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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魔-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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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房间里亮起了一朵不易察觉的微游黄光。
令狐玉将身子靠过去,贴近窗户,微见那黄光在书房内轻轻游动,接着又传来轻微的翻动物件的声音。
再过一会,黄光灭了,黑影再度出现,顺着来时路,如夜鸟般悄无声息地长掠过去,重新返回后花园,。扯去面具,跃墙而出,瞬间消失在厚重的黑暗之中。
就在黑影越墙之时,令狐玉借着一点微光,认出了来人,吃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暗中潜入者竟是王三老汉!
可是,这个身穿夜行衣靠的潜入者哪里还有王三老汉那种老迈瞒跚之态?竟是身手矫捷,目光炯炯,面孔凌厉,赫然是一付绝流高手的样子!
令狐玉惊得呆在那里,还未缓过神来,花丛中猛可却又冒出一个人来。又是一个身穿夜行黑色衣靠的神秘蒙面客!
这人在黑暗中盯着王三老汉的身影离去,旋即嘿嘿冷笑,自言自语道:“好个养马的老儿,装猪吃相二十年,差点连我也给他蒙住了”
说毕,这人也从后花园翻入前院,脚步轻盈,有如驭风而行,到得方才那间小屋前才倏然停住,张望一阵之后才推门入内。
仿佛是方才镜头的重演,一会儿,室内再次燃起一盏小油灯,微光照着这人去掉了面具的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原来竟是那个老仆妇张妈!
“南家庄藏龙卧虎,今日我算是相信了。”令狐玉心悸地想。
令狐玉埋伏在屋外,等着看那张妈的好戏,半晌却不见她出来,心想“一不作二不休,扳倒葫芦撒了油”。四下打量一阵,也来个“一鹤冲天”,飞身跃上竹楼飞檐之上,将身子倒挂起来,脚勾住飞檐横木,脸贴在楼窗之上听了一会,这才钻了进去。
这楼室十分宽敞,四周放置着一些大铁箱:上面有锯形钢锁,锁上还有大漆封条,并注明何年何月封的。
令狐玉抬头看看窗外天色,此时已将近四更,时间不多,他不敢将这些大铁箱打开来看,于是转身出来,再进了一间屋子。
他不敢大意,步步为营,却见四周还是些大木柜,上面也贴着封条。当然,令狐玉还是没有打开看。他想,这些如果是秘籍之类,就不会有这么多,还用箱子装着,也不会放得如此随便。如果是金银珠宝,那对他令狐玉来说,就是“于我如浮云”,他缺的不是钱。
此时,令狐玉突然听得另一间屋内有人正在低声说话。
一人道:“胖子,咱们衔命护院,重责在身,不可多喝,就以壶中之酒为限如何?”
另一人道:“老秃,你也是个武林人物,怎地胆小起来了?凡是生人登上此楼,有来无回,你尽管放心喝”
令狐玉心里冷笑一声,暗道:“这两个家伙,牛皮倒是吹得好大!此楼果然如你们所说的这么厉害么?方才不是有人进来了,你们怎没看见?”
他伏在一个木柜之旁,探头向屋中望去,只见楼上正中地板上,两人席地而坐,中央放着一壶酒。
那是个锡壶,高约尺半,粗逾水桶,估计若装满了,足有二、三十斤,醉得翻一条牛了,可那两人还说甚么“就以此为限”?
是不是他们的酒量也和他们护楼的本领一样,吹破天不补?
令狐玉细看这两人,都是六旬以上年纪,一个胖子,顶上头发全秃,在灯下闪闪生光;另一个是个瘦老汉,头顶上有一串戒疤,当然也是光秃秃的,不知是曾经做过和尚呢还是继续在做和尚?
令狐玉从来没有在南家庄看见过这两个人。
此刻,却见那瘦子抓起锡壶,“咕嘟咕嘟”灌了十来口,然后放在胖子面前。胖子也将那壶抓起来,这一抓却把令狐玉吓了一大跳:胖子只用了两个指头一夹,就将那偌大酒壶夹了起来。力道之强,实在惊人。
令狐玉估计这锡壶足有五六十斤,加上壶中之酒,恐怕有将近百斤了,但他两指夹来毫不吃力,也是一气灌了十来口,显出余兴犹是未尽的样子,嘴巴凑上去还想来几口。
瘦老汉见状,将那酒壶一把抓过来,急说:“胖子,客气点!你不能一个人喝干,到天明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胖子恋恋地一抹嘴上的酒渍,道:“老秃,咱们划拳吧!谁赢了谁喝,这样最公平”
瘦子道:“也好!老衲不见得就会输给你”
二人伸出拳头,碰了一下,正要开始,胖子道:“慢着,让我想想看——”他摇头晃脑一阵,然后点点头道:“可以了,开始”
他喊了一声“三星照”。伸出两个指头。
瘦子呼出“哥俩好”却伸出了一个指头。
胖子赢了,大嘴一咧,抓起锡壶连灌三大口。
这次瘦子也想了一下,二人同时喊着“五魁手”,胖子出了四个指头,瘦子出了五个指头。
胖子抓起酒壶,道:“你又输了”
瘦子大声道:“我也是喊的五魁手,怎说老纳输了。”
胖子指着他的手道:“老秃,你想赖是不是,你看看这是几个指头?”
