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还我西皮-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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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人什么的，明明相处得很好呢。

　　　　要不是那位利威尔兵长擅自杀死了Freedom，我们到现在都还会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还我的Freedom岂可修。

　　　　以上完全是心理活动，话到了嘴边，忽然一转临时变成了：“别拿根据自己的想法随意推测别人的举动啊小鬼。”哟，原来说别人是小鬼的感觉这么爽。他现在开始有点理解利威尔的口头禅是死小鬼的原因了。

　　　　他继续说：“不过就算你到时候尿了裤子也没关系，尽情地扑到哥哥怀里来吧，我会好好安慰你的哟，宽阔的胸膛借给你依靠哟。”

　　　　说到“宽阔”这个词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弱了一下。毕竟睁着眼说瞎话是需要长期锻炼才能练就的绝技，他自觉还远远达不到那个标准。

　　　　但是于让而言，那种蓄意挑衅的态度就足够让他的怒火愈加旺盛地燃烧了。

　　　　男人，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就应该拿拳头说话——这种野蛮人的处世准则让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让基尔希斯坦同学和艾伦耶格尔同学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小于等于五米时就经常会爆发某些喜闻乐见的肢体冲突，诸位同学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奇心情屡屡围观。一段时间下来，“有让在的地方就有肉搏战的上演”已经无意中成为了定则。

　　　　就像是现在，让刚一抬起手，旁边就立刻传来了康尼等人起哄的声音。

　　　　“上啊让！这次最起码做到漂亮地挨揍吧！”

　　　　“摔倒的时候注意不要脸朝地啊笨蛋！”

　　　　……

　　　　起哄的内容似乎比较诡异。

　　　　不过那些都不是重点。

　　　　在小伙伴们的“支持”下，眼看一场暴力冲突就要发生，与此同时班长马可同学迅速秀了一下存在感。

　　　　平时总是温吞吞的男人厉声厉色起来比常人发火要更具有威慑力。

　　　　马可在背后低着声音警告道：“让！不要不分场合地给人添麻烦啊！”

　　　　萨莎又不在，不能嫁祸说是她放屁的声音，如果被教官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这样想过之后，让的理智渐渐回来了一些，揪住阿生领子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见到自己的提醒起了作用，马可像是为家里又难以管教的男孩子感到头疼的家长似的皱着眉头叹气，同时走上前去安慰地拍拍让的肩膀。

　　　　“随便让这家伙睡到哪儿去，总之我是不可能让地方出来的。”

　　　　让一屁股坐在床上霸占住地方，抬头凶狠地瞪了阿生一眼。

　　　　简直跟幼稚的小学生似的。

　　　　其实睡在哪里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想要较劲的男人却十分难缠。好在桐岛生认为自己作为一个生理上已经成年的人和中二生计较，说出去以后就没办法在主角的圈子里混了，于是摊手，表示：懒得搭理你小鬼。

　　　　主动出击没有得到回应的让瞬间憋了一口气。一段时间以后再无意中想到当时的场景，让自己都觉得那种举动蠢到可以找条地缝钻下去，但无疑，此刻的他并没有那种自觉。

　　　　之后在马可向他提出借制服的事时，他的反应想也知道了。

　　　　康尼只有一五八，马可又比他高太多，剩下的那些人里不是矮就是壮，想了一下，马可得出的结论是，只能向艾伦求助了。

　　　　说起艾伦，这可能又要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了。

　　　　阿生本来以为艾伦会和让一样对他抱有敌视的态度，所以就当他在敲门的那一刻他的心里都已经不抱希望了，可当他看到开门的是一个金发的女孩子时，他的人生仿佛又点亮了一盏灯。

　　　　他的眼睛刚刚亮起来，只听到在那个女孩身后传来艾伦的声音，问：“阿明，是谁？”

　　　　——她的名字原来是阿明吗？虽然有点……有点怪怪的，不过还算是个符合萌妹形象的好名字。

　　　　下一秒阿明回答说：“啊，那个……好像之前没见过呢？”他疑惑地将目光在阿生脸上来回扫过后皱着眉看他，似乎在等他自报家门。

　　　　听到“萌妹”的声音，阿生眼中的光一秒钟熄灭了。

　　　　屋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艾伦从阿明背后探出头来，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对三笠出手的家伙，如阿生预料般的，对方脸上轻快的深情瞬间凝重起来。

