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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青 飞花盈袖(完结 番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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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霎时,一道鬼影向后飞去,隐入幽暗的河水之中。
四周隐隐传来声声悲凄之音,忽远忽近,若有若无,竟分不明是何人或何物所发出的,只觉时若有万千鬼泣,时又若无人。
敌暗我明。
玄霄静立片刻,而后向西行两步,又往北行了四步,那悲泣声愈加明显,仿佛就在耳边。略一沉吟,急速向前奔出三步,而后旋身使剑向东位刺出,剑恍若刺入一界壁之间,使劲向下劈去,霎时裂出一道火口,将四周的幽暗生生裂开。
一道白光瞬间透出界壁,刺眼十分,玄霄抬手,挡在了眼眸之上,还来不及睁眼,顿时只觉左臂一痛,竟被一锐利之物穿透。
“唔…”闷哼了声,玄霄挥剑向左侧砍去,向后退了几步,睁开了凤眸,渐渐适应了白光。
睁了眼眸,方才看见,万千厉鬼自被撕裂的界壁之内,不断冲出。既是厉鬼,不执利器,只凭着鬼牙鬼爪,扑将过来撕咬,无招无式,只是最本能的撕咬。
适才手臂上的伤口,便是一时不察,被一厉鬼以鬼爪,生生穿透。白色的袖口已是鲜血尽然,在河水映照之下,透出几抹幽绿。
玄霄以剑攻向众厉鬼,配以自身魔气,将众多厉鬼击退。但四周不断扑来的厉鬼,竟若无穷无尽,便是玄霄,也无法尽数避开。再加上众鬼的攻势毫无章法,一波波的扑来,或咬或撕,半柱香下来,周身已有不少伤口,血浸透白衣,在身上拉出无数道血迹。
玄霄激起魔气,将周身的厉鬼弹开,一步步往结界深处行去。一举一动,皆使周身的伤口,撕裂得更加严重,血顺着袖口滴落,所经之处,皆是断断续续的血迹。
愈是前行,众鬼愈加凄厉,竟不顾如火焚身之痛,一再扑杀过来,阻止他进入结界最深处。玄霄心里清楚,想必那白光便是生念珠所发出的,众鬼这般凶狠,料是自己近了那珠子所在之地。于是,也暗暗凝聚着体内溃乱的灵力,便要尽力取得生念珠。
不过数十步,竟花了半个时辰之久。挥剑劈裂挡于面前的厉鬼,只见四周已是恍若白昼,一步之遥处,生念珠正安静地沉于河床之上。
万千厉鬼的生念,所凝成的珠子,剔透纯粹,却因生念那般强烈,而散出刺眼的白光,映得四周河水恍若绸缎般柔软顺滑。
怕伤到生念珠,玄霄缓了下攻势,不再挥剑,只是不时以魔气震开四周的厉鬼,忍下众鬼在自己周身撕开血口,前行了一步,弯下腰,以手将生念珠自河沙之间,一点点掘了出来。
终于,完全掘出,玄霄不再顾得在周身撕咬的厉鬼半分,小心得将生念珠收入怀中,而后挥剑,劈开一道出路,急速向水面冲去。
羲和化为一抹血色,划过冥界的上空,直往东海而去。
我回去之前,不许你消散!
东海结界之内,那抹青色的人影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眸。
墨色的眼眸,借着微光,向四周看了看,而后苍白的唇边,溢出一抹凄然的笑意,低不可闻得叹息:“走了啊…”
手,无力得动了动,却又放下了,任凭所剩无几的鬼气,一点点得消散。
“师兄…你以为我不会醒来了…是么…”闭了眼眸,身子渐渐轻飘了,心中凄然,了无生念。他是以为自己不会醒来了罢…所以…便离开了…
“师兄…还以为你会…恨不得…亲手将我毁灭呢…”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眉心轻轻蹙起。看来…师兄…还没自己想的那般恨自己啊…或是…他对自己…已经连恨都…不在了…
“师兄…我倒宁愿…你恨我…”心中隐隐生出一段惶然,手微微抬起,触上界壁,感受几不可察的羲和之气。难道…竟连最后一点…牵扯都没了么…
百年守候,终究,还是枉然;
百年执念,终究,还是惘然。
“云天青!”
