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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剑客-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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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
一声断喝道:“站住!”
数个黑衣人,横拦路中,当先一人,宫仇认出是近卫六龙之首张钧。
两人自易容之后,万凤真是个黝黑少年书生,宫仇却是个姜黄色面孔的中年秀士,“首龙张钧”说什么也认不出眼前人是他以前的顶头上司近卫长。
宫仇冷冰冰地道:“有何见教?”
“首龙张钧”打量了两人几眼,觉得毫无出奇之处,大刺刺地喝道:“穷酸,你敢公然佩剑而行?”
“怎么,这干你阁下什么事?”
“你听说过‘金剑盟’的口号否?”
“不知道!”
“本盟之外无剑士!”
“哈哈哈哈,奇闻,‘金剑盟’算什么,剑士普天下俱有,何得云无?”
“穷酸,解剑,少废话,否则……”
“怎么样?”
“剑毁人亡!”
宫仇不屑至极地冷哼了一声道:“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首龙张钧”厉声道:“穷酸,你找死?”
“找死的怕是你!”
张钧身后的六名剑手,一个个怒形于色,骄横之态,溢于言表。
万凤真在一旁杀机难遏,她对“金剑盟”可说恨如切骨,她的同门师兄姐惨死白石岛,家业毁于一旦,父亲愤而遗世不出,都是“金剑盟”所赐,当下冷声道:“朋友,若再不识相,别怪在下手辣心狠!”
张钧目光朝万凤真一扫,道:“小子,你仅管出手就是!”
宫仇以目向万凤真示意,要她忍耐,然后冷声道:“金剑盟是君山大会发起人之一,难道这就是待客之礼?”
“首龙张钧”一窒,道:“朋友是参加大会来的?”
“不错!”
“可有请帖?”
“当然有!”
“请出示?”
万凤真不愿违逆宫仇的意思,很不情愿地掏出请帖,亮了一亮。
张钧抱拳道:“既是出席大会的,又当别论,请两位见示名号?”
宫仇不由一怔,事先没防到这一着,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
万凤真立即接过话头道:“在下万姓真,这位南宫本仁!”
“尊号?”
“没有!”
“首龙张钧”困惑地再次打量了两人几眼,可能也从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两号人物,但对方请帖却不假,不知是哪一门派发出的,不由怔住了。
宫仇心中可大大佩服万凤真的机智,万姓真,姓万不假的意思,南宫本仁四字更妙,明明告诉对方,是南宫仇本人。
万凤真冷眼一扫对方,道:“朋友,如何?”
张钧一侧身,道:“请!”
宫机与万凤真傲然举步奔去。
工夫不大,已到了岳阳楼畔,两人迳自登楼,只见僧道俗俱全,有的低头小酌,有的围坐私语,有的高谈阔论,看年纪都在五十以上,想来都是准备赴会的知名之士,可惜宫仇一个也不认得。
两人拣了一个临窗座位,要了酒菜,一进喝酒,一边观赏洞庭风景,放眼浩浩荡荡,一碧万顷,四周群山环列拱屹,真是缥渺峥嵘,巍巍乎大观……
宫仇触景生情,心中默念范文正公所作的岳阳楼记,到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两句时,不自禁地高声念了出来。
万凤真轻声一笑道:“范文正公当年威震西夏,文才武略,并世无双,尤其这两句更代表了他的为人,的确令人起敬,不过……”
宫仇追问道:“不过怎样?”
万凤真道:“天下忧患多,安乐少,岂非一辈子都乐不成了,要是我可不干!”
宫仇不由笑出声来,这种论调不但天真,而且邪门。
两人谈谈讲讲,直到日暮,才会帐离开,就附近寻了一家旅邸住了。第二天一早,又回到岳阳楼头,只见人群熙来攘往,沿湖有十余艘渡船,有的启碇,有的靠岸,想来是专门运送赴会客人到君山的。
宫仇忽地注意到沿着湖岸,“金剑盟”近卫六龙全部在场,每隔十几步站了一人,不断向人群扫瞄,似在寻找或等待什么人。心念一动,突然明白过来,诸葛瑛阻止自己赴会,派了六龙在此守伺,她怎想得到自己已易了容呢?
