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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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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不差地领会到曹丕这话背后的沉重,司马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便也没了下文,只是把手顺着曹丕的背脊抚上他的头。等了一会儿,司马懿见他没有动静,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己怀里睡着了。手掌一下一下抚摸着曹丕的头发,他试探性地叫道:“子桓?”
  鼻间发出一声很轻的哼声,曹丕微微睁开眼,懒懒的不愿意动。他知道自己并没有醉,也不是那么困倦,他只是留恋这个熟悉的怀抱,让他没有由来地感到安心。
  难得宠溺地笑了笑,司马懿揽着他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不是说没醉吗?怎么站着就要睡着了?”
  清楚司马懿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有指望自己好好回答,曹丕也就偷笑着由他说去了。
  在曹丕房门前停住脚步,司马懿推开门便看到了屋子中央放着的浴桶不禁挑眉道:“晚膳之前没有沐浴吗?”
  “嗯,去看着下人准备东西了,没来得及。”进了屋,曹丕从司马懿怀里脱身出来,挑了挑屋内的烛灯,好让它更亮一些。
  被骤然亮了不少的光刺得眯了眯眼睛,司马懿靠在门上道:“好了,你早点歇息吧,我还要回去再看看汉中的地形要塞。”见曹丕点头兀自走到了屏风后面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他便退出了房间。
  很快屋内就传来了水响,抬手揉了揉额角,司马懿颇为愉快地想,来日方长嘛。
  身体被温暖的水流包围着,曹丕只觉得惬意无比,身心很是放松。靠在木桶内壁上,他看着水面上不断蒸腾起的白色雾气弄得眼前一片氤氲,视野也慢慢模糊了起来。恍惚间,曹丕觉得自己好像走在一个弥漫着大雾的地方,什么也看不清,但耳边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让他丝毫不会感到紧张。可渐渐的,那些声音远了,远到再也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哀叫、哭喊声,而那白茫茫的迷雾也不知何时起变得猩红起来。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曹丕感到万分惊恐,仓皇间,他不觉加快了脚步,企图逃离这无边无际的陷阵。可怕的是,无论他怎么跑,都找不到出路,而那些骇人的叫声却越来越响,仿佛就在耳边。曹丕不敢回头,他本能地寻求着生路,却无奈地发现处处都是死门。
  正当绝望之际,他依稀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一道人影在动,喜悦而小心翼翼地向那道影子追去,曹丕几乎以为自己找到了能助自己逃出生天的人,却终于被眼前所见吓得瘫坐在了地上——那人手执长剑,挥舞不休,而他脚下已不知堆积了多少尸体,血流成河。惊恐地看着那人缓缓转过身,眼神漠然地望向自己,曹丕只觉得胸口一窒,颤声道:“你别过来!”
  当然,那人不会听曹丕的话,他手持滴血的长剑,笑容嗜血地冲曹丕走来,满身的鲜血让他看起来好似从地狱走出的修罗。
  曹丕想起身逃走或者是反抗,可手脚就像有千斤重似的,动都动不了。望着那人沾满鲜血的脸,他终于放弃了反抗,只是还有些不死心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扬起的剑顿在了空中,那人蹙了蹙眉,喃喃道:“我是谁?”短暂的迷茫之后,他重新将视线定格在曹丕身上,神情愈发冷峻起来。
  二人就这样僵硬地对峙着,良久,曹丕看到他紧抿的薄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于是又压抑着恐惧重复道:“你到底是谁?”