玄霄赶回东海之时,只见他靠在界壁之上,已是几近透明,若不是那身青色的衣裳,几乎已看不清他的形体。却又不能碰他,只能停在几步之遥之处。
“唔…”轻叹了声,云天青未曾睁眼,却淡淡笑了。想不到啊…消散之前…竟然还能忆起…师兄的声音…这样…便满足了…
“云天青!”玄霄见他不过片刻便会完全消散,自己又近他不得,心急万分,突然忆起阎王适才送与的固魂丹,急忙自怀中取出,向他扔去。
“疼…”被丹药打中,云天青皱眉,轻呼了声,勉力睁开了眼眸,却见身前几步处,立着道红色的身影。
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一时忘了自己已是消散之际,挣扎着便要起身,虚弱得喊道:“师兄…是你么?”
“把那丹药吞下去!”玄霄怒喝道。
“……好。”虽然不是从前自己所熟悉的冷然的语气,但这声音不是师兄,还会是谁?!只要是师兄说的,自己便会去听去做。
将地上的丹药捡起,往口中送去。药入腹中,只觉得一股暖意自心窍处,缓缓流入周身经脉之中,消散的鬼气,竟渐渐凝聚。
云天青微讶得看了看自己的手,已渐渐实化,虽不完全,但也回复了五六分,扬起头,看向面前的他,“师兄…?”
却惊见玄霄退了步,竟向后倒去。
玄霄因几番奔波,灵力消耗甚大,适才又为众多厉鬼所伤,既见云天青暂时无碍,心中稍稍定下。一时,体内混乱的灵力压抑不住,激荡开来,直冲入心脉,顿时,只觉心口处闷痛袭来,便意识不清了。
“师兄!”云天青自地上爬起,急忙冲过去,想要扶住他,却只能眼看着他穿过自己的躯体,向地面倒去。
“…师兄!”被他周身的魔气刺得生疼,却强忍着不愿退开半分,跪在他身旁,看着他一身伤痕,心急如焚。
怎么会这样…?!师兄…为什么会受伤…?适才自己服下的丹药…?
云天青一时,心中思绪纷乱,想了半晌,方才理出些许头绪,顿时,心中一痛——师兄莫不是为自己取药,而受伤至此?!
心绪乱成一片,过了许久,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牙忍下周身宛若火烧的痛感,细细看过他身上的伤口,竟全是为冥府厉鬼所伤。
“是那些厉鬼伤的…”烦乱的思绪渐渐安定了下来,轻轻松了口气。在鬼界待了如此之久,为厉鬼所伤的疗伤之法,云天青自然是知道些许的。
厉鬼伤人,皮肉之上的伤口,倒不足为患,厉害的是,伤人之时,侵入伤者体内的那些凶煞鬼气,若不及时引出,便会在体内累积成形,吞噬体内的阳气,直至侵占全身各处经脉之时,人便也活不得了。而解救之法,倒也不难,只要将其体内的鬼气引出,便是解了。
云天青侧了侧身子,将手置于玄霄腰间,而后俯下身子,与之相贴。自是碰触不到,只是尽力靠近罢了。
一旦靠近,只觉得周身恍若万千火炎灼烧一般,疼得几乎要颤抖起来,原本回复了五六分的躯体,与魔气冲撞之下,再次虚化。
云天青不管不顾,只是引导着体内的灵力,自四肢百骸透出,附着在他周身伤处,一点点将其中的鬼气汲出。
厉鬼的鬼气是何等的凶煞,更勿论玄霄身上伤处之多,即便云天青是鬼身,也无法承载太多。明知此举凶险,却不愿缓下半分,全力催动体内,甫刚回复五六分的灵力,将他伤处内的鬼气渐渐引出。
体外是炙热的魔气焚烧,体内却是凶煞的鬼气激荡,脸上已是苍白如霜,心窍处忽冷忽热,恍如刺入万千利刃,几乎要将自身,寸寸撕开。
“唔……”过了片刻,体内的鬼气已除去大半,玄霄渐渐转醒,一睁眼,却见那张脸竟与自己这般靠近,一时愣住了。
竟这般静静地看着,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蹙眉问道:“你做什么?!”说罢,便支起身子向另一边靠去。
