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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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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内务府便上了折子,马匹离奇死亡,诚郡王便跳出来说自己千挑万选的好马怎么会这样?跪地哭求康熙降罪。
    康熙更不是傻子,那马匹光天化日之下口吐白沫而死,自己不查清楚,真是梦中亦不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鸭舌啊,其实是日更君爱吃!!!
    就是太贵了啊!
    日啖鸭舌一百根,不辞日更一万整

☆、第332章 琵琶起舞换新声(中)

马场的守备被抓了起来问案;提供草料的内务府会计、上驷院的管事也被请到了刑部,望着卷宗上满目的品级,定郡王迅速指派了刑部尚书会同侍郎认真审理。
    守备是诚郡王的人;内务府里有肃郡王的关系,倒是十四贝勒被彻底地洗清了嫌疑;查来查去居然没有人该负责,康熙龙颜大怒。
    训斥了尚书,罚了俸禄,降了侍郎的品级;康熙派了自己的心腹,四十三年进士赵国麟来查案子。
    赵国麟正经科举出身,又是汉人;是康熙取中的身价清白的纯臣;接了差事不敢马虎,闭门谢客之余干脆把被褥搬到刑部后堂去专心审案子,除了自己家乡带来的几个书童,哪个都不许碰他的案头。
    没有牵扯,一心报效皇帝的赵国麟迅速查出,死掉的马匹的确是中毒,事前事后接触到马匹的人统统关起来,阴沉的黑幕在重击下终于露出了缝隙。
    :“赵大人,街面上全查过了,今年元月一来,所有的药铺药房总共卖出过三两斑蝥,二两乌头,七两钩吻,曼陀罗同天南星没有人买。”
    :“其中斑蝥的去向已经全部查清,药方病人对得上数目,乌头同天南星也一般,唯有钩吻有二两去向成疑。”
    :“何人买走了?用于什么?”
    :“南街六子胡同的刘兴买走了,说是治病,可是没瞧见正经方子,找到的大夫也说没开过这药。”
    :“人呢?招了什么没有?”
    :“抓进来了,正审着呢!”
    :“谁在审?胡闹!”
    赵国麟急匆匆地赶到大牢里,犯人还活着,上下一看,皮肉都是好的,转头问:“侍郎大人好兴致!”
    :“不敢,不敢,属下也盼着早日寻出真凶啊!”
    等侍郎大人施施然走了,书童拉拉赵国麟的衣服:“少爷,为什么不审审啊?您不是着急吗?”
    :“哼,一点伤没有,这个人还活着不过是留着给我难堪罢了,你去看看,他保管不能说话了!”赵国麟转身就走,一点不留恋。
    书童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死心地走过去,轻轻掰开刘兴的嘴巴,舌头还在,小声问道:“喂,你说话啊!”
    刘兴一动不动,口水顺着嘴角留了下来,书童嫌弃地把手甩甩:“嘿,居然已经傻了!”又转身追出去。
    赵国麟的袍角被南风卷起来,看着少爷汗湿的后背,书童特别愧疚,追上去:“少爷对不住啊,我急着告诉你,没想过他们这么歹毒!”
    书童低着头等了半天,赵国麟也没有回话,书童抬起头,赵国麟昂着脑袋望着他,颚角看上去像一把锋利的刀,
    :“少爷,咱们下面怎么办?”
    :“没事,他们越是出手狠,就越是心慌,我们慢慢等,总有马脚被抓住的。”赵国麟一字一顿地说完:“去,给我查,这个刘兴父母是谁,平日跟谁来往,做什么营生,一点遗漏不许有。”
    :“是,少爷。”
    苏努将军的病终于好了,上朝那天,康熙特地拿出王大人的折子:“东宫有福,这才有了西藏大胜,苏努你尚年轻,朕还想留着你给朕的儿子用呢!”
    苏努出列,磕头谢恩:“皇恩浩荡,奴才必定好生努力,以报主子大恩。”
    转头又开始问裕亲王:“不知裕亲王怎么没有上折子啊?”
    裕亲王恭恭敬敬回到:“皇子阿哥个个都是好的,奴才不敢有所臧否。”
    :“裕亲王乃是朕的长兄,一家人,客气什么?你侄儿有不好的,你只管说,有朕替你管教他们小辈。”康熙笑得很和煦。
    这段时间,重臣们居然上书之人寥寥无几,康熙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那些顽固的老臣子,哪个没有私心,他们引而不发,一定有阴谋。
    支持太子的人实在不多,康熙到此刻又开始恨气李光地这些人滑不留手,为了自己利益,居然站干岸,过分!
