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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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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动不得怒啊,动不得怒啊。”老太医连忙上前拉住曹丕。
  “哼。”甩手坐到一边,曹丕倒真的没再动怒。沉默许久,他终于轻轻挥了下手,“朕知道了,你且传朕口谕,特许征南大将军将宛城军务交与副将,入京师休养。下去吧。”
  忧心忡忡地看着曹丕晦暗难明的脸色,老太医几乎能够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曹丕没有犹豫太久便开口道:“朕要回洛阳。”眼含歉意地对上老太医的目光,他解释道:“伯仁与朕情同手足,他到底是因为朕才……”深深吸了口气,“朕必须回去看看他。”
  知道自己拦不住他,老太医跪地道:“臣请随陛下左右”
  “爱卿快快请起。”扶起他,曹丕欣然道:“爱卿有这份心意,朕自然高兴。只是您年事已高,朕实在不忍让您老人家跟着受颠簸之苦,而且……”眼底透出零星的张皇怅然,他继续道:“这些年,很多人跟着朕从这里去了洛阳,人心易变,人事易分,见得多了,人也就不一样了,朕也开始看不清他们了。”拍拍老太医的手,曹丕低沉着声音道:“爱卿还是留在这里,替朕守着这些旧物吧。这样,朕每次回来,还能看到些熟悉的人,熟悉的东西。”
  与他僵持了片刻,老太医还是妥协道:“臣遵旨。”想了想,又补充道:“陛下,您的病,万万小心养护,否则,不出两年……”躬身埋头,他没说完后面的话。
  低垂的眼眸里涌动着暗潮,曹丕蓦然想起了在他还是五官将时,一个叫朱建平的方士说他寿当八十,至四十时当有小厄。默了半晌,他吃吃笑道:“建平所言八十,说的大概是昼夜吧。”摇摇头,曹丕迈步往殿外走去,边走边道:“爱卿放心吧,朕还会回来的。”
  然后,老太医再也没能见过曹丕。
  他一去不返的背影和翻飞的衣袂,成为了他在老太医眼里留下的最后影像。
  雨雪霏霏,帝王车驾缓缓停于将军府前。掀开遮帘,曹丕挥开左右伸来搀扶的手,径自跳下马车,连伞都顾不得打便往将军府里去了。
  “陛下,父亲就在里面歇息。”将曹丕引到夏侯尚的卧房门前,夏侯玄停下脚步道。
  “有劳。”手扶在漆雕门上,曹丕随口应了一声。
  “陛下言重,请——”将门推开,夏侯玄恭敬地朝他一揖,随后便默默退下了。
  掸了掸肩头零星的雪花,曹丕缓步走进内室,望着病榻上枯槁的人,他出口的声音有些发颤,“伯仁。”
  木讷地大张着眼睛盯着帐顶看,夏侯尚并无反应。
  疾步走到他床边,曹丕又唤了一声,“伯仁。”挨着床沿坐下,他握住夏侯尚露在锦被外的手,轻声道:“伯仁,你看看我,我是子桓啊,你看看我。”
  良久,夏侯尚似乎有了些许反应,眼珠往曹丕所在的方向转了转,呆了一会,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什么?”注意到他的反应,曹丕俯□,将耳朵向他贴近了一些,“伯仁,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全身都微微发起抖来,夏侯尚吃力地把手从曹丕手中抽回,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模模糊糊地吐出一个字,“走!”说完,索性连头都转向了床内侧。
  怔了怔神,曹丕垂着头,艰涩道:“伯仁,对不起。”压抑了一下喉头的哽咽,他飞快地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朕改日再来看你。”
  后来的日子里,曹丕一有时间就会去到夏侯尚府中探望他,陪他说话。
  夏侯尚却从来都不会给予半点反应,不是兀自昏睡,就是别开脸看都不看曹丕一眼。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侯尚的病非但没有起色,反而每况愈下。
  握着夏侯尚的手,曹丕望着房内的香炉上袅袅的青烟发愣。半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转头看向窗外刚刚抽芽的嫩柳,“伯仁,开春了,你还记得吗?在老家的时候,每年春天,我们几个都要偷溜出去到后山的溪里摸鱼,要不就是跑到别人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然后再一起挨骂挨打。”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曹丕眉眼弯弯道:“后来去了许昌,我们还是经常会一起出去打猎,你傻,总是被季重他们耍得团团转。偏偏季重又是我们几个里骑术最不好的,每次都被你追着打,哈哈哈……”
  不知何时把目光投注到曹丕身上的夏侯尚渐渐有了几分表情,透过朦胧的视线,他静静望着曹丕脸上浅明的笑意,冰封了数月的眼角眉梢一点点融化了,动了动嘴唇,他颇为费力地叫道:“子桓……”
  敏锐地捕捉到那得来不易的声音,曹丕急忙收声,看向他,“伯仁,你叫我?”
