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慕白衣(仙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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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打扰了。”长卿等人推开简陋的柴门，并不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冲着里面说道。
　　吱嘎，门扉痛苦地呻吟着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里面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一双红红的眼睛盯着长卿几人，审视地开口问道：“你们找谁？”
　　“婆婆，听说你家里出了事，我们是你儿子的朋友，特来拜祭。”长卿上前一步，温声说着，带着淡淡的遗憾，和伤感。
　　“你们是我家阿义的朋友啊？老婆子没见过你们，也没听阿义提过啊？”很显然，老婆婆不是相信长卿的话，一双红肿浑浊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站起的四个人，还有他们身后一众蜀山弟子和家丁，十分怀疑地问道。
　　“婆婆，我们和阿义许久不曾来往了，所以您没有见过我们。”长卿依旧温声解释着，眼睛瞟了不住地走来走去的景天一眼，蹙了蹙眉，随即淡淡一笑，视线转回到面前的老人，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婆婆，我们可以进去么？”
　　老人迟疑地环视一帮人，没有挪动地方。
　　“婆婆，昨日我曾来过，你忘记了吗？”云霆此时走了过来，说道。
　　老人专注地盯着云霆看了很久，点了点头，依旧没有挪动脚步。
　　“您老放心，就我们四个进去祭拜，不会打扰您很久的。”景天呲牙笑着说。
　　也许是景天阳光般的笑容让老人接受了，还是云霆的话值得相信，老人将四个人让进了狭小的房里。
　　房间不大，中间一堵墙将房间分隔成两个小间，里间主人，外间是厨房，而阿义的灵位就摆放在外间的一角。
　　长卿回头，看向云霆，低低地问道：“云当家，阿义是在这个房间里过世的吗？”
　　云霆点头。
　　长卿点燃带来的香烛，四个人祭拜了阿义一番。祭拜完毕，常胤悄悄作法，搜的了所需的信息，众人辞别了老人，回返雷州。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路尽头的时候，那户人家的门悄然打开，那位老人站立门口，嘴角边挂着一抹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长于春梦几多时（上）

　　“常胤，说说你搜索到的信息吧。”还是雷府的宴客厅，只是此时伺候的人已经被云霆屏退，就连云管事也不再客厅里。长卿的话方才说完，景天和云霆的目光都转向常胤，等待着他的回答。
　　“抱歉，大师兄，我只搜到阿义睡觉的画面，还有那个婆婆进了阿义的房间，剩下的，就是阿义出殡来的一些人，再没有别的有用的信息了。”
　　怎么会没有？即使是梦魔，也得要亲自前去，才能施展他的“醉生梦死”，不是吗？长卿合上眼睛，努力让自己静下来，无数的可能在他脑海里来来去去，而最最可能的就是景天曾经跟他提起过的梦魔。
　　“那个婆婆很可疑。”很久没有开口的景天突然开口说道，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严肃神色。
　　“景兄，你是说那个年迈的老人？”云霆怀疑地扫了景天一眼，根本没有相信景天的话。在他眼中，景天不过是一个小混混，所思所想太过狭隘，他的话连参考的价值也没有。“不可能。一个老人，走路腿脚都不利落，更何况她身上一点妖气也没有，怎么会是他？阿义可是她的儿子！”
　　“也许景兄弟的猜测是对的。”长卿按住了想要回嘴的景天，沉吟道。梦魔，他虽然未见过，但是共工的能力，可是蜀山众人皆亲眼目睹的。妖魔本来就十分善于幻化，而梦魔更是个中翘楚。“据长卿推测，最近这些人口失踪案的凶手，应是梦魔，而那婆婆，就是梦魔。”
　　云霆惊愕，低头沉吟。对于梦魔，他知道得不多，却也足够他明了此魔的难缠。若是梦魔，他不由得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无奈地想着，雷州怕是又有一场大劫了。