瘦子收回手去,一脸悻悻之色,原来他这次出的左手,瘦子左手小指之后,多生了一个小指,等于六个指头。他喊“五魁手”,应是多出了一个指头。所以该他输了。
胖子又灌了三大口,瘦子直吞唾沫,于是划来划去,瘦子老是输拳,未赢一次:而胖子大口灌酒,眉开眼笑,毫无醉意,而且听壶中的声音,余酒已不多了。
瘦子动了火气,连声出拳,更是有输无赢。最后,又是两次败北,胖子喝干了壶中之酒,把壶盖揭开,壶口朝下,哈哈大笑道:“老秃,胖子谢谢你啦”瘦子大怒,伸出蒲扇般大手抓过锡壶,两手一握一扯,锡壶一块块地裂碎,往地板上一摔,“蓬”地一声,大多数碎锡片都嵌入了地板之中,只有一块碰在另一块较大的锡片上,飞弹起来,飞向另一边大柜之旁。
这时,惊人的事情发生了,只闻得那锡片飞去之处“卜通”响了一声,似乎有人应声倒了下来!
瘦子哈哈大笑道:“胖子,你输了。你没有发现有人在一边觊觎。”
令狐玉大吃一惊,原来那瘦子早已发现了屋里有人。他令狐玉可远没有这等功力!
响声之后,瘦子和胖子掌起灯走过去,扯去对方面罩,竟然是刚才潜进来的那个管理花园的杂仆张妈!
她躺在那里没有声息,大概被瘦子的锡片击中穴道,一击就毙了命。这种间接种用锡片互撞袭人手法,身手自是了得,令狐玉这一惊非同小可。
胖子道:“其实老夫早已发觉有人,只是未想到是她。
这老贼婆也不知是什么人,想不到竟如此大胆,在这里卧了三年底,今番却丢了性命。”
瘦子道:“还不是为了那个藏宝的传说。这部秘笈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却害死了多少人”
胖子道:“老秃,你认为这部秘笈究竟存不存在?”
瘦子道:“我想是存在的,但没有人见过。”
胖子道;“我们已经在这里卧了这么多年底,怕是要白费功夫了。”
瘦子道:“胖子,你如何说出这种泄气话。若是没有,如何这些年会有这么多的人潜进来盗宝?”
胖子茫然道:“但愿真的有,否则我们的苦心可就付诸东流了。只要能得到这部绝世秘笈,再遭十年罪也是值得的,你说是吗?”
瘦子点点头。二人不再出声。
令狐玉自知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他可不想去效法方才那个冒冒失失丢了老命的张妈,当下离开窗户,飞身穿过花园,只要翻出了眼前这座墙,也就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了。
令狐玉打定了主意,脚尖一点;弹身就向墙头上纵去。
就在这刹那间,空中传过来一声清叱,一条人影,有如飞星天坠般地落在了眼前,不偏不倚,正好抡先一步,落在了院墙之巅。那正是令狐玉要想落身的地方。
来人秀发披肩,一身紧身衣靠,衬托着她丰腴可人的修长胴体,更是十分的诱惑人。令狐玉乍然发觉对方面容时,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暗自里叫苦不迭。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此刻最怕见到的南芳芳!
令狐玉黑布蒙面,又是月黑之夜,南芳芳没有认出他来,她身子方自向下一落,即娇叱了一声:“狗贼,看打”
玉掌一沉,纤纤十指,有如一双跃波而起的银鱼,直迎着令狐玉的来势,向着他两肋插来。
令狐玉立刻觉出两股锐风,有如利刃般向自己两肋插到,他手里虽持着刀,却是万万不愿向对方身上招呼的。
眼前之势休说前进,即使后退已恐不及。南芳芳手中毫不留情,掌风地步步紧逼。
令狐玉足尖方自点落墙头,已迫不及待地一个倒仰,施出了“金鲤穿波”的身法,“噗”地一下,反纵出数丈之外。
当真是险到了极点,只差着寸许之间,即为芳芳的指尖所中。紧接着:面前人影一闪,芳芳已当面而立,单手插腰,俏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娇嗔:“怎么,进来甚么也没看到就想走了?”