  缓缓眨了下眼,夏侯尚喘了口气,气息虚浮道:“子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了……咳咳,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伯仁……”
  眼神又变得空洞起来,夏侯尚喃喃道:“我看到她了……”
  慌乱地伏到他耳边,与他脸颊相贴,曹丕焦灼道:“别看她,伯仁,别看!你快好起来,朕命令你好起来!朕马上要去伐吴了,你是朕的征南大将军,朕要你跟着一起去伐吴。”
  小幅晃了晃头,夏侯尚气若游丝道:“不要伐吴。”
  对他给出的回答感到惊愕不已,曹丕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又听他一字一顿道:“不要伐吴,子桓……”
  室内陷入长久的寂静,曹丕慢慢直起身子,眉目含殇地望着阖眼睡去的人。那自眼角蜿蜒而下的晶亮泪痕全部消失在发际,曹丕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沾湿的脸颊,觉得,自己好像也哭了。
  镂窗之后,目光深沉的男人看着曹丕浑浑噩噩地出了门,低声对身旁的年轻人道:“少将军,节哀顺变。”
  还了一礼,夏侯玄有些呜咽道:“多谢司马仆射关怀。”侧目往屋里扫了眼,又道:“亡父到底不负您所托,尽了人事,至于陛下听不听,也只能静待天命了。”
  微微颔首,男人应道:“自然。”抬手拍拍夏侯玄的肩,又道:“如此,我便不多加叨扰了,改日再前来参加大将军的丧礼。”
  欠了欠身,夏侯玄点头,“来人,送送司马仆射。”看着司马懿走远,青年眼里的坚毅慢慢褪去,化成了隐忍的悲伤。
  令人把车驾移到了不太显眼的地方,曹丕望着不远处的将军府,久久不能回神。突然,他眉眼一动,定定看向从将军府走出来的人影,疑道:“仲达?”
  夏侯尚去世不久,曹丕许是出于感怀故人的心理,回宫便召吴质入朝做了振威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封列侯。
  司马懿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慢条斯理地坐在院中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倒是坐在一旁的司马师忍不住蹙起眉道:“父亲,征南大将军疾薨,大魏军界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权力空洞,您难道要放任它落入别人手中吗?”
  漫不经心地睨他一眼,司马懿不疾不徐道:“吴质这个人,得志猖狂,圣上加封他,不过是因为伯仁的死而有些触动罢了,大将军的职务,落不到他头上。”顿了顿,又道:“再说,眼下这样,你想为父怎么争取?”
  语塞了一会儿,司马师讪讪道:“孩儿只是觉得,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太可惜。”
  哼笑一声,司马懿慢条斯理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要圣上出兵孙吴,总会有个军衔落到我头上,又何必我亲自开口?”
  思索片刻,司马师不解道:“可父亲之前不是还私下里去找过大将军,希望借他之口,说服圣上不要伐吴吗?”
  “无妨,即使不打仗,当朝上下还有谁能担得起大将军的位置?”将棋子丢回棋盒,司马懿垂眸道:“圣上这两年奔波于许昌与洛阳,暗自为伐吴做准备,但我料定,此次伐吴,圣上必败,所以,我不希望他出兵。”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他眼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哀愁,“子元,你说是我司马家得到军权比较重要,还是圣上的江山社稷重要?”
