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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童话]白雪王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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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你可以…吻我一下吗？”
玫瑰皇后低下头，犹如羞涩的少女，只是犹自带着发自骨子的雍雅。
雷诺无言，拂开她垂落的鬓发，微弯脖颈，吻了吻她的额角。
事件的本身还扑朔迷离——比如暴风国王只是为了抓他的话，那么那个想要杀他的猎人是怎么回事？玫瑰皇后是怎么认识白雪王子的？如果暴风国王知道玫瑰皇后放走了自己，会为难她吗？以及来自玫瑰皇后话语中的很重要的信息——“魔镜”“一个月”究竟指什么？
然而雷诺来不及搞清楚这些问题，玫瑰皇后便恢复成了精明的女皇陛下。
“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雷诺翻身上马，扭身看了一眼——
画面定格为繁华春光中微微抬着下巴露出白皙脖线的玫瑰皇后和金色阳光中骑着棕红宝马的白雪王子。
雷诺用腿一夹马肚子，宝马便欢腾地跑了出去。
系统提示：恭喜您获得玫瑰皇后友情赞助的道具「乌兔宝马」一枚。
雷诺：“……”话说他什么时候会骑马了？
3大红帽和狼人①
雷诺按照玫瑰皇后的指示一路向北，路上就吃马上的干粮和森林里的野果（他在和小萝莉一起生活的时候学会了辨别不少的野果）——直到半个月后冲出了斯比亚国的国境线（不要问他怎么就知道冲出了国境线），来到了斯比亚的邻国——弗吉雅国。如果雷诺没有停下多做休息的话，也许会遇到弗吉雅暗中搜索他的军队——玫瑰皇后正是弗吉雅国王的亲妹妹，她早已暗中通知兄长护送白雪王子，这位计划周密且长远的皇后早就为他安排好了后路。可是对于雷诺这个来自地球亚洲中国大陆的普通人来说，对于Lost land人们习以为常的长途跋涉，并不能轻易忍受，半个月骑马狂奔在他的概念中已经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
所以在出了国境线又陆陆续续骑马奔跑了一天后，雷诺懈怠的精神早已开始抗议，他决定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就在他拉绳停马的时候，他看到地上有一顶红色的崭新的棒球帽。雷诺正处于两边是森林的毫无人烟的大道上，对于突然出现的帽子他有好奇也有戒心。
系统提示：注意，道路出现不明道具，根据外形判断，可能有易容功效。
雷诺了然，大概是因为自己现在是通缉犯，所以系统特别给了点补偿，让自己可以变装、隐藏一下行踪吧？虽然颜色骚包了一点，但是既然有属性就忍忍吧。雷诺捡起了帽子，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单纯了。
系统提示：bing~gong~恭喜您得到道具「外婆的爱心小红帽」，现在将为您开启「小红帽」任务。任务内容如下：“小红帽，来，这里有一块鸡蛋糕和一瓶葡萄酒，你拿去送个祖母吧；听说你祖母身体不好，希望她吃了能身体健康。”
摔！什么鬼系统！居然诱骗他开启任务！他才不干！
系统提示：任务已经开启，摔掉帽子无法阻止任务进行。不过祖母吃不到鸡蛋糕和葡萄酒就会病死，等祖母死后，将为您自动取消任务。
“……”
雷诺默默地捡起了红色棒球帽，拍了拍上面的土。
就在雷诺去牵马的时候，他发现了一边的树下有一个盖着蓝格子布的竹篮子，毫无疑问里面装的是鸡蛋糕和葡萄酒。忍住食物的诱惑，雷诺抬起头，毫不意外地“发现”了一条隐蔽的小径。大概走了一刻钟，视野开始开阔起来，雷诺在三棵大橡树下看到一间简陋的小木屋，木屋外围着篱笆墙。
赶紧给了东西走吧。雷诺想。
他将马系在一棵树下，拉了拉帽檐，提着竹篮子走了进去。
“……祖母在家吗？”
雷诺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苍老的声音，“谁啊——来了——哦！”
