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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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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一弯,司马懿翘起嘴角道:“侯爷还想装傻到什么时候?”步步紧逼不断向后退去的曹植,他神色倏地一凛,满目枭杀道:“还是说,真的要等到丞相回来亲自审理此事?”
脚下一阵踉跄,曹植压抑着心中的恐惧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即使父亲回来,我也还是什么都不清楚。”
唇角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司马懿讥诮道:“难怪这世上有一种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既然侯爷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我就来提点一下您。”终于放过了那被逼的没了退路的可怜侯爷,司马懿转身踱了几步,道:“丁仪、丁廙,与五官将素有旧怨,故而暗谋行刺之事。若行刺成功,对谁最有益,你我心知肚明,巧的是,偏偏丁氏兄弟又与您交好,这其中,很难不让人多想啊,侯爷。”回身见曹植愈发苍白的脸色,司马懿笑容更深,“或者,说得再明白些,就是侯爷您与丁氏兄弟共同图谋了这次的行刺事件!”
“你胡说!”反驳的话脱口而出,曹植浑身发着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无凭无据,你这是血口喷人!”
冷淡地瞥他一眼,司马懿反问道:“听侯爷的意思,是觉得我没有证据了?”
心情又低落了几分,曹植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你有什么证据?”
“哈哈哈……”仰头大笑了几声,司马懿猛地盯住曹植,恶狠狠道:“证据?中郎将身上的伤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二哥身上的伤只能说明他确实遭遇行刺,根本不能证明行刺之人与我有关!”头脑还算清醒地辩白着,曹植心里却并不那么底气十足,毕竟,丁氏兄弟……叹息一声,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不错,侯爷所言不假,只是……”冷哼一声,司马懿重新逼近到曹植面前,目光凌厉道:“看了五官将的伤,我会怀疑到您头上,别人就不会吗?丞相也一点不会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丞相百般宠爱您,相信您,但能敌得过十人、百人在他耳边的旁敲侧击吗?”微微欠身伏到他耳侧,司马懿一字一顿道:“三人成虎,侯爷竟不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吗?”
“这……我……”一时语塞,纵使曹植文思敏捷,亦不知如何对答。他很想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他没有勇气,也没有底气。
享受着这种看着对手的信心一点点被瓦解,意志寸寸崩塌的过程,司马懿直起腰身,居高临下道:“当朝上下,侯爷身边又有几个可信亲近之人?到时,谁会站出来替您说话呢?”鼻间发出哼笑的声音,他继续道:“相比之下,五官将身边的人就多得多了。”
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一般,曹植抬起头正对上司马懿的眼睛,正欲开口,就见他疏狂一笑,“子桓,比您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呢,侯爷。”
怔了半天的神,曹植突然无可抑制地笑出声来,慢慢弯下腰蹲到地上,他依旧笑个不停。
淡漠地望着在自己脚边笑的浑身直抖的人,司马懿微垂的眸里是深不见底的墨色。
良久,曹植才止住笑,一边喘着气一边道:“哈,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司马主簿。”顿了许久,他仰头道:“权力,就真的那么重要?”
“若是不重要,侯爷为何也要争?”毫无起伏的声线,不近人情,“我并不想要您的命,不过是想折了您的左膀右臂。”微微一笑,“不过分吧?”
惨笑着坐到地上,曹植颓圮道:“权力,权力,你们眼里都只有权力!我根本不想和你们争什么!但为什么总是有人要与我争,与我斗,要我争,要我斗?”
见他已然失去斗志陷入混乱,司马懿弯下腰,诱导般道:“只要侯爷放手,助我铲除丁氏兄弟和杨修,从此之后,您就再也不用争斗了,饮酒赋诗就好,如何?”
“除去……德祖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马懿,曹植讷讷道:“你是说,帮你……杀了他们?”
无声地点点头,司马懿怀着绝对的优势心理道:“您没有选择的余地,拒绝的话……”眼里闪过一线杀机,他哂笑着又要开口,却被一道身影挡住了视线。直起身看了眼搁在自己和曹植之间的人,司马懿终是没再说话,站到了一边。
“退下。”不很响亮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曹丕看着司马懿退到了门外,才转身面向曹植,朝他伸出了左手。
呆呆看了一阵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又将目光上移,曹植有些不确定地唤道:“二哥?”
