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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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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出手不成,这赤发头陀已是狂躁至极,再一掌由腕底翻起,使出了一记“赤手取豹胆”,闪电般朝悟明长老左肋切到。
这一招快速无比,两人相距极近,眼见得悟明长老在闪避第二掌之时,身子已向左侧,身法也已用老,无法再行闪避了。
头陀眼看胜券在握,不禁一声冷笑,劲贯右臂,加速向悟明长老袭去。
就在他掌缘快要接触到悟明长老衣衫之际,头陀突觉右腕一紧,手腕重穴已莫名奇妙被对方扣住,一阵剧痛从手上传来,头陀大惊失色,却待要挣扎,已是不及。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却见这悟明长老不忙不紧,仍是一脸平和,左手轻轻一抖,那头陀高大强壮的一个身子,顿时离地飞起,摔出去二丈来许!
情急之下,那头陀急忙施展千斤坠之功,双脚落地,勉强站住了桩子。然后抢身向前,再向悟明和尚一掌劈将过去,用的是“移山填海呼风掌”。
好个悟明和尚,正是忙家不会会家不忙,暗暗吸了一口气,护住胸前要害,竟硬承了头陀一掌!之后突然出手,向这赤发头陀攻出一掌。
只听“怦”的一声闷响,这悟明和尚看似漫不经意,出手却拿捏得极准,只见他振腕直指头陀前胸,喝道:“躺下。”这一掌就拍到了赤发头陀前胸。只听得这头陀口中发出一声闷哼,身子往后便倒!
不等头陀喘息得一口气,悟明和尚已伸手连点头陀身上四处大穴。但见那头陀身子一软,塌了下去,光瞪着个眼睛,身子已然动弹不得。
悟明和尚走近头陀,指着他缓缓曰:“你是出家人,干了此等禽兽一般的勾当,本该废了你武功,将你关在庙中地下室里终生反省。今番念你兽行未成,又是外来的头陀,非我中土人士,姑且饶过你这一回。老衲着你立即离开本神庙,永远不得踏上神庙地界。此间方圆三百里地界,若再撞见你,却是饶你不得!”
悟明说完,轻轻出手,解开头陀身上穴道。
那头陀半晌才从地上挣扎起身子,又羞又气,上前对悟明一躬身:“多谢长老大慈大悲不杀之恩,道成这就离开,今生今世,永不踏进神庙地界。”说毕灰溜溜拖着脚步,缓缓下山而去。
目送着头陀身影转过山腰尽头的拐角,悟明方转过头来对金贵儿说:“女施主休怪老衲来迟。都是老衲管教不严,以致让本寺庙出了这等败类。还望女施主宽怒则个。老衲这就请女施主下山回家,老衲以性命担保那畜生再不敢为难女施主。”
之后,随着“阿弥陀佛!”一声佛号,这和尚已倏忽不见。
那金贵儿主仆惊魂方定,对悟明消失的方向发了半晌的呆,待得缓过神来,方回头收拾一番,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着,逶迤取道下山而去。
却说这道成头陀一路落荒而走,竟不知该投向何处。
他原本是西域大食国人,自小就流浪到中土,跟着师父习武。这道成本也是个习武的材料,师父乃中原一带顶尖儿的武术高手,无奈那道成却天生一个好色的毛病,心性浮躁,武功上自然就长进不大。一次色欲上来了,把持不住,轻薄了自己的小师妹,被师父责打了一顿,逐出师门,永远不许在师门附近出现。
被师父赶逐之后,这个红头发倒霉鬼从中原沿着通往西域的“丝绸之路”一路踯躇而来。一日,到得云州郡地界,适逢博格达山神庙庙会,抱着个看热闹的心理来到博格达山神庙。
到得山上,道成见这博格达山风景幽美、远离尘嚣,就缠了住持方丈,得到允许留下做了个护庙武头陀,静了心跟着寺里僧人一起学习武艺。一年来武功大有长进,前途正在看好,却不料又出了这等事。再次遭了放逐的处分,心里又羞又恨,差点将那总是闯祸的玩意儿一刀割了喂狗。正是这玩意儿害得他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却是到哪里去安身立命?