令狐玉一惊,直是打量着她,淡淡地苦笑了一下。
南小姐道:“你怎么不说话,原来是个哑巴贼子?”
令狐玉怕她认出声音,还是不敢说话,向她略一抱拳,腾身复又欲去。不意他身子方才转过,南小姐已如旋风般转到了面前:“你不能走,”她冷冷地道:“最起码,你须要把自己来此的目的交待清楚了才能走。”
“哼,”令狐玉哼了一声,倏地闪身再向墙头上纵去。
然而他身子还不曾纵起的一刹那,南小姐已怒叱一声,由身后袭到:“别想走!”双掌一抖,直向他背上抓来。
事情落到如此地步,真可谓出乎意料地糟,令狐玉虽是十二万分地不愿意与她动手,奈何势成骑虎,想苟全亦是不可。
他顺着南芳芳推出的掌势,身子霍地一个倒翻,轻叫一声:“姑娘留情。”霍地抖出双掌,四只手交接之下,令狐玉只觉得对方掌心里所传出的力道惊人。
如果实接实架,他保不住要吃大亏,所幸他有见于先,双掌发出的同时,身子倏地向后纵起,正是活用了苦竹大师口授十一字真字诀中的那个“托”字,于是,形势立刻改观。
令狐玉借着她发出的掌力,把自己翻出的身子足足送出了六七丈外,在空中的身子陡地一个急滚,已向院墙外面落下去。南小姐惊了一下,她实在想不出对方这一式身法是怎么施展的,只觉得双掌推出着力处,轻若无物,端的是一招奇妙之极,闻所未闻的身法。
南小姐微微一惊,随即发出了一声清叱:“哪里走?”
足尖点处,如脱弦之势般,也向院墙外纵出。四下一看,哪里还有令狐玉的影子?
令狐玉逃回住地,犹自心跳气喘不已。
南家庄,神秘的南家庄。实在可怕!令狐玉一下子觉得自己势单力微。这以后,他又该怎么办呢?他觉得自己已经力竭智穷了。
吃了这一惊吓之后,令狐玉在南家庄中更加小心了,特别是对田七爷之类的人物,他觉得这田七爷一类的人是在故意找他的岔。当然,他并不害怕田七爷手下那几条恶狗,不过,自己重任在身,小心一点总不为过。
然而,真正让令狐玉觉得难对付的,倒是他的几个师兄。
令狐玉只有深入在南家庄的日常生活当中,才能体会到那盗取鼓棒,拐走南苹的薛飞给南家庄的徒弟们带来了多么大的灾难。
鼓王的九个徒弟在这儿的生活哪里有什么师徒情分,简直就是九个地位低下的奴隶,跟这里那些干苦活儿的下人没什么区别。
比起那些干苦活的下人们,鼓王的徒弟们只有一点点优惠待遇,那就是每天早上,他们有两个时辰的学习,操练武功的时间。每天的这个时候,他们都要到练功场里,或者在林边草地上集体练功。
令狐玉还没有正式取得这种资格,他还得通过一年的考察期。但他也可以有时牵着马,在旁边无心地看看,因为从名份上,他倒底也是南家的弟子。
练功的时候,负责带功的是大师兄,鼓王很少光临。今狐玉在这里只碰见过一两次鼓王亲自前来察看的情形。
既然鼓王没有允许他开始练武,令狐玉在这种时候也就知趣地离开了。从师兄们平时习练的招式上看,都是些比较一般的功夫。可能自从薛飞拐走南苹以后,鼓王压根儿就没有对徒弟们传授过什么新东西。
当然,这也怪不得鼓王心胸狭窄:从前的教训太惨痛。
也许,换了他令狐玉也会这样做。不过,从师兄们练功的架式上看,令狐玉估计,至少有三个师兄的功力在令狐玉之上。令人可叹的是,这些即使放到江湖上堪称一流高手的徒弟们,在这里的生活却是窝囊囊、灰溜溜的。
在练功之外的时间,他们有的种田、捕鱼、赶车、运粮。大师兄和三师兄甚至还是一个挑大梁的泥瓦匠。令狐玉随时都看见他们手捏瓦刀?浑身石灰泥巴,站在房上房下干苦活儿。师兄们每天吃起饭来,一个个狼吞虎咽,晚上上床时精疲力尽,倒下铺就鼾声如雷,跟一个普通的下力的夯汉毫无二致。
令狐玉想,这都是薛飞这恶徒给他们带来的报应,这才是“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汤。”可以想象,如果这薛飞没有死,落在这九个师兄弟手里,他不知要受到多么残酷的报复。
