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只哪吒让我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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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母亲对我可好了，就是我爹不好。”
　　　　“我父王对我可好了，就是幕后不好。”
　　　　“怎么个不好？”哪吒坐到床沿上，用帕子盖住床上的泪水。
　　　　“母后自从生下我，就一直呆在后龙宫，敖昕跟敖倾说她以前常常去天庭玩的，跟王母娘娘老好了，可是有了我以后她再也不去了，我每次去向她请安，想多跟她说几句话都会被撵出来。”
　　　　“为什么？”
　　　　“因为我跟敖昕他们不同，他们生下来是个球，我生下来却已经有角有尾。”
　　　　“我倒是与你相反。”哪吒道：“金吒木吒生来便是婴孩模样，我生下来却是个球，是爹用剑把我劈开，我才出现的，出现的时候就比现在小一点。”
　　　　“那在凡人之中，有手有脚才是对的吗？”敖沧抬起脸看着哪吒，一张圆滚滚的小脸，眼睛也圆滚滚的，还带着水汽，闪如群星，惹得哪吒伸手去捏了捏敖沧的脸。
　　　　“是啊。”敖沧的脸蛋花丢丢，哪吒多摸了两下，才道：“不过我娘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经历劫难仍然顽强不屈，才能完成天道交与的任务。”
　　　　敖沧吸了吸鼻子。“我听不懂。”
　　　　“你不必懂，因为你的劫难到此为止。”突然一个白影闪了进来，直奔敖沧与哪吒，哪吒将混天绫甩了出去，对方翻身避开，对哪吒对了几招，亦不做留念又飞了出去。
　　　　“妖孽，岂容你在陈塘关放肆。”哪吒叫了一声，追了过去。
　　　　光秃秃的敖沧急忙跳下床想追过去，后背寒风一扫，一个红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敖沧一惊。“红肚兜？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哪吒”。这个“哪吒”牵起嘴角笑了笑，朝敖沧伸手，道：“区区一只小妖，一招便能解决，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敖沧却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哪吒”。“你不是红肚兜，你是谁？”
　　　　“哪吒”一愣。“我不是红肚兜，又是谁？”
　　　　“你肯定不是红肚兜，红肚兜才不会说自己是红肚兜。”敖沧蹙眉，摸出三粒珠子，一颗是穿衣服的，一颗是启动防护法阵的，还有一颗是代步珠，用来逃跑的。
　　　　“哪吒”见敖沧将一颗珠子放大，自己趴了上去，急忙伸手要抓，却被敖沧周身的屏障弹了开来。他后退一步，敖沧已经朝着哪吒方才跑出去的方向去了。
　　　　“哪吒”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我怎么会让你逃走两次？”说着身影一闪，便也追了过去。
　　　　隔壁房间的金吒：“这两半大小子，玩起来没玩没了了。”
　　　　隔壁房间的木吒：“呼……呼……”
　　　　敖沧虽然跑出了哪吒的房间，无奈四周已经是黢黑一片，根本分辨不出哪吒追着那白影往哪里去了。
　　　　敖沧从怀里摸出一粒珠子来照明，却感觉身后一阵仙气袭来，将他的屏障打得四分五裂，连同他也被打得滚了几圈。
　　　　敖沧从代步珠上摔了下来，手中照明的珠子也滚落一旁，正巧落在“哪吒”的脚边，这个“哪吒”手中甩着一条假冒伪劣的混天绫，另一只手中抓着假冒伪劣的乾坤圈，正满含笑意看着敖沧。
