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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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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四凶神”成名江湖数十年,威震武林,从来无人敢惹,想不到今天竟碰上了煞星。一上来,就将老二老三伤在他的碧玉笛下。佛门四凶的威名,今日不但已经全毁,连想就此罢手都不可能。
退既无望,只得作那狗急跳墙,以命换命的拚命打法。
两魔心中好像有着默契似地,念动意转,一声暴吼,剑招顿时加紧,寒光飞洒,呼呼风生,威力大增,两枝长剑,状似疯虎般猛朝白啸天狂攻刺扎。
一人拚命万夫难挡!何况两魔均是武林一流高手,那白啸天虽是武林奇才,功力高绝,也禁不起两魔这种以命换命,不顾自己性命的拚命招式。
想到这里,这白啸天看看自己方面也是伤亡惨重,面对两魔这种两败俱伤的拚命打法,心中已自有了罢手之意。
再斗了两三个回合,只见他忽地跳出圈外,两魔本是欲罢不能,逼不得已,情急拚命,见对方后退,亦即连忙飘身疾退,并肩立在那受伤的两魔身旁。
大魔拱手道:“神捕白啸天,果然名不虚传。我兄弟今日栽在你手中,来日却再领教。”说毕,两魔各扶起地上的同伙,飘然而退。
那白啸天见己方也是无力再战,只好眼睁睁望着四个魔头逃去,回过头来收拾这血肉狼籍的战场。

第六章 魔旗纳魔

第六章魔旗纳魔
却说这“佛门四凶神”自出道以来,何曾受过此等挫折?竟让那神捕白啸天罗集了天下一流好手设伏打围,将这横行二十年的四个凶神打得屁滚尿流,铩羽折戟,四凶伤了两凶。
那老大老四二魔搀着伤了的老二老三,好不狼狈地从神捕白啸天手中逃得一条性命,一路拣荒无人迹之处行走,不一日来到一片僻静的松林,过了这片松林,就是终南山地界了。
这老大看看四周,转身对老四道:“兄弟,我看此处甚为僻静,你我在此歇息一番如何?”
那驼子应了,将肩上搀着的老三放在一棵松树之下坐了,长唬了一口气,将四周打量一回,呵呵笑道:“好个僻静去处……”
老大变色道:“兄弟又是此番说,你那乌鸦嘴,前番笑出一个神捕白啸天,今番小心又笑出几路伏兵?眼下老二老三又伤成这个样子,却是怎生对付……”一语未了,竟又听得一阵马蹄声逼近!
两个魔头俱各大惊,赶紧将那老三老二搀到林中,隐身躲入一块大石之后。
片刻之后,却见两骑翩翩驰来,竟是武林中人打扮的一男一女。男的骑一匹雪花马,女的却骑一匹黄膘马。
老大正欲开言,老四耳朵尖,将手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道:“林中另外有人”果不其然,一语未了,却见三个提着兵器的狠巴巴汉子已从林中转出,横在那来人必经的路口之中。
三人待得两骑驰近,一齐从林中跃出,拦住去路,两骑马人见林中蓦地钻出几人,吃了了惊,一声长厮,前腿高高扬起,只听“哎呀”叫了一声,那黄膘马上坐着的女子险些被抛下马来。
那骑着雪花马的男子忙伸手抓住黄膘马的马勒,怒喝道:“你等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们去路”
女子见了甚是恼怒,也不说话,抽出马鞭,“唰”地一声向三人抽来。
使镔铁长杖的那人离女子最近,见马鞭抽来,呵呵冷笑一声,出手揪住鞭梢,往回一拉。
那女子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几乎将他拉离马鞍,忙放开了手,仍被手上马鞭去势带得往前一倾,险些扑下马来。
那女子惊得面容失色,娇声道:“师哥……”
那男子早瞧在眼中,此时拔剑怒喝道:“清平世界,岂容你等毛贼杀人越货!今日遇上在下,一个一个收拾你们。”说着,拍马直冲过来,手上剑花一闪,一道冷光,直刺使剑那蒙面人咽喉。
使剑那蒙面人见剑光飞来,闪身让过马首,抽剑向马上那男子剌去。却是后发先至,那马上男子剑尖还未到蒙面人咽喉,只觉自己双眼白光一闪,接着一片血色,两眼一阵彻骨剧痛,面目上只剩下两只血淋淋的眼窝,两只眼珠早被蒙面人剑尖挑出!