  这一次,不再有丝毫的迟疑,那人冷冷一笑,一字一顿道:“魏王太子,曹丕,曹子桓。”手起刀落。
  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曹丕还想再说什么,但对着迎面而来的刀锋,他唯有发出最后的悲鸣,“不——”
  “子桓?子桓你醒醒,子桓?”把曹丕从水里捞出来让他双臂架在桶沿上,司马懿有些焦急地唤着他。天知道他在房里研究了半天汉中的地图,临睡前突然发现曹丕房里的灯还亮着,怀着关心和疑惑的心理,司马懿毫不犹豫地穿过院落,进了曹丕的屋子,结果一进房门就看到曹丕在浴桶里胡乱挥爪蹬脚,一副要溺死自己的架势
  “咳咳……咳咳……”因为呛水而剧烈咳嗽着,曹丕趴在桶沿上缓了好一阵还是一副失魂落魄地样子,眼神失焦地望向司马懿。半晌,他才呜咽着叫了句“先生”,紧接着,曹丕也不顾自己是什么状况,从水里站起来就直直扑进了司马懿怀里,身体颤抖得就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幼兽一般。
  ☆、春情含忧夜难寐,奇策一出汉中定
  猝不及防被曹丕给扑了个满怀,司马懿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搂紧了他,全然不顾会被水沾湿衣衫。因为身高的差异,对司马懿而言,这样的拥抱完全能够把曹丕整个人纳入怀中,这让他在心理上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成就感。
  起初的震惊很快便过去了,一手揽着曹丕的腰身,一手绕过他的后背轻轻抚摩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司马懿选择了一种很平和的口吻试探性地询问道:“怎么了?子桓。”
  被他极具安抚性的声音唤回了神思,曹丕仍是心有余悸,身子又往那温暖的怀中挤了挤,待心情又平复了一些,他才开口道:“我梦到有人要杀我,他杀了好多人,还要杀我。”
  听出他言辞中的紧张与不安,司马懿只得将他抱得更紧,试图以此让他放松下来。下巴抵在曹丕头上,司马懿一边轻拍着他光|裸的后背一边问道:“你梦见谁要杀你?吓成这个样子。”
  身体僵了一下,曹丕小声道:“魏王太子……”
  虽然很不想在此情此景下笑出来,可司马懿还是没能抵挡住如此不着边际的回答带给他的冲击。低声笑了笑,他稍稍拉开了一点与曹丕的间距,调侃道:“胡说八道些什么?洗个澡也能把脑子洗糊涂了?”见曹丕还是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他不禁有些无奈地提示道:“当今天下尚无魏王,又何来魏王太子一说?”
  缓缓抬起头,曹丕仰着脸煞有介事道:“如果我说,魏王太子就是我呢?”目光一闪,他凄然道:“我杀了很多人,最后……杀了自己。”
  看着曹丕满目的哀痛,司马懿终于彻底明白过来他为何会那般惊惧了。叹口气,司马懿重新把曹丕的脑袋按回怀里,喟然道:“子桓,你是在后悔自责吗?因为自己的冷酷和背负着的杀孽?”
  瑟缩了一下,曹丕把脸埋在他胸前,嗫嚅道:“我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蹙了蹙眉,司马懿描摹着他肩胛骨的手一顿,追问道:“你同情他们?”不等曹丕回应,他便继续兀自问道:“那些人之间,可会有人同情你?”
  沉默一阵,曹丕黯然摇头。
  “我以为你能懂,子桓。”紧紧拥着他,尽可能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司马懿望着浴桶里一漾一漾的水波,语调平缓道:“杀戮,首先是为生存,而其最终的意义在于,止戈。”顿了顿,他略显疲惫道:“若你只学会了用杀戮来麻痹自己,事后又不断自我折磨,那么,我宁可从未教会过你任何东西。”
  察觉到了司马懿正在压制自己的情绪,曹丕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辩解道:“止戈为武,我明白的先生,我只是……”吸了吸鼻子,他低声道:“我只是偶尔也会害怕。”
  知道他肯这样毫不掩饰地向自己示弱完全是出于信任以及高压下的不堪重负。想到自己之前一直想要他真正独立起来,不那么依赖自己而采取的手段,司马懿不由苦笑出来,暗骂他好了伤疤忘了痛。可司马懿也知道,正是曹丕这顽固的,为他而保留下来的脆弱与善感,让他的心一点一点被蚕食殆尽。
  罢了。认命般地想着,司马懿扣住曹丕的后脑迫使他抬头接受自己的亲吻。
  一吻过后,司马懿望着曹丕缓慢而清晰地开口道:“别怕,你身上的杀孽也都是我的业。哪怕是下地狱,也还有我陪着,何况……”把吻落在他泛红的眼眶上,再一路下移,司马懿笑得有些挑逗,“我们现在要去的,是极乐。”
  心下一动,曹丕双手死死攀住他的脖颈,微微转头再次寻觅上他的唇。一时间唇|舌|交|缠,不断地辗转与探取让曹丕的唇角渐渐淌下来不及咽下的津|液。一个出于安抚的吻,最后终于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情|欲的味道。
  一手把着曹丕的腰,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脊柱下滑到股|间徘徊摸索着,司马懿还在继续加深这个吻。
  口中逸出一丝细微的呻|吟,曹丕在回应他的同时不知不觉便将双|腿都环到了他腰上,让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司马懿身上。
  配合默契地将他托抱在怀中,继续深吻着往内室走去,司马懿弯腰小心地将曹丕放到榻上,欺身压住他道:“想要?”
