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景卿同人]蜀天梦华录-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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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天好奇之心大起，举起左掌凑近看了半天，却没有发现任何神奇之处。
　　那道神奇的血符，转瞬即逝。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上　无间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章因情节需要　，有点血腥，受不了的筒子请点击叉。。。。。。。
　　徐长卿一路追踪魅姬而去，然而这洞窟不知道修筑于哪朝哪代，工程居然如此宏大。
　　眼见魅姬左拐右拐，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道石门越过了多少堵石墙。四通八达的密道在周围延伸，通向未知的地底深处。
　　虽然不知道走了多久，但魅姬走得驾轻就熟无比的自然，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显见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次，并不是第一次走这条密道。当然，她也没有发现跟踪在自己身后的徐长卿。
　　徐长卿的身形无比的灵敏，行动无比的轻捷，他若是刻意隐匿自己的行踪，以魅姬目前的功力是绝对无法察觉。
　　这条密道，魅姬已经走过了无数遍，从没有出过意外，所以她走得很轻松很自然，也很放心。以至于她走到石壁的尽头，面对着那个昏暗的石窗时，她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尾随而来的徐长卿。
　　“先生想清楚了没有，你何必如此固执。”魅姬的声音透着深切的同情与悲凉，仿佛对里面囚禁之人无比的同情，“我若是先生，定会散手不管那些俗世恩怨……”魅姬继续游说着。
　　“先生？”徐长卿一愣，心下暗忖，“她说人是谁？难道有人囚禁在那道石壁后面？”
　　就在他想潜身过去继续探听对话的时候，忽然地宫的洞窟深处响起了一声雷鸣般的吼声。
　　“你们这帮下作妖孽，都给本天师滚出来！”
　　伴随着这声大吼，徐长卿听得地底深处传来利刃交鸣之音，还有混乱的厮杀声此起彼伏。他心下大惊，甚至不及再去探寻石墙背后的神秘之人，回身疾转，身形如离弦之箭循原路返回。
　　不错……是厮杀！混乱的厮杀！
　　景天就在那个石洞中，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也不敢泄露出一丝一毫的呼吸，巨大的惊恐侵蚀着他的心。
　　他看到上百人在他目前慌乱地拥挤着，用手中的武器兵刃恶狠狠地砍向旁边的伙伴。那些人可能是各自的亲人、朋友、挚爱、师长……每一刀下去都血肉四溅，肢体横飞，同时还伴随着惨绝人寰地哀嚎声。
　　很明显，大部分的人都是第一次杀人。
　　他们面容扭曲着，显得无比的恐惧、惊惶。然而，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对生的渴望战胜了亲情有爱。疯狂的人一刀一刀毫不迟疑地刺下去，即使是血色弥漫了自己的眼睛，唇角溅上了伙伴的鲜血，他们依旧怒目圆睁杀气勃勃。
　　这是一伙完全陷入了疯狂状态下的杀人机器！
　　这些人当中，就有方才钟馗嫁妹送亲队伍中的成员。
　　那个魅姬以搜魂笛做诱饵，引来了无数的傀儡，最终的目的居然是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是在是匪夷所思，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景天隐隐觉得，“钟馗嫁妹”这个迥异寻常的举措中潜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眼前惨烈地一幕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无数的阴谋诡计隐藏着这个地底深处，没有显露出来。
　　无数的的伤者惨叫着倒下，却无力爬起来，只能拼命的呼号着哀求着自己的同伴停止这场无谓的杀戮。然而，没有一个清醒者能停下手中的棍棒刀剑，因为只要一停下手里的攻击，你马上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攻击的目标。
