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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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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哥,你的心里装了太多东西,而我心里也不能只装着你。
  卫庄自信自己不是一个怨妇,这从他一个人在鬼谷待了十二年就可以看出来,但卫庄不自信自己能够放下盖聂,他怕自己真的有一天会沉溺在盖聂的怀抱里,不愿意出来。
  星魂问他,既然六国灭了自己,为何不能再灭了秦国?
  卫庄反问,六国谋秦久矣,当初六国联盟就在函谷关外集结军队,声势浩大,结果怎么样,秦人开关延敌,六国惊惧,不敢入关,如鸟兽散,秦人无亡矢遗镞之资,而天下诸侯皆已困厄。何况,一个国家出一个明君不难,难的是连着出了七个,这就是天意,星魂先生,应该比我更明白,除非天要秦灭,否则,谁也挡不住秦国的霸业。
  星魂又问,卫先生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复国?
  卫庄太息道:若是能够复国,当初又怎么会亡呢。
  说完,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星魂。
  这一眼,包含太多,饶是星魂,也不能完全读懂其中的含义。他想起先师的话,“阴阳术并非异术,他也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力量,他能做的,就是帮你看清你自己,看清这个世界。”
  看清了吗——
  自己?
  世界?
  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了他该说的事,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东皇太一毁掉阴阳家百年的基业。
  只可惜,卫庄不是张良,他把世事看得太透,不会做丝毫无利可图的事情,卫庄也不是盖聂,天下在他心中,无非就是胜败的筹码,是手中的棋局,谁会在乎棋子的死活?同样的,卫庄也不是太子丹,没有欲图天下的野心,他所想要的,不过时掌控他人生死的成就感罢了,至于权力,就他而言无关痛痒。

  第 33 章

  萧歌坐在有间客栈里,阳光很温暖,但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另一种讽刺罢了。
  刺客应该活在黑暗里,而不是在阳光底下。
  父亲曾经劝过她,女孩子不要离黑暗太近,她是怎么说的,她说姐姐已经背叛了帝国,她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姐姐——
  呵呵,多可笑的一个词汇,那样美丽的女子,竟然也会为爱情抛弃骄傲,抛弃矜持,不惜亡命天涯。
  萧歌看着手中那支别致的银钗,浅笑,稍一用力,即刻断为两节,姐姐——
  “咚咚咚——”
  萧歌起身开门,门外是庖丁,笑眯眯的。
  “夏姑娘。”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前几日,姑娘救了一位被毁容的女子,今日,她和家人一起,特来向姑娘致谢。”
  “谢?谢什么?作为医者,救人是本分,何谈一个‘谢’字,”眼见庖丁为难,又道,“不过既然来了,我不见他们,未免显得不敬,请他们进来吧。”
  “那我这就让他们进来。”庖丁嘻嘻笑着走了。
  萧歌在他身后冷笑,这有间客栈,是越来越有趣了,墨家的秘密据点,很快就不存在了吧。
  一行人看见萧歌,稍稍点了头,萧歌笑道:“诸位请坐。”
  端木蓉看着萧歌,感觉似曾相识,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怕。
  萧歌看了一眼端木蓉道:“姑娘,似乎有话对我说。”
  端木蓉嫣然一笑,道:“端木蓉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萧歌佯作惊讶,“端木蓉?镜湖医庄的端木蓉?”
  端木蓉道:“正是在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了,”萧歌沏了茶,递给墨家众人,“诸位请用吧。”
  “多谢了。”高渐离端过茶杯,一股茶香迎面袭来。
  萧歌又道:“在下是一名医者,职责就是救人,无所谓谢不谢的,诸位专程赶来,若只是为了谢我,那就不必了,还是去忙那些大事吧。”
  这是□裸的逐客令,只是,说的很客气。
  高渐离放下茶杯,说道:“夏姑娘不必急着赶我们走,在下,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姑娘。”
  萧歌道:“先生请说。”
  高渐离道:“好,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他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萧歌饶有兴味看着他,美人就是美人,无论何时,都很漂亮。
  “端木姑娘来了桑海,被人毁容下毒,经多方医治,均告无果,然而,就在此时,夏姑娘出现了,药到病除,这,未免太巧了吧。”
  萧歌道:“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很凑巧,先生这话,倒有些怀疑萧歌的意思了。”
  高渐离道:“在下无意于怀疑姑娘,只是——”
  萧歌抬手,止住高渐离的话:“先生所说,我一出现,就救了危在旦夕的端木姑娘,只能说明,在下的医术,胜于之前那些不入流的江湖骗子,若是由此,就判定我与端木姑娘的伤病有关,未免寒了天下医者的心,日后,面对重症病人,何人还敢仔细救治?”
