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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魔-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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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玉正待躲闪,却见那另一大汉瞅得这空子,右手取出一双判官笔,一招“魁星点斗”,直点令狐玉天灵盖,左手一招“叶下偷桃”,斜挑令狐玉的下阴,出手狠毒,又快又疾。
那一边梁蕾看得双眉一皱,立即仰面闪身跨步,手中的长剑“呼”的一声,直取这使判官笔的大汉。
此时,那老头也暴喝连声,弯刀狂舞,攻上前来,接过梁蕾的长剑。
这梁蕾手忙脚乱,忽攻忽守,汗流满面,用尽浑身解数游斗这恶老头。渐渐,老头的攻势转趋凌厉,怒喝已变为厉嗥。
这老头看得清楚,这少女本事倒还不错,吃亏的是临战经验不是,审时度势能力稍欠,遂蓦然一声厉喝,将手中弯刀一沉,冒险卖个破绽。
梁蕾急于求胜,却不知这老头招数中有诈,只顾将双目一瞪,手中长剑一抖,直剌对方左肩,将那身上致命之处,空出在那恶老头面前。
令狐玉在那边看在眼里,急得汗如雨下,大叫:“蕾妹沁心。”
只听得梁蕾一声惊呼,那老者纵身前扑,右手弯刀已然点到。
梁蕾要想闪躲,已然不及,只听得“噗”的一声,弯刀已劈中她左肩,鲜血立即冒出来。
但见梁姑娘身形几个踉跄,仿佛喝醉了酒,眼见得就要一头栽倒地上。
恶老头狞笑一声,倏地上前,弯刀举起,就要立取姑娘性命。
那边令狐玉让两个大汉缠住,左支右绌,分身不得,纵见情况紧急,也只能叫得一声苦,分了半分神,冷不防又是“刷”地一声,那大汉软鞭大蟒般卷将过来,缠住了令狐玉双脚,就势一拉,令狐玉也扑地倒下。
另一大汉怎肯放过这机会,早将那两支判官笔紧递两步,已然戳到令狐玉咽喉之下,将那眼睛瞄了老者,只待一声令下,就要将令狐玉脖子撕裂!
梁蕾在那一厢见了,已知今日难逃一死,悔不该偷了这些恶人东西,带累了玉哥哥一条性命。
只听得她悲痛地叫了一声“玉哥哥”绝望地将双眼闭上,就要与令狐玉黄泉路上结伴而行。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半空中一团红云,挟着“噗噗”
风声,已向这边迎面飞来!
俄而,这团红云身形一旋,闪电一绕,娇躯已亭亭玉立,挡在那梁蕾面前,众人方始看清,这团红云原来是个红衣女子,左手一把剑,右手还有一把剑!
好个从天而降的红衣女子,只见她身形未定,两手已然同时出击,白光一闪,两把长剑就已齐齐递出!几个恶人还未看出她用的何种身法,这红衣女子左剑已削断缠住令狐玉的软鞭,右剑震飞戳在令狐玉咽喉之前那对判官笔!
一招震退二人之后,旋即出手援救梁蕾,一剑封住那老者的弯刀,另一剑随即“刷刷刷”三声,将那恶老者逼得连连后退,几个动作皆在瞬间完成,干净利落,漂亮之极!
几个恶人哪里见过这种快如鬼魅的身法?那恶老者和两个大汉骤觉眼前一团红火,未曾回过神来,片时之间已取败象。
这红衣女子身手之强,端的令人心悸。众人再待看时,却见这少女一击得手,早已双剑撤回,挺立场中,睑不红,心不跳,嘴角还有一抹讥嘲的微笑。
众人此时方始看清,这从天而降的援手是个年方十七、八岁女子,生得杏眼黛眉、琼鼻小口、瓜子形的粉脸,嫩白得吹弹得破;一双纤纤玉手,一张醉人的小嘴,绽着一丝夺人的笑意。
若不是亲见,谁会想得到方才那惊人的“夺命三剑”,会出自这么一个妩媚柔弱的艳丽少女!那红衣少女见几个恶人已给镇住,转头向令狐玉二人走过来,柔声问道:“令狐小侠,这些恶人可曾伤了你?”