　　这里，就是浴血的修罗场，无间的地狱。
　　没有亲情，没有友爱。
　　这里，人性被泯灭、暴虐被褒扬，杀戮得到最大程度的展示！
　　飞扬的鲜血、恸哭的哀号、撕裂的四肢、扭曲的面容……组成了一幅幅完整的画面，淋漓尽致地展现在景天的眼前。
　　景天的心在抽搐，身子在发抖，他想冲出去阻止，可是他能阻止得了么？所有的人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已经集体疯狂。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一个普通人也能被激发出如此巨大的杀戮潜能，人性居然能被扭曲到这种程度。
　　这一切，只是因为罗如烈的一句话：
　　杀掉你身边所有的同伴，最后剩下的人就能活下去！
　　是的，他们亲眼看见不服从这一命令的人，被罗如烈手掌轻轻一挥，头颅便飞起丈许，一腔热血从脖颈出喷射而出。
　　于是剩下的每一个人变成了那过河的卒！
　　“杀掉自己身边所有的同伴，自己就能活下去！”死亡的威胁激起他们内心深处嗜杀的欲望，光怪陆离的幻像令他们神经崩溃，飞溅的鲜血让他们头脑麻木，痛苦的哀号成为这场杀戮的血腥伴奏。
　　“毛先生，我是陈修儒，”倒地不起的瘦弱孩子，扯着一位书生的裤脚嚎啕大哭，“我是黑蛋儿啊……别杀我！
　　“啊——五叔！！你，不要——”一个女子尖利的啼哭声骤然响起。
　　“救命啊……”
　　“老三，你居然……杀……我！”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在整个洞窟，无数人临死前的哀嚎声，犹如一场地域的挽歌，充盈着景天的耳膜。
　　谁也没注意到，就在这个圆形洞窟的苍穹顶部，镌刻着无数的血色诡异图符。而在洞窟正中心镶嵌着一块巨大的血色水晶，淡淡月光透过巨大的水晶投射在洞窟的地面。血色水晶投下的阴影呈漩涡状飞速的运转着，仿佛要吸纳宇内所有一切罪恶的力量。
　　随着场内杀戮的展开，无数的雾气从四面八方飞速地向漩涡聚拢，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粘稠。
　　这样的场景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景天猛然记起，在九泉村的乱葬岗上，曾经有团血雾瞬间吸取了无数鬼兵的暴戾怨愤之气后，最终逃离了徐长卿的追杀。
　　眼前的这团血雾和乱葬岗的那团血雾何其相似。
　　渐渐地，那团原本无形的雾气渐渐汇聚成一团有形的血影，扭曲着缠绕着，发出“咝咝”般宛如毒蛇的尖叫，又仿佛是心满意足、计谋得逞的狂笑。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按照这样顺利发展下去，自己很快就能成为六界最强的力量，连魔尊重楼恐怕也不是对手。区区流星火雨让魔界重楼焦头烂额，红雨天兆让人界众生诚惶诚恐，略施薄计则可坐收蜀山弟子的渔人之利……
　　六道之中，唯我邪王独尊；
　　乾坤天下，至此任我纵横。
　　“不要啊……陈伯伯，别杀我……我怕！”一个孩童的啼哭声响彻景天的耳畔。倒在血泊中垂死挣扎的人，居然是在客栈里碰到的那个孩子小宝。而他的哥哥大宝则手握一柄尖刀，恶狠狠地盯着前面衣衫褴褛的壮汉，稚嫩的面孔透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怨愤。
　　一道刀光划过，小宝的整个身子被从中劈开，五脏六腑肝胆脾胃喷洒而出，浓重的血腥气泼洒在大宝的脸上。
　　景天再也按耐不住心下的激愤，明知道会暴露身份，明知道会深陷险境，但是他没法面对一个孩子临死前的哀号求告而熟视无睹地躲在石壁后面苟且偷生。
　　这一瞬，景天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下大宝！”
　　“哐当！”
　　镇妖剑出鞘，瞬间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精光。“都给我住手！”宛如长河贯日，凌厉无匹的剑气拔地而起。
　　随着景天身形疾展，镇妖剑剑光过处，无数的阴霾戾气消亡殆尽。
　　只是，
　　他这一刀虽能斩尽暴戾，但是能斩得断人性的阴霾，人心深处的阴暗么？
　　这一剑，已经灌注了他所有的修为，周身的力道。然而，疯狂的人群短暂的沉寂之后，再次陷入到彼此自相残杀。
　　——拯救众生，谈何容易，能自救的只有苍生自己！
　　景天的眸中满是悲伤，这一瞬，他突然浑身脱力，手中的镇妖剑宛如千斤之重。那些纵马天下的英雄狂想、那些拯救苍生的理想执念，宛如海市蜃楼般瞬间坍塌。
　　每个人都以为杀尽了身边所有的人之后，是天堂。
　　然而，真正呈现在他们眼前的，
