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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桃花番外镜花by映日孤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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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岚惨白了一张脸,伸手捂住了嘴,想要作呕。
不是为这血蛊之虫,而是为方才自己脑中可笑到了极点的想法。
也许巫行云将那碧玉孔雀坠子给他的确别有深意。
但那深意,只不过是——你若是背叛了我,将受尽最残酷的折磨,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死去!
王怜花伸手拔下路边一根草叶,将那虫从花心中间轻轻挑出,拨落在地,然后一脚踩烂。
稀烂的虫尸,看起来就像是一滴浓稠的血液。
王怜花斜眼看了看蓝岚,轻笑道:“其实只要把这虫挑开,断情花还是断情花。”
蓝岚懂王怜花的意思。
只是作为血蛊之虫巢穴的花朵,究竟还是不是可以解蛊的良药?
或者,是不是要人性命的毒物?
蓝岚盯着那朵花,看了很久很久。
“这花,我不敢吃。”
王怜花笑了。
“可是你若不吃,一辈子都将被那蛊所困,不得自由。”
蓝岚冷冷地道:“命都没了,谈何自由?王公子说得倒是轻巧,若你是我,敢不敢吃?”
王怜花轻抬了下巴,笑道:“一般情况下,我会先让别人试一试效果。”
蓝岚叹了口气,道:“若是无人可试,只有这一次机会,王公子敢不敢吃?”
你敢不敢?
王怜花看着他,又看着那朵花,无声地笑了笑。
“我敢。”
“可是我不需要。”
王怜花的语调里,不仅有自信,还有骄傲。
蓝岚想起了那个失火的夜晚,在火光的另一边,那只拈花的手。
也许是全世界最稳定最可靠的那只手。
他心里突然便觉得恨。
恨那样的手为何不为我所有。
恨方才充满无稽到了无耻的幻想的自己。
恨自己熟悉的另一只手。
另一只,总是拿着鞭子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加班大半个月,实在是力不从心,让大家久等了,惭愧~~
加班期基本结束,下一回会在五一假期更,握拳!
(六十七)
蓝岚听着,想着,面色渐渐灰败如死。
好半天才道:“我便是吃了这花,只要巫行云活着,便不得自由。若他死了,吃不吃这花都是一样。”
王怜花笑道:“你真想得开……还是,你现在已有把握杀了他?”
蓝岚淡淡地道:“若王公子活着,总会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我又有什么好急的。”
王怜花鼓掌道:“好、好、好,小蓝你打得好算盘。可惜你家公子我现在也被困在此处,自身都进退不得,谈何将巫族长置于死地。”
沈浪在旁边本不说话,此时突然道:“莫非蓝公子已有过这花丛的办法?”
王怜花瞪了沈浪一眼,心道蓝岚眼时下是和我二人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有解法自然会讲,何须你客气请教。
沈浪只作没看见。
蓝岚却出乎意料地回答道:“没有。”
王怜花脸色一沉,有些想要发作,只听得蓝岚又道:“不过此情此景,倒是让我想到了小时候我爹讲过的一个故事。”
在这种时候,谁会说莫名其妙的废话。
所以蓝岚说的一定不是废话。
这的确是一个很应景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五个巫蛊族中的少年,为了面见尊崇的神祗而前往圣山。
圣山的指引者给他们每个人都穿上了一件像麻袋一样毫无缝隙的罩袍,连头和脸都被包住,然后让他们排好队伍,双手抓在一根麻绳上,像一群无所适从的小羊,被指引者牵着往前走。
指引者叮嘱他们,见到神祗其实一点都不难,只要他们意志坚定,听从指导即可,擅自行动会带来灾难一般的后果。
他们的第一个考验是声音之魔境。
少年们被从未听过的悲惨而凄厉的叫声包围着前行。
第一个少年问指引者:“是谁,在神圣的地方,叫得这样悲惨?”
指引者呵斥道:“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少年按捺不住,揭开了罩袍。
恶魔一拥而上,啄光了他的血肉。
他们的第二个考验是嗅觉之魔境。
少年们闻到了奇异的,勾人的芳香,感觉到自己身处在迷人的花丛之中。
第二个少年问指引者:“难道我们已经来到了神的花园?”