万凤真悠然曼吟道:“人世都无百岁。少痴騃,老成尪悴,只有中间,些子少年,忍把浮名牵系,一品与千金,问白发,如何回避?”
抑扬有致,音韵动人。
宫仇虽也读过一些诗书,但却不比万凤真那样通达,笑问道:“你吟唱的是什水?”
“范仲淹的‘剔银灯’词下半段!”
“他劝人别把大好时光,用在求名,升官,发财上面,的确是金玉良言!”
万凤真又吟道:“酒入愁肠,都化作相思泪!”
宫仇一愕,道:“这也是范文正公的词么?”
万凤真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是,大英雄大豪杰也不是无情之人呢!”
宫仇当然体会得到她弦外之音,当下换了话题道:“我们过湖吧?”
“大会开始是巳时正,我们用了饭再走不迟!”
两人在楼下随便拣了个座头,草草用餐,餐罢,迳自来到湖边登船之处,湖边一张长案,案后坐的是“金剑盟”所属“刑司殿”殿主符天申,两旁雁翅般排列了二十名金剑手,凡赴会的高手,都要先出示请柬,登记留名,然后才能上船。
万凤真大刺刺地走过去,亮了亮请帖,然后提笔就写,万姓真,南宫本仁。“
符天申目光似电,朝二人脸上一绕,道:“两位是一路?”
万凤真道:“不错!”
“门派?”
“一剑宗!”
“什么?”
“一剑宗!”
符天申冷笑了一声道:“朋友,这不是开玩笑的场合,请报出真正门派!”
宫仇接话道:“告诉你一剑宗!”
“江湖中没有听说过这宗派!”
“没听说过是阁下孤陋寡闻,不能说没有这宗派!”
符天申脸色一变,欲待发作,又忍了回去,沉声道:“请吧!”
宫仇与万凤真相视一笑,迈步上船,等足二十人,方才启碇,宫仇望着湖边神情焦灼的“近卫六龙”,不由哑然失笑,但另一方面,他也感到自己易容赴会,对诸葛瑛深怀歉疚。
船拢君山,乘船的鱼贯上岸。
登上峰顶,眼前出现一个高台,台边三个大字“轩辕台”,字迹半已剥蚀,苔藓满布,但仍依稀可辨。
宫仇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轩辕台’了?”
万凤真道:“是的,据野史所载,相传黄帝曾在此铸鼎,鼎成后骑龙升天,想来就是此台了,是耶?非耶?恐怕连那写野史的也不知道,总之是个胜迹就是了!”
台上,四周札起凉棚,排着桌椅,留出中间十丈方圆一块空地。
棚内僧道俗起丐俱有,约莫已二百人以上,一个个面色凝重,谈论不休。
宫仇游目四顾,尽是陌生面孔,当然,这与他江湖阅历有关,否则今天到会的不是一门之长,便是一方之雄,全是有头有面的人物。
万凤真可不同,她差不多可以认出十之八九。
宫仇一拉万凤真,两人在西棚最后的角落里没人的地方坐下,道:“正主儿还没到?”
万凤真点了点头,悄悄用手指点着谁是少林掌门,谁是武当掌门,谁又是一方之雄……
宫仇默默地记在心里,现在,他最关切的是“金剑盟太上诸葛武雄”是否会出面?诸葛瑛是必然参加的,因“金剑盟”算是这次大会的会首。“武圣郝濮澧”是否真的再为中原武林担一次重任。
想到“天狼尊者”,他心里顿时紧张起未,照何二婶侍婢秋菊和“神针孙大娘”两人的说法,“天狼尊者”是母亲的师父,是笔帐,究应如何算法?
还有,当自己向诸葛武雄出手之时,全场会有什么反应?诸葛瑛将会如何?
自己的功力是否可以扑杀“天狼尊者”与诸葛武谁这两个恐怖仇家?
如果万一不是对方的敌手……
心念及此,全身起了一阵莫名的股栗,不是怕,而是担忧血仇何日了。
万凤真突地轻呼了一声道:“奇怪?”
宫仇一怔道:“什么事?”
“何以不见‘神针孙大娘”的踪影!“
“也许她还没有到!”
“我担心她会遭受意外!”
“这……为什么?”
“昨天她逼问‘天狼尊者’的门人东方雷时,东方雷突然被暗袭灭口,这其中大有文章,如是‘天南’一派的人,尽可出手相救,不至于出此下策,如果是另外的人所为这就相当可怕了,恐怕这次大会……”
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在下也有同感!”