令狐玉和梁蕾大难不死,尚自惊魂不定,冷汗涔涔。那令狐玉心里嘀嘀咕咕,不知这红衣少女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美艳惊人倒还罢了,偏生武艺高强,还脱口叫他“令狐小侠”,似乎对他十分熟悉。
那边梁蕾是个女孩儿家,方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却有闲心细看这姑娘容貌,觉得有些眼熟,细想一阵,恍然大悟:却不正是那酒店中女扮男装的佩剑少年!
这时,由于红衣女郎的突然现身,全场形势立转,那老头在一丈处立定身形,心知不是对手,口里却不肯服输,强撑着颤颤兢兢问道:“姑娘何许人也,却来踩这趟浑水?”
那红衣少女冷冷道:“废话少说,老儿若不肯走,就拿命来吧”
说着,手中双剑一沉,剑尖一闪一闪又要递出。
恶老头儿吓得连退几步,方始用游丝般声音问道:“老朽游历江湖数十年,尚未见过姑娘如此高明的剑法,你与那‘岁寒三友’之一的青竹和尚是何关系,却使出了他的‘夺命三剑’绝招?”
红衣少女哼了一声,竟懒得回答。
老头见姑娘不屑与他说话,当着几个手下,下不得台来,却又厚着脸皮,讪讪道:“看来若是斗兵刃,老夫却是胜你不得,今日老夫以这双肉掌,再陪姑娘走几招试试。”
那红衣少女听了,“哐”的一声将一对长剑插在地上,娇声道:“你这老儿不知死活,本姑娘今天索性就让你开开眼界。”
话声甫落,圈臂蹲身,一声大喝,右掌猛力推出,一道刚猛掌风直向老者的身前卷去。
老头儿一阵心悸,赶紧右掌一翻,也振腕劈出一道滚滚狂飙,砰然一声大响,烟尘疾旋,沙石飞空,烟尘斗乱中,竟见这老头身形踉跄,一连退后三个大步,方才站定;再看那红衣少女,长发飘飘,衣袂飞舞,双肩微微一晃,依然卓立场中。这老头也算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竟让这十七、八岁姑娘一掌搞掂,在场人等俱各看得发呆。
那老头吃了大亏,好不容易拿桩立稳,又惊又怒,老脸通红,猪眼一瞪,暴喝一声:“丫头,老爷子与你拼了。”
暴喝声中,飞身前扑,挥舞双拳,再向红衣少女疯狂扑去。
少女叫一声“好”斜身跨步,双掌连环劈出,立将老头的攻势逼住,却将一路“飘风掌”使出,仿佛漫天幻起一道彩雾,把老头弄得头错眼花,不辨东西。
这老头在少女的攻势下节节后退,暴喝连声,一双猪眼布满了血丝,却是进也忧退也忧。
正在骑虎难下之时,蓦听得梁蕾惊叫一声——“姐姐小心!”
却见那击伤梁蕾的大汉,身形一闪,横纵五尺,俯身拣起地上的双笔,大喝一声,表情如疯子一般,径向红衣少女猛烈袭来。
红衣少女双眉一皱,满面怒容,拳掌一变,身法轻灵,闪过疯狂攻来的一对判官笔,大喝一声,出掌如电,猛向这大汉的后背斜劈下去。
大汉招式用老,再想闪避已来不及了。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哼,大汉身形向前踉跄几步,“噗通”一下,终于跪伏在地,张口喷出一道鲜血,立即晕了过去。
老者急上前两步,伸手将大汉扶坐起来,舒掌在他命门穴上轻拍了一下。那大汉面色苍白,缓缓睁开两眼,接着又无力地合上,看来这掌伤得不轻。
红衣少女淡淡:—笑,毫不在意地道:“老爷子,看来功力火候是假不得的,功夫没学好,何必赶着你这些喽罗们忙忙的来送命”这老头闻得此言,哪能忍受得下?一弓腰欺至少女面前,气喘唬啸怒声道:“丫头,看招”
“招”字出口,双掌已带起一阵劲风,直击少女九大要穴,势如惊涛拍岸,怒潮排壑。
少女一见,若无其事地微微挥手,外划一招道:“且慢,试试这招”
就在这少女虚划一招之际,无形中有一股奇异的潜力,随掌推出,隐隐之中拒招卸力,俨然不露,寸草不惊。
这老头却浑然不觉,犹自厉声大喝道:“怎么,还有什么花样不成?”
