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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太勾魂-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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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臣倒以为能将天生笔直的物种掰弯,这也算人定胜天,对吧?”韩墨话音稍沉。
    “当然不对。”铁心竹头也不抬的回道,“你想想,管你把它怎么弯它仍旧是竹不是葡萄藤,结不出葡萄……”
    ‘哗啦啦’一声,韩墨无意间将盛棋子的棋篓打翻,黑子散落一地。
    铁心竹闻声望向韩墨,捕捉到他眼里一瞬的黯然,然而那神伤稍纵即逝,转而被一股执念所取代,黑如点漆的眼睛竟然泛出一点光芒,女人通常称那样的眼光叫‘欲望’,韩墨这样的眼神叫铁心竹骇然,她又说错啥了?
    “娘娘,发生了什么事?”轩外雪魄闻得轩内的动静禀问。
    “无碍,韩相不小心打翻了棋篓,你们在外候着,用不着进来侍候。”铁心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她不让宫人进来,那么要接着下棋,韩墨就得自己弯身去拣棋子。
    说完,铁心竹对韩墨做了个请的动作,她的这点心思韩墨岂能不知,韩墨看一眼棋盘再翻手动手中仅剩的三枚黑子,唇线掀起完美的弧度,赢她足够。
    “刚刚那句话,若二十五年前我能听见,该有多好。”这样他也许不会如此执着于皇权,韩墨此句颇有遗憾,对她,更觉相逢太晚,连落子都有半刻犹豫。
    “二十五年前本宫还未在娘胎里呢。”铁心竹嘴里回道,脑子却思考着怎么破韩墨的棋局,错过了韩墨脸上浮现的那抹玩味之情。
    所以,他错过了‘改邪归正’的机会,现在的他,是止步山前还是问鼎峰巅,毫无疑问,是个男人都不会停止脚下的步伐。
    “晚了,一切皆成定局。”韩墨说完利落的扣下黑子,不在犹豫,即便峰顶的背面就是悬崖,他也要尝试站在顶端一览天下。
    此子一落,铁心竹傻眼,他只要再落下一子,她便输了,拈白子的手心已渗出细密的汗水。
    “输阵不输势,即便是定局,本宫也顽抗到底。”铁心竹反攻为守,落一子保下最后一块活眼。
    韩墨一看,本来是完胜的棋局却因这一眼而留下遗憾,那一眼像是芒刺,扎疼了他,她果然是阻碍他的变数,以前,他想将她除之而后快,而如今,他想要这一块瑰宝。
    “我认输。”韩墨一语突然,叫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赢了棋,却输了心,他坚定不移的心竟因她的一句话产生了犹豫,连他都难以置信。
    铁心竹愕然,他明明还差一子就赢了,为何要认输?就在她错愕之时,韩墨手中最后一粒黑子如飞星般射出,击中铁心竹的穴脉,令其动弹不得。
    为什么韩墨会武功?铁心竹惊愕,他果然是深藏不露之人,为相十余载,一直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这样的他居然会武,他的城府究竟有多深?而且就凭他刚刚那一子,她可以肯定他的内力在她之上,啧,她不甘心。
    “很惊讶?”韩墨问,这也难怪,他已经有二十年没在人前显露过身手,而且平时也封住内力,就连韩修都不知道,外人又如何得知。
    铁心竹要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连声都发不出,心道:完了,他不会现在就反了吧,难道要杀她祭旗?她不要啊啊啊啊啊……
    然而韩墨只是踱到铁心竹身后,将双手搭上她的窄肩,碰上她,韩墨才发现她比想象中的还要纤细,倒是惹人怜惜。
    “我喜欢竹。”韩墨话语阴沉,令铁心竹毛骨悚然。
    “你可知有一种竹种植后的前五年都不会生长,到第六年却会每天至少长三尺,这样的速度会维持半个月左右,令其一举拔得头筹,身长成为竹中之冠。”
    铁心竹猛翻白眼,他干嘛和她论竹啊,她没兴趣啦,就算谈论竹子也可以解开她的穴脉,她保证会很配合的同他探讨竹这个无聊的问题。
    “在它生长期间,方圆三丈内的其它植物都会停止生长,知道为什么吗?”
