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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法则-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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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明曦走下旋梯,缓步轻移地近前,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看着我。隔了十来秒,她忽然说道:“你的眼神很忧伤。”
我淡淡一笑,带出不少涩意:“看到洛小姐我才知道什么是绝世佳人。”
高仁文带点担心地插话:“小植你没事吧?”
“你担心我吗?”洛明曦轻轻道,音色纤细而均匀。
我稍微回过点神来,暗诧于她竟能听出我那句不但非是夸她美丽,还是暗指红颜多殛之意,故意不答她,微笑道:“副总放心,第一次见到你这位未婚妻有些不良反应是正常的,不过幸好小弟还有些定力。这事我答应了——不过待遇嘛,咱们不妨细细商量商量。”
高仁文高兴起来,热情道:“好,来,到我书房去,明曦你先……”
“我能听听吗?”洛明曦轻柔的声音有着剑刃的威力,轻易斩断高仁文的话。后者与我一起愣住,面面相觑。
这样的人儿,怎能和铜臭联系在一起?
“这个价位很合理,不过你的保护方式也太疏懒了些吧?除了只给个手机号码,以及早晚护送外,还有……不定时巡查?这样行吗?”高仁文因着佳人在场,说话都温柔得似闺中少女,少用感叹句。
这正利于我讲价,我微笑道:“我自然有安排。洛同学所在的中文系,我有关系在里面——且是绝不会对她产生非份之想的关系。一般问题会由我那关系解决,严重的才轮到我出马。”这当然不是吹的。算得上真如“前男友”的云海晨本身就在中文系,他本身是个老好人,在系内人缘极佳,真如跟他在一起时也认识了几个朋友。只要通过真如作中介,要在中文系找个女生来照顾洛明曦这“小妹妹”不是问题。
看高仁文还在犹豫,我断然拍桌道:“这样吧!试用一个星期,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保证从此亲自出马,直到副总你回来前!如何?”
高仁文吓了一跳,惊道:“你拍桌子干嘛?”旋转首探问,“明曦你没被吓着吧?”
我心中好笑。故意豪迈的目的就在于想摆脱洛明曦直至此刻都还在予我的忧郁感——无论多么优雅或高雅的事,一旦和“俗”的动作语言混在一起,那韵味自然就会减弱。
洛明曦也是一副小吃一惊的神态,半晌才摇摇头。
“啪!”
我猛地又一拍桌,忍住狂笑出来的冲动:“就这么成交!从明天开始正式工作。”
高仁文被吓得向后一仰:“别拍!”
转眼时洛明曦却似适应过来般只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异常反应。
至多也就十八九岁的她,竟似有着老僧般看透世事的平静。
离开别墅后我仍不能抛开脑中残留的影像。
看透吗?但又似非如此。
想到这里,我不由微微一笑。
若洛明曦肯“下凡”遨游众男之间,只怕真如和欧阳竹若的风头都会被她比下去。真想看看两女见到她时的惊讶表情。
晚间庆祝会上,二十多人在腾空的五间屋子里狂欢,歌舞交加下烟酒遍酒,更有人疯狂到藉着酒意跳到桌上大跳脱衣之舞——当然是男人。不过这也难怪,今次我们找的这批人大多是新手,部分还是真正的“第一桶金”——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的项目,收入又颇丰,激动难免。
我被强邀上台发表了篇即兴感言后,避到水逸轩外,张仁进早在外面坐着看风景,回头微笑:“还是不喝酒吗?”我但笑不答,道:“你有没有见过莫风逸的女友?”
他点点头,奇怪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回忆起白天情景,仍不禁陷入惊艳感中,道:“因为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绝世佳人,恰好想起你曾说过老莫的小悦儿容色出众,看是否能比一比。”
张仁进动容道:“哪个女孩儿竟会比你的真如更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会为美丽这种神态哩!”