    最值得康熙期待的无非是翰林院,地方举人秀才的看法,汉人重礼教,儒生尊正统,他们出声,岂不是名正言顺?
    可是地方上的折子送上来,倒有一多半是举荐定郡王,八阿哥非嫡非长,这些儒生是怎么想的啊?
    湖南湖北,两广,浙江,康熙翻着各地的折子,看了节略又让人去拿原本,一本一本,康熙颓然大笑,这个儿子,真是叫人敬佩,不知不觉,他的手还真是伸的长啊!
    还好朝中重臣尚在观望,康熙让人把折子全部整理好,统统丢到火盆里烧掉了,书生意气,有什么值得看重的?
    :“裕亲王,你就直说吧!”康熙笑眯眯地看着裕亲王,这是自己的长兄,他的态度很重要。
    裕亲王看着康熙深不可测的眼神,觉得自己喉咙管如刀割,又转头看看其他和硕亲王,个个把脑袋低得低低的,终于还是开口了:“前儿主子说了,要奴才们清心直说,奴才回去左思右想,没有定论,这储君之事,从来都是乾坤独断,奴才们焉得干预?”
    康熙眼中的期盼更深了:“裕亲王是朕的家人,何必见外,况且国君岂有私事?储君是尔等将来的主子,你们要侍奉一辈子,朕也想挑一个你们看重的啊!君臣想得岂不美哉?”
    裕亲王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说太子应当复立,说储君复位天下太平,合乎礼法,安定君心,可他偏偏开不了口。
    昨儿毓庆宫又报了几名宫女病逝,哪里来那么多暴毙?不过是太子迁怒罢了,太子幽闭期间,裕亲王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他真的不想再过那种战战兢兢的日子了,便是自己撑得住,儿子也撑不住啊!
    天下哪有不心疼自己骨肉的人呢?康熙是这样,裕亲王也是这样,终于在皇帝的期盼中,裕亲王开口了:“可是主子发话在前,奴才也不得不仔细想想,倒不是奴才自己私心看重谁,只是当年太宗皇帝打江山不容易,世祖皇帝又大行地早,幸而有了皇帝英明神武,才有了大清今日的盛世。”
    康熙听了这样的话,摆摆手一笑叫裕亲王别说了,裕亲王的语气加快了:“大清的基业自是要永世传下去,储君之位才显得重要,奴才们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山社稷,还是要一位明主才能永固。”
    康熙愈发开心,脸上的笑意更深:“朕也这般想得,可见裕亲王同朕再无彼此。”
    :“若是皇上真的问奴才,奴才觉得储君封给定郡王最合宜。”裕亲王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含着舌头说的。
    康熙仿佛没有听清:“谁?”
    简亲王雅尔阿江站出来:“皇上,裕亲王说的是定郡王!奴才也觉得他说的是,定郡王最合宜!”
    康熙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们这是欺君!”
    马齐也出列了:“奴才不知皇上为何发怒,是皇上要奴才们说话的,便是裕亲王说的不合皇上的意思,也谈不上欺君啊!”
    鄂伦岱最是不怕死,笑着说:“皇上若是心里有人选,就该早早说出来,何必叫奴才们猜来猜去,反惹得皇上不开心!哪里是欺君啊,分明是皇上欺臣,皇上,奴才也看好定郡王,奴才是真心的,不是欺君!”
    康熙更是生气:“定郡王非嫡非长,你们拥立他,打得是什么主意,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
    裕亲王跪下去,不再说话,简亲王也闭了嘴巴,王大人站了出来:“自商周以来,以嫡长承血脉,你们是在悖乱!唯有东宫是正主,还请皇上为太子做主啊!”
    鄂伦岱素来不怕死,又爬起来说:“什么嫡长,那是你们汉人的说法,我们是满人,哪个强便是哪个!”
    康熙闻言大怒,抓起砚台就往鄂伦岱身上砸,鄂伦岱也不敢躲,硬生生受了这一下,闷闷哼了一声。
    :“狗奴才,满口胡柴,给朕滚下去,连降三级,做个三等虾去反省反省!”康熙学贯东西,最是爱标榜自己才干,哪里能听这个话。
    :“马齐,你不过是想着自己往后封个承恩工罢了,无所谓,朕罚你幽居一年,你再生个嫡女嫁给太子,只怕熬上几十年,也有你的位置!”康熙不好对自己的哥哥发火,便把矛头指向了马齐。
    :“定郡王自有他岳父阿灵阿公爵翁婿相称,哪里轮到奴才当这便宜岳父?不过是忠于君命,皇上为何不听良言?太子被废,出自于皇上,奴才不敢妄议,如今寸功未建,便要复立,叫天下如何信服?”马齐天生一个倔强老头,同皇帝顶上了。
    康亲王,睿亲王,显亲王也纷纷出列:“皇上,我们满人弓马得的天下,原就不必守汉人的陈规,当初还兴八旗议政呢!便是皇上您,不也是太后立的吗?”