　　　　比起让那种直接动手的简单粗暴型，艾伦明显来自一个家教不错的家庭，开口时还注意带着敬语。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嘛，那种语气言下之意大概就是：你最好没事，否则驱逐了你。

　　　　但在阿生壮着胆子提起借制服的要求时，艾伦脸上的表情立刻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艾伦同学心里做下打算如果那家伙是来找三笠的，就立刻不顾后果地解决了他。至于为什么要到男性士兵的宿舍找一位女性，这种细节艾伦倒是没有刻意去想过。

　　　　但听到话题是有关制服的之后，他立刻恢复了平时好相处的好少年模样——尽管他十分好奇为什么那家伙会成为一名士兵，但毕竟从此之后他们就同属104期，如果不涉及到原则问题的话，他自身是十分愿意和任何人成为朋友的。

　　　　于是之后阿生十分轻松地从艾伦耶格尔处获取士兵制服一套。

　　　　他手里捧着来自艾伦少年的制服，宿舍的门刚在他背后合上，倏地，他感到来自墙角后，一道带着强烈感情波动的射线正投射在自己后背。

　　　　——难、难道是……盯上了自己的……

　　　　——痴汉？！

　　　　他颤颤巍巍地转过身。

　　　　以他的肉搏战水平，腹背受敌的话基本上是没办法全身而退了，但最起码要在死前用血在地上写下那家伙的名字作为留给调查案件的人的线索——喂！X南看太多了吧！

　　　　他一边天马星空地乱想一边自带吐槽，眼睛敏锐地扫过每一个阴影之中的角落。

　　　　果不其然！

　　　　就在斜前方的厨房背后，一双如猫一样在月色下泛着幽暗的光的双眼，正紧紧地盯着他。

　　　　那双眼睛犹如一对无瑕的黑曜石。闪闪发亮。

　　　　妖……妖怪？！

　　　　他一时间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在漆黑的夜里，隐约地，他听见一个沙哑、飘忽、但是带着隐隐的激动的……女人的声音。

　　　　“艾伦的……艾伦的制服！”

　　　　以上一句话，阿生听得十分清楚。艾伦的名字在空气中甚至产生了一阵回声。

　　　　然后他忽然觉得那个声音有点耳熟，似乎不久之前才刚刚听到过。

　　　　——啊！是三笠的声音！

　　　　刚得出这个结论的他还来不及好好跟她打个招呼，隐蔽在墙角的女人已经宛如骤风般飞奔至他面前；她的眼睛丝毫不偏移地盯着阿生手中“艾伦的制服”，胸口激烈地上下起伏着。

　　　　如果用专业术语来描述她现在的状态，那么她患了艾伦痴汉综合症，且在重病发作期。

　　　　从这一刻起，三笠阿克曼在桐岛生中女神的形象彻底不复存在了——或许说，她已经无法作为一个女人在他心中占据任何位置了。

　　　　她忽然猛的抬起头，两双黑不溜丢的眼睛直勾勾地对视。

　　　　三笠压低嗓音，狠狠道：“把这个给我，用我的制服跟你换！”

　　　　阿生咽了咽口水，实在说不出“不”字。

　　　　因为三笠的表情明摆着告诉他：要么换要么死，这是一道没有选择的选择题。


　29＇进击＇海潮07

　　　　训练兵团的制服并不分男女而是统一相同的配备；这一点的确给人提供了不少方便。

　　　　于是次日在训练场上看到斗志昂扬神清气爽的三笠；身着笔挺的制服，胸前的徽章似乎都被她打理得闪闪发亮，阿生再一次感叹——这个世界的女人这的和巨人一样，如果硬要加一个tag的话；那恐怕就要用上：迷之生物；这个高端洋气的词汇了。

　　　　期间他还见到了一个刚一开始就喊饿的女孩；场间休息时会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天流口水；一个瘦高、鼻子长得十分有个性的金发姑娘；虽然颜不错但是面露凶相；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样子；以及一位真女神；小巧可爱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相比之下总是板着脸的三笠也成了纯爷们儿。