　　　　敖沧皱起眉头。“你是……你是那个玖离！”
　　　　“哪吒”哈哈大笑。“不错，就是我。”
　　　　“你为什么要变成红肚兜的模样……你的妖气呢？”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只要乖乖死在这里便好。”“哪吒”身上的仙气凌人，令法力低微的敖沧感到十分难受。
　　　　“你……你又用了什么妖法……你不可能这么厉害的！”
　　　　“若不是哪吒，我早就收了你的命，何至于白白浪费一条尾巴的修为。”“哪吒”朝敖沧掷出乾坤圈，敖沧发出一声龙啸，将乾坤圈震开，下一刻却被混天绫缠住了四肢。“哪吒”朝敖沧伸出手去，直取心口。
　　　　“等等。”敖沧突然眨巴眨巴眼。“你看后面。”
　　　　“看你的屁股。”“哪吒”朝敖沧狰狞一笑，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打开，狠狠甩飞。
　　　　“你连当屁股都不配。”一只龙爪抓破敖沧身上的束缚。
　　　　“敖昕。”敖沧吊到那只龙爪上，抱住一指爪。

　　☆、第十一章

敖昕在半空盘旋一周，化为人形将敖沧抱在怀中，落到“哪吒”面前。“又是你？”
　　　　“哪吒”从地上爬了起来，飞速朝敖昕撞来，敖沧还被敖昕往边上一甩，“嗷呜”一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抬起头来便看见敖昕唤出了自己的长枪法宝，与“哪吒”战得正酣。
　　　　“敖昕敖昕，你小心一点，他不是红肚兜。”敖沧跳起来，大叫：“他是妖怪。”
　　　　“妖怪？”敖昕一惊，突然觉得面前的“哪吒”发出的仙气十分熟悉，他打退“哪吒”一招，退了开去。“这种感觉……仙草子？”
　　　　“哪吒”显然不知道仙草子是什么玩意儿。
　　　　“你吞了仙草子的元丹？”敖昕皱眉。“灵株的仙气不同于寻常散仙，仙草子的仙气尤为容易辨认，你究竟是谁？”
　　　　“他是妖怪玖离。”敖沧双手握拳放在前胸，在地上跳来跳去。“敖昕快抓住他，把的原形都打出来！”
　　　　说得好像要把他的屎尿打出来一样……玖离轻轻“哼”了一声，显出自己原本的面貌来。“乖乖把命交出来，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敖昕：“……敖沧，仙草子的法力在我之上。”
　　　　敖沧：“什么？你竟然连一只妖精都打不过，传出去多丢脸？”
　　　　敖昕：“特么有本事你来打？”
　　　　敖沧：“我龙珠都给收走了。”
　　　　玖离嘿嘿嘿怪笑两声。
　　　　敖昕挥了挥手中的长枪：“……虾兵蟹将很快就到了，坚持一会总是可以的。”
　　　　敖沧开始往外掏珠子，一边担忧道：“……可是他也不是一个人。”
　　　　敖昕没听懂敖沧的意思，但是他很快就知道了，因为玖离脸上挂出的奇特笑容，让他心中涌起很不好的预感。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速度快得连敖昕都躲避不及，只觉得后颈钝痛，顿时失去了四肢的主导权，硬生生倒在地上。
　　　　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孩子就踩在敖昕的背上，用脚挑了挑敖昕的下巴，让他看清楚自己的长相。
　　　　敖昕：“……”红肚兜！他发誓从今天开始他见一件红肚兜就扯坏一件！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连敖沧都抓着珠子愣在当场。
　　　　敖沧：“……昂，红肚兜，你打错了人。”
　　　　“哦？”红肚兜一挑眉，朝玖离瞥了一眼，玖离被他的气势所慑，不禁后退了两步，想要逃走，对方却已经甩出了混天绫，将他团团捆住，然后一章拍在玖离的腹部，让他吐出一颗元丹来。