  萧歌一席话,顿时让一屋的墨家头领坐不住了,尤其是盗跖,更生怨怪之心,“夏姑娘说得不错,若是由此,就要怀疑夏姑娘,这实在是不妥,小高,我知道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但你不要为难夏姑娘。她救了蓉姑娘,是墨家的恩人。”
  雪女也在一旁道:“就是。”
  高渐离冷笑:“夏姑娘倒实在是伶牙俐齿,那在下还有一点怀疑,请姑娘解惑。”
  萧歌道:“请说吧。”
  高渐离道:“凭借夏姑娘这样的医术,在江湖中应是尽人皆知的,可惜,我们这些人,虽然行走江湖,却并未听说过姑娘分毫,盗跖也是听了那些市井妇孺所言,才敢把端木姑娘,交给阁下诊治的,请问姑娘,这又是为何?”
  萧歌道:“先生今日,是故意来找我的茬儿吗?”她饮了口茶,说道,“在下行医,从不求名扬天下,许多在路上碰到的患者,我都是顺便施药,他们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先生对于这样的解释,可否满意。”
  高渐离道:“不满意。”
  萧歌道:“却是为何?”
  高渐离道:“因为在下多方打探,了解到一件事。”
  萧歌问道:“何事?”
  高渐离道:“经在下打探,在秦国,有一名女子,与姑娘同姓,同名,她是秦王嬴政的御医,据说,医术精湛。当然,姑娘也可以说,这是巧合。”
  这话一说完,墨家众人都变了脸色。
  看着高渐离自信满满的神情,萧歌淡然一笑:“我自然不会说这是巧合,因为,先生说得是,我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见萧歌毫不避讳,这下,轮到徐夫子和高渐离瞠目了,他们二人谁也不曾想到,萧歌竟然承认得如此痛快。
  “怎么,我承认了,高先生反倒不知如何自处了,是么?”
  “你竟然是,嬴政的御医!”盗跖的手,已握成拳,之前的感激、仰慕,皆已成空。
  萧歌面向盗跖,笑嘻嘻问道:“这又如何,我是陛下的御医不假,可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御医就不能为平民诊病?”
  盗跖哑口无言。
  “夏姑娘,你既然是嬴政的人,那么,救治端木姑娘,自然不是出于好心吧,恐怕,之前端木姑娘中毒、毁容,也是出于阁下受益的吧。”
  高渐离显然已经找到了一条能够批驳萧歌的理由,他的言语又恢复了平常的冷漠,只是冷漠中,透着自信。
  盗跖眼中喷火,死死盯着萧歌,似乎要把她食肉寝皮一般。
  “这就是,你给我下的结论?”萧歌眼中,似乎有泪,这样神情,可以打动任何一个男人。
  高渐离别过头去,“难道不是?”
  萧歌起身,走向雪女,“这位姑娘,你呢?”
  雪女道:“小高说得不错,蓉姐姐受伤,多半与你有关吧!”
  “哎,”萧歌叹气道,“这就是我与你们最大的不同。端木姑娘身为医者,却因为是墨家弟子,在门口悬了‘三不救’的牌子,所以,你们觉得,我对你们不坏好意。是,我是秦人,是陛下的御医,可是,这并不是影响我救人,因为,我是医者。”她环视墨家众人,“在陛下灭六国之前,我救过燕人,”她看了一眼大铁锤,“救过赵人,”她的眼神,在雪女身上一闪而过,“也救过墨家的人,”她的视线停留在徐夫子身上,“这样,你们还觉得我对端木姑娘不怀好意吗?”她的视线与班大师相交,班大师有些羞怯地低下头。
  “你们对秦人有成见,我能理解,诸位的国毕竟是秦国灭的,可这并不能成为你们仇视秦人,仇视陛下的理由!”