  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羞赧之色,旋即,曹丕粲然一笑,其中一条原本盘在司马懿腰上的腿往回一抽,膝盖便不偏不倚地抵在了他下|身。隔着衣料来回磨蹭着那越来越火|热的欲|望,曹丕凑到司马懿的耳侧,吐出温热的气息,“先生难道不想吗?”
  任由他解着自己的衣带,司马懿了然一笑,抓起他的左手亲了亲,音色有些沙哑道:“如君所愿。”
  房中的烛火暗了几分,仿佛在为那帐中的无边春|色感到羞涩。
  欢|好过后,司马懿看着曹丕窝在自己怀里安静温顺的样子,心里竟生出了浓浓的满足感,不是源于占有,而是因为彼此拥有。
  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曹丕右肩胛骨处的那道圆形箭伤,转而又打量起他左手上的伤痕来,司马懿想起方才欢|爱的过程中自己无意触碰到这两处时曹丕那敏感而又激烈的反应,心里是觉得又可爱又可怜。伸手拨开他被汗水打湿贴在颊侧的碎发,司马懿叹了口气,陷入沉思之中。
  他知道,那些伤痕会成为曹丕日益强大的见证,但也会是他碰一次便难过一次的痛,唯一能够让他不痛的方法,就是反复的撕开伤口再让它愈合,直到那里生出了陈年老茧,刀枪不入。可在那之前呢?而且,这样的结果,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吗?是曹丕想要的吗?凝视着曹丕在自己面前毫不设防的睡颜,司马懿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先前的决定来。
  这一夜,曹丕终于睡了几个月以来最为安稳的觉,可司马懿却在他身边坐了整整一夜,一直到烛油燃尽,天光微亮,他依然没能理出个头绪。猛然间,他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曹丕最想要的是什么。可转念一想,自己问了他也未必会说,司马懿也就只能把这事压回心里,权当没有想起过。
  起身慢慢穿好衣服,束发戴冠,一切收拾妥当后司马懿弯下腰给曹丕掖了掖被子,手又不自觉地抚过了他的眉眼,叹息般地开口道:“子桓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被他的指尖弄得有些痒,曹丕无意识地低吟了一声,便将脸埋进了被子里继续去会周公了。
  被他这孩子气的行为逗得笑起来,司马懿又帮他整了整被子才转身出了门。
  在院中抬头望着天边微茫的光亮,司马懿突然觉得很嘲讽,因为他以前从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心绪烦乱的一天。
  但是很快,他的矛盾与烦忧都随着西征战事的到来而不得不搁置下来。当然,出征前夕的司马懿也没有料到,这些日子困扰了他许久,让他费尽心思也没能想明白的问题,在不久的将来,会被曹丕给出答案,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汉中周围险恶的山势和曹军后方军饷的供应不足,让此次西征显得格外困难。在这仿佛没有尽头的行军之中,曹操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过相信身边这群缺乏实战经验的年轻谋士了,所以言语中有意无意的也会流露出退兵的意思。终于,在出兵三月,军粮彻底供应不足,而张鲁守军依旧雄踞前方的情况下,曹操下令撤军。
  跟在行伍中的司马懿得知这一命令时,不禁紧紧蹙起了眉头,要知道,这是他首次以军事参谋的身份参与战事,西征的主张也是他提出的,若是在毫无胜果的情况下撤军,对他日后涉足军务来说,无疑会产生不良影响。
  幸运的是,这次还未等他想出对策,与他同样刚刚崭露头角的刘晔便有了反应。
  一路快马加鞭地从后军督军赶到前营,刘晔连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就对曹操道:“依晔之见,此时退兵,不如致攻。”
  情绪消沉的曹操听闻此言眉峰一挑,喝住仍在撤退的兵马道:“你倒说说是怎么个道理?”