那男子一声惨叫,去了剑,双手向前一扑,扶住马头,那马失了驾驭,向那使鬼头刀汉子冲去。
那使鬼头刀汉子呵呵一笑,待那马冲近,一团身缩在马肚下,挥刀向那马四蹄削去。那鬼头刀锋利无比,瞬间将四条马腿齐膝斩去。
那雪花马负痛冲出丈余,方才轰然一声倒在地上。马上那男子双目不能视物,早被抛出马背,头下脚上,倒栽在地,立时颈骨折断,气绝身亡。
那女子见师哥顿刻身亡,身子晃了一晃,悲叫一声:“师哥……”险些栽下马来。
片时之后,女子定了定神,知道自己身涉险地,不跑不行,强忍热泪,猛地一夹马肚,那黄膘马箭也似直奔出去,眨眼间驰出三丈开外。
使镔铁长杖那人见了,手一扬,将先前夺下的那马鞭挥出,口中叫前:“那女子且慢,这根马鞭还未交还你呢?”
马鞭被使镔铁长杖那人掷出,看似缓缓飞去,却顷刻间追上那一人一骑。
那女子听得背后风声响起,返了身来,伸手去接那马鞭:却不防那马鞭力道奇大,“噗”的一声,竟穿过那女子手心,直插入她的胸前,那女子一声惨叫,早跌下马来。
那使鬼头刀的蒙面汉早疾步向前,飘身至那女子身边。
俯身从她身上抽出一物,瞥目一望,便回头高声叫道:“大哥,真是魔鼓鼓棒”
那使镔铁长杖的汉子听了,仰天哈哈大笑道:“魔鼓魔鼓,今日终于到了我手……。”
猛地,那声音突然顿住,使镔铁长杖的那汉子脸上狂笑先是僵住不动,慢慢那脸上肌肉抽搐扭歪起来。
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来,脚步竟一个踉跄,忙用镔铁长杖柱住身子。他转头对了那使剑的蒙面人,颤声叫道:“老二,你……你……”
但见那说话声音渐渐低微,双目也缓缓低下,却见自己胸前露出五寸长短的一截剑尖,那剑尖上殷红的鲜血正一滴一滴往下溅落。
那使剑蒙面人一剑刺入使镔铁长杖者背心,立时飘身向后一跃,此时已离开丈余。只见他呵呵一笑,道:“大哥,休怪兄弟无情。”
那使镔铁长杖者此时已站立不稳,双手柱住铁杖,勉力撑住身子,断断续续说道:“老二……你……你想……独……
独……独吞……吞了……那魔鼓……鼓棒?”
使剑蒙面人笑道:“大哥,你知道这魔鼓的神功,拥有者将为武林之霸,与其日后我们兄弟争当霸主,伤了和气,不如让我先打发了大哥上路。”
那使镔铁长杖者此时已近气竭,听了浮现几丝苦笑,道:“不……不错,老二,你有胆识……竟先我……下了手……
我原想……想……咱们一同去取……取了……魔鼓……才……
才……下手……取……取你……”
那使镔铁长杖者后面那“性命”二字尚未说出,一口鲜血喷出,伸手向前虚抓了一下,砰然倒地气绝。
使剑者似乎很是忌惮大哥,见他倒下,竟不敢上前去拔回自己那剑。
使鬼头刀的蒙面人见那大哥倒下,竟自呆立不动,满脸惊惧,良久道:“二哥,你……你怎么向大哥下手!”