已经开始剥漆发灰的木门打开，露出伛偻的小矮妇人，她先是眯了眯眼，然后掏出一副用白色胶布固定的老花眼镜戴上，再慢悠悠地抬起头：“……”
对方蠕动了几下嘴巴，雷诺以为她要说什么，但是婆婆什么也没说，让雷诺怀疑她是不是在咬合假牙。雷诺示意地举了举篮子：“祖母，这是给你的……”
雷诺还没说完就被激动的老妇人打断了：
“大红帽！我的心肝宝贝哟——！”
老婆婆的树皮老手牵住雷诺空着的那只手，另一只干瘪的老手直摸雷诺的手背：“祖母好久没看到你啦——！心肝宝贝都这么大了哟——！我给你做的红帽子你还戴着哩！”老婆婆高兴的眼泪花都闪出来，“长成大姑娘了哟！”
雷诺：“……”
Wait——！祖母你有没有搞错你只认帽子不认人的吗？！不管怎么看他都是条汉子吧！
“祖母，这是给你的鸡蛋糕和葡萄酒，你快收下吧。”收了就任务完成，什么事也没有了，什么大红帽小红帽全部不关我的事。
“还是你对我好呢，我的心肝——！知道祖母病了，就给祖母送吃的，也不枉费祖母对你好、挂念你。”祖母的眼中泛起泪花，她拿掉眼镜擦了下眼睛，又笑了起来，“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啊大红帽。祖母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苹果派！”
“……”雷诺郁卒。
祖母一手挎着篮子一手拉着雷诺向着逼仄的小屋内走，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
“哎，他们不想让我见你，都说你死了——我的小红帽！她怎么会死呢？把祖母忘了——不过变成大红帽来看我啦！祖母一生病，我的红帽帽就回来看祖母啰！祖母不搬家，要是祖母搬了，我的红帽帽回来怎么找得到祖母呢……”
雷诺听着听着觉得不太对了——
怎么有种这个老人家有点神志不清的感觉？
雷诺试探着问：“祖母，他们为什么说我死了？”
“被狼叼走啰！我的小红帽这么可爱，怎么会被狼吃掉呢？我的小红帽只是迷路了，你看现在不是回来了吗？”祖母放下篮子去翻储物柜，“哎呀，苹果没有了——大红帽，你等等，祖母去给你摘点苹果，摘了苹果给帽帽做派吃。”
“……还是我去摘吧，祖母。”雷诺看着走到门口也要花一分钟的老人，有些无力地阻拦。
“不行哦——！红帽帽上次也去采野果——迷路啦！祖母等了十年好不容易等到帽帽回家，不能在迷路——啰！”
“……”果然是被狼叼走了吧，小红帽她。
看着固执地要把自己当做小红帽的老人，雷诺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老人失去孙女打击太大不愿意接受现实，还是真的系统这么强大，可以用一顶帽子来左右这个世界中的人。雷诺无奈地叹口气：
“祖母，我……大红帽这次再也不会迷路了。”大红帽什么的超难听！
“真的吗？”祖母枯黄的眼睛闪过一丝空洞的迷惘，似乎在追忆难以成形的往昔。
“真的。”雷诺镇静下来的声音有着令人安心的说服力，“我不会不告而别，让你独自等待；不会迷恋路边的花草，迷失在森林里。我会在夕阳归去时回来，决不让您忧心地在门前徘徊。”
“……你是个好孩子。”氤氲的水汽朦胧上那双枯朽的眼，祖母叹了口气，拍拍雷诺的手，“祖母老了，大红帽能照顾自己祖母就开心了，你走吧。”
有一瞬间，雷诺感到老人恢复了神智，不过他并不放心。一个行动缓慢不便的老人，一个人住在毫无照应的破屋子里——也许他可以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村庄，将她安顿好再离开。
雷诺一边采集苹果，一边思索着老人的问题。
等到他牵着驮着一大筐野果的宝马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在暖意的夕阳中显得昏沉的小木屋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
矮小的木门向内敞开，让小屋看起来像是无人居住的破房子。宝马不安地躁动起来，雷诺松开缰绳，独自一人向屋子走去。
很快地适应室内的光线，站在门口的雷诺的视线首先定格在倒在地上的老人身上——老人脸色惨淡，看起来毫无人气，而死前似乎受过惊吓，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整张脸就僵硬在惊愕中。一边的石墩上有一滩乌色的痕迹，像是凝固的血液。一个体格粗壮的男人正一只手托着老人，趴下身不断地嗅闻着，察觉到第三者，他回首看向门口——
