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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年(胤礽重生)-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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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传圣谕的人到达神机营衙门时尹德正在里头焦急慌张地来回踱着步,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外头恪郡王造反被太子爷扣下的消息已经是甚嚣尘上传得人尽皆知,尹德心知事情真相绝对不是外头所传言的那般,四爷几个一定是被太子爷坑了,但是他没有半点证据,也不敢贸然与太子爷杠上去禀报康熙最后把自己也拖下水,心中忐忑难安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倒当真是一个安稳觉都没睡好。
尤其今日,从响午过后开始,九门步军几乎是倾巢而出,在内城大街小巷来来回回地巡视甚至挨家挨户地敲门警示,内城九门也比往日关得早,大有戒严之态,夕阳落山之后更是加大了巡逻的力度,几条主要的街道上即使不走近也能远远瞧见大片的火把光亮和整齐清晰的脚步来回声。
将西苑一带的三千兵马全部调去北海行宫外救驾?
尹德听罢口谕,错愕不已,怀疑地问面前之人:“救驾?为何要救驾?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没有圣旨朱谕只有口谕?”
来传话的官员镇定道:“事出紧急,来不及拟旨,救驾当然是救圣驾,皇上知道有人蠢蠢欲动意欲起兵犯上,这才遣了我来传口谕,统领大人还是不要再耽搁得好。”
尹德有些犹豫,面前这人是南书房行走,颇得康熙信任,还跟了几个禁宫太监,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只是……
那人见尹德还踟蹰着不动,压低了声音,道:“外头九门步军的已经封了城封了路想必你也都已经听说了,实话说吧,是太子爷联合步军衙门要在今夜逼宫造反,皇上已经先一步洞悉,城外的兵马远水救不了近火,护军营那些人也未必就顶得住,如今,只能靠你们了。”
尹德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如若对方说是恪郡王造反要他去救驾他显然得评估一番这话里的可信度,但是眼下他说的是太子爷要逼宫,尹德思来想去,最要咬了咬牙,道:“我这就去调兵。”
胤礽押着被自己关了几日神色疲惫样子颓废的胤禛进门,将之按跪在了地上,低声与靠在长榻上闭目养神的康熙禀报道:“皇上,人已经带来了。”
胤禛猛地抬起头,在康熙开口前抢先喊了起来:“皇上,儿臣冤枉!”
康熙不耐地睁开眼,瞥一眼被绑着跪在地上的人,问胤礽:“胤祥和胤祯两个呢?”
“十三弟十四弟在府上,离这里远,怕皇上等急了,就先把四弟带来了。”胤礽淡定答道。
康熙皱了皱眉,目光再次移向胤禛:“你说你冤枉?是谁在冤枉你?!”
胤禛握紧了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是太子。”
胤礽轻哂了一声,也在康熙面前跪了下去:“儿臣绝无此意,还请皇上明察。”
胤禛急着争辩道:“要造反的不是儿臣!是太子!儿臣跟他从来就不是一道的!皇上!太子他一直都在欺骗您!他将儿臣扣下就是不想儿臣向您揭发他!”
“儿臣没有!”胤礽斩钉截铁地否定:“儿臣忠孝之心日月可表苍天可鉴,皇上您不能听凭他人胡言乱语污蔑儿臣就怀疑儿臣!”
“不是的!太子已经在外调集了兵马准备逼宫!他先前做的那些都是为了迷惑皇上让儿臣给他背黑锅!”
“荒谬!儿臣如何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恪郡王现在说的这些才是在欺君罔上!”
“够了!”康熙气得用力一拍手边的矮几:“都给朕闭嘴!”
行宫周遭这会儿已是灯火通明,尹德带兵几乎是与托合齐领着的九门步军同时到达,两方人马在行宫门口碰个正着,当下就僵持了住,呈剑拔弩张之势。
守卫行宫的护军亲军侍卫看这阵势也是如临大敌,剑都抽了出来,上三旗的领侍卫内大臣、护军统领几人闻讯都赶了来,有人高声吆喝:“这是在做什么?!你们都要造反了不成?!”
尹德大声道:“太子勾结九门步军逼宫造反,我是奉皇上口谕领神机营三千兵马前来救驾!”