我伸个懒腰蹲了下来,看着街边的霓虹灯:“环路高科第二把交椅高仁文的未婚妻,芳名洛明曦。”
“这名字倒相当不俗,”张仁进若有所思,“我似乎在哪里听过。不过如果连廖小姐都比不上,那悦儿肯定没戏了,依我的判断,她们就在同一个等级。”旋即带点兴奋地道,“真想看看她长什么样,竟会让你都愁眉苦脸。”
我叹了口气:“我刚接了份吃力却可讨好的工作,现在回想起来,还不知道是福是祸。真奇怪高仁文这样的角色也找得着这种成极度反差的天仙级美人,我觉得她配你倒挺适合。”张仁进敬谢不敏:“那就算了,我怕晓涟会吃醋。”
我愕然看他。
他似墙厚的脸皮竟破天荒地红了起来:“不要看我!她前天才答应我的,我第一个就告诉了你……”
“哈哈哈……”我抬手重重在他肩膀上一拍,“石头也会开窍!可喜可贺!不行!我得问她讨红包,要不是我把她从北京拉到这边,哪能成就你们这段千古奇缘?”
张仁进吓了一跳:“不行!她还不准我告诉别人,你要是说了,我就惨了。唉,其实我这方面是生手,怕应付不来,才告诉你好做我技术顾问。”我勉强平静下来,问道:“她的过往你该知道的,能保证绝不在意吗?”
章晓涟过去在北京的经历我曾告诉过张仁进,因她外来,我希望有人可以多照顾她一点。
他点头道:“我要是在乎这个,就不会向她表白了。”
“好!”我起身道,“这是今天我听到的最好消息,来,让我进去拿杯果汁,庆祝你喜结良缘。”
正要进屋,一束灯光打到眼前,片刻后才移开。
我看着驶近停靠路边的小车,张仁进在旁低声道:“景茹?”
与远天的事务已然交割清楚,我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现实上都与它再没有、也不想有瓜葛,故此之前断然拒绝和景茹的独处。但她不是善罢干休的人,这我也很清楚,因此反而对她真的来水逸轩找我没多大反应。
换了轻便装的景茹一改工作形象,扎了个轻巧的马尾在脑后,唇角带笑地下车,近前先和张仁进打过招呼,才向我道:“我很丑吗?”
这一句让两个男人都措手不及。我尴尬道:“茹总说哪里话?以前我就曾经说过,你只是不喜欢打扮罢了。如果能保持现在这种语态神情和打扮,我敢保证远天从明早起就会排起追求你的长龙,而且长度绝不会低于五十米。”
她白了我一眼:“那我请你出去,你还那么不留情面地拒绝?”
我有点招架不过她少有的神态:“嘿!那和容貌无关,只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必须要做的反应罢了——茹总你该知道真如的,她绝不会喜欢我那么夜了还和美女出去……”
“不要找藉口。”她微带点儿撒娇的语态,“现在就跟我走,我保证真如不会吃醋。”
我冷静下来,微笑道:“不。如果要庆功,这里正在进行,茹总可以参加进来。”
景茹凝视我片刻,突笑起来:“早知道你是冷血动物。但我现在找你是私事,也要进去谈吗?”
和这女人斗智让我整个神经网络都运转起来,什么烦恼和念头都抛开去,顿时恢复平常的从容不迫,轻松道:“我想不出和茹总有什么私事可谈。”
“你是男人吗?”景茹看来有些招架不住,稍蹙娥眉,“对女士这么没有风度。”
我想了想,认真道:“茹总提醒我才发觉,原本我从未将您看作异性过,只当作过商界强人。”
静了片刻。
景茹忽然嫣然一笑:“那你将会为这么对待我后悔的。你肯定不清楚,我如果作为一个异性,会有多么可怕的威力。”说罢转身就走。
车子开离后,张仁进说道:“茹总生气了。”
我苦恼不已:“只是一句话,值得这么生气吗?她是商界强人,这没错啊。她平时也不打扮,不把她看作女人的人多了,不会每个都记仇吧?”
张仁进忍笑看我:“是个女人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不是女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其它不把她当女人的人都没当面说出这句话,而你说了。”
我叹了口气。
为何我的麻烦全来自女人呢?
第三十一章 红颜祸水
“叮咛!”
