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说出名字的爱[bbc梅林同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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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群臣惊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而秦密利亚为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兵。方急时，不及召下兵，以故高文逐滚娘，而卒惶急无以击文，而乃以手共搏之。是时侍医韦惟安，以其所奉药囊提文。滚娘卒惶急不知所为，左右乃曰：“王速走也！速走也！”（这左右，忙也帮不上，就只会让老大快跑……）滚娘遂夺路而逃，高文紧随其后。
　　【时秦密利亚正值宫室修葺，地有沟，未及填。滚娘方疾行时，失足踏入，群臣急往救之，人群覆压其上，众相踩踏】。高文遂趁乱而走，归燕，梅林与阿瑟、蓝世洛、崔士丹众人相迎赛文河上，君臣宾主各自尽欢。
　　值数日后，秦宫之乱方歇。【韦惟安救滚娘出，滚娘满面尘灰，不辨人畜良久】。
　　


☆、十六章　封印（Ⅰ）

　　Your　ever…veering　fancy　to　him　thro’　ya　life　wasted　and　pined；　desiring　him　in　vain。
　　你对他的爱不过是在浪费生命，你爱他，却注定永远得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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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难过，梅林，你知道亚瑟不会同你动真格的，你只等他消消气，他很快就会召你回来呢。”
　　望着不明就里的格尼薇亚，梅林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在王后眼里事实都已经变成这样子了吗？他不能爱他，他当然清楚。然而周围的人为什么都这样说，是两个人已经亲近到要众人指点的地步了吗？抑或是他们彼此间温柔交递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一切？梅林不清楚，但他依旧是理智的，他还记得他是卡默洛特的国王，自己虽是那随他出生入死的法师，在众人眼中，却也不过是个仆人。
　　然而法师也好、仆人也罢，无论身份如何，他们之间的爱情永远是个禁忌。牵强地朝王后挤出一个微笑，说我走了，替我好好照顾他——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应该是出征时节王后说给他听的吗？怎么偏生就倒过来了呢？
　　王后点点头，说放心梅林我会的，而你也一定会回来，因为我们都会想念你，你是我们大家的朋友。鼻梁里酸的涩的说不明白，道过多谢陛下他就强颜欢笑着落荒而逃，在冲出宫门的一刻一头撞进璀斯丹的臂弯里，一记毫无征兆的亲吻被无所顾忌地印在脸颊上。
　　“璀斯，这……”
　　“傻瓜，就算亚瑟真的大脑抽风不爱你了，你还有我们啊——”
　　突然就开始哭，哭得天昏地暗；璀斯丹轻轻拍着他，把脸颊蹭进他柔软的黑发间。“璀斯丹你怎么好随便占小梅的便宜哪，”旁边的高文一把将他推开又将梅林揽进自己怀中——“别难过了小梅，”他把他抱得几乎透不过起来，“你放心亚瑟不会真赶你走的，否则他要真这么薄情负心爷就反他娘的。反正当这见鬼的骑士也没啥意思，我带你走，咱两个一起浪迹天涯去，今朝有酒今朝醉，正好落得自在逍遥——”
　　“高文，”推开他的人是兰斯，他修长的手臂搭上梅林的肩，很优雅，也很小心，“梅林你别听他瞎说，你放心他是不会真跟亚瑟对着干的。高文会在乎你所在乎的一切，就像我们也会为你做同样的事情。所以别难过了好吗？你先回家歇歇，我们三个马上就去面见亚瑟，我会向他陈述你的一切功绩求他开恩留下你……”
　　“不必了兰斯……谢谢你们，高文，璀斯……”低声哽咽着，梅林只能任由自己倒在兰斯洛特坚实的怀里，“亚瑟已经对我仁至义尽了，我知道，他没有绞死我，这挺不错的，尽管偶尔我会想他还不如绞死我算了……”
　　“别瞎说，他哪里舍得你死啊，”璀斯安慰地拍拍他，“要是真没了你估计他会一辈子寝食难安的。或者这样，你先回你老家避避风头，等亚瑟气消了，说不定他真能亲自接你回来呢……”
