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塔-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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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的主神……”
“那么，若格南你对此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还能够有什么打算？”若格南听到这样的问话，心里相当失望，却不肯表露出来，只是平静地回答道：“周围是如狼似虎的敌人，正在摩拳擦掌的准备将我消灭掉；可是我除了一个王世子的名份，还有一些虚幻的声名，此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人能够保护我、帮助我、替我想办法度过难关……”
对于若格南心里面的抱怨和要求，天戈自然明白，只可惜以他眼下的处境，根本不可能采用这样的办法。他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不是我不肯留下来保护你。眼下形势特殊，倘若我一直待在这里，带给你的绝非平安，而是覆国灭邦的惨祸……具体原因待会儿再跟你说。眼下既然不能够跟他们硬拼，你且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能够避上一段时间。”
若格南呆了半晌，这才接着道，“眼下敌人力量太过强大，暂且离开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是避到哪里才最恰当呢？倘若只是纯粹的躲避，我舅舅在乡下也有合适的居处，可是如果真的去了那里，我这一辈子就彻底完蛋了，再也没有翻身做人的机会，只能成天祈祷主神保佑，让他们千万不要找上门来……”
“不错，躲避的同时必须设法找到有力量的盟友，才有机会改变眼前的格局……”天戈沉吟道，“你舅舅在乡下的那个居处，趁早将它忘掉吧，即使它眼下真的无人关注，等到你从这里消失不久，附近很快就会出现至少一两个小队的巡逻搜查人员……所以倘要躲避，只能去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采用他们意想不到的方式，而且，最好能够光明正大的住在那里，自由活动……这个，倒也并不十分为难，只要居住的地方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外……是了，你这个王世子的身份相当重要，平日里千万注意，不要给他们留下任何借口，让他们有机会宣布将你废除……”
“你想到什么好地方了么？”若格南听他如此说话，兴冲冲的问道。
“是的。眼下情形，国内你是不可能继续待下去了，只能尽快想个办法，让国王陛下派你出使到别的国家。雷蒙塔邦国如何？他们的宰相斯克莱先生刚刚跟我见过面，说不定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说到那位聪明智慧的可敬老人，天戈心里便油然升起难以言喻的佩服和感激：他的言行举止，总是恰到好处令人赞叹，比如前几天的赠送金币之举，对天戈来说简直不啻于雪中送炭——这些日子折腾下来，他的行囊中早已不名一文。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斯克莱对忘归之野众人的周到安排，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体现了这位老人非比寻常的人格力量，不愧贤者之名。要知道，以他眼下的地位和力量，大可不必为了区区一千来名无足重轻的人辛苦奔波，劳神费力，作出这样优裕的安排；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自己心目中的原则和立场，有所为也有所不为，所以才不像其他绝大多数的人那样随波逐流、草菅人命。
隔着厚厚的墙壁和窗户，天戈下意识的往北方远处瞧了瞧。已经过去这么些天，五长老他们应该已经安顿下来了吧？
。
寒冷、饥饿、敌袭、死亡……这一切犹如悬在头颈的利剑，几天来时时刻刻逼迫着这支不足一千人的队伍，他们早已不再争执，也不再有抱怨的时间和力气，人人筋疲力尽，却拼命支撑着跟在队伍中间，唯恐一不小心掉在了后面。
这几天因为体力不支落在后面的那些人，迄今为止没有一个能够再次跟上大部队，他们的结局究竟如何，不问可知。
落难的人们空前团结起来，大家相互扶持着，只想早日到达探路部队无意间发现的那个相当理想的安居之地。曾经的口角芥蒂等纠纷此时再不复在。
