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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质男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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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理会她薄弱的藉口,轻拉出她的白衬衫,灼热的十指探进她光滑的背部,将她带近自己,无赖且得意地偎着她,说:“无所谓,我今天很勤奋,特别乐意为你效劳。”
那绫从自己的背部掏出他的手,将它们放回主人的腿旁,郑重其事地说:“我不能在你这里过夜,你答应让我再找地方住的。”
“是没错,但在纽约要找一个合适安全的地方谈何容易,最短也要好几个礼拜。”
“你该知道我不挑。”那绫忍不住加上一句损人的话,“就跟我不挑男人一样。”
齐放没因为她指桑骂槐而生气,反而嘲笑她的天真,“但这里的房东可挑着呢,这年头找房子的人怕误上贼船,租人房子的更怕引狼入室。”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又往那绫的腰上贴了过来,“不过,若有象你这么美丽的‘女狼’相伴的话,我若是房东,不仅房租免收,连倒贴都甘愿。”
那绫冷静地指控他,“不知怎么地,我觉得你并不是那么有诚意要陪我找地方。”
他没否认,低头以唇扫着她高仰的脖子,轻喃地解释,“我是不想,你何不先在我这里待几个月。若不习惯再说。”
那绫不免觉得沮丧,因为她还没有跟眼前的人再发生关系的心理准备,对她而言,他已不是Ray了,而是另一个叫齐放的陌生人,尽管今日她知道对方的身份,即没因此多了解他一分,她所知道的是,她为他痴迷情狂,而他要的,仍是一份没有爱作基础的房事。
那绫不免觉得沮丧,因为她还没有跟眼前的人再发生关系的心理准备,对她而言,他已不是Ray了,而是另一个叫齐放的陌生人,尽管今日她知道对方的身分,即没因此多了解他一分,她所知道的是,她为他痴迷情狂,而他要的,仍是一份没有爱作基础的房事。
于是,她说:“长途旅行真的是很累人的事,我可能好几天都会没精神。”
“所以你该善待自己,上床休息,由我伺候才是,至于找房子的事先搁着再说。”他说完将她拦腰把起,往温暖的床中央搁。
那绫见他也躺上床,两手抱在胸前,僵得像一个木乃伊,“我不觉得有你躺在身边,自己还能安心睡去。”
他为她话里的抗拒感到好玩,知道她是真的还没准备好,让步了。“让我搂着你就好。”
那绫考虑该不该信任他,看了他一眼,再考虑一下,见他一副还算殷实诚恳的模样,才勉为其难地点头。
谁知点头就是让了步,他得寸进尺地说:“靠过来点。”
那绫被动地照做,但是技巧地有挪没有动。
他的调侃,像在指控她没胆。“再过来点。”
这回不等她挪身,他己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像睡前的小男孩,四肢缠抱着玩具熊,会心满意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间,闻着她迷人的香气。她的身子己没先前那么僵,但神经还是紧绷着,腿部的肌肉哔哔咧咧地像要抽断筋一样,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的男性特征正隔着一层布料精神奋发地抵看她。
她不觉得这样躺着给人磨蹭是明智的主意,但大姑娘家很难启齿去抗议这种事,于是她又陷入一片挣扎。十秒后,他开口替她解围。“‘它’碍着你了?”这不是明知故问是什么!
偏偏那绫被他坦率地这样一问,楞了一下。当下红着脸否认到底:“没有。”
他没接受她的回答,迳自解释。“我的下半部是全身上下不受意志主宰的地方。睡不睡,由不得我。”
“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转过身去。”
“是可以,但我宁愿看看你,而不是背对着你。你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好吗?”他客气地央求。
那绫微侧着身子看着他,见他肘抵着床,手支着颔的潇洒模样,不禁意乱情迷了。这个该死欠砍九十九次的男人知道自己魅力无边,而他打算施展在她身上。
三个月前那昏头的一夜似乎不曾在她的生命里发生过,倒像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抓不牢留不住,而他是春闺梦里人,随着梦而散,所以也就无所谓后不后悔。尽管打过几百道电话给他过,真的再次面对他时,少女时代的矜持竟在这一刻涌现,她忍不住难为情,双手挡着脸,做起缩头乌龟,央求,“请你别这样盯着我看。”
他随便她这样藏着自己,眼眸则是一眨也不眨。最后,他从颈背后顺手捞出一个厚枕,塞进两人的缝间,暂时替她解围后,才轻声问:“你可以探出头来了。”
那绫没应声。
“既然你把我当大野狼看,我若待在你这里,你恐怕得失眠一夜了。”他弹身而起,说完就要掀被下床。“我看我下去睡客厅好了。”
那绫适时出声,“除了睡觉之外,我们可不可以试看做别的事?”