　　“璀斯，你说——你们说，”梅林吐出一记忧郁的太息，“你说在你们看来亚瑟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要说实话——你们都要说实话……”
　　“朋友啊，”兰斯洛特语调柔和。
　　“比朋友多一些吧，”高文朝他咧开嘴笑——
　　“依我说，是天下最纯洁最美丽的爱，”璀斯丹依旧高举他的论调，“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是最纯洁的，就是该被认可的；既然是最美丽的，就是该被歌颂的……”
　　“他不爱我，他爱的只是一个对他好为他做一切偶尔耍赖却没本事没主见的仆人。他喜欢被人照顾喜欢把美好的东西据为己有，却不能接受我最真实的一面——事实上我也没打算他接受，所以不要麻烦了让我走就好，我会去我该去的地方，再不回卡默洛特。我会爱你们，想你们，但请你们把我忘记——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仆人，与伟大的亚瑟王不会有半点纠缠……”
　　“让高文忘了你有点难度，”璀斯笑了，“我觉得兰斯也有难度，至于我么——我不会选择忘了你，不管你是什么人，仆人也好，法师也罢，是国王的柏拉图情人我也一样爱你。你爱他不可耻，就像我们爱你一样——爱不是可耻的东西，正如魔法本身不是罪恶，可耻的是人心，是散布流言的恶意和贪得无厌的欲求。庸俗的人们追求金钱与权力却见不得美好，所以他们会用魔法作孽，用流言伤人。你该记着我的话，梅林，别人怎么说并不重要，关键是不要失去你自己。坚持你自己想做的，想爱谁就爱谁，这是你的权利是你神圣的自由。至于外人的眼光也不该一概而论，你要分清哪些是祝福哪些是毁谤：我们都知道你爱亚瑟，也真心祝福你们——我们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受伤，而你也无需因为得到我们的祝福而责备你自己，有这么多朋友支持你你该感到幸福才是——”
　　“谢谢你，璀斯，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
　　“得了得了，晚上咱喝酒去，也不多叫人，就陪小梅说说心里话，”高文看样子是想尽力调节气氛；“我们先送梅林回家，然后去求求亚瑟，”兰斯提议道，“若他在气头上着实不肯通融，就先安排梅林去个安全的地方，等亚瑟回心转意了，给他个台阶下再接梅林回来也不迟。”
　　众人俱表示同意，于是梅林反对无效。送他回到盖乌斯的小屋，璀斯一定要高文留下来作陪说是怕他去见亚瑟会冲动办坏事。高文想反抗却无奈璀斯兰斯两人联手他说什么也斗不过，便索性留将下来——毕竟陪着梅林完全不是什么让人难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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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尼薇亚被要求坐在亚瑟身边，亚瑟在看文件——尽管明显心不在焉，而格尼薇亚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她不喜欢这种冷场的局面，亚瑟不开心还要拉她垫背，对此她出于天性地感到厌恶。为了不把情绪表现在脸上她开始想兰斯洛特——只有想到他她的心里才会有那么一刻是甜蜜的。“怎么不说话，”亚瑟却突然顶出冷冷的一句，“你不是卡默洛特的王后吗？你的国王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关心？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安慰什么的？”
　　“只怕若是我开口，陛下又会说您不需要我例行公事的同情，”格尼薇亚却并没有让着他的意思——她曾是高贵的公主，才不会习惯仆人式的那种逆来顺受。
　　“嗯，你说得没错，可是……”亚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手掌狠狠地拍向额头，他几乎把自己拍晕过去——
　　“陛下您不舒服吗？要不要派人去请盖乌斯？”
　　“不用了，就是国事太多比较头疼而已，”亚瑟摇摇头，尽可能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痛苦的神色，“很抱歉方才对你乱发脾气，我只是……呃，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嗯……谢谢你王后。”
