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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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
　　
　　已是夜深，大漠温度骤降，显得寒意逼人。乐无异看着围绕自己周身飘动的温暖光团，表情有些茫然。
　　
　　“今晚不会有事。”
　　
　　“师父。。。你呢？你会走吗？”
　　
　　乐无异的语气不自觉地变了。他曾见过师父不可挽回地消失在自己面前，还不止一次。感受自然是非常的，刻骨铭心。
　　
　　“。。。今晚不会。”
　　
　　“真的？”
　　
　　谢衣点头。
　　
　　像是得到了可以安心的保证一般，乐无异躺在榻上，和衣而眠。在闭上眼睛之前，他通过余光瞄着谢衣的身影，像是怕师父突然跑了。
　　
　　。。。唉。
　　
　　谢衣当然注意到乐无异的小动作，心中叹息。
　　
　　房间内一片寂静。
　　
　　白袍的亡灵靠墙站立，头顶的轻微响动听得一清二楚。

　　“怎样？”
　　
　　流月城传送法术的光芒在房间中亮起，沈夜悄声无息地站在谢衣的身旁，低声问道。
　　
　　看着乐无异的呼吸变得悠长，已经睡熟，谢衣仍旧抬手对着他的周围释放了静音结界。浅蓝的灵力流动着，将侧卧于床榻的偃师包裹在其中。

　　“西域的一个城镇的城主连同贵族曾邀请无异建造战争偃甲，他没同意。”
　　
　　“恩。原来如此。”
　　
　　沈夜反应的很快。他微微偏头，“现下如何？”
　　
　　“不能继续让杀手下手。”
　　
　　房顶。
　　
　　草堆。
　　
　　就连萍水相逢的普通人都有可能包藏着祸心。
　　
　　时时刻刻，危险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潜伏在周围，不得片刻安心。如此境况，难怪乐无异差点乘鲲鹏飞去静水湖躲灾。不过，这种追杀有一次以后就有两次。如果多逃几回，他就不用在西域混了，又谈何将偃术发扬光大。
　　
　　“谢衣，你打算？”
　　
　　看了看近日难得安睡的乐无异，谢衣的话语带上了些冷冽。
　　
　　“只要追杀命令不再有效，杀手就不会再来。”
　　
　　“谢衣啊谢衣，你这话里有几个意思？”
　　
　　沈夜忍不住笑着打量他面前一身白袍的弟子。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很喜欢绕弯子，还时不时冒一些让人话让人无可奈何。
　　
　　陷入沉睡的城镇中，杀手们继续在夜色下活动。
　　
　　“。。。师尊。。。自然知晓~”
　　
　　谢衣听到到沈夜的话语中的调侃，微微移开视线。
　　
　　两位亡灵沉默了一会儿，沈夜最终帮谢衣把话里的意思明确表示出来，“。。。只要所有可能下追杀命令的人都死了，这次的事情就算了结。谢衣，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恩。”
　　
　　流月城的传送法术瞬息千里，这是破除困境最快的方法。
　　
　　明月偏西，夜色将尽。
　　
　　沈夜揽住谢衣的肩膀，看着静音结界中的蓝衣偃师，“啧啧。若是你徒弟莫名其妙就死在这些人手里，才真丢你的脸。”
　　
　　“师尊。。。”是在关心乐无异？