这赤发头陀自怨自艾,一路形影相吊,思前想后,好不狼狈。看看天色已晚,离开博格达山大约也有三五十里路程了,肚中渐渐饥饿,看着前面灯火迷朦,隐约似一临水小镇。赶快加紧脚步,到得镇口,却已闻出挟在晚风中飘过来的阵阵谗人的饭香酒香。
这头陀一摸身上,半块铜钱也无。出家人生活清寒,寺里管吃管住却不发晌银。虽是在寺中床席底下也还藏有三五两碎银子私房,眼下给狗一般撵将出来,却哪里还敢回去取出来使?
俗话说“大丈夫万死敢当,一饿难挨”。此番只苦了这赤发头陀,虽是一步步走近小镇,却是孑然一身,囊空如洗,那满街的肉香酒香竟与自己无缘。
这晦气头陀使劲嗅了一口扑鼻而来的香气,咽了一股清口水,心下栖惶酸楚,拖着身子一步步走近镇头。正寻思哪里去化得一碗斋饭,却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响,有人叫了一声“师父!”
头陀转过身来,却见后面“咚咚咚”赶过来一人。头陀看这人不过20出头,一付书生打扮,操着关内口音,背上包袱沉甸甸的,衣服穿得颇为光鲜,似为有钱之人。
“师父,小生这厢有礼了。”那书生走到赤发头陀面前,拱手向他问好。
这头陀不想在这黄昏薄暮之时还能遇到赶路之人,闻言却也双手合十,还礼道:“施主有礼了。”一边将这书生细细打量。
却听得那书生接着问道:“不知师父如何称呼,宝寺何处?”
“洒家名道成,江湖人唤洒家作‘赤发头陀’,为博格达山神庙护庙武头陀,今奉了住持长老之命出来做一番公干。”这赤发头陀习惯成自然,隐去了方才被逐一节,信口胡诌一番,一边见了那书生背上沉甸甸包袱,眼睛一亮,心里动了一动。这书生对头陀心中转的念头一无所知,喜出望外对头陀道:“小生正想向人打听这博格达山神庙之事,不料就幸会了师父。”
“施主年纪轻轻,不想也是好热闹之人。却喜这几天正是庙会鼎盛之时,施主明日赶去,还可以看到许多热闹之事。”这赤发头陀随口敷衍一阵,犹在转着方才的念头。
那书生笑道:“师父误会了,小生此去神庙,却不是要赶什么热闹。”
头陀不解道:“这庙会期间,不去看热闹却去作甚?”
书生道:“小生此番前来,却是要为家母还一桩心愿。”
“施主莫不是也冲那神泉而来,要为令慈祈福求安?”
头陀心不在焉,随口问道。
书生道:“家母二十年前曾到神庙祈愿,欲得一儿子。
回去后不久果然就有了我。因曾许愿若得儿子,便要为博格达山神庙塑一尊金佛像。此愿一直未了,眼下家母重病缠身,怕是不久于人世,故命小生急忙赶来为她还愿。小生已日夜兼程行了五天,专来为神庙塑那金身佛象,盘算或能救得家母一命。”
这赤发头陀不听犹可,听了书生此言,忍不住拿眼睛瞟他背上那沉甸甸的包裹,估料怕多是金银,心中那念头已是生了根,竟是挥之不去。心下寻思:与其让这痴汉拿大把银子往水里扔,倒不如借点来解救我这大活人?
头陀思量已定,就在与那书生一问一答中,满脸堆笑,向汉子一步步挨进,假意指点去神庙之途,突然出奇不意,右手一探,五指有如钢钩,向书生猛抓过来!