　　格尼薇亚行个礼便退出去拉开房门，刚准备离开又回转身来。“陛下，”她轻声说，“兰斯洛特和璀斯丹两位大人求见。”
　　“怎么还差个高文？”亚瑟却头也不抬，“如果他们是想说梅林的事，就请他们回去罢。”
　　格尼薇亚无奈地朝门外两人摊开双手，二人交换个眼色，璀斯丹便推着兰斯洛特走了。格尼薇亚跟他们出来，摇摇头说我很抱歉。兰斯洛特优雅地吻过她的手指，璀斯丹用眼神示意他现在可不是谈风月的好时候。
　　“对不起我的公主，今日实在不方便陪您，毕竟我们的朋友……”
　　“我理解的兰斯，”格尼薇亚只是大度地笑笑，“你们快去吧，上帝保佑小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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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文老板为他们送上四杯蜂蜜酒，梅林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便一饮而尽。兰斯皱起眉头，说这样不行，梅林你天亮之前就要出城的，可千万不能喝醉——其实没关系啊，你就当是放个假回去探望母亲嘛，我们很快就会接你回来的——
　　“我不去埃尔多，”梅林却很绝望，“妈妈会问我为什么回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我干什么泄露自己的身份，我要离开亚瑟？亚瑟甩了我？我完不成我的使命了，我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盖乌斯，对不起你们……”
　　他近乎无意识地嗫嚅着，就把桌上的四杯酒一并灌下去了。“傻孩子，”璀斯丹爱怜地在他鼻梁上轻轻刮蹭了一下，“不过我想说你不论去哪都无所谓，关键是不可以和自己过不去明白吗？随时随地与我们联系，照顾好你自己，等我们的好消息——”
　　“唔，我没和自己过不去，”梅林哑着嗓子肿着眼圈，抬起头艰难地笑出来，“是我自己要走的，我自己要离开亚瑟，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们……我为什么要离开亚瑟啊我为什么……”
　　眼泪一瞬间又开始止不住，他强迫自己边哭边笑，笑得越费心便哭得越厉害。高文心疼地将他揽进怀里，兰斯洛特就掏出手帕递给他们。
　　“好了梅，”他柔和地说，“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不过璀斯说得对，要待自己好一点，难过了就别硬撑。今天想哭就哭个够罢，我们都在你身边你靠着谁哭都无所谓。”
　　“我……我没事……”梅林只是倔强地坐直了身子，尽管已经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他却依旧执拗地将嘴角弯成一个微笑的弧度——“你们别同情我，我是自找的……离开亚瑟没有什么，我会魔法，我一个人能行……”
　　—TBC—


☆、十六章　封印（Ⅱ）

　　“好，你能行，”兰斯就温和地顺着他说，“我们都相信你会好好的——梅，把这个带着，尽管你的魔法已经足够强大，出门在外，身上带点武器不容易招上麻烦。”
　　他说着挽起袖子，从左腕上去下一个构造精巧的装备：只需轻触机关，一柄锋利的匕首就会悄无声息地弹出来。“这是应急用的，”他说，“防备近身伤害十分有效，我们平日里明枪明剑的这个不太用得上，倒是送给你最为合适。”
　　梅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就任兰斯洛特小心地为他把那袖剑佩上；“那我就给你这个吧，”璀斯丹于是从颈上取下一枚护身符——“不太确定你是否用得着，不过如果你不想回埃尔多的话可以拿它渡海去布列塔尼或者爱尔兰，万一有人为难你你就给他们看这个——依瑟的家徽，有它在那两个地方都可以畅行无阻，你拿着，就算是依瑟和我一起送给你的心意啦。”
　　“你们……你们为什么都对我……对我这样好……”梅林红着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因为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啊，”兰斯说；“可能比朋友还要多一些呢，”璀斯坏笑着朝高文挤眼。
　　“得了吧，你别听他胡扯啊小梅，”高文满脸不好意思地抓抓他凌乱的黑发，“我没他们那么些小玩意，又是袖剑又是家徽的，不过给你留个想头还是必须啊这个……”
　　“把你盛酒的皮口袋给他呗，”璀斯笑道，“虽然对梅来说没什么用，但看到酒就想到你那是一定的——”
