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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飞甲]鬼雨惊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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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客栈的底?”
  “只许你们探,我就不能探?!”
  马进良与他并排坐下,忽地将一垛草料扔出马棚,卜仓舟恨恨剜他一眼,没奈何捏嗓子喊了声:“唉哟!死东西!轻点儿!”客栈里的人听到动静又是一阵闹,看来今晚消停不了。
  卜仓舟言语间鞋里刀锋出,被马进良扣住脚,两人暗中交手,外面来人见了草垛不禁笑道:“还挺激烈。”
  “督……田兄。”马进良停手,起身听令。卜仓舟还没打够,被雨化田拦住,他凑到卜仓舟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卜仓舟听完消息,临走朝马进良呸了一声:“后会无期。”一掀裙角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马进良能听见雨化田说话的声音,却听不懂那两人说的什么。
  “大良辛苦了,回房。”雨化田未曾多言,他轻功俊,与马进良几个翻身无声无息又回到上房。
  第二天下大堂,堂里的人见到马进良都开他玩笑,马进良记住“脸要铜墙厚”,笑着一一回敬了,雨化田也不时回应众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来日我这傻兄弟成亲了,点满堂红蜡烛,就在龙门客栈办喜事,各位都是媒人。”
  堂内哄笑,一来二去两人倒和这班萍水相逢的江湖人混了个一团和气,谈天说地各种消息都出来了。
  “你们看这天,不出七日,黑沙暴便会来。”一个江湖客听雨化田问起龙门的天气,随口道。
  “黑沙暴?”雨化田喝口酒,又给马进良斟一碗,好奇打听。
  江湖客故作神秘接着讲:“你不知,这黑沙暴每甲子一轮回,天有异象,非灾即瑞。”
  “灾在哪儿?瑞在哪儿?”马进良问起,眉心的川字如往常。
  “灾,就是大沙暴,沙暴一来,出不了关,会被埋死在这。这瑞……到现在都没人说得准。”
  雨化田反问:“何以见得?”
  “你要是不想活命,到时候跟着黑沙暴走一遭不就懂了?我也只是听说有‘瑞’,没那胆子以身试险,”江湖客摇头不再提起,端起酒高声道,“大家都是过客,遇见即是缘分,来,干一碗!”
  一人提议,满堂的人随之举杯,雨化田望一眼马进良,对方也在瞧他,两人相视而笑,碰过酒碗酣畅饮下。
  “大良以后若要成婚,就选在龙门关如何?”雨化田放下酒碗,不经意一句,似有些醉意。
  马进良点头:“我听田兄的就是。”
  尔后又是觥筹交错,龙门黑云压城,将来之事,未知是灾是瑞。

  冰火

  (1)冰
  龙门的风沙大,客栈仅有一家,歇脚的人许多停在了几十里外的驿站,卜仓舟顾不上换装卸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赶回驿站。顾少棠和常小文在等他的消息,他抹抹脸上的妆,唇脂的红色霎时乱了套,胡乱地漫出唇际边缘,有些延伸到脸颊,前一刻还是大漠美女,转瞬间狼狈又滑稽。
  衣服没必要换,妆也没必要卸,他要让顾少棠和常小文瞧瞧他有多狼狈,有多狼狈,就有多卖力;那两个人看出他卖力,就会信他更多。
  驿站灯火通明,驿站的主人此时却是不在的——恐怕除了他和马进良,没人知晓雨化田现在正在几十里外的龙门客栈。
  卜仓舟拴好马匹,进屋前故意把发髻弄得更蓬乱,嘴巴撅起,一副很委屈又很了不起的样子——总归是他平素在人前的表情,沉静的眼神登时活泛,像沙漠绿洲中的流水。
  “可累死老子了!”他提裙临门一脚,学了些顾少棠的气势。
  屋内的人围坐烛火前,常小文见他的模样先忍不住哈哈大笑,皮囊里的酒泼洒,有几滴溅到顾少棠的袖口,顾少棠嫌恶地瞟她一眼,开口沉声问卜仓舟:“底细探出来了吗?”
  卜仓舟顺手关好门,乐颠颠地汇到桌边摇头晃脑开讲:“好说,我是什么人?两个时辰未到,统统摸清……只是手段稍微龌龊罢了。”
  顾少棠嘲讽:“你何时出过不龌龊的主意?”