    这话愈发戳康熙的心窝子,自己一样非嫡非长,还是汉妃所出,幸而有孝庄太皇太后支持,可这份支持后来也是自己头顶的乌云,轮到自己儿子身上,康熙就换了想法了。
    亲王们叽叽喳喳,大臣们这个时候一个个舌尖牙利,双拳难敌四手,康熙再学识渊博,也就快被乱拳砸得不知东西了。
    转头一看,定郡王低着脑袋,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心里火气就上来了:“八阿哥,你是何意思?大位也是你敢想的?你是个什么出身!还是说你瞧不起你二哥?”
    一顶大帽子砸过来,又一顶大帽子砸过来,旁人都安静了,定郡王抬起眼皮,冷冷地说:“天下恩宠,出于皇上一念,儿子焉敢想什么?当初儿子说太子之位不可轻废,皇阿玛说儿子昏聩,如今摸不着头脑又要复立,儿子怕又得了一个昏聩的名头,还能说什么?”
    定郡王上前一步,直视康熙的眼睛:“儿子竟不知皇阿玛迁怒至此!儿子自问处事俯仰无愧于天地,今日种种,皆出于皇阿玛,满朝之臣,无有一人是儿子臣属,更无一言是儿子授意,皇阿玛这番训斥儿子担不起!”
    说完,定郡王便跪了下来:“儿子性命姓名,身上王爵皆出自皇阿玛,皇阿玛既然有疑,便由得皇阿玛收回好了,儿子不敢有怨!”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啦,开始了,八八对战康熙

☆、第333章 琵琶起舞换新声(下)

依着定郡王的本意,这么早同康熙公然对上;并不是好成算;最好是群臣推举太子,复立之际;苏努落马之案结果出来;搅合黄这件事;自己在名正言顺上位。
    可是刑部那边也不是自己一手遮天,诚郡王一般有人安插其中,动静太大极易害着自己;万一让皇帝拿着痛脚反而坏事。
    赵国麟做事固然扎实,却不肯冒险;毕竟是汉臣,天生师长教育出来的端方性子,又没有靠山,如何敢大刀阔斧地下狠手?
    刑部那边一日不定案,太子之位一日就会被康熙安在二阿哥头顶,御书房的折子已经被收起了许多,定郡王没想过重新开始,愿意投奔自己麾下的人比上一世更多,拼命压制还是阻止不了大家的热情。
    翻着颜元递出来的名单、节略,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张张坚定的面容,多了好多,定郡王忍不住泪盈于睫,这一次,自己再不能辜负了他们啊!
    上朝的时候,定郡王想得还是如何递话进去,让颜元尽量压着推荐自己的折子不发出来,敏贝勒在西藏那边可好,还是要打听打听,十四贝勒尚且没有复职,要不要找个人替他求情,这个弟弟极其能干,不能叫皇阿玛养废了他。
    突如其来的变动有点让他措手不及,却是在他脑海里盘算过千万次的场面,只是这一次,康熙已经弹压不住了。
    皇帝的权威不容挑衅,康熙想让群臣公推太子复立,偏偏被众臣工坚决抵制,这样的羞辱,康熙怎么忍得下来?
    定郡王站在一个角落,看着康熙气急败坏,看着群臣公然地顶撞,看着君臣间的分歧如鸿沟,彻底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知道,皇帝的怒火,也快要降临到自己身上了。
    可是今时今日,少了几百本奏折,少了亲王的联名,少了群臣的联署,皇阿玛,你再不能训斥我们党同伐异,结党营私了不是吗?
    您可没给我们机会商量,裕亲王的推举可是您一步步逼问出来的,我也知道,天下归心在你看来不过是一场新的阴谋,你一辈子都在同别人斗,斗野心勃勃的奴才,斗心思叵测的后宫,斗层出不穷的前朝皇裔,斗永不认输的乱民,现在,在你眼底,儿子,是新的敌人,不是吗?
