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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梨园惊梦繁韶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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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没记错的话,那么,这人镜片之下的左眼便有极大的可能是红色的。艳红?暗红?朱红?虾红?桃花红?

他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人左眼赤红,而右眼墨绿的样子。

这……便有些诡谲了……

此番想来,那人戴着那墨镜的目的,只是为了遮住那眸子的颜色罢了。

当然,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无从定论。


待吴邪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那男子的面前。 




那人被吴邪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伸出食指和拇指,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玩世不恭的笑容愈加明显。

吴邪意识到自己的有些失礼了。收回自己凝视的目光,望向身边的张起灵。



“这是墨玉桀。军饷的总负责”张起灵说道。

“墨家的墨,白玉的玉,桀骜不羁的桀。道上人都叫我黑瞎子,因为这眼镜,那真是难听的叫法,叫我小黑就行。我呢,算是起灵的手下”

那墨玉桀揉着自己的眉心无奈道。

“你呢”他又问道。

“吴邪。”



“无邪,真是有趣的名字,起灵,这就是你在杭州买下的那个戏子?”墨玉桀捏着自己下巴,眯起眼,问道。

“……”张起灵默认。

“哈,真有意思。”墨玉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要去抚摸吴邪的脸。

吴邪正想侧脸去避开那手,却见那手冷不丁的被张起灵抓住。甚是用力的样子。

吴邪抬头望向张起灵,瞧见他一脸冷峻的看着那墨玉桀。



墨玉桀讪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伸出左手揉捏着被抓疼的地方,嘀咕着:“不碰就是了嘛。真是的。”

不过,看着吴邪,他顿时有些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人,会值得张起灵亲手来阻止自己



“货呢。”张起灵无视墨玉桀打量自己的眼神,轻问道。

“已经送过去了,应该马上就能收到。”墨玉桀收了笑,一脸正经的答道。说着,便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吴邪。

吴邪适时的转过脸,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和王盟聊起了远处的景致。





未几,那墨玉桀用不重,却能让大家都听到的声音,说道:“起灵,这次为总统下江南去寻这戏子,你也算是一路风霜,那我们就先上车罢。”

吴邪听着,心中不由觉得阵阵好笑,那分明是说给自己和那些士兵们听的。

这话,在自己这大致能明白他们另有索取的人听来,显得十分生硬和可笑。

他强忍着笑,转身,随张起灵上车。

几辆车带着少许的声势浩大,离开了车站,留下一些路人的远目。

【本章完】


   



第7章 第七章
北平是个甚有历史陈旧感的地方。

即使大街小巷上走着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但是一路过去,西洋建筑可谓少之又少。

除了一些的教堂或者使馆,街上还是以中式建筑为主。四合院尤其多见,那围墙在阳光下害羞的微笑。

不时能听到带着浓浓京韵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
“你啊,要是再不回来,红儿就要把我拉去江南找你了。哈。”墨玉桀从前排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看着窗外的吴邪听到此处,心中一紧,红儿……那应该是个女孩的名字。

听那墨玉桀的口气。这叫红儿的女孩,似与张起灵关系很是亲近。

他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板,心中涌起一股涩意。突然觉得这窗外的北平真是旧的可以,再也没有那看风景的心情。




而张起灵听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继续看着车窗,

墨玉桀叹了口气。

“看你整天闷声闷气的,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可偏偏这红儿还死心塌地的喜欢你,也真是的。”

墨玉桀早已习惯了张起灵的沉默,继续的说了下去。

“红儿近日让人花大价钱打了一把三叉戟,本来是想学你打把黑金刀,后来给我劝住了,那孩子不适合用刀,思索了几天,终于是打了把三叉戟回来。”

“那把三叉戟对于红儿而言还是有些大了。不过用起来也算是顺手。”

“那三叉戟还挺好看的,至少比我的那些短剑好看,几百年后,那戟估计又是把绝世明器。哈哈”

……
那墨玉桀不停的说着,可内容全是关于那被称为红儿的人。

吴邪深呼了一口气,死死压住心中喷涌而出的涩意。他蓦然想看那叫做红儿的女孩,

……很想很想。






……
车在一地处偏僻的胡同口缓缓减速,然后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啊,是红儿”………