  卜仓舟连连摆手:“千万次龌龊加起来比不过这次的,我垫着一张易容都觉得老脸无光了。”
  “这次倒是脸皮薄了?”常小文伸手撩他下巴,被卜仓舟皮笑肉不笑堪堪躲过,又拿闪烁不定的眼神望向顾少棠,弄得顾少棠竟有些不好意思,重重咳嗽两声。
  卜仓舟似是了然,眼神一转开始讲所探所得:“这次请了两位江湖上的兄弟帮忙,用了几招兵法,声东击西、‘美人’迷眼,神不知鬼不觉。”他说着,指了指脸上可笑的妆容,容不得半分掺假。
  常小文撑住下巴,一手把玩小辫子:“甭管你那龌龊交易了,我想都能想个七八成,爽快地直接说消息。”
  “消息就是,老柴没有骗我们、是真心与我们交易。客栈里确有地道,且每屋的床铺都有一处机关通往秘道,只不过这秘道不止一条,弯弯绕绕十分复杂,也许待我们与他们汇合时才能进一步一探究竟。”
  卜仓舟眼神闪躲,说话藏了两分,而那两分,恰巧是最重要的。
  顾少棠生气,一个甩手作势要打他:“这些我们之前都知道,你白费了龌龊主意,净探些没用的屁话回来!”
  卜仓舟瞪眼:“起疑的人是你!让我探的人也是你!现在灰头土脸回来告诉你消息要打我的人还是你!什么道理都让你占了,还他妈有没有王法!!!”
  “老娘就是王法!”顾少棠气急拍桌,常小文识趣闪到一边隔岸观火。
  “好!你是王法!老子还不干了呢!一句话!分手!!!”卜仓舟也拍桌子,气焰当仁不让,吹胡子瞪眼撕破脸,和顾少棠一阵电光火石狠狠对视。
  “痛快!分手就分手!!”顾少棠抽出靴里匕首割断袍袂扔到卜仓舟脸上,“从此以后,不谈感情,只谈买卖!”
  “就此约法!!!”卜仓舟一怒之下收了袍角,气呼呼蹲到墙根。
  “两位怕是之前就没好过,”常小文观战多时笑道,“哪有情人分手用兄弟割袍那一套的,这下分了,倒也清净。”她说完又悠然坐回桌边独自饮起酒来。
  顾少棠忿恨,摔门而去,留下满屋真真假假的痴怨。
  卜仓舟望常小文一眼,忽然也笑:“你是明白人。”
  “都是为财而来。”常小文江湖人称夺命无常,杀人又快又狠,连带平时的话语都仿佛带着毒。
  (2)火
  那厢风里刀和顾少棠分了手,这厢马进良和雨化田共骑一匹马。
  雨化田有钱,相中什么就买什么,离客栈前买下一匹良驹,他水葱般的十根指头抚过马鬃,脸上露出心意顺遂的微笑:“我还是习惯骑马。”
  马进良不知想到什么,脸上一阵挂不住:“咳……那……骆驼呢?”
  “拿绳系好一路随行吧。”雨化田翻身上马,手握缰绳居高临下瞧他。
  “田兄,只有一匹马,我去骑骆驼?”
  雨化田轻夹马肚,马领着后面两只骆驼慢慢开始行路:“不骑骆驼,骑马,只有一匹。你若不想共乘一骑,可以走回去。”
  马进良看见对方的背影被马颠得惬意地微微左摇右晃,心想督主的令不容犹豫,若现在不坐上去,怕真要走几十里冤枉路。于是一个箭步冲上去飞身跃到雨化田身后,身体莫名有些僵直。
  马蹄在沙漠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蹄印,雨化田又骑了一会儿,把缰绳交由身后的人。
  “我累了,歇息一会儿,你好好驭马。”说罢毫不客气地往马进良怀里一靠,舒舒服服地闭眼休息,如同暂寐的懒狐。
  雨化田让他共骑一匹马,打的大概就是这个主意。
  马进良苦笑,双臂越过雨化田牵好缰绳,怀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份量压着心肝脾肺肾——那人任性得理所当然,脸皮也比铜墙厚出不少。他低头细瞧雨化田的脸,易了容很是陌生,只有轻微颤动的眼睫还有几分熟悉。
  越平静的时刻过起来越快,马进良已经不是第一次有如斯感受了,所以虽知雨化田任性,还是任由对方胡来,现在身在异乡,又生出些相知相伴、不寻常的温暖。
  “进良。”雨化田唤他,似在呓语。
  马进良正胡思乱想,冷不防被打断:“……嗯?啊,是,督主。”
  “嗯嗯啊啊的吞吐什么。”
  “属下望见大漠风光,一时入迷。”
  雨化田笑起来,马进良感觉怀里有轻微起伏,督主的一呼一息他都能感受到,贴合到让人尴尬。
  “……我记起一件事……”他伸手摸摸马进良的脸颊,又沿着对方的脖子一路摸到肩膀,借力调整了下姿势,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将头枕在了马进良的肩头。
