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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子的红楼生涯-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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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贾敏就不乐意听了,到得贾代善面前痛哭失声,急的贾母直对贾代善闹脾气:“女儿都这样了,你还说这样的话?你不知道敏儿怀胎辛苦?你还这么戳她心窝子,你是想逼死你女儿呢?!”
  贾敏哭得如斯伤痛,贾代善的心就软了,沉吟半响,还是缴械投降了:“罢了罢了,儿女债啊!”变相的也算是答应为贾敏出气了。
  贾母这才满意了带着贾敏回去,只是贾敏心情不好,吃不下饭,贾母就然张氏王氏陪着一起说说话,好叫贾敏开心些。
  “老爷要姑爷过府,到时候大爷二爷都要去作陪的。大爷这些日子忙着他那些古董呢,又是这样的事,哪里愿意去?正烦着呢。”陈妈妈笑着说完,却又有些不快,“要我说啊,这事也是姑奶奶自己作的,谁家媳妇不是这样,我听说林老夫人还是那慈心的,平日对姑奶奶都好。这次的事,姑奶奶要好声好气说,未必林老夫人就一定要塞人。偏姑奶奶要当好人,让姑爷出头,这不扎林老夫人的心吗?!现在吃了亏回府,倒拖累的咱们大奶奶大半天的不能喘口气休息,真正磋磨死人!”
  贾瑚让她给张氏准备乌鸡红枣粥在厨上炖着:“母亲回来也稍微吃点,歇口气。”
  陈妈妈笑着应了:“哥儿就是体贴,大奶奶回来知道,不定怎么高兴呢。”
  贾瑚没接话,只奇怪道:“照你的说法,那安雅伺候敏姑姑也这么多年了,她一个外头买进来的,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也不是没吃过苦头的,卖身契还在主子手里握着呢,贾敏摆明了不喜欢通房妾侍,她还敢爬主子的床?
  陈妈妈没往心里去,道:“哥儿不知道,这富贵迷人眼,人心这东西,谁知道?小时候吃过苦就知道好歹了?不定更想着富贵呢。安雅那丫头,模样长得好,平时在府里,就爱打扮,争强好胜,不是个安分的。如今闹出这事啊,我一点也不奇怪。”
  贾瑚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也把这事撩开了。
  等及第二日贾瑚从宫里下学回来,就听陈妈妈说林如海来过府里,给贾代善贾母赔礼道歉了,还被贾母揪着明里暗里说了一通,这才把贾敏接回去了。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谁知,不过大半个月,林府就又派来了人,带来的消息,直把所有人都震得呆了。
  贾敏小产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排列一下皇子的排序
大皇子 徒宥煦
二皇子 徒宥昃
三皇子 徒宥昭 
四皇子 徒宥昊




68

68、第六十八章 。。。 
 
 
  贾敏小产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在座的贾母张氏等都没反应过来;贾母坐着怔愣了一会儿;猛然暴怒道:“王顺家的;你是鬼迷了心窍不成,竟敢这般诅咒主子?你当你陪嫁出去了,我就奈何不得你了是不是?!”
  王顺家的趴在地上;哭得是涕泪四流,呜咽道:“太太;小的就是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诅咒主子啊。太太小姐待小的一家的恩惠;小的就是全家一起也报答不尽太太和小姐的恩德,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太太;小的知道您不信;可是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小姐肚子的孩子,真的没了啊!”
  贾母身子颤了颤,眼前一黑,险些就栽倒过去。张氏王氏等忙过去搀扶,贾母整个身子都靠在了紫芙身上,几乎是颤着嘴唇地问道:“前儿敏儿回来,不还是好好的?”
  王顺家的大哭起来:“太太,这都是安雅那个贱人闹出的事,是她害了我们小姐啊!”
  这下张氏都吃惊了:“不是说那丫头已经被打发出去了,怎么还有她的事?”
  上回贾代善敲打了林如海一回,林如海接贾敏回去,条件就是赶紧把安雅打发出去,贾母也交代了贾敏,让她赶紧把那丫头卖了。这都这么久了,那丫头不早该被卖到不知哪个地方去了?怎么现在还能害了贾敏的孩子?