话一出口,一片哗然。
挡在前面的一众领侍卫内大臣护军统领个个都变了脸色,面面相觑震惊到全然忘了反应。
托合齐勃然大怒,大声反驳:“你休得胡言!太子爷为表忠心不惜大义灭亲亲自押着国舅爷来请罪领死人尽皆知!连皇上都感动不已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一派胡言污蔑太子爷!且我一心为皇上效命忠心耿耿鞠躬尽瘁也不由得你这般给我泼污水!倒是你!你伙同恪郡王十三十四爷阿哥谋反犯上!皇上和太子爷都容不得你!你还敢带兵前来!你好大的胆子!”
尹德一听托合齐倒打一耙把要造反的人说成是自己,气得眼睛都红了,失态地大骂了起来:“放你的屁!老子行的端做得正由不得你这么侮辱!胆子大的是你这个太子爷的走狗!你手握九门重兵如今却欺君罔上图谋不轨!诛你九族都便宜了你!”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下头的兵卒虎视眈眈互相对峙着争斗一触即发,另一边负责守卫的禁军侍卫护军营官兵已经彻底懵了,两方人马都说是对方要造反,大有在这里大打出手兵戎相接的势态,但他们的职责是守卫行宫保护皇上,无论如何,这两边人马眼下看起来都很可疑,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都别争了,是不是真有人造反,到底是谁要造反,也得等我们先去与皇上禀报了再说,这里由不得你们这么胡闹滋事!”
说话的是镶黄旗的领侍卫内大臣瓜尔察,几句话倒是提醒了慌了神的众人,皇上不就在里头嘛,到底哪个是来救驾的哪个是来造反的,问皇上不就行了?
瓜尔察丢下这话,就准备进行宫里头去,下一刻,胤祐便已经不紧不慢地出了门来。
“外头在吵什么?皇上才睡下,这是要吵得皇上不得安宁吗?”
一见出来的是淳郡王,守卫行宫的众将领都松了口气,赶紧将事情禀报了,瓜尔察问他:“奴才觉得这事实在是蹊跷,他们这些人带兵都闯到行宫门口来了,口口声声说是来救驾的,行径却委实让人猜疑,还请王爷您和奴才一块进去,问清楚皇上的意思。”
胤祐没有理他,冷冷一眼横向了尹德,眯起的眸子里全是打探的意味。
尹德被他盯得莫名地满头冒冷汗,脑袋也低了下去,半响,胤祐才慢慢开了口:“尹德,你说皇上传旨让你来救驾?”
“是。”
“圣旨呢?”
“皇上传的是口谕,来传旨意的是南书房行走内阁大臣,还有皇上身边的近侍。”
“那就是没有圣旨了?”
“是口……”
“来人,”胤祐打断他的话,沉声吩咐:“将这胆大包天欺君犯上图谋不轨的罪人给爷拿下!”
尹德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拖下马按住了双肩,身后跟着欲抽剑的几个贴身护卫也被随着胤祐出来的御前侍卫制住。
一众神机营营兵蠢蠢欲动,胤祐冷淡地扫了一眼,从袖子里抽出了那份康熙给的调兵密旨,朗声道:“恪郡王、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勾结神机营统领尹德起兵谋反,皇上早已洞悉,一早就给了本王这份密旨,让本王任意调派城里城外的兵马救驾,步军营兵马是本王调来的,丰台大营的大军也已到了城外,天亮之前没有收到皇上和太子爷平安无虞的消息便会发兵攻城,圣旨在这里,诸位领侍卫内大人和统领大人,还有疑议吗?”
几句话就将一众人给震住了,方才还成僵持之态的形势很快扭转成了一面倒,除了尹德的几个亲信,跟着来的营兵都已经纷纷收了武器跪了下去。
被人押着的尹德大喊:“奴才冤枉!皇上救奴才!奴才冤枉啊!淳郡王他和太子爷也是一伙的!他们要一起逼宫造反!恪郡王冤枉奴才冤枉啊!”
胤祐摇了摇头,叫人堵了他的嘴,一旁的瓜尔察皱着眉看着,突然上前一步,道:“圣旨上只说王爷可调兵救驾,却没有指明造反的到底是谁,是否再与皇上确认……”
“怎么,”胤祐冷声打断他:“大人这是在怀疑本王在说假话?”
