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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青 飞花盈袖(完结 番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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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人等等…”单看那结成球状的魔气,便知道是如何的厉害,鬼差自不敢再胡言乱语,急忙跪倒,连声求饶,“云天青那日与小人一同喝酒,小人隐约记得,他所问之事,皆是阳界的一些琼华旧事…待小人酒醒之时,确是不知他去往何处了…还望大人饶命…”

“这是何时之事?”听罢鬼差的言语,玄霄散去了手中魔煞之气。琼华派的事?!那便是知晓东海之事了?莫非…那人…

“…小人醉了,实在是不知啊…”鬼差趴在地上,心中暗自后悔十分,怪自己不该贪杯,又在心里暗暗怒骂——“好你个云天青,在鬼界闹了百年,亏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居然灌醉我…还不知道跑去何处…惹了这般厉害的人物…日后若让我碰见,定要狠狠骂你一顿!”一时又悔又恨,跪在地上一阵哆嗦,倒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

玄霄看他也不敢胡说隐瞒,当下转身匆匆离去。那人…会是去了哪里么…

匆匆离了冥界,竟不觉催动了十成的剑气,只顾往东御剑疾去,待到了东海之滨,只觉体内的魔气隐隐有些波动,玄霄蹙眉,强压下不稳的气息,潜入东海深处。

为羲和所破的结界,依旧残存了些许微弱的灵力,映了些许微光,在幽暗的东海深处,只能勉力看清些许地方。

立于囚了自己百年之久的结界之前,玄霄迟疑了下,手在衣袖之中,微微握起,方才进入结界之中。

借着虚薄的微光,在结界之间,步步前行,直至最深之处,却仍不见有丝毫动静,停了片刻,静心感察着四处的气界,过了许久,方才感到左侧有些微弱的异常。

转身向左行去,隐隐看见一抹青色,心中顿时一动,右手翻动,唤出羲和,霎时周身所处之地,映得一片火光,分明得照出靠于界壁之上的人影。

“唔…”感觉体内的气息正在缓缓消散,一时倒觉得心中平静,竟淡了百年来的念想,本欲这般消散,也是好的。但恍惚之中,却感到周身一片炙热,恍若身处炼狱火海之间,疼入骨髓,云天青不觉得低呼出声,勉力睁开眼,却被面前的火光,刺得双眸生疼,只得又闭上眼眸。

“……”寻了许久的人,就这般出现了,顿觉体内的气息又混乱了起来,竟一时无了动作,只是蹙了眉,看着他睁了眼眸,却又闭眼,过了片刻,又再次睁开,心口处就如此,随了他的举动,一展一缩,乱了所思所想。

颤动着眼睫,一点点地睁开,尽管被那火光刺得生疼,眸中水雾氤氲,却觉得这光是自己熟悉的,疼入心底,隐约生出一股思念来。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捣上心口,护住体内残存的气息——再等等…不能…消散…

直至看清身前所站之人,云天青淡淡笑开了。明明眼眸、心口是那般的疼入骨髓,却止不住那苍白如纸的唇边,绽出浓浓的笑意,干裂的唇瓣,无力地动了动,半晌才开启,轻轻唤道:“师兄…你回来了啊…”似乎,便是在这里,一直等着他…

“……”百年不曾听到的声音,字字传入耳内,一点点地滑入心底,竟宛若石落冰湖,生生打碎了湖面那百年玄冰,落入湖心,漾出层层涟漪,全然分不清是恨意深些,还是……

执着羲和的手,早已紧得几近握断剑柄,就这般僵持了半晌,竟还不知要怎生举动。四周火光亮得恍若要烧着一般,更映得执剑之人身后飞扬的发梢,艳若火色,丝丝缕缕,缠绕一处。

云天青也不语了,只是仰着头,看向他笑得灿烂,一手护住心口,一手强撑着界壁,缓缓站起。师兄…你回来了…

一双凤眸隐在火光之后,看不清是个什么情绪,只是看着他,一点点地站起,直至立于自己面前。终于,手缓缓抬起,伸了过去,也不知是为了狠狠掐上那苍白的脖颈,还是为了轻轻抚上那苍白的脸,只是一点点地,近了那抹青色。