少女玉如玉树临风,态度潇洒出尘,一踩星幻紫宫步,人已如一缕轻烟,早已到了老头的身后。
老头一招推出,眼看接实,不料眼前人影一闪,敌踪顿失,又听少女在自己身后发话,这一惊非同小可。老头一声大喝,再一招“蟒龙翻身”,同时双掌旋腕变势,第二招随着推出,发招之快,实属罕见。
那少女却依然故我,脚下半转星移,快愈惊涛,妙到毫巅。
老头两击不中,怒火更炽,一张黑脸庞像一块猪肝,黑紫透青,狰狞恐怖,咬牙切齿,狠声大喝道:“臭丫头,你太狂了”
喉中咯咯有声,跺脚并掌,两眼认定少女立身之处,一低头,连人带掌,一招“猛虎出山”,拍,推、按、削,直撞过来。这种拼命打法,已不成章法。少女不由得剑眉一皱,抖臂运力,功贯右掌,一招招回击,口中却在指指点点,评说老者招数得失。
强敌当前,她这种谈笑自若的态度,让在场诸人全已看了个清楚。老头觉得大失面子,不由得怒火攻心,哪顾死活,一味猛撞过去,掌风如千军万马,席卷而来。两只蒲扇大的手掌,相距不到三寸,眼看就要拍上少女要穴。
令狐玉和梁蕾俱各变色,手中渗出冷汗,不由失声惊口乎。
然而,那少女仍神情悠闲,一声娇喝:“姑娘得罪了”
人影乍分即合,一掌推出。
“轰!哗啦——”
一声震天价响,接着哗啦之声不绝。那老头脚下踉跄几步立桩不稳,扑通一声竟摔了个野狗吃屎,扑倒在地,等到人爬了起来,已是满脸是血,狼狈之至,摇摇欲倒。
少女急忙紧上几步,轻舒玉臂,扶起老头道:“失礼得很,老爷子”一言未了,不料那老头暴喝一声,突抬右脚,冷不防直向少女踢来。
两人近在咫尺,奔雷一脚,事出猝然,梁蕾一声娇叱:“姐姐……”
少女也不觉悚然一惊,偏身急闪,扶着老头的右手顺势一推,同时喝问:“这是何意?”顺手将那老头一拍。
只听得老头呼一声厉叫,整个人像一只巨大的风筝飞向数丈之外的石地上,“吧哒”一声跌在地下,口喷血箭,四肢连颤,伤势不轻。
恶老头躺在地上,挣扎着抬起半个身子,铁青了面孔,眼中冒火,声如鬼嗥地道:“小姑娘,你打算把老爷子怎么样?”
红衣女子淡淡道:“我的一套点到为止,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等只管逃命吧”
老头咬牙切齿道:“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天这事,你这小丫头给我记着,我老爷子但有一口气在,必要你还个公道!走!”
其余几人也恶毒地看了红衣女子一眼,才各自捡起兵器,一瘸一拐,慢慢下山而去。
看了歹人逃去,三人竟没一人往那方向看一看,这令狐玉拉了梁蕾过来,一齐对红衣少女作礼道:“多谢姐姐搭救之恩,若是姐姐晚来得片刻,我等二人早已躺在这里了。”
红衣少女道:“小妹只是偶然路过,见这几个恶人欺负你们,想我们在那酒楼之上曾有一面之交,忍不住就出手现了丑,这谢字却是不敢当。”令狐玉正想说话,转头见那梁蕾一双俏眼,竟不肯从红衣少女身上离开,遂笑道:“蕾妹莫不是认得这红衣姐姐,却是何故盯了姐姐不放?”
