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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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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大胆地望着你。仍然是雷声,可是,那是幸福的雷声。一瞬间,你的心血上涌:“你……我……”
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于是,你只能道一声再见匆匆离去。
接着是半个多月的分离,你又投入到一次追捕中,追捕的仍然是杀人逃犯。任务紧急,你把别的都推到脑后。尽管如此,咔啡厅那浪漫的一幕仍时时在脑海中出现,使你的艰苦追踪增添了几分温馨和甜蜜。你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她。而且,看上去她对你也有好感……每想到这些,你就忍不住想给她打电话,可每当把手机放到耳边,信心又动摇了。“别自作多情了,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就是约会一次吗,能说明什么,当初齐丽萍不是比她还要热情吗……想到这些你的心就冷下来,把手机关闭了。
然而,半月后你却接到了她的电话,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口气:“逃犯抓到了吗?抓到了一定先通知我,我再写一篇侦破通讯。”你克制着激动回答:“抓逃犯恐怕要比写文章难,如果我能平安回去,一定通知你!”她沉默后变了口气:“我知道……你……多保重,一定要平安归来!”
于是,当你成功地将逃犯捕获返回时,她再次抢前一站对你进行采访,再次和你并肩走下列车。于是,队里和局里的很多同事都知道你和她成了“朋友”。
可是,后来的发展并不那么容易。因为职业的关系,无论是记者还是刑警,都要经常外出。然而也就因此,你们约会的时候不多,每次聚首也就觉得更珍贵,更有意义。可是,尽管关系和感情在发展,却一直没有用明了的语言确定。直到有一次你更长时间的外出追捕,在通话的时候,她终于在电话里说出那句话:“你千万保重,为了我!”
你欣喜若狂,同时又心血翻涌,当时,你的眼睛湿润了。可是,那次追捕归来后,她却没有到车站迎接。是你给她打的电话。那天晚上,你们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那一夜你说了很多话,说了自己的经历,还反复介绍了自己的家庭,还要她认真考虑这一切,说得她最后都有些厌烦了。她盯着他说:“你怎么了?你的家庭怎么了?没有钱怎么了?我现在才发现,你好象有些自卑。你要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诚实,正直,这比什么都重要!”
听完这些话之后,你突然将她紧紧拥抱在怀中,终于说出心中早就要说的话:“谢谢你,我爱你……”
经过那一夜,后来的一切都顺乎自然了。你们开始谈婚论嫁。在操办结婚的时候,你再次发现了她的优秀品质。你为即将组成的新家拿出的唯有母亲做的几套被褥,其它就全是她的积蓄和她的家庭资助了。你为此感到内疚。她却不以为然,还笑道:“谁规定结婚一定要男方花钱?你传统意识挺强呢,说穿了,还是男尊女卑那一套。其实,只要两人相爱,谁花钱还不是一样?”说完,又深情地对你说:“只要有你这个人,我就什么都满足了,你比什么都宝贵,你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劲头儿,让我喜欢……”当时,你听了这些话,又将她紧紧地拥抱在怀中,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当然,你也发现了她和你不一样的地方。她快乐开朗,可对事情缺乏一种认真的态度,特别是对她“两支笔”写作有看法。她有时会写出情真意切的感人文章,就象给你写的稿件那样,可更多时候,写的却是一些官样文章,都是莺歌燕舞形势大好那一套,或者是一些紧跟形势的政治口号。对此你还能够理解,因为她只是个普通记者,写什么文章并不完全取决于她自己,可是对另一种情况你就不能理解了。那就是,她时常给一些企业老板写一些吹捧性的文章发表在报刊上。当然,这样做的结果不但能挣些稿费,还往往能换来物质回报,这种回报还很可观,远远超过稿酬。你对此表达过不同看法,可是她说:“我的事不用你管。虽然我喜欢你的为人,可我却做不到你那样。我们家有你一个人认真就行了,我要是也象你一样,咱们恐怕无法生活。报社下达了广告任务,不给他们写稿,上哪儿去拉广告,上哪儿挣奖金去?老兄,你是刑警,什么不明白?咱们要有理想,可是首先要生活下去才行,而且要生活得好一些……”