吴邪顺着墨玉桀的低呼声望去,瞧见一俊俏的小姑娘站在那胡同口。

看样子,只有十岁左右。一番男孩的打扮,黑色的锦袍上镶着金色的案纹。围着灰狐围脖,脚上蹬着同色的皮靴,鞋子帮边上滚着一圈儿兔毛。

腰间围着一条镶玉锦带,上面挂着一块汉白玉佩。看来,是谁家的千金小姐。

柔软的黑色中发之下,是一张绝世的脸。额间点着一抹朱红。更显得肤色晶莹,柔美胜人。



吴邪在车里托着腮想,这孩子长大了必定又是一红颜祸水。呵。不过,这男儿的打扮着实有些奇怪。

看见那孩子的时候,那在吴邪胸口挤压已久的涩意瞬间散去。

吴邪想起自己方才的吃完,不由的对自己感到阵阵好笑。



那车门一开,二月红【注】便提脚跑了过去。

跑到那黑衣背刀的男子面前,二月红扬起脸“师傅”

面前这英俊高大的男子便是自己盼望已久的师傅,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来,放在自己头上。

师傅虽然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可年幼的二月红能感受到师傅向来是宠爱自己的。

这样想着,他将师傅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隔着手套,心满意足的蹭了蹭。


……
那二月红的左手中指上是一翡翠指板,连着一串翡翠珠子,到手腕,在手背上装饰着。

【注】
二月红
老九门中排名第二的爷,叫二月红,是个唱戏的旦角,在长沙花鼓戏里班子里还算个名角。
二月红的盘口是旧社会典型的盗墓盘口,表面是个班主,带着戏班到处走南闯北,其实白天唱戏,晚上就干盗墓的勾当,家伙都放在衣箱里,戏班里个个都有武功底子。下了斗也是奇景,
那帮人倒一个小斗,根本就不碰墓底,用一根竹竿游着墓壁走,动作行云流水,那功夫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
以上,都摘自《吴邪的私家笔记》,
详细二爷的内容见http://tieba。baidu。/fkz=724785678。细节有所调整,敬请谅解。


“红儿来,到墨哥哥这儿来。”墨玉桀挑着嘴角,向那二月红勾了勾手指。

只见得那二月红一改在张起灵面前的乖巧,挑着柳眉,淡漠的望向墨玉桀,“小黑,你应该叫我小二爷。”

那模样和方才的笑有着天壤之别。


吴邪斜眼看见墨玉桀无奈的揉着眉心,道:“喂,小黑什么啊,没大没小,红儿,叫哥哥……”……


……等一下,吴邪脑中似有白光一闪。

……刚刚……

那孩子说…………

“叫我小二爷”

……小二爷……

那么……

这孩子是个男孩?!



吴邪稍稍争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眼前这水灵的孩子。

这若是男孩的话,也太过漂亮了罢。


二月红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便侧头迎上那一直打量着自己的目光。

一未曾某面的男子在还未褪尽的晨雾中噙笑看着自己的模样,映入二月红那对狭长的杏仁眼中。

二月红的目光一沾上那男子的脸的时候;他的视线便如旦月冰封;冻结此刻,再无法移开。

……好美的男人。

单纯是那男子的眉目,其实算不上所谓的美丽。只是出人的清秀和明净而已。

可一旦那男子的眼波神色添加在那脸上的时候,那容颜便立即惊天动地的惊艳起来。

二月红呆呆的看着,想着:自己……似乎是被这面前的男子蛊惑了。

那如花男子一瞧见自己的眼神迎上他,便在那车边笑的愈加明媚。

继而,二月红听见他咬着一口好听的吴侬软语,道:“我是吴邪,以后会在这儿长住,今后还要你小二爷多多关照了。”


二月红放下师傅的手,走到吴邪的面前。收敛起自己痴痴的表情,回笑道:“吴邪哥哥,你叫我红儿就是了。我是师傅唯一的徒弟”