梁蕾脸上一红,道:“见了姐姐,我倒想起一人,不由得就发了痴,姐姐却是休怪小妹无礼。”
红衣少女问道:“我这模样却让姐姐想起了谁?”
令狐玉插嘴道:“姐姐别听她的,但凡天下美丽女子,都是你象我,我象你,蕾妹就不必再去绞尽脑汗想了,只须记得这红衣姐姐救了我二人性命就是。哦,小生忘了问一句:姐姐倒是该如何称呼?”
那红衣女子正欲答话,却听得远处咽咽呜呜,响起某种类似螺号之声。
红衣女子一听,急急忙忙说:“令狐哥哥,蕾姐姐,小妹师父召唤,小妹不能不去,且叫我小红,容我回头再向你们解释。”
说毕,展开轻功腾跃而去,疾如鬼魅。把个令狐玉和梁蕾都看得呆了。
令狐玉目送着红衣女子远去,直到不见了她身影,方才怏怏回过头来。
梁蕾笑道:“玉哥哥,看那小红好俊的身手,好俊的脸蛋,下次若再碰到,小妹却是不得不让贤了。”
令狐玉对梁蕾的嘲讽恍若不见,还在痴痴地想,自语道:“这红衣姐姐身手好生了得,却说她师父叫她,这师父不知更是何种功夫?”
梁蕾道:“玉哥哥,这事还得感谢小妹。若不是小妹手脚不干净,盗了那秘籍,你却哪里有缘结识这等神仙般美貌的姐姐?只是小妹在那几个呆人手中,几番没给吓死,只当今生今世再也见不着你了。却待见着,玉哥哥却又痴痴的入了情网。却不正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谁知这令狐玉少不喑事,哪里明白梁蕾这等小女孩家的岔肠子?
一路还在直夸小红,从武功夸到人品,再从人品夸到相貌,直到梁蕾垮下脸来,才知自己口没遮拦,却让梁姑娘误会成见一个爱一个的轻薄少年,忙胡乱找些话来哄她,搜肠刮肚,将那肚里积蓄的卖乖讨好话尽数用完,那梁蕾板着的脸才由阴转晴。
令狐玉将这打破的醋坛子修补好了,才敢对梁蕾道:“今日之事,也好是个教训,蕾妹一向就爱惹事生非,不给这么修理一下,还不知天外有天。今后看你还到处逗猫惹草的不?你倒把他们那秘籍藏哪里去了?拿出来我们切蹉一下,说不定倒能学得几路吃饭本事。”
梁蕾道:“什么秘籍?我翻了翻,都是些稀疏平常的刀剑拳脚之类的图象。我见上面没什么油水,随便就扔了。及至看了这些歹人为之不惜拼命的架势,才想那上面也许有什么藏宝图之类一一不是就有人把藏宝图放到武林秘籍中去么?下次遇了这种情况,我却要小心一些才是。”
令狐玉见梁蕾如此说,也就不以为意。他心心念念要的是本事,为了抢魔鼓,报大仇,金银之类于他倒是不放在心上的。
不过,今天这小红姑娘的现身相救,倒使他觉得奇怪,为什么她早不来,晚不来,刚好在最紧急的时候就现身出面。莫不是一直有人在跟踪他们?
若是有,这些人却又明明是好人:既是好人,又为何不干脆明白现身出来?
“玉哥哥在想什么?”梁蕾见令狐玉无心说笑,忙收起了玩笑,关切地问道。
“我在想,近来发生的这些事有些作怪。”令狐玉恍若自言自语。
梁蕾问道:“玉哥哥,你说甚事作怪?”
令狐玉道:“如何我每到危险时候总有高人出手相助?”
梁蕾不知前因后果,问道:“什么高人出手?”