她就是这样,既浪漫又现实。仔细想一想,她说的未必没有道理。你不能用自己去要求一切人,人是社会的产物,她只是在适应社会,适应生活。她说得对,如果两个人都象自己这样,恐怕真的会很艰难,她很难在报社干下去,自家的生活也不知什么样子了。比如说吧,你现在的住宅楼是她通过关系从一个企业低价购买的,而买楼的钱也多靠她写稿拉广告挣来的,在一个省会城市,靠公资买住宅楼,谈何容易……
这么一想,你也就沉默了。你说服不了她,改变不了她,可你能管住自己。你时常暗暗告诫自己:志诚,你是警察,你绝不能干这种事。
尽管有如此大的差异,可并不影响感情。也许是差异产生了美,你们互相欣赏,相处得十分融洽。包括性生活也是如此,每次作爱都觉得是灵与肉的结合,既心心相印又充满浪漫的情调。由于职业的关系,你们都经常外出,经常分离,可这反而加深了你们的感情。还记得,婚后不久你追捕逃犯外出时,她一反常态,边为你整理携带的物品边落泪。临别时,紧紧地搂住你的腰抽泣着说:“你一定要小心,早一点回来!”这使你看到了柔情的一面,心中更加的痛爱她。而每次外出归来重逢,你们又感到格外的亲密,体会到久别胜新婚的滋味……
现在,这一切似乎都是很遥远的事情。然而,这些回忆增强了你的信心,你坚信她内心深处是爱你的,如果给你机会,你一定能寻找回从前的日子。即使她真的对张大明有了感情,也要把她夺回来。虽然那个人看上去并不那么恶劣,可爱情是自私的,不能温良恭俭让。她是属于你的,永远都是属于你的,你不能没有她,不能没有她的世界……
在温馨的回忆中,志诚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翌日上午九时二十分,志诚到达平峦县城。
下车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乌岭煤矿距平峦县城还有三百多华里,要坐公共汽车前往。而通往煤矿的公共汽车每天只有一趟,是九时四十分发车。为此,志诚下车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赶往公共汽车站。然而,就在他匆匆走出检票口,奔向一辆出租车时,忽听背后有人大叫一声:“妈的,哪里跑!”随之肩头被一只大手揪住,还没容他弄清怎么回事,一只硕大的拳头已经凶猛地向他脸上砸来。
三、阻隔
1
志诚万没想到,平峦会这样来欢迎他。
拳头没有打中,擦着脸颊飞了过去,但是,脸上顿时产生火辣辣的感觉。
他能躲开这一拳,完全是几年来追捕生涯培养出的本能反应。躲闪中,他也看清了袭击者:三十来岁,身材健壮,青黑脸膛,下巴上长着黑胡茬,黑碳般的眉毛下一双凶狠的眼睛。志诚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们认错人了。就一边闪避一边大声问:“你干什么……”可第二拳又随着叫骂声打过来:“你说干啥,妈的,快把钱还给我,要不打死你……”
志诚很恼火,可是仍未还击,一边躲闪一边大声分辩着:“你认错人了,我刚下火车,什么时候拿你钱了……”
可对方却不听辩解:“妈的,你还装?扒了皮我认得你瓤,快把钱拿出来啥说没有,要不,把你送公安局去……哎,你们两个还看啥,就是他!”
又有两个小子冲向志诚,三双拳脚分青红皂白地往他身上招呼不说,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小偷”、“骗子”,顿时吸引了很多人围观,志诚顿觉身心同时受伤。可是,他只能一边躲闪一边声明身份:“住手,我是警察,你们再动手我可不客气了!”
他本以为声明身份会起到震慑作用,可他想错了。对方根本不听这一套,黑胡茬还大声骂着:“妈的,你还敢冒充警察,我就打你这个警察,打死你这个假警察!”
尽管在警校练过擒拿格斗,可是三对一,对方又不是罪犯,不能跟他们对打,志诚很是被动。情急之下,他只好将手枪拔出来:“住手,你们看这是什么?谁再动手我开枪了!”