    果然,康熙的目光扫过来,把定郡王拉倒大家的视线中,硝烟弥漫,定郡王便知道自己已经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了。
    此时此刻,除了顶风上,定郡王其实还可以卑躬屈膝跪下来,低到尘埃里,奴颜卑骨地求饶,自贬以自保,最符合康熙的意思。
    定郡王没有思考很久,他才不要低头,他才不要弯下脊背,又不是没有低头过,天道从来都是损不足而归有余,成王败寇而已,自己为了天伦二退让,不过是他人眼中另外一种弱点罢了。
    勇敢抬起头,直面着康熙的怒火,这一刻在定郡王的眼底,再没有了所谓的父子君臣,无非是一场有去无回的生死之战。
    定郡王跪下来的时候,头在金銮殿的地板上磕得是邦邦作响,他的声音还在众人耳中盘旋,是啊,当初皇上废太子的时候,定郡王可是坚决反对的,便是太子被囚禁,直郡王被圈禁,定郡王可是一个不落地照拂过。
    现管着内务府的裕亲王就是取中了定郡王这一点,能对落难的异母兄长留情,已经算是大大的好人了,尤其对比着肃郡王的阴郁,十三贝勒的奸猾,裕亲王简直想给他发朵大红花,表扬他。
    几位大点的皇子,真的是除了恒郡王,个个都是暴躁脾气,裕亲王比康熙年纪大,见识过当年和硕亲王旗主圈地杀人的气势,实在不忍心自己的儿子再伺候一个脾气恐怖的主子,保成那么瘦弱,几场怒斥下来,只怕就没了性命啊。
    瞧见定郡王跪了下来,马齐跳了起来:“定郡王说的是,皇上您出尔反尔!”
    马齐虽然出身富察氏,不算大族,当年是靠着弓马、八股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挣扎上来的,家里子孙众多,旁支也多,却没出几个不争气的,靠的就是家规严格。
    是以马齐十分看不上康熙教养儿子,连老师都不尊重,还能真心听谁的教导?您自个把儿子养成这种脾气,还想让天下给您担着,凭什么啊!
    :“皇上自己下了命令让奴才们公推太子,奴才们本不知皇上心足早已取中二阿哥,皇上若想乾坤独断,何必拿奴才们做幌子?”马齐是康熙心腹臣子,大学时兼议政大臣,从来直言惯了的,更何况,他是真心喜欢定郡王,更疼爱自己的嫡次女。
    马武一瞧,哟,皇上的神色不对啊,然后就看见康熙从御座上站起来,把站着的马齐拖到一边,挥拳就打。
    这一下,大家都惊呆了,谁敢去拦啊!马武心疼哥哥啊,皇上,我家哥哥五十八岁了,放民间已经可以当爷爷不做事了,给你家卖命干活还要被打!
    马武砰地跪了下来,也开始磕头:“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奴才哥哥触怒皇上,本该万死,求皇上看着他年事已高,饶了他吧。”
    康熙也已经是五十六岁的老人啦,打了几下,自己也累得没有力气了,再回头气狠狠瞧着跪了一地的臣子,更是糟心。
    马齐也是有个性的人,虽然咱口称奴才,可谁真的是把自己当奴才看得啊!咱们家也不愁吃喝,也是一肚子文章读在那里,一身本领傲视旁人,凭什么被你这样羞辱啊!
    哦,好的时候,叫我爱卿,夸我贤臣,不顺心了就是随手打骂的奴才?我是傻子啊!给你卖力气还这样!
    马齐不等康熙松开自己,趴地上磕了几个头:“奴才不中用,劳动皇上了,不如挂冠求去,也让主子省心!”
    说着,站起来,把头顶的红顶子拿下来,搁在地上,便要拂袖而去,定郡王哪里肯让他这般作态,岂不是公然扇康熙的脸?
    定郡王本来跪着在的,迅速闪过马武,挡在马齐面前,手背过去,示意着,阿灵阿也在朝上,立刻知机,把地上的红顶子捡起来,递给定郡王。
    双手把红顶子捧在手上,定郡王恭恭敬敬冲马齐行礼:“本是小王无德,才招惹得皇上震怒,与大人无关,何必置气?”
    马齐哪里敢受他的大礼,侧过身子不做声,定郡王温然把顶戴重新放在马齐头顶,给他系好了带子。
    回身定郡王又跪了下来,把自己头顶红宝石顶戴拿来下来,轻轻抚摸着上面的三眼花翎,然后决然举了起来,高高地承起来:“皇阿玛心里既然对儿子有疑虑,儿子无以自清,唯有自请夺爵,以安皇阿玛之心。皇阿玛若还是心意不足,请降旨将儿子幽囚,如大阿哥例,儿子百死无怨!”