  王顺家的窒了一下,声音低了八度,支支吾吾着道:“小姐听了太太的话本是想要把安雅卖出去的额,可后来回了林府,又改变了主意……”
  所有人拧起了眉,贾母几乎是吼着道:“这会儿了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
  王顺家的却是怎么都不肯说:“太太,这事关小姐,小的实在不好多说。如今小姐已经伤心地倒下了,太太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到时候就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了。”
  贾母张氏等心里隐隐都有些猜想,可这会儿,实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贾母连忙叫人备车,又让人去找贾代善贾赦贾政:“敏儿都这样了,他们还不回来,做得什么大事呢!”
  全府上下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这档口触贾母的霉头。车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准备好,贾母登上车,带着人浩浩荡荡就往林府去了。
  张氏有心想说上两句,好歹叫贾母缓缓脸色。虽说是女儿小产,婆家有资格去质询,可前头贾代善才警告了林如海给了林家个脸色看,这会儿贾敏小产的原因王顺家的又藏着掖着不敢说,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贾敏的事?贾母这般气冲冲带着这么多人上门,可不像是去探望女儿的,倒像是在给林家示威警告去了,这不是往林家人心里添堵吗?好好的亲家,最后可别闹出事来。
  可贾母却完全没给张氏开口的机会,她才不过说了句等等收拾东西,贾母一眼就瞪了过来,冷笑着道:“敏儿可是你小姑子,往日在家你不跟她亲近也便罢了,如今她出了门你还记恨着她呢?你还有没有心了?那是你夫君的亲妹妹,现在她小产了,你还真是悠闲啊?!慢点去?你存的什么心叫我慢点去?!”
  面对着狰狞着脸的贾母,张氏只能默默无言,看着王氏扶了贾母,一路先行,自己叹息着,跟在了后面。
  只是心里再怎么有了准备,真看到林老夫人那难看的脸色,张氏还是止不住有一种无地自容的尴尬来。瞧这事闹的,两家还是亲家呢,闹成这样,太太怎么也不想想,最后遭罪的,还不是小姑子?
  贾母看见林老夫人,真是半点好声气也没有,直接哭道:“我那可怜的女儿啊,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亲家,这是怎么回事啊,上回她不还是好好的?怎么孩子现在说没就没了?”
  林老夫人扫了一眼贾母身后庞大的人群,一口气憋在喉咙口,哽得她眼前直发昏,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是胸口直发闷,要不是强撑着口气,她都想直接端茶送客了,面对贾母的质问,林老夫人可没有什么客套的心情,沉声道:“我老婆子大把年纪了,身子又差,那是一条腿都伸进棺材里的人了,谁还会在意我这老婆子的话?我也干脆在自己屋里念念佛吃吃斋,这府里的事啊,早就都交给年轻人管了。亲家问我为什么孩子没了?说来啊,我还真不很清楚。媳妇儿那儿来人传话的时候,我也吃惊呢,我倒是问了究竟出了什么事,可这群下人忒是长了胆子,没一个人回答我的呢!”林老夫人冷笑着看贾母,“早听说过亲家当年就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做事干练,不如你来帮我问问这些刁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我林家的金孙说没就没了?也好解解我的困惑?!”
  这话实在不客气,偏那林家下人听到林老夫人这般说后,还真出去带了几个人回来,那些人个个脸色惨白,瞧见贾母张氏等人,扑通俱都跪了下来。
  “太太,大奶奶,二奶奶!”
  贾府众人齐目看去,这些跪地的好不眼熟,再一打量,可不都是贾家出来的?