    铁心竹恼,他摆明了欺负人,她当然不知道,知道也开不了口。
    “因为前五年它长的是埋在地下的根,它的根蚕食鲸吞地侵占周围其他植物根系的发展空间,抢夺它们生长的资源,才能在第六年雨季来时独自急长。”
    韩墨说到此,铁心竹终于有些明白。
    “我就像那竹,蛰伏了太久,就等‘雨季’的来临,一朝发力。”韩墨话语稍顿,语调微拔高,“而你,就是我的那一场‘及时雨’。”
    随着雨字一音顿落,韩墨双手已滑到铁心竹胸前,解开了衣襟上的盘扣,铁心竹只有一双眼睛能动,睁得老圆,他该不会是要……
    她才想着,韩墨已将她半身衣衫褪至腰际,后背的冰凉让铁心竹想要骂人,他娘的,她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圆润丰满、光滑细腻的肩,肩窝曲线优美,后背整一片光泽莹润,煞是撩人,就连禁欲已久的韩墨都差点把持不住。
    “你很会勾引人。”韩墨将唇凑到铁心竹耳边,湿濡的气息透着淫靡。
    操他娘的,他哪只眼睛看见她勾引他了,难道他年纪大眼睛不好使了?她记得他还没到知天命的年龄吧。
    容不得铁心竹思考更多,韩墨已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她的胸虽然羞涩,但他他的抚弄下仍旧起了傲人的反应。
    铁心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急得浑身泛起粉色,她不要。
    然而韩墨的薄唇却在她光裸的背上掠夺,他能感觉她绷紧的皮肉,这样反能激起他更为强烈的欲望,她就像美酒,让人尝一口就再难放手。
    他的手掠过她已有六个月身孕的肚腹,向下探寻,铁心竹深吸一口气,对韩墨的侵犯犹感无力和绝望。
    ‘策,你到底在哪,快来救我。’铁心竹明知不可能,却仍然在心内呼喊。
    她不明白,为何她就这样招蜂引蝶,单单只是美貌吗?其实铁心竹的性格只一个‘直’字便可概括,这种性格之人,最容易吸引‘孤独’之人,然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帝王将相,锦衣玉食,看似无忧无虑,且个个只手遮天,然这样的人却最是孤寂之人,当然会被憨直爽朗的她所吸引,仿佛拥有了她就拥有了真实,能够得到这样的人一心一意的忠诚,绝对能满足任何一个强者的虚荣心。
    “我想我该告诉你,我的真名叫慕扬凡,你可别连抱你的男人是谁都不知道。”说话间,韩墨已将她人抱在自己膝上。
    “我想她并不想知道。”浑厚的怒声响起,一条黑鞭破空而来,来势看似凶猛,然鞭身却温柔的缠上她的身,再一收力,转瞬间,铁心竹已落入璎炎兀鎏的胸怀。
    由于开不了口,铁心竹一双媚眼盛满感激,泪汪汪的双眸忽闪忽闪,她连他祖宗十八代都在心底谢过了。
    “别拿你那双眼睛勾引我。”璎炎兀鎏喝道。
    呜呜呜,铁心竹郁闷,她没有。
    璎炎兀鎏今夜入宫来找铁心竹是来告别的,他打算明日便带夜荷回大金,至于初夏,他打算将儿子就留在她身边,自己以后也好多个借口来纠缠她,哪知她不在寝宫,他才偷偷寻到这里,看见了上述那一幕。
    “我会拥有你的。”对好事被扰,韩墨并不恼,对铁心竹说的那一句异常自负。然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从容的走出竹轩。
    璎炎兀鎏这才替铁心竹解了穴,若不是现在不便张扬,他绝对饶不了韩墨,铁心竹从璎炎兀鎏怀里跳出来,拉好衣衫,疾步冲出竹轩,将韩墨叫住。
    “慕扬凡,好心提醒你一句,成竹的下场,通通会被砍伐掉。”铁心竹回敬道。
    韩墨蹙眉,是吗?他会被砍伐掉?那刽子手会是谁?
第一一九章 陷阱(上)
           第一一九章陷阱(上)
    璎炎兀鎏手中的黑蛟如怒风狂啸,天御宫内瞬间灰飞烟起,一应陈设皆在他的怒焰下烧成灰烬。
    眼见黑蛟扫向一只一人高的青花瓷瓶,铁心竹眼明手快,出手握住黑蛟鞭尾的七寸之处,阻止了黑蛟的凶势,保下了殿上所剩不多的御器。
    “这花瓶很贵的。”铁心竹故作轻松,刻意忽视先前的不愉快。
    她当真神经就这样的粗,对韩墨的羞辱可以置之不理?当然不,这是她生平最大的耻辱,以前她就算处于何种劣势,都没有今日来的打击要大,不论斗智还是斗武她都输于韩墨,她拿什么赢他?
