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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青 飞花盈袖(完结 番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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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琼华一派飞升,落至这般境地,却无人助你…真是可笑可悲!

“……”三位长老皆无了言语,咬牙抬手,与夙瑶一起凝气成冰,合力将玄霄封入玄冰之中。玄霄…待我等寻回望舒…

一时之间,冰室冰雪散乱飞舞,在冰台之上环绕凝聚,最后结成整块玄冰,将玄霄封印入内。

“师弟……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不然你狂性大发,出去伤人,却要如何是好?”夙瑶看他已被冰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软了口气,说道。日后,便再也没人可以威胁到自己了!“你不该恨我,要恨就恨云天青和夙玉,若不是他们出逃,你又怎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一派胡言!”玄霄被封在玄冰之中,不能动弹分毫,心中怒极。我与云天青夙玉之事,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日后若寻回望舒,我自会放你出来。”夙瑶看着玄冰之中的玄霄,嘴里虚言道。言罢,又转身看向三位长老——“三位长老,事到如今,还望诸位守住这禁地之密。”

“……”青阳、重光、宗炼迟疑了下,方才应道,“此事我等自会保守。”

“诸位长老,可以先行离去。我还有些话要于师弟说。”夙瑶看长老答应保守此事,微微点了点头,便出声遣退了他们。

“……”三位长老对于冰封玄霄一事,心中愧疚十分,自是无心再逗留下去,皆转身匆匆离了冰室。

“师弟,你现在这般心绪不宁,于你却是害处颇多。”夙瑶看三位长老退下,又看向冰中的玄霄,嘴角微微勾起,“这些时日,我先封印你的视听之觉,免得你被外物扰了心神。你自当好生调息,若能早日控制住阳炙之气,便能早日出来。”为什么?!这人即使被冰封了,那双眸子却仍盯得自己心生畏怯…玄霄,你当真这般冷傲?!

“夙瑶!”玄霄方才怒吼出夙瑶二字,便觉得眼前一黑,已然视不见他物!

“师弟,莫要辜负了师姐我的一番心意。”夙瑶掐出封印,打入玄冰之中,看着那双傲然的眸子渐渐合上,冷笑出声,转身,扬长而去。

三位长老步出禁地之外,皆叹息出声。宗炼长老看着青阳、重光二人面露愧色,便开口说道:“罢了…唯今之计,我等还是尽快寻回望舒,方能救出玄霄。”

“嗯。”“嗯。”三人相互看了看,却觉得有些悲凉。望舒…只有它能救玄霄了…


望舒静静地躺在月色之下,周身萦绕着淡冷兰色光芒。剑旁,云天青斜靠在树干上,伸出指尖在剑面上轻抚着,剑上的寒气丝丝入骨,手背之上已然覆了层薄薄的冰霜,他却似乎毫无寒冷之感,只是望着望舒出神,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

“望舒…”嘴里喃喃自语着。望舒上的冷光映入眼眸之中,照得墨黑的眸子有些凄然。才发现,自己与师兄相处数年光景,身边竟然没有半点与他相干之物,却只能借着这柄不属于自己的望舒,来思念他…

“望舒…”又念了次,却想起当日在卷云台之时,是自己亲手将这剑刺入师兄的左肩…。心中一痛,指尖微颤,落于剑锋之上,划下了一道血口。有些疼,却不想收回手,看着沁出的血珠顺着冰冷如霜的剑刃,缓缓滑落,直至渗入地面。云天青…你怎么忍心…居然伤了他…你便是流上千万倍的血,也已是于事无补…

“誒…过去了…”收回手,将指尖上的伤口含入口中,微腥的血便混着唾沫,滑入咽喉。原来流出的血,尝来是苦的…竟比自己喝过的药都苦…

云天青又看向身侧冰冷傲世的望舒,想起了初遇师兄之时,他给自己的印象便是如此——冷然绝傲。幽蓝的望舒映在眼眸之中,幻化成了那个蓝白冷傲的身姿,那般的不染世俗,那般的美好…

低头看到自己适才滴下的血迹,还留在剑身之上,急忙伸手过去抹去,动作慌乱,手心之间,却又被剑刃划出数道伤痕,血迹越擦越多——不该的!师兄身上怎能沾染上这些浊物…

怎么抹都抹不干净剑身上的血迹,云天青慌了,又胡乱拿手擦了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手脏…便拉了衣摆过去擦拭,细心地抹去,不留一丝一毫血污之处。而后又撕了块布料,将手伤粗略地裹上,方才又放心地伸手过去轻抚望舒。