如果有朝一日,令狐玉表观出了和薛飞类似的企图和倾向,他从师兄们手上会得到些什么,那是完全可以想象的。
即使可以想象,令狐玉也不敢再往下想,他可一点儿也不想去亲自品尝这种滋味。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天真任性的南芳芳一点儿,也不管环绕在令狐玉心中的这些苦衷。
“你干嘛对你的师兄们怕得如此利害?”有一次,南芳芳刚好练完一套剑法,劈头碰见令狐玉牵着马走过来。
令狐玉想从她身旁偷偷溜走、可是南芳芳叫住了他,微笑着质问他。
今弧五看这南芳芳穿着露出胳膊的绸衣?一条薄薄的绸裤绷着她那两条充满青春活力的雪白的大腿由于刚刚练了功,她浑身是汗,绸衣紧贴着她的胸部,给人一种赤身露体的感觉,连她鼓鼓的乳峰都看得一清二楚。一张俏脸笑靥如花,将那一股青春少女的气息直射进令狐玉鼻子里和心里。
令狐玉有些心荡神迷,“不,小姐,我不是怕师兄们,他们也是出于不得已。‘一朝被蛇咬,见了黄蟮也发抖’。
换了我也会这样。”
南芳芳冷笑一声:“宇文公子,你倒挺会替别人设想。
依我看,你那师兄们恐怕满不是这么回事。”
“不是这么回事,那又是怎么回事?”令狐玉傻乎乎地问。
南姑娘满脸绯红,欲言又止。
令狐玉猛地想起平时他的大师兄、三师兄、七师兄偷偷注示南芳芳的眼神,对南芳芳之言似有所悟。
令狐王不会蠢得看不到,这南家庄地处深山绝域之处,被包围在蛮夷部落之间。这里的人平日除了自己庄院中人,连汉人也难得见到一个,更不用说聪明美丽的年轻姑娘了。
师兄们与南小姐相处多年,耳鬓厮磨,他们象对待公主和最疼爱的小妹妹般,集体地娇纵着南小姐。如果有人出来声称,说师兄们全都集体地爱上了南小姐,那是一点儿也不会使人吃惊的。少男少女在一起相处久了,不产生感情倒是怪事。令狐玉正在沉思,突然,南芳芳道:“宇文公子,那天你看我练的那一套剑法还过得去吧?”
令狐玉脱口而出:“岂止是过得去?这是什么剑法?宜攻宜守,柔中带刚,天衣无缝,真是一套绝妙的以防身为主的剑法。只可惜女子气息太重了。那天看了你练剑后,我回去想了好几天,也没有想出破你这套剑法的路数。”
南芳芳笑道:“你倒说得轻巧!这套剑法叫‘昭君出塞’,是我们南家专为女孩子设计的防身剑法。从太祖母起,这套剑使用起来还从来没有人攻得进去。我和你的几个师兄都拆过招,即使他们三人连手,也没有攻进去过一次。”
“怪了,我怎么从未听人说起过这套剑法?”令狐玉自言自语道。
“这可是南家的一绝。由于它主要是用于防身,我们南家也并不想张扬这一点,所以,它在江湖上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很少有人知道。”令狐玉羡慕道:“好个南家武功,果然深不可测。”
南芳芳突然漫不经意道:“宇文公子,你想学这套剑法吗?让我教你。”
令狐玉大吃一惊道:“不,我不想学。”
南芳芳道:“为什么?”
令狐玉道:“小姐,这还用得着问。”
南芳芳脸一红,恨恨道:“我看你也是个钢烈汉子,怎么变得兔子似的?南家出了个薛飞南苹,就把这些徒弟们胆子弄得这么,公子才来几个月?就差不多和你那些师兄一样了,象小妾养的。这岂不是‘淮南桔淮北枳’,这南家庄怎么专门磨掉弟子们的男子气?”
令狐玉语塞,低头而去。
南芳芳回到屋里,丫头春香对她道:“小姐,刚才王爷叫你了。”
芳芳道:“叫我干嘛?”
春香道:“不知道。”
芳芳道:“你对我爷爷怎么说的?”
“我说你在小树林里练武。王爷问‘就芳芳一个人?’我说是。王爷却道:‘我怎么看见他在和宇文公子说话?’”
