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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与子成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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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枚凝视着百里屠苏腾翔而去的方向,然后头也不回进屋了。
(三十二)凄风
“生生世世不分离。” ——引子
方兰生梦醒后睁眼,刚睁开却又闭上。
因为他竟看到那个人正坐在他的床边,正在冲他微笑。方兰生一瞬间觉得好梦幻,难不成他从自
己的梦中跑出来了?
是梦,真的是梦,百里屠苏不会找到我的。
闭眼想着想着,方兰生感到有一只冰凉的手,在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脸庞。也不知道为什么,随
着手指的移动,方兰生两行清泪就这么淌下来了。
百里屠苏的动作柔情似水,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轻轻似安慰地抚着自己的脸颊。忽然他触到方
兰生的泪,手指一缩,停顿片刻他为方兰生抹去泪水。方兰生睁开眼看他,一双眸子秋水盈盈,
百里屠苏霎时觉得格外好笑。
“我原本以为,你见到我会是怎样个表情,今日见到,却是……”方兰生狠狠瞪他,“兰生,跟
我回去吧,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方兰生心里暗暗骂着:方兰生,你还真是没出息,你哭个什么劲?
口是心非地想着,泪却越来越多。
明明说好的,要离开他,却是从天墉城离开四十天里有三十八天都梦到他。
明明说好的,太累只想歇歇,却是每天都强迫灌醉自己,只为不想再去想他。
明明说好的,不要再见到他,却是每天醉倒之后,都会抱着酒坛在冥冥喊他的名字……
这该是怎样深的感情,才能到这样的地步?
——“我想你了。”
他坐起身子,拍掉百里屠苏的手。
百里屠苏却是笑得更加妖孽,直逼过来想要吻他。方兰生下意识去躲,可是百里屠苏忽然伸手托
住他的头,方兰生一回头正碰到百里屠苏的唇。还没等挣扎开,就听到来自百里屠苏唇间的那丝
笑声。
“妖精。”方兰生骂道。
“想不到你会如此想我。”百里屠苏调笑着,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一板一眼。方兰生气极,推开
他,然后用手背狠狠在唇上蹭了几下,“说什么鬼话!本少爷这些时日每天乐逍遥,可为是天上
人间!不知道哪个讨厌鬼该杀的,会打搅少爷的清梦!”百里屠苏见他毫不留情抹着自己刚刚碰
上的唇,嘴角渐渐放平,眸子中也没了波澜,然后转过身去,走到门边。
见此一幕,方兰生倒是有些急了,想着自己刚才的行为和话,是有些过分。见百里屠苏要推门离
开,方兰生也不知弄那蹦出来的勇气,他冲过去急急扯住百里屠苏的衣角,“你、你……”脑子
中乱麻麻的一团,方兰生心里暗骂自己够贱,索性让他走了多好,可是自己又不想让他就这么离
开。
“还想做什么?”百里屠苏背着他道。
“我、我……木头脸,你好不容易来酆都一趟,我们出去玩玩,好不好?”那人还是背着他,
“酆都的风味小吃也很不错,鬼城麻辣鸡味道很好的……”方兰生乱糟糟地想要说些什么挽留
他,“总之我不准你今天走,陪少爷去庙里上柱香,你、你在走就没人管你!”