也是活该这头陀晦气,在博格达山寺庙中足足混了一年,不曾得到机会与人交过手,也不曾干过任何歹事。今日里一日之内,竟连续两次作恶,却不幸连续两头碰了煞星。
这看似弱不禁风的一介书生,竟是号称“江南一绝无情剑”的凌君里少侠!那少侠何等聪明之人,在这头陀东拉西扯对答之时,即已察觉这头陀举止暧昧,那双落在自己包裹上的眼睛十分可疑,故一直在留神戒备着他。
见那头陀突然袭来,这少侠不慌不忙,大喝一声:“狗贼头陀,果然不怀好意!”说毕将身子轻轻一旋,右手斜出,同样五指半屈,朝这头陀抓来的手腕反扣过去!
方才那头陀使的是一招“探海擒魔手”,一朝突袭,身法快捷无比。而这少侠却恰恰使出了一招“反擒魔手”。身法更加快捷无比。但见他在那身子轻轻一转之间,避敌,还击,合而为一,身形疾闪,早已欺到那头陀左侧,一掌朝他腰间砍下!
那头陀见这书生这一记“反擒魔手”封让全都不易,心头一凛,一边将右手迅疾收回,左手推出一掌,企图化解这书生的一掌,一边喝问了一声:“你这书生是谁,原来却是会家子。”
少侠见头陀这一掌正朝自己左腰切来,口中冷笑一声:“我却是那专捉翦径劫财强人的天煞星!”左手一挥,迎面朝他拍去,正好迎着头陀切来的左掌。
只听得“拍拍”两声,前后两掌,同时接实,声若裂帛,震得入耳根生疼。
那头陀不知这少侠使出的少林“反擒魔手”大有学问:事前并无凌厉旋风,直要等双掌击实,一股真力,才从掌心涌出,让对手防不胜防。
等到那头陀发觉对方掌力之中含有极强震力,再待后退,已是不及,一掌硬接之后,但觉心脏受震,血气浮动,急急往后便退。
书生也不追赶,耐心让那头陀去运气调息,直待得这头陀气息稍匀了,才注意看他又将使出何招。
少顷,只听得头陀大喝一声,紧逼而上,双掌连环劈击,朝书生连续攻出十二掌!将这书生整个人陷入在一片掌影之中。
头陀此番已经拿出了他的全套看家本领。心想自己这“十二连环掌”,虽不能把这书生立毙掌下,但只要击中他一,二掌,也得把他当场重创。
只见这书生笑道:“你这头陀,倒是块习武的料子,可惜你这‘十二连环掌’学得还不到家,今番让师父给你指教指教。”说毕双掌翻飞,并不依照一般打法,反倒和头陀硬打硬拼,连接硬生生硬接头陀四掌,并将头陀其余八掌轻轻封架开去。
头陀见此,心中惊骇不已,忖道:“此人这等年轻,武功竟如此高强,若不尽快将其解决,自己恐怕要吃大亏。”
想到此,不由得退后了两步,倏地双目一睁,口中大喝道:“你这书生留心了!”突然欺身而上,双掌齐发,再次朝凌少侠扑过来,攻势猛烈绝伦。
凌少侠见这头陀连出杀手,两番猛攻,已是拼命的架式。不觉动了玩兴,对头陀朗笑一声:“狗头陀,还有什么看家本领,索性一齐使将出来,让先生给你指正!”喝声之中,掌法突变凌厉,左掌右掌,交相击出。
头陀见这书生轻轻松松再次化解了自己的绝招,心内愈发惊骇,冷笑一声:“小子,你接得下就好。”人影一闪而至,呼呼两掌,朝书生直劈过来。
却见这凌少侠双掌齐施,奇招突出,双掌一合,平平向头陀前胸推去。这双掌一合之势,推出一股凌厉强猛的潜力,罡风激荡,横及五尺来宽,带起了呼啸之声,排山倒海般向头陀者直撞过去。
头陀从未见过这等掌势,已知对方武功了得,更未料到对方内力竟有如此深厚。头陀懂得,这一掌若是和书生硬拼,强胜弱败,生死立判。赶紧一提丹田真气,身子飘空飞起,让开凌少侠的掌风,然后一语不发,疾冲而上,一掌朝对方掌心印去。