  雨化田接下来说的话,每个字都湿漉漉地钻入马进良的耳朵,贴得太近,马又颠簸,他的嘴唇时不时就会擦到马进良的耳垂,几番下来弄得马进良耳根通红。
  雨化田十成十是坏心,故意的。
  “进良不用紧张……上次说的县官那故事,我讲过还有下半截……你听着就行,注意看路。”
  他说是如此,一只手抚上马进良的大腿,捏了捏对方精健的肌肉,笑容更深。
  在这荒漠里就乱了神思,不妙。
  马进良手臂收得紧了些,他要努力看路,还要听雨化田讲话,又要受对方撩拨,西厂的大档头真是不好当。
  雨化田闹过了收回手,双唇仍是贴得极近,一字一句震入马进良的脑海:
  “县官上任后又细细勘过龙门地形,他懂堪舆,看出此地有龙脉。哎,你别乱动,听我讲完……他命人凿地引水时动了几株枯木,怎料地下冒出来一股红水,却是凿到了龙脉,果然应了他之前给鬼门改的新名。‘龙门’一地,是飞升成龙所在。”
  雨化田每讲一字,声音就冷下去一点,讲到最后已和刚开始嬉闹的语气大相径庭。
  马进良冷静下来,沙软,马蹄不稳,心神仿佛也受了动摇:雨化田不会无缘无故跟他讲这么多。
  督主彻底靠过来,光洁的额头抵着他的脸颊,有气无力的样子。
  怀中人像来时一样凝望沙漠,马进良不用低头看也知道,因为他的心肝脾肺肾被压着,雨化田做什么,他能觉出。
  “……后来,西夏在此定都,取名‘黑水城’,最后被蒙古灭国。”
  大漠一片苍凉,再也看不出百年前的风华。
  雨化田语落,马进良不知怎的,心中也涌出怅惘,驼铃应景作响,似乎给百年前的繁华末尾作注。
  “大漠黄沙埋白骨。”由马进良再次叹出这句,有几分怀古之意。
  “一国都能被灭,何况人生如蜉蝣蝼蚁;你说我们,又该如何收场?”
  长河落日圆,大片金红映入雨化田的眼。
  马进良噤声,半个字也答不出。

  交锋

  马进良猜测:赵怀安死与不死,根本无所谓。
  雨化田揽下赵怀安这摊任务、借口发兵剿刺客,手上有了兵权才是真。不过赵怀安跟泥鳅似的滑得很,雨化田又如此心高气傲,他以守为攻等了许久都没动静,就算是陪赵大侠玩儿一场大的,雨化田也有些不耐烦了。
  设了素慧容一个饵不够,还要再铺线撒网,他不信一个小小的江湖剑客能搅起多大的风浪。
  谭鲁子一早领了继学勇和赵通听令,雨化田双手交叠端坐着,绕在手上的菩提数珠映衬黑金的蟒袍,少了禅意,多了杀意,座上人的清冷与往日的大不一样。
  雨化田是一只待猎的鹰,如果从前试翼是风尘吸张,那么现在他的羽翼更像明晃晃的利刃,每一羽都能致人死地。
  要如何收场?
  马进良有不好的感觉。
  “你们三人带兵去龙门客栈,记住乔装,不可太招摇,遇见可疑之人,直接手刃。”
  马进良分发他们三人龙门的地形图,谭鲁子接过,忽问:“督主,那赵怀安是生擒还是……?”
  雨化田冷冷道:“照杀不误。”
  赵通张口,也想问什么,马进良给他使眼神,他便识趣地乖乖领命了。
  雨化田走下座,踱了几步停在了继学勇跟前,接着掀袍半跪,捏住继学勇的下颚,语意带笑:“这两道疤划得好,学勇,你比之前有气派多了。”
  “谢督主夸奖。”继学勇被捏得难受,有点哆嗦。
  雨化田的话语声忽然变低,一丝轻风似的飘过来:“牢牢记下:若遇见什么奇人奇景,不必惊慌,只要做好份内的事便可。”
  继学勇不明白这句话为什么要跟他一个人说,但他还是保持从前的自处之道:不要细想督主讲的东西,照字面意思做就行。
  “是。”
  雨化田点头,松开他后又扫视几眼谭鲁子和赵通,那眼神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属下领命,即刻起程。”谭鲁子背后冒冷汗、最先出声告退,示意继学勇和赵通赶快行动。
  这样压迫的感觉,恐怕只有和督主朝夕相处的大档头能受得了。
  一屋子的人顷刻散了个干净,雨化田威严仍在,马进良此时不敢逾越,唯有俯首帖耳百依百顺。
  雨化田走到窗边望着龙门大漠,天色并不好,天边阵阵暗雷涌动,不断传来隆隆的轰鸣声,垂丝云一堆堆簇起像巨大的虫茧,令人胆寒——看来江湖客说的七日内黑沙暴会来不是妄语。
  “进良,你过来。”
  马进良走去站在雨化田身侧:“督主有何吩咐?”