轻轻点了下头,曹丕放下手,有些不耐烦道:“还不起来,这样子好看吗?”
闻言,曹植摇摇头,连忙站起身,尴尬而略显不自然道:“二哥……你醒了。”
丝毫不理会他说了些什么,曹丕背过身,分外平淡道:“你回去吧。”
视线恰好落在曹丕的右肩胛骨的位置上,那里,雪白的中衣上,透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想来是血渗透了绷带。心头拂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曹植艰涩道:“你的伤……”
“什么都别说了,回去吧。”
“二哥,我……”踌躇着不愿离去,却又欲说还休。
低低笑了两声,曹丕转身,眸光闪烁地望着他道:“这算是愧疚吗?子建。”见曹植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曹丕又道:“你我一母同胞,我想,再怎么样,你也不会恨我到想置我于死地的份上,而我,也不至于为了陷害你做到不惜自损的地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只当不曾发生过。”
“可……”想起司马懿方才的话,曹植心里是万分的不安。
“子建。”打断他的话,曹丕幽幽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梦里你、我和子修哥哥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我们……都很开心。” 眼神流露出几分怀念,曹丕不知不觉就放柔了神色。
很多很多年不曾与曹丕这般真切地说过话,曹植只觉得鼻子有些酸,眼睛也涨了起来。
收回神思,曹丕缓缓叹了口气道:“若你对我心怀歉疚,就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怎样?”
“二哥你问。”一边应着声,曹植一边低头飞快地抹了下眼角,又重新站好。
直直看进曹植眼里,曹丕字句清晰道:“你果真无心争权夺利,唯愿纵情诗酒吗?”
作者有话要说:持续虚构中。
☆、兄弟会谈自许诺,晋封魏公心寂寥
出了门,司马懿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屋内断断续续的对话声,就见杨修神色焦灼地走到了自己身边,似乎想要进屋。手臂一抬,司马懿不偏不倚地拦住了他的去路,面无表情道:“五官将有话要和侯爷说,我等且都退下吧。”
不情不愿地跟他退到了院中,杨修还想说什么,却被匆匆赶来的夏侯尚抢了先,“司马主簿,子桓他还好吗?”
点点头,司马懿回道:“人已经醒了,看起来并无大碍,郎中说休养一阵子便能痊愈。”
长长出了口气,夏侯尚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顿了顿,又道:“对了,猎场那边,我已命人里里外外彻底搜查过了……”
用眼神制止了他后面的话,司马懿扫了眼一边面色略显不安的杨修,顺手把夏侯尚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道:“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对吗?”
迟疑着点了下头,夏侯尚不甚理解地望着司马懿,轻声回道:“怎么您看起来还挺高兴的样子?没有发现线索,我们不就不能让丁仪他们……”
打断他的话,司马懿朝着杨修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语带戏谑道:“可现在,不是已经有人开始心虚了吗?”
发现杨修正向这边张望,夏侯尚沉吟片刻道:“您的意思是,找不找得到证据并不重要,只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一直在查子桓遇刺这件事,能够震慑到他们就可以了?”
欣然一笑,司马懿缓缓眨了下眼,暗笑道,本就是加给曹植的莫须有的罪名,何来证据一说?继而他转身望向曹丕的屋门,喃喃道:“只是,不知子桓在打什么主意。”
话音才落,只见曹植神色戚戚地跟着曹丕踏出了房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只听曹丕沉声道:“我遇刺这件事,到此为止,权当没有发生过。”一片哗然中,曹丕走到夏侯尚面前,神情严肃道:“伯仁,你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再提此事,若让父亲听到了半点风声……”眸子一暗,曹丕并未说出后面的话,抬头瞥了眼正蹙眉思考的丞相主簿,他几不可见地扬了下唇角,淡淡道:“都散了吧。”转身又望向正缓步离开的曹植,“子建,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让他们都好自为之。”
遣不散眉间的愁云,曹植脚下一顿,向他欠身拱手一揖,算是答应了。
人群渐渐散去,曹丕望着依旧站在原地独自沉思的司马懿,倏地一笑,“先生为何这般愁眉不展?”
走到曹丕身边小心地扶住他的肩,司马懿并不作答,只叹口气道:“疼吗?”