　　“那可不行，还得用它吃饭呢，”高文说，“况且小梅又不喜欢——不过爷还没穷到只剩个吃饭家伙的地步——来，小梅，要是再晚一天这个也要换成酒钱了。”
　　他说着在口袋里翻腾半天，终于摸出一枚古银色的小戒指：那颜色黯淡雕镂却十分精细，最正中的图案是一头刚出壳的带翅膀的小龙。“前天跟他们比武赢的，”他就拉过梅林的手将它套在他的中指上——梅林脸又是一红，就忸怩地摘下来换到了食指，但那对梅林细瘦修长的手指来说依然大了些。
　　“或者你干脆从了高文得了，”璀斯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起哄，“你别瞧不起他是个粗人，事实上这货很懂得惜玉怜香呢——”
　　“你相信他吧他可是亲身体验，”高文则可谓相当享受当众黑璀斯丹的乐趣。“是啊其实他蛮乖巧的，”璀斯丹却以实际行动证明了魔高一丈的真理，“你可能会觉得他这么个形象乖乖任我摆布有点恶心，不过……”
　　“得了啊你们两个，”作为旁观者的兰斯彻底无奈了，“说得你们好像确有其事，璀斯丹你个有家室的人开这种玩笑都不嫌害臊，还有高文两天前你才勾搭上一姑娘……”
　　“别信他他男女通吃的，”璀斯丹欢乐地打量着厚脸皮高文也会满脸黑线的样子；“谢谢你们，”梅林看起来比方才平静了不少，尽管神情还是木木的，“其实你们用不着开这种玩笑来哄我，能和你们在一起我已经足够开心了……”
　　其实他只是不胜酒力，浓得化不开的倦意如厚雾在每一寸毛孔间弥散，他就稀里糊涂地靠在高文怀里睡去了。三个骑士一并送他回家，盖乌斯还在等他回来。把熟睡的小巫师轻放在他的小床上，离衣柜最近的兰斯取来被子为他盖好，继而三人一并出门安慰失落的老人家。他们与老御医一直聊到天明，送那男孩离开，每人留下一个紧紧的拥抱：他们一直挥手，直到小巫师消瘦的身影消失在东门外漫天遍野灿烂的金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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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记得许多年前第一次走上这条路，依旧踏着满地细碎的金屑，把新一天的阳光留在背后：那时的他踌躇满志，满心只想到城里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第一次踏上圣城的街，一切感觉与家乡如此不同——一个金发的自大鬼在街上横冲直撞，他走向他，义正辞严地要求他不可以对周围的人如此无礼。皇家大笨蛋？好亲切又好遥远的称呼。不敢回望卡默洛特，梅林只是低头走着，突然好怀念那些彼此喊对方“笨蛋”、“傻瓜”的时光——太阳一样的王子、大海一般的男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细碎的阳光铺进了海的心里。龙说那是他们逃不脱的宿命，可为什么眼神交汇的温柔最终还是化作刻骨锥心的痛。也罢，他安慰自己，也罢——只要能保留他作为君王的光荣，自己即使化成灰也在所不惜。但愿给他的护身符他会一直带在身上，因那是驭龙者用生命构成的守护，只要有它在，任何利器法术毒药都无法对被守护的那人造成致命伤。但愿他戴着它，就像从前还彼此相爱时那样将它贴紧胸口，那样即使自己不在，这世间也不会有人可以伤害他了。
　　垂着头，一路不停地走，树林的阴影黯淡了，回首卡默洛特的城池也已消失在飘渺的云中。不去埃尔多就当真去布列塔尼罢，一段时间后若依旧难以释怀就索性去爱尔兰——不仅因为璀斯提供的便利，更因为它们与卡默洛特甚至没有相连的地脉，在那样的地方或许更容易忘掉伤心事。只是脑海里那名字依然挥之不去——皇家白痴，傻蛋，陛下，亚瑟——我的王子，我的爱人？怎么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而既然已经成为这样、又为什么还会出于一些最微不足道的理由，给自己最爱的人造成了最深的伤害……
　　“梅林？”
　　梅林并不想见到薇薇安，尽管他压根也没料到是她——这姑娘似乎从不觉得传播谣言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可她是怎么看出他们之间那些小暧昧的呢？他们平时与她接触不多，自高文珀西之后她也没再主动与哪个骑士谈过恋爱——她几乎是个被绅士们淡忘的角色，却回回语出惊人。“梅林，你是直的弯的？”这些可怕的话与亚瑟冷淡的眼神相互交织，几天以来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想听到这些流言，就像璀斯丹所说，这并不像他们之间的玩笑那般满怀善意。他不清楚薇薇安的目的所在，却突然有种直觉这貌不惊人的女孩会通过某种未知的力量将自己全部吞噬。“你想干什么？”想到这里他本能地后退一步——“别过来，别逼我对你用法术……”