使剑者冷笑一声道:“老三,你没听大哥刚才说么?等那魔鼓一取到手,便会要了我们的性命”
使鬼头刀者听了,喟然长叹,低头不语。
使剑者静候半刻,见老大确已气绝,才上前拔剑在手,冷然叫道:“老三,快将那鼓棒拿过来。”
使鬼头刀者此时摘下面罩,凄然一笑,慢慢走近来,道;“二哥,这鼓棒你拿去,怕立刻便要后悔杀了大哥。”
使剑者冷冷一笑,也不说话,见他一步步走近。突然叫道:“站住!将鼓棒放在地上。”
使鬼头刀者立住脚,惊疑道:“二哥,你……你连我也不……!”使剑者轻哼一声,道:“老三,我不杀你,你将那鼓棒放下立即转身便走。”
使鬼头刀者长叹一声,面色铁青,弯腰将手中鼓棒轻轻抛于脚下,缓缓转过身去。
使剑者待他一转身,手中长剑便一掷而出。此时二人相距不过丈余,那使鬼头刀者听得风声不对时,那长剑已穿胸而过。使鬼头刀者长嚎一声,欲转身时,已然支持不住,缓缓侧身倒下。
使剑者杀了老三,轻轻吁出一口长气,转眼盯见地上那只棒儿,顿时脸放光采,疾步上前,俯身将那鼓棒抓在手中,狞笑一声,腾起轻功,转瞬消失不见。
这一幕惊心动魄的惨剧,却把躲在大石头后面的四个魔头看得发呆,任是这魔头们杀人不眨眼,见了这兄弟相残的场面也自心寒。
老大说:“此三人行动诡谲,武艺高强,也不怎为了什么天大的物事,竟至杀人越货,兄弟相残?”
那老四说:“兄长且待坐地,待小弟去问问那厮便知”
说毕从石后一跃而起。
老大道:“兄弟小心”却见那老四身形已倏忽不见。
不一刻,远处就传来了厮打之声,须臾那声音又止,倏忽之后,那驼背魔头已自喜气洋洋而来,将手中一段物事交与老大。
“此却是何物?”老大将那东西颠来倒去端详一番,狐疑对老四道“兄长不知,此物却是重要得紧。有了此物,我等却是不必再往终南山躲那官府追捕了。”老四道。
“此话却是怎讲?”三个魔头一齐发问。
只听得那驼背魔头呵呵一笑,不慌不忙讲出一些话,此番却有教“江湖无故起风波,中原武林闻鬼号”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天山那边,自从那赤发头陀强占神庙,杀了云州守备府千户,掳了金贵儿来庙中做了压寨夫人,一晃又是半年过去。
那头陀天天在方丈室中揣摩小册子上诸多绝世功夫,眼见得又有了些惊人的长进,只是那魔鼓缺了鼓棒,神力尚不能充分开发。
头陀自信天意已将魔鼓与他,那鼓棒的归属也是个迟早的事,故也不甚心慌,天天在庙中揣习武艺,等待时机。
那金贵儿自从丈夫死后,自知已是有家难投,无枝可依,在这神庙中虽是名不正言不顺,与这赤发头陀做了个露水夫妻,却也有些意外的发现。
原来这头陀虽是长相凶恶杀人不眨眼,对金贵儿倒也百依百顺。况且这头陀身强力壮,从未得到过女人的温存,猛可跌入这温柔乡中,性情举止竟大有改变。
与那金贵儿前夫截然不同,这赤发头陀却是一个十分好色之人,日甚一日贪恋金贵儿身子,除去每日上午在方丈室静修功夫,其余时间都把来厮守着金贵儿。