“真没用!”方兰生暗骂。
百里屠苏心中乐开了花,收敛了自己的笑容,百里屠苏回头,浅浅道了一声:“嗯。”
酆都有一座庙,平常是不让百姓前去拜祭的。唯有六月初六时候,该庙才会开一次。传说庙里供
奉的非佛非道,而是一位远古大神,亦是传说,六月初六前来拜祭的如果是情侣,一定会喜结连
理,若是夫妻,一定会恩爱至来世。
方兰生并不知道这个传说,他只是认为那里供奉的是普通神仙罢了。于是,他拉着百里屠苏登上
高高的九十九层台阶,百里屠苏仰头盯着那恢弘大气的匾额看。
“兰生,你带我来这……”百里屠苏哭笑不得,他看着出入的男男女女,感叹到底兰生是故意的
还是无意识只是想来上柱香而已。
“来。”方兰生一手接过递上来的香,一手拉着百里屠苏。他看着方兰生虔诚地跪到了蒲团之
上,“……”动了别的心思,百里屠苏也取过三支香,跪到了方兰生的旁边。他默默看着方兰生
阖上眼睛,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百里屠苏站起身来,将自己的香插入前面的香坛之中,然后取过檀香旁边的红纸两条,“怎
么?”方兰生接过,“要将自己的愿望写在红纸上,然后放入这香坛之中,待红纸烧尽才算许愿
成功。”说着百里屠苏已经在写了,方兰生困惑地看他一眼。
不一会儿,百里屠苏放下笔。
“不许偷看哦!”他晃晃自己手中的红纸条,然后示意方兰生快些。
“……真的?”方兰生问着,手却已经取过笔了。“我帮你?”百里屠苏把头凑了过去,“不、
不要,我自己来!”方兰生反射似的把笔抓到一边,然后背对着百里屠苏,伏在香坛边写了几个
字。
“好了么?”百里屠苏柔声问道。
“许愿要认真,木头脸你不知道?”方兰生咬着笔杆,一脸怨恨。
“快些,我的要去烧了。”百里屠苏手指抬起,把红纸放入坛中,焚香红焰,很快纸条被香点
燃,百里屠苏放手,纸条被丢进香炉。他看着纸条一点点燃尽,嘴角浮现一丝幸福的微笑。
天很快就黑了,二人在街边吃了两碗孟婆粥就回客栈了。
这短短的距离,方兰生想了很多。在自己躲百里屠苏的这一个多月里,几乎每晚都会梦到他,与
其说是躲,还不如说是回忆更干脆一点。夜晚一阵凉风吹来,百里屠苏牵上方兰生的手,轻轻握
着,方兰生回眸,正看见他唇角的弧度。“真好……真希望我们可以生生世世不分离,永远都这样……”方兰生不语,“兰生?”百里屠苏掩口,“如果……如果你还、还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介意,我可以明天就走……权当我没有来过……”百里屠苏忽然冲到他的面前,握着他的双肩:“你听见了吗?”
少年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带着一点怜爱和一点奢求。方兰生忽然心软了,他也从不是一个狠心的人,望着月光下百里屠苏俊逸的脸庞,脱口而出:“我也没要你离开,只是你跟我讲让我想明白、我……我怕你嫌我顾及太多,我确实是每个人都不想伤害、我……我是很懦弱,我不配……我不配。”
又一阵风吹来,百里屠苏的手放下,方兰生回头看,天上的月亮很圆。“兰生,你下午许的是什么愿?”“啊?”方兰生没反应过来,百里屠苏重新牵起他的手,放到唇边一吻,道:“你知道下午那个庙是什么庙吗?那是用来给情侣祈祷幸福所用的祝福庙。”方兰生的脸有点儿白,“你还拉着我,非要和我一起去……兰生,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什么?”
百里屠苏突然笑了,手指也不安分地伸入还在愣状态中的方兰生的衣襟,“兰生,这可是你来勾引的我,不要怪我。”方兰生还没反应过来,“不、不要,出去!我还没想好……关于你那个……嗯啊,那个决定,我还没想好……”百里屠苏轻轻捏了胸前的红樱,喘着粗气的声音落在方兰生的耳畔:“那个决定,我来替你做,现在……兰生你是想在这里还是回客栈?”
“开、开什么玩笑!这里是大街上,你、你……”方兰生的脸红白夹杂,整个身体欲拒还迎,他想要推开百里屠苏,可是心里有个小野兽,在不停地叫嚣着,他需要!需要这个人一个月不见的柔情和抚摸!
百里屠苏得令,笑吟吟地横抱住方兰生,用了飞檐走壁,踩了几个屋顶,直接从窗口进了房间。
刚入了屋,方兰生便被百里屠苏放在了窗边的桌上。“这、这是窗边啊!”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方兰生紧抓住百里屠苏的肩头,指尖凹陷入肌。“听话,把腿张开。”百里屠苏烈酒一样的低语久久回响在他的耳畔,方兰生魔怔一样按照他的话做了,“到床上去……”眼前佳人喘息地发出请求,忽然他不想听到百里屠苏的回答,不想停止落在肩头的吻和美妙的轻舔。
“月色正美,床上看不到。”百里屠苏回以邪气艳魅的笑容,此时的方兰生已然上身润泽,晶莹的水珠点缀白磁之肌,处处是细致透红,光泽姿媚,宛若含苞待放的花朵。
百里屠苏眯着眼看着,直到方兰生推他:“木头脸,你、你……”一抹恍然的微笑挑起:“兰生……你让我想起一句诗。”闻声方兰生立刻抬头看他,一双澄澈的眼神满是疑问:“什么?”