一条疤痕贯穿左眼，对方单睁着的眼睛的瞳仁在幽暗中莫名的清晰。半长的头发鬃毛般向上翘着，看起来就像头上趴了只刺猬，每一缕头发都像坚硬的刺。而男人半张着呼气的嘴露出的牙齿是锯齿形的——雷诺的瞳孔一缩，很快他开始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是普通的人类——从手指和脚趾上探出来半月形的黑色指甲如同尖锐的兽爪，眼珠是淡黄色，而瞳孔的黑点十分清楚，张开的嘴里露出的舌头也异常的湿嗒嗒。当他嗅着空气，鼻梁堆积起褶皱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某种犬科生物。
4大红帽和狼人②
“你是谁？”
雷诺是习惯抑制自己达到冷静的人，他在瞬间的情绪波动后，开始克制自己，理清思绪。
“怪物、野兽、狼人……那要看你怎么称呼我。”男人说，他长着尖指甲的手还搁在祖母身上。
“你在干什么？”雷诺注视着他的举动，“你杀了她？”
“我只是想进来找点吃的。正在吃鸡蛋糕，突然听到尖叫，等我回头她已经摔在地上，然后她就死了。”长得像狼的男人看起来有点疑惑，但是他很快就不在意，“反正你要埋掉她对吧，不如把尸体让给我吧？”
“你想干什么？”
“这么多肉，当然是吃掉……唉，我知道人类喜欢埋葬尸体，不过你们不觉得太浪费了吗？”狼人——姑且称呼之——随即又放低声音嘀咕起来，“你们当然不觉得浪费——人类嘛，总是富足的，可以很容易吃饱肚子。”
本来雷诺还觉得对方是个有食尸癖的变态，不过听起来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不过——吃掉人的尸体不管怎么说都很诡异吧？「浪费食物」这样的论调一下子让诡异恐怖的事情变得只是诡异——但是种说不出的诡异，就像一首恐怖乐曲突然跑了调。
“如果你想要分得尸体我也不会同意的，虽然这不是我打猎得到的，但我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狼人蹲着看向雷诺，护着祖母尸体的样子有点好笑。不过雷诺笑不出来，他有点无奈又有些冷酷地说：“我不需要分享尸体，但是也不能把祖母的尸体让给你。”
祖母是怎么死的，自然不能只听狼人的一面之词，虽然他看起来不像杀人犯，但他是第一嫌疑人。现在的发展已经脱离了《小红帽》的轨迹，如果按照故事原著的话，狼吃了外婆，然后装作外婆吃掉小红帽。那么很有可能，眼前这位和狼有着紧密联系的男人是在杀死祖母之后，故意装作无辜的样子等他上钩，再杀死他？雷诺不知道，如果事情有太多不确定的话，那么至少把能确定的先确定下来——
“你不能吃掉祖母的尸体。”
狼人思考了一会，对雷诺说道：“虽然我说问你，但是你又不是尸体，你不能为尸体做出决定。尸体不回答我，那么我就可以自己决定。不过如果你愿意代替尸体的话，我会很高兴。毕竟年轻男人比干巴巴的老太婆要好嚼的多。”
对方一本正经地讨论着吃人问题，雷诺终于火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吃尸体呢？！你不吃尸体会死吗！”
狼人似乎被他的大火气吓了一跳，随即他有些不高兴又有些委屈：“人类不也会吃尸体吗？鸡的尸体、鸭的尸体、鱼的尸体……各种各样的尸体他们都会吃，为什么我就不能吃尸体呢？”
“可是你是人！人怎么能吃人的尸体呢？”
“为什么不能吃，咬开皮肤，磨下肉，咀嚼几下，就可以吞下去。如果生吃，血液还可以润滑，不会噎住。”
不不不——他要说的是道德之类的问题。
雷诺有些伤脑筋地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该怎么论证「人为什么不可以吃人呢」这个论题。
本能般地知道这不对，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一时组织不出语言，雷诺只好说：“因为这样就是与人为敌，会被其他人讨厌。”
“……不管吃不吃，人们都会讨厌我。”
明明是面目凶残的男人，怎么就是让雷诺在上面看出被抛弃的小狗般的落寂呢？是错觉吗？