    康熙站在人群的前列,望着跪着的儿子,望着一身狼狈的马齐,康熙心头的火气烧过了头,只剩下疲惫。
    深深的疑虑浮上心头,今儿的确是自己提起来的立储之事,亲王们难得这般一致,固然像是事前串联,可是裕亲王是自己亲哥哥,他平日如何,自己是一清二楚,他那个世子,也是没本事要靠皇帝拉拔的,若说谋逆拥立之事,他是不会参与的。
    而马齐呢?并非满洲大姓,家族虽大,没有世代的势力,自己一心让他做纯臣,一路提拔照顾,儿女亲事也是由得自己安排,他的位置虽高,也是清贵之职,算不得紧要人物。
    当初选择他,一来为了他的才干,二来为了他没有过多牵扯,也可以平衡朝中八大姓,打压其他勋贵。
    如今他的兄弟、儿子皆不错,各安其位,各司其职,倒是好的,便是今日之事,论起来还是自己随意殴打大臣,有辱斯文,坠了皇家的威风。
    再退了一步去想,定郡王素日谦恭,侍奉父兄从来没有错过,便是自己偶尔偏执,过后总还是觉得他是对的。
    康熙脸上渐渐平静了,定郡王的手还高举着,康熙的眼睛扫过众人,佟国维跪在前头一直没做声:“佟国维,你怎么看?”
    佟国维咽了咽口里发干的唾沫:“奴才也觉得定郡王好!”
    说完,佟国维一个响头叩了下去,再不肯抬起来。
    康熙大怒:“今马齐、佟国维为党,倡言欲立胤禩为皇太子,殊属可恨!朕于此不胜忿恚。今尔诸臣乃扶同偏徇,保奏胤禩为皇太子,不知何意?倘得立彼,则在尔等掌握之中,可以多方簸弄乎?如此,则立皇太子之事,皆由尔诸臣,不由朕也!””
    定郡王听着熟悉的话语,低垂的脸上露出一点冷笑,犹记得前世康熙也是这样,连珠炮的侮辱,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一项项罪名砸过来,自己早该习惯了,一模一样的句子,真好,从没这样觉得自己的生活真实过。
    咦,累世罪人那一句呢?秉性庸劣无有知识那一句呢?哎呦,这一次好,没有累及母妃,挺好的,膝盖有些疼,手臂有些酸,无所谓,这一次,我终于护着嘉妃娘娘了!
    皇帝你亲自赐的嘉字,您没忘记吧,多少次您的反复无常伤到了我,伤到了我在乎的人,这一次,我不会给您机会了!
    定郡王再一次跪下去:“皇阿玛不必犹疑,儿子不愿带累他人,请皇阿玛降罪儿子,好免了诸大臣受累,儿子自问从无行差踏错,此心昭昭,可对日月,亦可对父兄,皇阿玛却一再威逼,儿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自裁以证清白,唯求皇阿玛处置,儿子绝无不甘!”
    诸臣工也感动了,纷纷跪了下来:“皇上明察!”
    康熙独自站着,,看着底下一片乌压压的人头,心底涌现了新的不安,多少年前的恐惧再一次攫住了他的心脏。
    无权无势的皇子,只能看着皇帝冷落生母,看着太监宫女瞧不起自己,然后呢?被权臣威逼着发出一道道自己不喜欢的旨意,被太皇太后协裹着办事,那种身不由己的痛苦,为什么今天会再一次降临?
    不是已经君临天下了吗?那些人口里的忠心,心里的算计,自己多久没有去仔细思量过了吧!
    康熙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被架空的预感愈来愈明显,乾坤独断,哼,不过是笑谈,深宫里的二阿哥早已被康熙忘记,康熙的手蜷在衣袖里,微微地发着抖,他开始害怕了,不是为了二阿哥,而是为了自己!
    过了良久,大殿里连呼吸的声音都需要人仔细去倾听之后,康熙终于做出了这样一个艰难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发得累死了,看看今天顺利不

☆、第334章 小廊回合曲阑斜(上)

:“定郡王是在威胁朕吗?”康熙的语气森冷:“这满朝文武皆被你蛊惑了,你便以为可以同朕抗衡了嘛?”
    这话一出;跪着的众人哪个不是心头一紧;帝王之怒伏尸百万,许多旧例便浮现在脑海中;从唐太宗到汉武帝;耳目中什么皆听不见看不见了;唯有心跳声在轰鸣。
    拉着儿子斗老子,这在民间几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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