二人不分白天黑夜,云雨交欢,纵欲无度。不似金贵儿那正主儿丈夫,贵介公子,养尊处优惯了,到处有女人奉承,对那金贵儿只是尽那丈夫的责任,对妻子的感情和生理需要都不甚在意。
有了此番对比,那金贵儿却也就有因祸得福之感,一天天适应了压寨夫人这个不尴不尬的身份。
至于那平儿,自小跟了这金贵儿,早已成了金贵儿无条件的心腹之人,从来是喜金贵儿之所喜憎金贵儿之所憎,放弃了自己的喜怒哀乐,一切唯金贵儿所欲为是。
那日见了女主人亲笔帖子,平儿竟是二话不说,收拾起自家东西,也不问个究竟,径自随了那使者来到寺庙。
主仆二人说起这一系列惊变,抱头大哭了一场。随后这平儿就留将下来,一如往日承担起了照顾女主人的责任。
在博格达山神庙这些日子,平儿见女主人脸色日渐红润,心情也十分愉快,眼见得是房中之事风调雨顺,却也为女主人高兴。渐渐在庙中行为处事,竟与在云州家中一般无异,对那头陀口口声声“主人”前,“主人”后,并无厚薄彼此之分。
须知那金贵儿乃金枝玉叶出身,对男人的要求始终不过是一个“情”字,钱财浮名之类从来是不以为意的。
那平儿来自社会底层,经历过忧患,懂得金钱的价值,也具有底层人物的淳扑与精明,对那头陀家务以外的事务,偶尔也能提出一些合理的建议与警告。[您阅读的电子书来至ωωω;ūmdtxt;Còm]
那头陀见这平儿不分是非善恶,对女主人这番狗一样的忠诚,不禁也十分感动。须知人心终是血肉铸成,一个人不论自己是否对人忠诚,对他人的忠诚却是看得十分要紧的。
这平儿上山后的所作所为,那头陀一一看在眼里,知这女子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难得之人,渐渐也就拿她当了心腹。一如金贵儿,对她并无防范之心,将家务悉数委与了平儿,让她依着自己意见处置。遇事也多与平儿商量,反倒撇开了庙中那几个心腹之人。
未及半年,庙中诸事,渐渐倒成了由平儿主管,而不论头陀和庙中诸人,对平儿这无形中形成的总管地位却也迅速认可,仿佛这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加之这平儿聪明美丽、本性善良,富于同情之心,懂得体恤下人,在这神庙之中,渐已深得人心,令行禁止,软语温柔,在庙中竟比那魔头还有权威。
如此一来,这建立在武力与血腥中的古怪家庭,竟在此雪山之颠的冷清寺庙中相处得如鱼得水,尤其那头陀,自小不知家庭温爱为何物,虽是生性粗鲁之人,却也渐渐变得有了些文明举止。那金贵儿无事之时,床第之间,却也将些诗词小说戏文之类讲与这姘夫听,无形中对这异域粗鲁头陀起了启蒙教化之功。
那一日,这赤发头陀正衣官不整,拥了金贵儿在房中调笑,却见平儿推门进来,说是门外有四位远道而来的僧人求见。
说话间,那赤发头陀正搂着金贵儿,右手尚在金贵儿内衣里揪着她一只奶头,见了平儿进来,那只手也并不出来,却从金贵儿肩后探出头来问道:“却是怎的四个僧人?”