“师兄…先别动…唔…还有一些…”云天青见他躲开,便撑着坐起,又贴了过去,却因体内的鬼气反噬,而无力倒下。
“滚开!”玄霄蹙着眉向后避去,不让他靠近。这人!就这般不怕死么?!(==||大家,请忽视这个“死”字的用法OTZ,咱实在没词了…老用消散,有些地方真的好别扭囧)
“师兄…你体内还有一些鬼气…引出来便好了…”强压下体内混乱的气息,咬了咬牙,料想玄霄此时刚刚清醒,体内灵力尚且虚弱,便尽全力凝了道封咒,打入他体内。
“云天青!”几番奔波之下,体内灵力消耗巨大,已然无法破解他打来的封咒,身子顿时无法动弹。
“师兄…我欠你良多…待你好了…再与我讨回吧…”轻叹着,又靠近他,再度催动体内的灵力,吸取他伤处的鬼气。
他伤处的鬼气越少,身上的魔气便越强,云天青只觉得身体,恍若便要化成熔浆。青色的鬼气,一点点得融入四周,晕成青色的雾气。
“云天青!你滚开!”见他甫刚回复的躯体,再次一点点消散,玄霄恨声怒吼。
“师兄…只要是你说的,我便会去做…但现在不行。”周身疼得几乎说不得话,却仍固执得贴着他,不肯移开半分,只是笑着对上那双火色映染的凤眸。
“你!”望进那双墨色的眸子,竟与当初一般,灿然依旧。眸中盈满了笑意,却透出些许坚持。
“师兄…这次…便是消散…我也不会离你而去了…”云天青轻轻说道。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住,过了片刻,又轻笑出声。
原来,等了他百年…最想说的…不是“对不起”…却是这话啊…
原来,想说的便是…不再离去…要在一起…不论生死…
想明白了,原来不是愧疚,只是爱罢了。
爱一个人,便会想对他好;爱,分不得谁欠谁,只要对他好,便满足了。
与其追究,谁亏欠了谁,倒不如眼下这般,只要对他好,就好了。
“……”玄霄听了他这话,愣住了,看着他一时也无了言语,心里却隐隐暖了起来。
“师兄,还记得草虫么?”笑着问道,却不等他回答,轻轻哼起,“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我心则夷…我心则夷…”
玄霄静静听他哼唱,忆起当初琼华之时,那夜自己走火入魔,也是他不顾一切,为自己调息了一整晚,唱得也是这曲子,顿时思绪万千,竟恍若旧梦重回。
“师兄…只要你好…我便安心了…”云天青见他体内的鬼气已被完全引出,心里安定了,便不再硬撑着,解开他身上的封咒,虚弱地笑了笑,便晕厥了过去。
“天青…”支着身子坐起,低头看向身侧的他,凤眸微微眯起,淡去了映然的火色。天青,莫要忘了你适才所言!
飞花盈袖之四——归返
“师兄,你说这仙神之事,是真是假?”月落杯中,溢出万千光彩,沁入唇间。
“自然是有的。”微红的发梢,轻轻扬起,融入夜色清寒。
“师兄,若是你信,我也信罢。”揉碎了月光,在眉眼之间,淡淡晕开。
“你…为何要待我至此?”轻叹着,望向月中瑶宫,微合了凤眸。
“喜欢一个人,自然就会想对他好。师兄,我便是要待你好。”酒杯倾斜,酒液倾洒,唇间噙着清冽的酒味,被他吻住。
“天青,莫要忘了你今日之言。”
“师兄!……”望舒染血,滴滴如泪。
“你…居然伤我?!”羲和落地,剑鸣如泣。
这便是你待他好么?!你待他好么?!好么?!
“不!师兄!”轻喘着,自梦寐中惊醒,睁开的墨色眸间,溢满慌乱。
“天青,怎么了?”原本在一旁调息的玄霄,听到他呼喊,起身走近了几步,轻声问道。
“师兄…”云天青甫刚清醒,恍惚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抬眼看见他真切得立于自己面前,心里安定了,笑道,“没事。师兄,伤势如何了?”
“无碍了。”玄霄听他一醒,便问的是自己,心下又暖了几分,顿了片刻,又道,“天青,你眼下出得了东海么?”