指尖竟无法克制,轻颤起来,终于…碰上了…

“唔……”指尖触碰的瞬间,云天青只觉一股凶煞的灵力直刺入心口,身子被那巨大的灵力撞得,狠狠向后摔去,直直撞上身后的界壁。

“…?!”玄霄看向自己的手,竟不知为何会如此。明明就要碰了…却还是无法碰到…指尖所碰之处,竟瞬间虚化,抓不到他一分一毫,只是一片虚无…

“咳…唔…”原本体内的气息便已所剩无几,适才又被他灵力所伤,云天青更是痛苦不堪,趴在地面之上,全无了力气,半分也动弹不得,只能护住心口,勉力压抑住体内激荡的气息。

“云天青?!”看他这般,心中一紧,竟不觉已唤出云天青三字。举起的手,收不回,也无法再伸前,就如此僵在半空中,轻轻颤动着。

“师兄…”听到他终于开口唤自己的名,云天青默默压下心口的剧痛,微扬起头,扯了扯嘴角,淡出些许笑容,“恭喜师兄…已经入魔了啊…”

能有这般霸道犀利的灵气,师兄该是已入了魔道了…只是没想到啊…当初师兄你舍去一切,只为飞升…今日却入了魔道…当真是…事与愿违啊…

“这是为何?!”玄霄眉心紧蹙,心绪烦乱。为何?适才入鬼界,也不曾如此。为何…碰不到?

“师兄…你已入魔,而我此时,不过只是个魂魄之躯,离了鬼界…更是鬼气稍稍有些不足,自是承受不住你的魔气…缓缓便好了。”云天青笑着说道,言语之间避重就轻,只说鬼气不足,其实,眼下他早已是鬼气弥留之际,再也承受不住半点了。

“只因出了鬼界?”玄霄听他这般言语,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嗯…歇歇便好了…”虚弱地笑了笑,便再也无法支撑了,渐渐倚着界壁昏睡了过去。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诶…如今…该真的…了无遗憾了…师兄…对不起…

“云天青!你又骗我!”玄霄抬手便要去碰他,又想起适才之事,急忙顿住,怒吼道,“云天青!你欠我的,我还没讨回!我不许你死!”

幽蓝的界壁,萦在四周,混着火光,映着青色的身影,静静地靠着界壁,缓缓滑落。






飞花盈袖之四——闯冥府

鬼界,翻天覆地。

无常大殿内,阎王扶着头,听座下跪着的鬼差上说一句抖三抖地上报道:“王…王…适才…魔…魔…”

听了半晌,没听出个重点来,阎王无奈得摇头叹气——自己都养了些什么鬼,连件事情都说不清,不过是让他去看下适才奈何桥方向,为何有那般强烈的动摇。这手脚嘛,倒还算快,不过片刻,就见派去的鬼差连滚带爬得回来了,然后就一直跪在地上哆嗦…抖得他都怀疑这鬼界难不成气候突变了?!

“王…王…转轮…魔…”地下的鬼差依旧在颤抖着重复无意义的字眼。

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如此长时间的磨炼,终究忍耐不下,顺手抓起本书,往地下掷去,怒道:“王什么王!就算我是阎王,也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你也不必一直说亡亡亡的!还想我再死一次不成?!”

“不…不敢…王…王…”书打在身上,倒也不疼,在肩上撞了下,又飞去了大殿的某个角落。地上的鬼差被阎王一吼,更加无措,越说越乱。

“……”阎王无奈地决定把“王…王…”当“汪…汪…”听了,“下去吧,把黑白无常叫来。”再听这鬼差汪汪下去,难保自己不会冲动得直接把他扔去狗畜轮回道之中。

“是…王…王…”鬼差在地上又汪了数声之后,方才支起发软的双脚,跌跌撞撞得奔出去找黑白无常。

过了片刻,黑白无常被找来,看着殿上脸色明显不妙的阎王,两人相互看了眼,暗地里相互推拉着。

黑无常一眼横过去,手指一捅——‘你去说!’

白无常一眼白回来,手上一掐——‘凭什么?!你去!’

黑无常被掐疼了,又不敢出声,伸脚一踩——‘阎王跟你交情比较好!’

白无常被踩了一脚,咬牙磨了半天,突然伸脚在他身后一勾,马上大声喊道:“王,黑无常有事禀告。”

黑无常不防被他突然一勾,向前倾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子,一抬头便看到阎王一张脸,都快比自己的脸还黑了,心里当下骂了白无常不下千遍,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启禀王,适才有魔者入我鬼界,毁去转轮镜台,又匆匆离去。”

“你…说什么?!”阎王听罢黑无常的言语,一下从座上跳起,揪住他的领子。

“适才有魔界之人毁了转轮镜台。”看着几乎快贴上自己的脸,黑无常暗道,王不愧是王,这脸居然能黑到比自己还略高一筹的地步。

“啊…转轮镜台…”阎王心里一抖,手软得抓不住他的衣领,当下无力地瘫在座上,一脸的震惊。

黑无常见阎王这般,暗暗向百无常使了个眼色——‘换你来了。’