    失了立足点的她,从愤怒到懊恼再到无奈,最后回归平静,借此来掩饰自己早已慌乱失措的心绪,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上位者喜欢装深沉,原来面上越是平静无波,内心就越是巨浪滔天。
    高处不胜寒的孤胆,却是最后的心理防线。
    “我不走了。”璎炎兀鎏的话,对铁心竹而言那就是为她遮风挡雨的一座山,甜蜜呵。
    俊美无俦的颜,依旧我行我素的态度,说出话的就不容更改,这个霸道的男人,他当这里是大金吗,让他为所欲为,铁心竹瞪着璎炎兀鎏,又好气又窝心,忽闪的双眸却是笑意盈盈。
    “走罢,带着夜荷和初夏一道走,然后好好照顾这一双儿女。”铁心竹依旧扬笑,内心的苦涩强扭作一股甜吐露一番不舍。
    韩墨胆敢对她无礼,就说明他已经有恃无恐,她就像是被困在迷阵之中,不敢轻举妄动,惶恐于不知何处伸出的魔手会令她万劫不复。
    “别命令我,我不需要别人告诉我怎么做。”璎炎兀鎏低吼,将怒焰烧到她的身上。
    “不是命令,是请求,我不想有负担。”她只想后顾无忧,她自认自己不是个好母亲,她没有能力护住自己的孩子。
    “你显我和孩子是负担?”他盛怒。
    铁心竹连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吐了,他怎么可以这样理解,她是不想牵连到他和孩子好不好。
    “是的,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纠缠我,我已经嫁给了策,今生就是他的人,现在我也有了他的骨肉,你和那俩孩子是多余的。”铁心竹咬牙说着违心之话,对她死心吧,每次她看见他眼里的深情和渴望,她便会觉得酸楚和愧疚。
    与其看见他痴心的守候,她宁愿他恨她入骨,然而,当铁心竹说出这样无情的话,看见他眼里的神伤之时,她却忍不住对他说抱歉:“对不起,我……”
    “啪”的一声,璎炎兀鎏一扬手拍开铁心竹伸过来的手,眼里的冰寒将眸光凝结住,冷凝而绝然。
    “你好自为之。”依旧浑厚的嗓调却有着无限苍凉,垂眉,旋身,迈步,轰然推开宫门,决然而去。
    直到高大熟悉的玄色身影消失在她早已涣散的眼中时,她才收回停在半空的手,反手一扬,并不出内力,像是负气一般,击在身后青花瓷瓶上,单凭力气便激起一地碎片,手垂下时,数道血迹如盘绕纠缠的红龙,沿着苍白的指节滴落在一地碎玉之上。
    手上只是刺目,却并不觉得疼痛,因为胸腔内的某个地方已经痛到麻木。
    踏出宫门,铁心竹对着一直跪在宫门外反省的冰魂和雪魄命令道:“起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跪在这里镇宅。”
    说完,铁心竹提气纵身轻跃到天御宫的屋顶,头枕龙头,背靠龙脊,仰望盛夏夜幕里那一轮巨大的冰轮,温光将她环绕,抚慰她的心伤,仿佛她就卧在他温暖的怀抱。
    为什么他们总是聚少离多,让她只能对月相望?他的江山,她的初恋,她将一切都舍弃只为此付出,为何仍然走的那样的艰难?等风散尽云烟,她和他还能走多远?
    敛下眉目,隐去眸光,今夜让她再眷恋他的温暖,回忆他俩在一起的缱绻。
    次日的朝堂之上,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应锋芒都如浪潮一般向她席卷而来,而那领潮之人,当然是韩墨。
    先是西南方的战况,出兵已经三个月,七战七败,不进反退。
    其次便是运往西南大军的粮草物资,居然全部在半路上被劫,行军的路线是铁心竹亲自定下的,只有军中的高层才知道,那么到底是谁泄露了军情?如此大事,朝廷自然派下官员去查。
    再来,北方持续干旱,如果再不下雨,恐怕今年北方的秋收无望,若是处理不当再闹饥荒,引起暴动,依照御翰现在西南、西北都还未安定,兵力被牵制的状况,再有动乱,朝廷会分兵不暇。
    御翰有向天祈雨的习俗,一般由能够继任大统的皇子来承担,可御翰现在的状况,只有一位两岁半的皇子,于是祈雨的大任,自然落到了铁心竹这个皇后身上。
    当韩墨带头跪下,恳请皇后为民祈雨时,铁心竹见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就算苏南歌一直在向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千万别答应,她也只能含笑点头应允此事。
    韩墨赏她一记‘勇气可嘉’的眼神,他等着看好戏。
    下了朝,苏南歌急忙私底下求见铁心竹。
    “你怎么这样冲动,我每日都夜观天象,北方想要下雨,至少还得等上十天半个月,你要在天坛跪到北方下雨为止,你现在有这样的体力吗?”