说到此处,吴邪看到那二月红眼上荡漾着少许遮掩不住的骄傲之色。

“嗯”吴邪蹲下身子,伸手捏了捏那孩子的脸颊。

看样子,自己是被这孩子接受了。这孩子喜欢自己。


春色潋滟之下,年轻的他和年幼的他都美的惊心动魄。

那周围的人看着,痴着,都纳闷着,此刻的自己是不是身在梦里。

若不是在梦里,又怎么可能见到美丽成这样的人们在那儿神色动人的对望和轻笑。


“我们进去吧。”张起灵收回自己的目光,说着,转身走进那胡同里。

转身的时候,他淡淡的撇了一眼从高墙里探出头来的那梨花枝。那枝上生动的开着两三多梨花。

若放在平日里,那也是少见的美丽。

只可惜那梨花开错了时间,也开错了地点。

在那两人的映衬之下,连那些价值连城的翡翠玛瑙。都不免的会霎时黯然失色。谦逊的收起自己的珠光夺目。更莫说这单薄的梨花。

张起灵嘴角勾起一个若隐若现的笑。

然而,在场的谁都没有看到……

胡同的尽头是一扇两人多高的镂花栅栏铜门。

那西洋式的大门在这胡同深处显得有点突兀和另类。可同时也让外人看出了这家主人的财力不菲。

透过栅栏,向那院子里面看去,看得到一条红木铺成的小路,路边是成片的日本樱花树,

正值暮春,那樱花神采飞扬的盛开着,微风过处,那花瓣洋洋洒洒,散落了一地的粉白色。

再细看,那樱花树之间,还夹杂着几株小花白碧桃,枝上几星含苞,几朵妖妖,灼灼其华。

那木板小路蜿蜒进那树林间,便没了踪迹。



吴邪本以为那小路里会走出来一位管家之类的人物来将着大门打开。

却看见墨玉桀从怀中摸出一串钥匙,提起其中的一把,打开了那门闩上的铜锁。

这番举动;让吴邪倍感诧异。这墨玉桀和张起灵……

那门被墨玉桀朝内推开的时候,发出了沉闷的吱嘎声打断了吴邪的心事。


吴邪抬脚向里边走去,油然而生的是一股浓郁到强烈的神圣感。是那些樱花过于圣洁的缘故。

小路不长不短,

在拐了几个弯之后,豁然开朗,一片修剪整齐的草坪。草坪的灌木被修剪成各种各样规矩的形状。

再望过去是微波徐徐的湖面。湖心有座大理石的亭子,亭子是仿中世纪的巴洛克风格。亭顶复杂繁琐的雕花尽显奢华。

视线再跳过湖面,便能看到一座两层的白色的西洋小楼,这样的西洋小楼在当时的官宦世家甚是多见。

这样望去,能看到二楼巨大的平台。

这样的欧式建筑,在当时的中国甚为多见,特别是那些官宦世家。


湖边的一边是高高的围墙,而另一边是一块空地,上面摆放着一些木桩,似乎是练功场。

也只有这练功场符合着主人了。

想来也真是不可思议,这样的胡同里,这样中式古色高高的围墙内,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而且,这样纯欧式的建筑……这儿的主人竟然是身边的张起灵。

吴邪挑眉。他原想着那人的家应该是一间有着浓郁历史感的四合院。朴素而干净。

不过,那样想,的确是自己过于理想和天真了。

身为军长级的人物,反而不住这样的地方才让人奇怪了罢。


吴邪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儿,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我让人来打扫过了。你就不能请个管家么,那样我就不用隔三差五的特意找人来打扫了。”墨玉桀插腰看着眼前的风景,斜眼瞪着身边人。

“房间准备好了么?”张起灵望着前方问道。

“好了,那些东西还真是费心思,我跑了好几家古董店才全配齐啊。”墨玉桀转过身来看了看吴邪。

吴邪被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只得扬起一个笑来回应。


进屋。

那房子内部是复式的屋子。从门口向上望去能看到二楼顶上挂着的巨大而繁琐的水晶吊灯。

螺旋形的楼梯旋转着向上,紫檀木的扶手擦得甚是光洁。二楼的环形走廊上设着紫檀木的栏杆。

那些二楼的房门之间夹着巨大的落地窗和精巧的水晶壁灯。


屋内阳光拥挤,丝毫没有那些中式宅子的阴暗,吴邪的心情无名的好了大半。


二月红一进屋便拉着张起灵走到两张高背椅上坐下。


那两把椅子中间三角小圆桌上放着一盘对弈到一半的围棋,

“师傅,这棋都放了好几天了。我还特意嘱咐那打扫的人别整理了。”