左手停在望舒之上,右手折了根树枝,无意识地在地上涂画着。云天青抬头看了看天,夜深了,月已当空,今日正是十五。

“月亮好象汤圆…”苍白的月色透过树缝,杂乱地散落在云天青身上,点点清冷。汤圆…元宵…玄霄…师兄…

又看着明月出了半晌的神,低下头,却看到手已不自觉在身侧地上,写下了无数个“师兄”…

“好多个师兄啊…”云天青轻叹道,用树杈轻轻扫了扫,便把身侧无数个师兄弄得散乱开来。师兄…原来你在我身边呢…

扬起的尘土,飞舞着落在衣摆之上,弄脏了衣物,却无意掸去。这些都是师兄呢…

“师兄,”云天青轻轻念着这两个字,却蹙起了眉,“师兄…好几个师兄呢…”于是,便侧了侧身,将地上的字迹完全扫开,稍稍整平了地面,而后拿起树枝,专注地写下——“玄霄”。

“玄霄…”写下第一个玄霄,那是当初在寂玄道上初遇的玄霄,让自己那般的惊艳…

“玄霄…”写下的第二个玄霄,是入门第一夜,被自己气得收下琉璃的玄霄…

“玄霄…”第三遍玄霄,是将自己从思返谷抱回屋内的玄霄,而后又照顾了自己数日…

“玄霄…”第四次写下玄霄,便是在此地初次唤自己名字的玄霄,还记得那时,他抱着自己赶回琼华时,那双冰眸间的一丝慌乱…

“玄霄…”第五个玄霄,是那夜不慎筋脉逆转的玄霄,当初只是筋脉逆转便那般痛苦…夙玉没了羲和,近日已是寒气侵蚀,但师兄修为比她更为精进,又在派中,师父与诸多长老定会相助于他,即使失却望舒,应该也是无碍的吧…

“玄霄…”继续写下第六个玄霄,那日与自己月下对饮的玄霄,犹记得那是自己初次见他笑…现下月明依旧…却再也不会有两人对饮了之时…师兄…

“玄霄…”
“玄霄…”
“玄霄…”
……。

“玄霄…”地上密密麻麻地写了无数个玄霄,已然数不清写的是第几个玄霄了,却猛然发现,这个玄霄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个玄霄…云天青看着自己手,缓缓地画下最后一划,只觉得满目凄然,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树枝。那日,是自己亲手伤了他…亲手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亲手毁了余下的玄霄!

“师兄…”颤抖地轻唤出声,手紧紧握住树枝,仿佛要把所有思绪揉入树枝中一般,紧紧地握住,直到树枝承受不住,断成两截,自手心滑落,摔在地面上。

月光映在墨蓝的眼眸里,闪了闪,凝成了一滴泪,滑落,悄无声息。

胸口…好疼…云天青抬手,按着心口,缓缓俯下身去,良久……直到疼痛稍稍散去,方才支起身子,靠在树上,喘息着。

天,亮了。月已西沉,一轮旭日正缓缓东升。

云天青看着有些耀眼的晨晖,张了张嘴,无声地笑了。过去了啊…一切都不在了…那人怕是恨透自己了吧…

扶着树干站了起来,迎向有些微薄的阳光,转身,望向琼华的方向。师兄…我欠你的,今生怕是还不清了…若有来世,你再来向我讨回吧…我等你来…

最后,弯腰,掬起一把土,缓缓放开,看着沙土一点点,自手间滑下,从左自右,将地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掩埋上…

一个玄霄…没了;两个玄霄…掩盖住了;三个…四个…;直至最后一个,也是第一个玄霄,初遇时的玄霄,全部,埋葬…忘了罢…

再次站起的时候,脸上已是平静无波。脚踩着晨晖,不再迟疑,走向小木屋,推开门,看到夙玉正将饭菜摆上,云天青笑了,他听到自己说——“夙玉,我们成亲吧。”