“怀特，接下来的事情，就要仰仗你多多费心了。”斯克莱看着眼前这支缓慢朝目的地进发的队伍，轻轻的道。
“老师放心！”史怀特恭敬答道，“陛下的批文早就下来了，群玉谷的土地和房屋，我已经派人收拾整理妥当，还安排了专门的设计师做建筑规划。好在那里以往就是皇家园林，一整套的防御设施相当齐全，只需要再多补充一些粮食和生活用品，以及帐篷之类就行。房屋可以随后慢慢修造。等到他们全体过去的时候，整个山谷将是雷蒙塔最好的安家之处之一。”
“不，那些吃的用的东西，全都仔细收藏，即使万不得已需要拿出来，也只能够一点一点的。他们可以得到那些允诺的东西，不过必须用辛勤的劳动来换取……是的，还记得先前我讲的那个故事吧？适当的生存压力可以促使他们团结起来，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而不是互相勾心斗角……还有，在许可的范围内，最好能够让他们保有一定的防御能力，这样你的担子就会轻得多。”
“我明白了，老师。这件事您就放心吧。”史怀特拍着胸脯保证道。
“记住：你防御的重点主要在山谷之外，千万不能够让陛下取得对整个山谷的控制权。”斯克莱叮嘱道。
“老师？！”史怀特闻言愣住了，忍不住低呼一声。
“是了，那个年轻人你还记得吧？如果有一天，需要你跟他在战场上相见，结果会是如何？”斯克莱并不解释，一双眼睛看着山下的逃难队伍，突然转了话题。
“那个年轻人么，他简直无可挑剔，实在棒极了，怎么可能忘得掉？”史怀特虽不明白老师为什么忽然转过话题，依然认真回答道，“我只是奇怪以他那样的本领，怎么会一直默默无闻！不知道老师是否已经知晓他的底细？不过我敢以身家性命担保，他绝不是奸细什么的。只可惜他无论如何不肯留下来。说句实在话，我很庆幸他是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敌人，倘若有朝一日在战场相遇，我并没有把握能够胜得过他。”
“既然你对他的出身来历感到好奇，当初为什么不直接问一问？”斯克莱道。
“嘿嘿，早就问过了，只是他却不肯回答。”史怀特耸耸肩，不无遗憾的道，“就这一点来说，他实在不够朋友，竟然如此忽视我的注意和青睐！更加令人气愤的是，对于他如此不将人瞧放在眼里，我却一点也不感到生气，反而因此增添了几分敬意……”
斯克莱静静听着弟子的说话，脸色逐渐郑重起来，缓缓说道：“我也只是纯粹的猜测，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心里面更多了几分把握。不知道对于那个神秘的森林守护者，你的了解究竟有多少？”
“森林守护者！那个，只是大家口耳相传的说话而已，传得神乎其神的，都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这个人！嘿嘿，守护神龙我们倒是刚刚有幸见到一个，那模样简直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浑球白痴，远远不如传说中那样智慧聪明、威猛厉害……”
“真也好假也罢，真真假假谁能说得清楚明白？总而言之，他的力量我们决计不能够忽视，你说是不是？”
史怀特连忙点头称是。
“所以，怀特你须得好生保护眼前这些人，只有这样，他才会永远是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敌人。”斯克莱轻声道。
史怀特有点明白了，看了看四周，轻声道：“老师，您在担心陛下他们将来反悔，所以要我提前作好准备？”
“也许吧。不过有我在的一天，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出现……”
。
“人呢，来了么？”是一个迫不及待的女声，浑无半分扭捏造作之态。
“来了，来了。放心吧，我一直留意着，刚刚还派人提醒过一次，他跟王世子已经说完话，正朝这边走过来……啊，亲爱的若琳娜公主殿下，经过整整两年的策划筹备，小的终于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顺利完成了，不知可有什么奖赏？”
“奖赏？好呀。”若琳娜并不拒绝，微笑道，“你过来，到这边来……对，就是这里……”
“仁慈慷慨的公主殿下，您这一次打算给……哎哟……好痛！公……公主殿下，您要是，不愿嘉奖小的，直说就是，为什么……哎哟！”
“咦，谁说我不愿意给你奖赏！刚才那个却是什么？嗯，看来是我的奖赏还不够，让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要紧，你再到这边来，看我多多的给你奖赏。”
“啊，不，别，原来这个……就是……奖赏已经足够，不用再给……呜呜呜，这就是我辛苦两年的补偿……”