“和尚打扮,却又不似出家人。中有两个带着伤。说话藏头露尾,说是有要事来告,神态却也不象有甚歹意。但此仅是平儿一眼之见,主人自去,是好是歹一看便知。”平儿答道,却对眼前之状似若无睹。
须知那金贵儿素来将自己男女之事视若净手洗脸一般,从不回避平儿。有时与头陀刚做了那事,要喝口汤净个手的,也直接唤了平儿一直送到床上,让平儿前来服侍这赤条条的一对。
平儿在此种场合,却总能保持一种不卑不亢,见怪不怪的态度,仿佛目赌一对公鸡母鸡在那里翻滚起落,配种打蛋,从不大惊小怪。
须知这世人之心,不论好人歹人,对忠诚之类的要求也是一致的。对照了这平儿的行事,乃知忠诚和愚昧有时不太容易分辨。前者须放弃个人的独立意志,后者却根本没有个人的独立意志可言。在忠诚者一方,这忠诚肯定不是快乐,却无疑是一桩美德。
那头陀不是傻瓜,自然懂得平儿这种忠顺的价值,心下也自感动。渐渐的,这头陀就放手让平儿扩张了自己的权力,庙中送往迎来之事,俱由平儿一手处置,并不事事征求头陀意见。
头陀也乐得如此,将那些烦心之事一并交了平儿,自己除了静习武功,将那余下的日子全用在与金贵儿厮混上。而今日四个客人,平儿并不亲自打发处理,却要主人劳动大驾,显是来者不同一般。
“你去将他们迎到方丈室看茶,就说洒家马上就到。”
这头陀无意之中,蓦地想起秘籍中一句一直没有弄清楚的话,直觉今日几个来客与那句话有些关系。
心神一转,那物事就软了下来,遂将金贵儿从膝上放下,站起身来整理衣着,将那从不离身的魔鼓藏人腰间,转身在金贵儿红艳艳脸蛋上拧了一把,说道:“洒家去去就来。”起身走出金贵儿绣房,往方丈室去。
魔鼓秘籍上那句话是:“虎年七月,异人西来。假汝一物,神鼓离山。”
这头陀知是一句预言,但不知预言的何事。虽说今年正是虎年,那头陀天天沉迷于男女之事,却早将这话忘了。今日听得有客自远方来,方始想起这预言,所以一时倒心怦怦跳个不止,不知有何异事将要发生。
头陀进得方丈室,见了那四位客人,心下的着实吃惊不小:这头陀原也是长相丑陋,令人望之生畏的人。而此番坐在方丈室里的四个来客,却比他赤发头陀更丑,也更加令人望而生畏——但见那为首的汉子约摸五十余岁,提着一把月牙斧,脑袋大得异乎寻常,大手大脚,一双眼睛不但出奇的小,还分布得一高一低,黑乱的眉毛低得紧挨着眼皮,仿佛是他父母在酒醉中拿了泥土将他胡乱捏成;第二人也是四、五十开外年纪,亮光光脑门下一张长长的马脸,却又有一张往前伸出半尺的猪嘴,身后插着两根三尺多长的狼牙棒,牙齿闪着丝丝青光,一身黑毛一直长到脸上,就象直接从树上爬下来的类人猿;第三人四十出头,一头深浅不一的红色披肩乱发,一张倒三角脸上满是麻子,一双白多黑少的鼓睛暴眼,似要从眼眶中蹦将出来,斜肩背着一约手腕粗细的红色铜圈,透着束束血光,无端地带着一股杀气;最后一人看不出多大岁数,身材高大,尖嘴猴腮塌鼻龅牙没下巴,一个叫不出形状的脑袋直接过渡到厚厚的跎背和鸡胸之上,却不知到哪里去找他脖子。腰上缠绕着几圈黑铁链,链梢一头挂着一带倒刺的三叉铁勾,另一端连着一黑铁红缨枪头,使人见之冷气直冒。
四人中,当数此人最为令人生畏四个凶恶汉子皆身穿袈沙,只是颜色不同,红黄白褐都有。见了头陀进来,四个人一起放下茶杯,慌忙站起身来,对头陀双手合十作礼:“贫僧等有礼了”
这头陀见此四人长相虽恶,态度却甚为谦恭,心自满意,将那戒备之心放下一半。遂也双手合十,朗声对四人道:“在下道成头陀,不知四位大师光降,有失远迎,还望大师恕罪则个。”话虽如此说,却还不免心里发毛,不知这几个凶恶和尚是何来历,此番前来却是为了何事。
却见那为首的年长和尚上前答礼道:“我等久闻‘赤发天魔’大名,仓促而来,冒昧拜访,岂敢有劳大师远迎。”
那头陀已确知四人并无恶意,将那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笑曰:“四位长老不知何方人士,宝庙何处?”