谢衣并不是太清楚乐无异携带昭明剑心去往流月城后的经历。
　　
　　“你的这个弟子作为偃师有很高的天赋，正好将你的偃术在人间流传下去。”沈夜沉声道。

　　因此，他在流月城崩坏之际将谢衣的偃术手记赠予乐无异。而他们自己，已是永夜的亡灵，注定被前进的时间遗忘。

作者有话要说：
51视角偏玩家视角。。。所以，补刀狂魔对51捅刀子的同时，我们玩家多半也中招无数吧T　T
要不然谢衣这个丧心病狂的绰号是怎么被玩家取出来的=　=






第30章　反击
　　天边发白，星辰暗淡。
　　
　　沈夜再度施展了传送法术，黑色的身影在法阵的光芒中渐渐变淡，“如今我不便在你徒弟面前现身。若有其他情况，再做联系即可。”
　　
　　“师尊，弟子明白。”
　　
　　屋外的城镇热闹起来，人们热起羊奶，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乐无异缓缓睁开眼睛，醒来后只发觉长夜消逝，天色已亮。日光从窗户照射进来，他向房间内看了一圈，看到师父则好端端地站在房间内，白袍翩翩，还和记忆中的样子一样。
　　
　　“师父。。。你还在？”
　　
　　乐无异勉强把冲到嘴边的师父你居然没跑换成了更委婉的话。一年多以前的大漠，神女墓，静水湖苍穹之冕的梦境，每一次，谢衣在他面前出现又消逝，飘忽如幻影。被刺激的次数多了，乐无异心里难免生出师父又会不见的念头。
　　
　　“。。。为师当然在。”
　　
　　谢衣看乐无异的表情，有些好笑。他却不知道这个当然，对乐无异而言算得上头一回。
　　
　　流月城的亡灵们会在西域停留直至海市开启大市。
　　
　　从侠义榜发布的委托来看，秦岭的动乱已经将修仙门派卷入。用沈夜的乌鸦嘴来说，这次异变将会使修仙者用去数十年来平息。现在短短一两年，只是个开始。烈山部族人寿命悠长，百年容貌不改也属平常，短短二三十年时间不算久。但是，这种祸事摊在凡世间就是惨烈的大灾劫了。
　　
　　再乱也乱不过秦岭。乐无异遇上的事情，对谢衣而言都在解决范围内。
　　
　　“无异，你可记得之前邀请你的城邦的位置？”
　　
　　谢衣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收起了笑容。
　　
　　“师父，这个我记得。只是。。。？”
　　
　　望着师父没有表情的脸，乐无异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既然你拜我为师父，我就不能够放任那些人如此对你。”
　　
　　想起这种事，谢衣涵养再好心中也是一股怒意。
　　
　　一百多年前，他寻访昭明下落踏遍山川，余下大部分精力都用来躲流月城。谢衣在纪山，静水湖等几处隐居，也顺手帮助周围的城镇建造过一些水利偃甲造福当地百姓。他居无定所，行踪飘忽，不知道有没有达官贵人私下拜托仗剑江湖的游侠或者修行中人前来结交，但却是从没有人敢把黑手伸到自己头上来的。
　　
　　谢衣当然知道原因。
　　
　　自己彼时已身为流月城破军祭司，法术造诣上窥天道，对他不知深浅的凡人一旦玩刺杀的把戏就是作死。他们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
　　
　　现在，乐无异作为他的徒弟，发扬偃术行善于西域。尽管几经磨砺，剑术法术都有长进，乐无异若不是依靠着神剑昭明，还有鲲鹏飞行的能力，仍然很容易一不留神栽在敌人手上，尤其在敌人不止一个的时候。
　　
　　谢衣此刻想起来沈夜曾对他进行的有关实力的教导，感受却是格外鲜明。

　　“师父。。。”
　　
　　乐无异这算是明白了。
　　
　　他的师父要去寻对方的晦气。
　　
　　鲲鹏迎风展翅固然可以翱翔九天，湛蓝的妖兽翎羽依然太过招摇。而流月城的法术瞬息千里，只要知道目的地的方向，传送也不过是多几次少几次的问题。
　　
　　“那是贵霜的城邦。比这里地处在更西边的位置，”
　　
　　“我明白了。”
　　
　　谢衣点头，转身正准备出门。

　　乐无异从屋里追了出来。
　　
　　“无异。。。？”
　　
　　“师父，我也要去。”
　　
　　谢衣面上愣了一下，回过头，还在斟酌措辞考虑当中。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不能只让师父一个人去。”
　　
　　乐无异直接开口。
　　
　　遇上这种事情，是个人就会火冒三丈。乐无异之前一个人，又事发突然，天高皇帝远，实在无法可想。而今能够反击，他血气方刚自然不会错过。
　　
　　他们走出城镇，两道绿色的光华闪过后就再也没了人影。
　　
　　客栈内。
　　
　　“十二和我也要去。”
　　
　　银发的亡灵起身。对于城邦的具体位置，他可以通过流月城特有法术的痕迹知晓。谢衣又不会对他们特意隐瞒踪迹。
　　
　　“瞳？”
　　
　　沈夜有些疑惑。
　　
　　“我已炼制成隐蛊。需要新材料。”
　　
　　他们的人也对十二动了手。
　　
　　沈夜了然。
　　
　　瞳使用了隐蛊，身形顿时消失为淡蓝的青烟，在阳光中无迹可寻。
　　
　　可怜贵霜的贵族们还没把杀手减员的消息收到，谢衣就带着乐无异通过传送术来到了城邦的大门下。十二还有瞳也紧随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
说句良心话。。。谢衣的白衣装扮感觉比较有仙人风范的，哪个敢对仙人作死啊~