“哼，亏你还好意思说！”若琳娜沉下脸来道，“上一次本来说得好好的，居然就这样眼睁睁地被他溜走，我没有立刻将你一刀两段，已经相当对得起你了！这一次只能算作将功折罪，既往不究。快滚吧你，待会我如果心情不错，也许会真的赏你点儿什么。”
“真的？多谢公主殿下，请您千万不要忘记此刻的承诺！”
“嗯，你还赖在这里不走，莫不是想再来两个……”
“别……小的我立刻离开，亲爱的若琳娜殿下……”
利比斯连滚带爬的逃出屋子，正看见两名部下捂着嘴站在门口东倒歪，显然正在拼命忍笑。
“随我来。笑什么笑！交给你们两个的任务完成了么？竟敢在这里无所事事的偷听大人说话！”
“是，大人！”两名部属慌忙立正行礼，大声道，“大人要……”
“闭嘴，到我耳边来，轻轻的说。”利比斯连忙喝止。
“是！”那两名部属再次立正行礼，在他耳旁细声细气的禀报道，“……葛瑞安高级法师正在前面偏厅恭候……”
“知道了。”利比斯不等他说完，转身拔腿便行，两名部属连忙跟随。三人行出一阵，远远地看见天戈走了过来。
“利比斯，我正四处找你呢，原来却在这里。”年轻人微笑着走了过来。
“先生！你找的人正在那边屋子里，不应该是我啊！”利比斯跺了跺脚，然后微笑问道，“什么事？不着急的话待会儿再说也来得及。”
“正是着急的事情呢。待会儿见过那位贤者之后，我立刻就走，不再向你跟王世子殿下辞行了。”天戈回答。
“这么急！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我能够帮你什么？”
“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我有一些相熟的朋友，他们刚刚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眼下有一部份或许会往你们这个方向而来，数目不太确定。倘若他们需要帮助，希望你能够瞧在我的脸面上予以援手，尽可能地让他们安定下来。”天戈说罢，将忘归之野的队伍特征详细地告诉利比斯。他知道忘归之野的队伍中，一些本领高强之人多半能够逃离雷蒙塔邦国而投奔到这里，因此在这里特别将他们托付给他。
“只是安排几个人啊。”利比斯拍着胸脯道，“没问题，我们自由之都万分欢迎他们这样的生力军前来加盟。这几天我会派人加紧巡逻，倘遇到陌生的外地人，多加留意就是。对了，倘若我让他们加入军队，你不会反对吧？”
“只要他们乐意，你觉得合适，随便怎么安排都行。只是你先别答应得太满，这件事有可能是一个大麻烦，就看你的本领是否真正过硬……本来，这件事最佳的托付人选是王世子殿下，只可惜他眼下另有要事，即将离开这里，只好勉为其难的让你接下这个担子，只盼你能够不辜负我和王世子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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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琳娜看着利比斯离开的背影，心中充满感激。刚才他不惜自毁形象，打诨插科的胡闹一场，令她忐忑不安的心情稍稍放松下来，能够平静坦然的面对接下来的谈话。回宫两年多来，他是唯一能够跟她保持见面的男子，最初是因为两个人有着共同的冒险经历，再后来便是因为……他。
跟利比斯发展到现在，两人之间几乎是无话不谈，远远超出普通男女朋友应当保持的界限，若琳娜不能想像，倘若没有他时不时的过来跟她聊上几句，这些年都不知道怎么过下来。以她的灵慧聪明，何尝不知道利比斯对自己的一番心意？可是自从当初有幸认识了那个人，再看其他男子总是有如过眼烟云，过后即忘。她跟他之间也就到此为止了，不会再往下发展了。
“利比斯，对不起！”她如同喃喃自语一般轻声说道。
这时侍女过来禀报：“一位姓天的先生求见，已经让他在外面花厅等候。”
“知道了。”她兴冲冲的正要出去，不知怎的忽然感到害羞，于是踮着脚尖悄悄移到门口，从门缝中间往外瞧去。果然，他安安稳稳的坐在椅上，如同一座静伏不动的山峦，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当前情形，难描难画，她愣住了，呆呆立在门后，好长时间都不知道移动双腿。
天戈心中暗暗焦急。主人已经走到门口，不知怎的却迟迟不肯出来，若在往日倒也罢了，可是眼下自己还有要紧事情须得连夜出城，哪里禁得住她这样耗费时间？他不慌不忙站起身来，面朝门口行了个礼，说道：“在下有事在身，深夜造访，打扰了贤主人的好梦，万分抱歉！”
这是在催她出去见面呢，可是他言语之中，竟然似乎不知道在这里等候见面的人究竟是谁！忽然她暂时不想出去了，就这样静静的、毫无阻拦的看着他，多么好！
她想了一想，回身召来侍女，低声吩咐她在门口摆了一套轻便桌椅，上面放着一支笔，一小叠白纸。