飞花盈袖之三诀别

又是一冬。雪下得纷纷扬扬,青鸾峰褪去了翠意,笼罩在飞雪之下,化鸾成凤,幻为雪羽凤凰,振翅欲飞。

屋内,炉火忽明忽暗,映得炉边的人影摇曳不止。

云天青蹲在炉边,看着炉上的药渐渐沸了,蒸出一道道白雾,却听到身后有些动静,急忙起身走向床边。

“夙玉,醒了么?”云天青轻声问道。只是问问,却不指望得到回答。伸手将被角细细掖了掖,不让寒风透入一丝一毫。

床上的人,依旧睡得深沉,原本美丽的容颜,终究敌不过寒气的侵蚀,已经苍白得寻不到一丝血色,白得就如屋外的雪一般。床的另一侧,襁褓之内,一个粉嫩的娃儿安静地睡着。

云天青伸手贴上她的脸侧,屋内的炭火烧得正旺,但两人身上的温度却已经冰冷。

“还是没办法么?”云天青叹了口气,幽声问自己。两年来,夙玉体内的寒气越发清冽起来,每次发作,痛苦万分。即便是自己不断以灵力为她驱寒,也只是杯水车薪。

这几年来,自己也曾跑遍千万个地方,寻求阳炎之物,以期能压抑住她体内的寒气,但却收效甚微。近日来,夙玉已是醒少睡多,偶尔醒来,也是因寒毒发作痛得醒来,神智已然不清了。

“夙玉…”又唤了声,依旧唤她不醒。云天青转身,回到炉边,拨弄了几下,将炉火弄暗了些,只用用小火煨着药,看着炉火摇晃着,心乱纷纷。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睡得不安稳起来,清秀的眉紧紧蹙起,手揪紧身上的被子,翻滚起来——“啊…”

“夙玉?!”又发作了么?云天青急忙按住她不停痉挛的身子,看她紧紧咬住唇,仿佛咬在自己心上一般,不忍再看她这般痛苦,手却紧紧按住她的手腕,怕她伤了自己。

寒气在体内肆虐,全身冷得疼痛,恍若万千冰针一遍遍地刺入周身,心口处寒气更甚,已然把心冰寒了起来,每心跳一次,就震落些许冰刃,在心上划下一道道伤口。

怕是来不及了…终究还是敌不过天命么…天青师兄…天河…放心不下啊…手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刺入手心,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师…兄…”勉力抓住片刻的清明,夙玉哑声开口唤道,手心已是血迹斑斑,却越握越紧。哪怕再给我多几分清醒的时间…

“夙玉,别开口,我为你驱寒。”云天青看她已不再挣扎,便松了手,将夙玉扶起,掌心贴上她的背后,将灵力注入她体内。哪怕能缓解她一丝一毫的痛苦,也是好的…

“……”夙玉摇了摇头,却无力阻止他,“师兄…你…听…夙玉…说…”感觉体内多了一股灵力,在周身缓缓流动,将自身的寒气吸取过去,自己却无力阻止。师兄…莫要再顾着我了…

“嗯。”云天青应了声,手却不肯移开,引导着一点点寒气,自手心进入自己体内。

“夙玉死后…就葬在…石尘溪洞…无须牌位…”夙玉气息越来越弱,若不是手上的痛,早已又昏迷了过去,“灵光藻玉…师兄…放在我…墓中…”

师兄…莫要再回琼华了…灵光藻玉由我带走吧…日后,天河就托于你了…不要再修仙了…莫要重蹈你我的覆辙了…

“又胡说了…明日我便再去寻那阴阳紫阙。”云天青低声说道,声音轻颤,心中了然,夙玉现下已是强弩之末了…

“师兄…夙玉好累…”夙玉回头,看着相伴了两年的这个人,淡淡地笑了。该说的已经说了,日后之事,已不是自己能干预的。师兄,你明白夙玉的意思么?过去了誒…今生是好是坏,都该结束了…但愿来生…不要再修仙了…

“累了就睡下吧…”云天青看她笑了,只觉得心中一片凄然,勉强弯起了唇瓣,轻轻扶她躺下。两年来,那些朝夕相对的日子…就要…过去了么…

“嗯…”夙玉的声音细微得已经听不见了。日后…师兄…你自己保重了…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



雪衣褪去,青鸾依旧。青翠的山顶,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树缝之间,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一只兔子,嘴里喃喃道:“再过来点…过来…”

兔子蹦了两下,又停住了,抖了抖耳朵,左右看了看,却不动了。急得隐在树后的人暗暗跺脚。

兔子又停了会儿,方才又跳了跳,眼看就要跳上一处看似平坦的草丛上了,却听到身后有动静,急忙转了方向,往树林深处跑去。

“兔子…”眼看就要掉入自己陷阱的兔子,却被吓跑了。那小小的人儿,失望地叫出声来。

“小娃儿,你叫什么名字?”一道剑光缓缓落下,停在他身旁。来者须发已白,身着蓝衣白衫,身后背着个剑匣,看到他,微微蹲下身子,问道。

“你是谁?我爹说我叫云天河。”初次见到爹以外的人,云天河好奇地看着他,反问道。

“你爹可是云天青?”来者却是宗炼长老,听闻他的名字,又看到那张小脸上,与那人神似的形态,便开口问道。

五年来,几位长老四处寻找云天青和夙玉的下落,但却一无所获。近日来,却听闻东南青鸾峰上似有人迹,便来查看一番,现下看来,确是那两人了。

“嗯。”云天河看他知晓爹的名字,便高兴地应了声,转身跑向小木屋,高声叫道,“爹,爹,有人来找你。”