  “这……可……”司马师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看到自己父亲投过来的目光中有了隐约的凌厉,只得低声道:“自然是圣上的江山社稷重要。”
  眯眼打量了他许久,司马懿韵了会儿神,凉凉道:“你许久没看《礼》了吧?背两段来给父亲听听。”
  “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辩论,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想都没想,司马师应对如流。
  “停。”司马懿开腔打断他,“就刚刚那句,再背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1、关于夏侯尚病重的桥段参见《三国志?诸夏侯曹传》——尚有爱妾嬖幸,宠夺适室。适室,曹氏女也,故文帝遣人绞杀之。尚悲感,发病恍惚,既葬埋妾,不胜思见,复出视之。文帝闻而恚之曰:〃杜袭之轻薄尚,良有以也。〃然以旧臣,恩宠不衰。六年,尚疾笃,还京都,帝数临幸,执手涕泣。2、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辩论,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出自《礼记?曲礼》
  ☆、新仇旧恨君意怒,空头将军苦难言
  “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老老实实又背了一遍,司马师在席上跪正,小心翼翼地望了司马懿一眼。
  意味深长地对上他的眼睛,司马懿施施然道:“懂了?”
  深深一躬,司马师连忙应道:“孩儿明白了,父亲教诲得是。”
  低低“嗯”了一声,司马懿脸上的神情缓了缓,还算满意道:“不错,去吧。阿昭、阿亮他们的功课你留心点儿,别让那两个臭小子又把教书先生气走了。”
  想到自己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弟,司马师不由泄气道:“诺,孩儿知道了。”
  随意地挥了下手,司马懿又将注意力转回了棋盘,少顷,长长叹了口气——这局,乍看之下,黑子已然成了做不活的死棋。
  凝眉在棋盘上来回寻找着生机,司马懿心中有些莫名的忐忑。目光溜到棋盘一角,他眸中划过一丝惊异与兴奋交织的神色。
  只需几步棋,黑子便有可能翻身居上,只是,如此险棋,不知执白者会如何应对。
  “老爷,宫里来人了。”
  被家仆打断了思路,司马懿略微有些不悦,但听说是宫里来人,也值得上前迎客。
  “司马仆射,圣上召您入宫觐见。”
  “有劳公公了。”与来人寒暄了几句,司马懿便跟着踏出了府门。
  此时此刻,他并不知道,在这之前,宫中的帝王发现了什么,也不知道,等着他的会是什么。
  步履稳健地进入了建始殿,司马懿在丹墀下跪地行礼,“臣司马懿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曹丕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起伏。
  应声而起,司马懿抬起眼皮向上瞄了了眼曹丕,心中有点不解他为何要在正殿接见自己,还穿得如此正式,“不知陛下召臣来所为何事?”
  换了个姿势,曹丕并不作答,兀自反问道:“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批公文、写奏折。”想了半天,司马懿只想出这么两件事。
  “还有呢?”显然,曹丕对他方才的回答不甚满意。
  还有什么?难道自己要把在家吃了几两米,喝了几杯茶都报上去?暗自思量了片刻,司马懿摇首道:“没有了。”
  眉峰一耸,曹丕笑了两声,听不出喜怒,“真的没了?”
  虽然不知道他在给自己出哪门子难题,但司马懿多少能够听出曹丕话里不同寻常的意味。绷紧了神经,司马懿拱手揖道:“还望陛下明示。”
  俯视着丹墀之下的人,曹丕提醒道:“可曾拜访过谁?”
  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司马懿回道:“禀陛下,臣近来去过陈尚书、刘侍中还有悼侯府上。”
  见他答得不卑不亢,曹丕蹙了下眉,追问道:“除去吊唁那次,你还去过伯仁府上吗?”
  “去过。”被他这么细致地询问弄得不太自在,司马懿嘴上却不怠慢,“自悼侯入京养病以来,臣先后登门探望过四五次。”
  猛的将手攥成拳,曹丕冷冷道:“朕怎么不记得司马爱卿与悼侯的关系这般亲密?他病重,竟能劳动司马仆射的大驾一再探访,嗯?”
  这下司马懿是明明白白听清了曹丕言辞中的不善,抬起头,他缓缓道:“敢问陛下,臣去探访一下同僚,有什么不妥?”
