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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年(胤礽重生)-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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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礽撇了撇嘴,虽然有些不地道,却也只有这样将事情更加闹大,才能让这一家子被一削到底再无翻身之地。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将名节看得比天大的女人,竟就真这么被谣言给逼死了。
  虽然那些流言也是阿灵阿先放出来的,他只是让雅尔江刚派人再添把柴而已。
  康熙怔了一下,随即喝止住还想说话的胤礽,暴怒:“够了!这事朕自会处置!你们都别再说也别再求情了!下去!”
  胤礽低垂下眼,嘴角却微不可察地轻勾了起来:“儿臣告退。”
  他很肯定,康熙已经如他所愿,彻底想歪了。
  其实姐弟乱/伦这种事情,一般人当真是不会往这方面想的,不过胤礽自己就与亲哥哥搅合不清歪了也难免,何况他们满人在这方面开放得很,这样的先例也不是没有过,加上这事也实在是太巧了点,同样的闺名同样的标志性的眉心红痣,法喀却偏偏对这个三弟妹起了意,而且宫里当年人人都知道孝昭皇后虽然跟法喀这个只隔了一岁的弟弟关系极好,跟他的媳妇却委实不怎么样,几乎就没有走动过,法喀他媳妇是从来没有递过牌子进过宫,唯一一次也是孝昭刚刚册封之时适逢千秋,法喀的媳妇进宫拜见,当时很多人都看到她对皇后态度虽恭敬却实则很冷淡,宫里众人为此还很是八卦了一阵。
  这些胤礽都是听凌氏说的,不管其中曲折到底如何,他既然想歪了就打算让之一路歪下去,且刻意引导着康熙也往上头想,反正康熙从来多疑又脑补能力强大,胤祺的一番话一幅图加上那折子上提到的法喀对孝昭的姐弟情深更是提醒了康熙,于是果真就如胤礽所愿,康熙他,不淡定了。
  当日,在胤礽和胤祺离去之后,康熙就传了太医院的老太医前去问话,听得人来禀报,凌氏一边给胤礽沏茶,一边低声解释道:“其实孝昭皇后当年也怀过一回身子的,就在恪僖公刚去没多久,不过过后因为下雨滑倒就又小产了,那回恪僖公薨,皇上特地恩准孝昭皇后回家守灵,那七天……”
  胤礽笑了笑:“反正都死无对证了。”
  “太子爷说的是。”
  康熙确实怀疑上了孝昭和法喀这两姐弟之间有些不正常了,至少法喀对孝昭的心思在他眼里看来可谓是昭然若揭,那被他觊觎调戏的三弟妹福保之妻不单长得与孝昭有几分像,眉心一点红痣更是如出一辙,再加上同一个字的闺名,当年他偶尔与孝昭调情时也会那么喊,现在想起来却只觉得膈应得很,越想就越憋气。
  至于这俩姐弟是不是当真有些什么,孝昭身上一直随身戴着的玉佩据说就是法喀送的,她虽说是一早就进了宫的,与法喀几乎没有机会见面,但为遏必隆守灵的那段时日,俩人朝夕相对……越想就越歪,脑补停不下来的康熙突然又想起孝昭怀孕也正是从遏必隆府上回来之后,现在算算时间倒似乎是刚刚好,于是这就把当年为她看诊的老太医给传了来问话。
  老太医诚惶诚恐也不明白康熙突然问起这陈年旧事是为了什么,在详细地说了一遍孝昭怀孕的时间之后,康熙又问起她小产的原因,老太医硬着头皮说是孝昭皇后自个没注意踩着水滑倒了是意外,康熙的脸色却已经是黑如锅底。
  孝昭怀孕的时间果真就是遏必隆死的前后那几天,虽然那几日她也是有承欢受幸的记录,但是康熙心里就像是梗了根刺一般,怎么也没法说服自己拔掉,尤其老太医说是她自个不小心踩了水才滑了胎,如今听在康熙耳朵里却不免就脑补出了她是知道自己怀的是个孽种故意弄掉去这一层可能。
  后来,据乾清宫的奴才说是,皇上独自一人对着孝昭皇后的画像愁眉不展唉声叹气了一整天。
  第二日,康熙就下了旨,阿灵阿以卑劣手段诬陷法喀谋取爵位,革公爵和都统职流放,法喀罔顾人伦礼教逼/奸弟媳迫人至死,处斩。