“……”这孩子,真是云天青和夙玉的孩子…宗炼叹了口气,起身随他走向小木屋。

“野小子,说什么胡话呢,鬼才会来这里。”云天青在屋内听儿子唤他,不曾想到会有人来此地,嘴里轻斥着,走了出来。这孩子,在山上呆久了,待傻了不成?

出来,却看到宗炼长老站在天河身后,愣了愣,想起刚才自己说鬼才会来这里,扯了扯嘴角,说道:“宗炼长老,你来了…”还是寻到这里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躲不过么?

“云天青,五年了…”宗炼此番再见到云天青,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当初,门派之中,自己也曾教授过他铸剑之法…

“长老进来吧。”云天青往里让了让,转身对天河说道,“野小子,抓兔子去,晚上就吃烤兔子。”

“哦。”云天河乖巧地点了点头,便又跑去继续守自己设下的陷阱了。

宗炼进了屋,坐了下来,四周看了看,问道:“夙玉呢?”虽然已经过了五年,若是能寻回望舒,救出玄霄,也不算太迟。

“夙玉…”云天青听长老问夙玉,眼眸黯了黯,说道,“已经过世了。”

“过世了?!”宗炼一听,心中大惊。居然…过世了…那望舒…

“长老是知晓的,人剑同修何其辛苦。”云天青看着宗炼,低声说道。当初便是宗炼长老铸造出羲和、望舒,他自然知晓这两把绝世之剑,会带给宿主什么影响。

“…云天青,你这是在怪我吗?”宗炼叹了口气。当初铸造羲和望舒,想出双剑之法,以期飞仙,不曾想到,却沦落至今日局面。玄霄因羲和阳炎噬心而被冰封数年,夙玉竟已经因望舒寒气反噬而亡…五年前的遗憾,还在延续…

“云天青不敢。”云天青摇了摇头,语气不带丝毫怨恨,只有平淡,“孰对孰错,已经过去了。我只求日后,能过寻常人的日子。”铸造双剑本无错,错的是人的执念。近日来,自己身上积留的寒毒,愈加强烈,恐怕时日也不多了。知道大限将至了,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只求剩下的日子,如此平淡度过便是最大的满足了。

“当年之事,或许,一开始就错了…”宗炼轻叹道。五年来,自己反复忆起那场争斗,埋下了多少罪孽…只是,已经晚了…人总要到回过头时,才知道大错已经铸成。

“宗炼长老…”云天青看他这般,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方才抬头,问道,“长老,是来抓我回去的么?”

“我与青阳、重光从未想过要抓你们两回去,我等只想寻回望舒。”宗炼摇头道。可惜夙玉已故,望舒失却宿主,现在只是把普通的剑了…

“即便寻回望舒,妖界也已经离去了。”云天青微微蹙眉。琼华还是不死心么?还是想要回望舒?

“寻望舒,已不是为了飞升了。”宗炼的眸中浮现出愧疚之情,又沉吟了会儿,说道,“夙玉因独执望舒而亡,玄霄也因失去望舒而阳炎噬心。五年来,我等四处寻找,只为寻回望舒,救出玄霄。”

“师兄怎么了?!”云天青听他提起玄霄,手猛然握紧。玄霄…五年前的那夜…被自己亲手埋葬的名字…再听见时,心口又钝痛起来。

原来,五年前自己不是埋葬了“玄霄”,而是种下了“玄霄”。数年来,不敢去想、不敢去看,猛然回头时,却发现在心底那处最柔软的角落,那夜埋下的“玄霄”已经枝繁叶茂,根是他,枝是他,叶还是他,把心占得满满的,不留一丝一毫空隙。

“当年之事后,你师父身亡。夙瑶接任掌门之位。玄霄失却望舒,阳炎噬心,神智混乱。为了抑制玄霄体内的阳炙之气,数年前,夙瑶已下令将他冰封于禁地之中。”宗炼想起当日自己亲手将玄霄冰封,愈加愧疚,想了想,自怀中拿出本笔记,说道。

“这笔记之内,纪录着我一生铸剑心得。我宗炼穷其一生,铸成羲和望舒,却带来此等遗憾,余生不再铸剑。此笔记现交与你,日后若遇上与双剑相关之事,不妨来翻看此书。”宗炼说罢,将笔记放与桌上,便离去了。终究还是来迟了…