　　　　但是鉴于之前悲伤的经历，他在偷偷瞄了两眼女神后，在“真”字上打了个引号以备不时之需。

　　　　剩下一些大众脸的就没有必要记住了，反正也无非是些全集只有几帧画面，到结尾出cast表时连名字都不会出现在上面的角色。

　　　　阿生为自己聪明的想法点了点头，真是太有道理了。

　　　　正当他头抬到一半，下巴鼻孔都朝着天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毫无预兆地落在他的肩膀上，就着他当下的角度，视线恰好可以勉强看到那个人脸上大致的轮廓，好一个巨——大的大众脸。

　　　　他低下头转过身，于是这次他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的模样。除了剃得短到和康尼有一拼的金色短发以外似乎的确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

　　　　哦对了，那家伙长得的确够高。

　　　　他脸上的表情确实足够严肃，乍一看上去给人以教官的既视感，因为之前已经见识过夏迪斯教官三个加号的凶悍等级，阿生不得不对所有挂着教官头衔的人心生敬畏。于是按照之前马可的嘱咐，他立刻立正敬礼，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敲得心口剧痛。

　　　　“喂，新人，对战训练时间你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呢。”

　　　　“我……我在思考人类的未来即将通向何方！”

　　　　这个伪科学的命题一抛出，“教官”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种问题不是作为一名士兵该思考的！你该想的应该是如何杀死每一头巨人，为人类赢得尽可能多的自由！这才是你的义务！”

　　　　“是！”

　　　　恰好气喘吁吁刚结束了一场对战的艾伦从他们身边走过，阿生看到艾伦抬手碰了一下“教官”的后背，笑着：“又在教导别人身为士兵的指责了吗莱纳。”

　　　　然后转头投给阿生一个“我都懂得”的眼神。

　　　　阿生忽然有种被骗了的悲伤感触。

　　　　当然他的悲伤并没有传递给莱纳同学，莱纳凭着身高优势转头在训练场上一扫便立即发现了在人群里和朋友聊天摸鱼的让，扯着嗓子一声喊出去：“让！如果闲着的话不如来好好教导一下这个新人，在练习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哈？”

　　　　愉快时光被打断的让挑眉，目光从阿生与莱纳之间迅速一扫而过，接着发出十分轻蔑的声音：“那种水平的家伙让阿明来对付就够了吧。”

　　　　五米开外被三笠握着手腕说“这里用力不够”的阿明浑身立刻僵住了。这才是真躺着也中枪，阿明同学表示十分受伤。

　　　　可是嘴里虽然一副“我是老大我最棒”的架势，让还是暂时暂停了和朋友之间愉快进行着的话题大摇大摆地走到阿生面前，四公分的身高差让他得意洋洋的抬起头低眼看人，牛叉兮兮地说：“嘛，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就陪你玩玩吧。”

　　　　“你是来漂亮地挨揍的吗小鬼。”

　　　　“哈？！你这家伙……”毫无准备却被调侃了的让立刻火气上头，一张脸红得像早餐蔬菜汤里的番茄。

　　　　“我可是无论在拳皇还是太鼓达人（？）里都创下过全良记录的人，你这种头发故意染成两种颜色的叛逆小男孩到时候不要输了还哭着回家找妈妈说大人欺负你啊。”这样轻描淡写的攻击了对方的自尊以后，阿生摊手无奈地加了最后一句，“笨蛋。”

　　　　“岂可修！”

　　　　在口才上完全占不了优势，愤怒之下只想得到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让一把揪过阿生的衣襟，“既然这样我就让你见识……”

　　　　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让的眼睛逐渐由细长型睁大到一颗膨胀的板栗型。

　　　　因为他无意中看到了阿生身上的制服外套内侧边缘上写着MIKASA的名字。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世界轰然崩塌了的声音。

　　　　他的脑内静止了三秒，之后他的眼睛里似乎都要喷出火来。

　　　　“绝对……绝对不可原谅啊！”

　　　　在他做出如上宣言时阿生先是一愣，完全没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紧接着低头一眼扫过让的视线聚焦的位置便瞬间了然了。

　　　　亏他曾经还想向让炫耀一下，结果理智告诉他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举动，不过是套制服而已万一让根本没有反应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自作多情。结果事实证明，让就是一个那么幼稚的家伙。

　　　　切，当初还是高看他了啊。

　　　　那个幼稚的小孩现在一脸的苦大仇深，就差在脑门上贴张纸条上面写着“还我三笠”几个大字了。从他的鼻孔中喷出的气息越来越灼热，他的眼中暴起血丝，耳朵发红，胸口剧烈地喘息着。如果用比喻的修辞方法描述让现在的状态，那他就是一颗头顶的计时器滴滴答答响个不停，身体正急速膨胀的樱桃炸弹。