  这次贾敏小产的事,怕还是贾家带来的人闹出来的。
  众人有了这个认知,依旧怒火未消的贾母也不好再给林老夫人脸子,硬生生忍住脾气缓和了脸色道:“亲家见谅,我这听说了敏儿小产,心里就直惦记的慌,这些下人不急,若是方便,我想先看看敏儿,不知道……”
  林老夫人也不阻拦,嗤笑了一声,倒是没反驳,只也没有很给面子,说道:“母女连心,亲家母这番操心也是正常。这会儿媳妇怕是正躺在床上。我才从那回来,就不跟着亲家母一块儿去了。”给身边的嬷嬷示意了一下,“林放家的,你带着亲家母去看看媳妇儿吧。”
  林放家的应了声是,对贾母等做了个手势:“亲家太太请。”
  这架势,看来林老夫人心里,对贾敏也是不满得狠了。也不知道贾敏是怎么得罪的这老夫人。明明她才进门时,这老夫人是极喜欢她这个媳妇的。张氏疑惑不解,王氏几乎都要笑出声了。只有贾母,恼怒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愤愤得鼓起了眼睛,甩了袖子就走。
  这个林家,忒不是东西,自己女儿下嫁了,这老婆子竟然还敢拿捏婆婆的款儿。可怜她的敏儿,也不知道在林家吃了多少苦。
  一路到得贾敏的院子,张氏王氏细心打量四周,雕梁画柱,并不用很鲜妍的色彩,但是细节处极是精致,与荣国府的浓墨重彩并不一致,多了些江南的精细。再看屋内的陈设摆件,少金玉,多书画瓷器,非常雅致,糊窗子用的天青色的绡纱,虽不说很贵重,在荣国府,也是赏给一二等丫头做衣服的物件,可在这林家,贾敏用它们来糊窗子,想来,贾敏在林家的日子,过得并不比荣国府寒酸。
  张氏想起林家祖上列侯的事,倒不很惊讶,人丁少传承几代,总有些底蕴在。王氏则就惊讶了,看着这满屋子的摆设,又羡又妒又恨,这贾敏,忒的是好运气。便是跟着来的下人奴才们,也对林家是大为改观。她们也是听惯了贾母抱怨贾敏不该嫁,林府如何如何不好的,心里都以为林家不定是怎样的破落户,不过是凭着先前的婚约才有幸娶了国公府的千金,没想到,这林家官位不显,吃穿用度,倒是不差。
  林放家的似乎对贾敏并不很关注,到了院子,很自主的就在外面站着,只低声道:“夫人就在里面,还请亲家太太好好劝劝夫人,身子重要。”话虽如此,却并没有多少关切。她是林老夫人身边的人,这模样,已足以说明一些事了。
  贾母却没心思管这些小事,她满腔的心神,此时都放在了躺床上的贾敏身上,看她上次见面还是红润的小脸此刻惨白无力,贾母这心啊,都跟被人劈开了两半一样,生疼生疼!
  “我的儿啊!”
  贾母哭喊了一句,上前抱住了贾敏,心肝肉的大喊了起来。
  贾敏看见贾母,也仿佛溺水中的人瞧见了救命的浮木,紧抓着贾母的衣衫,放声大哭起来:“母亲,娘,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便是张氏往日并不喜欢她,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张氏尚且如此,贾母更是被贾敏哭得心都碎了,抱着她哭了一阵,拉着她的手,恶狠狠道:“我上回是怎么交代你的,你怎么都不听?怎么又跟安雅那个贱人扯上了?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安雅那贱婢是怎么害得你,你仔细给我说,我非扒了那贱婢的皮不可!”
  贾敏还要哭,根本说不出话来。贾母气得一巴掌打在她胳膊上,恨声道:“你哭有什么用,光哭就完了?谁害的你,我要她生不如死!”
  贾敏被贾母说出了火,掉着眼泪咬牙切齿道:“都是安雅那贱婢,都是安雅那贱婢。娘,我真不甘心,我真不甘心。我该听你的话的,我早该把她卖进山里去的!”嚎啕道,“我那么信任这丫头,还寻思着过些时间就给她找门好亲事,我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敢这样背叛我。我就想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可她居然收买了人在我吃食里下药,娘,她下药害了我的孩子啊!”
  贾母根本顾不得贾敏话里的深意,直呵斥着贾敏道:“你是怎么当的家,你就没把安雅看管起来,她怎么弄来的药啊?”
  贾敏后悔不跌:“我、我也不知道她竟然有这般大的胆子。”竟然敢害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李嬷嬷站出来含着泪道:“太太,这不怪小姐,都是小的们没伺候好小姐,那安雅没有去外面买药,而是不知哪里弄来了马齿苋的草汁放进了菜里,小姐怀着身子的时候好些东西都不吃,就对着些蔬菜还能用些,饭桌上好些个绿叶子菜蔬,我们也疏忽了没仔细查,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是太晚了!”说着自责地直哭。
  贾敏更是扑进了贾母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贾母拍拍女儿的肩膀,目光如刀般射向了李嬷嬷:“安雅那个贱人呢?她现在在哪儿?”
  李嬷嬷看了眼贾敏,见她没说旁的,低声道:“安雅犯下这样的错,如今被关在柴房里。”
  贾母冷笑:“去,把她带来,我倒要亲自问一问,她是生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敢下这样的毒手。当初要不是我们荣国府,她早不知道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没良心的白眼狼。”
  李嬷嬷却是迟疑,看着贾母,犹豫道:“太太,安雅这会儿怕是不怎么好看,提了来,怕惊吓到各位主子。”
  贾母这会儿那里听得进李嬷嬷的话:“去,去把她带来。敏儿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能惊吓到我的?!”低头小声劝着贾敏,“敏儿,你小心莫哭坏了身子,今儿,娘给你出气!”