  “如果只是去探访,自然没有不妥。”起身走到丹墀边沿,曹丕斜睨着他道:“天仙子、洋金花、乌头均可致幻,使人衰弱而亡,把它们加到味道浓厚的檀香中,杀人于无形。司马爱卿,当真用心良苦啊。”
  直直望着他,司马懿一字一顿道:“臣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哈!”哂笑一声,曹丕坐回龙椅中,恨恨道:“装得还真像。”眼里浮动着危险的光芒,他徐徐道:“这几个月,除了宫中,就属将军府朕去得勤,想来司马爱卿去过那么多次,也一定知道伯仁卧房内长年燃着安神的檀香。”见司马懿点头,他继续道:“起初,朕并未觉得那香有何不妥,直到昨日,有太医为朕号脉时告诉朕,朕体内沉积了些许致人迷幻的药物,这才让朕起了疑心。于是,朕就派人去伯仁房里取了些香灰来給太医看,终于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檀香,而是能在安稳人心神的同时,让人沉迷于幻觉中,日渐衰弱的迷香。”顿了顿,曹丕微微扬起下颌,面容冷峻道:“这些,司马爱卿应该最清楚吧?”
  面无表情地昂着头,司马懿冷静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正常,“去过将军府的,不止臣一人,况且,臣并不曾在香炉上做手脚,陛下何以仅凭一点香灰,就断定是臣谋害的悼侯?”
  “除了你,当朝上下谁还有这个狗胆去谋害皇亲贵胄?”曹丕讥诮而带着怒意的视线死死钉在他身上,“伯仁一死,军界便有了权力空洞,你是料定,除你之外,朕找不出谁能担当大将军的重任才如此胆大妄为,对吗?”声音里渐渐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司马仲达,朕跟你的新仇旧恨,也该清算一下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在曹彰死后曹丕看向自己时偶尔带着异色的眼神,司马懿尚且来不及凝一凝神,就听到殿中想起了清晰的张弓搭弦之声,而且,不止一声。背后冒出冷汗,他没有去寻找那些藏在暗处的杀手,只是死死盯着丹墀上的帝王。
  大殿中一片沉寂,时间仿佛变得很缓很慢,甚至趋于凝滞,就像那搭在弦上迟迟不发的羽箭一般。
  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司马懿缓缓屈膝跪下,眼睛却始终盯着曹丕,“陛下。”他开口,音色低沉,“臣去拜访悼侯,是想请他说服陛下不要伐吴。臣本无意打扰他休养,但臣反对伐吴的上疏次次石沉大海,不得已,才想到劳动悼侯去劝阻陛下。”吸了口气,又道:“至于迷香,臣,一无所知。”避开曹彰一事不提,司马懿将话题死死扣在造访将军府一事上。
  凝眸看了他许久,曹丕沉吟道:“芳林园的事,有过一次,就够了。你不要以为,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在放任你。司马,一次又一次,你再给朕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苦笑一下,司马懿无力道:“臣若是觊觎悼侯的大将军之位,为何要反对陛下伐吴?若无战事,大将军一位暂且空置又有何妨?”
  手指摩挲着袖口的暗纹,曹丕如嘲似讽道:“你就这么肯定,若伐吴,朕非任你为大将军不可?”
  “臣不敢。”伏低身子,司马懿姿态谦卑,言辞恳切,“在内,臣愿为陛下固守后方;在外,臣愿为陛下沙场决计。但臣若不能取信于陛下,为陛下所用,一切不过空谈,算计来那大将军的头衔,又有何用?”
  心被撼动了一下,曹丕晃了晃神,目光游离道:“说的比唱的好听,欲擒故纵的老把戏你就不用在朕面前演了。”定定神,他冷笑道:“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朕,对待你这种人,死,简直太便宜你了。”眸中一暗,话如刀锋,“你不是想做大将军吗?朕便封你为大将军,让你风风光光地做你的大将军。”
  望着曹丕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司马懿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冷了。
  抱着最后一缕希望,他转开话题道:“陛下,不要伐吴,刘备去世,刘禅即位,有意亲善孙吴,孙刘两家又有结盟之势,您若此刻出兵,只会加速他们的合作。加上孙吴水师强大,主将陆逊绝非等闲之辈,我军现下难以与之抗衡,您此役……”
  “住口!”脸上已有不耐之色,曹丕冷哼道:“你又知道朕没有对水师做额外的训练?”扬扬手,他用一种带着仇恨的挖苦语气道:“回去吧,司马爱卿,安安心心在家等着朕加封你做大将军的旨意便好。朕,定不叫你失望。”