  “你看看这天,”雨化田盯久了天象双眼酸涩,似被铅灰的天光灼到,“假如黑沙暴的传言是真的,赵怀安还能逃出去吗?”
  “督主妙算,”马进良取出千里眼远望,遥远的垂丝云近在眼前,暗沉的天空仿佛要把人吞进去,“赵怀安出不了龙门,只有死路一条。”
  雨化田笑道:“我并非妙算,那黑沙暴具体何时会来,我并不清楚。不过那赵怀安有勇无谋,有我在,他一定会来。”
  马进良一拿上千里眼似乎就粘在手上放不下了,站在船头是观察水面,现在观察异象,雨化田侧身望他一眼,拿他没奈何,于是又踱回座上,捧起泡好的茶饮一口。
  “进良。”雨化田盖上茶碗,发出清脆一响。
  “属下在。”马进良醒神,收起千里眼小步快走到雨化田面前。
  雨化田忍不住笑他:“大档头得了个至宝,一刻不看就舍不得。”
  “督主莫要跟死物吃味。”马进良俯首,才忍了片刻没逾越,马上就现出原形。
  “好,我那万分之一没白教,进良以后可以不用戴覆面了,你的脸皮现在比覆面厚多了。”
  “属下遵命。”马进良说着就要摘覆面,被雨化田按住了手:
  “玩笑而已,莫要过火了。”
  提到覆面,还有关于覆面下只有两个人知晓的约定,好不容易活泛起来的气氛急转直下。
  马进良浅白的义眼竟像有了生气,眼含笑意。
  “不要太得意,”雨化田瞥他,又转回话题,“你没想过,赵怀安会因为黑沙暴困死在龙门,身处一地的我们难道就能幸免于难?”
  “属下此生已无牵挂,能和督主共赴黄泉,实乃人生大幸。”
  这么几句酸腐的话从马进良口中说出,雨化田非但不想笑,心里却有抑制不住的难过。
  他干笑两声,朝马进良道:“你道我那晚在龙门客栈折腾许久是做什么的?”
  马进良回道:“属下不懂。”
  “我找到了客栈里通往龙门关外的秘道入口。”
  马进良惊住,不知作何反应。
  “黑沙暴的传言若是真,就要防患于未然,不管那秘道用不用得到,总归是胜券又多出一筹;虽说人生如蜉蝣朝生暮死,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该轻易认死。”
  雨化田要赢每一场,精打细算,所以在步步险境的宫廷活到了现在。
  马进良胸口同生共死的豪情壮志忽然消散了大半,雨化田这样的心机,实在是万分恐怖。
  “入口是膳房的一扇柴扉……”雨化田眼神凌厉,出口带了几分狠,“所以你们,也不许轻易妥协。”
  卜仓舟藏着没有告诉顾少棠的那两分,就是这个了。
  这一句,似乎已透露了龙门的命门所在,马进良跪地,出语有些沉重:“属下定不负督主厚望。”
  督主手段非常,总有千万种法子能探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马进良五味杂陈,不知道雨化田还有多少秘密,眼前的人,倒真的愈发像镜花水月,是个虚影,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他们俩之间隔着的那段距离,始终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雨化田似乎读出了马进良的心思:“不要说你觉得看我不透,连我自己照镜时瞧见镜中人,都要问一声这人是谁……”
  马进良的膝盖跪到酸疼,他耳听隆隆闷雷,开始后悔没跟谭鲁子他们一起去龙门客栈,至少不用对着雨化田、听对方像冷箭一样趁人不备攻城掠地的话语。
  “今天既然说了这么多,不妨再讲几个笑话,进良随意听听,你总觉我看不透,马上就让你瞧得真真的……”
  雨化田摘下手中的戒指——这个举动马进良见过很多次,从来不知道有什么乾坤,他只知督主很爱惜这枚金戒,三不五时就要擦一擦,金光发亮。
  “你瞧……”雨化田抬起他的下巴,让他好好看戒指的内里。
  马进良在初春时也如此看过一遍戒指,他看不懂。
  雨化田接下来的话,不啻于在马进良的心中提前掀起了黑沙暴;督主的唇形很美,吐出来的语句字字珠玑,又或者,仿若身在梦中。
  马进良怀疑自己此刻在做梦,和从前中毒一样,头昏昏沉沉的,睡一觉就好了。
  可惜雨化田每每都要入他的梦,扰他,让他不得安生。
  “戒指里刻的,是西夏文。”
  雨化田每一字都说得很清楚。
  “……字的意思是:受命于天……”
  马进良的唇被冰冷地咬住,雨化田俯身按住对方的头,再温柔地舔舐他,让他忘了似梦非梦的不快。
  “木子为‘李’,都以为百年前此地再无龙脉……进良觉得,我是什么人?嗯?”