“嘻……”百里屠苏忍不住地一声轻笑,然后贴近方兰生的耳根,魅惑低语道:“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卿开。”
“什么意……木头脸,你这小人!满脑子、都是……”方兰生的脸须臾变得通红,好似一个可口的番茄,他重重推向百里屠苏,然后似欲跳下来。
“我可是真心的,一直在找你。再说了,兰生,若不是为我,你还能……为了谁呢?”方兰生咬着嘴唇,眼睁睁看着自己又一次沦陷。
“唉……罢了罢了,本少爷天生就不是你这木头脸的对手。哼,想本少爷当年也是榜上有名的翩翩侠客,想不到竟会被你这妖精给、给吸了魂魄去。”方兰生任命,他知道说了这话后,自己是一辈子都离不开他了。
他笑着望他,美人砂下的黑玉眸子是盛满的笑意。
百里屠苏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看着方兰生牵着自己的手放到他的胸膛上去,覆盖住他白瓷一般细致的肌肤,带着自己一点点解开衣物。窗户肆开,圆月迷情,月光撒银又不知添了几分欲望。在此之下,方兰生好像化作了一个黑夜精灵,一双眸子点了鸦翼般地漆黑,混着美丽的夜色融进了月光,更叫人欲罢不能。
百里屠苏的喉咙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嚎叫,看到方兰生自己脱去衣物,露出一副“愿君采撷”的表情,他第一个反应竟是打自己几下,试探一下这是否是梦。迫不及待地吻遍方兰生的全身,“唔……”方兰生的喉咙中发出声声甜腻的呻吟,媚骨酥魂,似催促又似阻挠。
下体已然湿润一片,方兰生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百里屠苏带着一丝邪笑,意味深长抬眼看了他一眼。他想把双腿悄悄合起来,却被百里屠苏一把握住下体,“兰生……你跟我明天去一个地方,好吗?”边说着双手开始套|弄起来。
层叠不休的快|感从下体袭来,沿着细密的神经窜到脑髓,方兰生倒吸一口气,嗯呀了几声,“慢、慢……我受不住……”百里屠苏坏笑道:“那是因为太想我了……兰生……”说着身体前倾含上方兰生的耳珠,“死木头……本少爷才没有想你……嗯啊,你……啊啊……”感到下半身被人恶意地加大了力度,方兰生恶狠狠瞪了百里屠苏一眼。
可是,方兰生此刻身体软得跟一潭春水一般,这一眼简直就是充满了轻嗔薄怒的风情,顿时百里屠苏觉得销魂蚀骨。“跟你去哪……我要问清楚,先说好,我不去天墉城……”开玩笑,那次莲花池的见面都要成了方兰生一生的阴影!
“不会的……兰生,放松,我要进来了。”一面安慰着怀中的妙人儿,一边道:“我们回我的家乡,乌蒙灵谷……”百里屠苏抹了一点白色的液体于方兰生的身后,然后就着湿润开拓轻轻进来,“啊啊……啊啊……木头脸你放慢,我……我好难受。”方兰生感觉自己浑身好烫,就跟刚捞上来的饺子似的。百里屠苏为他把已经湿成缕缕的青丝别到耳后,道:“放松……我想让娘看看你。”方兰生一听,后体吓得收缩,惹得百里屠苏一声低呼,险些泄在里面。
“你娘……啊啊,不是都死了么……”方兰生勉强起一丝理智,这点儿清醒他还是有的。
“呵呵,你想到哪里了?”百里屠苏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大腿,“张开……我是说,既然决定了要在一起,还是让家长看看比较好……放心。”方兰生一脸绯红,低喃道:“谁、谁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了……净瞎说……”
百里屠苏听后没有生气,却是腰肢更加用力起来,直撞得方兰生娇喘连连:“啊啊……啊啊啊。木头脸你混蛋啊……你报复我……”他刮了刮他的鼻梁,坏笑道:“那是谁说天生就不是我的对手……兰生,自古以来弱者服从强者,弱肉强食,既然……既然你承认我比你强,你还是听我的,好吗?”说完停下了下身的动作,一双黑玉般的眸子带着水雾,百里屠苏笑着看向方兰生。
方兰生最受不住百里屠苏微笑看他的这种眼神,哪里还能自己思考,大脑瞬间短路,于是只结巴出一个字来。
“好……”
(三十三)姻缘
“我百里屠苏于母亲墓前立誓,愿意和方兰生结成连理,并用一生时间去保护、爱护方兰生,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引子