　　　　“是仙草子的元丹？”敖沧吧嗒吧嗒跑过来，便见那玖离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样，容貌顿时就枯槁起来，渐渐化成了一条干瘪的狐狸，连尾巴也只剩下了一条。
　　　　敖沧：“……红肚兜？”
　　　　红肚兜看了敖沧一眼。
　　　　敖沧：“你还踩着敖昕。”
　　　　红肚兜低头看了看，突然屈手成爪，朝敖昕的后颈抓去。敖沧一惊，急忙一把推开红肚兜。“你……”
　　　　红肚兜一甩红绫，将敖沧裹得结结实实，连嘴巴也堵上了。
　　　　“龙族，害我在陈塘关这么久，我原以为可以抑制住的。”红肚兜抬起正微微颤抖的手。“这种想要将你们抽筋剥皮的冲动。”
　　　　敖沧：“唔唔！”又不是红肚兜，为什么今天晚上这么多人冒充红肚兜！
　　　　“不要急，等我杀了你的好哥哥，再来慢慢料理你。”
　　　　“唔！”敖沧见红肚兜又要朝敖昕伸出手去，急忙催动自己仅有的法力，一颗绿翡小珠子从他怀中冲了出来，裹住敖昕便飞走了。
　　　　敖昕无法动弹，言语不能，只能侧脸瞪着包裹住自己的绿翡圆珠，这是敖沧生辰的时候得的宝贝，只需要微弱的灵气便可催动，只要被裹住就会被立即送回东海，是逃命必备之物。这是为东海龙宫的小太子准备的，却用在了他身上。敖昕觉得自己体内前所未有的怒气正在沸腾，几乎要破开这绿翡珠。
　　　　红肚兜见敖昕被带走，丝毫不在意，只是朝敖沧邪魅一笑。“他走了正好，记得我的脸。”
　　　　敖沧：“唔唔。”这种越发不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龙族的小娃娃长得倒是可爱。”红肚兜摸了摸敖沧的脸，突然揪住他的脸皮狠狠一扯。
　　　　敖沧：“嗷嗷唔！”虽然龙皮没有被扯破，但是好痛好痛，眼泪都要流下来。红肚兜解开敖沧嘴上的红绫，敖沧立刻叫道：“好痛好痛，我的脸要毁掉了！”
　　　　“红扑扑的挺漂亮啊。”红肚兜又捏又扯了敖沧另一边脸颊，敖沧又是一阵痛呼。
　　　　“混蛋，你到底是谁？”敖沧撅起嘴来。“是龙族的仇人？为什么要变成红肚兜的模样？”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红肚兜在敖沧胸前摸了两下，突然下手一抓，敖沧只觉得心口一顿，顿时四肢百骸，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从心口传到身体各处，即使被困得结结实实，敖沧还是全身颤动起来。
　　　　“这只是开始。”红肚兜另一只手放到敖沧的后颈处，狠狠一抓，抓住敖沧的龙筋扯了出来，敖沧顿时无法克制的发出一声尖利的龙啸声，响彻天际。
　　　　不论是天庭还是地府，都听到了敖沧的龙啸之声。
　　　　哪吒踏着风火轮，追着那白影出了陈塘关，白影飞得奇快，好不容易等哪吒追上前去打落了白影，却发现白影只是一件衣服。他惊觉不妙，往回赶去却只听到敖沧凄厉的尖啸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分辨出这是敖沧的叫声。
　　　　是敖沧的。
　　　　他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感，脚下的风火轮也转得快上许多，当他赶到之时，只看见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正将染满鲜血的手从敖沧身上抽离。
　　　　小小的敖沧双目空洞，“噗”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敖沧！”哪吒立刻就扑了过去，却被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挡住。