虽然嘴里这么说,可志诚心里明白,这只是震慑,情况没有弄清怎么敢开枪。对方显然猜到了他的心思,看到枪只是稍稍怔了一下,马上又冲上来:“妈的,你还有枪?快,下他的枪,交给公安局……”说着,几只手就奔枪而来。
志诚又气又慌。解释已经不起作用,又怕枪被抢走,只好动手了。可是,他没有使出全力,只是用脚勾倒一个对手,趁空闪开身子,冲出人群向远处跑去,边跑边掏出警官证,左手拿证,右手持枪,回头大声警告:“不许再追,我真是警察,看见没有,这是我的警官证,谁要再动手我真的开枪了!”可对方根本不听,冲着枪口就追过来:“好,是小子你开枪……大伙看出来没有,他不是警察,他要是警察怎么不开枪……抓住他,打他,打死他……”
志诚实在气坏了,从警八年,从没遇过这种情况。可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应付,只能脱离战团,寻找帮助。可他一跑,仨小子更有理了,一边追还一边大喊着:“抓罪犯哪,抓小偷啊,抓骗子啊……”
志诚要急死了。他害怕惊扰群众造成混乱,只好又把枪插回枪套,一边跑一边询问路人:“我是警察,请问哪里有派出所,公安局在哪里……”还好,奔跑间听到了警笛声,一辆警车驶到眼前骤然停住。志诚心中一喜,觉得来了救星了。不想,车门一开,跃下两个警察,一把将他扭住,大声喝道:“哪儿跑,不许动!”
没容分说,后边追赶的仨小子赶上来,边叫骂边大打出手,志诚一边躲闪招架一边对两个警察大叫着:“我是警察,他们诬陷我,快拦住他们,不然我动手了……”
两个警察这才采取行动。身材矮胖的年轻警察一把将黑胡茬扭住,又指着另外两人大声道:“住手,谁再动手我不客气了!”
仨小子虽然住手,可仍然指着志诚七嘴八舌地叫骂,“小偷”、“骗子”不绝于口。志诚也终于听出大概:原来,领头的黑胡茬昨天在火车上被一个旅客哄着喝了一罐饮料,就睡了过去,醒来后那位旅客没了,他身上带的一万多元钱也没了。他不甘心,就带两个朋友到火车站寻找,结果发现了目标,就是自己。
志诚想,那个罪犯一定是长得象自己,闹出了误会。可还没容他解释,瘦个子中年警察已经扭住他,对矮胖的年轻警察大声道:“快,把他扣起来!”年轻警察迟疑着拿出手铐,志诚更急了,一边反抗一边大声道:“你们干什么?我是警察,他们认错人了。这是我的证件,这是我的手枪,你们看看……”
话音未落,手枪和警官证都被瘦个子警察夺过去,先摆弄一下手枪:“喝,还是真的!”又仔细地审查警官证,还不时把志诚跟证上的照片进行对比。黑胡茬在旁大声道:“别听他的,他是冒牌警察,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他把我蒙了过去,偷了我的钱……”
瘦个子警察看完警官证,连手枪一起都交给年轻警察保管,不再提戴手铐,口气也变得和缓了一些:“对不起,看来,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志诚大急:“不行,我有急事,还要赶车呢!”说着急忙把手机拿出看了一眼,已经过九点五十了。也就是说,公共汽车已经发出十分钟了。气得他手指仨小子大声道:“你们耽误了我的车,耽误了我执行任务,我饶不了你们!”可他们根本不怕,黑胡茬骂咧咧道:“你还装?执行任务?我看你是借机想溜,休想,咱们到公安局说清楚!”说着又要揪扯,这回志诚可没客气,一把抓住他的手使劲一扭,他“哎呀”叫了一声,背过身去。要不是两个警察及时阻拦,志诚真想给他几下子。
2
志诚被带进平峦县公安局大楼。
大约是国庆节放假吧,大楼内静悄悄的。志诚本以为这两个警察是指挥中心接到群众报警指派的巡警,可他被带上二楼、拐进一条走廊后,才发现门牌上写的都是“治安大队”字样。年轻警察把三个滋事的小子推进一间屋子,瘦个子中年警察则把他带进一个挂有“治安大队长”标牌的办公室,然后,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审查起来:
“我们是平峦县公安局治安大队,我是大队长汤义,那位是我们治安大队的民警曲宝明。咱们虽然是同行,可现在有群众指认你以麻醉手段抢劫人民币一万元,不能不认真对待。请你配合我们工作。姓名……年令……籍贯……现住址……”
挺那么回事的,完全依照法定程序进行,可志诚却觉得是一种极大的污辱,“腾”地站起身来,大声道:“你要干什么?我是警察,是你们的同行,他们是诬陷我,你们应该先审查他们,而不是我……你们已经看到我的证件,我的手枪,为什么还这么干!”