第十九章 情天不老
宫仇与万凤真在君山轩辕台会场棚内,谈论此次大会内中大有蹊跷,一个冰冷的声音起自身旁,道:“在下也有同感!”
宫仇与万凤真同时一震,转目望去,“索血书生”不知何时已坐在距两人约十个座位的地方,依然是蓝衣蒙面。
万凤真一颔首道:“阁下何妨移座一谈!”
“索血书生”毫不谦让地过来与两人坐在一起。
宫仇起身一揖道:“敬谢阁下解毒之德!”
“些领小事,不足挂齿,两位刚才提到‘神针孙大娘’?”
“是,怎么样?”
“昨夜暴毙岳州城内旅店中。”
宫仇与万只真几乎是同时惊呼道:“孙大娘死了?”
“不错!”
宫仇咬牙道:“如何死的?”
“死在剑下!”
“凶手是谁?”
“不知道,但绝非等闲人物,否则以孙大娘的身手,不致于毫无反抗的迹象。”
“会不会是‘天狼尊者’或他的手下?”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为什么?”
“东方雷是‘天南’门下,被暗杀于先,孙大娘是‘天南”敌人,被杀于后,凶手可能是一人,也可能是两人,总之内情相当复杂,目前无从螽测。“
“神针孙大娘”是宫仇外祖母的托孤人,算来也是亲长之辈,而今遽尔惨死,宫仇心中之悲愤可想而知,当即目射杀芒,激动地道:“孙大娘的遗体呢?”
“索血书生”道:“在下命人埋在‘岳阳楼’右侧!”
“阁下目睹这惨案……”
“在她死后,不过……”
“怎么样?”
“孙大娘死前,曾透露了一件不为人知的武林秘辛!”
“哦!什么秘辛?”
“索血书生”目光一扫四周,压低了嗓音道:“金剑盟上任盟主诸葛武雄,十年之前,曾赴天南向‘天狼尊者’挑战,结果负创而归,这是孙大娘在天南天意中听人说的!”
宫仇若有所悟地道:“此次‘君山大会’金创盟为发起人之首,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蓦地——
场中起了一阵骚动,各凉棚中的人,纷纷起立,望向入口之处。
宫仇起身一看,只见一个灰衣芒履的白眉老和尚,徐步入场,这老僧,正是“武圣都濮澧”,“金剑盟”盟主诸葛瑛恭谨地走在一侧,蛾眉紧蹙,似有无限的心事,再后面是盲,残,儒,丐四待憧,与“首凤陈素珍”。
诸葛瑛的绝世芳姿,甫一入眼,他的一颗心顿时激荡起来,连呼吸也感到迫促。
“武圣”,在武林人物的眼中,是相当了不起的人物。
骚动静止了,变为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随着“武圣”一行移势。
“武圣”由人引领,直趋东棚居中长桌之后,立掌当胸,打了一个问讯,缓缓就座,诸葛瑛在南面棚中央落座。四侍僮与近卫首凤分别侍立主人身后。
待“武圣”坐定之后,群雄才纷纷落座。
宫仇剑眉深锁,忍不住道:“何以不见‘金剑盟太上诸葛武雄’露面,莫非……”
万凤真口快,接道:“你可知诸葛武雄是什么长相?”
“这……”
宫仇不由语塞,既然连对方形貌都不知道,又何认定场中没有其人存在。
就在此刻——
北面棚中一个法相压严的老和尚站起身来,高宣了一声佛号。
全场顿时呈现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全朝北面凉棚射去。
老和尚顿了一顿之后,宏声道:“老衲少林‘大悟’忝被推为此次大会发言人,因为‘天南’一派,主动下书向中原武林挑战,所以才有这次大会的发起,至于应战的方式与条件,须俟‘天狼尊者’施主驾临之时再议,这一战关系着整个中原武林的声誉与荣辱,老衲推荐‘见性大师’为应战代表……”
如雷掌声,掩盖了“大悟禅师”的话声。
“大悟禅师”缓缓落座。
锣鸣三响,报告巳时正。
场中呈现一片空前的紧张,这毕竟是一件关乎整个中原武林荣辱的大事,每一个与会者的心头,都像压了一块巨石,大家在心里存着一个相同的问号:“如果‘见性大师’不敌落败的话?……”再往下去,没人敢想。
突地——
武当掌门“清虚子”起立发言道:“禅师,各位同道,贫道推荐一位当代一流剑手!”
