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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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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公荣耀的同时,也背负起汉贼的骂名。”
眉宇间萦绕的愁绪就像江上化不开的雾气一样,荀攸缓缓道:“因为是荀家之后,也因为是汉臣,很多话,文若不能说,所以,我来替他说。”目光深邃地望了曹操一眼,荀攸苦笑道:“荀家,有文若一个人做大汉最后一名守节之臣,够了。我荀公达,是魏臣,魏国的尚书令。”停了半晌,荀攸稍稍整了整思绪,幽幽道:“主公,如果文若没有那样的家世和身份,他会是您最忠心的臣子……”
听着荀攸不疾不徐的话语,曹操只觉得字字诛心,痛不可言。
建安十九年,曹魏的一代“谋主”,荀攸,荀公达于征讨孙权的途中,病殁。此后,曹操每每言及此事,则泣涕不已,旁人只说他爱才至深,却不知真正的原因。
两年后,曹操称魏王。
“我死后,请公达带领群臣上表,奏请天子进曹公为魏公,时机成熟,封王亦未尝不可。群臣上表方可保得曹公英名。”
“我深知汉室之衰微,近乎名存实亡,亦知大统总需有人继承,只是……不忍有生之年,见曹公践祚。”
“彧,也想跟着曹公,再创出个盛世河山,只是,身负使命不由己。”
“孟德,珍重。”
明眸如水,静如美玉,斯人不见,余香依旧。
文若!
“参见魏王——”
魏王宫中,群臣跪拜。
被殿内雄厚的声音惊醒,曹操透过九旒王冕上的珠帘仓皇地望着匍匐了一地的人,却是无处安放自己的目光。手中的香炉通体冰凉,隐隐散发出微苦的苏合香气。
“众卿平身——”
礼成,昔日的曹阿瞒如今已是魏王陛下,独居王座,无人诉衷肠。
文若……
孤的,王佐之才。
时光回溯,当时的曹操在得知荀彧曾说与荀攸的那些话时尚且来不及感喟,就被荀攸突然斜倒在床头,气如游丝的样子给吓到了。扶住他的肩,曹操焦灼道:“公达,公达!军……”
有气无力地咳了两声,荀攸拍了拍曹操的手臂,安慰道:“我没事,曹公听我说。”勉强睁着沉重的眼皮,他轻轻缓缓道:“南征途中忽闻封王之事,其间必有蹊跷,来使亦非曹公心腹,故而那日,攸谓之不可。”喘了口气,荀攸继续道:“攸,没什么好留给曹公的,唯有一言,要再说与您听。”
“你说,你说。”即将再一次面对得力谋士的辞世,纵使如曹操这般的枭雄也无法抑制言辞之间的悲切。
深深吸了口气,荀攸极力把每个字都说清楚:“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高入深;良驹难乘,然可以任重致远;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见尊。望您万事小心。”
心烦意乱的曹操此时此刻自然还是无法彻底明了这话里的深意,他只是胡乱点着头应道:“孤记下了,公达,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视野已然变得迷茫起来,荀攸凭着感觉把脸转向曹操所在的方向,神情冷淡如冰,“曹公,我不是文若,不曾为家世所累,也不用做什么守节之臣,为形同虚设的汉宫效力。但文若死了,我再也做不回您的‘谋主’了,若非为了完成文若的遗愿,您根本留不住我。”几乎能够想象出曹操此刻难以置信的神情,荀攸扬起一丝凉薄的笑意,继续道:“可我不会再带领群臣上表尊您为王,即使这是文若的愿望……篡汉的罪名,您终究逃不过。可就算是背负千古的骂名去赎罪,曹公,您也还是偿还不清文若的一片丹心……”荀攸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无怨无恨,却极冰极冷,低沉婉转的尾音化作了无限的怅惘,散在了偌大而空荡的军帐中。
出乎意料的是,曹操竟然平静得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他只是一直握着荀攸的手,低声问了句,“既然这么恨孤,又为何怕孤遭人算计?”