  “够了!”高渐离喝了一声,“嬴政穷兵黩武,致使天下多少人殒命战火,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呵呵,”萧歌冷笑,“殒命战火,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陛下只是在尽自己的力量结束天下战事罢了。那你墨家,又做了些什么?你们说要救人,可你们一直在杀人。”
  “你胡说,我们墨家一向匡扶正义。”
  萧歌看了一眼大铁锤,“匡扶正义,敢问你们匡扶了什么正义?七百年来,群雄并起,诸侯割据,每天都在打仗,那时,墨家在做什么,你们与天下各国为敌,意图以刺杀国君之法阻挠各国的战争,结果收效甚微,是不是?”
  “墨家之法,扬汤止沸,七百年来,战火不断,及至始皇,统一六国,天下人都成了秦人,大家没有国别,没有语言文字的不同,又有什么不好,自陛下统一以来,五年没有战事,这难道不符合你们先师墨子的梦想?”
  “你们存的什么心,我懂,你们只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国家改了名字,只是不愿意一直被你们视作蛮夷的秦国国主,成为你们的国君,是不是?”
  “夏姑娘此言差矣,”徐夫子在一旁道,“墨家一向为天下而战,根本不存在姑娘所说的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请姑娘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哦?”萧歌看着徐夫子,“莫非,阁下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罢了。姑娘方才说,天下人再没有语言文字的不通,其实,在六国推行秦国语言文字,正是嬴政意图消灭各国文化,巩固统治的一种手段吧。”
  大铁锤狠狠点头,萧歌瞥了他一眼,说道:“车同轨,书同文,减少了各国之间的分歧,有何不好,阁下非要认为维持各国之间的文化不同才是好事?”
  “文化是先人留下来的,自当竭力保护。”
  萧歌点头,开始用一种他听不懂得语言说话。
  一段话说完,众人皆是糊涂,忽然听到盗跖在一旁说道:“夏姑娘说,她会使用六国文字,嬴政也会,不仅他们,秦国的三公九卿,大都会使用多国文字,对他们而言,使用各国文字,并不困难,但是,对于平民百姓就不成了,他们文字语言不通,度量衡不同,就容易在贸易中引起摩擦,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萧歌道:“正是如此。”又冲盗跖道,“先生是韩人?”
  盗跖道:“不是。只是略通韩文罢了。”
  萧歌道:“这就是了,若是我使用韩国语言,诸位必然无法与我交流,”萧歌笑了笑,“据我所知,墨家弟子不是来自一国,面对语言不通,又当如何,不是也要找出一种语言来互相交流吗?墨家尚且如此,陛下统一六国,又如何不能如此?”
  高渐离又问:“那又为何要推行秦国文字?”
  萧歌反问:“那墨家内部,使用燕国文字交谈,是否对其他各国不敬?”
  众人于是哑口无言。
  萧歌道:“六国已经统一,为何非要继续打仗呢?大家这样平静的生活不好吗?”她走到端木蓉面前,“端木姑娘,你我都是医者,人说医者父母心,难道,你不希望这天下能够没有战乱吗?”
  良久,端木蓉道:“我希望,天下没有战乱。”
  “很好。”萧歌道,“诸位还有什么话,不妨一起说了,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高渐离道:“你既然是御医,为何离开皇宫?”
  萧歌道:“秦宫里,御医云集,医术高明,不缺我一个,所以我可以有些时间到各地去看看,一是去寻找民间偏方,二是想要救治病人,做御医,虽说风光,但能救的人毕竟只有宫中的人,不符合在下成为医者的初衷。”
  高渐离原想着能戳到夏萧歌的痛脚,没想到,竟然让她圆得滴水不漏,不,不对,既然是嬴政身边的人,动机自然不能是这么简单。
  夏萧歌,夏萧歌——
  灵光一闪,她姓夏,姓夏,莫非……
  高渐离笑了。
  这是很可怕的笑容,仿佛能把人带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易水河畔。
  曾经,也有人,连背影都带着寒意,可是,轻勾嘴角,冰就化了,高渐离不是这样,他不会伪装,无论怎样笑,都让人觉得冷,对这种人,应该如何,夏萧歌不知道,或许只有这帝国的主人才能驯服,只要他坐在那里,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长久盯着一个姑娘看,无论何时,都不合规矩。
  高渐离懂吗?