我收回按门铃的手,退后一步对门静立。
清晨寒冷的空气令头脑清醒无比,身心都有少许兴奋。
不知为何,尽管已经见识过洛明曦的美貌,此时来接她,我仍有少许期待的感觉。
那并非希望她对我有什么亲近或好感,而是出自本心对美丽的追求。
我希望没有错过眼前一切美丽,而尽力用记忆留住它们。
一分钟后房门开启,只听门锁转动的声音便知洛明曦昨夜并没有锁上内里的双重安全门锁。
她只将门开了一半,静静地看着我,如同一朵清丽惊人的水仙,浑身散发着清冷孤傲和淡淡的忧伤。
我露出微笑:“早安。”
洛明曦显然已经起身不少时候,打扮停当,仍是昨天那身衣着,连安静度都是一般无二。
她看我片刻,忽然说道:“昨天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正注意到两人平立时她比我还高了至少有五公分,闻言反问:“什么问题?”问出这句才发觉自己已能在她的魅力中保持平常的心态。
洛明曦凝视我片刻,淡淡道:“你是第一个这样直接反问我的人。”
若换了是旁人说出这句话,我定会认为他或她是自负过度,但出自洛明曦的檀口中,我却知她只是陈述一件事实,微笑即敛,道:“该走了。”
“你很特别。”她忽然说。
我毫不躲闪地回视她目光,感觉到心里完全生不起兴奋或愉悦的感觉,因同样明白她这句话并非称赞,而是客观的评论。我平静地道:“我知道。”
她回转身入内。
我跟进去,边行边道:“晚上请锁上安全锁,这对你的安全有帮助。”
她停在沙发处,提起一只背包,才侧颊说:“你担心我吗?”
我坦然道:“这是忠告,你该知道自己是会引来危险的人。”
她一时不动,眼神中露出少许惘然:“红颜祸水,千百年来就是如此……”
厅内气氛一时凝住。
我重咳一声,道:“天赐的容姿,怎么说得上祸水?”
她移眸看我,眼中流露出的忧郁却浓得化不开:“人人都说我很美,这就是祸。”
我微皱起眉。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会因自己美丽而不快乐的人,她如此得天独厚的天资,竟然有这样的心态。
“走吧。”她背上背包,错身而过。
我摇摇头,跟行出去。
这正是孤芳自赏的美人风范,但为何我越接近越觉不是滋味呢?
坐在公车上,我将她隔在靠窗的一侧避免有人骚扰她,心中又觉古怪。
以她的清冷和孤僻,该喜静才对。可是为何却拒绝了高仁文派司机专送之举,情愿坐公车这种既闹且烦的交通工具呢?
旋即心内自责。
这不是我该多想的事情,做好工作得到自己应有的酬劳,就足够了。
直到学校,洛明曦都再没和我多讲一句话。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校门处,白衣素雅的真如已在那处等候。昨天一回学校我立刻就和她商量了这件事,她当即就找了中文系的朋友,今早则是准备为洛明曦作介绍。
真如显然如我初见洛明曦时一样被她容色所惊,呆在音乐喷泉旁忘了看我。洛明曦正要和她错身而过,忽然停步,侧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我轻咳一声,跨前作中介:“真如,这就是洛同学,怎么样?”
真如醒过神,粉颊一红,嗫嚅片刻说不出话来,显然还未从震撼中完全恢复。
我走近去凑在她小耳旁轻笑:“吓傻了?”她以同样的音量由衷回应地道:“她真的好……好美!”我微微一笑,转首向洛明曦道:“仁文兄和我商定的保护措施洛小姐应该已经知道。呆会儿就由真如介绍你和几位朋友认识,如果平时有事,她们会照顾你的。”
洛明曦只微微点点头,走了过去。
两个人看着她的背影,真如悄声道:“她好像不喜欢我。”我失笑道:“真多心!她对谁都一样冷漠的,就连对她未婚夫都一样,明白吗?”
上午第一堂课还没结束,高仁文就打来电话,得知一切安然之后才放下心去。挂上电话后我不禁对着手机哑然轻笑。
高仁文对洛明曦真可谓费心尽力,不过若真有个这样的妻子,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有多少幸福可言。
有些美只能供在桌上奉在天上地欣赏,却不适合亲近,不过他显然不明白这道理。
中午和真如一起午饭,她不无讶异地说道:“茹姐姐刚才给我打了电话,问了好些你的问题。”
我想起拒绝她邀约时她那副怒极而笑的神态,神经不由一紧:“问什么?”