令狐玉遂将自己前番如何与师姐领命下山寻找仇人,如何在路上屡屡遇险,那胖和尚如何指弹苍蝇击穿墙壁搭救,舟中老者如何识破船家蒙汗药,连同今天小红姑娘的碰巧现身相救在他心中引起的疑团等,一一告诉了梁蕾。
梁蕾听了,也是搔头抓耳,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勉强一笑道:“既然是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想它怎的。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既有人出了这谜语,那么这谜到该解的时候自会有人来解它,咱们把脑袋想炸了也没用,玉哥哥你说呢。”
令狐玉想了想也是,遂携了梁蕾一路返回镇中,次日取道继续往京师而去。
令狐玉等上京盗宝这一年,乃是明熹宗天启五年,龙庭上坐着一个昏庸皇帝。
这熹宗虽于皇帝之道一窍不通,其他方面却颇有小慧,尤其喜弄机巧,刀锯斧凿,丹青彩漆等事,往往亲自动手,尝于庭院中作小宫殿,形式摩仿乾清宫,小宫殿大不过三四尺,曲折微妙,几夺天工。
宫中有个蹴圆亭,他却又手造小蹴圆堂五间,一一莫不曲尽其妙,令人叹绝。
此外如种种玩具,俱造得异样玲珑,绝不惮烦。惟把国家要政,反置诸脑后,无暇考询。朝庭大权,尽落宦竖魏忠贤之手。
这魏忠贤常趁那皇上引绳削墨的时候奏请大事,熹宗正在得趣,哪有心思管他奏些什么,往往随口还报道:“朕知道了,你去照着办理就是。”
本来廷臣奏本,按旧制须由御笔亲批;若例行文书,由司礼监代制批词,还得要写明“遵阁票”或“奉旨更改”字样,用原笔批,号为批红。如今此等麻烦事,熹宗一概委与魏忠贤代了,自己整天忙于那些小巧的发明制造之类,乐此不疲,以此魏阉得上下其手,报怨雪恨,无所不为。
也是凑巧,这些日子天子厌倦了那些微型建筑之类小把戏,突然心血来潮,有兴趣扮扮天子了,于是竟一反前例,这天于五更三点就来圣驾早朝。
只见左边龙凤鼓响,右边景阳钟鸣,内侍太监前呼,宫娥翠女后拥,净鞭三下响起,文武百官两班排列,少顷,熹宗皇帝慢吞吞驾临金鸾宝殿,正襟升坐龙床之上。王公大臣们躬身垂眉鱼贯而列,朝见君皇。圣上传旨,御前大臣拖声拉气地喊道:“今日圣驾早朝,百官有事启奏,无事就即退朝。”
那熹宗品鉴了至高无上的天子出朝排场,不觉又有些厌倦,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正想草草退朝,偏生今日却正正有事。
少时,却见那兵部侍郎段正刚出班启奏道:“接河南四川等五省镇守使禀报——中原武林近来颇有风波,其间有一绰号名‘赤发天魔’的头陀,不知从何处得了一魔鼓,纠集一批歹徒,正在逐一收服中原武林,少林武当等中原大门派已陆续臣服之。
目前这赤发魔头势力正如日中天,各地州府收剿无力,甚为忧虑,也不知这魔头下一步想干甚么。若是闹上京来,只怕要给圣上带来些麻烦。”
那熹宗皇帝一听觉着新鲜,问道:“这少林武当皆中原武林大门派,如何竟能让这个甚么头陀轻易就收服了,却是有些作怪?”
那段正刚接着说道:“圣上所言极是。臣也是如此对各州府使者说的。据彼等声称,那魔头不但武艺高强,那魔鼓更有鬼神莫测之功。”
皇上听说竟有高出于自己的能工巧匠制出了稀奇物事,刺激起了专业的好奇心,忙问道:“什么魔鼓,如何的鬼神莫测?”
段正刚道:“此事臣却是说不清楚,须得那亲眼见过的使者才知端的。”
皇上给吊起了胃口,忙忙问道:“那使者如今尚在京否?”
段正刚道:“臣料想圣上可能有事垂询,已留得天山都指挥使费如在京等待圣旨宣召。”
皇上道:“此人现在何处?”