　　“嘻嘻，这话不通常应该是女孩子对男孩子说的吗？”
　　“这……”梅林本能地垂下了准备实施防御的手，“好吧……那么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出城？”
　　“你知道吗梅林，你害羞的样子真的好可爱。不过放心，我不会玷污你的贞洁呢，在我无法证明你喜欢我之前——”
　　“你怎么会好意思……这么说……”梅林可不是璀斯丹，损损亚瑟他还行，但遇到薇薇安，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也许算是侮辱。“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纯洁无辜的小梅林，你有一种让人想要扑倒你的魅力，”薇薇安却笑得愈发带劲，“真可惜我不是个男人，否则也不用这般耗费心思了。小可爱，你知道吗？你知道亚瑟伤了你的心我有多难过。你这样漂亮得像玫瑰花一样的男孩是用来捧在手心里疼的，怎么可以欺负你、让你绝望让你流眼泪呢——你的每一滴眼泪对我来说都像海里的珍珠，美丽而珍贵，让我恨不得把它们串成项链日日夜夜挂在胸前，亲吻它们，因它们曾滑过你完美无瑕的脸——”
　　“对不起，薇薇安小姐……你想表达什么，请问……”
　　“我想表达我的绝望啊，美丽的男孩，你简直像个天使，让我爱得发疯，又触碰不得。以前我不敢接近你，因为我生怕那个同样爱着你的人会龙颜大怒，况且我也不清楚你的取向：你是真心爱他呢，还是畏惧他，其实你喜欢女孩子——告诉我，漂亮的梅林，纯洁的梅林，告诉我，向我证明你是直的，向我证明我的相思没有白费——”
　　“对不起薇薇安小姐，我……我不能向你证明，因为我……因为，因为我有、有喜欢的人了……”
　　“嗯，男的女的？”
　　“这有关系吗……”梅林羞涩得几乎不敢抬起头来；“当然有了，”薇薇安拍手笑道，“白玫瑰变成红玫瑰愈发妖娆可爱了呢——不过你还是要说的，如果不说，就默认你喜欢男孩咯。否则若是女孩，你岂不是直接就会说出的吗——是不是我的玫瑰花儿？”
　　“这……好罢，是……是女孩……”
　　“哪一个？我认识吗？”
　　“呃……你不认识……”梅林只得各种搪塞，“她……她是个德鲁伊，是会魔法的那种，我们……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的……”
　　“你可别小看我，我也会魔法的，”薇薇安眨眨眼睛，就在地面扬起一段黑烟，那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打着螺旋升腾又消失在空气里，梅林不开心地咬了咬嘴唇。
　　“她叫什么名字啊？不会是亚瑟吧？”
　　“你干嘛不相信我……她，她叫芙瑞雅……反正说了你也不知道。好了我要走了，你赶紧回城去罢薇薇安，天已经黑了……”
　　“既然天已经黑了，你好意思让一个女孩儿家自己回去吗？”薇薇安却并不打算就此放手，“我当然知道你不可以送我回去，但收留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同你一起过一晚难道不是一名绅士该做的吗？再说只要你喜欢女孩我就有希望，既然有希望干什么要放弃——”
　　梅林实在不想说话了。把毯子让给薇薇安自己靠在树上睡，荒野的长夜冷得让他感觉牙根打颤。似乎以前冒着大雪睡野外也没觉得冷成这样——或许是这段时间在国王柔软的大床与温暖的怀抱里睡习惯了罢。他安慰着自己，内心却深切地意识到远不止这么简单。夜的清寒沁入肌骨，笨拙地打火石生起火堆，只那人在身边荒野便是天堂；然而如今，依旧是漫漫无期的长夜，冰冷潮湿的泥土，身边却再没了那嬉笑怒骂的人，没有他无休止的欺负抱怨没有沉重的盔甲和臭袜子，没有月色里欢欣或忧郁的脸，也没有嘴唇触碰到他吃剩的汤底时那种无奈却又微微暧昧的感觉。他才明白这些彻骨的寒意的根源所在：不是夜太冷，只是人太孤寂，心太凄寒。
　　他甩不掉薇薇安，他的脸红羞涩只能激起她愈发无休止的挑逗。一路渡海来到布列塔尼，她就一路跟他到那儿，他不想说话，她却一刻也不愿停止。“你心里很悲伤是不是，我的玫瑰花，”她就像一条蛇般蜷在他的脚边，“我想你起初一定在骗我，我美丽的男孩，你最爱的人一定是亚瑟，否则不过离开卡默洛特而已你何必伤心成这个样子——但是他不爱你了，我最娇艳最纯洁的花朵，投入薇薇安的怀抱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