适才在云天青昏迷之时,玄霄心中斟酌着,三件融合阴阳之物,才寻得一物,其余二物竟连是何物尚且不知,自己苦思了半日,却是毫无头绪。与其在此地,消耗时日,倒不如出去找寻。
又忆起当初离去之前,曾与天河说过解救山下百姓之法,也不知后来怎样了。想来这尘世间,与自己相识之人,眼下也只剩天河那一行人了,倒不如去寻他们几人,问问他们知晓那其余两件物与否。
“以我眼下之力,白昼里怕是不行,若是夜里出去,倒也无碍。师兄的意思是?”云天青暂时有固魂丹护体,虽然只凝得五六分鬼体,但比之初到东海之时,已是好上数倍。听见他唤的是天青二字,心中明了,一时止不住欢喜,唇边的笑意越发灿烂。
“你…莫要勉强。”玄霄看他笑得灿然,想起这人从来都不曾说出半点委屈,蹙眉说道。
“哈…师兄,多虑了。我难不成还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撑着地面,故作利落地坐起,笑道。
“……”这话听到玄霄耳里,断然是不信的。但所剩时日已经不多,若再迟疑下去,怕是来不及。若要将他留在此地,自己出去找寻,也是不妥——此地毕竟是天界囚牢,若是被天界发现……
“我们去找天河。”玄霄顿了顿又说道,“就待天黑了,再出去罢。你可知天河会在何处?”
“野小子啊,这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说来我这当爹的,当初也没怎么好好照顾他…”提起自己的儿子,云天青不觉得就多话了(==||这个话多,不是他的特色么?),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弱去,看向玄霄有些阴沉的脸色,急忙调转了言语,“他应该还住在青鸾峰吧…”
“……”玄霄原本听他说“我这当爹的”,心中自然有些不快,而后,又听他说到青鸾峰三字,心里一震。原来,他当初离了琼华,竟是去了青鸾峰……
“师兄?”云天青看他半晌不语,以为自己又惹他不快了,轻声唤道。
“你且歇息片刻,天黑了,我们便去青鸾峰。”说罢,便往一旁走去,打坐调息。
待到了天完全暗下,两人便出了东海结界,御剑往青鸾峰而去。一路行去,初时玄霄还担心云天青身体尚且虚弱,恐有不妥,但见他御剑平稳,周身鬼气亦无散去之虞,便放下心来。
到了青鸾峰,云天青大步向小木屋走去,直接一脚踹开门扉,叫道:“野小子,爹回来了~”
“……”随后跟到的玄霄,看见屋内明显被吓到的两人,无奈轻叹。
屋内的两人,便是云天河和慕容紫英。两人适才正在吃饭,却听见门突然被踹开,一时愣住了。待慕容紫英回过神来,看到云天河正摸索着,往前走去,嘴里开心问道:“爹,是你么?你回来了?”
紫英急忙过去扶住天河,看到云天青正不解地看向自己,便开口唤道:“云前辈,玄霄师叔。”
心中虽是奇怪,他们两人居然出现,但又顾着天河的行动不便,便一边引着天河走向门前,一边说道:“云前辈,天河的眼睛受了点伤,暂时无法视物。”
“野小子,怎么回事?!”云天青听到他眼睛受伤,心中着急,问道。
“爹~孩儿好想你啊~”云天河摸到云天青的衣襟,开心异常,一倾身,便抱住他。
云天青被他抱住,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叹了口气,抬手拍了他几下脑袋,说道:“野小子,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爱缠人…”
一旁的玄霄与慕容紫英,看到他父子二人这般亲热,心中却是各自思愁不减。
“这便是他所付出的代价么?”玄霄望向慕容紫英,心中清楚,缓缓问道。
“…是。”慕容紫英应了声,看向天河闭着的眼眸,眸中黯了黯。这些年来,自己也曾四处寻找治眼之法,可是,天河的伤是神器所致,又岂是凡间寻常之物可以化解的?自己只得平日里多寻些时间,来这里陪伴他,照顾他的起居罢了。
“凡事总会有办法的。”玄霄淡淡说道,也不知是在说与慕容紫英听,还是自己,只是看向云天青,微微蹙了眉。
那边两父子相见时的激动,也算告一段落了。
云天河拉了爹的手,便往桌前摸索着走去,嘴里说道:“爹,一定也饿了吧。孩儿晚上烤了好大一只山猪~”
“你烤的?”云天青看见饭桌上摆着一盘山猪肉,有些讶异。不是看不见了吗?
“嗯,孩儿虽然看不见,山猪是打不了了,但是烤山猪还是可以的~”云天河全然不因自己的眼疾而有丝毫伤感,语气颇为开心。
“哦~”云天青听他言语之间毫无失落之意,心中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又笑道,“不亏是我云天青的儿子~那山猪是谁打的?”