很多年后,彼时在帐帘后目睹了一切的曹丕才知道,那时的曹操,不过是大哀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1、二丕见荀攸行跪拜礼出自《三国志?荀彧攸贾诩传》——攸曾病,世子问病,独拜床下,其见尊异如此。不过时间肯定是不对,这里就是顺带提一下。2、荀攸死后曹操提及则泣涕不已参见《三国志?荀彧攸贾诩传》——攸从征孙权,道薨。太祖言则流涕。3、我不喜欢《三国演义》里说的荀攸是步了荀彧后尘,被曹操弄死了(= =)的说法,这里就按自己臆想的来了。
☆、许都皇宫起风云,曹军班师清君侧
缓缓收回挑起帐帘的手,曹丕仰头望向秋日里更显高远的天空,眼里便映入了南飞的鸿雁,凝神片刻,他才迈步进到了军帐内。在门口盯着曹操看了许久,曹丕几乎以为自己的父亲已化身石雕,脚步轻缓地靠到榻边,他低声唤道:“父亲。”
手依然抓着荀攸没有了温度的手,曹操沉沉叹了口气,头也不抬道:“子桓啊,去把公达的后事安排了吧。”
应了声,曹丕却还站在原地没有动,犹豫了一会儿,他开口道:“父亲,节哀顺变啊。”
低笑两声,曹操喃喃道:“节哀顺变……哈哈哈,孤已是无哀可节!”慢慢松开荀攸的手,他站起身兀自感怀道:“奉孝早逝,文若自戕,仲德跟文和均已阖门不出,如今,公达也去了。”长叹一声,他满含怆情道:“孤!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啊!”
鲜少看到这样这样的父亲,曹丕的心底不知怎么突然就感到很难过,没有想太多,安慰的话已经脱口而出,“您还有儿臣。”见曹操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诧异,曹丕有些羞赧地别开头,补充道:“子建、子文、夏侯叔叔,我们一直都在您身边。”
身体不甚明显地晃了晃,曹操掩住眼底瞬息万变的情绪,默然良久。抬手拍了拍曹丕的肩膀,他低声道:“此言甚慰孤心,只是,不一样啊,子桓,不一样的。”说着,曹操又坐回榻边,凝视起荀攸了无生气的面容来。
知道多说也是无益,曹丕话锋一转道:“那,父亲下一步要做什么?”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曹操此刻虽然伤心,却并不会因此而耽误正事,想了想,他沉吟道:“继续向南进军吧。”
暗自摇摇头,曹丕反驳道:“可儿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继续南征,而是回师许县。”
“许县?”才从悲痛之中稍稍恢复过来的曹操有些不明所以地抬首望向曹丕,“原因。”
“刚刚,荀先生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再次重复了一遍荀彧和荀攸最后留给曹操的话,曹丕不疾不徐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唯今之忧,不在江东,亦不在八方,而在……”欠身一揖,字字清晰,“萧墙之内。”
“你是说……”眉头动了动,曹操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之色,见曹丕颔首,他鹰目微微眯起,沉声道:“你且传令下去,让张辽留镇合肥,其余人等即日起随孤拔营还师许都。”见曹丕得令离去,曹操又把目光落回荀攸身上,多了几分决然,少了一些哀戚,“公达,孤,倒要看看,这千古的骂名,到底会不会落到孤的身上。”静了一会儿,他倏地笑开,无法自已,“骂名也好,美名也罢,都是虚名啊!虚无的事,又如何伤得了孤?哈哈哈……公达,你和文若,都是痴人啊!痴人!”
荀攸当然不会再听见曹操的话了,事实上,曹操又何尝不明白自己的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说到底,他只是想拿捏一个适合枭雄霸主的姿态,不着痕迹地来填平自己心里那个不知何时塌陷出的巨大空洞。只是,这“痴人”二字,不知究竟该是谁的写照。
在返回许县的途中,渐渐开始有雪花自空中飘落,骑在马上望着灰蒙蒙的天色又看了看一旁脸色沉郁的曹操,曹丕的心里也不由烦闷起来,紧紧抓着缰绳,他垂眸道:“父亲何必这样自苦?”
直视着前方,曹操回道:“你一个人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咬了咬下唇,曹丕心一横,开口道:“儿臣觉得,荀先生生于汝颖,后为魏臣,于情于理都不该葬在许县。”
“你是说,孤不该把公达的灵柩带回许县?”曹操似乎有些不悦。
摇摇头,曹丕回道:“儿臣没有要指责您的意思,只是,父亲既然早先把令君葬在了寿春,如今何不把荀先生也葬在那里?也省得让令君身后孤身流离在外。何况,下葬许县,是令君的心愿,而不是荀先生的。”敏锐的察觉到曹操面露异色,曹丕侧目望着他道:“荀令君虽为汉臣,心里却是向着您的,他希望身后能葬于许县,大概不是因为那里是汉都,而是因为他与您在那里共事最久。而邺城,令君总归是不能去的。”苦笑一下,曹丕继续道:“对荀先生、令君和您而言,无论是邺城或是许县都不是什么好选择,倒是寿春……就算一开始就选错了,那就一错到底吧。”
不置一词地看了他一阵,曹操也不表态,只兀自道:“许县那边,可有什么新消息?”
