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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子的红楼生涯-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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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生着病呢!要不是这会儿还有人在,贾赦都很不能甩自己一巴掌,自己办得那都叫什么事?!亏得后来被人打晕了,否则还不酿成大错!
一时只觉得怪道张氏要和离,他这般行径,叫张氏受了这般委屈,怨不得她如此。当即便把先头被打了一巴掌的怨念扔到了一边,郑重给张氏赔不是:“晚上是我喝醉酒糊涂了,冒犯了奶奶,让奶奶受委屈了,这里,我给你赔不是。”
竟是直率地当着下人儿子的面给张氏道歉,完全没有遮着掩着,若不是真心记挂着张氏,觉得对不住,贾赦也不会这样放下大男人的脸面来。
便是张氏再怨恨贾赦心肠软轻易被人哄住,此时也不由得耸然动容,她是真没想到,贾赦,竟能为她这般放□段……
贾瑚只看张氏的脸色,就知道她心软了,可他,却不能任由着张氏就这么轻易原谅了他,上前一步,贾瑚带着不满,沉声道:“论理有些事不该儿子来说,可如今事关母亲,我少不得多句嘴。儿子敢问父亲,若今日儿子不曾得到消息赶来,不曾及时拦下,母亲真的被算计着出了事,父亲,你此时该当如何?”
“算计?”贾赦如鹦鹉学舌一般重复一遍,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直愣在了那里,“你是说,有人在算计你母亲?”
张氏贾瑚齐齐拉下了脸,他竟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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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第一百零七章 。。。
贾瑚一直都知道;大概是因为一直得不到贾代善贾母的重视;在贾赦心中;这两人的地位反而比谁都高。他似乎一直有个执念;想要得到这两人的注意,看重,为此;他可以看不见两人的偏心,对他的苛刻;对他来说,只要贾母贾代善对他鞥和颜悦色笑脸相迎;要他作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就像他被贾母算计了无数次;栽赃背了不计多少的黑锅;可贾母不过是对他关心的说了几句话,念叨了几声,给了几天好脸色,他就万事不计,急急忙忙跑去了贾母跟前表现自己的孝顺——贾赦想要获得贾母的看重的念头,已经成了他的一个执念,为此,一切与这个理念相违背的细节、事情,都被他选择性的忽略掉了。他的眼里,只看得到贾母对他的好。
可这次,贾母已经超越了贾瑚张氏最后的底线。他们两方,是绝不能再和平共处下去了,张氏不想忍、也不打算再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就连命都没有了,这也罢了,若是她死了还要给她泼盆污水,毁掉她的孩子?张氏发誓,今天贾赦要不给她个满意的答复,从此后,她和他,一刀两断!
“你昨晚喝了多少酒,自己不记得了吗?”张氏冷笑着看着怔愣不敢置信地贾赦,“才出孝,底下人全都没了脑子给你上烈酒好叫你喝醉了失仪。以你的酒量,敬大哥蓉哥儿都好好回去了,就你人事不知,还疯了一样做出这样的荒唐事?你就没想过里面有不对吗?”张氏真恨不能剖开贾赦的脑袋,看看他里面都装的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关系到贾母,他的脑子就好像不会转了一样,非要人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把证据都摆到他眼前,他才肯接受事实。这次她再不会妥协了,不管他心里多难受,这次,他非得在她和他母亲之间做个抉择。
凭什么?!她也是父母从小呵护着长大,兄长弟弟最关心的姐妹,自嫁给他,她没有半点对不住他的地方,凭什么最后,她还得受这样的委屈!凭什么?!
贾赦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心扑通扑通的剧烈狂跳起来,他本能的预感到,张氏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是他不想听的,他很想板起脸拂袖而去,可是贾瑚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上前来给他解开了手脚上的束缚——他,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多可笑,他的儿子,曾经跟在他身边,童言稚语一点点读书学字的孩子,与他亲密无间为他打抱不平的孩子,如今,这样失望的看着他……
喉咙里干涩一片,贾赦虚弱地道:“我、我不记得我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声音出口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恍如生锈了的铁骑击打一般嘶哑暗沉的声音,满满都是无力与颓然,短短一句话,便是连他自己都能听出其中的心虚来……贾赦心底苦笑,自己这话,连自己都骗不过去吧。
果然下一刻就听得张氏气急道:“不知道?你哄谁呢。看你这样模样,也该是清醒了,怎么还说出这样哄小孩的话来敷衍我!贾恩候,这次的事,你别想蒙混过去,我也绝不会这么算了的,你死了息事宁人的心吧!”