　　　　终于——

　　　　“砰”的一声闷响。

　　　　他炸了。

　　　　名为“单相思者的愤怒”的伪彼氏拳毫不留力地搭在阿生的脸上，在阿生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让他踉跄着跌出两米远。

　　　　实际上，比起八田的各种暴力手段，让真的算不上有多粗暴，但让人尤为不爽的是那家伙只是个中二生啊中二生！一个成年人莫名其妙被中二生揍了一顿，传出去根本就是要切腹谢罪的节奏了吧。

　　　　尤其是那名中二生此刻正一副“知道厉害了吧”的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让很少出现在阿生身上的自尊心重新大肆秀了一下存在感。

　　　　——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啊魂淡！

　　　　“呵。”

　　　　脸颊微微肿起来了，但是根本没有流血什么的，阿生抬手做了一个擦去嘴角根本不存在的血迹的超级酷动作，眼色一沉，压低嗓音冷笑道，“既然这样的话……”

　　　　那种阴险而诡异的表情使让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

　　　　“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啊。”

　　　　闻言，让以同样不屑的态度回应：“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吧。”

　　　　***

　　　　午后炎热。

　　　　夏迪斯教官在休息室里安静又悠闲地喝完了下午茶，站起身履平有些褶皱的衣角，看了看墙壁上指针不停跳动的挂钟。这个时间看起来对战练习应该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

　　　　虽然嘴上从来没有坦诚地说过，但他打心眼儿里觉得104期还是有很多值得期待的好苗子的，最吸引他注意的便是那个叫三笠的女孩，与生俱来的战斗天赋，假以时日能成为第二个人类最强也说不定——他一直对三笠抱有十分高的期待。

　　　　此外艾伦阿妮之类成绩同样出色的新兵他也在暗中时刻密切地留意着。对于一个从前线退居幕后的士兵而言，自己的作为能够帮助那么多可以担负起人类的未来的年轻人的成长，无疑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当他推开门，炽热而明亮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体上，他仿佛感受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汹涌奔腾而出——那是希望，是黎明的曙光！

　　　　他的脸上刚刚浮现出一丝轻快的深情，难得的好心情还来不及多做停留，便被来自训练场上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

　　　　他眯着眼睛朝声音的中央望去，许多人在那里聚作一团似乎在围观什么的样子。

　　　　他立刻垮下脸迈着大步朝混乱的人群走去，当他离得越近视野也逐渐变得清晰。

　　　　与此同时，艾伦作为心怀理想与正义的男主角终于不认继续直视眼下悲惨的场面，不顾三笠的阻拦义正言辞地上前想要阻止。他一边伸出手一边刚说出几个字：“你们两个差不……”话音未落，混乱中不知出自谁之手的一击直拳落在艾伦无辜的下巴上。

　　　　他眼睛一酸捂着下巴接连后退，缓慢地弯下腰去。

　　　　——好、好疼！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艾伦的英勇负伤激起了三笠的斗志。

　　　　她右手握拳，左手附于其上骨头捏得咔嚓作响；阿明扑上去抱住三笠大喊“三笠不要再添乱了！等会教官看到了的话——”

　　　　说到这里，忽然之前叽叽喳喳切切私语声和起哄添乱声不绝于耳的人群骤然安静下来。同时，一道阴影忽然出现，阿明眼前的视野陡然一暗。

　　　　他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回过头……

　　　　“喂，你们两个。”

　　　　夏迪斯教官一出声，扭打在地上的两个人的动作极有默契地同时僵住了。

　　　　阿生双手掐着让的脖子，让拽着他的头发，两人的下丨身以一种纠结而诡异的姿势拧在一起，衣衫不整面色潮红，乍一看上去略有些淫丨乱的既视感。

　　　　“……在干什么呢。”