所有的目光,含询问之色,投向了“清虚子”。
“大悟禅师”眼睛一亮,道:“道兄推荐谁?
“丑剑客!
此言一出,满场为之动容,可能,群雄这时才想起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盖代剑手“丑剑客”。
诸葛瑛立即起身接口道:“道长,‘丑剑客’并未在与会之列!
万凤真与“索血书生”同时向宫仇投了会心的一瞥。
宫仇却感到有些莫名的激动。
“清虚子”转目道:“诸葛盟主,贫道请问‘丑剑客’何以不参与这次攸关中原武林荣辱的大会?”
诸葛瑛淡淡地道:“可能他不在被邀之列!”
“清虚子”道:“可是敝派发出的请柬之中,有一份已到了”丑剑客‘手中!“
诸葛瑛粉腮徽变,道:“噢!据负责登记与会同道名单的人回报,‘丑剑客”并未签名?“
宫仇瞟了“索血书生”一眼,暗忖,这请柬原来是“武当派”发出,再由“索血书生”
转送自己的,看来“清虚子”已得了“索血书生”的照会,所以才有此举。
“清虚子”仍然平静地道:“也许属时‘丑剑客’会出现亦未可知!”
“这总是推测之言!……”
“贫道推荐是否为大会接受?”
少林“大悟禅师”声若宏钟的道:“老衲代表大会受理老兄的推荐!”
“清虚子”打了一个稽首,坐回原位。
场中起了一阵窃窃私议。
诸葛瑛美目流波,向四下一扫,默然坐下。
一个面如重枣的皂袍老者,大声道:“本人推荐‘金剑盟太上盟主诸葛武雄’为中原武林代表!”
万凤真冷冷地道:“红花会会长邢大川!”
“索血书生”身躯似乎震了一震。
“大悟禅师”颔首道:“受理!”然后目往群雄道:“还有哪位同道推荐?”
连同三遍,没人应声,接着又道:“大会敦请‘见性大师’、‘金剑盟太上盟主”、’丑剑客‘等三位为中原武林代表,应’天南‘挑战!“
说完,再次遍扫全场一周,坐了下去。
宫仇心中疾转着念头,“天狼尊者”、“全剑盟太上”,都是他的血海仇人,自己既被推为代表,当然先公后私,是否先取“天狼尊者性命”,然后立即向“金剑盟太上”出手呢?那自己就非得抖露真正身份不可了。“丑剑客”虽死,但自己当年曾应许“丑剑客”之名将永存江湖,而且也心许尊他为师,当场揭露真相,岂不有违初衷?但眼前是千载一时之机,如放过仇人,今后将困难重重,索仇不易……
心念未已,场外高台入口之处,传来一声宏喝:“天南掌门驾到!”
所有在场的群雄,心弦顿时绷得紧紧的,一个个变色望向南边的入口。
宫仇但觉一股仇怨,冲胸而起,化作了无边杀机,目中的煞芒,令人不寒而栗。
他与万凤真等三人,一个蒙面,两个是陌生面孔,在场的群雄,都是自命不凡的人物,对这三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根本连正眼都不屑着一眼。
一个高大威猛的白发老人,锦袍佩剑,昂然进场,每跨一步,似乎都有一定的尺度,不疾不徐,沉稳地走向场中央。
“见性大帅”当先起身,其余各派掌门也相继起立,齐向场中央一抱拳。
“天狼尊者”抱拳还礼,原地转了一周。
场中,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但静中却透着无比的紧张。
“索血书生”噫了一声道:“奇怪,‘天狼尊者’竟然只身赴会?”
宫仇恨恨地道:“会有人替他收尸的!”
万凤真突地朝南棚中一指道:“那是谁?”
宫仇循声一看,诸葛瑛身侧已不知在何时多了一个蒙面黑袍老者,不由也脱口道:“是谁?”
“索血书生”激动地道:“金剑盟太上诸葛武雄!”
宫仇顿时目现煞光,栗声道:“他为什么要蒙面?”