  温僖贵妃还没入土为安,恪僖公府就树倒猢狲散了,众人免费围观了一场闹剧好戏,唏嘘不已过后也就散了场。
  倒是阿灵阿被革了爵位流放了,他的几个儿子包括遏必隆的几个庶子皆是翘首以盼等着康熙再另择承爵之人,不过康熙却似乎是忘了这事,反正是从此再没提过。
  又两个月之后,康熙前往祭奠仁孝、孝昭陵,突逢天降暴雨,雷鸣电闪不断,孝昭梓宫被雷火击中一角险些化为灰烬,康熙悲恸不已,后示下先前曾得孝庄太皇太后托梦,孝昭八字不利大清运势,劝将孝昭皇后位撤去,他未肯允准,果遭天谴,今便依太皇太后之言,撤孝昭皇后位为贵妃,梓宫移出地宫,与其妹同葬妃园寝,牌位一并撤出太庙。                    
  作者有话要说:重口味了一点,老康的皇后终于只剩下太子娘一个了—。—


☆、诱惑

  三十四年四月;众皇子伴驾幸五台山。
  登上一百零八级石阶,胤礽站在灵峰圣境牌楼之下举目远眺;远处落日被匿在层层浮云之后,只剩最后一抹余热,四周山石林立;雾气弥漫,似远似近,如幻如仙;飘渺不定。
  胤禔数着脚下的步子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抬眸的瞬间对上了胤礽放空的眼睛;下意识地冲他笑了笑,问道:“太子爷可有觉得已经将烦恼通通抛到了脑后去?”
  十缠九十八结;人生烦恼一百零八种,跨过这一百零八级石阶,所有的烦恼便通通踩在了脚下,从此再无所忧无所愁。
  胤礽不以为然:“无欲无求也便无烦无愁,可惜爷做不到无欲无求也不想做到。”
  胤禔轻皱起眉,想了片刻,感慨道:“太子爷这样的心境注定做不了圣人。”
  “爷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圣人。”
  胤礽说完,转身跟着被大群人簇拥着的康熙大步而去。
  康熙是奉皇太后来五台山礼佛的,从前太皇太后还在的时候,他们时常会来,如今却是几年也难得来这一次,这一回带着众皇子一块前来,为的也是在再次挥兵讨伐噶尔丹之前,为大清求得国运昌盛出师报捷。
  在菩萨顶的皇家喇嘛庙安顿下来天色已经全黑了,胤礽在窗边站了半响,看外面一轮弯月高挂在墨黑色的夜空,轻笑了起来:“今晚月亮倒是挺亮的。”
  “是呵,这里的月亮比宫里看着亮。”贾应选附和着他的话,又提议道:“太子爷若是欢喜,要不要去外头看?奴才看眼下还不算晚,去后头山头上看想必比这里好。”
  胤礽轻眯起眼想了片刻,点了头。
  出了房门,一眼看到外头守夜的侍卫,便又命了贾应选去将之叫过来,然后却看也不看他,只吩咐道:“你随爷一块去后山赏月。”
  扎尔图却突然上前一步,低声提醒:“爷,夜晚天冷,还是再添件斗篷再去吧。”
  一句话提醒了贾应选,一边自责自己太大意了留下句‘太子爷稍等奴才这就去取斗篷来’就又回了房去,胤礽转过身,睨了微低着头的扎尔图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后山顶上是灵鹫峰上极好的赏月的位置,扎尔图和贾应选两个落后两步跟在胤礽身后慢慢往上走,山间道上除了呼啸的风声和不知名的虫鸣鸟叫声就只有他们脚踩在落叶枯枝上的吱呀声响,胤礽循着月色一路往上爬,走走停停,直到那坐在山顶悬崖边上的身影映入眼帘。
  胤禔半靠在崖边的大石上,手边搁着一壶酒,时不时地拿起来往嘴里倒两口,更多的时候是半仰着头,怔怔看着夜空中那一弯新月发呆。
  胤礽顿了半响脚步,最后低声吩咐扎尔图两个留下不要跟上去,自己一个人朝着崖边走了过去。
  胤禔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笑脸,呆了半响,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直到胤礽在自己身边坐下,又顺手接过了他手边的酒壶仰起头,酒水潺潺而下,几乎洒了一半。
  胤禔轻皱起眉,看着他的动作,终究是叹了叹气,伸手过去夺回了酒壶:“别喝了。”
  胤礽的眼里似乎已经有了醉意,笑问他:“大哥怎么一个人来看月亮也不叫上我一块?”