第31章　名字
　　满目浅色石质的廊柱，弧度圆滑的穹顶。建筑在沙漠中的城市不同于中原城镇的温婉，阳光下建筑镶嵌的琉璃反射着绚丽的光泽。
　　
　　乐无异仰头看着高大宽阔的城门，嘴唇微动，却没有踏进去城市。
　　
　　由于他来的突然，城市的守备没有得到半点风声。
　　
　　身着鲜艳服装的西域行商牵着成队的骆驼，驼铃悠悠，不知是迎来归途还是踏上征途。胡人女子身披半透明的轻纱，腰间挂着香囊，盛装着出产自中原的名贵香料，行走时手腕脚踝上金色的饰物一闪一闪。
　　
　　一切都如同平常一样。
　　
　　“进城吧。”
　　
　　谢衣低声说道。
　　
　　城门两侧的士兵身着盔甲手持长枪，目不斜视。
　　
　　进城出城的人形形色色，成群结队。他们混在一群身着中原服饰的胡商中，步伐如常地通过了城门。
　　
　　顷刻之后，一名白袍上镶着深绿花纹的青年跟在一群自其他城邦属国的行者当中，默默前行。十二透过遮住上半边脸的面具不动声色观察，这些人头戴白色兜帽，几人自成一队，左手持杖。尽管显得有些怪异，他们在经过卫兵的时候，也没有遭遇阻拦。
　　
　　街道上不再是城外的沙地，地面铺设了石板。骆驼被拴在木桩上，商人正组织着下人们从骆驼上卸货。胡琴的弦被少女的手拨起，欢乐的曲调引得路人驻足。
　　
　　这里的人们有着不同于中原的语言，风俗。
　　
　　避过了几个沿街抛媚眼的女子后，乐无异站在城市街道的拐角。他远眺着当日曾应邀踏足的华丽屋宇，神情有些复杂。
　　
　“。。。师父，那些人晚上就在那栋四周有胡杨的建筑里开设宴会。”

　　果汁美酒，奶酪烤肉。
　　
　　华丽的衣衫，美丽的女子。
　　
　　夜夜笙歌不止。
　　
　　贵霜的贵族们本以为凭借这些就可收买独行沙海的年轻偃师，却不料看走了眼。
　　
　　谢衣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
　　
　　建筑周围生长的胡杨树透着绿意，很是醒目。沙漠中水源宝贵，绿色的植物更是难得。除此之外，建筑的屋檐下还有有芦荟盆栽。如此生意盎然，可见房屋主人在城中的地位。

　　“无异，你是说宴会？有哪些人参加？”
　　
　　“城邦的主人，掌管卫兵的统领，还有其他掌权的人都在。”
　　
　　乐无异回忆着他参与过几次的情况。
　　
　　“原来如此。”
　　
　　戴面具的青年坐在一家商铺墙壁下的长凳上，身侧飘动着无色的烟雾。
　　
　　“十二，你看那个蓝衣偃师。”
　　
　　传音蛊发出的声响无法被周围的人听到。

　　十二保持着姿势不变，视线落到远处的蓝色身影上。
　　
　　“瞳大人，那是谁？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是谢衣的徒弟，名字叫乐无异。他也是导致你被杀手盯上的原因。”
　　
　　几次三番，瞳也不指望十二把话中的大人去掉。
　　
　　“为什么？”
　　
　　来到下界后，十二发誓从没见过这名蓝衣人，因此有些不解。
　　
　　“他是个偃师。这座城邦的贵族想要杀了他。当时，你正好用偃甲去完成侠义榜的任务。于是，这些杀手认为你是他找来的帮手，还是一并杀了为好。”
　　
　　“瞳大人。。。这！？”
　　
　　十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不是他有流月城的法术傍身，之前就已经死了一回。
　　
　　“先看看谢衣打算做什么。”
　　
　　无形的烟雾飘曳。
　　
　　“是的，瞳大人。”