贾瑚比张氏却要理智一点,瞧贾赦虽然歉疚,却没有多少怒气的模样,就知道他怕还没想明白今次危机的严重性——或许,他本能地就不愿意去想这些。只是如今箭在弦上,贾代善已经出殡,随之而来的,就是大房和二房之间的利益纠葛,里头还夹杂着一个偏心眼的贾母,贾赦再这么逃避下去,大房、怕就要彻底完了。
“父亲喝了多少酒或许忘了,可儿子奇怪,怎么喝醉酒,竟能让一个人全然失去理智,性情大变胆大包天吗?”带着嘲讽,贾瑚双眼直视着贾赦,“父亲往日可曾喝醉酒,只不知,可曾做过如晚上一般的荒唐事?!”
贾赦哑口无言。
贾瑚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接着分析了下去:“母亲身体不好,府里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因为在丧礼中多次昏过去,和咱们家熟识的人家也都知道这件事。可昨晚父亲喝醉酒,下人却偏偏不把您送回书房,由着几位姨娘照顾,反而却把你带到了母亲这里……太太早前就下过令吧,不许母亲太操劳,免得伤了身子,那那些下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怎么就敢夜深了,还让母亲来照顾您一个醉酒的人?”
根本不给贾赦任何辩解的机会,贾瑚接着说道:“因为祖父已经出殡,这两天,府里一直在出离善后事宜,人手紧张,可也断没有连主子身边的所有丫头都派出去的道理。偏昨晚上,不但母亲身边,连太太身边,我身边的人,也被调走了大半,好像所有的活计都集中在了昨天,上下人手根本忙不过来,最后母亲身边只留了苏妈妈和几个丫头管着这么偌大一个院子。等父亲堪堪好些,丫头们回去忙自己的事,正屋里只有身体虚脱的母亲和上了年纪的苏妈妈。敢问父亲,要是昨晚苏妈妈没有先打晕了你,你挣扎起来,结果会怎么样?”
怕苏妈妈会讨不了好吧……贾赦闭上眼,哪怕他心底再不愿意承认,可他却还知道一件事,昨晚,他真的被人下药了。
“孝期醉酒,孝期欢淫,说得重了便是不孝,可这,也不过是私德有亏,又是酒后,真辩解起来,父亲也只是犯了小错而已。”贾瑚猛地提高了音量,“可若是逼死发妻呢?热孝中大醉,失去意识逼、奸身体虚弱地发妻,加重其病情,不几天,妻子不治身亡……儿子敢问父亲,到时,父亲以何面目见人,儿子和二弟,以何面目见人?又如何,面对您?!”
贾赦静默无言,满脸难堪。儿子咄咄逼人的追问让他恼羞不已,可言之成理的话语更叫他浑身发凉。张氏看着他的眼神里透着冰冷,儿子声音里的带着委屈不满,明明是他最亲近的人,可这个时候,都对他横眉怒目。
可是能怪谁呢?要真的没有贾瑚传了消息过来,如今他说的那些,就不仅仅只是流于表面的几句话,而是真的变成现实了吧、张氏的身体根本不能承欢,而他,却被人下了烈性的药……如果张氏真得因此而死了,有他这样的父亲,两个孩子以后的前程也都毁了。贾赦抿紧了嘴唇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的母亲,会对他这样心狠手辣。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贾瑚话音一转,突然说起了从前:“不知道父亲可还记得,那年儿子要拜师的情景?还记得当时父亲母亲为了这件事,心头焦躁,好些日子没休息好,父亲担心的嘴上都起了泡,儿子怕您失望,晚上偷偷让陈妈妈点蜡烛复习功课,被母亲知道了一顿骂,连您也遭了埋怨,父亲后来抱着我,带着儿子一起出去玩,您抱着我坐在马车里,告诉我两旁的店铺都卖的什么……那时候的情景,您还记得吗?”