  闭目掩住眸中的苦痛,司马懿叩首道:“谢陛下厚恩,臣告退。”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大殿,司马懿仰头望向苍穹,不过眨眼之间,天便骤然昏暗了。
  此后,曹丕率军前往许昌与张颌所领水师会和,司马懿以抚军大将军的身份随军同去,名为大将军,手下却无一兵一卒。
  带着夏侯玄在玄武池观看水师在出征前的最后一□练,曹丕叹了一声,道:“如果伯仁还在,朕是想让他做此次南征先锋大将的。”
  迟疑片刻,夏侯玄黯然道:“陛下的心意,父亲地下有知也会欣慰的。只是,玄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讲吧。”把视线从玄武池上转到夏侯玄身上,曹丕看起来很是温和。
  “父亲生前……并不赞同陛下现在出兵伐吴。”咬咬牙,夏侯玄还是说了出来。
  “朕知道。”默了一刻,曹丕喃喃道:“刘禅软弱无能,孙权固守江东基业,依我大魏的现下的国力,再平稳发展十年,吞吴灭蜀必不在话下。只是,朕等不了那么久,等不了……”眼里流露出几分不甘,又道:“朕想做成先帝未能实现的愿望,太初,你懂吗?朕想放手一搏,不管成功与否,至少,朕要试一试。”
  蹙眉望着曹丕似有隐忧的面容,夏侯玄理解地笑道:“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何这样坚持,但末将想,陛下一定有非出兵不可的理由。”停了一下,他垂眸道:“就像父亲,即使知道他们终能在地下相会,他也不愿再多等上几十年;即使知道那样做会损伤自己,他也义无反顾……大概,是心里的执念吧。”
  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曹丕半认真半玩笑道:“朕可是有心栽培你,你若敢学你父亲,看朕不……等等!”蓦地一顿,他抓着夏侯玄的肩道:“你方才说什么?”
  “什么?“被肩上突然收紧的力道吓了一跳,夏侯玄讷然道:“大概是心里有执念?”
  摇摇头,曹丕语气迫切道:“上一句,上一句。”
  “即使知道那样做会损伤自己,他也义无反顾。”不明白他为何反应那么剧烈,夏侯玄小心翼翼地按曹丕的意思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就是这句!”紧紧抓住夏侯玄的手臂,曹丕话音有些颤抖,“他知道做什么会损伤自己?你说清楚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学校【摔哼唧唧……不想回去QAQ开学会很忙,不过有时间的话我还是会努力更完的,抱抱我滴妹纸们 (づ ̄ 3 ̄)づ
  ☆、临行江左赐兵权,天不作美帝心苦
  烟香缭绕,迷迭香气随着从窗子吹入的夜风聚拢又散开,叫人不觉恍惚。
  明黄的光影中,曹丕坐在案后细细研着墨,墨锭与砚台的摩擦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幽幽叹了口气,他执笔蘸墨,却在笔尖即将触到绢帛时顿住了手,原该行云流水般的字迹就这样凝在了笔墨尖端。
  放下笔,曹丕对一旁的侍臣道:“宣司马……”停了一下,又改口道:“算了,去给朕泡壶茶来。”起身踱至沙盘边,曹丕不再去想那些依旧空白的绢帛,而是把注意力投到了虚拟的军事部署上。
  案角的烛火猛的晃了晃,映在砚台里的墨中,仿佛沉郁的光阴漾起了一丝涟漪,转瞬归寂。
  送上来的茶腾着热气,心不在焉地吹了吹杯中浮沫,曹丕的嘴唇刚挨到茶水便被烫得“嘶”了一声。不悦地放下茶盏,他转头望向那毫无自觉的侍臣,挑眉道:“茶这么烫,你让朕怎么喝?”
  后知后觉地伏地请罪,那侍臣连声道:“陛下恕罪,奴才疏忽了。”
  恹恹地一摆手,曹丕不耐道:“还不去换杯凉点儿的来。”
  “诺。”胆战心惊地撤了茶盏,那侍臣忙不迭地退出了大殿,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后,他又奉上了一杯八分热的茶。
  小啜一口,曹丕沉吟片刻道:“怎么感觉没有之前那杯香了?”
  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曹丕的脸色,那侍臣解释道:“禀陛下,这茶原是不能煮的,只能用沸水冲了,跑在盏中待其清香自行溢出。”迟疑一下,他继续道:“陛下方才嫌茶太烫,奴才只得把茶盏放在凉水里浸着,这水凉得快了,茶香自然会打折扣。”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曹丕扬手示意他退下,兀自陷入沉思之中。
  默默盯着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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