看着谢衣连同乐无异走在在人群中，十二起身，遥遥地跟在远处。
　　
　　听着街上不同的语言的吆喝，伴着不同的人，谢衣把举行宴会地点周围的街道走了几遍，两旁的建筑也记在了心中。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逐渐向西偏移，“先等天黑。”
　　
　　谢衣终究不愿惊扰普通人。夜间的大漠寒冷，除却气氛火热的宴会，整个城市中的客商学徒工都该各回个的住处，尽早歇息。到时候，还在街上游荡的多是流寇，盗贼，杀手，都两手都不干净。
　　
　　“师父。。。天黑之后呢？”
　　
　　“我会使用法术带你进入宴会现场。有障眼法术，他们不会察觉到异常。然后，到底是哪些人可能参与下达追杀命令，你可以自己一个一个问出来。”
　　
　　“自己问？”
　　
　　这句话略惊悚。
　　
　　有强烈好战意向的人，掌握武装的人，是铁定有参与，跑不掉的。
　　
　　至于其他人的名字，可以从他们嘴里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瞳的隐蛊一飘一飘的~~~






第32章　凶残
　　“瞳大人，他们两个过去了？”
　　
　　宴会开始，隐隐有音乐声和笑声传到大街上。十二站在周围胡杨的阴影下，静静观察着把守入口的卫兵。
　　
　　“。。。走吧。”
　　
　　黑暗的树影下，仅有一抹微光闪过。站岗的士兵摇了摇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从门口向内望去，一桌桌的食物还有美酒被摆放整齐。大厅的另一端，有旋转楼梯通向二楼，隐约可见漆黑的夜空。

　　大厅广阔的空间内，有六盏巨大的金属吊灯悬在天花板上，加上斜插在墙壁上的火把室内灯火通明。吊灯硕大的金属圆盘上铸造着精致的花纹，金属的蔷薇在边沿绽放。圆盘上是一圈一圈的烛台，烛光点点，被中心的锁链固定在高高的穹顶之上。
　　
　　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边喝酒，一边说着各种不着边际的混话。他们穿着贵重的丝绸衣服，手上，脖子上的宝石饰物闪闪发光。有些披着轻纱的女子在侍女的陪同下，小口小口啜饮着果汁，打量着宴会上的来客。更奔放些的艳丽女子则直接自己冲着看上眼的人调笑。
　　
　　乐无异顶着障眼法术走在宴饮的人群当中，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师父，你看，那个肩膀披着毛皮披肩正在喝酒的大胡子就是当时邀请我的人。”

　　“恩。”
　　
　　第一个。

　　乐无异说的大胡子正靠着一张圆桌旁，他周围不断有人上前凑近乎。配着刀的贵人们拍他的肩膀，一边举杯一边连声恭维。身材曼妙的女人伴在身旁，纤纤细指捻着一粒粒水果，脸上笑靥如花，眼神崇拜。大胡子每饮完一杯酒，就又周围的人接着灌好几杯。
　　
　　紫红的葡萄酒不如中原的白酒辛辣，多喝几杯下去一样会脸红发热。
　　
　　沙漠夜间寒冷，喝醉的人却不会觉得。大冬天的早晨，常有头天晚上喝的过头的醉鬼被生生冻死在路边。
　　
　　大胡子不胜酒力，退后几步。周围的人有察觉到他真喝多了，也就不继续灌。他扶着楼梯栏杆一步步向上，走到阳台上，扯开些衣领，想要透透风。
　　
　　寂静的露台之上，一圈绿色的法阵在他的脚下突兀浮现，随后又转瞬即逝。
　　
　　大胡子感到四周突然空旷了起来，大胡子茫然看去，酒忽的醒了小半。
　　
　　恩。。。他是来透风。但是，这个，似乎，风略大！？
　　
　　他根本就不在露台，而是在高高房顶！周围的建筑都显得在他的脚下，夜风从他的身旁刮过，显得干燥冰冷。
　　
　　乐无异看的眼角抽搐。他不得不承认，流月城的法术确实方便。如果他自己来寻这些人的晦气，就算鲲鹏没被发现，之后的动静多半也大得整个城邦都会戒严。他不可能对不明真相的平民下重手，而真要找的人多半早就躲起来了。
　　
　　“。。。有刺客！”
　　
　　这句话终究喊了出来。
　　
　　静音结界已然布下，任何鬼哭鬼叫都不会传到外界。
　　
　　“。。。好久不见。”
　　
　　乐无异朝着大胡子慢慢走近，一向笑容爽朗的年轻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尽是阴郁。
　　
　　“啊！？。。。你！是你！！！”
　　
　　大胡子的酒全醒了。世上没有比见到一个本该在千里之外死掉的人更提神的事情。
　　
　　“是我，我还活着。”
　　
　　“你！你想。。。啊，我没。。。”
　　
　　他下意识准备编理由，以求先应付过去。
　　
　　“我本来该死三次了。”
　　
　　乐无异仅仅是在陈述事实，压抑的语调透着莫名的诡异。
　　
　　“死。。。你没死。”只要没死，话就更好往回圆。大胡子本来还想继续接话，却看着一旁的谢衣，本已被冷汗浸透的身体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是。。。！？”
　　
　　白衣人侧身静静地站着，宽袍广袖，气质出尘，却在明月下没有影子。
　　
　　“他不是人！乐无异，你是靠他来杀我是不是！”
　　
　　“闭嘴！！！”
　　
　　尽管早已知晓师父此时并非生者，蓝衣偃师的表情还是腾地一下就变了。
　　
　　谢衣死了不止一次。
　　
　　显然，在场的活人远比身为当事者的亡灵更介意这个。
　　
　　“乐无异，你好本事！你找怪物来杀人，会遭报应的！”
　　
　　“。。。阁下的遗言就是这个？”
　　
　　谢衣的视线看过去。
　　
　　“你。。。怪物！你要做什么？”
　　
　　大胡子下意识想往后退。亡灵的问话比乐无异有威慑力的多，毕竟，是人都会相信亡灵会玩真的。
　　
　　“有哪些人参与决定这个命令？”
　　
　　锋利的长刀被亡灵握在手中，刀剑轻轻点在对方的喉咙上。
　　
　　乐无异只觉得一切顺利的有些夸张，却在月光下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他的师父是以白袍的形象持刀逼问，而非之前黑衣面具刺客的那般。
　　
　　“。。。是不是我说了就不用死？”
　　
　　“阁下可以说说看。”
　　
　“贵霜负责防卫的统领。”