　　“哈哈哈，小道士，倒是瞒不过你。”一声长笑，一道修长的身影倏然出现在宴客厅中。
　　“梦魔，你来做什么？”黑发紫眸，一身紫衣，虽然是个陌生的面孔，但是景天一看到那个人，顿时怒上心头，魔剑出鞘，执在手里，就要冲上去找梦魔算账。
　　“景兄弟，且慢！”长卿低喝一声，制止了景天的冲动。注视着悠然倚靠在门口的梦魔魅，他淡淡一笑，“梦魔？”
　　“不错，就是我。”魅也回以淡淡的笑容，目光流连在长卿和景天之间，闪着有趣的光芒。呵呵！共工没骗我，这两人还真的有趣呢。
　　“你┉”瞪着魅，景天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知阁下所为何来？”景天刚要开口，就被长卿按了下去。轻轻地拍了拍景天，长卿转过脸去，注视着魅，斯文有礼却十分疏离地问道。
　　“可以和你还有他，”魅指着景天说道，脸上犹自挂着微笑。“谈谈吗？”
　　云霆皱了皱眉头，识相地起身，淡淡道：“许道长、景兄，你们聊。”说完，离开了宴客厅。
　　常胤担心地望望长卿，见长卿点头，也不情愿地离开了。
　　“他们都走了，你有什么话，快点说。”忍了又忍，终究没有忍住的景天一见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立刻语气不善地开口，一双桃花眸子不悦地眯着，冷冷地注视着悠然走过来的魅。
　　“小家伙，别性急啊！”魅邪魅一笑，落座，半倚在桌上，以手支额，打量着景天和长卿。“其实，我来呢，是为了你的事。”
　　“我？我什么事都没有，你这个借口找的不好。”景天撇了撇嘴，语带鄙夷地说道。你这个借口，骗骗白豆腐还行，想骗老子？门都没有！
　　“景兄弟。”喝止了景天再次说下去，长卿低眉思索。难道他想说的是┉心中狂喜，但是对面那人可是有名的大魔，他的话还需再三思量。“梦魔，你的意思是？”
　　“阳寿。”收起手臂，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敲击声，梦魔淡淡地说道。
　　“什么？”
　　“什么？”
　　景天和长卿双双惊呼出声。他怎么知道？两人对视，长卿在景天的眼中看到了惊疑莫名，而景天却在长卿的眼中看到了惊喜。
　　“我说，我可以为他续命。”魅无聊地瞧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语气懒懒地说道。
　　“白豆腐，你别听他胡说。前几天他差点要了我的命，这回反要给我续命，怎么可能？”景天见长卿眼中的惊喜更深，张开欲言，急忙抢在他的前面说道。梦魔到底要做什么？他会那么好心为老子续命么？一定有阴谋！
　　“景兄弟，长卿想试试。”是的，不管对方是不是大魔，是否值得信任，长卿都想试试。哪怕只能让景天多活一年、一个月或是一天，他都想试试看。
　　“白豆腐，我也想多活一天，但是他是梦魔诶！”景天暗暗摇头，白豆腐太没有警惕性了，求他？无异于饮鸩止渴，不要命了？
　　“景兄弟，长卿真的想试试。”景天坦白的第二天，长卿已经问过了常胤，目前没有可行的方法，眼看着一天一天过去，他怎么能不心焦？
　　景天暗自叹息。白豆腐，你这到底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还是因为别的如此在乎我啊？是他太奢望了吧？“白豆腐，真的不需要。”那是玉帝老头决定的，改不了了。
　　“你们两个商量好没有？”好像瘦了点啊？等回去找共工算账。魅一边盯着自己的一双手，如此想着，一边慵懒地问道。
　　“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
　　两人同声回答，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转向魅。
　　“我同意续命。”
　　“我不同意续命。”
　　接着的话，两人又是同声说道。再次互相看了一眼，景天生气地扭头，长卿微红着脸，神色之间确是态度坚决。
　　“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瞧着两人别扭的样子，魅来了兴致，不再盯着自己的手，而是来来回回地打量着景天和长卿，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我不同意。”景天见长卿还要开口，抢先答道。他才不会把自己的性命讲给面前这个魔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长于春梦几多时（下）