贾赦眼里一片酸胀,忙忙用手遮住了双眼,擦掉了那一点的湿润。他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时候他抱着贾瑚,背地里跟着他一起埋怨张氏忒的凶悍,父子两贼兮兮的一起偷笑,一起从街头逛到街尾,带着儿子去食铺吃东西,领着儿子一起买古玩,回到家了,张氏嘴上骂得凶,回头却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一桌菜……
贾瑚幽幽问道:“父亲,若今日您与母亲真的遭了算计,怕是你我父子今生,再没有那样的日子了!”
都说父母之恩大于天,可到底是父恩重些还是母恩重些?如果张氏真因贾赦而死,贾瑚已然懂事,便是体恤贾赦遭人算计,可失去母亲,如何能不怨恨贾赦?
“父亲膝下如今有我又二弟,母亲慈和体贴,难道,父亲竟可以为了明知道在算计您的人,放弃我们吗?”贾瑚哀恸欲绝,“莫不是在父亲心中,儿子与母亲弟弟三人,俱是可以轻易抛弃的吗?!”
贾赦终于睁开了双眼,艰难地对着贾瑚道:“可你话里说的那个人,也是我的母亲啊!”他的生身之母啊。
所有人已是心知肚明,再否认亦是无益。贾赦便是万般不愿,当所有蛛丝马迹结合在一起,面对妻子儿子的痛苦,他也不能不承认,在他背后这般苦苦算计他的人,正是他的母亲!生养之恩,难道,他还要对付自己的生母吗?
贾瑚苦笑着:“儿子岂能不知,太太她,也是儿子的祖母,是您的亲生母亲!”可是,她却完全没有把他们当成她的骨血,冷酷地算计着。
“母子母子,母亲当为母,子方为人子。”许久不曾说话的张氏哑着声音问贾赦,“你事事记挂她,她却从来没把你当成儿子!”
贾赦深吸口气,靠在床沿,满脸挣扎。
张氏低笑起来,说不尽的苦涩悲凉:“到这时候了,你还在犹豫……”
贾赦猛然抬头,神色灰败地瞧着张氏:“我、你……你是我发妻,在我心里,你也是最重要的人……”
“可惜抵不上太太,是不是?”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张氏抬起双手胡乱抹干了,快速收拾了悲伤,定定神,她冷笑着放下狠话,“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我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也不打算再忍了。你自己看着办,要嘛选我和孩子,要嘛,就选你母亲,我们和离!”
“青儿……”大惊失色地,贾赦惊慌抬头,可不管是张氏还是贾瑚,都是脸色凝重,看不出有半点玩笑,正自心惊,只听得张氏冷凝说道:“我的命,却不是能被人随意算计的,你只要选一个就好,我、还是你母亲!”
贾赦仓惶,眼神在张氏和贾瑚之间来回游移,不知过了多久,颓然地垮下了肩膀……
108
108、第一百零八章 。。。
天际泛起了鱼肚白;厨房后面圈养的雄鸡跳上篱笆;仰起脖子“喔喔喔”的大叫起来;下人们赶紧起床穿戴好;洒扫做事,开始他们一天的忙碌。
昨儿被派去各处帮忙做事的人下人也都回来了,小丫头们准备好水帕子;丝碧领头正要去敲门,门吱呀一声却先开了;露出贾赦满是血丝的双眼和憔悴发黄的脸。
“大爷?”丝碧惊呼一声,“您怎么在这里?”还这么清早起来;莫不是昨晚上歇在这里了?这可怎么好,大奶奶的身子还不好呢。
贾赦死死盯了她一会儿;不耐道:“你们奶奶有些不舒服;还要再睡会儿,你们不要吵她。”看丝碧踮着脚尖偷瞄里面,瞬间拉下脸,身子挡在了门口遮住她的视线,不悦道,“都回去做你们的事,没有我的话,不准进去打搅奶奶。”
丝碧觉得有些不对,可贾赦双目炯炯地直盯着她,叫她不得不矮□应是,“小的明白了,定不敢打搅奶奶修养。”
贾赦犹自不放心,提高了声音道:“大奶奶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你们不得随意进去打搅,要叫我知道谁扰了奶奶的清净,就给我领上二十板子滚出荣国府!”
一众人被吓得心惊肉跳,忙不迭答应:“是,大爷!”