书生淡淡一笑,也不肯和这头陀硬拼,身子凌空而起,让那头陀一击落空,旋即身如陀螺,轻轻一旋转过身来,双掌齐出卷向头陀。这一转之势,双掌带转了击出的力,掌风横扫,势如浪涌。
这一招大出头陀意料之外,只见那书生横扫过来的这一掌快速绝伦,再待后退,已是不及,只好功凝百穴,双掌护胸,硬接一招。但听“蓬”地一声,头陀一个身子被掌风扫出去两丈来远,连摔带滚,跌倒地上,双手掩胸,双目突出,嘴角间缓缓流出鲜血。
这少侠走到赤发头陀身前,拿脚踢了踢头陀身子,见没有动静,显已昏死过去。
却见这少侠将衣衫略整,指着地上的头陀笑道:“你这头陀也不知是哪门子的出家人,身手倒也不错,却是如何干起这半道上打闷棍的勾当来了?今天算你运气不好,撞到我‘江南无情剑’手上。对你这种败坏出家人声誉的家伙,本该关到地牢里去面壁思过十年。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去处,我却没功夫将你交到你那博格达山寺庙中去,只有将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安置你一下。”
书生说毕,四处看了一阵,却见不远处大槐树下有一眼古井。这书生走将过去,站井栏上探头往下一望,黑漆漆深不可测。他弯腰拾起一块石子扔下井去,老半天才听得闷闷的一声响,自言自语道,“此倒是安置这厮的一个好去处,”
说毕,这书生转身从地上拎起头陀,仿佛拖着一头宰杀过的猪,一拖拖到井边,说道:“你这厮休怪我办事不周,我没功夫将你押回原籍,你将就在井中反省几天吧!若是你命大,有人救你出来,今后要干翦径勾当,千万把人认清楚,这时节一个人没有两下武功,谁敢背着一大包金银在外面乱走?”说毕,将头陀往井中“咕咚”一声扔下去,也不管他是死是活,转身往镇上找地方歇息去了。
却说这头陀给扔在井底,摔了个“发昏章第十一”,刚喘过气来,不料那井水便从鼻孔、嘴里涌了进来。这井虽然变废,却还存下四、五尺水,是下雨天积下的,臭不可当。
井壁四周,青苔漉漉,这时又近深秋,井水沁凉逼人。头陀只觉四肢渐次麻木,血液一点一点慢慢凝结,时间一长,只怕要冰成一根冰棍。
顷之,却又感到双腿剜心般疼痛。头陀情知不妙,抖索着伸手将两腿各处摸索了一阵,方庆幸自己只是摔脱了臼,却似不曾骨折。自家咬着牙摸摸索索拾掇了一番,总算将脱臼之处接上了。
那“江南无情剑”原不是嗜杀成性的人。在处置头陀之时,却是将他脚朝下扔将进去的,若是头朝下扔将下去,纵这头陀有几条命,怕也跌得死翘翘了。
这头陀吐出一些血痰,倚着石壁歇息了一阵,将眼下经历一一回想了起来,心下自是羞愧难当。只恨自己学业不精,武功粗疏:贪财好色,致有如此下埸。
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头顶井口如一轮满月,数粒星星点缀其上。井壁直上直下,约有五六丈高。
头陀想道:若不想法爬了上去,不冻死也就饿死了。稍稍活动一下手脚,作成一个大字,双手双脚撑住井壁互相交换位置,慢慢向上移动。