　　是地狱！
　　而通往地狱之门的道路，是用自己亲人、朋友……的血铺就！
　　


☆、第32章　下　情断义绝

　　景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闯出那个无间地狱的。
　　他只记得，就在他出剑的瞬间，震怒之下的罗如烈也骤然出手，狂暴的杀气席卷而来，他的退路被封死。然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凌厉的掌力即将拍在自己的胸前。
　　那一刻，景天的心微微颤抖。
　　他并不是怕死，他只是害怕与另一个人的永诀！
　　十九岁生命的华章刚刚开启，最美好故事悄悄揭开了神秘的帷幕，这一切都等着自己与他去共同分享。
　　自己决不能死！
　　神智骤然清醒，景天的剑再度破空。
　　如流星泼洒，光华满室。
　　然而，他的目标不是罗如烈，也不是唐益，杀了这两人于事无补，
　　景天的目标是——止杀！
　　嘶吼声中，他骤然出手剑气纵横睥睨，地面上裂开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并迅速的漫延到四周的石壁。
　　于是，整个地宫在剧烈地震颤。
　　无数狰狞的巨石轰隆隆滚滚而下，乱七八糟地堆砌在石窟的各个角落，形成了天然的屏障阻止了这场未完的血腥杀戮。
　　那些疯狂厮杀的人群在大自然的震慑目前，渐渐停止了杀戮。
　　不知道过去多久，手中的镇妖剑上沾染了多少的血迹。就在他神智一片混乱、恍惚之际，隐隐似乎有个焦灼的声音在呼唤自己：“景兄弟！景兄弟！”
　　谁是景兄弟？
　　景天陷入了一场死局、一场游离的怪梦之中。他看见，地下的那团阴影慢慢清晰起来：头颅、五官、颈脖、躯干、四肢……
　　——血雾已经彻底成型。
　　寰宇之内、六界之外，最邪恶的力量出现！
　　“景兄弟……”
　　“谁是你的景兄弟，你这团肮脏的臭东西！”景天再次出剑，凌厉的剑气在空中回旋。
　　剑出，一片寒芒。
　　“景——”剩下的半句话被咽回了喉中。
　　那团血影明显暴怒了，它嘶吼着，身子猛然腾空而起，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扑将过来。就在那血色雾影扑过来的瞬间，景天只觉眼前白影一闪，空中突然泼洒出一片血花。
　　神智凛然一清，景天反手抹去脸上的血迹，眸中渐渐清明。
　　原来，剑风过处，徐长卿横剑而立，挡在景天身前。
　　“景兄弟！你先走！”地宫内灯火摇曳，隐隐烛火衬着徐长卿深不可测的眼神，宛如月下的银河星辰。下一刻，他清朗如月的眸子骤转冰冷，身形已经发动。
　　徐长卿广袖如云般震散，手中剑气宛如青龙般冲天而发。
　　这一剑，迅捷无伦！
　　漫天流光中，建言剑铮铮然发出九霄龙吟之音，声势震天。徐长卿从不回避自己的敌手，就如同他今后不会回避自己的宿命。
　　眼前飞沙走石，剑气纵横。
　　乱石激飞中，景天被徐长卿拉入怀中，身形急掠，穿越了一道又一道石壁。虽然是在黑暗中，徐长卿却如履平地驾轻就熟。
　　当熟悉的小镇重新出现在眼前，鼻中再次闻到那熟悉的人间气息，景天彻底放下心来。于是，他视线渐渐模糊，唯一清晰的，是徐长卿那再熟悉不过的微笑。
　　“景兄弟，我们安全了。”
　　想努力扯住一丝笑意证明自己的强悍，然而，景天还是很不争气地倒在徐长卿身上失去了知觉。
　　“白豆腐，终于轮到你来照顾我了。”
　　这是景天昏迷前唯一的想法。
　　仿佛又回到了幻境中，血雾从四面八方涌来，而自己就处在那血污弥漫的地宫之中。
　　血，血，血……腾空而起的剑光、血光……滔天的血，汹涌而来……
　　无穷无尽的血色，一层一层的血煞之气包裹着自己。血雾之中，小宝那天真无邪的笑颜，一次次地在面前闪现。
　　“不——”
　　一声大叫，景天猛然间翻身坐起，满头的冷汗淋漓。
　　他睁开眼，望见徐长卿就坐在自己目前闭目打坐。他骨节修长的手指正点在自己眉心，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之气缓缓涌入混沌的脑中，渐渐循百脉流遍全身。
　　“景兄弟！没事了！”徐长卿收掌，眼神温和而平静。望着他如此恬淡的容色，景天感觉到心中莫名的恐惧渐渐消退。
　　“刚才，你看到那场自相残杀了么？”景天探试着询问道，声音在微微发颤。
　　“心魔作祟，不必在意。”徐长卿眉间有着洞悉一切的悲悯神色，他的声音沉痛而悠远，“只是南柯一梦而已……”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夜风清冷。
　　景天混沌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于是，他喃喃自语着：“原来是场梦啊……可是我什么时候入梦的呢？”望着徐长卿不语，他的眸中满是质疑、不解与困惑。