　　“说完了？”

　　长刀依然停在原位，一丝颤动也无。
　　
　　“还有，还有。还有派遣西夜的使节，和负责城邦商队的总管。”
　　
　　“。。。”
　　
　　他说的委婉，称作是商队。其实，所谓的商队多半在西域活动，负责运送铸造精良的兵器。算乐无异倒霉，他之前是被一群战争策划者盯上了还没有自觉。
　　
　　长刀从谢衣手中消失。
　　
　　“师父。。。？”
　　
　　乐无异有些不确定现在这是个什么状况。
　　
　　房顶上空间不大，大胡子心里想让面前的亡灵离他远点，却又不敢说出口。相反的，谢衣又向前的几步。

　　“你。。。！？”
　　
　　“阁下说的都是醉话，不见得有多可信。”
　　
　　谢衣微微摇头。
　　
　　大胡子急于争辩，同时又下意识后退，却不料一脚踩空。
　　
　　。。。！！！
　　
　　“几个月前，阁下邀请无异来到此地的宴会，想必也喝了不少。”

　　飞速的下落中，他在最后听到了亡灵的这句话，心下了然，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让他活下来。
　　
　　一抹青烟悄然飘到从高处跌落至死的尸首旁。
　　
　　“后脑破损。颈骨断裂。内脏也。。。差不多摔碎大半。谢衣啊，麻烦你下次动手让材料完整些。”
　　
　　保持在隐蛊状态下的瞳检查了尸体后不禁有些郁闷。
　　
　　他抬头望向房顶，看着一抹白影以极快的速度飘然而去。
　　
　　还剩三个。
　　
　　知晓了具体的特征，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每次在找到人之后，他都问了对方其他还有哪些人。尖刀抵在喉咙上，这些人直面死亡时每个字都是真得可以，和之前的人的话都对的上，谢衣倒是高估了他们说谎的可能性。

若非已身为亡灵，且流月城之战并未过去多少时日，知情者太多，谢衣定要在白日下踏足贵霜的殿堂，好好问候一下决定派杀手追杀偃师的几位。
　　
　　不久之后，当太阳再度升起，沙漠城邦的人们就会发现地上多出的几具尸体。这些人死了，追杀就会不了了之。
　　
　　“师父。。。”
　　
　　乐无异看着谢衣持刀的样子，不知该说什么好。一百多年前。谢衣死在了这片沙海。而今，白袍的亡灵驻留人间，在月色下将他人送上了黄泉路。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玩真女神转生去了。。。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