“奴才不敢,”瓜尔察坚持道:“只是事关皇上安危,奴才想着还是先禀报给皇上,听候皇上处置……”
“行,”胤祐很痛快地点了头:“你随爷进去,我们就去听皇上亲口说一说,图谋不轨的那一个,到底是谁。”
273、事变
行宫外喧嚣热闹,托合齐带了几千步军兵马前去‘救驾’,剩下的也没闲着,雅尔江阿这会儿也正领着步军营营兵奉‘皇命’挨家挨户地搜索与起兵乱党有染的乱臣贼子,有一点嫌疑的管他是王公宗室还是肱骨大臣,押了就扔下狱待审,一时间,整个内城都是一片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胤禟也着雅尔江阿一块走街串巷地捉人,不过碍于身份胤礽没让他插手他只能看看热闹而已,耳边不停地响起的都是高声的叫骂喊冤和哭号,雅尔江阿掏掏耳朵再挥挥手,又一家子被带了下去。
胤禟摸摸鼻子,略有些心虚地无视方才那些冲着他们来的难听的唾骂,其实他和雅尔江阿都清楚,这皇命自然是假的,其实不过是太子爷借这个机会铲除异己而已,好在有胤祐手里的那份密旨在他们也不算师出无名。
有小兵匆匆忙忙进来,与雅尔江阿禀报:“十三爷挣脱了捆绑,夺了马撩开了拦着的人闯出了府直奔行宫去了。”
雅尔江阿笑了笑,道:“让他去吧,不用管他。”
胤禟怀疑问他:“你故意放他出去的?”
“他要自己往枪口上撞,何必拦他。”
瓜尔察随着胤祐进了行宫里头去与康熙禀报事情,同去的还有镶黄旗的护军统领苏永祖和正白旗的护军统领塞伯礼,三人心里都有些惴惴难安,胤祐倒是一副成竹在胸之态,领着他们径直朝着康熙的寝殿走了去。
从外头看寝殿里只有一星半点昏暗的光亮,且今晚月色不好,远远瞧过去便是一片漆黑,胤祐命身边的太监上去禀报,几人等了半刻钟,才有人推门出来。
出来的是康熙身边的大太监梁九功,身后还跟了两个御前侍卫,梁九功站在门前,低声道:“皇上……已经睡下了,不便见诸位大人,皇上说过了,一切事情听凭……淳郡王处置便是。”
梁九功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紧张,身后的侍卫不露声色,尖锐的匕首却就抵在腰后要害处,让他不能动弹半分,漆黑的夜色又背着光面前的几人看不清他惶恐的表情,瓜尔察略有怀疑,又问道:“皇上今日这么早就睡了吗?”
“皇上身子不适,喝了药就睡下了。”
“皇上可知道神机营和步军营的兵马都来了行宫外头,嚷着对方要造反来救驾,这事……”
“大人问淳郡王便是,皇上说了,所有事情都可由淳郡王做主。”
胤祐轻撇了撇嘴,瓜尔察还在犹豫,身后的两个护军统领低声与他道:“看起来不像假的,我们的职责是护卫皇上安全,只要不让他们闯进来应当没事。”
苏永祖和塞伯礼两个虽然官职没有瓜尔察大,却是宗室,说话总还有些分量,瓜尔察再看胤祐镇定自若的神色,也觉得自己是思虑过头了,这便点了点头,对胤祐道:“奴才失礼了,既然皇上都说了,王爷如何说,奴才便如何做就是。”
胤祐勾起唇角:“大人也是为了皇上好,谨慎一些也是好事,既如此,先将外头领兵造反的几个给拿下,守好行宫的大门,其他的便就明早皇上醒了再做定夺吧。”
“奴才领命。”
寝殿之内。
康熙被胤礽和胤禛一来一回地互相指责各自喊冤气得面红耳赤咳嗽不止,嘴里大骂不孝,胤禛撰紧了拳,辩道:“皇上,儿臣真的没有说谎,儿臣手里有太子爷意图谋反的确实证据,他在福建一带私下招兵买马造火器,已经做了有十几年了,从一开始,他就心怀不轨算计着逼宫犯上算计了这么多年,前些日子儿臣拿到证据本想上奏,太子知道后就把儿臣扣了下来,还倒打一耙诬陷儿臣,皇上您不能再被他给蒙骗了!”
康熙愕然,狠狠瞪向胤礽,厉声质问:“他说得可都是真的?!”
胤礽沉默,片刻之后冷笑了一声,道:“儿臣确实有在福建养海军造火器,但儿臣没有私心,为的也是大清好。”
“你好大的胆子!”康熙勃然大怒,一手就把面前的茶盏碗碟都扫了,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这样的事情你也敢做你还敢说你不是欺君罔上意图不轨!”
胤礽甩了甩袖子,从跪变成了盘坐在地的姿态,脸上的恭敬谨慎之色都退了去,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既然皇上都知道了,儿臣便也不装了,就这么着吧,儿臣就是要逼宫造反,皇上的年岁反正也大了,身子又不好,不如早日退位让贤颐养天年得好。”
康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胤礽这话里的意思,当下就快气疯了:“你荒谬!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来人!”