她神色古怪起来,垂头拔饭:“就问些你喜欢吃什么呀、喜欢什么颜色、讨厌什么东西之类的问题,也……也没什么。”
我听得呆住,伸手轻拍她削肩:“你不会什么都告诉她了吧?”
真如只不抬首看我:“当然说了啊,这些事情需要隐瞒吗?那下次我不告诉她好了。”
我暗叫不妥,她这语气正是中了景茹圈套的表现,苦笑道:“廖大小姐钧鉴,小人和你茹姐姐绝对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勾当,她是在使奸计报复我,你可别被骗了。”
真如噗哧一声失笑出来,眼波轻抬:“人家哪里那样想过?茹姐姐在故意耍人家,我当然知道啦。”
分别后我愈想愈不妥。真如虽然那么说,但她心肠既软,又无主见,景茹要是多来几次明里暗里的暗示,露点着眼于我的意思,哪怕不能让真如伤心担忧?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考虑良久,我终于拨通她的手机号码,这商界女强人显然故意要报仇,故意不接一,我连拨了三次,才终于接通。
“茹总何必这么狠呢?”我开门见山地道,“这样做只会伤了大家和气。”
景茹娇笑一声,装不懂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大明白。”
我不悦道:“一向理性的茹总怎么会这么失策?难道你还不明白我是哪种人吗?这种手段只会引起本人的反感。”景茹语声一转,微带忧伤地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是真心的……”
我不觉火起,森然道:“虽然比不上茹总位高权重,但你我最好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想刚合作过就跟你闹翻。”
电话另一侧的景茹静了片刻,终于以正常语调说话:“只是想和你单独谈一次,有这么难吗?”
我放软语气:“你该知道我不愿意走争权夺利的路,如果是代令兄招人,就可以免了。”
她喜道:“就是说只要不是这方面的事,你都可以商量是吗?那我向你保证,绝对不是为了这件事。”这几句大出我意料,我考虑片刻,终道:“好吧,时地你来定。不过到时如果我发现你只是为了骗我见面才这么说的,后果很严重的。”
景茹不无委屈地道:“你植同学这么厉害,都会威胁我这样的弱女子,我哪敢骗你?”
我哭笑不得,投降道:“那只是为了保护真如而作的手段,茹总贵人手高,就不要抓我这小小辫子了。”她这才恢复正常,定好时地后我正要道别,她忽然感慨道:“你以前来名浦工作的时候还只是个藉藉无名的小子,现在却是连我也要怕得罪的人物,前后还只过了不到两年,想想真是世事变换莫测。”
我微笑道:“世界如果不是这么变化有趣,我想人生的乐趣也会少很多,不是吗?”
第三十二章 动与不动
春末夜幕仍来得早,下午课毕时,天色已经暗下去。
我走进教室,不悦道:“不是说好在校门口等着吗?怎么你还在这里?害我等不到人还以为你出事了,找人问了半天才知道你在这里。”
洛明曦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窗边俯望外边的风景,慢慢转首过来,轻轻道:“人太多了。”
对着她我连怒气都生不出来,只好侧头示意:“回家了。”
洛明曦动亦未动,回头看着窗外一只飞过的小鸟。
“树都枯的,天这么冷,为什么那些鸟会回来?”她幽幽道。
我凝视她片刻,走到窗外,道:“因为开始发芽了。”
心中忽然想到欧阳竹若。
她和洛明曦在性格上是截然不同的类型,若在此时此景下,她眼中看到的绝不是枯萎或萧索。
记得那次发誓,我遇到她时她正在出神地看着枯草间的绿芽。
她在枯败中看到的是希望和未来,洛明曦看到的是末落。
“我为什么出生在这世上?”洛明曦忽然说——确是“说”,我感觉不到她有问的意思——,神情平静得惊人,“有人说我生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害人。他说得很对。”
我感到情绪有些被她感染,忍不住道:“如果你总这么想的话,就算你不是为这目的出生,也会变成那样。”
“他说我出生就是灾祸,否则妈妈不会因此难产而死。”她愈说得平静,感伤之意就愈浓,“这是一个事实。”
我从侧面看着她颈上娇嫩的肌肤和半边冰雕般的脸颊,不觉皱眉:“我只能说这么说的人是笨蛋。死亡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尽管有时会有意外,对你来说,不该存在责任的问题。”
“不是为了责任,”她似并不在意我的话,“那人为什么生下来?”