白无常虽是不愿,但也无法,只得挪了过去,一番体恤模样得拍了拍欲哭无泪的阎王,安慰道:“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样也挽回不了了。”

“转轮镜台啊…我鬼界最骄傲的转轮镜台啊…”哀叫出声,心疼到几乎快捶心口的地步。

“是啊,王,还请节哀啊~”黑无常亦同情地拍了拍阎王的肩膀。

“转轮镜台啊…当初耗资那么多冥银建成的转轮镜台啊…”颤抖得揪住了白无常的衣袖,一阵摇晃,恨不得从他身上摇下重建转轮镜台的银子出来。

“呃…王…属下一直不明白,当初为何要花费如此巨大来建个转轮镜台呢?”白无常被他一阵摇晃,摇得头都晕了。

“你懂什么!”阎王一听他如此言语,哀中生怒,咬牙道,“想我鬼界,在六界之中最是微薄。有点能耐的人不是修仙去了,就是成魔了,弄得我鬼界人才稀少。那转轮镜台乃是生者与死者相见之处,能入我冥府的生者,自然是能耐之人。你们想啊,那些人一来,见我冥府不过一镜台便如此奢华,自会以为鬼界富有,说不定就甘愿生老病死,入我冥府了。”

说着说着,又是一番心疼,“我那用最最极品的青玉、最最极品的琉璃、最最极品的青晶石铸成的转轮镜台啊…”一边嚎一边继续摇——就不信你没有半点藏银,摇下半片金叶子也成啊~

“王说得是,”黑无常见白无常被阎王一阵奚落,心里暗暗笑道——‘哈,想不到你也有被骂的时候,活该~’,在一旁憋了半天的笑,看到阎王依旧没缓过心疼劲来,于是,又说道,“王,所幸那魔界之人已离去…”

话还没说完,就听殿外“轰”的一阵巨响,当下吓得几人差点坐到地上,黑白无常两人刚又拖又拉得稳住阎王下滑的身子,便见殿外众鬼到处逃窜,一片混乱,两人相互看了眼,才准备出去察看发生了何事,便见一白衣之人踏入殿内。

“你…便是适才毁去转轮镜台的魔界之人?!”阎王毕竟是一界之主,心里虽还是又疼又惊,但这身架毕竟还是要撑上一撑,手暗暗抓住黑白无常,稳住身形,一边问道,一边狠狠宛了黑无常一眼——‘你个乌鸦嘴,谁说魔界之人已走了?!’

黑无常被他瞪了一眼,当下心虚地瞧向他处。

只见来者周身尽是紫雾萦绕,眼眸已然是火色满溢,手中一把炙炎之剑,脸上一片冷然高傲,隐隐带了些许慌乱…慌乱…???容不得他们细想,就听来者开口说道:“你便是阎王?!你说!死了百年之人,要如何还阳?”

“啊?!”阎王被这么一问反而愣住了。想他执掌鬼界不下数千年,却还是头次被问到要如何让死去百年的人还阳。

来者正是玄霄,云天青眼下鬼气几近散尽,自己又碰不到、碰不得他,无法带他出东海,只得返回冥府,来寻救他之法。

心急如焚,一路而来,更是见不得半点阻拦,竟将自身魔气催动至极限,所到之处,众鬼莫不纷纷避让。心里虽是纷乱,但一切爱恨情仇,若是与之相关的人不在了,又能从何谈起?!

不满阎王的发愣,一挥手,直接将羲和架上他颈间,剑上的炙炎之气混着魔气,让黑白无常也无法靠近,只得退到一旁,紧盯着他,却不能有半点举动。

“大胆魔者!”黑无常壮着胆子,喝了声,刚想再说上几句,却被其余两人一起瞪得没了下话。‘诶…你们瞪我做什么…’

‘白痴!’‘笨蛋!’阎王和百无常一起用眼神把他刮了遍。‘这时候呛声,你想我死不成?!’‘没看到王的命还在人家手里捏着么?!’