　　　　“陈塘关李靖的三子，哪吒。”对方看着他嘿嘿笑了两声。“只不过是个凡人，竟然能驱使这么多法宝，若是位列仙班，想必也不容小觑。”
　　　　“你是谁？”
　　　　“我是……策天之妖。”那人眯着眼睛一笑，倏而化作一道白烟消失了。“龙王很快便到，我想我们不会再见了，永别了，小哪吒。”
　　　　哪吒见他逃跑却也不追，只蹲下身子查看敖沧的情况，敖沧一动不动，脸颊虽然发红，却冰冷异常。哪吒将他抱起来，才发现他不仅胸前被开了个大洞，连后颈也被撕开，一条筋吊在外面，看起来十分慑人。
　　　　“敖沧……敖沧？”小蠢龙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哪吒轻轻将手放在敖沧的鼻下，却发现敖沧毫无声息。
　　　　“敖沧？”哪吒轻轻晃了晃敖沧的身体，敖沧胸前仍有血涌出来，却是一点微弱的起伏也没有了。
　　　　刚才还在床上滚来滚去，说要他的肚兜，还说要一起去看杂耍吃小食的小蠢龙，如今却冷冰冰一动不动，连眨巴大眼睛都不会了……
　　　　“放开他。”
　　　　周围吹来一阵清风，哪吒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有一群虾兵蟹将将他围住了。说话的声音他记得，是东海龙王的声音。
　　　　一条长摆出现在哪吒面前，是东海龙王。
　　　　东海龙王看着哪吒怀中的敖沧，伸出去的双手都在微颤。
　　　　“敖沧，敖沧。”
　　　　敖沧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东海龙王抱着敖沧立刻化身为龙，朝东海龙宫飞去。他原本只是在东海龙宫等着敖昕的消息，却不想敖沧没有回来，敖昕便带着伤被送了回来，他立刻出宫寻找敖沧，只听到这一声龙啸……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最为疼爱的孩子！他不可以！他怎么可以……死。

　　☆、第十二章

东海龙宫有成千上万稀有的宝贝，却没有一件可以救活敖沧的东西。东海龙王直接带着敖沧去了南海，希望南海观音可以救他一命。
　　　　哪吒呆呆的在原地跪了许久，直到鸡鸣时分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他抹了一把脸，朝家中赶去。
　　　　李殷氏已经起来了，正在为他们准备早餐，见到哪吒，笑道：“怎么今日起得这样早？昨天一起吃饭的那个小娃娃呢？”
　　　　“母亲……我要去找师父。”
　　　　李殷氏脸色一僵。“怎么了，是不是你父亲又说你了？”
　　　　“不、不是。”
　　　　“你可曾记得你师父收你为徒的时候，说过什么？”李殷氏擦了擦手，摸上哪吒的脑袋，“你师父说，待他解决了自己的事情，就会来接你，在此之前你不得离家。”
　　　　哪吒抿嘴。“我就是要去找师父。”
　　　　“你等等。”李殷氏叹了一声，便转身去淘灰。从灶台底下冷却了的灰堆中掏出一个锦盒来，“这是你师父临走前留下的东西，我怕你爹给丢了，便藏了起来。”
　　　　哪吒接过沾满了木灰的小锦盒，拍了拍，一股仙气便从锦盒之中蹦了出来。
　　　　“啊呸呸呸。”一团白气从锦盒之中冒了出来，化成一个小人模样，小人神穿太极白袍，手中抓着一个小小的拂尘挥了挥，将身边的灰拍开，十分不满道：“你们竟然将我放在煤灰里，实在是太可恶。”
　　　　哪吒屈起手指，将小人“啪嗒”一下弹开，然后打开锦盒，里面放的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玉鼎。
　　　　被弹开的小人“咻”一下就扑到玉鼎上，愤恨的看着哪吒。“你做什么？你竟然敢对我动手？我是谁你造吗？说粗来吓死你！”
　　　　“……你是器灵？”哪吒皱了皱眉，看向李殷氏。
　　　　李殷氏：“你师父说，若是你想出门，就将这个交给你，我从来没看过是什么东西，也不知是作何用途。”