  李嬷嬷见劝说不动,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小心地给张氏使了个眼色,露出了一抹苦笑,好叫她有个心理准备。
  张氏一开始没能明白李嬷嬷这动作的意思,等及看了安雅,听见身边众人俱都倒抽口凉气,这才知道,为什么前头李嬷嬷会这么犹豫。
  可不是惊吓到了所有人!
  眼前这个被两个粗壮婆子押着的血人,就是当初娇俏可人的安雅?张氏还记得当初安雅眉眼弯弯的小美人模样,温雅的举止,可现在……两条腿两个手臂上都是血,胳膊无力地软在一边,形状是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看衣服上那些血迹和污垢,只怕她是被人活活打断了手。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怕人的是,安雅的脸上,都是纵横交错的疤痕,细细的,一条条,清晰可见,却像是用刀子一道道割出来。生生叫安雅原本清秀可人的小脸一下子变成了怕人的夜叉!不比安雅手和腿上那鲜红的血渍,看这疤痕愈合的情况,安雅毁容的时间,怕都有十来天了。
  实在是,太残忍了!
  张氏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安雅能下这样的毒手了。不单她,其他人也都明白了过来,看着贾敏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些异样。贾敏却恍若未觉,掩着帕子,痛苦哀伤着。
  贾母瞧见安雅,先是眉头一挑,接着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李嬷嬷的眼神也好了些:“总算你还知道给主子出气!”一回头,凌厉地指着安雅,喝骂道,“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些年,荣国府供你吃供你穿,敏儿待你更是极好,让你一个外面买来的小丫头当了二等丫头,穿金戴银,我自问荣国府从没亏待了你,你怎么就敢这么害敏儿?!”
  安雅闻言,狰狞恐怖的脸上挤出了荒诞的笑容,让她还结着痂的伤口更加恶心可怖,大笑道:“对我好?她划花了我的脸就是对我好?”几乎是怨毒的嘶吼道,“我只恨出不去,弄不到砒霜毒死她,没了孩子,她活该!有了身子还霸着老爷,她以为她自己好到哪里去?!贾敏,今天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这样对我?!活该你没了孩子!”
  安雅这是把命都豁出去了,贾母贾敏听着身子都颤了,贾母本还要骂,这会儿也再说不出口,只一连声叫李嬷嬷:“把她拖出去打死,把她拖出去打死!”
  安雅也不怵,疯狂地大笑道:“贾敏,我诅咒你,以后老爷身边,一定会有更多人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拉出去,拉出去!”贾母出离地愤怒了。
  下人赶忙拖着安雅出去,就在这时,安雅的声音突然像是被人掐断了一样,笑声戛然而止,接着下一刻,只听安雅哭着喊道:“大奶奶,安雅不后悔!”谁都没反应过来,她突然挣开了那两个婆子,飞快往那墙柱上撞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墙上溅开了一朵血红的花。
  张氏心,直直坠了下去!
  




69

69、第六十九章 。。。 
 
 
  安雅死了!
  拼尽全身力气的一撞;鲜血映衬得朱红色的柱子诡谲的艳红。她的身子软软倒下来的时候;两条胳膊软绵绵的跟面泥似的;扭曲地向外翻开来;脸上纵横交错新老旧伤,为这一幕更添了许多的可怖,一双大眼死不瞑目地直直瞪着;好像在诉说着安雅心底的冤屈和不甘!
  那胆小的看见,背脊骨上便升起了一股凉意。
  林放家的听见动静急匆匆跑进来;才一眼,整个人都僵住了;僵硬着抬眼望了望默然无语的贾母贾敏等人,把不满藏进了眼底里。
  王氏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惨白着脸慌乱地叫着人:“快、快把人拖出去;这样子,像什么样!”着急着看着贾母贾敏,“太太,小姑子,你们没被吓到吧?”
  贾敏身子微微轻颤着,王氏问了几遍,她才颤抖着抬眼看她,哆嗦着道:“嫂、嫂子?!”平日里水润有神的眼睛里此刻满是茫然,也不像前头一样伤心难过地哭了,脸上有惊惶,有害怕,有畏惧……整个人看起来,糟透了!