我暗感头大。她的思想已经到了僵化的程度,才会这样固执己见。
气氛越来越浓重。
我心中烦燥起来,如果老是这样,每次接送她都要被感伤一番,那这差事就跟苦差没区别。
想到这里,我脱口道:“你这么悲观,那为什么还要接受高仁文的安排,而不干脆自己死了算了?”
洛明曦回转头来,似看着怪物般看我,半晌才道:“没有人劝过我去死。不过那又怎么样?我不知道活下来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死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去死?”
我哑口无言。
她绝非普通的厌世情绪。不知道活的目的,所以不想用别人活的方式来活;不知道死的目的,所以没有想过去死。这是合理的逻辑,但主观上有些令人感觉怪异。
她站起身来。
我突然道:“你想寻找生下来的目的是吗?”
洛明曦静立不动。
我继续道:“帮我做一件事,我告诉你一个可以找到这目的的方法。”
她眼中毫无异色,只道:“嗯。”显然并不相信我的话。
我向黑板处呶嘴:“把板擦给我。”
她想走过去拿。
我轻按她香肩:“不要过去。”
夕阳的余辉从窗侧映入,在地上、桌上拖出暗黄的光条。两个似雕塑般立在光影里。
洛明曦看看我:“你让我把板擦给你的。”
我点点头:“是。不过你不能过去拿。”
若换了是莫剑舞在此,定会暴怒加拳打;是真如的话,她会疑惑;如果是欧阳竹若,大概会反问我这么无厘头的原因。但洛明曦只轻轻道:“我拿不到。”
我淡淡道:“正是如此。你如果不前进,不去找不去试,就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活下来的目的,就像你站在这里不动,永远也拿不到那块板擦一样。”
余晖中她美丽的眼眸微微扩大。
我不觉一笑,问道:“你会做什么?”
她的表情茫然:“看书。”
“不是这种,要动态的,比如跑步,或者打球,又或做饭做菜——写文章也行,至少你还动了手指和大脑。”我稍加诱导,“总而言之,不要静止不动的,比如看书看风景这种。”
她愈加茫然:“我想……大概说话吧。”
我上下打量她身形,确不是会运动的料,这么厌世,大概也不会对做饭菜感兴趣,无奈道:“算了。这样,如果你真的想找息生下来的目的,从今天开始学一样东西——不论你学什么,一定要能动的。等到你学得差不多时,我想也该能明白一些道理了。”
洛明曦轻轻道:“我不知道该学什么。”
我挠挠头,说道:“那不如先来一个简单的——跑步怎么样?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回家只坐车到公车站,然后你就跑步回家。”
二十分钟后,我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边,看着她跑步的姿势,摇头叹道:“你这叫跑步吗?真是丑到家了。”她微喘着道:“你叫我跑……跑的。”我哂道:“可是我没叫你畸形跑。”
她停下来,轻撑着腰喘息:“没人说过我丑或者畸形。”语气仍是那么平静,完全听不出来嗔怒或不满,像只在陈述一件事实。
这绝非我要的效果。
完全没有人性的味道。
我抱胸道:“你该换一下说话的方式,这样说话对实现你的目标很不利。”
她只看着我,毫无表示。
我探手虚点:“像我说完这句话,你至少该用娇滴滴的音调说句‘我才不要’之类,或者‘那我该怎么说呢?’——记着要带上升或降的语气,不要一直用平腔,那会让你像个死人。”
她说道:“我不会。”
我苦恼道:“不要这样平淡地说‘我不会’——要这样,‘我不会那样说’——来,跟着我学。”
她说道:“为什么?”
我几要发狂:“你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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