“儿臣已派人联络了华尚书和郗御史,有消息回报说,有舍人名穆顺,最近时常出入皇宫。”
“穆顺?”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曹操追问道:“可知他出宫都去往何处?”
稍稍往曹操那边倾了倾身子,曹丕低声道:“国丈府中。”
纵然心中早有预料,曹操听到这个结果时,心中仍是震动,“国丈,圣上和皇后是动了置孤于死地的心思啊。”叹口气,又道:“文若早有进言,可见,汉宫对孤早就别有用心。这些人呐,个个都忌惮着孤,也都盼着孤落马的那日。”曹操的语气平淡,但其中的疲惫却是显而易见。
伸手拂了下睫毛上沾染的雪花,曹丕回道:“有董承之事在先为例,朝中文武断断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这次天子率先发难,我们虽不能伤了君臣体面,但可以借伏皇后一族来考验朝中上下对父亲您的忠诚。”扬了扬唇角,他继续道:“而且,儿臣一直觉得,阿姊身为魏公之女,在宫中只是居于贵人之位未免屈尊。”
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曹操而言就已经非常明白了,曹丕虽未把最后那层窗户纸捅破,可但凡有心之人都能听出他话中的野心。只可叹伏皇后与刘协苦心谋划了许久,终究是要功亏一篑,而前者乃至她的家族都要成湮灭在曹家一箭双雕的残酷杀戮之下。
忍不住再次打量起身边这个用心狠绝言语清淡的儿子,曹操却只看到风雪之后那双如夜空般静谧,无法揣测的眼睛。挑了挑眉,他徐徐发问道:“依你之见,孤当如何?”
不是没有感觉到曹操探寻的目光,曹丕依旧望着前方纷扬的落雪,声线平稳道:“自我们迁到邺城,许县中各项事宜均已交于华歆、郗虑打理,那么,废后的事便也托付给他们好了。若处置国母这么大的事,朝中之人都能站在父亲这边,他们挂在嘴上的所谓忠诚,方才有据可鉴。”顿了顿,曹丕说得愈发轻描淡写,仿佛他要夺走的不是活生生的性命,“儿臣自请领兵三千,围国丈府,夷其三族,以绝后患。”
像,真的很像。曹操在心里暗暗道,这样的果决狠辣,冷静多谋与孤如出一辙啊,不,子桓更懂得掩饰,用他的温顺与内敛。眼里透出一丝玩味,曹操状似不经意道:“夷三族,你倒是说得轻松。什么时候起,子桓行事也开始这般狠绝了?”
眼也不眨,曹丕轻轻笑了笑,“让这些皇亲国戚从养尊处优的环境中流离到朝不虑夕的乱世里,才是真正的狠绝吧?仁以修德,但无谓的仁慈,反倒让人生不如死。”
闻言,曹操不禁陷入沉默,心情很是复杂。良久,他低笑道:“说得好。许县的事,就按你刚才说的安排下去。”停了一会儿,又道:“另外再分出一队人马护送公达的灵柩去往寿春吧。”言罢,曹操一夹马肚,去到了更前方。
愣了下神,曹丕才反应过来,有些唏嘘地笑笑,他应道:“诺。”再抬眼,只看到曹操独行于风雪之中的背影,缓缓叹了口气,曹丕便调转马头到行伍之中交代事情去了。
几日后,曹丕领兵先曹操一步进入邺城,包围了国丈伏完的私府并搜出了伏皇后与其密谋图曹的书信。白纸黑字,字字含恨,看在曹丕眼里,也只是一出可悲的闹剧。
将密函折起收好,曹丕好整以暇地坐在院中的石桌边,静静望着不断被从屋内绑出来的男女老少。当看到被卫兵连拖带拽,嘴里还骂着“曹贼”的伏完时,他也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笑,挥手示意左右将伏完的嘴堵了。
不多时,院子里便挤满了人,官兵加上伏府上上下下百来号人看得人是眼花缭乱。有卫兵到曹丕身边询问道:“将军,人都已拿下,可要押走下狱?”