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他一眼,曹丕用鼻子“哼”了一声才道:“要不要我也往先生身上射一箭?”将头靠到司马懿肩上,曹丕瓮声瓮气地补充道:“都从骨头上穿过去了,怎么可能不疼?”
轻轻缓缓地摸着他的头发,司马懿无奈道:“疼你还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岂非白白遭罪?连我这阵子做了那么久与你不睦的戏也白做了。”
哼笑一声,曹丕站正身子,故作疑惑道:“我几时说要放过他们了?”信心满满地握住司马懿的手,他坚定道:“绝不会白费力气的。”
“哦?”眼里显现出几分期待,司马懿兴致勃勃道:“说起来,你到底要曹植答应你什么了?”
眉弓微挑,曹丕一脸的云淡风轻,“不过是,我问他是想争权夺利地活着还是寄情诗酒地活着,他选了后者。”
脸上划过一丝讶异,司马懿难以置信道:“只是,这样?”
在一旁的石登上坐下,曹丕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脚划着地上的沙土,“以行刺丞相长子的罪名除去丁氏兄弟和杨修固然好,一来可以大大削减子建的力量,二来可以让他心怀恐惧,知难而退,三来可以动摇他在人们心中的形象。但这并不足以瓦解父亲对他的喜爱,我相信,子建只消说一句他毫不知情,父亲便不会再多加责备,反倒可能会批评我轻率无备。”
同情地看着他,司马懿忍不住调侃道:“你真是丞相的亲生儿子吗?”
皮笑肉不笑地白他一眼,曹丕没好气道:“难不成还是你亲生的?”
无所谓地耸耸肩,司马懿在另一张石凳上坐下道:“反正我是不介意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恨不得把鞋脱下来砸到他脸上,苦于身上有伤行动不便,曹丕只得作罢,权当没听见,“总之,与其除去子建的心腹,让他无力奋飞,倒不如磨去他的心志,让他无心奋飞。”转头对上司马懿的眼睛,他似笑非笑道:“父亲会怜爱一只折翼的雄鹰,但绝不会眷顾一条赖皮的死狗。”
审视着曹丕狠戾却又美丽的表情,司马懿仿佛感到自己心底正在慢慢滋生出一朵嗜血的妖娆花朵。压抑住身体里不断叫嚣的不安因子,他故意刁难道:“莫不是被人骗了,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在沾沾自喜吧?”
手撑在司马懿膝上,曹丕倾身到他耳侧,意味不明道:“不是谁都敢、都能像你一样,先生。”直起身满意地看到司马懿脸上细微却无法掩饰的表情变化,曹丕话锋一转道:“放心,子建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兄弟。”
栖在树上的莺雀被突然照到树叶间的阳光惊得冲向天空,向着远方去了。
望着头顶掠过的飞鸟,曹植一向桀骜的眼里渐渐蒙上鸟羽般的灰色。
“你果真无心争权夺利,唯愿纵情诗酒吗?”
“是。”
“那你就只管吟诗作赋,不要涉足储位之争。”
“二哥,储位,就那么重要?”
“子建,你不会懂我为何执着于储位,正如我无法像你一般随性。我渴望俯瞰天下,而你只想放歌天地,如此,你我兄弟二人为何定要争个你死我活?”