谁知刚攀上两尺,身子出了水面,少了水的浮力,便觉身子忽然沉重了许多,,那苔藓在水面上的井壁,又生得最是旺盛,双脚刚刚搭上,便吱溜一滑,“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这头陀只得从头又来。刚出水面,心中不断叮嘱:小心,小心!谁知双脚一动,又“刷”地一声滑将下来。
如是反复爬得几次,只觉精疲力竭,心中明白若是只靠自己,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的,只得踮了脚尖立在水中,一声声高叫“救命”。喊得声嘶力竭,哪里见有人应?肚中一天一夜未曾进食,早已饿得手脚酸软,看来多半只有在这井底活活饿死了。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井口上那团天空才渐渐转白,这头陀只觉周身血液凝结,头脑恍惚,一松手便瘫下去。待到身子浸入水中,咕噜噜吞进几口臭水,头脑略一清醒,忙又用出最后一丝力量,支撑着站稳。如此数次,只觉腹中胀鼓,两眼发黑,痛苦不堪,想道:“如此慢慢受了折磨死去,不如趁早松了双手,窒水而死,反少了痛苦。”正心灰意绝,朦胧之中,隐约觉得在头顶三尺之外一道石缝中似有些许光亮。
头陀想:莫非是饿昏了产生的幻觉?却紧闭了双眼,再使劲摇摇头,半响后方睁开眼,再看起初那光亮之处,情知所见是实,心中大奇,求生之念驱策之下,竟挣扎着站了起来,将这石壁上下端详一阵,试着两手撑住石壁,壁虎一般引体向上,一寸寸再往上慢慢爬去。
也不知费了多少千辛万苦,这头陀终于爬到那发出光亮之处,引颈一看,竟是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洞口,那阵亮光正是从洞里发出来的!
这苦人儿心下大喜,喃喃道:“此番天见可怜,我赤发头陀命不当绝,也不知此是何等高人神仙穴居之处,且进去看看再说,就算讨得几口吃的,却也可以吊得一刻粉肠。”
头陀咬着牙,将身子颤危危提举上来,抖簌着先将两手吊住洞沿,随之弓起身子,两脚蹬住后壁,头先伸入洞内,次第将两手,身子和双脚探入,终于蛇一般将整个身子挤入了洞口,方再往里慢慢爬行。
原以为那洞越向里越黑,没想到拐了几个弯,大约两丈之后,洞口越来越宽,光线也越来越强。再爬得几步,过一个弯道,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十来丈方圆的石室赫然出现在眼前!
头陀喜不自胜,从洞口跳将进石室。却不料蓦地一抬头,石壁上出现了一个身影,头陀心头一惊,颤声道:“尊驾是谁!”
这声音在石室内撞得四处回响,却不见有人应答。再一细看,那人影仍停立不动。头陀心存疑惑,慢步上前,待看清那人影原来是一块竖着的石头,象煞人形,方将一颗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倚着石壁坐下,闭上两眼,大口大口喘息一阵,然后睁开眼将这去处细细打量。
却见这石室正前方壁下有一装油的巨瓮;一根细长灯草插在瓮沿燃亮着,竟是一盏长明灯。室中有一矮石桌,周围几根石凳,此外就空无一物,有的,只是四面八方冷浸浸一股阴气。
头陀心内好生奇怪,看光景此处似乎有人住过,但何以眼下空无一物,莫非此处别有密室?