  爱恨

  马进良夜晚杀了一个扛碑的苦力,只因苦力穿着赵怀安的靸鞋。鲜血飞溅到了雨化田的衣袖上,那人只是摆手道:“刀既然出鞘就一定要见血,翻个底朝天把赵怀安翻出来。”
  马进良得令,脑中一片混乱。
  白天雨化田的话如咒语缚住了他的心,他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追出去,黑夜的沙漠更加茫茫然,他骑马胡乱追一气,赵怀安不知所踪,马进良无功折返。
  八方风雨,比不上龙门山的雨。
  龙门的雨来得鬼,黑沙暴还没来,垂丝云边际的黑云先下了一场惊天彻地的雨,列风淫雨敲窗叩门,好像有生命一样搅得人无法清净。
  雨化田训马进良办事不力,训着训着,就训到了床上。
  挑事的人总归是督主。
  马进良现在对他说不上是爱是恨,抑或爱恨交加,难解难分,恨不能把眼前人剥皮拆骨,一口口咬碎吃进肚子,如果哪位得道高僧来算他俩的姻缘,一定只有一个字:孽。
  可是他现在动不了——马进良的手被雨化田用腰带绑在床头,雨化田还是他自己所说的“在宫里的样貌”:白色的中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眼媚唇红,看上去万事俱备,只欠“放手一搏”。
  雨化田很奇怪,剥干净马进良的官服后却停住了。
  “督主给个痛快。”马进良手上的腰带结结实实绑了四圈,其中各种死结穿插,想挣挣不开。
  雨化田不慌不忙枕到马进良的腹肌上,手指慢慢滑过对方小腹,好像要直捣脐下三寸。
  “不急……”他懒懒地挑开马进良的衣衫,光裸的肩头抵住对方的腰身,“我觉得这样讲话,你才记得牢……对了,刚才进良说什么?我没听见。”雨化田的肌肤蹭过属下的腰侧,又拈了一缕青丝,用发尾一圈圈去扫马进良浅浅的肚脐。
  马进良腰身微颤,下身已经有了反应,雨化田瞧见,抬眼对他笑,一只手伸入了马进良的亵裤,顿时一股冰冷激过,快把马进良弄死。
  “督……督主……给个痛快……嗯……”
  “不对,少了一个字。”雨化田猛地松开他,又拿发尾扫他的腹部。
  秋冬天寒,马进良额上却出了热汗,牙关咬得也有些紧了,说话声颤抖:“求……求督主……给个痛快。”
  雨化田狐媚一笑,于是伸手与他□,马进良的亵裤未完全褪,有点点湿润已经洇出来,他更加难熬,闷哼几声,咬紧了嘴唇。
  雨化田就不再折磨他,倾身上去吻住对方的唇,意乱情迷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到床帘外摸到马进良的随身匕首,随之削断了缚住对方手臂的死结。
  方才还在撩拨别人的人顿时被猛地按倒,马进良顾不上什么温柔,他就想把雨化田拆了,吃了,从头到脚吞掉,因为他很喜欢这个人,喜欢到极点时人总是会多多少少疯掉,马进良一度怀疑自己得了失心疯,全部都是雨化田害的。
  “求督主……给进良一个痛快。”他一边说着,狠狠地进入雨化田,身下人攀他的脊背,略长的小指甲划过他的皮肤,留下一道深红的印记。
  雨化田的身体并不欢愉,眉梢眼角有痛苦的神色,但仍是承受了,他想跟马进良说许多他从来没提过的话,不晓得怎么起头,平日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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