丝碧鼓起勇气哆嗦着问道:“敢问大爷,那苏妈妈和金妈妈她们呢?大奶奶身边,自来少不了她们……”
话犹未尽,贾赦冷冷瞟了过来:“她们我自由安排,你只消做好自己的事便好!”完全不容人再说的模样。
丝碧无奈,只好闭口不言,眼睁睁看着贾赦甩袖而去。等她走远了,一群丫头围在一起,都说不对:“大爷看起来你,怎么慌里慌张的?”
丝碧眼神闪烁一下,交代左右:“既然大爷吩咐了,你们都小心点,今儿不要进去打搅了奶奶休息。苏妈妈金妈妈她们,定是得了吩咐,不必我们插手了。”
众人想想也对,贾赦才是主子,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们这些下人要想不出错,主子说什么她们便做什么自是最好不过的了。又说了一通,众人散去,丝碧左右观察一番,捏着裙角,闪身抄了近路一路狂奔……
贾赦忐忑着一颗心慌慌张张直奔荣禧堂,素帛端着洗脸水出来,看见他,惊讶不已:“大爷怎么这么早过来?”一边扬声给里面通报,“太太,大爷来了。”
贾母方洗漱完毕准备用早膳,看见他,慈爱地笑起来,对他招招手,道:“怎么这么早过来了?还没用早饭吧?陪我一起用点。”
贾赦木楞了地坐下,一边小心打量着贾母,因在孝中,她一身衣着极是素净,可脸色却很红润,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一般,眉眼间都带着几分开怀,正自发愣,贾母夹了一块云糕到他碗里,笑道:“你父亲的大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这些日子辛苦了你,来,多吃点。”
贾赦直勾勾盯着那雪白冒着热气的发糕,一颗心却直直落了下去,仿佛遇上了数九寒天,冻得他四肢都渐渐麻木了。
贾母看出他的心神不定,撂下了筷子奇怪道:“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吃,是哪儿不舒服了?”
贾赦抬起头,有些呆滞地看着贾母关切的伸手出来探着他额头,奇怪着自言自语“没发烧啊,怎么看着精神不好”,便如一个真正的慈母,关心爱护着自己的孩子。
贾赦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奢望,蓦然伸手抓住了贾母的胳膊,颤声道:“母、母亲。”
贾母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甩开了贾赦的手,片刻,复又笑起来,握住贾赦的手,忧心道:“你看着真不怎么好,难道是昨晚没睡好?怎么你和敬哥儿几个喝酒不高兴吗?”
贾赦已然回过神,低下头萎靡道:“母亲莫多想,昨晚我们一起吃酒说话,一切都好。”
“既这样,你怎么脸色这么差?”贾母追问着,贾赦扫眼四周,贾母会意,“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等及众人退去,贾赦扑通一声便在贾母面前跪了下来,抱着贾母的双腿,颤声哀求道:“母亲,儿子犯了大错,还请母亲救我!”
贾母被吓了一跳,忙不迭问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老大,你做了什么了?”
贾赦吞吞吐吐的不敢看贾母的眼睛:“昨晚上,儿子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结果,结果回去,一时糊涂,结果、不小心伤了孩子他娘……”
贾母失声惊叫:“什么?!”完全被贾赦的消息给震骇的傻了,等一回神,对着贾赦没头没脑就是一顿好打,“你个不争气的,怎么就敢做出这种事来?你媳妇好多的人,你……”一边迭声叫着人准备软轿,“我要去看大奶奶。”
贾赦弯腰驼背的躬身站在贾母身前,苦苦哀求:“母亲好歹为我遮掩些。”
贾母冷笑:“你做出这种事来,还有脸让我为你遮掩?”
下人来回说轿子准备好了,贾母抄起了龙头杖,撂下话来:“要是媳妇有个什么,看我饶得过你。”打帘的丫头听见,回过头来小心偷觑着贾赦,正好撞见贾赦的眼睛,忙不迭低下头来。贾赦冷哼一声,跟上了贾母,走了老远,还依稀能感觉到,身后好悬没炸开锅的围在一起丫头婆子们……
时间还短,贾赦下的命令没人敢违背,张氏的屋子一如贾赦离开时牢牢紧闭着,看见贾母和贾赦来,丫头婆子们都迎上来请安,贾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贾赦,没好气地冲着众人挥挥手:“我是听说大奶奶身子不好,过来看看的,没你们的事,都下去吧。”
贾赦亲自上前给贾母开门,等她进门,自己也闪身进了去,随手又把门给关上了。贾母回过头来,看他这幅鬼祟模样,益发不快:“要你没做错事,哪用得这般做贼心虚。瞧瞧你现在,都什么样子!”