“身不由己。”
“你斗不过我。”
“难得二哥这般坦诚。”
“哼,坦诚?我可以再坦诚一点,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加追究,甚至包庇你们,是因为你是我的手足,但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你我会恩断义绝。”
沉默,比黑夜更漫长。
“不会的,二哥,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是吗?”如嘲似讽,“但愿。”
苍鹰凄怆而辽远的声音划破长空,传过千山万水,天子下诏并天下十四州复为九州。纵横九州,扫荡八荒,曹军浩浩荡荡的队伍自濡须口班师邺城。
只是这才回来没过两天安生日子,曹操也不知从哪里就听来了曹丕早些时日围猎遇刺的消息。
面对父亲的询问,曹丕虽未否认但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淡淡地留下一句“幸无大碍”便绝口不提此事了。曹操见状,心里是疑惑万分,却也不好多加追问,只得将此事暂且搁置下来。
五月丙申,天子派御史大夫持节策命曹操为魏公,加九锡。
接到圣旨的一刹那,曹操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喜悦,更多的是大片的空白,他望着周围不断向他贺喜的人群,连笑容都麻木起来。
铜雀台上的宴饮不知何时变得那么无趣,曹操随意地坐卧在矮案边,一手执着酒杯,一手端着一鼎香炉来回摩挲。
“文若啊,孤到底还是称公了……”
英雄迟暮的声音,苍凉寂寥得唯余叹息。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要切磋诗文,于是一群人闹哄哄地聚到曹操周围让他给出个题目。
眯眼望了望天际淡薄的云烟,曹操随口道:“就以‘登临’为题吧。”
闻言,众人纷纷落座,开始研磨作诗。未曾想不过眨眼的功夫,曹植已奉上了所作诗赋,白纸黑字,墨迹犹湿。
有些惊异地接过曹植的诗作,曹操一字一字地看了起来,脸上渐渐出现了欣喜之色,“好!好一个‘同天地之矩量兮,齐日月之辉光。永贵尊而无极兮,等年寿于东王。’哈哈哈!吾儿援笔成篇,文采飞扬,孤心快哉!”言罢,又是一阵朗笑。
下意识地瞄了眼刚刚放下笔的曹丕,曹植见他眉头微微动了下,并未抬头,心里莫名就生出了些许黯然地感觉。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曹操道:“子桓,把你的诗作也呈上来看看。”
站起身恭敬一揖,曹丕语气平和道:“方才闻得子建诗作,实乃腾蛟起凤之语,孩儿自叹弗如,还是不要献丑了。”
“诶。”摆摆手,曹操笑道:“你的诗赋为父也是见过的,虽不及子建的大气恢弘却也算清丽婉转。别说没用的了,呈上来看看。”
“诺。“应了声,曹丕离席上前,毕恭毕敬地呈上了自己的作品。
“飞阁崛其特起,层楼俨以承天。步逍遥以容与,聊游目于西山……嗯……”捋着胡须,曹操沉吟道:“清婉有加。”而后,便将那一纸诗作放到了案上,扬手让他二人各自归位了。
转身之际,曹植刚好碰上曹丕的目光,见他眼里一片望不到底的清寒,曹植不觉打了个寒战,匆匆转开了视线。
曹操本就兴致缺缺,勉强又应付了一阵,便让众人各自回府了。看着远方渐渐西沉的太阳,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手里还执着那鼎并未点香的香炉。
“孟德,你让我查的事都查清楚了。”不知何时,方才在宴会上一直没有露面的夏侯惇已立在了曹操身侧。
作者有话要说:1、同天地之矩量兮,齐日月之辉光。永贵尊而无极兮,等年寿于东王。——出自曹植《登台赋》2、飞阁崛其特起,层楼俨以承天。步逍遥以容与,聊游目于西山。——出自曹丕《登台赋》
☆、拭目以待龙虎斗,聪明反被聪明误
和曹丕并肩走在人群中,吴质看了眼眉头紧锁的五官将,开口安慰道:“将军宽心,侯爷素善属文,人尽皆知,将军今日逊色一二也没什么稀奇。”
缓缓呼了口气,曹丕头也不回道:“我介意的不是这个。”停下脚步看向吴质,他又道:“季重,你觉得,子建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吗?”
先是怔了下神,旋即,吴质笑道:“也许吧,但侯爷性情恣肆,谁又知道他哪一句话是一时兴起,哪句话是真心许诺?何况人心善变,言出必行这种事,大概只能在圣人身上期求。”
眼神一闪,曹丕重新迈开脚步,喃喃道:“这样啊……”
远远望着曹丕和吴质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司马懿唇角一勾,躬身坐回马车中,“去丞相府。”
在府门口下了马车,曹丕无意间瞥到一辆停在拐角处的马车,眸中突然就有了笑意。摒退了一众随从,他走到那辆并不显眼的马车旁,低声唤道:“先生?”
“上车。”简单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
听话地坐到了车厢中,曹丕不解地望向司马懿,开口道:“先生要带我去哪儿?”
眼皮抬也不抬,司马懿兀自养着神,敷衍道:“去了便知。”
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曹丕讪讪靠到一边,寻思起自己的事来。
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透过卷起的遮帘向外望去,曹丕愈发不明白司马懿想做什么了。见他还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曹丕终于按捺不住道:“先生为何要带我来杨修府上?”