雷诺想了想，对狼人说道：“如果你没有做让人讨厌的事情，人们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讨厌你呢？”
“因为他们讨厌的是我——我的存在本身，”狼人说，“所以不管我是帮他们赶跑狼群还是偷他们的鸡，他们都一样的讨厌我。就像你，如果我不是杀了你，而是放你一马，你也不会感激我，你永远讨厌我。”
这些想法大概他思虑了很久，并且为了得出这一结论，他吃了很多的苦，终于在无数次尝试改变现状的努力失败后，选择了确立这一结论——到底狼人有多少次试图用自己的好意改变人的心意，还是只是雷诺自己喜欢把别人往好的方面去想，雷诺并不肯定。
但是，不管是人类也好，野兽也好，动物也好，只有自己一个的话，都会感到寂寞的吧。
“如果你没有做令我讨厌的事——特别是对我不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讨厌你？”雷诺淡淡道，“讨厌也是件花力气的事，喜欢可以说不出理由，而讨厌则一定有原因。当一个人决定讨厌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么他一定忍受他很久了。也许有很多人可以跟随大众潮流来决定自己的喜恶，但是说到真心的喜欢和讨厌，却是在长久的磨合和积累中才形成的。”
“……你不讨厌我？”
“如果你愿意帮我将祖母埋葬的话，那么我想我会认为你是个不错的人。”雷诺不动声色地引诱免费劳动力。
狼人不舍地摸了摸祖母的手，似乎在评估肉质口感。
“一点也不能吃吗？”狼人吸了吸口水，“你知道的，小猪仔养大了是为了被人屠宰，做成香喷喷的红烧肉；青涩的果子在成熟后就可以被摘下来了——可是你看她，长得这么成熟了，这么老了，都没有人来吃她，这是多么遗憾啊！”
“我想，她一点也不遗憾。”雷诺继续淡定道。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很饿……”狼人这样说着，终于狠下心放开祖母的手，“你想把她葬在什么地方？”
“朝阳和夕阳都能到达的地方。”
狼人的利爪刨坑非常便利，在他的帮助下雷诺很快就将祖母葬好了。而墓碑，还是狼人用指甲帮忙刻的——
「小红帽的祖母之墓——大红帽」。
大红帽就大红帽吧。
雷诺跨上马，让狼人带路向着最近的村庄走去——他需要准备足够的干粮，来进行下一期的逃亡。
顺着路况较好的大道一直向北，雷诺很快就看到了一座规模较大的村子。村民们闲嗑瓜子，晒着夕阳，好不惬意。雷诺下马，正想找人问问，便有一个老者走过来：“年轻的旅人，你乘着暮色到这个村舍来，不知有什么要紧事？”
“你好，老先生，我想请问一下是否可以借宿？如果我没有金钱，应该怎样得到干粮？”
“我们是十分愿意你这样英俊高贵的年轻人来留宿的，至于干粮你并不需要担心，这几年的收成很好，大地给予我们的馈赠，我们很愿意与他人分享。愿丰收永恒！”
“祝愿丰收。”雷诺应和了一声。
“这位是……？”老者注意到了雷诺身后的狼人，因为雷诺的要求，狼人已经把利爪收进了手指脚趾中（虽然那样会让他有点痛），这样的话，只是指甲有点尖便不会显得特别怪异。
“这是我的随从——”考虑到便利问题，雷诺这样说，“他叫——嗯——弗雷德。”想到狼人没有名字的雷诺随口诌了个自己耳熟的英文名——貌似是他家乡某个广场的名字。
“对了，我叫雷诺。”意识到还未自我介绍的雷诺略表歉意。
“你好，雷诺少爷。我是这个村的村长，请跟我来吧。”老者拄着拐杖先行，“我知道哪里有愿意收留你们的人家，还会有一个适合您的宝马的马厩。不过不是我说——像你这样年轻高贵的青年，实在应该找一个体面的随从。”
雷诺瞥了狼人一眼，他似乎没听到老者的话，乖乖地跟在雷诺后面帮忙牵马，睁开的一只眼睛不知看向何处，然而紧抿的嘴角似有忍不住的愉悦——只有人，才会有名字。才会在被人叫到名字的时候，应出来。
路上有不少人和老者打招呼，这些人也会很客气的和雷诺打招呼。雷诺一直维持着温和有礼但又不亲近的微笑。而淳朴的村民无论男女，对于他外貌的赞美都毫不吝啬——雷诺觉得，这个世界，至少是这个村的人，多数都是外貌协会的人。并不是什么贬义，雷诺也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世界第一帅」，而是多多少少感觉到——自己在一个设定奇怪的世界。