他怀疑地睨她一眼,看着她十指缝后大睁的圆眼:“别的事!”明知一定不是他想做的事,但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继绫问:“譬如?”声音里可是不掺一丝的好奇与期待,因为他知道会是那种很浪费精神与耗费脑力的事。
“聊天。”
果不其然,要用上大脑!他迅速瞄往她身后床柜上的闹钟,注意到现在是凌晨三点,心知眼前这位迷煞人的精灵即使没睡饱,恐怕也在闹时差。他没刁难,顺了她的心意。“你想聊什么?”口气不甚热中就是了。
聊天只是缓冲办法,一下子说要聊。倒让那绫措手不及。她仰着脖子费神想,将他的天花板快瞪出一个窟窿后,才期期艾艾地问:“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有几个,嗯……”
她本想问他有过多少个女人的,但一睨到他高耸警戒的眉宇后,慢吞吞转口,改问:“你有蛀牙吗?”
“蛀牙!”他的口吻带了轻微的讶异,但眼里却藏着狐疑,而他不介意让她知道。“有趣极了。除了我的牙医以外,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女人。”
“是吗?”那绫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巧得是你也是我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男人。”
他斜嘴讽刺的问:“我该为这种第三感觉感到骄傲吗?如果我有选择,我宁愿你提醒我,我是你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小姐,醒一醒。以此类推,竞技场上不管起跑快慢与否,先冲破终点线的人就是第一,至于半途而废的人的成绩,向来是不被大会所记录的。”
“我不是电子计时器。”那绫瞪着他,心平气和地说:“我是人,有感觉,有记忆,如果”他“还活着,我知道谁会是对我比好的那一个。”
人比人气死人,但人比得过鬼吗?齐放即使被她的话伤到,他也将伤口隐藏得很好。他假惺惺地说:“可惜他没能长命到等你提出蛀牙的问题。”语意刻薄得不得了,一下子就把醋意隐瞒了过去。
“是很可惜没错。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他懒得跟她计较,露出未尝不可的表情,“我没有蛀牙,只有假牙。”语毕后,还故意咧出一排洁白光莹的牙来。
“没蛀牙!”那绫闷然地看着他健康的牙,仿佛对他的答案感到失望。“好吧,假牙也可以,能指给我看吗?”
他怔然地有着她好半晌,知道她是说真的,才说:“上排中间靠右的第二颗大门牙,事实上,也不是假牙,是牙套。”
那绫倾身凄上鼻子,将他的牙套仔细地研究一番,才道:“做工很细呢!你若不点明,还真看不出来。怎么弄的?”
在床上和女人讨论艺术色情电影对齐放来说己算假正经到吃不消了,这回检验龋齿则太过火了一点,齐放不相信自己会心甘情愿地让一个女人把他当种马似地参观他的牙套,地点还是在他的床上!对某些男人来说,对心动的女人泄漏这种隐私等于自暴其短,虽比不上遭到阉割的屈辱。但光彩不到哪里去。
他假装误解她的问题。“这种技术性的问题你得找我的牙医师问了,他当时可是跟我老头子狠狠地敲了一笔竹杠。”
“我是问你怎么会把牙弄掉的。”那绫不让他含糊带过话题。
“高一时逞能,跟人打架打断的。”
“会痛吗?”
“痛倒不会,”他耸肩,“麻烦的是两个礼拜内不能开口笑。尤其那时我暗地恋上一个好同学的姐姐,她是T大的高材生,因为那次断牙事件,迟迟不敢对地表白,就给别人捷足先登去了。
“那个女生……是你的初恋吗?”那绫问得很漫不经心,他答得更是模棱两可。“你情我愿才配谈爱,我是单恋,外加心猿意马。”
“怎么说?”