“是要继续么。”张起灵凝视着那不着灰尘的棋盘。

“嗯,我这次一定可以打败师傅,京城那龙门棋院的弟子如今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


吴邪浅笑着看着那两人,那副柔软的模样,就像是看着相离已久,刚刚重聚的家人一样。

那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无与伦比的和亐谐之意。那种感觉让外人意识到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介入他们之间的。

尤其是那张起灵和吴邪之间,


墨玉桀此时,才觉得自己向来都只是一个外人罢了。他只是一直在占着那个一直属于的吴邪的位子而已。

他忽然发现,自己在嫉妒这个男人。可是,却没有讨厌。也无法去讨厌这个男子。

特别是看到那男子笑的一脸天真无邪的时候。


他不忍再看,低下头,将右半边脸隐藏进阴影里。轻轻扶了扶自己的眼睛。

没有人看得到他此刻的表情如何。


“你们和我来。”调整好自己方才冗繁的思绪,墨玉桀转头对吴邪和王盟道。

吴邪和王盟跟着他上了楼。


上楼左转,墨玉桀伸手打开了一件房门,笑着对吴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便是你的房间了。”

“劳驾了。王盟,你去将行李安顿一下。”

“是,少爷,”王盟拖着箱子,走进房间,在那黄花梨雕花的巨大衣柜前停下。


吴邪稍抬起下颚,看着这房间。

房间的大小。是自己以前那容身之所的4倍大小左右。

这房间是刚刚装修完毕的,看的出来。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吧,这西洋建筑中的中式房间。
吴邪浮出一抹笑意。

进屋,先入眼的那扇落地门,推开去便是那露台。落地门上挂着几卷竹帘,显得甚是素雅清淡。

房间的中间是张黄花梨的双人床,上面铺着大红色暗纹牡丹绣金边的被褥。在那衣柜旁的半面墙上是黄花梨的方格壁挂,上边有序的摆放着几十只瓷器。

吴邪走进看那些瓷器的时候,才发现,那儿摆的瓷器几乎遍及了所有的种类。

唐三彩,粉瓷,珐琅彩,信乐烧,青花瓷,雕塑瓷、薄胎瓷、五彩胎瓷……

二龙戏珠,龙凤呈祥,龟鹤齐龄,岁寒三友这些图案在那些瓷器上都可以见到。

熟知古董的吴邪能看出这些古瓷的年岁,

历史最长的便是那唐三彩,在如今的古董市场上,那唐三彩的价格被抬到一个令人望洋兴叹的地步。

而那历史最短的珐琅彩,也是雍正年间的瓷器了。


看来。刚刚在外面,这墨玉桀说的费心思的事,就是这房间了。

“这房间也真是难为您费心思了。”吴邪客气的转身道谢。

墨玉桀抬起修长的手指,扶着自己的眼睛,勾着笑说:“都是起灵的吩咐。”

吴邪右手食指的第二个关节抵住自己的鼻尖,轻笑打趣道:“你还真像这房子的管家。〃

“本来就是啊。”墨玉桀的声音中洋溢着玩味的痞气。



王盟走过来示意行李已经整理好。吴邪微微扼首。

“你是吴邪的管家吧。”

“嗯”王盟不卑不亢的缓缓应道。

“你的房间在那儿。”墨玉桀退出吴邪的房间,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间房。

“嗯”王盟的眉目间丝毫不见方才和吴邪答话的毕恭毕敬之色。

墨玉桀想着,这真是位奇怪的管家,只对自己的主子恭敬,对待旁人时,便将身份放到了同别人一样的高度。


“我们下楼吧。”

“嗯”


走到楼梯口,墨玉桀又止了步,侧过身子对吴邪说:“你旁边那房间便是起灵的卧室,只有那两间房间外连着露台。”

吴邪转过眸子望着,回过头时,他似有所言的看着前面走着的墨玉桀。

欲言又止……



张起灵和二月红仍在对弈。

只是那红儿脸上眉头紧锁。举棋艰难。

吴邪走进了看那棋盘,那儿早已是黑棋的天下,而红儿手中无法落下的棋子是奶白色。

那星位上,无一例外的都摆着黑棋。而那白棋大部分都呈现着无气状态。

那不是微弱的胜势,而是压倒性的胜利,在不着道的人看来。那白棋此时已经等于是输了。

可吴邪盯着那棋盘看了小会儿,心中就笑着想,虽然赢是不可能了。毕竟差距过于悬殊,

……但是,走个和局还是绰绰有余的。


红儿下的愈来愈吃力,

果然,自己虽然能打败大龙棋院的所有弟子,可在师傅面前终究是大巫见小巫。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必输无疑,现在的着棋不过是秉着坚持下去的原则罢了。