　　“既然不同意，那我走了。”魅意兴阑珊的站起来，作势欲走。
　　“不许走。”长卿急了，挽留的话冲口而出，语气强硬，带着命令的口气。
　　“哦？”魅微眯眼眸，一抹银色在眸中闪过，神情顿冷。“小道士，你是在命令我么？”
　　“不是，长卿不是命令你，长卿┉”长卿只是心急！长卿十分慌乱，既怕魅一走了之，又怕景天口不择言，再次得罪魅，现在的他恨不得多长几只眼睛，多长几只手，看住景天，拉住景天，不让他乱说话，不让他冲动。
　　“白豆腐，不用求他。”景天真的是不想长卿为了自己对一个魔低声下去，“他不过是一个妖魔而已，根本没有能力违抗天命。”
　　“天命？”长卿担心什么来什么，景天一番话，直戳到了魅的心里，生生地挖下一块肉来，血淋淋的，无比的疼痛：“洪荒大劫不是天命？我躲过了。大道封真不是天命？我依然逍遥。就凭现在这个坐镇天庭的小家伙，给我提鞋，他还不够资格。天命，说穿了，谁能力强，谁的话就是天命。”
　　长卿蹙眉。魅的话与他平生所受过的教育背道而驰，太过逆天了，这让一向遵循自然的他心里很不舒服。“梦魔，话不要过头，有些话说不得的。”
　　魅冷冷一笑，走回来，重新坐在了位子上，似笑非笑地瞧着长卿：“说不得么？是不是就连你对他的感情都说不得？”
　　轰！魅的一句话恍若晴空里一声炸雷，炸得景天和长卿外焦里嫩。
　　长卿双颊红透，随即惨白，一双墨玉似的双眸躲闪着景天探寻的目光，浓密的睫毛低垂着，遮挡住了里面所有的无措、羞赧以及心慌。景兄弟知道了！景兄弟一定会唾弃我，鄙视我的，怎么办？长卿该怎么办？
　　相比长卿复杂的心思，景天现在的表情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傻了！肯承认自己对长卿的爱恋，他花了很长的时间，直到长卿被邪剑仙吞进肚子里，他才痛不欲生地明了，他对他的感情再也无法从他的生命里拨出。这种禁忌的感情，世所不容，他没指望别人理解，也没指望长卿接受，今天，就在刚刚，梦魔的那句话让他惊喜，也让他惶惶然，生怕是在做梦。白豆腐，你喜欢我，对吧？
　　魅静静地注视着两人瞬息万变的表情，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并默默地记在了心里。有趣，真有趣，太有趣了！两个男人相爱，嗯，我喜欢！共工没有骗我，不错，看在他如此诚实的面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以前的事了。
　　一时间，三人静默不语。大厅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扣扣！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房里面的寂静。
　　“景兄，许道长，云霆进来了。”
　　“滚出去。”魅突然发怒，顺手抓起一个青花瓷盖碗扔了出去。
　　云霆虽然被砸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他的反应很迅速，欲要迈进门槛的脚立即收了回去，并且带上了门。
　　哗啦，青花瓷盖碗落地，摔了一个粉碎。
　　“梦魔，这是我家。”门再次打开，云霆冷着脸直直地走了进来，睇着魅，散发着阴冷。
　　“你家，我征用了。”魅挑眉，回以同样的阴冷，肆无忌惮地说道。
　　“找死。”云霆怒了，手一扬，一道利闪，划向魅。
　　魅冷笑，也不躲闪，生生受了一击，立时整个人黑成了焦炭，那头柔润光泽的黑发蓬松卷曲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从上面散发出来，刺激着在场三人的嗅觉。
　　噗嗤！来不及叫好，景天却先笑了出来。
　　长卿责备地看了景天一眼，强自忍着笑意，瞧着云霆，欲要询问。
　　“我看你是找死！”魅大怒，一张俊美的面孔狰狞着，那双紫眸的颜色越发的深沉，深沉到了几近黑色的程度。“醉生┉”
　　“且慢！”事态越来越不妙，长卿有些急切。景兄弟的命掌握在他的，不能得罪梦魔，一定不能得罪他。“梦魔，找个地方，长卿想与你商谈。”
　　“白豆腐，不许去。”景天一惊，跳到长卿身边，一把抱住他纤瘦的腰。
　　事出突然，立时齐刷刷地两双眼睛投注在景天和长卿身上，一双是云霆愕然的眸子，一双是魅兴味的目光。
　　“景兄弟，长卿有正事要与梦魔商谈，快点放开长卿！”长卿瞬间脸红的如同番茄，挣扎着，想要挣脱景天的怀抱。