  “我军粮道不继,可返途漫长,此时退军,亦是无法挽回损失;如若张鲁再偷袭其后,一如当年主公与张绣之战,恐有全军覆灭之灾?”看了眼曹操突然就沉郁下来的脸色,刘晔也不害怕,反而换了副轻松的笑脸继续道:“不过,想必以主公之英明,命令大军撤退必是另有所图。晔斗胆猜测,主公之意并非要真正撤退,而是想以此惑敌,使其守备松懈,进而利用这个机会突杀回马枪,好打他个落花流水!”眼见曹操脸上渐渐有了笑意,刘晔微微欠身道:“不知,主公可是在做此想?”
  曹操当然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不过,既然有人愿意把功劳都归诸于他,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推让的。于是,原本因为弹尽粮绝而不得不为之的溃退就这样变成了一场有预谋的撤退。
  是夜,曹操点兵,派出夏侯惇、曹仁等人领兵乘险夜袭,张鲁守军果然懈怠不防,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溃千里。
  不过弹指之间,原本看似固不可彻的汉中,顺利的被曹操收入囊中。
  庆功宴上,曹丕敬了正与曹操谈笑风生的刘晔两杯酒便悄悄离席,去到了人群之外。
  在营寨里绕了一圈,曹丕才在一棵树下找到司马懿,站在远处默默看了一阵那道在夜风中岿然不动的背影,曹丕缓步走到他身侧,状似不经意道:“先生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
  转头看了眼他那双隐含着关怀之情的眼睛,司马懿微微笑道:“怎么?以为我在为子扬这次出了风头而耿耿于怀?”
  看司马懿的样子确实不像在伪装,曹丕不由放下心来,兀自看向远方的群山道:“没有就好。”想了想,又看向他道:“可是,先生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他拔得头筹吗?毕竟,父亲是同时启用你们的啊。”
  悠闲地将身子靠到树干上,司马懿仰头望着漫天的繁星,不疾不徐道:“应对骤变、兵行险招乃子扬长项,我只需把握全局,料断大事便好,去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低下头对上曹丕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意有所指道:“何况,先发制人,就一定能笑到最后吗?”
  作者有话要说:刘晔献计可参见《三国志?程郭董刘蒋刘传》——太祖征张鲁,转晔为主簿。既至汉中,山峻难登,军食颇乏。太祖曰:〃此妖妄之国耳,何能为有无?吾军少食,不如速还。〃便自引归,令晔督后诸军,使以次出。晔策鲁可克,加粮道不继,虽出,军犹不能皆全,驰白太祖:〃不如致攻。〃遂进兵,多出弩以射其营。鲁奔走,汉中遂平。
  ☆、既得陇右复望蜀,还邺即起手足争
  秋蝉借着夏末的余温唱着生命中最后的歌,一声一浪,交叠起伏,传进安静的军帐里显得格外清晰。若要放到几日前,曹操定会因为这聒噪的声音而恼怒,但此时此刻,绝地反击,拿下汉中的他只会觉得这是秋蝉为他送来的赞歌。
  心情大好地打量着列于帐中的的诸将与谋士,曹操手指轻点着帅案道:“如今汉中已定,逍遥津又有文远镇守,威震江东,料那孙权小儿不敢再轻举妄动!”笑叹一声,他如释重负道:“孤心,可安矣!”
  抬眼看了看神色颇为自得的人,司马懿挑了下眉,暗自道,魏公果真是老了啊,图取汉中本为攻打益州,他却耽于眼前这浅薄的胜利而止步不前。呵,英雄迟暮。摇摇头,司马懿扫视了一圈身边沉默的同僚,上前几步沉声道:“主公,现在便说心安,未免为时过早。”
  诧异地望向这位在自己手下蛰伏了七年都没有出彩之举的主簿,曹操兴致勃勃道:“哦?愿闻其详。”
  司马啊,这么久了,终于肯显露身手了吗?想着,曹操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司马懿的回答。
  低垂着眉眼,司马懿不疾不徐道:“刘玄德在益州根基未稳,眼下正领兵远赴荆州,臣以为,此乃避实就虚、出奇制胜之良机。我军既已攻克汉中,那么益州必然震动,若能趁机进军,一鼓作气,则可囊括巴蜀之地。”顿了顿,他抬起眼皮向上望去,正对上曹操深沉玩味的眼神。不卑不亢地再次开口,司马懿一字一顿道:“圣人不违时,亦不可失时。”
  神色不定地与他对视了一阵,曹操突然大笑开来,而后单手支着脑袋,意味深长道:“人苦无足,既得陇右,复欲得蜀!”末了,还满眼探寻之色地又打量起司马懿,饶有兴味。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司马懿便默默退回了行列之中,面无波澜,再无多言。
  不太理解他为何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进言,曹丕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刘晔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主公,臣以为司马主簿所言极是。我军破获汉中,蜀人闻风丧胆,若可趁热打铁,那么益州转檄可定;若是错失时机,等到刘备稳定了根基,据险守要,我军再想图谋,恐怕不易。”言罢,刘晔有些得意地看向司马懿,眼里闪着细细碎碎的轻狂神色。
  司马主簿,既然你不坚持,就不要怪我抢功了。
  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身边那道挑衅的眼神,司马懿依旧低头看着地面,没有反应。而一向心思谨慎的蒋济则在默默考虑着二人方才的话,并不急于开口。
  曹丕冷冷扫了刘晔一眼又看向闭口不言的另两个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帅案后阖眼假寐的父亲身上,只觉得气氛很是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子桓。”仍是闭着眼睛,曹操突然开口唤了一声,把正在心里暗自犯嘀咕的曹丕给吓了一跳,“你以为如何?”