“我打国中一年级暑假到同学家做功课遇上她后,就心仪她好久了,但也没因此就让我拒绝其他女孩子的好意。”
“国中一年级!你还真是早熟啊。”那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又问:“你和女生的”第一次接触“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反正比你早就是了。”
“这点我从没质疑过,”那绫讽刺地说:“问题是早多久。”
“不谈这种问题可不可以,毕竟那是上一个世纪的事了。”
“当然可以。但是你若肯告诉我,我就跟你透露我的。”那绫放出了饵。
可惜齐放这只好鱼,躲着饵不上钩。“不是我不肯说,而是我对你在遇到我之前的种种行为并不感兴趣。”
“你何不老实跟我说,你不希望我询问你过去的种种行为倒是真的。”
“你既然知道,又何苦要我再费唇舌强调!我不想说自己的故事,并不表示自己不愿听你的故事。你若肯聊,我一定洗耳恭听。”
他全身上下裹了层保护色,却反要她开诚布公,她是傻子才会任他为所欲为。但那绫是个聪明的傻子,她若不打草惊蛇的话,他绝不会现出半点原形来。
“好吧,既然你不想聊自己,也对我的过去不感兴趣,那我们聊聊别人好不好?”
“谁?”
“佟青云老师。”
“聊他干什么?”他的床上容不下第二个男人,即使嘴上谈谈也要坏情绪的。但他不再多说了句,因为他正忙着揣测她的用意。
“他也算我的指导老师,”那绫耸了一下肩。“听人说,你和他很要好。”
齐放两眼一眨也不眨地定在她脸上,慢条斯理的承认,“是很要好,但要好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与你何干?”他两眼深远且幽邈地斜睨她。
“我觉得他很帅,甚至帅过于你。”
他不用一秒便确定她在玩要他嫉妒的小把戏,方法很不娴熟,但不能说完全没有作用,因为他完全同意她的话,而他不介意让她知道。“如果我是女人,也会觉得他很帅。”
“事实上,我是真的为他动心过。”那绫跟他实话实说,因为她总觉得若瞒着这件事不提,往后就没法坦然面对这段与他建立起来的新关系,毕竟他和佟青云是好朋友。
他大方地说:“你尽管继续为他动心,我不会吃醋的。”然后微弯起一抹笑,很自然,看不出一线破绽,但他知道心里有一把火在那里熊熊地烧灼着热水。不知等哪一天水烧干后,会来个人烧屋。
那绫闻言观察他一眼,掩盖下失望,鼓起勇气问:“你跟他之间到底算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
第八章
他眉一挑,反问:“你说呢?
“这个……”那绫为之语塞。“我也不确定。两年前我曾听一个叫阿奇的男同事传过你们之间暖昧不明的八卦韵事。他说你是……”
他不给她引述阿奇的话的机会,冷淡地问:“你信吗?”
“我当时不信,因为我见过佟老师注视丁香的神情,那是一个男人只想要一个女人的模样。至于你,我就不确定了,因为我还没见过你跟别人相处的情况。”
“好一对细心观察的斗鸡眼,”齐放语带挖苦,“可惜有点自以为是,所以站在离我不到一尺的距离内,你竟看不到我看着你的样子。”
“我看到了,但不能确定,因为我发现你的眼睛会骗人。”
“是吗?那你现在一定觉得毛骨悚然,全身起鸡皮疙瘩了。你是不是因为发现我的真实身分,想起阿奇常挂在口边的那一句——”那个姓齐的家伙是个搞双性恋的吸血鬼,骗我姐姐嗑药,又把我姐姐肚子搞大,最后逼得她自杀,因此觉得我恶心极了,所以你没办法像第一次一样地放胆和我在床上玩,怕我这个随便的人把性病传给你?“
那绫闻言没说话,怔怔地看着他脸色转青的恐怖模样,才软下口气解释,“你知道不是这样的,在和你有关系之前,我就听朋友提过这个可能性,但是我认为那是无稽之谈,故没一直放在心上。”
“因为那时你不知道RAY和齐放是同一个家伙。”
“即使知道,我也不确定自己就因此能抗拒你的吸引力。”
“但你不能不承认自己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躲避我的碰触。”
“我是不能,因为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和一个我在乎,但他却把我当成性工具的男人做爱,这跟你是不是双性恋者完全无关。”
他不是双性恋者!要他说上几适才可抹去阿奇那个臭小子灌输给她的观念,但在做任何说明前,先有一个重要的误会得理清。“你说什么鬼话。”齐放眉头紧蹙,嗓门不禁大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
“有!你有!”那绫不等他说出那个不堪的字眼,振振有词地指控他,“你虽然想和我发展出长期的试探性关系,但却不想对我透露过去,至于未来,更是可想而知了。”
“你要我怎么做,才愿意相信我是真诚的?”