——“我们回我的家乡,乌蒙灵谷。”百里屠苏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我们”,方兰生忽然觉得很激动,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兴奋什么。肩上的担子也许该卸下了,他一个人背着实在太累。
“可以走了。”方兰生收回偷笑的表情,“嗯。”百里屠苏似笑非笑对他道:“太多了,我们已经历太多了,兰生,我累了。等我们从乌蒙灵谷回来,我们去你的家乡琴川看看,探望你的爹娘,然后你我就可以逛游江湖。等什么时候你我累了,走不动的时候,我们就回桃花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再也不出来了。”方兰生脑中浮现出百里屠苏身穿围裙的画面,本该是握着焚寂的手改握着一把菜刀,面前不是妖兽却是更让堂堂百里少侠难堪的瓜果蔬菜,嘴角不禁抽动。“兰生,我、我不会做饭,以后还得麻烦你照顾我……好吗?”方兰生沉湎在百里屠苏手挥菜刀追着母鸡满院跑的画面中,“兰生?”百里屠苏轻声唤他,少顷他就发现方兰生带着唇角诡异的微笑彻底断电了。
于是很多人都看到,一个玄裳少年拖着一个翠兰色衣衫的少年走出客栈。
准备腾翔的二人站在酆都的大门口,百里屠苏回眸望一眼那祝福庙。“木头脸……你许的是什么愿?”方兰生忽然很好奇,“嗯……告诉你也可以。”少年回头,一弯微笑似新月:“我许愿,我喜欢的人,会答应和我回到故乡,会答应和我剑走江湖,会答应和我隐居……”方兰生的脸越来越红,赶忙摆手道:“谁是你喜欢的人,别乱点谱!”百里屠苏眼疾,一把抓住他,道:“我喜欢的人,是一个多舌的书生。他喜欢翠兰色,喜欢我送的簌兰花,喜欢吵闹,喜欢和我吵架。他有一副热心肠,总是担心自己会伤到别人。他有点笨,有点呆,从来不看看自己被伤过多少次……我对他讲过好几次,我喜欢他我爱他,可是……他一直不肯说,不肯承认,这让我很苦恼,很伤心。兰色,你猜此人是谁,会让我耗如此心力,你认识么?”
百里屠苏挑眉,方兰生垂首道:“你这平时一板一眼的木头怎么变得如此多话?”百里屠苏笑道:“因为我在这一个多月里明白了何为‘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兰生,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让我如此多话了。”
“你学坏了。”方兰生撇嘴,愤愤道。
百里屠苏笑而不语,而是搂过他,少顷二人消失在酆都白天也阴沉沉的空中。
三年未见的乌蒙灵谷如今树木丛生,百里屠苏带着一路上抱怨不已的方兰生直奔冰炎洞。
当年,百里屠苏亲手烧掉已变成焦冥的母亲,把灰烬埋在了冰炎洞的最底层。他知道,母亲是不能复生了,凡间也难以找得真正可使死人复活的方法。
今日他带方兰生回来,只想在母亲的墓前做个见证,既然决定要在一起,还是让母亲看看比较好,虽然身为大巫祝的母亲给自己的关心比较少,但是终究还是自己的母亲。
百里屠苏是很爱自己母亲的,关于这一点,方兰生坚信不疑。
他跟着百里屠苏走进那个只能让巫祝走进的冰炎洞,方兰生觉得不太好,于是停下了脚步。“怎么了?”方兰生低语:“这里,不是不让外人进来的么……不太好吧,木头脸?”百里屠苏想了一阵,走向他,却是牵起他的手,一语不发带着他走下去了。
执子之手,与子成说,你的幸福,我来给。
方兰生的目光落在了二人执手之处,忽然他觉得鼻子好酸。就像百里屠苏说的,太多了,他们已经经历太多了,双方都已经累了,都只想平平淡淡地,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哪怕每日粗茶淡饭,看经练剑,只要两个人还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想到以后的日子,方兰生“噗嗤”一声笑开了。
“笑什么?”百里屠苏回眸道。
方兰生笑嘻嘻地摆摆手,道:“木头脸,本少爷还有好多事要做,可不想天天照顾你给你做饭。俗话说,君子远庖厨,堂堂一琴川方家少爷怎能变成你家的厨师呢!”话虽这么说,可是脸上的笑意和幸福已经无处可藏。百里屠苏勾起唇角走过来,柔声道:“兰生不愿做我家的厨师?那……那兰生愿不愿意做我百里屠苏的夫人呢?”