贾赦不敢分辩,跟着贾母一路进去里屋,还没进门,就闻见一股子奇怪地味道,很沉郁的熏香,里面却还夹杂着什么味儿,混合着熏香,不能说难闻,却叫人极不舒服,贾母掩了掩鼻子,不满道:“下人怎么做事的,这是什么香,也敢随便拿来点?”
贾赦陪着笑脸:“母亲快别说了,这是儿子点上的上好苏合香,只是,只是……”
贾母肃颜问道:“只是什么?”
贾赦不敢隐瞒,闪躲着道:“儿子昨晚上,还不小心伤了苏妈妈……屋里味儿不好,儿子就给点了浓香……”
贾母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颤着手指着贾赦:“你、你个混帐东西!”贾赦灰头土脸的由着她骂,一声不吭,贾母益发来了气,“你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做错了事就知道不说话,不说话就能把事情揭过去了?我怎么就生了你个不成器的。”转身就去看张氏。
张氏躺在床上,面无人色,头上松松垮垮包了块布条,上面还沁着血,贾母吓一跳,指着问道:“这,这怎么头上还出血了?”
贾赦羞愧难当,跪下来请罪道:“都是儿子喝多了,实在不是故意的。”
贾母根本不看她,靠近了张氏小声叫着:“老大媳妇,老大媳妇?”
张氏完全没有意识,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死了一般,只胸口还微微起伏着。贾母掀开被子一角往里头看了看,她的衣服也很凌乱,似乎是被随便套上去的,当即回头又狠狠瞪了一眼贾赦,“你做的好事!”再看张氏的脖子、手,果然有挣扎的淤痕青紫,不由念声佛,把被子放好了,又整了整张氏的头发,沉痛道:“可怜见的,先头身子的亏损还没养回来,如今又受了这般苦,可怎么好?”
再回头看着贾赦,脸上再没有半点和缓,只是恨铁不成钢道:“你个孽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不肖的勾当都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爹才出殡呢,你就敢把你媳妇害成这样?!”
抄起龙头杖,狠狠一棍子打在了贾赦的背上,那沉重的实木手杖分量不轻,打在肉上,重重一声响,还能听见骨头和木杖撞击的声音,贾赦一个大男人都没忍住,闷哼一声,痛得佝偻了身子。
贾母大喝一声:“你还有脸痛?赶紧给我跪好了。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说着,对着贾赦又是一拐子,半点留手都没有,贾赦身子打个颤,痛得直抽冷气。却听贾母怒声骂道:“酒后失德,你多大的人了,连这点都不知道,老爷才出殡,你后脚就给喝醉了,还回来逼迫媳妇!往日你就是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子里拉,怎么临到了却偏要来祸害你媳妇。如今你媳妇这样,你心里可舒坦了?”
贾赦咬咬牙,复又直起了身子,给贾母重重磕头道:“母亲责骂的对,儿子知道错了,日后再不敢了的,还请母亲救救我,此事宣扬出去,不独我,便是瑚哥儿琏哥儿两个儿子都要遭罪,还请母亲为儿子遮掩一二,儿子、求您了!”
贾母冷笑:“你这会儿来求我有什么用?你媳妇这样,你当府里人的眼睛都瞎了吗?怎么遮掩的住?”
贾赦忙忙道:“只消母亲不说,儿子自然会派心腹照料,其余知情的,也都看管起来,等孩子他娘好些,我再跟她求求情,让她原谅我这次,定能把事情遮过去的……”
贾母对此,却是又打了一仗过来,冲着倒吸凉气呼疼的贾赦气得直笑:“好个没脸没皮的东西,你把你媳妇害成这样,还有脸跟她求情?等她好起来?你媳妇这个样子,是能好起来的样子吗?到现在了你还没担当说要担起责任来,反而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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