    “别忘了我可是军人出生,最好的就是体力。”铁心竹叫他放心。
    “可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可同日而语。
    “上一胎怀着夏儿时,我还上阵杀敌呢,不也平安无事。”铁心竹话语稍顿,又对苏南歌道:“祈雨八成是韩墨的阴谋,你还是派下人去北方安抚民众要紧,我怕老天不长眼。”
    “我说皇后啊,你可得坚持住,你要是有个万一,咱皇上一个人怕是撑不住的。”苏南歌不忘提醒一句。
    “我战无不胜。”铁心竹笑言。
    她别谁都清楚,沉稳冷静的策一向无懈可击,他唯一的缺点便是她这个软肋,她怎么能容忍他人利用她来打击她心爱的人,站在他身旁,要的不仅是勇气,更要的是能力,所以她不能退却,因为这条路她真的想和他一起走下去。
    经过三日沐浴斋戒,到了第四日,一国之母亲临祭天神坛,在巫使的梵语声中,长跪祈雨,坛下每日都会有民众跟随跪拜,一同向上天乞怜。
    一日,两日,三日……铁心竹每日除了简单的饮食便是闭目凝神,表面看起来她还算虔诚,实际上这家伙是睡觉去了。
    白日烈焰如火,夜晚又有些凉,如此几日下来,铁心竹虽然没叫苦,但光用看的就知道她瘦了,这不禁叫铁家上下担心,虽然在她的膳食里加入了稳精固神保体力的药材,但毕竟消耗巨大,仍旧入不敷出。
    雨,快下吧,下一场雨,让她知道她和策的这段姻缘是被上天所眷顾,所祝福的。
    西南方,此时的军营中,萧千策拿着铁心竹托人捎来的贴身里衣,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真的好难看。
    这贴身的里衣,随雨和随云也有收到,红莲和珊娜看铁心竹绣,当然也跟着绣了一件,反正有比她俩还差的,她们当然可以随便大展身手。
    随雨和随云手里的里衣虽然也不怎么上眼,但皇帝陛下的比他俩的海不堪入目,想想心里也平衡许多。
    萧千策瞪一眼随雨和随云,温笑怒骂道:“谁再敢笑,里衣没收。”
    随雨和随云只得努力憋住笑,憋到内伤。
    “算了,想笑就笑,也该我们扬眉吐气了。”萧千策因收到礼物,自然心里高兴。
    他带兵赶到西南时,苗兵正处在全胜的势头,如果他有时间,没有后顾之忧,那他可以和苗王慢慢一决胜负,然而他此时必须快速结束这场战争,所以他佯装七战七败,以骄苗兵,而接下来的第八战,是转机,他要一举歼敌。
    有她做他的后盾,有她的祝福,他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京中一切安好,勿挂。’她托人只稍了这样一句话,萧千策闻后只在心里嗔骂那呆子一句‘骗子’。
    他虽身在西南,可京中的局势绝对不会‘安好’,就算想要骗他,也请编一个能让他信得过的话……
    原来他给她的是如此巨大的压力,让她连一句心里话都不敢同他说,那傻子,何必苦了自己。
第一二零章 陷阱(下)
           第一二零章陷阱(下)
    为什么!为什么不下雨!难道连上天都认为她和策在一起是个错!一生只守候一个人就这样的难!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何不肯给她半点眷顾?日日期盼,日日成空,失望与不甘一点点消磨着她的意志,心防再坚强,也会有土崩瓦解之日。
    “小表舅娘,稍微休息一日吧。”龙笑儿劝道,要是小表舅知道小表舅娘受这样的苦,会做出怎样的事来,她都不敢想象。
    铁心竹已经跪了半个来月,早超出了常人的极限,虽然她已经一副风一吹便会倒的虚弱样,然而黑眸中的一点亮光便是执著,不信命,不认命,她只守着最后一点坚持。
    “北方下雨了吗?”铁心竹小声吐露出一口细碎之语,她连说话都觉得好累。
    龙笑儿无言以对,只是轻缓的摇了摇头,铁心竹闭着眼也看不见,但龙笑儿默不作声,铁心竹也知道答案。
    龙笑儿气结,几步下了祭天神坛,揪住苏南歌质问道:“死流氓,你不是说十天半个月就会下雨吗?这都多少天了,北方也没下雨的消息,我不管啦,你让它下雨啦。”
    苏南歌被龙笑儿晃得头晕,天象所示北方应该已经下雨才对,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
    “应该快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样安慰的话,连他都觉得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了,他的信心也开始动摇。