她在纸上沙沙沙写了几行字，递给旁边的侍女。侍女讶异地看着她，然后接过纸笺轻声念道：“主人说，先生不必多礼。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紧事，但盼明示。”
这是试探，看他是否真的知道本次见面的目的，何况女孩儿家脸面向来比较薄，要让她亲口说出约会的真实目的，也实在有点为难。
天戈如何知晓她的曲折心思？对于此间主人的异常举止，他心中自然感到奇怪，好在以他在大陆浪游多年的经历，比这更加奇怪的人物也见过不少，当下正容答道：“多谢主人！在下因为心有所惑，不得自由，受到朋友指引，这才得以到这里请求阁下的指点。”
若琳娜愣住了，心里面生出哭笑不得的感觉。利比斯那家伙怎么跟人说的，竟然产生了如此天大的误会！以自己这点浅薄的知识，又能指点对方什么？
好在若琳娜自幼读书，倒也知晓不少道理，此时骑虎难下，她硬着头皮又在纸上写了几句，扔给侍女念道：“人生犹如江河到海，有时一泻千里，也有九曲迴肠，什么事情都有可能遇到。面对种种困难和疑惑，真正的选择和答案只在自己心中，别人焉能代劳？你若信得过的话，可以将问题说出来让我替你参详，可是到最后仍然由你自己来作决定。”
真是一次绝妙的机会，可以趁机知晓他的内心，而且事先声明，绝不担待丝毫责任。呵呵呵！
天戈却不曾疑惑，反而在心里赞叹贤者指引经验的老到，低头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以简单的语句和盘托出，最后说道：“我追求幸福，可是幸福却离我越来越远；我希望身边的人全都过得舒服自在，可是最后仍然是我将他们深深伤害！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今后应该怎么办才好，只盼贤者能够加以指引。”
如此纷繁复杂的事情，若琳娜三言两语之间怎能听得明白？她不敢胡乱说话，只好避重就轻的写道：“不知你一直追求的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什么？今天晚上，这是第二次听到别人提起这个问题了。天戈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因为当初少年时期一段经历，以致于爱人远去，亲朋离散，孑然一身漂泊到今天，经历了种种生活的痛苦和不幸。所以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乃是能够拥有一个和平安宁的地方，与心爱的人还有许许多多的朋友们在一起，大家无忧无虑，依靠自己的双手快快乐乐生活到老；也希望这块大陆不再有强权、血腥、杀戮和种种不公平，执政的官吏一心为老百姓谋求福祗，不再因为自己的贪欲，找寻种种借口掠夺他们的财产，将他们送上战场……”
若琳娜低呼一声，让侍女念道：“当今整个大陆已经没有净土，你这个愿望怎么可能实现？只有传说中的天堂，最美妙的理想之国才做得到啊。”
“那么，我愿意为了这样的理想国而终身奋斗。不知贤者对此有什么指导？”
“指导什么的不敢当。只是，拥有这样的愿望之后，你和爱人朋友们在一起，平安快乐生活到老的愿望便不太可能得到实现；而且，你这一生都只能够在自己最不乐意的强权、血腥、杀戮和种种不公平之中度过了……”
客人已经告辞离去，又过了好久，若琳娜依然坐在椅上，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主为什么不趁机问清楚，他心中的那个爱人究竟是谁？”侍女轻声问道。她跟了若琳娜这么长的时间，对她的心事自然有所了解。
“还有什么好问的？”若琳娜叹息一声，有气无力的答道，“事情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她是她，我是我，我不能够成为她，她也没有可能变成我！我是一个小女人，生命中最需要的，只是实实在在的幸福，看得见摸得着的那一种；可是他心中只有梦想……嗯，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看得见，然而抓不住……”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流水落花春去也，莫怨东风道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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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帝国特使