“你怎么回答的?”南芳芳问春香。
春香道:“我说我没有看见。王爷却道:‘鬼丫头,我眼睛没瞎,你倒为你小姐藏着掖着的。’”
芳芳若有所思。
春香道:“小姐还不快去?一会儿王爷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呵,王爷”春香大吃一惊。
南芳芳回头一看,鼓王已经一掀帘子进来了。
“爷爷!”
“还叫爷爷哩!请你不动,爷爷只有自己来了。”
“我正说来,你就进来了。”芳芳辩解道。
鼓王问:“芳芳,刚才你把那套‘昭君出塞’剑法教他了?”
芳芳道:“他不肯学。”鼓王听了,没有说话,皱着眉头在思索什么。
“爷爷。”
“嗯?”
“我觉得宇文公子也许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
“嗯。”鼓王还是没有回答,表情若有所思,背着手又慢慢出去了。
春香看着南小姐,突然道:“小姐,你不会离开我吧?”
芳芳道:“鬼丫头,你说些什么?”
春香笑道:“我跟你这么多年,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会不知道吗?”
南小姐痴痴迷迷道:“我想什么了?”
春香道:“你只要一天没有看到宇文公子,就在这屋里叹气,发脾气,丢了魂似的。”
小姐扑过去拧春香的嘴巴。
春香笑着躲闪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小姐道:“小蹄子,我不听!你嘴里会有什么好话?”
春香道:“小姐我是说正经的。”
芳芳见春香的脸沉了下来,也就不再和她开玩笑了,“有屁快放。”
“你不爱听我就不说。”
南芳芳叹了一口气,坐下来,道:“春香妹妹,告诉我,你都在想些什么?”
春香道:“我怕小姐离开我。”
芳芳道:“又在胡说了。”
春香道:“你能保证不会在某一天和宇文公子逃出去吗?象那薛飞和你姐姐?”
芳芳大吃一惊,没有回答。
春香道:“你看,我戳到你痛处了,你就不吭声,这不是做贼心虚”说完就想躲闪。
谁知小姐并不起身来追打她。春香偷眼看一看芳芳,只见她满脸红潮,低头看着自己的剑穗,用右手轻轻地玩弄着,许久才自言自语道:“至少我不会从家里偷东西。”
“你承认你爱上他了。”
南芳芳老老实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当初只是闹着玩儿的。宇文公子来投奔南家庄。爷爷和大管家都不放心。
我想,从前姐蛆为这事闯了祸,给爷爷和整个家族带来了这么多祸患,如今他们担心之有奸细混进来了,如果我主动去按近他,帮助找出宇文公子投奔南家庄的真正目的,也不就给爷爷去了一个心病,同时也给南家的姑娘争回点面子。
你看爷爷那几个徒弟看着我的样子,还有那些下人,口里不说,心里都当我是家族的祸水,我得干点什么让他们改改看法也好。”
春香道:“那你又怎么没这样做?”
芳芳道:“早先我故意去接近他,逗他说出心里话,谁知,越接触,我就越感到他不象什么坏人。”
“于是你就对他有感情了?”春香笑着插了一句。
小姐不语。
春香父道:“当心,小姐,‘男子痴一时痴,女子痴没药医’,别让自己的感情把你的眼睛蒙住了。”
南芳芳叹口气道:“这道理我也懂,要说这宇文公子来此没有目的。连我也不相信,但是,我有一种模糊的预感,即使他真的有某种目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坏的动机。”
春香听了直摇头。
南芳芳道:“你不相信?连爷爷也相信我。”
春香吃了一惊,道:“我还是不信。”
南芳芳道:“我想教宇文公子我们南家的绝招‘昭君出寒’剑法,是爷爷同意了我的。”
这下该春香大吃一惊了:“王爷怎么会同意你这样干?”
芳芳道:“爷爷说,‘也许、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若是不真的给他些什么过得去的东西,他的目的恐怕就套不出来。’”
“结果怎么样?”春香好奇地问。
“他不肯学。”南芳芳沮伤地说。
“这宇文公子倒真有些摸不透,”春香若有所思。
南芳芳点头道:“我也觉得他有些摸不透。”
如果一切正常,事情也许就会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一件突发性的变故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天令狐玉正在庄外树林中散步。
令狐玉每天晚上都要出去散步,这是在青城山那些卧薪尝胆的日子里和师姐莫小娟一起养成的。如今师姐已死,他的习惯却并没有因之而去,但只是一个人出去。
他知道有许多双警惕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南小姐已经越来越表现出了对他的特别注意,这样,无论从感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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