    尚京北城城楼上,韩墨遥望天坛的方向。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在素衣的衬托下更显单薄,阴沉的一瞥之后,他竟渴望她所跪的并非是天,而是臣服在他的脚下,他会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宰。
    此时,城外北面一前一后两匹快马而来,掀起滚滚红尘,入城时被韩墨的人请到城楼之上。
    两位传令官遏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还未等韩墨询问,便先禀明:“韩相大人,托皇后娘娘祈雨之福,北方一连下了三场大雨,夏旱已过,可谓天喜。”
    “是吗?”阴沉的话音暗带杀机。韩墨只一个眼神,手下的人手起刀落,送两位传令官上了黄泉路。
    下雨了又如何?只有他说什么时候下雨,那才算数。
    又过了一日,铁心竹已感自己撑不下去。虽是夏日,她额头上却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偶尔感觉腹中有些绞痛,她只能咬着牙死死拽紧宽袖下的衣料,她告诉自己,再忍一小会儿,一定会下雨,一定会……
    铁心竹的异样四周并没有人察觉,因为她隐忍的太好,然而她的失常却被敏感的它所捕获,天坛的上空盘旋着一只雄鹰,几声洪亮的啼鸣之后,服落在铁心竹的肩头。
    “小黑,别踩我,我很累。”她声若蚊蚋,气若游丝,小黑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璎炎兀鎏就在附近,他没有走,没有放弃她,她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
    心绪的波动搅的铁心竹小腹一阵抽痛,握成拳的手松开抚上小腹,难道她会失去这个孩子,她不要,内心强烈的不安击垮她仅剩的单薄防线。
    人群忽然躁动不已,一队大金的武士冲破御翰的守卫,分出一条道让进一位玄色衣衫之人,傲人的神色,稳练的步伐,不是那蛮横霸道的璎炎兀鎏又会是谁。
    天坛下,大金的武士和涌上前的御翰禁卫兵扭缠在一块儿,洪瑞景阳一人便拦住冰魂和雪魄。
    “住手,通通多给本宫退下。”铁心竹摇晃着站起身竭尽全力低喝。她这一起身立即引起数名宫女的惊呼,她身下的素衣之上居然染上刺目的血迹。
    仿佛这一声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铁心竹脚下不稳,她伸手想扶住什么来支撑下坠的身体,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提住。
    铁心竹抬眸,她辩不清他的表情是愤怒还是担忧,但此时,只有他能做她的依靠。
    “阿鎏,救救这个孩子,我不想失去他,我不想……”她想他低喃求助,许是不安,许是害怕,许是不甘,许是委屈,她竟扑进他怀里呜呜低泣。
    该死的,她在求他,她虽然算不上高傲自负之人,但也从未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她会求他,那代表着她有多么无助。
    “别怕,有我在。”璎炎兀鎏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环住,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璎炎兀鎏将铁心竹横抱起来,不顾所有人惊诧的目光,疾步朝将军府的方向而去,与冰魂和雪魄擦身而过时,命他们立即去请凤药。
    祈雨时自有御翰的一些官员在场,就璎炎兀鎏那一身帝王装束以及浑身凛冽的气势,哪个官员不瞠目结舌,这个是什么状况,为啥大金皇帝会在御翰的尚京,还抱着他们的皇后?变天了?
    一路上铁心竹都处在意识不清的状况,最令她耿耿于怀的是:“为什么?为什么不下雨?”她含糊不清的低语。
    她泪流满面,原来她当真不被祝福。
    将军府内一片忙乱,经过凤药和乐正欢师徒俩的努力,终于让铁心竹的情况稳定下来。
    “她的脉象弦滑,妊娠胎漏下血,胎动下坠,小腹作痛,这种状况很不乐观。”凤药皱眉,少年的模样却有着难以言喻的成熟稳重。
    “可她以前怀着孩子能跑能跳还能打,这次怎么会这样。”璎炎兀鎏疑惑,她的身体一向很好,不该如此才对。
    “其实心情才使对她最大的影响,这个孩子给了她很大的压力,本来胎位就有些不稳,现在又过渡的虚耗,看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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