  胤禔转开了眼:“睡不着,突然想起太子爷以前写过的一首诗……蓬海三千皆种玉;绛楼十二不飞尘……”
  菩萨顶叠月。
  他的声音很轻很飘,明明是自己写的诗,从他嘴里念出来却带着点说不出的滋味,胤礽舌尖舔了舔嘴唇,笑得越发意味不明:“如何?”
  “好诗,”胤禔毫不吝啬地称赞:“从前我就一直想着要来看一看,现在真正看到了,更觉得太子爷写得妙。”
  “还有呢?”胤礽轻眯起了眸,慢慢往着胤禔那边倾身过去,眼波勾转全是动人笑意:“除了诗写得好,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在离得极近的地方停下,俩人之间隔了不过寸余,胤禔定定看着他带着微醺醉意的脸,眼里的神色一时有些复杂。
  “保成……”
  “嗯?”
  “你醉了……”
  “没有,”胤礽胡乱摇了摇头,额头抵上了他的肩膀,声音更低了一些:“我没醉。”
  胤禔轻叹了叹气,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山风吹得更厉害了些,庙里的钟声响起,绵延不绝,沉郁悠长,在山谷间回回荡荡,已经三更了。
  “太子爷,天晚了,回去吧。”胤禔轻推了推胤礽,不着痕迹地退开了身。
  胤礽的身子微僵了一下,随即自若地撤了回去,站了起来,转过身先往下头走。
  胤禔跟上去,这才发现下头还有两个人,在看到扎尔图的时候不由得微愣了一下,对方很恭敬地给他问过安,便又追着越走越快的胤礽下了去。
  房门哐地一声摔上,扎尔图被止步在房门外,举手想叩门,最后又顿了住,贾应选小跑跟上来,气喘吁吁,冲他微摇了摇头,低声提醒:“爷似乎生气了,这个时候您还是别去扰他了。”
  扎尔图点了点头,就在房门外守了下来。
  半响过后,房门里响起了胤礽带着明显怒气的呵声:“进来陪爷喝酒!”
  这话自然不是冲着贾应选去的,贾应选很自觉地轻推开了门,恭请扎尔图进去,然后笑着对胤礽道:“爷稍后,奴才这就去给您上酒菜来。”
  贾应选的动作很快,不消半刻一桌子的酒和菜就上了来。
  胤礽不悦吩咐:“怎么才一壶酒,去多上几壶来!”
  贾应选为难劝道:“爷,喝多了该醉了,而且这是在庙里……”
  “去上酒!”
  贾应选无奈应下,又给他再拿了三壶酒来,然后便很自觉地退到了门外去守着。
  十几只盛满了酒的杯子在胤礽面前的桌上一字排开,说是叫人来陪酒的那个却根本不管作陪的人在想什么,自顾自地一杯一杯往嘴里倒酒。
  扎尔图看着他这副样子,皱起了眉,在看到他第七杯酒已经下了肚依旧没有停的趋势时忍不住伸手按住了杯子,劝道:“太子爷,别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满脸红晕的胤礽勾起嘴角,嘲道:“每一回我喝酒你就这么说,我就算醉死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然后他拨开扎尔图的手,继续往嘴里灌酒。
  扎尔图有些莫名,本能地感觉到胤礽当真是醉了,他嘴里说的眼里看到的人已经不是自己了。
  十几杯酒都下了肚,胤礽已经撑不住,半靠到了桌上,眼里却染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笑意,直勾勾地盯着扎尔图。
  “太……太子爷……”
  扎尔图呆呆看着面前他从来没见过的太子爷的另一面,妩媚风流诱惑勾人不自知,嘴唇动了动竟是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鬼使神差般,就挪了个位置,坐到了胤礽身边去。
  胤礽一手勾住他的衣襟,顺势向着他倒了过去,嘴唇蹭上耳际,轻吐着气:“去床上……”
  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扎尔图跌跌撞撞地拖抱起他,扶着他往床榻走了过去,最后双双倒在了床上。
  胤礽一个翻身骑到了他身上去,双手扯住了他的衣襟,眼里闪动起了戏谑的笑意:“现在逃还来得及……”
  “我……不逃……”
  胤礽一眯眼,慢慢贴下了身,扎尔图怔怔看着他的动作,心跳如鼓,竟是全然忘了反应。
  房门外,贾应选看到胤禔过来很有些惊讶,胤禔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屋子,问他:“太子爷睡了吗?”
  “睡……睡了。”
  “睡了怎么不吹灭灯?”