　　徐长卿张了张嘴还未说什么，一声震雷般的断喝响起。
　　“兀那道友，有啥不好说的。”
　　板门“咯吱”一声被从外推开，一名灰袍蓝裳的高大道士大踏步进来。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哐当”把肩上的褡裢往桌上一搁，捧起茶壶对准嘴角“咕咚咕咚”地痛饮一番。
　　“渴死本天师了！哎呀，痛快痛快……这一仗真过瘾！”灰袍道人反手一抹满面的汗珠水滴，大声嚷嚷着，“小兄弟，我告诉你，地宫中的那些人都疯了，被幻觉弄疯了，手起刀落，喀嚓——都死了！”
　　景天惊得跳了起来，扑上来揪住了灰袍道人的衣领：“你说什么？他们都死了？大宝也死了……所有的人！”
　　“景兄弟，你听我说……”
　　景天震怒之下，一把扣住徐长卿的肩膀，嘶声道：“徐长卿，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他们不该死的，大宝小宝那么小！他们不该死……”他十指如钢钳般箍住了徐长卿单薄的肩胛，那透出的巨大力道令得臂弯中的白衣人眉峰不可自抑地微微一颤。
　　“喂……喂，小老弟，放手！放手！掐死了你这个朋友，下次没人舍命救你了。”
　　景天愕然，手下力道一缓。接下来，他看见，徐长卿右肩上的白衣瞬间晕染了一层血色，并且那殷红的血迹呈慢慢扩大的趋势。
　　“白豆腐，你，你受伤了？”景天心下一紧，急忙去查探徐长卿伤势，“你刚才受伤了么？”
　　“哈……哈……，我这道友对你可算仁至义尽。你当时神智狂乱见人就杀，不由分说地刺了他一剑。我若不及时出现，你们两个休想这么轻而易举脱困而出。”
　　徐长卿抚住了景天的手掌，他尽量放缓语调平静地道：“没什么事，只是皮外伤而已，你放心。”
　　景天闻言，如释重负。然而，片刻之后，他浓浓的剑眉狠狠地揪着，哑声道：“我不会放过罗如烈，绝不会让他们继续践踏人命……白豆腐，我们一定能杀了罗如烈那伙人。是不是？”
　　这么短短一句话，却让他捕捉到白衣人眼底那一闪即逝的忧郁与迟疑。
　　“你该不是想劝我‘事有轻重缓急’，要我离开这里继续赶赴洛阳？”景天忍不住再度出手，然而就在他十指堪堪触及到徐长卿血迹宛然的肩膀瞬间，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刺了他一剑。
　　于是，他放缓了语调，放松了动作，慢慢地道：“白豆腐，李世民是人，大宝他们也是人，人和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草芥和王侯都是一条命。我们留在这里处理完一切再走……好不好？”他乌黑的眸子满是希冀地望着徐长卿。
　　“景兄弟，我们真的不能留在这里……”徐长卿踌躇着，似乎想解释什么，然而一时间又无法用最准确的语言去表述。
　　景天静静地望着他，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他的眼神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带着明显的失望。
　　“呔，真啰嗦。你们一个要走一个要留，忒简单不过。他走！你，留下和本天师继续斩妖除魔。我看你慧根不错资质不赖，说不定一高兴，就收你做我钟馗的开山弟子。”
　　“你是捉鬼的钟馗？”这次，景天、徐长卿倒是齐齐发问。
　　“不错，本天师就是终南山第八代传人钟馗，专斩魑魅魍魉和一切邪魔外道。哼哼，那些下作妖孽冒用我的名号四处作祟，终于让我找到他们的老巢，这次非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火烧个通透。”
　　景天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钟馗半晌，道：“看你身形确实和那个罗如烈有点像，怪不得找他来冒充你。”
　　“不和你你们啰嗦了！你，跟我走！”钟馗不明就里又性格耿直，自然揣测不到房中的暗流横生。他不由分说，拖了景天便要出门。
　　“不行！”徐长卿掠身挡在景天跟前，出掌一格，断然道：“他不能跟你走！”
　　“我非要带他走呢？”
　　“那就先问过我的建言剑！”
　　钟馗一怔，灼灼双目盯着徐长卿半晌，突然哈哈大笑道：“道友，我虽不知你何处修行，法号姓名。但我劝你别惹毛了本天师，我脾气不太好，到时候……”
　　徐长卿淡然一笑，反手已经抚上了背上建言剑剑柄：“蜀山第二十三代掌门弟子徐长卿，请教钟道长高招。”
　　“你是蜀山掌门弟子？”这次轮到钟馗微微变色。
　　蜀山一派执天下道家牛耳，漫说钟馗只是终南山弟子，就算是终南山掌教到此，也得对蜀山未来掌门敬上三分。