　　　　“我才不是什么东西。”小人甩了甩拂尘。“我也不是器灵。”
　　　　哪吒眉头紧锁看着小人，大有对方废话就要将他捏死的架势。
　　　　“……好吧，我是玉鼎真人，因为跟太乙真人打赌输了，他叫我看着你。”自称是玉鼎真人的小人趴在玉鼎上，可怜巴巴看着哪吒。“你暂时不可以离开陈塘关。”
　　　　“为何？”哪吒挑眉，看着手中这个跟他巴掌差不多大小的“神仙”。
　　　　“此乃天道。”
　　　　“何为天道？”哪吒道：“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变成那样，一定有我的原因，你却只天道二字，便让我坐以待毙吗？”
　　　　玉鼎真人沉默了一会，才道：“不错，我便是要你坐以待毙。”
　　　　哪吒一愣。
　　　　玉鼎真人的小脸十分严肃，盘坐在玉鼎上，甩了甩拂尘。“你乃是天上灵珠子下凡转世，身负重任，未免事情有变，我是不会让你离开半步的。”
　　　　“那小龙呢？”
　　　　“他……自有他的命数。”玉鼎真人含含糊糊的说着，将脸别到一边。“哎呀，锅里好香，是什么东西？”
　　　　“呃？”李殷氏一愣：“是蒸米糕。”
　　　　“我要我要，给我。”玉鼎真人跳起来，站在玉鼎上朝李殷氏伸手。
　　　　李殷氏从锅内取了一块米糕递给玉鼎真人，玉鼎真人便将拂尘插到后腰，捧着米糕吃了起来。李殷氏又递了一块米糕到哪吒的眼皮子底下。
　　　　“我儿长大了，想什么事，娘也不明白了。”李殷氏道：“不过你是个凡人，饭要吃，水要喝，吃饱喝足才能做事。”
　　　　哪吒默默接过米糕，塞进嘴里。
　　　　玉鼎真人抱着跟他身体差不多大的米糕，一边吃一边看着哪吒，嘴里嚼得啪啪响。
　　　　此时，东海龙王已经抱着敖沧，来到南海观音面前。
　　　　南海观音似乎早就知道东海龙王会来，手捧玉瓶捻着竹枝出来迎接。金童与玉女分别坐在她下首两侧，歪着脑袋看着东海龙王。
　　　　东海龙王跪在南海观音面前，将敖沧的身子托上前来。“观音娘娘，求求你救救我儿。”
　　　　“敖广，我已知你为何而来。”南海观音轻轻挥了挥手中的竹枝，几滴甘露便落到敖沧身上，敖沧身上的伤口便愈合如初。
　　　　“他的龙筋被毁，即使我现在将他复活，他也不能在当龙了。”
　　　　东海龙王的手一颤。
　　　　“不过，他的龙珠尚在，只要舍弃如今的肉身，重新孕育，也可再塑龙身。”
　　　　东海龙王眉头一皱。“可是敖沧他……”
　　　　“只要有下界为人的神仙愿意以己身血液供给于他，便可令他身复神回。”南海观音将竹枝放回玉瓶之中，朝东海龙王勾了勾手指，一颗龙珠便从东海龙王的怀中飞了出来，落到敖沧的身前，将敖沧的身子给吸了进去。
　　　　“若是找不到，便只能让他成为凡人，待得百年终老轮回之后，你与他便再无交集。”
　　　　“不，这是我与她的孩子，既然她可以变成神仙，敖沧也可以。”东海龙王将敖沧的龙珠护在怀里，对南海观音叩了个响头，接着便飞身离开了。
　　　　南海观音叹了一声，看了看座下的金童，金童点了点头，便追着东海龙王去了。
　　　　东海龙王刚刚离开南海，便被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住。
　　　　“东海龙王请稍等。”金童踩着一朵莲花，一摇一摆晃到东海龙王面前，手中捧着一个卷册。“这是近些日子以来，天上下凡历经轮回的神仙名册。”
　　　　东海龙王接了，道：“多谢童子。”
　　　　金童摇了摇脑袋。“这种东西，龙王上天一趟也能拿到手，不足挂齿。”说罢，朝东海龙王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东海龙王摊开卷册，里面有许多相识与不相识的神仙道名，东海龙王却一眼瞥见一个名字。
　　　　“灵珠子……下界为人，落于陈塘关，为太乙真人之徒？”东海龙王疑惑道：“我为何从未见过他？”