汤义却不急不火的一笑:“你既然是警察,就应该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怎么说呢,罪犯冒充警察作案的也不是没有过。现在我们起码要做两件事:第一,要核实你的身份。第二,即使你是警察,我们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辞。咱们警察要为人民群众负责吗,你说是不是?所以,希望你不要着急,配合我们把事情查清楚,这对谁都好!”
这时,叫曲宝明的年轻警察走进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汤义。汤义手一摆说:“你坐下,咱们先把他的情况搞清楚。”转向志诚补充道:“我说这话你不要生气。不假,你又有证件又有枪,可证件能假造,枪也容易弄,很多犯罪分子都有枪。所以我们不能不认真审查……说吧,姓名?”
怎么办?志诚想发作又觉得没有意义,只好气哼哼坐回椅子接受询问,在报了自己的姓名住址和工作单位等基本情况后,指着桌上的电话说:“别费这么多口舌了,我把队里的号码告诉你们,你们打电话一问,就一切都清楚了!”
曲宝明听了这话,伸手去拿电话,却被汤义拦住:“别忙!”对志诚说:“这不行,电话号码是你报的,也可能是假的,电话那头如果是你的同伙,他当然要包庇你……”
“你……”
志诚再也忍不住了,指着汤义大喊起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好,你们问114,问我们刑警大队是多少号,看跟我提供的一样不一样,这假不了吧!”
这个理由一下将汤义的嘴堵住,他愣了愣不再询问,而是向曲宝明指了指电话。曲宝明先查询了114,问了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值班室的号码,当然和志诚提供的一样。也是该着,可能是值班的同志有事出去了,曲宝明拨过后,那一头没人接。志诚又让他们打指挥中心,这下很容易联系上了。那头的同志证明志诚是本局刑警大队追捕中队队长,可是,对他的行踪说不清楚。汤义又找到口实:“你看看,他们只能证明有你这个名字的人,可怎么能证明这个人就是你呢?”志诚怒火中烧,一把抓起话筒:“你们看着,我重拨一次这个电话,看他们认识不认识我?”电话一通他就大叫起来:“指挥中心吗……是小王啊,你能不能听出我是谁,仔细听一听,好,听出来了吧,现在你把我的名字告诉他们!”
志诚把话筒递向汤义。汤义却把它重重放在话机上,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你这是干什么?你们局只能证实你的身份,却无法证明你没有作案。你应该知道,咱们公安队伍也不是那么纯的,败坏咱警察形象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当然,我是相信你的,可我们得向当事人解释清楚,没有可靠的证据怎么能行呢?”
志诚的怒火一下迸发出来,手指颤抖着指向汤义:“你什么意思,到底要干什么,你污辱人吗?难道我是罪犯吗……对……”他突然想起怀中的车票,急急掏出来递过去:“看见了吧,这是我的车票,它能证明我刚从省城来吧,能证明我发案时间不在现场吧,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这回,汤义真没有什么说的了。手拿着车票,眼睛眨巴着说不出话来。志诚怒火未熄:“好,现在你已经把我调查清楚了,该去审查那三个人了吧,我看,他们不是普通群众,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必须审查清楚!”