而面前的师傅现在的一招一式也全然没了方才的杀气,明显只是陪自己下完这棋罢了。


吴邪观看着,发觉张起灵下棋的方式与自己相像。就像是自己一手教出来一样。

他看着神色越来越糟糕的红儿,捂嘴轻轻笑了。

笑罢,他走到红儿前,“红儿,不如把这棋留下给我下吧。”

“这……”红儿那对杏仁眼写满了不止所错,他不明白吴邪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不仅仅是红儿,墨玉桀,王盟,还有张起灵,他们都不明这个中意图。

总不可能是吴邪认为他能扳回局面?那样的可能性太小。

“让我来下吧。”吴邪冲着红儿眨了眨那对澄澈的桃花眼。

“好……”红儿看到那对美丽的眸子便没有再犹豫,乖巧的点点头,从那高背椅子上走了下来。将位子让给了吴邪。


吴邪一坐下,就伸出手指,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上,落子时,他笑靥如花。似有桃花绽放在那脸上。

张起灵放在桌下的左手不觉人意的一颤。

这场景,围棋前,一男子动人的轻笑,落子无声。他曾经在何处见过。

他没有记错,他必定在哪儿见过面前这似曾相仿的场景。

梦中?不,不会的,那股真实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难道?自己曾与面前的男子下过棋?


他稍稍皱起了眉头。


棋下着。

周围的三人都能感受到这棋的形式变化。那张起灵下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无表情的脸上若有阴云。

再看形式,虽仍是黑棋的天下,可总觉得那白棋似是下着了要害,看起来是下的不痛不痒,却有待发之势。

二月红看着那危机暗涌的棋盘。瞳孔骤然缩紧。

他这才看出来,这棋的主动权,已是在吴邪哥哥的手中。师傅此刻是完全的被动。

如果主动权再不转移的话,这棋便会成为金井劫。

金井劫终局时盘面上有三个大劫,而且谁都不让,这时候就会出现所谓的和棋。

他看着笑着一脸轻松的吴邪哥哥,又侧头看看师傅。怎么觉得吴邪哥哥的水平,在师傅之上呢。


最后一子,尘埃落定。

吴邪起身,拍着手说:“嗯,金井劫,和棋。”


墨玉桀,王盟,二月红看罢都惊诧的看着吴邪,那样的局势……竟然被这个男子扳平了。


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看了棋盘良久,唇间开启:“蒙承指教。”

说罢,他伸手将那棋盘上的棋子理回棋盒之中。

红儿眉目间动容,师傅一向的习惯便是输者整理棋盘。这句虽然是和局,可从师傅的举动看来,他是认为自己输了这盘棋。

难道,真的如同自己所错的那般。吴邪哥哥的水平高于师傅之上。


“师傅……”

“他的棋艺在我之上。”张起灵淡道,

不过,方才下棋的时候,他不仅感觉到那吴邪的棋艺在自己之上,更是觉得自己的棋艺简直就是吴邪的一脉相传。

吴邪那手法,竟让自己觉得自己的围棋,是同吴邪学的,至少从刚刚那局中,他完全有理由这样认为。


“吴邪……”张起灵余光里见吴邪站在那儿,依然是拍手的手势,人却丝纹不动。

张起灵连忙转过头,只见棋桌前,吴邪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表情木然,像是灵魂去了自己到不了的远方

他看到他这个样子,猛然慌了神,心绪大乱


“少爷……”

“吴邪哥哥……”

“吴邪……”

……无论那些人如何呼喊,吴邪都无法听到。


只有时间知道,它把吴邪带进了记忆里。


……

朦胧里,

一壶花茶,一树桃花。石桌上摆着一盘围棋。

“你又输了。”石桌边上,一白衣少年眉开眼笑。他对面那墨衣少年一脸淡漠。看着那棋盘沉默不语。

“别沉默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是少数啊。”白衣少年泯了一口茶,一脸晴明之相。

“再来。”输棋的少年淡然开口,言语中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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