“不急。”眼睛在人群里来回清点着,曹丕缓缓道:“等华尚书和郗御史那边有消息了再说。”站起身,他气定神闲地走到气得胀红了脸还在不断挣扎的伏完面前,淡淡道:“国丈大人,省省力气吧。不是我要亡你伏氏,是你们,自寻死路。”负手踱了几步,又道:“我父亲为汉室四方征战,你们却在暗中算计他,实在可恨。不过,当下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察觉到伏完似乎有话要说,曹丕回过身,歪了歪头道:“有什么遗愿,你可以说,但最好别再让我听到‘曹贼’这样的话。”
塞口的布团被取走,伏完顺了顺气,恨恨道:“事到如今,老夫也不欲苟且偷生,但求你们能放两位皇子一条生路。”
眉峰一耸,曹丕假装考虑了一会儿,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有人来报,“将军,尚书大人已亲自将伏后押于殿外,听候魏公发落。”
瞥了眼呼吸都紧张起来的伏完,曹丕慢条斯理道:“御史大人呢?他不是该与尚书大人一起处理此事吗?”
“御史大人当时也在场,但没有什么表示。”
默默将来报之人的话记在了心里,曹丕追问道:“其他人呢,可有异议?”
“没有,从始至终不曾有人阻拦。”
“很好。”转而似乎想到了什么,曹丕蹙眉道:“两位皇子呢?”
“这……”迟疑片刻,那人才道:“不知道,尚书大人派人在宫中都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两位皇子。”
“哈哈哈!”闻言,伏完率先仰头大笑,讥讽道:“曹贼!看到没有,这是天不亡我伏氏!你难道要逆天而行吗?”见曹丕不语,他愈发狂道:“真正自寻死路的,是你们,你们这些乱臣贼……”惊恐地盯着已抵在自己唇边的剑尖,伏完生生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里。
目光凌厉地盯着伏完,曹丕薄唇轻启,“杀你们,是为了清君侧,逆天之说,不知从何谈起。”剑尖猛地往前突进了几寸,手腕一翻,完全无视耳边传来的皮肉破裂的声音、惨叫声和人群中的抽气声,他面无表情道:“我早说过,别让我再听到‘曹贼’这样的字眼。”收了剑,看都不看满口鲜血的伏完,曹丕对一旁的卫兵道:“传令下去,封闭城门,除去魏公车驾,任何人不得出入。伏皇后,杖毙。”
看着传令官应声而去,曹丕才重新将视线投注到伏完身上,弯腰扶起瘫倒在地的国丈,他残笑着用第三个人听不到的声音道:“国丈大人,天下,从来都是能者居之。”
作者有话要说:1、伏氏被诛事件参见《三国志?武帝纪》——汉皇后伏氏坐昔与父故屯骑校尉完书,云帝以董承被诛怨恨公,辞甚丑恶,发闻,后废黜死,兄弟皆伏法。2、华歆和郗虑的反应参见《曹瞒传》引注——公遣华歆勒兵入宫收后,后闭户匿壁中。歆坏户发壁,牵后出。帝时与御史大夫郗虑坐,后被发徒跣过,执帝手曰:〃不能复相活邪?〃帝曰:〃我亦不自知命在何时也。〃帝谓虑曰:〃郗公,天下宁有是邪!〃遂将后杀之,完及宗族死者数百人。
☆、一夜血溅国丈府,后宫新主属曹女
夜幕悄然降临,国丈府内外一片宁静,府周围几列卫兵来来回回地巡视着,却惟独疏忽了府邸后院,让三道黑影借着夜色掩护,偷偷翻墙潜入了府中。
后院中,巡视之人更是稀少,放眼望去也不过四五个。三个黑影贴着墙根蹑手蹑脚躲到假山后,趁着两个搭伴巡视的卫兵走过来的时候,一起突袭把捂住他们的嘴,将匕首□了无法呼救的卫兵的咽喉里。待那两名卫兵完全没了声息,其中一道黑影开口道:“二位皇子,快换上他们的衣服。”
“穆公公您不用也找套衣服换上吗?”一边麻利地解着外衣,稍高一些的黑影回道。
想到自己已经被赶尽杀绝的宗族,穆顺苦笑一下道:“不了,二位皇子听着,等会儿您们换好了衣服,就学着那些卫兵的样子在这里巡视。他们要是走了,你们跟着走便是,待出了城门,您们就找机会自行脱身吧。”
已经换好衣服的大皇子一边帮弟弟穿着甲胄,一边压低声音道:“那你呢?你要怎么办?”