在迎面而来的过路人中，雷诺注意到一个古怪的男人。对方并没有和他打招呼，按理说他也不会特别去注意别人才对，然而一向对视线比较敏感的雷诺下意识转脸后就看到了那个男人。对方看起来并没注意他，这个中年男人长相和装扮都很普通，看到雷诺看向他，似乎刚注意到般，向这边打了个招呼。
“他是这个村的屠户，村里人要杀鸡宰羊都会请他帮忙。”老者解释。
身后的弗雷德（狼人）有些犯嘀咕：“他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
“因为是屠户吧。”雷诺对中年屠户点点头，算是回应。老者带他们到一家较为富裕的农民家，雷诺和弗雷德得到了一间房，而乌兔宝马可以在简陋的马厩里稍微休息一下。好在马厩里只有一只骡子，乌兔喷了喷鼻子，虽然不愿意，但还是高贵的表示愿意迁就一下。
吃过粗茶淡饭后，雷诺牵着傲娇的乌兔去散步——只有在高贵的主人身边，乌兔才会勉强低下头颅，表示愿意降低身份来委屈自己适应这粗糙的生活。
“哪里不对劲，”弗雷德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这个村庄。”
“什么？”雷诺不明所以，“这里不是很好吗？”热情淳朴的民风，真是再好不过了。这是市场经济初步发展后的中国大陆正逐渐崩坏的东西，这样的村庄，让雷诺感到十分亲切。
“有味道，”弗雷德停下了脚步，换上农民粗布短衣的他本来看起来只是个面相凶恶的大汉，此刻眼睛却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一下子让他整个人都冒出野兽般热气腾腾的生命力。弗雷德的鼻子因为急促的用力的吸气而堆起小褶，连塌下去的刺猬头也有张扬的趋势，如同压抑着野兽本能、翻滚咕噜的声音，他说，“——有死人的味道。腐朽的鲜血。陈旧的尸体味。”
5大红帽和狼人③
“死了三天了，肉都要酸掉了。”弗雷德颇为可惜地说。
“现在不是讨论肉质的时候。”雷诺小声说，并偷偷拧了弗雷德一把。
蜡烛光在室内闪闪烁烁，简陋的茅屋内，泥土夯实的地面上正面躺着一个男人的尸体，开膛剖腹，血污了一地，而内脏不翼而飞的躯干中间凹进去一段。这个尸体原本被藏在房子一边的干草垛里，被固执的认为里面有尸体的弗雷德扒拉出来。
雷诺现在的脑子有点乱——明明是死尸却不会生虫发臭，也没有尸斑，感觉就像是血腥的蜡人。这个世界即使是死人也存在着一些异于常理的地方，而村庄里又没有类似仵作的职业。要雷诺从尸体上看出什么，实在是件难事。他本来想和弗雷德探讨一下，但是目前这个状况不太方面——现在他们正被村里人包围着，而村长就坐在屋子东面的茶几边。茶几上的蜡烛将他鼻子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们一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故，凶手一定就在他们两人之中。”一个布衣大汉这样说着，眼睛却充满怀疑地盯着弗雷德，仿佛已经肯定他就是那凶恶之徒。
“弗雷德的清白我可以证明，”雷诺说，“从踏入村庄开始，他一直和我在一起。当然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认为我也是嫌犯的话，我也没办法。”
“不，我们怎么会认为你这样高贵优美的年轻人是杀人犯呢，”村长握了握拐杖头，脸上有浓重的慈祥，“但是也许你并不了解你的随从，您出于善心收留了他或者在可怕的人贩子那里买下了他，却未必能得到他忠心的回报。”
“村长先生，恕我冒昧，我不清楚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村长顿了顿，看看雷诺，再看看弗雷德，“他也许欺骗了您，而您不知道却反被他利用——这真是太可怕了，也许在利用完您之后，他就会像杀死我的村民那样杀死您。”
“谢谢，我想我还没有那么愚蠢。”雷诺毫不退缩地站着，“如果我真的那么愚蠢，确实该为此付出代价。”
“你太年轻，根本不懂世道艰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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