曲宝明先被说动了,说了句:“对,非好好问问他们不可!”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汤义叫住:“等等!”转向志诚:“你别着急,这样吧,先让那仨小子再认认你,看他们还说什么,如果他们真存心不良,我饶不了他们。”说完气哼哼走出办公室,过了一会儿,推着仨小子走进来,骂咧咧道:“妈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人家确实是警察,你们怎么不认清就冤枉人。都给我仔细瞧瞧,到底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三人互相看着,两个帮手都盯着黑胡茬。黑胡茬装模作样地看着志诚:“这……就是他吗,那小子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不是他是谁?警察怎么了,警察干坏事的多了……”
到这时候他还说这话,志诚可不再忍让了,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再说一句我听听?我反正也耽搁了,今天非把这事搞清楚不可,说,你是干什么的,到底想干什么?”
“这……你……”
黑胡茬有些气馁,不敢再说什么,却把眼睛望向汤义。汤义把志诚拉开,然后狠狠地给了胡茬一耳光:“妈的,你就凭长得象断定人家是那个人?这世界上长得象的人多了!我们已经核实过,你出事时人家根本不在现场。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快,马上赔礼道歉,不然,我饶不了你!”
“这……”黑胡茬看看志诚,又看看汤义,口气终于变软了:“这……是我认错了?不能吧,这……”转向志诚,鞠了一躬:“对不起了同志,是我认错人了……我……我一万元被那小子骗走了,实在气坏了,从昨天下火车我就没离车站,想找到他……你……你实在跟他长得太象了……真的不是你吗?要是你就把钱还给俺……不、不是您,俺给您赔礼道歉了!”
汤义松了口气,对志诚劝解道:“行了,总算弄清了。你看,他们也赔礼道歉了,还怎么办?咱们是警察,也不能和群众一般见啊,你不是有任务吗,赶快忙去吧,耽误了你的时间,请多多谅解。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尽管吱声!”说完又冲仨小子骂了声:“妈的,都给我滚!”
仨小子听了扭头向外走去,却被志诚横身拦住,眼睛瞅着汤义道:“怎么,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我本来要去乌岭煤矿,现在公共汽车已经发了,耽误了行程,谁来负责?你们对我审查这么认真,对他们怎么就不认真了?他们是哪儿人?他们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他们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们为什么不审查?”
“这……”
汤义被问得说不出话来,曲宝明却露出赞同的眼神,可又不敢作主。仨小子一听这话,都鼓噪起来:“咋的?俺们放过你,你还来了章程?”黑胡茬冲着汤义:“他这态度俺也不干了!告诉你,就是他骗的俺,就是他给俺下的药,就是他拿俺的钱,你们包庇他,你们官官相护,俺要告你们……”
“你他妈的放屁,我……”
没等志诚说话,叫曲宝明的年轻警察恼火了,上前就揪黑胡茬的衣襟,汤义急忙把他扯回,又把脸转向志诚,现出为难的神情:“这……你……”那神情是请志诚让一步。可志诚坚决不干:“你别看我,看他们,这事非查清不可,他们能告就让他们告,我不怕,我还要告他们诬陷呢!”
听到志诚说出这话,仨小子更加大吵起来。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敲响,随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屋子一下静下来。
志诚打量一下来人:五十上下年纪,身着便衣,脸色青黑,看上去平平常常。他皱着眉头打量一下室内的情景,不快地问:“出什么事了,这么吵?”汤义慢慢站起来:“啊,是陈局长……一起民事纠纷,打了起来,我和曲宝明正好赶上了,就带回来问一问,现已经查清了,马上就完事!”
“完事还吵什么?”被称为陈局长的男子转向志诚:“刚才是你吵来着吧。你是干什么的,到公安局怎么还这么厉害!”
这下,志诚可找到发泄的地方了,身子直直地站到来人面前,报了身份姓名后,指着汤义、曲宝明和三个小子大声道:“你问他们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车就被他们三个拦住,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硬说我拿了他们一万元钱;他们已经知道我是警察,还审查个没完,现在,我提供了不在现场的证据,他们却对这三人问也不问就要放走,有这么办案的吗?”
然而,陈局长的表现却让人失望。他打量志诚一眼,皱着眉头说:“我不是局长,只是个副局长,治安大队也不归我管。”虽然这么说,目光却转向另外三人,一眼认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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