大殿里的奴才不知何时早已经退了下去,康熙连着喊了三声都没有人进来应,震惊之下怒瞪着胤礽:“你做了什么?!”脸上的神情近乎扭曲。
胤礽哂道:“别白费力气了,我既然敢逼宫自然是做了准备的,您的近侍都这会儿都已经被拿下了,也别指望外头的那些御前侍卫了,他们不会来救您的。”
康熙闻言又惊又怒:“你这个孽子!畜生!你竟然……竟然……咳……”
气急的康熙又开始咳嗽起来,脸红脖子粗连话也说不完整,胤礽撇了撇嘴:“我早就想做了,都是被您逼的。”
“朕不信,朕不信!来人!给朕来人!”康熙大喊,空荡荡的大殿里却只有他凄厉沙哑的回音。
“别喊了,我在您这里待了四天,不听话的该换走的一早都换走了,现在外头的御前侍卫都是我的人,您喊破了喉咙也没用。”胤礽不紧不慢地提醒他。
“你这个孽子!鄂伦岱他……畜生!畜生!”
御前侍卫都装聋作哑了,能做到这样事情的人必然只有可能是统领他们的御前大臣,胤礽干笑:“皇上似乎忘了,当初在您面前举荐他的人,可是儿臣。”
康熙当然没有忘,只是那个时候胤礽才八岁,也不过只是随口一提与他说了鄂伦岱在围场救了胤祉的事情,严格说起来并不算是举荐,他会重用鄂伦岱,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出身,这些年虽然佟家接二连三的出事,鄂伦岱倒一直表现得极好,处事谨慎、忠心耿耿也从不参与朝堂上那些让他恼火的党派纷争,康熙对他一直都是很放心的,却实在没想到,从一开始,他就被胤礽给骗了。
“论深谋远虑,儿臣确实比不上皇上,不过从八岁就开始算计……也不算太晚吧?”
胤礽的话气得康熙几乎吐血,一旁的胤禛也大骂了起来:“你这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
“这话还轮不到你来说,”胤礽冷冷呛道,下一刻,没等到胤禛回过神,就被胤礽从袖子里抽出的锋利还泛着寒光的匕首抵住了脖子,胤礽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笑看着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胤禛哪敢再说,胤礽的匕首只要再把往前推一推他就得永远闭嘴,且看胤礽这副疯狂的样子,还当真是有可能做得出来,奈何他自己又被捆了手脚动弹不得也不能反抗。
康熙双眼都红了:“你要做什么?!你给朕住手!”
胤礽看也不看他,玩味的目光全落在胤禛的脸上,手上微一使力,对方白皙的脖颈间就出了一道血痕。
胤禛咬紧了牙关,狠狠瞪视着他。
胤礽不以为意,视线依旧在他的脸上逡巡,却是对康熙道:“儿臣记得儿臣小的时候,皇上总是借古喻今,给儿臣讲那些历朝典故要儿臣从中参透悟出些许道理,不过儿臣倒是一直没与皇上说过,那么多的故事里,儿臣最喜欢的,就是李唐玄武门之变,唐太宗杀兄弑弟、架空皇帝、逼迫高祖退位为太上皇、独揽皇权登基称帝……多么励志的故事,儿臣一直都想着,兴许儿臣可以效仿一二呢?”
话一出口,不单康熙脸色大变,胤禛更是吓白了脸,面前的胤礽已经笑得狰狞,真要杀兄轼弟,第一个就得拿他开刀子!
胤祐和瓜尔察几人回到了行宫外头,尹德和跟来的神机营参将都已经被拿了下来,剩下的营兵纷纷请罪跪了一地,胤祐冷淡吩咐:“造反的是领兵将领,与你们无关,这里不干你们的事情,退回去吧,皇上不会迁怒你们的。”
三千兵马尽数散去,胤祐对瓜尔察几个道:“恐还有其他变数,麻烦众位大人,今晚辛苦一些,把行宫看守好了。”
众人纷纷道:“那是自然,王爷放心。”
胤祐又对托合齐道:“步军营的也一块留下吧,今晚无论如何得把行宫守住了,其他的事情,都等皇上明日再行处置。”
“奴才领命!”托合齐大声应下。
话音落下,胤祥驾马疾驰而来。
“吁——”
众目睽睽之下,胤祥从马上跳下,几乎是扑到了胤祐面前,拉住了他的手:“七哥!你快带我进去跟皇上说!太子要造反了!我们现在就去跟皇上说!”