　　“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走！”景天拖着长卿往外就走。“你和梦魔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我不忙，你们去吧，是该好好说清楚的时候了。”淡笑开口，回视长卿瞥来的目光，魅并无一点恼怒之色，反而像是一个老朋友般温声说道。
　　“谢啦！”景天回头笑呵呵地道谢，对魅的印象好了很多。
　　魅挑了挑眉，有趣地目送景天拖着一步三回头的长卿出了大厅，直至大门和上，方才收回目光，淡漠地瞧着云霆，眼神凌厉。“云霆，你说，你想怎么死？”他说此话的时候，仿佛面前的云霆只是一直蝼蚁，稍稍动动手，就能将之捏死。
　　“谁死谁活，也未可知！”云霆也是高傲之人，如何能忍受被人视作蝼蚁，稍稍压抑下的怒火再次熊熊燃起，黑眸瞪圆，如同一只凶猛的豹子，连连扬手。
　　有了一次教训，魅不敢大意，倏忽之间，人也不见了踪影。
　　“小子，先留你一条小命，等我玩够了那两个人，再来找你玩耍。”空中传来魅邪魅的话语，随后，人音渺渺，再无声息。
　　“可恶！”使错力的感觉让云霆喉头微甜，法力反噬的结果是一口鲜血控制不住地喷了出来。
　　“少主，你怎么样？来人，叫府里的大夫来。”一直候在外面的云管事跑了进来，见到自家少主喷血的样子，慌了，一叠连声地冲着吩咐着外面的家丁。
　　“云叔，不要慌，我无碍。”云霆急忙安抚云管事，“你马上安排家丁戒备，也许，另一场灾难就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多情自是多沾惹

　　不说云府里忙碌起来，却说景天拖着长卿，一路跌跌撞撞地碰翻了云府的荷花缸、盆景以及几次差点撞到假山上，回廊转弯处，终于在云府觅得了一处僻静之所。
　　“白豆腐，解释解释吧。”将长卿抵在身前的假山上，景天将之锁在自己的怀里，神色紧张地盯着长卿，认真而执着地盯着。
　　两人靠得太近，长卿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景天呼出的气息吹拂在颈项和面颊上，带着一阵的酥麻。脸红如苹，努力板着脸，他开口说道：“景兄弟，梦魔的话你何必当真？”
　　“你┉你气死我了！”景天抓着长卿的臂膀，又是恼怒，又有点怜惜。蜀山那些老头，就知道自己快活，看看，白豆腐瘦得都是骨头，没有肉了，在这么下去，身体都垮了。“你说不说？”
　　“景兄弟，你这是在强长卿所难。”不能说，不可说，长卿压抑着快要决堤的情感，蹙着眉头，为难地说道。
　　“老子怎么强你所难了？”长卿的避左右而言他，让景天十分懊恼，十分的气愤。明明已经接触到事情的真相了，为何白豆腐还要隐瞒呢？
　　景天苦思冥想。
　　哦！知道了。又是蜀山，又是责任，哎！白豆腐，你什么时候能够不把这些东西排在感情前面啊？算了，因为这个跟白豆腐生气，那是自找麻烦，我还是快点逼他承认吧！
　　想到此，景天叹了口气，拧着眉头，一眨不眨地盯着长卿，神情哀怨，还有着苍凉。“白豆腐，你不喜欢我，也好。”
　　说完此话，景天放开长卿，落寞地转身，背对着长卿。
　　一阵寒风吹过，轻拂着景天单薄的衣裳，也拂落了几片微黄的叶子，飘飘荡荡，无所依据，更衬托得景天的背影那么的寂寞。
　　“景兄弟，我不是┉”不是什么？长卿没有说出口。
　　“不是什么？”听出长卿话中的犹豫，景天转过身来，神情依旧很哀怨，但是话语中不忘打蛇随棍上，不容长卿逃避。
　　景天的任性，长卿早就领教过，可是，他十分希望此时的他不要那么恣意嚣张，哪怕是转身离开，也好过现在步步紧逼，逼得他毫无喘息的机会。“景兄弟，何苦为难长卿？”
　　轻轻叹息，长卿神色复杂地注视着景天，深深的无力之感困扰着他。他和他之间，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种情形了？
　　“白豆腐，你这话说的可是错了。老子不想为难你，老子喜欢你，难道你就不喜欢我吗？”觉得自己是在不适合哀怨，又不得不将哀怨的表情僵直在脸上，景天此时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又红又白，时青时紫，简直是打翻了调色盘，五颜六色的，煞是混乱。
　　闻听景天示爱的话，长卿的理智顿时崩溃。景兄弟，他，他喜欢我？瞪圆了乌溜溜的双眸，他直直地盯着景天，企图在眼中看出一丝玩笑之意。可是，没有。没有欺骗，没有玩笑，景天的桃花眸子里尽是真诚和哀怨，和无法掩饰的渴望。
　　“景兄弟，真的不要开玩笑，长卿受不得的。”此时此刻，语言是那么的苍白，长卿只能仓惶地躲开景天炽烈的目光，睫毛低垂，无助地喃喃着。