指引者冷冷地道:“不要妄图摘取神的花朵。”
少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被贪念所指使,揭开了罩袍。
神惩罚他,让他呕血而死,血液将花园里的花朵浇灌得更加鲜红。
他们的第三个考验是视觉之魔境。
离开神的花园之后,少年们走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路,什么声音、什么气息也没有
第三个少年问指引者:“我们到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周围好像什么都没有?”
指引者回答道:“的确什么都没有。”
少年有恃无恐,解开了罩袍;看见周围的确什么也没有。
指引者道:“为了惩罚你不听话,你必须放开这条绳子,不能再跟着我们。”
少年只得放开了绳子,但等指引者走远后,他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可是,不管他怎么走,发现周围的景物全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他一直在那里徘徊寻觅,直到死为止。
故事讲到这里,戛然而止。
蓝岚道:“我讲完了。”
王怜花道:“可是还剩两个人。”
蓝岚道:“听话的那两个,见到了神,就这样,结束了。”
王怜花道:“一般情况下,剩下的两个里,总还得剔除一个的。”
蓝岚道:“我小时候也问过我爹,我爹回答我说,听话就是好孩子,而因听话受到奖赏的孩子世上并不止一个。”
王怜花叹道:“你小时候真好骗。”
蓝岚道:“也许他也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
王怜花道:“其实这个故事的结局很简单,两个人见到了神,神又从其中挑选了一个。而后面没说完的半个故事,隐含的就是照心镜的秘密。”
蓝岚道:“至少第一个少年被啄光血肉而死,和第二个少年因花而死,和我们现在所遇到的一切不谋而合。”
王怜花道:“比起这个故事,我现在更怀疑你爹究竟是什么人。”
蓝岚道:“夏老爷也曾经是嗣童,他与我爹从小相交。也许我爹是听了他的经历,编出了这个故事。”
王怜花道:“因为夏久渊没有成为族长,所以他的故事只能到此为止,这倒也说得通。不过这个故事里,的确有两个很重要的线索——罩袍与绳子。”
蓝岚道:“罩袍除了防止少年们窥视圣山的秘密,也许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就是不泄露血肉的气息,防止刺激到潜伏的蛊物。”
林镜花在一旁忍不住道:“如此这般,难道我们把头脸手全部包起来,就可以通过这里么?”
蓝岚点头道:“包括眼睛。”
林镜花道:“这样的险地,如此无知无觉,若有其余不可测的危险,岂非一点还手之力也无?”
王怜花道:“所以需要指引者和绳子。这个故事里说,只要听从指引者的话,抓住绳子跟着他走就可以。只要这个指引者能安全地通过这里,跟着的人就都是安全的。”
林镜花道:“嗣童的指引者若是族长和蛊童,自然没什么可担忧的。但我们去哪里找个指引者来”
蓝岚叹了口气道:“只有从我们四个人里面挑一个。”
林镜花冷笑道:“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安全的通过这里?其他三个人又如何甘心将性命交在他手中?”
两人虽然神态各不相同,却都情不自禁地转头往一个方向看去。
沈浪。
沈浪低头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声。
王怜花跳到沈浪面前挡住他,恶狠狠地瞪着那两人:“你们想得美。”
蓝岚小心翼翼地道:“王公子,若我和林姑娘来引路,你可放心?”
王怜花心下也知这是唯一的选择,口中却依然不服输,道:“沈浪既不是族长也不是蛊童,如何一定能抵挡?”
蓝岚道:“蛊虫再毒不过是活物,只要沈相公眼明手快小心些,也许便可以应付。我和林姑娘武功与二位相差甚远,自然还是沈相公来引路更好。”
其实蓝岚还故意漏说了半句话。
王公子,也许你也可以,可是我们不放心将性命交在你手中。
但这个意思,不仅王怜花是懂的,沈浪更懂。
沈浪也不废话,只道:“那便请各位准备起来,在下姑且一试便是。”
两人人开始撕拉自己衣衫外袍,将手和头脸包上。若非此时此地,这情形看起来着实有些好笑。王怜花见那两人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方慢吞吞地开始动作。沈浪见之笑道:“不如我帮你?”