段正刚道:“因这费如与臣有些中表之亲,故向来进京都住在臣家。”
皇上即着黄门官:“传朕口诏,着费如即刻上殿质询。”
黄门官令了圣旨,直到段府,宣出费如,将圣旨开读已毕,费如叩头谢了圣恩,随了黄门官直入午朝门。
黄门官带领引见,俯伏金阶,三呼万岁,朝见已毕,皇上问之曰:“朕已知那赤发头陀作乱中原武林之事,卿可将你所知这魔头之事一一报来。”
费如道:“这魔头原籍西域,后流窜来中土,在天山博格达山神庙当了个护庙武头陀,本来功夫平平不足道,不知从何方得了异人传授武功,半年之内已臻了极流之辈。更兼那厮不知从何处觅得了一魔鼓,更是如虎添翼,从天山一直打到中原,半年里竟无人能敌,现已得中原武林霸主之尊,目前正厉兵沐马,早晚有作乱京师,偷窥神器之举。”
皇上曰:“那魔鼓是何等样物事,竟如此厉害?”
费如遂将那魔鼓绝杀之功一一向天子奏明,满朝文武闻之尽皆色变。
皇上听清楚这魔鼓不是闹着玩的东西,而是个杀人利器,马上吓得面色惨白,道:“此间有何人能道出这魔鼓来历?”
众官面面相觑,皆不能答出。
皇上见状不悦,责成兵部侍郎段正刚速将这魔鼓来历查明,以找出破敌之计。
那段正刚跪下领了旨,带了费如下殿去了。皇上让百官随后议了些次要之事,也就下旨退朝。
百官三呼万岁,鱼贯退出金銮殿。
想到今日所闻之事,百官均面有忧色,心知这魔头下一步必有些厉害招数,以刚才那费如所道的魔鼓神力,这赤发头陀若是要南面称王,甚至作乱京师,窥侍神器,也是无人制得他住?
至于此间朝中文武官员如何心怀鬼胎,那皇帝如何派人暗察暗访,林林总总,诸般琐事,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那令狐玉梁蕾二人黑林遇险,却得小红姑娘搭救得脱,一路继续往京师方向而来,渐渐离得京师近了。
这日中午来到了一个镇上,令狐玉屈指算来,已过了那赤发魔头规定的期限,担心师姐在那魔头手中吃苦,不觉有些着急,有心过镇继续赶路,忽觉肚中咕咕直叫,这才想起已走了大半天未曾吃东西,于是与梁蕾一起在镇上东张西望,想找一小店打尖,吃顿饱饭再走。
不多时,就见旁街有一酒楼,外观颇看得过,遂便拉着梁蕾紧走几步,踏进了酒楼。
酒楼堂倌见二人进来,急忙跑上前来答话。令狐玉心想还要继续赶路,此时却不可贪酒,便吩咐道:“请上一菜一汤,三斤薄饼。”
堂倌应了一声,不一刻,饭菜已经齐备。二人早已口干腹饥,更不答话,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起来。
令狐玉本想早些吃完,好继续赶路,不料饭菜刚用了一半,忽从门外进来一年迈乞丐。
令狐玉抬头一看,见这人满面油泥,鹑衣百结,赤脚无帽,一缕白须乱麻麻散到胸前,十个手指瘦骨嶙峋,骨节突出,指甲极长,弯弯曲曲,尤如十把钢钩,邋遢之极,眼神也疯疯癫癫。
这乞丐进门后,东张西望一阵,对直蹒跚来到令狐玉二人桌前。到得桌前,一言不发,对令狐玉二人看也不看,竟将桌上的东西抓起便吃,仿佛受了特别的邀请。一边吃,一边还将那薄饼往身背后破口袋里直顾装入,似乎到了自家的餐桌。
梁蕾见这乞丐如此无礼,在一边苦着脸哭笑不得。又见那乞丐身上肮脏之味扑面而来,闻之欲呕,禁不住便要出声责骂。
哪知那令狐玉一向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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