“师兄被冰封了!”云天青乍闻玄霄之事,实实惊呆了。怎么会是这样?!一直以为师兄在派中,有长老相助,即便失去望舒,也无大碍!怎么也想不到,夙瑶竟下令冰封师兄!这些年来…师兄该是如何痛苦…

心中一痛,体内的寒气顿时涌了上来,窜上胸口,迫得他生生呕出一口血,溅落在青色衣摆之上。

一时心里慌得只剩玄霄二字,顾不得抹去唇边的血迹,匆忙地跑出屋子,冲进石尘溪洞,手颤抖着打开了墓室之门,看到冰台上的冰棺,迟疑了下,还是伸手将冰架之上的灵光藻玉取了下来。夙玉…对不起…



御剑匆匆到了琼华,却发现这边下雨了。

秋雨,下得冰冷绵密,打湿了青裳,寒意渐渐透过衣物渗入,让慌乱的情绪冷静了些许。

云天青收回剑,本想去往禁地,走了两步,却犹豫了——五年了…不知道师兄现在如何了…见了他…自己又该如何…

踌躇了会儿,转身往另一侧的醉花荫走去。不知道…那里的凤凰花开了没?

进了醉花荫,凤凰花果然开了。如火似霞的凤凰花,依旧开得绚烂,似乎未曾凋零过。云天青仰头,看着满树的青红,在细雨中微微摇晃着,撒落满地红英,映入眼眸,化成那日自己曾远远望见的那双蓝白背影。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嘴里轻轻念着,心中怆然。伸手接住一片飘落下的花瓣,沾满雨珠,缓缓沿着瓣沿,落入手心。

悠悠我思,永于愿违…夙玉,莫非你早就料到今日之局?为何…总是事与愿违…

“当初,师兄和你都是喜欢这花的…”手稍稍翻过,花瓣便慢慢地滑下,落入地面的水洼,荡出圈圈涟漪,碎了水中的倒影,“夙玉,我带上你去看师兄吧…”

迎着落雨,抬头看着一簇簇的殷红花瓣,细细寻了许久,才伸手折了枝开得最灿烂的凤凰花,小心地护在怀中,转身离去。师兄…我和夙玉来看你了…

云天青取出灵光藻玉放入石门上的印记,看着石门缓缓开启,忆起那夜自己被挡在石门之外,守了一夜,那个人都不曾出来,心里有些不安。师兄…怕是恨透自己了吧…这些年过来了…师兄可愿意见到我…

手里的凤凰花微微颤了颤,花瓣上残留的雨水轻轻滴落,打在手背之上,凉意一点点透入肌肤之中。云天青低头,看着怀里的凤凰花,淡淡笑了。夙玉,你也想见到师兄罢…

收拾起不安的心思,步入当初不曾也不能进入的禁地,石门在身后慢慢合拢。就要见到师兄了誒…

走入了冰室,寒气霎时密密压了过来,被雨水打湿的衣裳,冷冷地贴在身上,一时冷得无法自制地颤抖起来。体内的寒气亦隐隐地翻腾起来,血液仿佛被冻结成了冰针,在血脉之中流动着,一寸寸地刺入,痛入心扉。

云天青咬牙勉力压下体内汹涌的寒气,往冰室深处走去。每走一步,身子便冷上几分,体内的寒气似乎就要冲破经脉,悉数刺入心口。

步步生痛,走至冰台之时,云天青已然站不住了。寒气在胸口处流窜着,将心窍之血,一点点推出心房,流过咽喉,漫入口中,满口血腥之味,些许血丝缓缓逸出,染红了苍白冰凉的唇,宛若揉碎的花瓣。

手按住胸口,稍稍凝聚些灵气,生生把翻涌的血气,压了下去。不能让师兄看到…自己如此狼狈…

低着头,抹去了唇上的血迹,将湿乱地贴在脸上的发丝拨至身后,方才抬头,看向面前的玄冰。

一直都不曾遗忘的身影,正安静地立在寒冰之中。五年不曾见到的容颜…再见之时…心中只剩下满足…能再见…便足够了…

“师兄…你都没变呢…”一开口,却是这句话。玄冰之中,他依旧那般冷傲,微红的发丝在冰中稍稍扬起,一身白衣不曾玷污分毫。五年的岁月,恍若凝固住了,不曾改变一丝一毫。

“师兄…睡了么?”伸手颤抖地贴上冰面,手居然比这千年玄冰更冷。师兄…我来了…你不愿见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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