摇摇头,穆顺回道:“老奴只能帮二位皇子到这里了,剩下的,就看您们的造化了。”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传来,穆顺已直直跪倒在了地面,模模糊糊道:“伏……后,老奴……尽力了。”随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松开捂住弟弟眼睛的手,年长一些的皇子从地上的卫兵尸体上捡起佩剑交到他手上,安慰道:“别怕,跟着我走就好。”
怯怯点了点头,年幼的皇子握紧佩剑,小声道:“嗯,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从假山后面走出来,有模有样地开始在后院巡视起来。两人虽有意避让着其他卫兵,可还是很不凑巧地看到一个一身戎装,眼角眉梢尽是冷峻之色的青年迎面而来。
紧张地往兄长身边靠了靠,年幼的皇子有些慌张道:“皇兄,怎么办?”
心里同样很是紧张的大皇子暗自凝了凝神,低声回道:“别慌,别乱看,就这么走过去就好。还有,别叫皇兄。”
“哦,我知道了。”
说话间,那人已走到了两位皇子近前,待到两位皇子从自己身边经过,他突然开口道:“站住。”不高的声音,在夜晚却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有压迫感。
停住脚步,两人同时闭上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目光戏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青年一边朝他们靠近一边不紧不慢道:“怎么?天太黑,你们连自己的将军都认不出了?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认得我?”在二人身后站定,青年左右手分别扶上他们的左肩和右肩,含笑道:“二位,皇子殿下。”
夜风忽起,寒意逼人。
感到手下两具身躯的战栗,青年放下手,笑意更深,仿佛在等待他们的回答。
僵硬地转过身子,年长的皇子木然道:“你是谁?”
倾身一揖,曹丕有礼道:“在下曹丕,曹子桓,惊扰了皇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恭敬的措辞,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歉意请罪的意思,当然,曹丕本来也没想请罪,他不过是在拿眼前的两个可怜虫消遣。
一听到“曹”字,二位皇子脸上是又惊又气,可碍于自己的处境又不好发作,只得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笑地欣赏着落魄皇子的反应,曹丕开口道:“更深露重,不如二位皇子随末将进屋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年长的皇子上前一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用酒毒死我们吗?那你倒不如直接给我们一剑来的干脆!”
如他所愿地抽出了剑,却没有把剑抵在大皇子脖子上而是抵在了哆哆嗦嗦的年幼皇子颈间,看着二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曹丕凉凉道:“你不怕死,他也不怕吗?何况,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还有,放下你们的剑。”
僵持了半晌,两位皇子终是认命地扔掉了手中佩剑,迈开脚步,往前堂去了。
一个漂亮的转手,曹丕干脆利索地将自己的佩剑收回鞘中,快步跟了上去。
在前堂坐定,曹丕刚好挑了个能够让三人都清楚地看到院中发生了什么的地方。瞥了眼二位皇子被院子中跪着的一地人和通明的火光所镇住的样子,曹丕无声地扬了扬唇角,对身边的侍从小幅扬了下手,便把杀戮的意思完整地传达了下去。
就在两位皇子还惴惴不安,不知该如何自处之时,只听外面一阵抽刀的金属摩擦声传来,紧接着,利刃破空之声、哭喊谩骂声、企图逃走的脚步声接踵而来。一时间,血肉横飞,哀鸿遍野,与地狱无异。
从小在深宫中长大的皇子们岂会见过这般可怖的景象,一个个都吓得目瞪口呆,哭都哭不出来,仿佛陷入了一场无法醒来的恐怖梦魇。
“皇子殿下?皇子殿下?”一连唤了好几声,才见那年长的皇子木讷地转头望向自己,曹丕眉眼一弯,递上酒樽道:“殿下不必恐慌,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您喝杯酒压压惊吧。”
失神地接过酒樽,年长的皇子只觉得一阵眩晕,仿佛酒樽里装着的不是佳酿,而是浓稠的鲜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手忙脚乱地把酒樽扔到地上,捂着嘴道:“疯了!你们都是疯子!这么多人命,杀这么多人,你居然说是例行公事?”
并不在意他的失礼,曹丕着人换了只新的酒樽满上,才开口道:“疯的是他们,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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