并不急于回答他的问题,司马懿睁开眼看了看天色才道:“时候尚早,你再等等吧。”
心里虽然有些犯嘀咕,但曹丕终是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盯着那紧闭的府门发起呆来。
天色渐渐昏暗了,初夏暖融融的天气却极易勾起人的倦意。迷迷糊糊间,曹丕隐约感到似乎有人靠近自己,一睁眼,便看见司马懿坐在了自己身侧,那双深不可测的眼里尽是不怀好意的戏谑笑意。本能地挪了挪身子想躲远一点,无奈车厢里空间有限,曹丕只得作罢,挺直腰杆道:“太阳都落山了,先生想让我等到几时?”
微微一笑,司马懿回道:“一时都不必等了,你看。”抬手指向杨修的府门口,他唇边笑容更深。
不明所以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曹丕心中登时一沉,表情也冷了下来,“子建和……子文?”
欣赏够了他愕错的表情,司马懿倾身贴到曹丕耳畔,揶揄道:“这就是平原侯口中的惟愿纵情诗酒吗?子桓。”
敛起神思,曹丕故作淡然道:“子建、子文本就交好,如今子文随父亲班师归来,他二人在杨修府上小聚一下也没什么不妥。”话虽如此,但曹丕心里却已有了疑虑和不满。
从他不甚平稳的呼吸声里捕捉到了那点小心思,司马懿轻笑道:“是吗?可是,曹彰长年随军在外,手握兵权;杨修家世显赫,其父历任司徒、太尉,位极人臣,他本人亦不乏才气,深受魏公赏识,与我同为丞相主簿。这样,任他们打成一片也无妨吗?”
银牙紧咬,曹丕看着相谈甚欢的三人,半个字都说不出。
见状,司马懿顺手放下遮帘,而后一把捏住曹丕的下颚,迫使他转头看向自己,“无谓的仁慈,哼,还在做兄友弟恭的美梦吗?”
被他嘲讽的态度激起了一丝怒意,曹丕愤愤地别开头道:“我才没有做什么兄友弟恭的美梦!如果先生是想看我的笑话,那很好,你看到了!”
眼见曹丕因愤怒而涨红了脸,司马懿叹口气,扳正他的身子道:“若真是想看你的笑话,我又何必费心?等着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不就好了?”
眉头稍稍动了动,曹丕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不无委屈道:“可依我对子建的了解,他是不会出尔反尔的,何况,他似乎也不那么渴望继承父亲的大业。”
“所以,你还是不想有所行动?”盯着曹丕倔强的侧脸,司马懿的语气已带上了些许不悦。
嗤笑一声,曹丕对上他的眼睛反问道:“曹子桓像是个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人吗?”在司马懿耳际颊侧呼着温热的气息,曹丕低声道:“我比先生更了解父亲和子建,先生看着吧,我不会输的。”
被那温暖暧昧的呵气弄得耳边痒痒的,司马懿一把扣住曹丕的手腕反身将他制在怀里。在光线昏暗而又狭小的车厢中,曹丕的眸子显得格外明亮,司马懿心中一动,俯身在他扇动的羽睫上落下一吻,“懿,拭目以待。而且……”轻轻浅浅的吻一直延伸到侧颈,“我不会让你输的,子桓。”
一转眼,就到了秋季,天地肃杀,此时,魏国社稷已初具规模。与夏侯惇和夏侯尚叔侄二人缓步走在丞相府的后花园中,曹操突然开口道:“伯仁啊,最近,你可曾见过子桓?”
不知他怎么就提起了曹丕,夏侯尚想了想才道:“不曾,前些日子末将派人来请他去打猎都被拒绝了。”
“打猎?”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曹操似乎想到了什么,“子桓身上有伤,也难怪会不随你去。”
掩饰不住脸上的震惊,夏侯尚磕磕巴巴道:“主、主公,您在说什么……子桓他……”
大手一挥,曹操沉声道:“你倒是实在,他不让说就还真的不说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屈膝跪在地上,夏侯尚抱拳请罪道:“末将无能,没有保护好五官将,请主公降罪。”
“哎。”抬手示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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