖聂若是抗议,卫庄自然也不会强求。只是两人约定今后以兄弟情分相处,扭扭捏捏,反而不美,盖聂又怎么忍心要求饥寒交迫的师弟舍近求远浪费宝贵的精力。他毫不犹豫伸臂搭上师弟的身子,用手掌拿住了师弟后腰的命门。
这是何等深厚的信赖,又是何等可贵的殊荣!
然而他俩在生死之间学会了双剑合璧,只觉得如此这般,自然而然。
啪。
一声轻响,打破了美好而又和谐的寂静。
啪嗒。
又是一声,已经比先前那声响亮了不少。
盖聂和卫庄正潜心运气,对身外的异动充耳不闻。
不幸的是,啪啪作响的不是搬家的田鼠,也不是出洞的毒蛇。
“小高叔叔,想不到你也懂机关术。”
荆天明!是荆天明!
稚嫩的语声紧跟着脚步声,透过石壁遥遥传来。
(待续)
☆、第 31 章
气流如河流,气脉如河道。淤伤如淤泥。
放任自流,若是淤泥越积越多,不见好转,最后河道彻底堵塞,便会断流。
但不遗余力强行疏通,又恐河道受损,河堤崩塌。
所以卫庄和盖聂必须慢慢来,必须不慌不忙神定气闲地运功疗伤。
两个时辰早就过去了,由于真气无法顺畅通过肺腑伤处,一个小周天还没转完。
卫庄扶持着师哥的真气,以一种水滴石穿般的和缓与执着,反复冲击淤塞的处所。
见效虽慢,效果却确凿无疑。
卫庄功力深厚,这点操劳,支撑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盖聂有师弟扶助,又省心又省力,虽然衰弱,却也不怕中途气绝。
即使找不到九泉鬼棺,托这墓室的奇诡寒意之福,耐心疗伤,盖聂大概也能痊愈。
可惜天不遂人愿,隐蔽静谧的墓室,偏偏闯来了四位不速之客。
“小高叔叔,想不到你也懂机关术。”荆天明脆生生的声音。
“我和阿雪在机关城住了那么久,自然略懂皮毛。”高渐离冷冰冰的声音。
“赢政的秘宝,看来即将大白于天下了。”张良笑吟吟的声音。
“小鬼,又乱撞!小心乱箭齐发把你扎成刺猬。”雪女凶巴巴的声音。
外界的异动,潜心运气的卫庄与盖聂按理不会察觉。
怎奈孩子的声音直冲盖聂心扉,让他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气息乱了,心绪乱了,师兄弟俩的步调也随之乱了套。
卫庄当即惊醒,慌忙调整。但既然是慌忙,又怎么可能调整得过来!
“如果大叔也在这里该多好。我又想上去见他,又想挖赢政的宝贝,好烦恼哦。”
“别烦恼了,小鬼,他还健在,想必很快就能与我们会合。蓉姐姐总算是终身有靠了。”
笑声语声脚步声,声声入耳;眼前事,身后事,墙外事,事事关心。
盖聂体内真气乱窜,眼看就要走火入魔。卫庄也深受其扰,意乱情迷,几乎不能自保。
幻听而已!幻象而已!
幻听而已。幻象而已。
幻听而已,幻象而已……
危急关头别无选择,他俩只能自欺欺人。
终于气息渐缓,趋向同一;内息渐弱,趋向稳定。
受惊了,累了,到此为止吧。
今天到此为止吧。改天再来吧。
他俩不约而同开始收功,虽然不能交谈,倒也在沉寂中得到了安慰。
对方状态安稳,情绪安稳,就是最大的安慰。
不幸的是,收功进入尾声的时候,石门骤开,高渐离手持地图出现在门口。
松枝扎成的火把,平时总嫌亮度不够,这一刻,是多么刺眼,刺得盖聂狼狈万状无所遁形。
就算卫庄冒着生命危险撒手,又有何用?
高渐离脸上的表情,说明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小高叔叔,有没有发现?”天明在高渐离身后雀跃。
“只是一间空墓室,并无出路,看来是我们解读地图的法子错了。”
“进去看看,或许室内另有玄机。”张良和雪女齐声说道。
“不,我已经明白我们先前错在哪里。先退五百五十步。天明,你来数,不得有误。”
天明大声答应,随即煞有介事地数了起来。
高渐离满嘴谎话,语声却依然冰冷平淡。
他冷冷地看着盖聂,撩起衣角,一剑削下,又催发内力,将衣角平平插入石壁。
绵软的布料竟如刀锋,坚硬的石壁倒像块豆腐,足见功力高深。
“做个记号?”雪女回头发问。
“做个记号,以免我们兜兜转转,一个不小心,便误入歧途。”
高渐离看着盖聂,话里有话,语声却依然冰冷平淡。
盖聂无言以对,默然垂下眼帘,静候他哄骗同伴离开。
然而这平静的姿态只是表象。
卫庄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师哥的真气刹那间全线崩溃,似雪崩,又似洪水决堤。
他想要拦截,哪里拦得住,连带着自己都气血翻涌,如不尽快抽手,只怕也会受重伤。
可他又怎能抽手坐视师哥真气失控?正在仓惶失措之际,突然一股大力涌来,竟把他整个人都震飞了出去。
原来是盖聂奋起最后的力量,将师弟推出了死路。
“小庄,我,我……”
“师哥,你情形如何?”
卫庄匆匆燃灯来看,只见盖聂呕血不止,脸颊衣衫上,尽是黑血。
毒素已随散乱的真气冲向周身要穴,冲入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一泻而不可收。
卫庄猛抬头,已两眼血红,像困兽,像疯魔。
“小庄,不,不……”
(不怪他,不要杀他!不要再害人!你不要再害人!)
盖聂嘴唇颤动,却说不出话,只有腐血如墨,从嘴角大量涌出。
卫庄满心怨愤满心悲凉,恨不得挥舞鲨齿砍杀众生万物,可他也明白自己必须忍耐。
高渐离恩赐给他俩的私人空间,必须好好珍惜。
盖聂挣扎着走到门前,从壁上抽出白衣,攥在手里,泪水和血齐下。
割袍断义,是挚友的宣言。
——苟且之态,落在天明这样的孩子眼里,落在阿雪这样的女人眼里,落在张良这样的名士眼里,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出于道义,为你将众人引开。
——但是,对你讲道义,就是对蓉姑娘不仗义。蓉姑娘是我的伙伴,更是阿雪的生死之交,我不能对不起朋友,阿雪也不能。
——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今后再见不如不见,再见便如陌路。
盖聂向来不在意虚名,不在意世人的眼光,不在意生死……
此情此景,却难免死不瞑目。
“师哥……”
卫庄劈手抢过白衣,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盖聂急痛攻心,反而软倒,眼睁睁看着他把染血的白衣撕成了碎片。
“我找高渐离说几句要紧话,去去便回!”
盖聂拼命摇头。卫庄视若无睹,转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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