  “太子爷说就这么亮着灯睡。”
  胤禔没有再问,将手里的玉璧递过去给贾应选:“方才太子爷掉在崖边的,你帮他收着吧。”
  是胤礽随身挂在腰间的饰物,想必是方才在山崖边坐着的时候掉了的,贾应选连忙道谢,双手接了过去。
  胤禔又看了一眼还灯火通明的屋子,吩咐道:“我先回去了,太子爷睡得浅,又不是在宫里,怕会不适,你仔细一些候着,别偷懒了。”
  贾应选忙道:“奴才省得的。”
  胤禔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房里突然响起了一声不明显的轻笑声,若不是这会儿万籁俱寂也难得听到,胤禔愣了一下,虽然声音极轻,他却是一下就听出来了,是胤礽的声音,带着轻佻和暧昧的笑声。
  猛地转过身看向贾应选,被他这凌厉的目光一扫,贾应选心虚得脑袋快垂到了地上去,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太……太子爷叫了康亲王府的三阿哥陪……陪他喝酒……”
  衣袖下头的手不自觉地慢慢握了紧,胤禔的脚仿佛生了根,想推门进去却又提不动脚步,半响过后,到底是转身大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爷的清白是大哥的,不服的通通拉下去╮(╯▽╰)╭


☆、地动

  胤礽的眼很晕;头很疼,面前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连长相也看不清,只是那一双眼睛,那些欲语还休爱恨交杂近不得远不愿的复杂目光;从来他都装着不在意不经心,却其实从来他都忘不掉。
  慢慢倾身靠下去,胤礽眼里暧昧勾人的笑意让扎尔图看得心跳快要提到了嗓子眼;近到几乎呼吸相交时;扎尔图一双手搁在他的腰上搂也不是推也不是;正挣扎间,太子爷一闭眼;倒在他身上就彻底醉死了个过去。
  扎尔图皱起眉,推了推他的肩膀:“太子爷?”
  “……”
  没有声响,太子爷紧闭着眼睛满脸醉酒后的红晕当真是睡着了。
  扎尔图一时哭笑不得,到底又觉得有些遗憾,这样的机会,也许再不会有第二次了。
  犹豫了半响,终是推开了他坐起了身。
  伺候胤礽睡下躺好,帮他脱了外衣又脱了靴掖好了被子,扎尔图又在床边坐了半响,看着胤礽静谧的睡颜,与他平日里所见的高傲不近人情的太子爷几乎判若俩人,一时让他有些恍惚,也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只是不管怎样,到底也不是他敢肖想亵渎的。
  叹了叹气,扎尔图起身帮他吹灭了桌上烛火,推门出了去。
  第二日一早康熙要率众焚香祈福,太子爷因为宿醉去得晚了些,除了康熙皱了皱眉略有不满,其他人倒是不敢多说什么。
  胤禔看了一眼睡了一整晚神清气爽快步走上前来与康熙请过罪就走到自己面前站定的人,见他眼角眉梢都是晕染开的慵懒笑意,想起昨晚看到的听到的那一幕,不由得有些不痛快,又低垂下了眼,不再看他。
  两个时辰过后,祈福仪式才告结束,众人随着康熙一一退出宝殿,胤礽低声和几个弟弟说笑,显得心情极好,却是自始至终也没正眼瞧过胤禔。
  胤禔跟着他一路往外头走,几次想拦住他最好找个机会单独与他说几句话,想来又觉得自己既没立场更没必要,到底还是算了,最后便转身回了住处去。
  直到胤禔离开,胤礽才敛了脸上笑意,不再理不断上来搭讪套近乎的人,甩甩手也走了。
  太子爷这变脸的速度,当真是比皇上还要快一些。
  从五台山下来之后,康熙又下令在山脚下的小镇上停留一日再启程回京。因为时候尚早,胤礽看看外头天色也不错,又听说这镇上的集市里有不少当地的特产卖,便决定出去随便逛逛。
  与康熙说了一声,只带了扎尔图一个侍卫和两个伺候的奴才,命人备了车换了身衣裳胤礽就心情大好地出了门。
  正碰上今日小镇上办庙会不大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却十分的热闹,胤礽看了一路,最后叫人将车停在了街头,下了车决定走进去看看。
  扎尔图上前一步低声提醒:“爷,这里人多,鱼龙混杂的,还是小心一……”
  “无妨,”话没说完就被胤礽打了断,胤礽不耐道:“爷就随便转转,丢不了。”
  说着便已经提步走进了人流里头,扎尔图身为侍卫护卫太子爷职责重大,哪敢耽搁,当下就跟了上去。
  胤礽饶有兴致地四处逛着,不时在街道两边的小摊子前停下看那卖的琳琅满目的东西,看上了眼的就扔几个铜板过去买走,一路走走停停过去,倒也当真是买了不少东西,手里拿不下了又全扔给身后跟着的奴才,就这样注意力一直在那些小摊子上直到跟迎面走来的人撞到一块。
  胤礽皱起眉下意识地想呵斥人,在对上胤禔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睛时却是愣住了。
  “爷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他是故意的,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偏偏就撞到了他身上去,胤礽没好气,也懒得理他,拐了个弯就进了一旁的茶楼里去。
  胤禔只稍犹豫了一下,就跟着进了去。
  他不是故意来触胤礽眉头的,是当真没想到出来随便逛逛也能碰上他,所以方才便与他开了个玩笑,没想到胤礽却又生了气。
  店掌柜热情地将他们迎进里头雅间,在房门口,胤礽不悦地转身对身后跟上来的人道:“大哥可以另换个地方吗?”