  高渐离当然懂。
  他只是不屑于遵守那些江湖中人刻意约束自己的规矩。
  对于高渐离的眼神,夏萧歌很是平静,像她这样美丽的女子,少不了有好色的登徒子要把眼睛贴上来,总不能挖了他们眼出来给自己解气,日子久了,竟也习惯了。
  高渐离既然看着她,她也就毫不客气地看回去,不是瞪,而是温文尔雅地看,美目含情,欲说还休,生生能把旁人吸进去。
  说是旁人,因为高渐离是个例外,似乎天生对美人免疫,对夏萧歌,他心里只有怀疑,容不得其他。
  二人这样对视,许久也没有结果。
  最先坐不住的是雪女。
  她正值妙龄,长的又美,平日里,少不得被人捧在手心里,仔细疼着,宠着,高渐离也不例外,那样冷漠的一个人,对她说话都能抹上一层蜜,温柔甜腻得渗进骨头里。
  可是,今日,对着这个秦国女人,高渐离先是笑,而后是注视,若说她不吃醋,那实在是谎言。
  “小高,”雪女轻唤了一声,高渐离回过头,“何事,阿雪?”
  仿佛浑然不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雪女撅了嘴,不好明说,一脸哀怨,高渐离这才明白过来,笑了笑,“阿雪不必担心,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雪女一愣,立时明白了七八分。
  高渐离点点头,他二人就是如此默契。
  转过身,正对夏萧歌,目光较之方才,更要冷上几分。
  “先生是要用目光将我冻住吗?在下,似乎与先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话说得像是玩笑,高渐离在心中冷笑,你也就是此时,还能逞逞口舌之强,待我说了你的另一个身份,看墨家弟子,是否要将你食肉寝皮。
  高渐离沉声道:“姑娘所说,自己姓夏。”
  萧歌歪头,一脸无邪,“正是,在下姓夏,名唤萧歌,怎么,可是这名字,有什么问题?”
  “这名字吗,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这名字的主人,问题可就大了。”
  众人听他说完,皆是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
  “小高,你是何意,赶紧说出来吧,不要再卖关子了。”一旁的班大师略显不耐,高渐离听了这话,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夏姑娘既然姓夏,又是御医,不知道,对当年荆轲刺秦之事,是否熟悉?”
  荆轲刺秦,墨家连失荆轲和秦武阳两位顶尖的高手(话说,沈导,您真的学过历史吗,我怎么就没看出来秦武阳是这么个了不得的人物?),乃是众人心中的隐痛,一直不愿提及,今日,高渐离这一说,不仅夏萧歌微微蹙眉,就连墨家众人,也都愀然。
  “荆轲刺秦,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先生是何意啊?”
  高渐离仰头冷笑:“荆轲刺秦之时,有医者夏无且提药箱阻拦,以致功败垂成,不知,姑娘与那位医者,是何关系?”
  言语至此,众人方才了悟,高渐离的目的,原在于此。
  夏萧歌不傻,知道自己一旦承认了与夏无且的关系,立时就会成为面前墨家弟子不共戴天的仇人。
  有时候,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前一刻还对你毕恭毕敬、感恩戴德,下一刻,就能与你割发啮臂、拔剑相向。
  救墨家弟子的时候,夏萧歌没抱任何目的,她就是个救人性命的大夫,现下,因为是秦人,并且姓夏,她就可能万劫不复。
  夏萧歌不想说谎,她看着高渐离,缓缓说道:“那位医者,乃是家父。”
  早已是盛夏,酷热难耐,不知为何,如此畏寒。
  夏萧歌哆嗦了一下。
  她环视墨家众人,真的动起手来,她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原来,你是夏无且的女儿。”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除了怒火还是怒火,夏萧歌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帮她解了毒。
  水寒剑未曾拔出,寒气却已弥漫四周。
  不,就算是她死在这里,她也决不能让墨家众人如此安稳在桑海待下去,深吸了一口气,便缓缓向床边走去。
  眼见夏萧歌无比镇定坐在床上,高渐离顿时起了不祥的预感。
  夏萧歌端盏饮过茶后,淡然自若道:“先生提到了荆轲,想必是墨家的人。”
  高渐离道:“在下高渐离。”
  夏萧歌放下茶盏,魅惑如斯,吐气如兰,“原来是高先生。江湖传言,墨家第二高手——高渐离,心思细腻,果然如此,不过我不明白,墨家一向以仁者自居,高先生何以为了杀我,竟连端木姑娘的命都不顾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铁锤握着拳头上前一步。
  夏萧歌挑眉,“墨家一向反秦,对陛下身边之事,比如说有个御医,竟然是个女人,名叫夏萧歌,自然了如指掌,我既然在桑海以真实姓名示人,高先生就不可能猜不到我的身份,猜到了我的身份,还将端木姑娘交到我的手上,高先生是太信任我的医术,还是想找一个杀我的理由?”