王怜花道:“好。”
沈浪便撕下衣角边沿,先帮他包裹手指。
这动作沈浪做得着实熟练,熟练地令人心悸。
那些痛苦的时刻。
那些撕裂般的挣扎。
在这一分分一寸寸的体会中,竟也化成静谧美妙的回忆。
王怜花微垂的眼睫在风中颤抖,像一朵晚开的花。
其实细细想来,现在所面对的危险,何尝比那时少上半分。
心中竟然会丝毫无惧。
也许不过是因为,甘苦能与你一起分享。
便是死了,也了无遗憾。
王怜花看看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的手指,觉得那形状有一种稚拙的有趣,于是举在眼前对着沈浪笑了起来。
他的眼睛怎么会这样亮。
沈浪在用布带蒙住他双眼的时候,情不自禁地这样想。
作者有话要说:
终……终于连章回数也追上了正文,自暴自弃地泪奔而去~~
(六十八)
除了罩袍,还有绳子。
谁会无聊到随身带根麻绳。
身上略微多余些的衣物都被撕扯下来包裹皮肉,自然也没得多余去做一根够可靠的绳子。
于是只剩下了双手。
手牵着手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尤其是在你提防他人,而自己并不想、或不能做什么的时候,所以蓝岚和林镜花立刻就同意了。
沈浪伸手,想要去牵王怜花的手。
王怜花眼已看不见,便出声询问:“沈浪?”
沈浪道:“是我。”
王怜花道:“你拉着林镜花,林镜花拉着蓝岚,蓝岚拉着我。”
沈浪道:“嗯?”
王怜花道:“这样我还有一只手,可以拿着碧玉孔雀,防止红眼夜枭趁机追上来。万一你有什么事,我还可以帮你。”
沈浪道:“万一我有什么事,你不必帮我,原路后退便是。”
王怜花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已经学得很乖,知道在你面前许多话说了没用,也就不说。什么时候你能像我一样识相就好了。”
沈浪莞尔,忍不住地想去亲吻他,怎奈实在是包地密不透风,无处下嘴。
王怜花感觉到一阵温柔的气息,便从心底深处想要笑起来。
此时沈浪也已将自己全身除双眼和右手之外的部分严严实实地包裹好了,左手牵上林镜花,右手便拔出束发小簪捏在指尖。
尽管他拿的是一个小小的簪子,却不啻于拿着一把剑。
命悬于此。
沈浪转头看了看与他相隔两人的王怜花,突然有那么点儿悲观。
若我不幸死在这里,临死前的最大遗憾,一定是没有一路握着你的手。
沈浪难得的多愁善感,王怜花却很乐天派。
也许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都会觉得沈浪是个可靠的人,却绝不会有王怜花的感受来得深刻——连他王怜花王大公子竭尽全力都没有成功害死的人,岂是别的什么人能随随便便就弄得死的?
这不仅意味着强大的武功与智慧,还真得加上一点运气。
所以王公子实在是出乎意料地放心。
换成林镜花,就不能这么放心。
沈浪每一次用簪尖去刺死沿着衣衫爬上来的血蛊虫时的动作,她都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却看不见。
看不见本身便是令人恐惧的,何况还有之前诸多的可怕暗示。
这般情境下,沈浪居然还突然放开了她的手!
林镜花尖叫一声,往沈浪的方向直扑过去,死死揪住他的衣衫。
她什么也看不见,自然不知道这一动作差一点就至沈浪于死地。
原来沈浪刚刚刺死一只爬到他袖口的血蛊虫,还未吐出一口气来,猛然便觉左眼之前突然出现一点鲜红!
若拿簪尖去刺,岂不是要刺中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刻不容缓之际,沈浪立刻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甩开林镜花,用他被布条包覆着的左手拍开了那点鲜红的事物!