　　“白豆腐，徐长卿，看着我的眼睛。”双手托起长卿的下颌，将长卿的头抬高，四目相对，不容长卿再次躲避，景天十分认真，十分十分认真地说道：“我，景天，真诚地发誓，我喜欢徐长卿，十分的喜欢，我爱上他了。”
　　随着景天的誓言，长卿的脸上的霞色越来越浓，越来越大，渐渐从腮上扩至耳边，漫至颈项。欢喜的情绪如同泉水，汩汩不断地从心底冒上来，无法压抑，也无法控制地从眉角眼梢唇边泛起，致使他的整张脸，整颗心都漾满了幸福，幸福得快要昏眩了。
　　景天还想说什么，目光扫过长卿，立刻被长卿脸上的嫣红黏住了。那，那是白豆腐吗？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长卿红脸，可是，这种带着幸福光芒的红晕的长卿，却是景天不曾目睹过的。真希望将白豆腐现在的表情拓印下来，永久地保存。无比珍惜地凝视着长卿的景天，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眨眼之后，面前的一切皆成了幻影。
　　一个羞涩地低眸，一个傻愣愣地注视，画面温馨而又暧昧，一时间，竟然安静无声，只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和不远处偶尔有家丁仆妇走过的脚步声。
　　“白豆腐，我已经发誓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爱我吗？”虽然舍不得这种气氛，景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即使瞧见长卿羞涩，他依旧心里没底，总想跟长卿讨个说法。
　　长卿轻轻叹息。羞涩过后，重新面对现实，他又开始犹豫不决。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蜀山掌门，他肩负着蜀山的承继，肩负着天下苍生的安危。景天的问话，如果他选择了“是”，那么他和他就要面对天下人的指责，以至于名声扫地。他并不在乎名声，但是他的名声的好坏，影响着蜀山的声誉，影响着天下苍生对他的信任。他能选择吗？
　　“┉唔？”
　　长卿刚要开口说“不”，景天机警地捂住了他的唇，将所有的话语堵在了他的口中。伤心地瞪视着满脸问号的长卿，他落寞地说道：“白豆腐，蜀山和天下苍生是不是都比我重要？”
　　长卿不知道如何回答。确实，他将蜀山和天下苍生看得很重，重到了可以为之舍弃生命的地步，可是，眼前之人，却是他倾心之人，和那两样比起来，孰轻孰重，此时的他，已经分不清楚了。
　　“快点说，不要拖延时间。”景天的口气几乎是命令的了。他知道，再让长卿想下去，那答案一定是没得选择的“是”。他可以阻止一次，两次，但是三次、四次下来，反而会坚定了长卿的决心，那时候，他就得不偿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小天天终于告白鸟，不容易啊，不容易！！！！

　　☆、第四十九章　遥被人知半日羞

　　“唔唔唔！”你捂着长卿的嘴，长卿怎么说？长卿无奈地垂下眼帘，瞧着放在自己唇上的嚣张的手，黑线。
　　“啊啊，我忘了！”景天嘻嘻一笑，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不舍地松开了手。
　　“景兄弟，何必这么执着？”深深地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长卿平缓着心跳，也平缓着因为景天的告白而纷至沓来的情绪。他不能自私地只顾感情，不顾天下苍生，还有蜀山的一干弟子。
　　“徐长卿，你是个懦夫！”对于长卿逃避的语言，景天彻底怒了。放开钳制长卿的手，他倒退了几步，抵在身后的假山石上，桃花眸子里充满了愤怒。“难道让你承认这份感情有那么难吗？蜀山，天下苍生，和我们的感情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怕了，怕我这个男人，给你，给蜀山带来道德败坏的坏名声？”
　　景天噼里啪啦地嚷嚷了一通，每说一句，长卿的脸色暗沉一分，待到他的话讲完，长卿的脸色已经阴云密布，倾盆大雨已是不远。
　　“景兄弟，说实话，长卿很怕。你说得对，长卿是个懦夫，也在逃避，”长卿努力压抑心头的沉重，惆怅地扫过景天，目光透过景天落在虚无的地方，没有焦距：“长卿自小如蜀山，站立行走起卧，每一天的重心都是道，都是责任，也将天下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