  端木蓉呆了一下,随即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的确,夏萧歌没有说谎,凭高渐离与荆轲的关系,必定处心积虑要杀萧歌,但是,萧歌未曾杀过人,仅仅因为她是嬴政的御医和夏无且的女儿而要将她诛杀,未免太过牵强,到时,天下人将会如何看待墨家,这是高渐离不得不考虑的,而如果将自己交托给她,一旦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高渐离便有了合理的理由。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高渐离,自始至终,她端木蓉都是被牺牲的,是放在祭台上,待宰的羔羊,她忽然想起了幼时的那句玩笑“今天对你好,就是为了明天把你当牲口。”
  夏萧歌看着高渐离,目不转睛。
  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现在在想什么,此刻,见他怒视自己的模样,只是觉得解气,无论他在说什么,端木蓉这心里的芥蒂是永远种下了。
  “小高,她说的,是真的吗?”尽管心里相信夏萧歌所说的一切,都是不怀好意,雪女还是无法忽视它们所带来的影响。
  高渐离道:“不,当然不是真的。”
  “不是吗?”夏萧歌淡淡笑着,忽然间,大门洞开,几条人影冲向墨家众人,高渐离等人立即迎敌,此时,已经没有人再去关注夏萧歌,那几人似乎也不愿多做纠缠,交手片刻,突然放了烟雾弹,迷了所有人的眼,再去看时,几名剑客和夏萧歌皆已不知所踪,唯有随风而动的窗子,发出“啪啪”的响声。
  夏萧歌抬眼打量眼前的女子,许多年过去了,她的样貌还是一点不变。
  “我是该叫你转魄还是灭魂?”
  她言语冷淡,一点都不像对待救命恩人。
  女子并不气恼,气定神闲,举起腰中所佩长剑。
  夏萧歌冷笑一声,“哦,原来是姐姐。”
  此次,赵高竟然派了六剑奴来,看来,自己还有些利用价值,冷笑几声,拂了衣上尘土,抬腿便朝林子深处走去。
  转魄紧随其后,不多时,就见夏萧歌在一棵百年古树前停住,“萧歌多谢大人。”
  有风在吹,带着夏日特有的燥热,可惜没有回应。
  夏萧歌转过身,“他人呢?”
  转魄道:“主人还有其他的事情。”
  既如此,就不必多做纠缠,伸手将环形玉佩交予转魄,夏萧歌转身,走得毫无留恋。
  任务失败,不得不多做打算了。
  待萧歌走后,转魄浅笑,稍一用力,玉佩化为粉末,随风而散。

  第 34 章

  眼见夏萧歌逃走,高渐离未见有何焦急之态,走到窗边,“啪嗒”一声,合上窗子,气定神闲。
  良久,屋子里没有一点动静,不知是因为方才那几名剑客身手不凡还是夏萧歌的几句离间之言,刺得大家心里不舒服。
  这样的尴尬持续了约莫一刻钟,班大师突然道:“那几人身手不凡,看样子,跟前几日巡夜弟子无故失踪有很大的关联。”
  “不错,”盗跖在一旁附和,只是眼神有些浑浊。
  端木蓉抬了头,嗫嚅道:“那几人是从门进来的。”
  徐夫子听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即回身,冲向楼下。
  从门进来的,意味着他们必须越过庖丁。
  庖丁危矣……
  徐夫子在前,高渐离等人紧随其后,来到一楼,只见石兰立在门口,一脸错愕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庖丁。
  “他怎么样了?”徐夫子问道,端木蓉摇头,把他的手放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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