他刚做完这动作,林镜花便发疯一般地扑了上来。
若不能及时甩开她的手,或者她早扑上来一瞬息间,他就有可能死掉。
沈浪却并没有闲暇解释,只是轻喘了一口气,左手重又握住了林镜花的手。
此番种种,在电光火石之间,开始复又结束。
王怜花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由林镜花的尖叫和蓝岚手掌传来的震动猜到了几分,心下十分恼怒,冷冷地道:“林镜花,你镇定些。不管沈浪干什么,你都不许动。若你碍了他的事,便是出了这花丛,一样无命可留。”
林镜花紧紧抓着沈浪的手,几乎哽咽,只得拼命点头,虽然知道王怜花一定看不见。
母亲死去不过一昼夜间的事,却令她有世上再无人无事可以依附之感。
方才沈浪放开她手的瞬间,难以形容的彷徨孤苦的感受突然汹涌而来,几乎无法承受。
林镜花有些警觉般的自我嫌恶。
也许自己,不过是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或者一样可以依靠的事物罢了。
梦寐以求的美貌、母亲的存在、沈浪的左手。
这一切对她而言,像是同样的东西,竟然没有孰高孰低。
能够牢牢抓住一样,便绝不情愿放手。
虽然王怜花此时凶恶的警告的确起了一定的威慑作用,但林镜花依然不敢保证下一次沈浪突然放开她的手时,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幸好,这花丛不过百步远,沈浪并没有遇到更大的危机。
但有了刚才的经验,在走出花丛之后,沈浪还是小心翼翼地先提醒道:“林姑娘,我们已经出来,可以放手了。”
林镜花听话地松开了手,王怜花在最后面嗤笑了一声。
沈浪极细心地帮王怜花解开身上布条,检查了一番确保他身上并无蛊虫粘着,方才释然。王怜花更是任由那两人干晾着,慢悠悠地又帮沈浪去解他身上所包缠的布条。那两人自然也不敢催促,只得焦急万分地等着。
好不容易,四人都解开身上束缚,互相一看,只见彼此为凑够包覆布料,身上衣物全都撕得破破烂烂,好不狼狈。心中骤然解脱之感,却是无以形容。沈浪偏多几分心思,将剥落布条收集在一处,藏到极不显眼的地方。蓝岚与林镜花见沈浪如此做,也有样学样。
王大公子自然不会参与这种善后料理之事,他只站在那里左看右看,突然地就冒出一句话来。
“此处有鬼。”
众人刚刚放下还没放稳的心,又被王怜花口中吐出的这句话,重新又吊了上去。
过了断情花丛之后,又是一片幽深树林。
看上去,不过也就是一片普普通通的树林。
最多,不过树木更密了点,使得四周环境更加晦暗安静。
说到安静,的确好像安静地有些过分。
怎会连一点鸟叫虫鸣声也无。
王怜花指了指路旁树木,道:“你们看这些树木,并非天然长成,而是人工所种。每棵树木之间,距离都如此均匀整齐,连形态都如此类似,实在是刻意得紧。”
蓝岚道:“那又如何?”
王怜花道:“我们可以往前走试试看。”
他说得玄乎,众人也不敢质疑,只随着他默默往前走。
大约是周围树木太过相似,行走了约一刻钟有余,依旧是与方才一样的光景。
潜意识里,觉得路途漫长,好似永远也走不到终点。
蓝岚道:“这倒是和故事中,第三个魔境的假设有点像。”
没有声音,没有气息,没有变化。
王怜花淡淡地道:“你不如说,我们已在第三个魔境之中。”
他俯下身去,从地上拾起一块小布片,举在众人眼前晃了一晃。
“这是我刚才解掉布带之后,故意丢在路上标记的东西。我们走了这许久,其实还在原处。之所以将四周景物设置得毫无变化,一是用来分散注意力,二是让人更加难以寻找破解这魔境的机关。”
沈浪道:“机关?”
王怜花道:“此处看上去似乎神神道道,实则不过是奇门八卦机关罢了。若是寻得其中关键,破解并非难事。”
林镜花见此情景,忍不住道:“若说这便是视觉之魔境,方才沈大侠与我已经遇到过一回了。”
她将方才在道口处所遇之事,十分详细地叙述了一番。王怜花求证似的看看沈浪,沈浪颔首以答:“的确如林姑娘所说。”
王怜花道:“听你们说来,道口那机关,应与那干尸有莫大联系。且道口那处,一片荒芜,可摆设事物极少,应当不会太难破解。但此处机关绝非道口处那般简单。”
沈浪道:“王公子可有破解的把握?”