“是紫英打的啊~”云天河心思单纯,既然自己爹问的,便照实回答,却不知,此话一出,云天青笑得一脸狭促望向慕容紫英,紫英被他这么一瞧,微微晕红了脸,而一旁的玄霄只能无语看着这对父子。
“一个打山猪,一个烤山猪,这小日子过的~”云天青一时玩心大起,继续调侃道。
“云前辈…”慕容紫英哪里禁得住,只得开口,但求他不要继续玩笑下去。
“慕容小子,这些年来,辛苦你了。”虽是颇具感谢意味的言辞,但被云天青以没个正经的语气说出,却别有一番捉弄的意思,还故意在辛苦二字上拉长了音。
“…不敢。”慕容紫英低了头,只当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
“…天青,莫要再胡闹了。”玄霄在一旁出声制止,却看他仍不知收敛地向紫英走近了几步,又要继续玩笑,于是,蹙了蹙眉,下意识伸手便去拉他。
“唔…”相触之际,便是火燎之痛,云天青当下向后退了步,靠着桌子咬牙忍下痛楚。
“……”还是无法碰到…伸出的指尖…还是…触不到他一丝一毫。玄霄收回手,眸中隐着淡淡的落寞。
适才看到天河与他相抱,又因气氛使然,竟一时忘了,自己与他是碰不得的,只是自然得伸手要去阻止他,却不想又伤了他……
“?!”云天河无法视物,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听见云天青发出痛苦的声音,当下乱了心神,摸索着抱住他,急急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云前辈?!”慕容紫英见此变故,也颇为惊讶,伸手凝了些灵力,帮他调息,片刻后,收回手,回头看向玄霄,“云前辈…是…”鬼体?!
适才初见之时,不曾留意,这时慕容紫英才发现,云天青身上的气息,并不是人间之气。
“嗯…”玄霄自然知晓他问的是什么,淡淡应了声,便不语了。
“野小子,你紧张什么~你爹我好好的~把手松开,勒死我了。”云天青忍过痛楚之后,冲慕容紫英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说出来,“我大老远得赶来,自然是累了嘛~唉哟,累死我了~野小子,赶紧收拾张床出来,我去休息下~”
“哦,好~”云天河听他说无碍,便放下心来,松了手,又说道,“爹,晚上就同孩儿一起睡吧。”
“我睡这里?”云天青怕天河胡思乱想,便又开口调笑道,“那慕容小子怎么办?”
“云前辈无须担心,我回剑冢歇息。”慕容紫英怕云天河又胡说,急忙应道。
“那你大哥呢?”云天青伸手揉乱了云天河的头发,继续问道。
“大哥啊,”云天河挠了挠头,想了片刻说道,“大哥,你睡树屋可以吗?”
顿了顿,又想起什么,急忙说道:“树屋我经常打扫的,不会脏的。”
“嗯。”玄霄心里因适才之事有些落寞,又想起其余两件物品之事,心中烦乱,当下转身便去了树屋歇息。
慕容紫英随后御剑离开,去了剑冢。小木屋内只剩父子两人,云天河见爹爹归来,心里高兴,许多话想与他说,躺下后,便不曾闭嘴。云天青陪他闲聊了会儿,心里却记挂着适才的事情,过了片刻,只说“来日方长,日后再慢慢说罢。”劝了云天河睡去。
云天青看他睡熟,又躺在床上寻思了些许时间,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而笑开了。借着月光,起身下床,摸了纸笔,写了几个字,便往外走去。
翌日,玄霄醒来后,便往小木屋走去,只见云天河依旧在床上熟睡,却不见云天青。心中奇怪,正欲出去寻他,却看到桌上留了张纸条,上书——师兄,醒了来石尘溪洞。
走出小木屋,看了看四周,只见东侧有一洞穴,便转身进了洞中。
洞中道路缠绕,玄霄一路往洞里走去,只觉越来越冷,心中惊异,却不知道云天青叫他来此地是为何。
到了洞中最深处,只见四周皆是玄冰覆盖,竟与琼华禁地冰室有几分相像。又往里走了几步,便看到云天青倚着冰壁坐着,身子隐约有些颤抖,玄霄蹙眉,唤道:“天青。”
“师兄,你来了啊。”云天青见他来了,便站起,微仰着头笑得灿烂。
“你在此地做什么?!出去罢。”玄霄只当他又是孩子心性,躲这里,看自己寻不寻得他罢了。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师兄,等等…”云天青看他要走,急忙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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