头陀苦苦思索一阵,扶着墙壁,绕着石室转了一转,用手在壁上逐一细细敲打,终于发现有一处石壁发出空洞的声音。
头陀情知里面别有机关,却是不知如何才能找它出来。
扶墙摸壁到东敲敲西看看,汗流夹背忙活了一阵,仍然不得要领,那墙壁却仍是纹丝不动,头陀又坐下喘息一阵,抬头见了顶上的常明灯,却见灯旁有几只松木火把,遂站起身来去取下两只火把,将一只别在腰上,右手那只伸进瓮中蘸满灯油,凑到灯上点燃了,再走到发出空洞的墙壁面前细细照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终于好不容易发现墙角之处隐隐约约画有两道箭头,箭头分别向左向右。
头陀思想了一阵,用手指顺着箭头左方摸索了一阵,再如法泡制往右方摸索一阵。终于听得“哗拉”、一声,门前石壁突然洞开,一间新的石室出现在眼前。头陀大喜,由那洞开的暗门跨将进去,睁大眼睛,昏暗中四处观看。
这不一下不看犹可,一看却吓了个半死——这间密室和外面一间相仿佛,除了有一石桌石凳之外,竟还有一张石床,床上赫然躺着一裸身黑色怪人!
头陀魂飞魄散,颤颤兢兢,慌忙双手合十,远远对那床上怪物欠身道:“在下道成头陀,无意间闯入仙长府第,惊了仙长高卧,还望仙长宽恕则个。”说毕将身子一躬到底。
半晌却不见那怪物回答。
头陀将话再说了一遍,仍无回音,遂壮着胆子凑将过去,待得看清楚之后,不禁一阵狂笑:原来那床上卧的怪物却是一具干尸,怪不得发声不得!
头陀细看见这干尸,衣物头饰俱已化成尘灰,却不知是服了何种灵丹妙药,尸体竟不曾腐坏,却变成了一具木乃伊。已不知是多少年前的高人死在此处。
头陀惊魂方定,再往床上四周细细打量一回,却发现干尸身旁有一铜锤般大小东西,铜锤下面还有几本古旧发黄的小册子。
头陀壮着胆子,伸手将这铜锤拿将过来,借着火把细细的观看,却见这东西原来是一只奇形怪状的鼓。铜鼓呈菱形六面体,各面的杠架构成的金属各不相同,细看竟是金银铜铁锡玉六种。这怪鼓尾端握把,长一尺许,前端有尖刺,似乎挥舞起来,勉强还可充作一兵器。
头陀将这铜鼓端详了半晌之后,心想此生却不至于去为人敲敲打打奏乐讨生活,这怪鼓又锈迹斑斑,肯定三钱卖不得两钱,却是没甚用处,遂将它扔回床上。忽而想起那干尸旁还有几本小书,忙又过去将那几本小书拿过来,借着火把的光亮,依稀辨出其一封面写着“天劫神功七十二路”,里面画有许多图画及说明文字,原来是一整套轻功操演之术;另一本封面写着“天劫神拳七十二路”,内中同样画有各种图案及说明文字,却是一整套徒手格斗操演之术:再有一本封面写着“天劫兵器七十二路”,却是各种刀剑棍棒操习之术!头陀大喜,心想自己正是没学好武艺,致有今日之辱,这几本小册子,许是前世高人传下的一套绝世武功,今番若是逃得了此厄,却是要带回去好好切磋一番。忽而又想到还有一本册子未看,却不知又是什么货色,遂放下手中拳脚棍棒书,走过去将那最后一本册子拿起。只见这最末一本小册子上写有“魔鼓秘籍”四字。
头陀心中一动,赶紧翻开“秘籍”第一页,见上面写着:“神奇魔鼓,持此魔鼓者将为武林之霸”十五个大字!
头陀只觉得体内热血一阵阵上涌,心中一阵颤栗——这头陀也是习武之人,对武林传说却也略知一些,早听说过此物的神奇,却不料今番竟落入自己手中!
大喜之下,慌忙将这小册子捧将出去,就着外屋长明灯的光亮,贪婪翻阅起来。却见第二页写的是这魔鼓的使用方法——此魔鼓系用六种皮革制成,分别为六面,每面各有其神奇功能,午时三刻,经太阳稍事烘晒之后,若见鼓身泛起红光,即可奏出致人死命的魔音。过了此时,魔鼓只能作为一般兵器和发射暗器之用。
魔鼓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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