为首那黄衣和尚粗声道:“贫僧乃吐蕃乌木寺护法僧,法号‘圆照’。”“这位,”他指着那光头马脸和尚说,“本是云南雷音寺和尚,法号‘悟常’。”
那披肩乱发的麻子自言名郑玄,却是黄山法殊寺和尚,因一直没有法号,人称“无法无号无心郎”。而那畸形和尚却自言是西藏归真寺的喇嘛,法号“正端”,因驼背鸡胸,江湖人称“驼鸡活阎罗”。
“大师等却不正是那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佛门四凶神’!”这头陀大吃了一惊,赶忙发问。
“江湖上人胡乱为在下等四人取的绰号,虽然不甚雅观,却也正是指的在下四人。”那为首的圆照和尚欠身谦恭对头陀答道。
“却是久仰了,大师等快请坐下,受头陀一拜。”这赤发头陀站起身来说道。
换了别人,单是认出这四魔头也得吓成一摊泥,只是这赤发头陀自持魔鼓在手,早已不把这江湖上黑白两道人物放在心上。只是鉴于这四个魔头名声太大,应是前辈人物,故出言极为客气。
“天魔君休得如此折杀我师兄弟四人。老衲等远道而来,却是专为大师送上一物,并有要事与大师相商。”那圆照和尚说。“大师有话但说不妨,道成在此洗耳恭听。”这赤发头陀见四人一团和气,却也就不再坚持大礼相见,只是欠欠身子,朗声询问道。
那圆照和尚听得此言,神色有些犹豫,过了半晌方开口道:“老衲所告之事非同寻常,恐此间不是说话处,还望天魔大师……”说毕将那眼睛看了在一旁侍候茶水的平儿一眼。
这头陀听了此言,赶紧目示平儿,那平儿忙将手中热茶壶置于茶几之上,躬身退出,顺手关上了方丈室门。
那圆照和尚见平儿去了,方徐徐对赤发头陀道:“我等从四面八方专程前来这里,却是为了一件怪事,要告语天魔大师。”道成说:“何等怪事?”心里已有三分预感,莫不是与那魔鼓的最后一个迷底有关?
那圆照和尚说:“大师知道,老衲等四人名头太大。前些日子,不知是甚人打劫了黄河灾民的十万两黄金赈济物,却又放出风声说是老衲等四人所为。
正是‘树大招风’,老衲等这些年也不知为别人背了多少黑锅,但凡江湖上发生的大案,多有人冒这‘佛门四凶神’之名指认,让我等四人洗雪不得。幸得我等四人还有些武艺,一般江湖中人倒也近不得我等之身。只是近来这黄河渡口之事闹得太大,朝廷已特派‘神手快捕石啸天’前来捉拿我等。
这‘神手石啸天’虽有绝世之武功,老衲等人倒也不足为虑,只是如今有了那黄河劫案,我等却成了举国共诛的头号钦犯,那石啸天又得授了调动各州府兵马的大权,此番老衲等人却再不可等闲视之。故与三个兄弟商议了,暂时避他一避,相约了往终南山中躲他半年一年的,却不料在前往终南山途中却遇了一件怪事,此事却与天魔君大大相关。”
那头陀早听得入神,突然听得与自己相关,赶紧道:“却是甚么怪事,洒家却愿闻其详。”
那圆照和尚道:“此事乃正端师弟亲历,还是让他来说为好。”说毕,这圆照目示那‘驼鸡活阎罗’一眼,端起茶杯却不再吭声。
只见这陀背魔头从桌边站起,对赤发头陀欠身施了个礼,却才坐下徐徐说道:“那一日,贫僧与圆照师兄四人到得终南山下,正欲上得山去,贫僧却突然想起前日在那十里之外酒店喝的那些美酒,说来也不怕天魔君笑话,贫僧素好杯中之物,心想此上终南避祸,也不知几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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