“我要你和我坦诚相对,不玩闪躲的把戏,不怀抱防我的戒心,最起码约定的这三个月之内得如此。”
“所以姑娘你不高兴发癫时,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我和别的‘女人’或者‘男人’之间的隐私全部揪出来大作文章?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跟男人在一起时所扮演的角色?好,今天就满足你的好奇,让你问个清楚,你不要客气,尽管问吧!但请你注意,这里是亚美利坚合众国人种最杂、问题最多的城市,出了这扇门,上街逢可疑人物时,不要像观光客那样在野生动物园里对人指指点点,甚至在公开场合跟我谈这种不‘政治正确’的问题。”他等着,见她双唇紧闭,语带讽刺地说:“还发什么楞?开口问我跟男人在一起时,是扮演零号还是一号啊?”
那绫见他是真的气到火冒三丈,嗫嚅地说:“我答应不再问你这种幼稚又没建设性的无聊问题,请你不要得理不饶人,凶得这么AB型。”
她一脸怕被殴打的模样让他恢复了理智,重吐一口气后,大掌在便服上抹了又抹,恨不得把自己抹得面目全非。“我不凶你,但请你记住自己的承诺,并贯彻始终。”他无力地继续说:“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阿奇老姐雅珍的肚子不是我搞大的,当年她一相情愿、疯狂的爱上青云,被行事一向理智的青云所婉拒。她有才华,但为人高傲,承受不了打击,便拜托青云推荐她来纽约工作,那时我刚接新职没多久,正缺人手,就答应青云的委托。她刚就职时,表现得可圈可点,让我无话可说,十分佩服青云挑学生的眼光。但没几个月她就染上酗酒嗑药的习惯,晚上一下工,就固定跟三、四个油条男模特儿混在一起,隔天不是迟到就是来个恶意缺席,我只好亲自下海为模特儿料理头发,两把电源大开的电剪不够用,最后连嘴上都咬一把来弄,模样有够狼狈不堪。”
“我听人提过‘齐放三剪子’这个绰号,莫非……”那绫见他一脸吞下整瓶正露气的无奈状,忙闭口。“你好像很恨这个绰号,算我没问好了。”
“我当然恨,我有很多长才,偏偏发型创意不是其中一项。”
“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嘛。”那绫也只能口头劝他。
“好吧,这株柳成荫也罢了,偏偏她捅出耧子,最大的事是她有孕了,拖到怀孕三个半月才来找我出主意,我建议她生下孩子,但她死都不肯,说孩于有可能是”非洲种“,因为她和从伦敦来的顶尖男模约克发生了性关系。她只想跟他上床;不想怀他的孩子,因为她不要一辈子套在一个黑人身上,即使对方再酷再好都没有打动她的心。”
“我当时对地有肤色歧视的观念很不以为然,威胁她若不更年期约克摊明的话,就要把这件事搬给青云听。她一听到青云的名字,整个人就歇斯底里了,她哀求我不要跟青云提半个字,并答应我会找约克解释。结果到头来,她没遵守诺言行事,打了过量的海洛英,只在一张设计图上留下‘齐放,你下地狱吧!’七个字,就昏睡过去了。约克是第一个发现她昏迷,送她上医院的人,但她在途中就因为心脏衰竭而去世。”“所以大家就咬定是你让她怀孕的?”
“不是大家,最起码青云相信我。”
那绫一脸同情。“那约克呢?”
“他太绅士了,从来没找我质问过,我想身为她的侯选人,他应该心里有数才是。”
“那同行盛传你是双性恋又是怎么一回事?”