胤祐冷冷抽回手,没等胤祥再说就已经眼神示意人将他扣了下来。
胤祥惊愕,怒视胤祐,对上他冷淡的眼睛,当下明白过来:“你和太子爷……”
“老十三!你好大的胆子!”胤祐打断他的话,怒叱:“尹德已经被拿下!你还敢来夜闯行宫!你当真是不要命了不成!”
“我没有!你们污蔑我!”
“拉下去,押进宗人府待审。”胤祐压根懒得再跟他说,挥手就叫人将之拖了下去。
274、逼宫
大殿里的灯火忽明忽暗,胤禛全身紧绷咬紧了唇面无血色,胤礽手里的匕首已经从他的脖子慢慢划到了脸上,一寸一寸地游移。
脖子上被划伤的地方还在向外渗血珠,虽只是皮肉伤,不过伤在要害处也着实骇人。
胤礽的眼里全是戏谑的笑意,看着胤禛不自觉紧张哆嗦的模样,就仿佛在逗弄一件玩物取乐一般。
“你给朕住手!你这个孽子!住手!”康熙看胤禛这副模样,面红耳赤青筋暴起,喝骂胤礽。
对康熙的骂声,胤礽充耳不闻,眼见着胤禛一张脸变得惨白,唇上也几乎咬出了血印子,这才笑眯眯地慢慢收了手,转向了康熙,道:“我没工夫在这里与皇上浪费时间,皇上直接下旨退位吧,事情了了您也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你做梦!”
康熙怒叱,胤礽摇了摇头:“是皇上您没搞清楚眼下的状况,儿臣请您下旨是在与您客气,这禅位诏书,写或者不写,可由不得您。”
“朕不会写的!你这个孽子你逼宫造反是大逆不道!朕绝对不会写的!你给朕趁早死了这条心!”
康熙越骂越大声,胤礽却笑了:“皇上可是想等七弟来救您?”
对上胤礽说这话时带着嘲弄的眼睛,康熙一愣,随即大怒:“你是不是把他也给扣下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胤礽嘴角的弧度更扬起来了一些:“儿臣能对他做什么?儿臣对他好着呢。”
话音落下,大殿的门吱呀一声推了开,进来的人正是胤祐。
康熙见了他一下来了精神,指着胤礽大声吩咐道:“把这个孽子给朕拿下!快给朕拿下他!”
胤祐微低下眸,遮去眼中复杂之色,没有答他,快步走上前来,低声与胤礽禀报:“尹德和神机营的其他将领已经被拿下了,营兵都退了下去,托合齐带人就在外头守着,老十三来闯行宫我也将他拿下押去了宗人府,还有雅尔江阿方才派人来报,说是该关该押的都已经下了狱,请您不用操心外头的事情,他自会都处置好。”
“干得不错,”胤礽满意地点头,冲他努了努嘴:“你出去吧,盯好了外头那些老家伙,别让他们坏了爷的事。”
“臣弟明白。”
“你们在说什么!”康熙震惊地怒视胤祐:“你在说什么!你给朕把话说清楚了!”
胤祐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终是没有回答,躬身退了下去。
康熙气得操起手边的花瓶就朝着胤礽砸了过去,见胤礽不慌不忙地避开,又破口大骂:“你们都在骗朕!你们这群畜生!孽子!”
胤礽镇定地拍了拍手,进来了几个侍卫,吩咐道:“将恪郡王押去宗人府。”
胤禛咬牙切齿地瞪视着胤礽,胤礽撇了撇嘴:“去宗人府陪你的好十三弟去吧。”
满脸颓废的胤禛被人拉了下去,胤礽哂笑了一声,对康熙道:“汗阿玛您还是省点力气吧,您再气再骂,事已至此,也由不得您了。”
康熙狼狈地趴在长榻上,弯下腰用力咳嗽了起来:“朕不信……朕那么信任他……咳……你们这些孽子……咳……”
胤礽看他咳得厉害,轻皱了皱眉,叫人传了个小太监进来,给他拍背喂水,康熙想推开人,奈何使不出半点力气来。
等到他稍稍平静了一些喘过气来,胤礽才慢慢说了起来:“皇上您到是不必觉得委屈,老七他母家家世不起眼,又身有脚疾,小时候身子也不好,不得您看重那些奴才虽不敢冷待他比起其他人到底还是差了些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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