“哼!我再问次!”玄霄蹙眉,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即便是阎王,却仍是冥府之人,鬼族皆是喜阴怕阳,羲和上的炙炎之气,便是鬼身的最大克星。

“诶诶诶,不劳您再问次了,”颈间的压力越来越大,热得都快淌下汗来了,额头上已是冷汗一片,阎王急忙冲黑白无常说道,“你们马上去找记载还阳之法的那本古书。”

黑白无常急忙跑进侧殿,翻箱倒柜得寻找那本从未用过的上古书记,侧殿一阵鸡飞狗跳。

“你也去!”玄霄只顾心里焦急,也不顾阎王会不会就此逃走,将剑收回,令他一起进去寻找。

阎王被他这么一吓,也不敢有所其它的念头,急忙也去翻找古书。魔界之力并不逊于仙神,哪里是他这无财无力的鬼界可以惹得起的?!只求赶紧把这尊神送走,便是谢天谢地了。

“你们这两个蠢才!不是那柜,这边、这边找找!”那边摆的都是自己闲暇时,从人间收集来的一些野史传说之类的书,这两个蠢材!是不是故意的?!

“哎呀,不是那箱!!!墙角那边,对对对!最角落的那箱看看!”那箱的箱子那么干净,肯定不是嘛!

“咳…咳…别把灰掸起来啊…”呛死了。

“最下面和最上面的翻出来看看!那本那么旧,一看就知道经常翻了!找新的,看起来新的懂不?!”

“#@¥¥#……¥%&……”

“#%#¥……”

“啥?!还是没有么?!再重新翻遍!”

“还是没有?!”话刚出口,就感到脖子又热了起来,急忙喊:“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让我想想……”

“王…”白无常已经弄得黑头土脸,乍一看几乎跟黑无常一致了,一时想起什么,喏喏开口说道。

“闭嘴!没看我在想吗?!”浑身是汗,却急得想不起半分,又被白无常打断思绪,恼得阎王立马吼了回去,小出了口受制于人的气。

“可是…王…”白无常不折不饶,继续开口。

“烦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要是知道那书有用,自己早就好好收着了。

“王…上次你说书桌不稳,让属下拿了几本书去垫桌脚了…会不会…”那时自己顺手取了几本看来没用的书,不会就在其中吧…

“对啊…王,上次你闲天热,也让属下拿了几本过去給你扇风了…”黑无常也想起了一些,附和道。

“……”阎王听罢,脸上一阵青白,“啊!不早说!你!马上去桌子底下把书抽出来!你!马上去房内找拿去扇风的那几本!”

“是…”“是…”

片刻之后,黑白无常各抱着一叠书,奔了回来,阎王看到马上扑过去,一通乱翻,“为什么…还是没有啊?!”

“王…还要找吗?”黑白无常看着阎王身边脸色阴沉的玄霄,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你们这两个蠢材!再去找去!看到你们两我就想拿书砸死你们算了!”阎王偏了偏头,稍稍避开了些许剑气,怒骂道,突然想起什么,立刻叫道,“啊啊啊!!!拿书砸!会不会是刚才那本?!”刚才好象顺手拿了本平时用来扇风的书,砸了来通报的鬼差……

“快去找!我记得是那个方向。”颤抖得伸手指向大殿的西侧,就见黑白无常马上冲了过去。

片刻后,阎王接过黑无常呈上的书记,感动得差点落泪,“找到了,找到了。就是它!”

“何法?”玄霄沉声问道,寻书花了不少时间,心里暗怕那人会不会已经撑不住了…执着羲和的手,隐约竟有几分颤动。

“大人稍等,待我看看。”一页页地翻过,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个方法不适用,那个方法也不对…直至最后一页,“对了,就是它了。”

“大人请看,”阎王伸手指向书记最后几行字上,“人故百年,形体已灭,魂魄已是极阴,须三界融合阴阳之物,以调和其形神之气。道是:见灵凤伏于九霄,寻长伴剑之玲珑;入冤煞所沉之水,取生死久凝之珠;破幻影雾之虚空,求无心念之魂梦。还需……”

“还需何物?!”见阎王言语突顿,玄霄心急十分。

“还需……下面的没了…”阎王恨不得把书面拆下来看,只可惜此书竟只写到‘还需’二字,该是还有另一本古书,记有下文。

“……”玄霄不再多言,只是冷眼看向阎王。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派人马上再去找…”阎王急忙派黑白无常再去寻找,而后又说道,“大人,既然已知道须三界之物,不如先去寻此三物?剩余之物,待我查到,马上通知大人。”

“……”玄霄心里记挂着云天青的伤势,只怕来不及救他,眼下也是无法,便沉吟下来。

“大人,这三界之物中的第二件物品,该是我鬼界之物。”