  王氏的心情登时便飞扬了起来,拍拍她的手,道:“小姑子别怕,这不我们都在,是那个贱婢自己闹出来的事,有这下场,也是她活该的!”
  贾母很是赞同这话,冷哼着让人赶紧把安雅的尸体拖出去,愤怒道:“作死的丫头,犯了错不思悔改,还敢在这屋里寻死!白白叫这里见了血光,这屋子,住不得了!”瞧见贾敏被吓得脸色惨白,贾敏更是气愤:“也不必叫她家人领回去,直接找个地儿埋了!谋害主子,惊吓主子,这样的刁奴,挫骨扬灰都是应该的!”
  贾敏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亲近的大多都是贾府带来的陪嫁,这会儿贾母发了话,这些人赶紧上前去拖安雅的尸身。
  要说安雅的模样,着实是惨烈了些,额头上偌大的一个伤口,血涓涓往外流,她半边脸都是血迹,身上本来就是一道道不知是藤条还是鞭子抽打的痕迹,衣服都被拖得破烂了,再有那变形的手,方才撞柱时那完全拼命的架势,所有人现在心里都在打着鼓。可那两个外面进来的粗使婆子,脸上带着为难厌恶的恶心模样,一左一右不情不愿地抓起安雅肩头的衣裳,架起了安雅,粗鲁地像在拖着麻布袋一样,把人拖了出去……
  到底死者为大,林放家的实在看不过眼,使了个眼色让两个林家子的婆子过去帮着抬脚,好歹不叫安雅的身体在地上拖过去。
  而这边,贾母等人已经没人关注安雅这个已死的人了。贾母嫌晦气地啐了一口,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直死死盯着张氏。
  张氏额头沁出了冷汗,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怕是掉进陷阱里了。
  谁都没有想到,在贾敏饭菜里放了马齿觅汁液最后害的贾敏小产的安雅,在自尽前,竟然会跟张氏开口攀谈,还是那样不清不楚的一句“不后悔”!怎不叫人新生奇怪,不后悔?安雅是在不后悔什么?不后悔拿命害死了贾敏的孩子?不后悔就算是死也出了口气?还是说,不后悔为张氏做事,即使死了,也心甘情愿?
  若是后者,那安雅又为张氏做了什么?
  张氏脑海里快速的翻转着,却怎么也抓不住头绪。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不过就是过来关心慰问一下小产的贾敏,怎么会在短短的一刻钟内,情形就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安雅怎么敢,又怎么会,在临死前,还要攀扯上她?
  张氏很确定自己以前从不曾为难过这个叫安雅的丫头。贾敏还在荣国府的时候,张氏就对这个备受贾代善贾母疼宠的小姑子敬而远之,不管是她得势时还是被贾母厌弃后,对于贾敏的人,张氏心底或许厌恶,但面上绝对都是平和以待的。所以,安雅绝对不可能是对她怀恨在心,所以故意报复她。
  如果不是在报复她,故意陷害她,那么,安雅就真的只是出自内心地跟张氏说出的那番话了?她在跟张氏吐露心声、诉说委屈?那么,安雅和张氏,竟然是这样友好的吗?!
  张氏自己都想到了这一层,在内宅里打滚了几十年心思更加深沉的贾母哪里还有想不到的?不比张氏心里清楚,贾母却是很清晰地想起了在自己故意制造贾敏和张氏不和的情形后,贾敏对张氏的苛刻与不喜。那是完全不加掩饰地厌恶,不论是在贾代善贾赦面前,还是下人跟前,贾敏脾气上来了,便从来没有给过张氏好脸色。更不要说私下里的刁难了。
  还有自己给敏儿准备的嫁妆!她刁难张氏却又把贾敏捧到了天上!张氏心里怎么可能会舒服,怎么可能不对贾敏产生怨言?!
  不需要再深入想了,贾母心底已经给张氏定下了罪名,因为对贾敏不满,张氏故意拉拢安雅,用言语蛊惑这丫头,让她对贾敏心生不满,恋慕富贵,最后爬上姑爷的床,还在富贵无望后,用手段害了贾敏的孩子!
  这个毒妇!当初就不该让老大娶她进门!贾母看着张氏的眼神里,阴狠狠地渗着毒液。
  王氏仿佛没有看到贾母的反应一般,低声劝慰着贾敏:“小姑子,你快别害怕了,想想我那可怜的小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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