“什、什么……?”显然没反应过来的猫儿还没来得及炸毛。
百里屠苏笑开了,握着他的手,指着前面斜插的大巫祝手杖:“我娘看着呢,兰生愿不愿意进我家的家门?”方兰生嘴角抽动,然后“哼”了一声,双颊绯红,扭动不看百里屠苏。
玄裳少年也不怪他。他走到手杖前面,道:“娘,我回来了。这次回来是想给你看个人,他是孩儿……最喜欢的人,想要执手一生之人。”说完拉过还在别扭的方兰生,道:“就是他,当年跟孩儿回过乌蒙灵谷的。孩儿喜欢他,想要他做我们家的媳妇。”方兰生急道:“木头脸你当着你娘面别胡说啊!本少爷可是、可是……可是男的啊!”百里屠苏未理,依然柔声道:“娘,从小你就对我讲过,人活一世,要清楚自己想要之物,并努力争取。娘想要做大巫祝,并且称职称道。孩儿不孝,孩儿只想着和喜欢的人逛游江湖,然后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娘,小时候我没要过什么东西,这个愿望……就请娘答应了吧,孩儿保证会经常回来看看娘。”
方兰生没有说话,他看到百里屠苏异常坚定的表情,也许他真的是认真的,忽然眼眶就红了。
自己和他究竟走了多久才到这一地步,究竟受了多少伤害,才能执手?
想着,方兰生主动反握住百里屠苏的手。
百里屠苏微微惊讶,回眸,看到方兰生冲他浅浅微笑,他回以平淡的微笑。
二人就静静站在韩休宁的坟前,等着。
许久之后,一阵微风拂来,拂起了大巫祝手杖上翠玉下的蓝色羽毛,羽毛飘动,好像点头一般。百里屠苏看了后大喜,“就知道娘会答应的,谢谢娘的理解。”忽然,百里屠苏拂膝而跪,正跪在韩休宁的坟前。
“我百里屠苏于母亲墓前立誓,愿意和方兰生结成连理,并用一生时间去保护、爱护方兰生,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不离不弃,无怨无悔,哪怕是天崩地裂,都愿意和这个人一起去面对。
蓝色羽毛轻飏,玉石玲玲作响。
方兰生好想哭。
“兰生,”百里屠苏站起来,“谢谢你。”
“谢我什么……?”方兰生擦着眼睛,咕哝道。百里屠苏微笑,牵过他的手,道:“人活一世,要清楚自己想要之物,并努力争取,现在我终于寻到了我想要之物。”方兰生眸子睁大,“兰生,你愿意做那个人吗,陪我剑走江湖,隐居世外?”
方兰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我……”
百里屠苏的目光柔和,他又轻声问了一遍:“有母亲作证,兰生,你愿意吗?”
愿意做那个人,陪他共今生?
方兰生终于点了头。
百里屠苏微笑,云淡风轻。
二人打算在乌蒙灵谷住一晚,百里屠苏正在屋里收拾。
方兰生站在屋外,一个人望着月亮。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听到百里屠苏在屋里叫他,方兰生推门而进。“兰生,今夜委屈你了。”百里屠苏抱着一床被子说着,方兰生摇头道:“还好啊,想不到木头脸你还挺会收拾房间的,正好以后不用愁没人收拾家了。”百里屠苏把被子放到床上,不经意说着:“无碍,反正以后收拾庭院的会是你。”方兰生没有听到,他走了过来,看着百里屠苏收拾完坐到床沿,“啊……好累,可以早些休息了吧。”
方兰生放松地往后一倒,然后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百里屠苏站在床边,拉着脸看着倒在床上已经入梦的方兰生。不过仔细看看,这个人睡着的脸还是很可爱的,已经长长的头发散在床榻之上,竟略微带了点妖娆。百里屠苏俯首,“啾”地一声在那人额头落下一吻。
幸福味道从唇间散开,百里屠苏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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