　　　　　　　　　　　出城的路途上，天戈兀自回想着刚才那番短暂的会面。告辞离开的时候，他心里面那些疑问依然存在，感觉上却比当初刚来这里的时候好受多了。将内心郁闷找地方倾吐出来是相当不错的主意，这位同他交谈了足足半个晚上却不曾谋面的人也是一位很好的听众，虽然他好心提出来的那些意见建议，几乎不太可能用得上。如同往常一样，他并没有询问对方的名字，心里只将这一次谋面，当作两株蓬草的偶然相逢。
在城外的那个小山洞，他没有见到泰波儿，这条小龙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曾留下任何关于自己去向的说明和提示。他有点担心，却不是为了牠的安全，这世上能够胜过牠的人与非人并不多，只是不知道牠会弄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就怕最终难以收拾。
已经后半夜了，他在洞里拣个干净的地方躺下休息，决定天亮之后再出去找寻。小龙虽然粗心，好吃懒做，却没有其它恶劣的嗜好或者习惯，这个时候还不回来，多半是又一次迷路了。
睡梦之中，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股相当熟悉的惊人力量正向这里慢慢靠拢，他立即清醒过来，小心翼翼藏起全身力量，同时悄悄分析了一下这股力量。不错，正是端木的家传武学，那种欣欣然如万木初发的生机和力量，虽然相当细小，却并不微弱；然而它跟当初战场对垒时候端木长风使出来的力量又有区别，似乎更加霸道一些，威力十足，杀气腾腾，里面融着另一种让人感到极不舒服的可怕力量。端木的家传本领固然追求绝对的力量，在本质上更加讲究力量的运用，内敛含蓄，应当归入灵敏技巧那一类。
隔了好半晌，远处传来辚辚车声，萧萧马鸣，一队三百来人的队伍踏着清晨的露珠从这里经过，马背上的骑士们全副武装，****上下被铠甲包裹得严密，虽然辛苦赶了一夜的路，腰板依然挺直。并且即使在行走之中，整支队伍整整齐齐，丝毫不见散乱疲惫之态，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兵。那股隐隐的力量正在其中。
天戈见队伍中间有一辆相当漂亮的四马大车，黑底上漆着富丽堂皇的金色花纹，心中一凛：那种近乎炫耀的款式和花色，正是帝国使臣特有的车辆。
难道说，帝**队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吃透并且改造了端木的武学，将它推广到某些高级战士身上？眼下队伍中那个拥有惊人力量的战士，绝对是一名罕见的劲敌！
队伍很快走过山洞外面的大路，抵达远处晨光照耀下的自由之城，沿着城门一字排开。
“停车，掌旗！”车辆中间的帝国使臣高声发出命令。马队停了下来。
“遵令！”车辆旁边四名骑士齐声答应，将手一举，四面黑底金漆的帝国大旗登时高高飘起，在晨风中猎猎飞扬。
“铁血帝国枢密院掌信大臣、一等侯爵、皇帝陛下特遣金牌使臣毕尔斯大人在此，尔等快快打开大门，恭迎特使大人入内！”一名骑士纵马上前，大声吆喝道。
“是！”“遵令！”“啊，不，不对，应当先去禀报……”“赶紧打开大门……”负责把守大门的人显然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顿时乱成一团，都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
帝国特使大臣毕尔斯侯爵端坐车上，撇撇嘴唇上修剪得相当齐整的胡髭，经过细致保养的白净脸颊现出几分轻蔑的笑容，侧头说道：“啊，这样乱哄哄的一团，简直不成体统。倘若我手里有五千精兵，一定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里整个拿下！您说是不是呀，阁下？”
这句话相当狂傲。自由之城虽然不是大陆上著名的坚城堡垒，修造得却也相当结实，而且城内现有二十多万人口、驻扎着至少七八千人的防守队伍。按照攻防双方军队十比一的正常比例，五千人连其中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毕尔斯如此口出狂言，对自由之城的防卫部队简直蔑视到了极点。
如同往常一样，被他问到的那个人贴在车厢角落一动不动，便似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他一身黑衣跟周围的黑暗巧妙地融为一体，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毕尔斯觉得好生无趣。跟这样冷口冷面的古怪家伙同车赶路，简直是一种折磨！数日来，他想尽各种办法让他注意自己，曾经试过一动不动地盯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