齐放一脸猎狗的凶样,“我不是双性恋者,但我不怪别人这样传话,因为这是我自找的。”他接着很快地将自己为何遭人怀疑是双性恋的因果源源本本地告诉那绫,“八年前为了保住工作,不惜骗老板狄米奇尼自己是同性恋者,对他老婆兴趣缺缺,青云则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无辜地被我扯了进来。后来我的工作上轨道,确定狄米奇尼满意我的办事能力后,才慢慢现出原形,但那时要更新形象已来不及了。”
“那么久了,你老板不知道你骗他吗?”那绫问。
齐放不在乎地说:“谁知道那只老狐狸心里想什么?”
“你当初一定是走投无路了。”那绫说。
齐放将她的话想了一下,点点头。“没错,我当时拖了一屁股的债,只要身上有值点小钱的东西部拿去当。我家许多富家子弟一样,出生于美国,前半生吃台湾米长大,但却拥有美国公民身分,所不同的是,我生母强力的反对。所以没去上美国学校,但等到老得快要服兵役时,还是被家人赶鸭子上架似地空运到纽约长岛的一幢别墅躲兵债。我那时才十七岁,是个养尊处优、对下人颐指气使惯了的大少爷,却还是接受了儿子的命是老子给的,老子要儿子乖乖受教,摆布是理所当然的理论,任凭青云怎么鼓励怂恿我挺身反抗父亲都没用,没想到十七年的束缚却在赴美不到一年就被‘美国宪法’瓦解释放了。”
“我像脱缰的野马,再也不愿受到箝制,走上离经叛道一途。我老头要我修法律攻商学,我参考他的意见但不予采纳,转而顺着我母亲的志向走上纺织设计。我老头大怒,马上翻脸,像见利忘义、见不到利就抽根的”商银“,使出断绝财源的手段要逼我就范。如果我那时人在台湾,也许真会看在钱和好日子的份上。乖乖听从,可是我人在美国,既然”我家牌银行“不管用,便找美国银行申请助学贷款,等到造反成为既定事实后,我父亲也当自己死了儿子。”
“我先学纺织设计,但发现得听一些财大气粗的纺织厂老头的命令打样图,难出头天,后来便转到艺术学院修产品与广告设计。我在学院时,很被指导老师器重,但出来找工作,却栽了一个大跟头,因为我的作品不够商业化,没有半个广告代理商肯推荐我的点子,于是便在街上打零工,偶尔接几个男模特儿的事做,替尚不成气候的年轻设计师走秀,这样半年过去,还是一事无成,我便与青云调头去学整体造型,好在当时有个机会扣上门,我也管不了自己的门是不是错的那扇,抓着机会就不放了。”
那绫不禁发问:“所以你有一回在电话上跟我提过的那个蟾蜍王子的故事不完全是捏造的了?”
“一半一半吧。我父亲是做纺织纤维起家的,年轻时在一场秀里认识我母亲。”
“你母亲是模特儿?”
“不是。她当时已是知名的服装设计师,被我父亲英俊优雅的举止所打动,两人一场热恋后,她便不顾朋友的反对嫁给他了。婚后,她把以自己名字为名的服饰品牌转到我父亲的公司体制下,以自己的专业才能辅佐他经营继承来的家族事业。她鼓励我父亲不要只把眼光放在服装业上,应该走上多元化,将建筑制造、运动器材等需要用得上人造纤维的行业都纳入自己的潜在交易对象,最后把我父亲推上了纺织业龙头大亨的宝位,但很不幸、他的成功是我母亲挫败的开始。”
“怎么说?”
“我母亲是个有才华,但长相平凡的女人,她第一眼见到我父亲就被他体面的外表所迷住,辨不出我父亲其实是一个自私、重视外表,喜欢人家奉承,甚至掌控大局的人。他的成功有一半得归因于我母亲,但当有人开始在他面前赞我母亲能干会帮夫后,他却不高兴了,他要我母亲跟外面应酬的小姐一样把他当皇帝似地招呼伺候,回家一不顺心就对我母亲嫌东嫌西,也不愿意让她参与公司决策,甚至把她的名字从她辛苦建立起来的服饰品牌拿掉,最后恶意地搞上我母亲旗下的模特儿。”
那绫忍不住心下的匪夷所思。“你说你爸故意制造外遇让你母亲知道,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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