　　“掌门弟子那又如何？”景天跨出一步，越过徐长卿身侧，“你为蜀山大业打算我没意见，你执意要去保护秦王我也没意见。不过我景天可不是你蜀山的人，我要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阻止。包括你——徐长卿在内！”
　　“万万不可！”徐长卿斩钉截铁半分也不肯让步，语气透着几分果决，“你不能走，我们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返回蜀山。景兄弟，你听我一言，秦王营中情势危——”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景天反唇相讥，语气带着几分难言的愤懑，他不假思索冲口便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指手画脚？姓徐的，你是我什么人？”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徐长卿面色瞬间雪白，幽深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冷光。他怔怔盯着景天一语不发，目光清冷，仿佛要记清楚景天此时此刻，脸上每一分每一寸的微妙表情。
　　“我说了什么，我到底说了什么？”景天在这瞬间，脑中亦是一片空白。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或许是瞬间，或许是漫长的一个时辰。
　　徐长卿的眼神开始涣散，有些飘忽不定。他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胸口，那里面仿佛有股烈焰腾空，灼热的气息令他犹如五内俱焚。
　　痛楚，
　　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
　　于是，他心底涩然苦笑着，一字一句地提醒着自己：
　　“是啊，我是你什么人？我徐长卿是你景天的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上　痴心可鉴

　　清风徐徐，淡淡月光投射下斑驳的阴影，满室烛光明灭不定。　
　　“你不能走！”白衣人脸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被掩饰在瞬间冷静下来的容色中，他的语气带着不可置喙地强硬。
　　原本是心下歉疚的景天，被这句话再度点燃了怒火。
　　“老子不干了！”他猛地顿足怒道，“你蜀山总不能逼良为娼……我告诉你，景大爷不高兴，不干了。银子我日后都会还给你，一个子儿也不缺。”
　　“回来！”徐长卿伸臂想挽住那个倔强的青年，然而对方狠命一甩，他原本已受伤的右臂登时剧痛。
　　“偏不，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徐长卿眼睁睁地看着景天走出了房门，“咚咚咚”地脚步声一步一步地踏在楼梯上，宛如重锤一声声敲击在自己的心底。
　　终于一切都静寂下来。
　　世事难测，时过境迁。
　　凝眸处，那人恐怕已在千里之外。
　　他木然地站在窗棂前，外面的月光如此皎洁，一瞬间让徐长卿有种目眩神迷地错觉，他仿佛回到了九泉村小河畔的那个晚上。
　　也是这样清冽皎洁的月光下，那位青衣男子眼里闪着执拗的光芒，一次又一次地逼问着自己：“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那晚没有答案。
　　今晚同样也没有答案。
　　原本是趴在摇篮里守着小婴孩的胐胐，此时“呜喵”一声跳上了窗棂，乌溜溜的猫儿眼盯着眼前之人。它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徐长卿的衣角，怯怯地问道：“你怎么了？”
　　徐长卿也不答话。
　　过得良久，他伸了手轻抚胐胐脖子上那长长的鬃毛，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臂上白衣已被鲜血浸透，顺着手腕流到了地板上，“滴答”有声！
　　“是不是很痛啊，你的手在发抖，唉……这样可不行，握不住剑，抱不了宝宝。”胐胐歪着脑袋担忧地望着徐长卿，突然，它胖胖的猫爪一拍脑袋，自责道：“我真笨，行囊里不是有膏药么？”
　　胐胐一溜烟窜到了行李旁。
　　月清如水。
　　临窗伫立的徐长卿眸中不见痛楚，却见一丝冷冽渐渐浮上了乌黑的瞳子。他自怀里掏出个碧青色的玉瓶，一仰头，毫不迟疑地把里面的东西一吞而尽。
　　“啊……啊……你吃了什么？”胐胐慌忙跳上窗棂，吐出嘴里的膏药，一迭声地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