“此物现在何处?!”听他言语,应是知晓那物件,玄霄蹙眉问道。

“照书上所言,入冤煞所沉之水,想来说的是我鬼界的放逐渊,此地乃是连接阴阳之处,故布下无数厉鬼,阻鬼出,挡人入。但因此地可望见阳间,不少鬼魂,长久而下,凝成无数生念,化为灵珠,沉于水底,便是所谓的生念珠。”阎王细细说道。

“放逐渊在何处?”玄霄听罢,便欲转身前去,却被阎王拦住。

“大人且慢,大人虽是魔界之人,但我放逐渊厉鬼众多,皆是凶煞之极,大人你……”阎王说道,想他即是魔界之人,若是在这鬼界出了任何差池,怕是于鬼界不利,想了想又言道,“胆敢问句,大人要救的是何人?”

“……”玄霄本不欲告之,但适才他所做倒也尽心,日后还要他寻找另一本古书,便迟疑了下,说道,“云天青。”

“云天青?!”阎王听到此名,倒是吃了一惊,“原来你就是那小子要等的人啊…也罢也罢,我与他倒也算有些交情,你若是能救他还阳,也算为我鬼界了了一件烦心事。”

提起云天青,阎王是又爱又恨,想那小子在鬼界待了上百年,闹得鬼界翻了几次天,若撇去那人的顽劣不说,倒也是顺人意,平日里没少跟他喝酒闲聊过,也算有几分情谊。

阎王叹了口,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说道:“那小子私自逃出鬼界,现下怕是鬼气弥留了吧?我这里有颗固魂丹,你且拿去让他服下,能保他十日内不散。”那孩子有份痴处,倒也让人疼心。他私自离开鬼界,自己自然知晓,只是睁一眼闭一眼,只想让他去了结百年的心愿后,自然会回来入轮回,倒不曾想到他居然去了东海,眼下怕是不妙了。

“…多谢。”玄霄接过丹药,便转身离去。

“出了大殿,西侧便是放逐渊了。”阎王在他身后喊道。

只见白色的身影急速向西侧赶去,一路又伤了不少鬼魂。阎王瞧见,气得直跳脚——“喂…我都帮你这么多了,你还伤我鬼界之魂!”但也只是小声说说罢了。诶,还是没那个大声的胆啊~




飞花盈袖之四——念生

放逐渊,为厉鬼放逐之地,自古分生死,隔阴阳。

玄霄入了放逐渊,四周虽是厉鬼遍地,但也大多为他身上的魔气所惧,不敢上前,只有少些怨气煞重的鬼魂,仗着自己修为不低,硬扑过来,但以玄霄眼下之力而言,倒也不成威胁。

右手凝气为咒,将自身后扑来的几个厉鬼打退,看着面前幽暗的冥河,运起水息之术便潜入河中。

冥河之水,死寂无波,只是一潭死水。

玄霄潜入水中,只觉得周身一片冰冷,不由心里一惊,未曾料到河水竟如此阴寒,竟能压过自身的阳炙,透入体内。

唤出羲和,催动剑气,化为阳炙结界,将四周的阴寒隔开,却仍不时有些许寒气,透入周身。玄霄蹙眉,也顾不得什么,只是径直往水底潜去。

潜到一半之处,抬头已不见河水之外的景物,四处愈发幽暗阴寒。细究来,此水之中的寒气,与当初冰封之时那万年玄冰之冷,是全然不同的。玄冰便再冷,仍是人间之物,冷不入心。而冥河之水,已不是寻常之水,与其说是冷,不如说是阴。

玄霄有羲和护体,更有阳炙之气,寻常寒气自然奈何不得他半分,但若是阴气,却不见得对他无半分影响。

阴阳二者,孰赢孰输,并无绝对,但看孰强孰弱。冥河之水,含有万千怨鬼厉鬼之气,阴气极盛,而玄霄适才因破东海结界,已是费去不少灵力,之后又于东海与冥界之间奔波,不曾歇息片刻,此时灵力已是消耗巨大,越是沉入河底,越是觉得寒冷。

接近河底之时,周身的阳炙结界,已然被阴气冲破,一股股阴寒之气,霎时直冲入体内,将体内原本凝聚的阳炙,冲得四散,一时控制不住,便向河底坠去,将河底的泥沙撞得四处漾去,更弄得河底幽暗几分,几乎不能视物。

玄霄稳住身形,稍稍调息了片刻,又等了会儿,直至河沙定了下来,方才借了那些许微光,在河底寻找书上所言的生念珠。才在河底行了几步,突觉身后有杀气隐现,一蹙眉,执剑扬手向后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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