  “你不想看到我?”
  “你很有自知之明。”胤礽不屑道。
  胤禔笑了,无奈道:“就这一间房,爷不会是要我坐外头与民同乐吧?”
  胤礽刚想再说什么,被他特地叮嘱不要紧跟着离他们有好几丈远的几个奴才俱是变了脸色,扎尔图下意识地一声大喊:“爷小心!”
  胤礽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胤禔突然也面色一变,猛地扑上去,将他扑倒在地,再带着他顺势滚了两圈,房门口的横梁轰然倒下,正砸在胤礽方才站着的地方。
  还没等胤礽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一声接着一声的轰隆巨响伴着飞沙走石倾泻而下,胤禔揽紧胤礽又滚了几圈避开那不停倒下来的房梁横木,最后俩人被狼狈地逼至房间角落处,身边的八仙大桌倒在他们身上,俩人挤在一块,被压得半点动弹不得。
  地晃动得越来越厉害,身上虽然压着张桌子,好歹是起了些缓冲的作用,不至被倾倒下来的房梁直接砸中,胤礽被胤禔紧紧护在身下,几乎完全做不出反应。
  “别怕……”
  轰隆巨响中隐约传来的声音鼓噪着他的耳,胤礽心头一酸,用力闭起了眼。
  一阵接着一阵的天摇地动,久到胤礽都觉得他们必死无疑之时,周遭终于是慢慢恢复了平静,他缓缓睁开眼,屋子里一点光线都没有,目所能及的只有裂开的地表和四处倾塌的房梁碎石,他们被困在这个角落处,前后都被堵了死。
  在终于渐渐缓过神明白了他们的处境之后,胤礽轻推了推紧压着自己的人,却发现他一动不动,当下慌了神,声音都在颤抖:“你怎么了?!说话啊!”
  “没事……”许久,胤禔才贴着他的耳朵低声回了话,像是在安慰他一般,只是声音里却夹杂着不自觉的痛苦呻/吟。
  胤礽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又吊了起来,下意识地伸手下去摸了摸俩人交缠在一块的双脚,黏腻温热的触感,虽然看不清,但是本能的他就感觉出了那是血,不是自己的,是他的。
  “没事,我没事……”
  胤禔的嘴唇贴着胤礽的耳,轻声呢喃安慰着他,胤礽却只觉得那又酸又涩的揪心痛感蔓延开来几乎要将他灭了顶,身子不自觉地开始颤抖,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终是无声地哽咽了起来。
  许久许久,胤礽抬起头,与他脸贴着脸,轻轻摩挲着,压着嗓子呢喃:“对不起……”
  空气里的泥土味混着刺鼻的血腥味冲击着俩人的神经,胤礽双手搂紧胤禔的脖子,再控制不住,眼里不断冒出的水沿着俩人紧贴的脸颊滑落。
  胤禔轻叹了一声,艰难地抬起手抚了抚他的脸:“别难过了,我真的没事,再撑一会儿,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的。”
  只是他越是这么说,胤礽却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狼狈地贴着他的脸他的脖子磨蹭,擦着自己不断冒出来的眼泪,呜咽着低声骂了起来:“谁让你扑上来的……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我……我根本不需要你来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胤禔苦笑,微侧过头,一下一下亲着他的侧脸:“我乐意的,你不用觉得愧疚……”
  胤礽气得用力敲了两下他的背,又怕再伤到他,便就停了手再次拥紧了他。
  又是一阵轻微地颤动,尘土簌簌落下,随即是石头搬动的声音响起和隐约的说话声传来,胤禔轻笑了起来,再次贴到胤礽耳边:“救兵来了,动作倒是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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