王怜花道:“事在人为,按说天底下绝无不能破解之机关。但这四周布局如此刻意相同,景物深邃非常,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开的。且现在光线过于昏暗,不能将这环境细节看得仔细分明,所以我暂时也无法可想。”
蓝岚急道:“可天一亮,选嗣大会便要开始,巫族长一行人便要来了。”
王怜花眨眼笑道:“那我们正该趁着这天亮前的时候,好生休息休息,等着巫族长大驾光临。”
身陷迷踪林的四个人终于有片刻闲暇,本该高床暖枕的巫族长却一夜不得休息。
选嗣大会需要准备的事务实在太多,以至于他只有在更换族长礼服的片刻才有空听叶尤之的汇报。
沈浪和王怜花不见了,从雷山彻底消失。
派出去的探子死在雷山门口。
雷山大门的守卫没有死的,都昏迷着,弄醒之后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巡查的人在下山的道边找到了王怜花的手链脚铐,西江寨各家却回报完全没有那两人的消息。
每一条都是坏消息。
汇报坏消息的人总会显得特别讨人嫌,何况是一次性汇报这么多坏消息。
叶尤之说着说着,肥胖的脸颊上又开始汗珠滚滚。
“属下已将雷山和西江寨翻了个底朝天,确无那二人的踪迹。”
巫行云套上最后一只袖子,整了整领口,慢悠悠地道:“有一个地方,你肯定没翻过。”
叶尤之心中略有些不服气,口头上自是倍加恭谨,道:“请族长示下。”
巫行云道:“迷踪林。”
叶尤之顿时张口结舌。
“族、族长,这……”
巫行云慢悠悠地道:“追踪巡查的人绝不会进去迷踪林。也许他们正好就潜伏在那里,等着我一进去,马上就要我的命。”
叶尤之说不出话来,只得拼命擦汗。
巫行云笑道:“不过也怪不得你。他们若真是躲进了迷踪林,也是九死一生,说不定现在已经丧命,省了我的力气,也省了你的力气。”
叶尤之应和也不是,不应和也不是,十分尴尬。
巫行云话锋一转,突然问道:“蓝岚是否仍在夏家?”
叶尤之一听这话,差点想扇自己的嘴巴。
这本该是他唯一可以轻易回答的问题,但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巫行云在这种时候还会记挂这件事。
只得十分勉强地回答道:“属、属下一直在盘查沈王二人之事,倒、倒、倒是没有关注蓝公子的行踪。”
巫行云也不为难他,摆摆手道:“你下去罢。”
叶尤之如释重负,连忙告退,几乎是夺门而出。
他甚至已经无暇顾及退场的仪态。
这几日的事,他全部弄得一塌糊涂,比前几十年犯的过失总和还要多。
谁知道明天还是不是雷山执事,哪里还拿得起腔调来。
站在一旁的鱼先生看着他的狼狈之态,低声笑道:“族长可把叶执事吓得可够呛。”
巫行云若有所思地道:“他原不必这样害怕。对付沈王二人本就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鱼先生轻声道:“我倒是没想到,族长对蓝岚如此挂心。”
巫行云苦笑道:“鱼先生,你明知是为什么”
鱼先生十分不屑道:“难道蓝岚还能和他们勾结,连破迷踪林三层机关不成?”
巫行云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但愿我只是多虑。”
鱼先生道:“族长过于担忧了。”
巫行云道:“好罢,你将密钥取来,也到了该出发的时刻。”
鱼先生应了一声,往内室去。
不多时便又折返,手中多了一个乌木匣子。
巫行云打开那匣子,取出一件宝光灿烂的事物,捏在手中看。
虽然他盯着那事物看的时候有些过分久了,但鱼先生还是决定不戳破,只是默默等待着。
那赫然是一只华美非常的碧玉孔雀坠子。
与蓝岚所有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
(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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