　　　　敖沧的龙珠忽而闪了闪，东海龙王没有注意，只看到卷册上灵珠子的名字亮了亮，发出一道光来，倒映出东海龙王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画面上是敖沧被哪吒抓住，挖心抽筋的场面。虽然没有声音，东海龙王却能感觉敖沧发出的凄厉的啸声。
　　　　“灵珠子……灵珠子！”东海龙王咬牙切齿。“敖沧我儿，是伤在他手中？”
　　　　东海龙王盛怒一下，将手中的卷册都捏碎了，他飞快的朝回奔去，连南海的水都被他卷得呼呼作响，水花四溅。
　　　　陈塘关的阴云正团团聚集，继敖沧私运海水之后，终于要迎来第二次落雨，陈塘关的百姓们都准备好自己家中所有能盛水的器皿，仰着脑袋等着这场雨，耳边仿佛都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终于要下雨了。”金吒与木吒正将厨房的水缸搬出来盛水，哪吒抓着一块饼子慢慢吃着，站在他们身后。
　　　　木吒：“哪吒，你能不能不要在我们面前吃，知道我们两个都没点心吗？”
　　　　哪吒：“等你们干完活，也有饼子吃。”
　　　　金吒：“娘就知道偏心你，一看你不开心就什么活都不干，还吃得比我们好。”
　　　　哪吒：“那是因为我吃得少，不像你们用饭桶吃。”
　　　　木吒：“……”
　　　　“对了，昨天那个神仙呢？你怎么老是遇到神仙，好事都给你占了。”金吒忿忿道：“太乙真人不是说我跟木吒也资质上佳吗，怎么我们连个师父都没有？”
　　　　“玉鼎真人在娘的房间睡觉。”哪吒嚼了两口饼子，耳朵突然动了动。“有水声。”
　　　　哪吒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便打了下来，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之声。
　　　　金吒：“是雷声啊，看来今天会有大雨了。”
　　　　哪吒的耳朵又动了动，他直接唤出风火轮来飞了上去，便见远处的海面波涛汹涌，翻起大浪来。又是一阵雷声，接着便有雨点哗啦啦落了下来。
　　　　木吒：“哪吒，快下来，打雷天不好飞太高。”
　　　　金吒：“快进屋了，仔细给雨淋了……”
　　　　即使雨水连成线，挡住了视野，但是东海掀起的滔天巨浪，还是十分清楚就能看到。
　　　　金吒与木吒简直都要惊呆了，他们站在院子里都能看见的巨浪，这得有多高？
　　　　巨浪又一次翻腾上来，简直有要将陈塘关吞掉的感觉。
　　　　“不好了。”金吒一扯木吒的手。“快去叫爹……快去叫陈塘关的百姓避难！”
　　　　哪吒瞥了金吒与木吒一眼，将饼子塞进嘴里吃了，飞身朝海边冲去。临海的几户人家已经被海浪波及，他们正抓着小巧的包袱往内陆跑。又是一层更大的巨浪打来，将那几户人家的房子拍得粉碎，直追那几个逃命的陈塘关百姓，哪吒见了，急忙甩出混天绫一抖，混天绫顿时变成一块铺天大布，将海水给兜住了。
　　　　“东海龙王。”哪吒沉声叫道，声音即使在雨中也传得悠远。“为何要如此？”
　　　　一条巨龙从海水之中翻腾而出，哪吒一眼便瞥见巨龙手中抓着一颗小小的珠子。

　　☆、第十三章

“龙，是龙！”
　　　　“龙王发怒了。”
　　　　陈塘关的百姓都惊呼慌乱起来，李靖闻讯赶到的时候，哪吒正与东海龙王遥望对峙。东海龙王见到李靖，更加怒不可遏。
　　　　“李靖，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子。”
　　　　李靖一愣，看向哪吒：“你做了什么？”
　　　　哪吒还未开口，东海龙王就将一堆卷册残渣吐了出来，唤了一声：“灵珠子。”卷册微微发光，便映出敖沧遇害时的模样来。即使天上还飘着雨，但是画面上红衣的孩童，陈塘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