  轻咳一声,曹丕刚想表示赞同继续攻打益州,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便改口道:“西征三月,我军因粮道不继而一度陷入举步维艰的境地,而今据有汉中已是全军疲弊,继续贸然挺进,也未见得能够攻下巴蜀。汉中险固如斯,蜀道之难更可想见。而且……”放缓了语速,曹丕说得字句清晰,“我们已经离开许县和邺城太久了,父亲。”
  闻言,曹操眉头一动,阖着的眼虽未睁开,内心却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如果说粮草问题曹操之前迟疑的原因,那么曹丕最后的话则是重重戳在了他的软肋上——伏后一事刚刚平息,拥汉反曹势力蛰伏朝中,若曹操长久远离权力中心,还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
  缓缓睁开眼,曹操仔细打量着神情迫切的刘晔与低眉顺眼的司马懿,心中的算盘早就不知打了多少个来回了。
  刘晔,你是汉朝皇室宗亲,如此急切希望孤取蜀,居心难测啊!司马……眸色暗了暗,曹□死盯住了司马懿,企图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不妥,却只看到一片深潭般的寂静,不急不躁,不争不抢。低笑两声,曹操缓和了神色,暗自道,司马,你是在试探孤吗?哼,有点意思。
  思及于此,曹操的心思便已尘埃落定。抬手在空中一挥,他开口道:“都散了吧,子桓,你留下。”
  “主……”见曹操这是没有要进军蜀地的意思,刘晔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身边的同僚都已纷纷离去,自家主公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也只得憋着一肚子气,转身拂袖而去。
  步伐缓慢出了军帐,司马懿突然感到肩头一沉,回头便看到刘晔一脸阴沉的表情。不明所以地偏了下头,他疑声道:“子扬?”
  “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如果我二人都据理力争,说不定主公就会进军巴蜀了。”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不满,刘晔毫不客气地盯上了司马懿的脸,似乎这样就可以泄愤一般。
  不甚在意地笑笑,司马懿不着痕迹地拨开他的手,转身踱步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主公心里自有定夺,若我再三进言,就是逾矩。”
  “你!”被他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弄得更为恼火,刘晔握拳的手都气得有些颤抖起来,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哼,胆小如鼠!”牙缝里恨恨挤出这几个字,他便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听着身后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司马懿回身不动声色地望着刘晔负气而去的背影,眼底便滑过了浅淡的笑意,带着几分轻蔑。
  谋士,你充其量也只能是个智慧超群的谋士。抬眼望向正盛的秋阳,司马懿微微眯起眼,无声道,早晚有一天,看到我,你就会知道,什么叫位极人臣而无虞!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不到,曹丕便从帅帐中出来了,往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抱臂靠在树下的司马懿正望向自己这边。神色如常地从他身边经过,二人就这样不声不响一同拐进了曹丕的军帐中。
  一进帐门,曹丕就解了身上沉重的护甲开始收拾起东西来,手上一边忙着,嘴上还不消停地问道:“先生刚刚是在试探父亲吗?”
  坐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司马懿反问道:“你不知道?”呷了口茶,又道:“还是说你没懂我的意图?后来说的话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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