“索血书生”咬牙道:“令人莫测,依我看今天之会大有蹊跷。”
场中——
“天狼尊者”已开始发话:“天下武林是一家,原无彼此之分,但中原各门派地域之念极深,对我‘天南’一派,自来就存有歧视之心,是以老夫此次入中原,希望能与中原名手一较长短,不过,老夫昔年曾受屈于‘武子郝濮澧’,是以这第一场老夫指名索战!”
少林“大悟禅师”高宣一声佛号,声若宏钟大吕道:“老衲忝为大会发言人,有句话就教施主?”
“天狼尊者”大刺刺地道:“请讲!”
“施主约战中原武林的目的是否仅为了切磋武学……”
“掌门人,武学二字请改为剑道!”
“哦!这无关宏旨,施主请明白答复!”
“不错,但老夫有几点声明!”
“老衲恭听!”
“第一,必须分出胜负,否则至死方休!”
全场起了一阵低沉的嗡嗡声。
“大悟禅师”白眉一轩,道:“阿弥陀佛,既属切磋,应该点到即止,至死方休已超越了这个限度!”
“天狼尊者”冷冷一笑道:“如果中原武林无人应战,老夫不为己甚,立返天南!”
宫仇在冷落的一角里,不屑地发出了一声冷哼。
“大悟神师”沉声道:“施主的意思是今日之会,只见胜负,不计生死?”
“可以这么说!”
“请问第二呢?”
“第二,老夫若败,从此永不涉足中原,解散‘天南派’……”
“这无乃太过?”
“本人言行如一,出口不改!”
“嗯,请说下去!”
“战败老夫之人,将为武林共主!”
“这是中原武林的事,不劳……”
“不,这是老夫的条件!”
“第三呢?”
“老夫若幸胜,天南地北,武林一家,应尊老夫为共主!”
少林“大悟禅师”修养再深厚也不内渗出了汗珠,这一战不但是荣辱问题,而且也是整个中原武林的命运之争,他,能蓦然代表整个中原答应吗?
所有在场的群雄,个个怒愤形于色。
“金剑盟太上”突地起立大声道:“中原武林若接不下这项挑战,即使‘天南’朋友不提这条件,事实上并无不同,愚意以为无妨应允!”
场中起了一阵附和的掌声。
“大悟禅师”,踌躇再三,终于应了一声:“好,一切如施主所言!”
“天狼尊者”口里嘿了一声,道:“请‘武圣’赐教!”
声音刻板冷漠得不带半丝感情。
“见性大师”缓缓起身离座入场。
昔日的“武圣”竟然削发为僧,出乎多数人意料之外,骇异,惊叹,紧张……等等不同的表情,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近卫六龙”之中的四龙,这时已侍立在盟主诸葛瑛的身后,只见诸葛瑛低低向四龙吩咐了几句,四龙立即分四路向各凉棚走去,用意至为明显,在搜索宫仇是否已潜入了会场之中。
宫仇虽不明白诸葛瑛力阻自己赴会的原因,但他意识到她可能是出于关切与爱护。
“见性大师”已到了场中央,“儒僮”双手奉上一根金钢长剑,然后退出场心。
“天狼尊者”冷冷一笑道:“郝老兄,想不到你竟然当了和尚!”
“见性大师”满面肃然地道:“施主不闻放下屠刀,立地可以成怫!”
“哈哈哈哈,老夫不想成佛,不过郝老兄今天却又重新操起屠刀了呢?”
“戢祸息争,亦是善端,不违我佛慈悲之旨!”
“此地并非道场,老夫不准备听道!”
“阿弥陀佛,普天之下,能知回头是岸者有几人!”
“大和尚,如你也体会到回头是岸之旨,何不回头?”
“老衲旨在息争,心中并无‘胜’念!”
“哈哈哈哈,难得,既不存好胜之念,自然也没有好名之心,不过,老夫倒是志在必胜,大和尚,不要耽延时光,请!”
请字一出,身形微挫,横剑当胸。
“见性大师”高宣一声佛号,长剑斜领,口中道了一声:“请!”
空气紧张到无以复加。
两棚角落里,“索血书生”低低道了一声:“不好!”
宫仇心中一动,道:“怎样?”
“见性大师看来抱点到即止之心,而‘天狼尊者’却心存杀念!”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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