　　　　他的眼睑上覆盖着一层厚重的阴影，声音低沉得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末日召唤。

　　　　两人同时缓慢地松开手。

　　　　阿生此刻整个世界观都是混乱的。他眼神迷茫地抬手整了整发型。让不甘示弱地最后朝着他没有防备的腹部来了一肘击，阿生眼神一凌迅速反手给了让的脑袋一巴掌。

　　　　那一刻，夏迪斯教官深深地感到，自己之前的乐观，只是一个飘渺的幻觉而已。

　　　　要是真的沦落到需要靠这些人拯救人类的地步的话，人类还不如有尊严地灭亡算了。

　　　　别看阿明总是战力不足的样子，事实上除了是头脑派以外，他对危险的敏感度也远超乎常人。比如现在，他深深地嗅到一股强烈的死亡气息。

　　　　虽然让和艾伦一直不对盘，但作为一名善良正直的好少年，他还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血案在自己眼前发生，于是他主动大声替两个笨蛋回答道：“报告教官！他们在进行对战训练！”

　　　　“是这样的吗。”

　　　　教官一个眼神扫过去，阿生和让立即双双点头。

　　　　“啊……”教官叹了口气，一般情况下这是要放他们一马的前兆，结果他们还来不及高兴，只听到教官波澜不惊中暗含着愤怒和威胁的平淡语气漠然地说：“既然这样就让我看看你们的训练成果吧。一直打到对方站不起来为止，胜方可以去吃晚饭，负方就在大家吃饭的时候进行倒立平衡训练作为惩罚。”

　　　　“哎……？”

　　　　“现在开始吧。”

　　　　“……”

　　　　让不知死活地问了句：“如果平局呢！”

　　　　“那就两个人一起做倒立平衡训练。”完全是没商量的语气。

　　　　阿生在心里哀嚎一声。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眼前摆着一枚硕大的杯具。

　　　　于是如他所料的那样，在傍晚时分大家都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食堂的时候，在训练场外的一颗高大的树上，倒悬着两个鼻青脸肿难以分辨其相貌的生物。

　　　　他们的脚被捆着，为了防止他们擅自给自己解开绳索于是双手也被绑在背后，全身上下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就是脑袋和眼珠这两个器官。而在他们微肿而无神的双眼中还隐约可以分辨他们正向对方投以怨恨的眼光。

　　　　这实在不是有美感的画面，从远处看，那就是两颗挂在树上的愤怒的蚕蛹，时不时全身剧烈地抽搐一下，紧接着努力摇晃着身体试图用脑袋攻击对方。

　　　　一个惨字都不足以形容了。

　　　　最后一个进食堂的赫利斯塔远远地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在这个距离隐隐能听见“都是你这个混蛋的错！”“死小鬼少给我推卸责任！看我撞死你！”这种血腥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的台词。

　　　　尤弥尔走出来摸摸赫利斯塔的头同时伸出手遮挡住她的视线：“不要看那种会影响食欲的画面。”

　　　　赫利斯塔的眼中顿时溢满了悲悯。没错，就是悲悯这个词。

　　　　马可再次见到那两个笨蛋的身影出现是在他吃完晚饭洗过澡后回到宿舍，当他迈进屋里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每一颗毛孔似乎都无意中汲取到了那股强烈的不幸气息。

　　　　让嘴里叼着好心人偷偷带回来的面包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吸气微弱地苟延残喘着，另外一个人的脸上更是蒙上了一层黑线，大概是由于光线的原因，阿生的两颊微微向下凹陷着。

　　　　宛如一条坐着僵硬了的尸体。

　　　　马可一抖，手里的盆差点扔到地上。

　　　　康尼贱贱地凑到让面前在他脸的上方挥了挥手，“哟，让你还活着吗？”

　　　　让虽然睁着眼睛却保持着睡着了或者说昏过去了的状态，没有任何反应。

　　　　然后康尼又屁颠屁颠地跑到阿生面前重复了完全一样的程序，结果比让的反应好一些，阿生迟缓地转过头盯着小光头的脸看了一会儿。康尼见他有反应连忙举起手里的面包晃了晃，“面包，要吃吗？”

　　　　他努力试着用最简单的词组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而不是完整的句子，对于这种智商的人用完整的句子他几乎已经听不懂了。

　　　　阿生的视线聚焦到康尼手中的事物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毫无表情的脸上满是悲痛欲绝的神情。他张了张嘴，从喉咙口挤出一丝难以辨别其含义的怪声，然后在康尼追问之前推开他的手，费力地从床上站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踱出门外。

　　　　康尼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到门口，阿生的背影就在他的目视中渐渐溶进深沉的夜色里。

　　　　康尼心中骤然觉得一阵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