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景卿同人]蜀天梦华录-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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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现在又……
　　原来，梁小元性格率真不通□，但素娘不同。她本是女子，在那魔界之中被魅姬收为婢女，经历了画舫一事，隐然已经明白景卿二人的关系。她被梁小元接到汜水镇后，又亲眼目睹景卿二人的言行举止，终是肯定了两人的关系。眼见那日，梁小元又在打趣景天和徐道长在九泉村的“伉俪情深”，她忍不住私下告诉了梁小元真相。
　　小元震惊之余，听素娘解释半日，却也理解了两人的情意。再加上他亲眼目睹景天对徐长卿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之事，心下更是感动。只盼着这两人能修成正果，隐居山林，做一对逍遥神仙，不必理会世俗风波。
　　五鬼借寿进行的顺利，然而，到达酆都鬼城的安全方法，常胤翻遍典籍，竟然无一处提及此事。他连夜联系蜀山那边，弟子回禀说，蜀山诸位师尊都在后山忙于阵法，早已不问世事。
　　景天心急如焚，彻夜守护在床前，几乎夜不能寐。他睡至半夜，迷迷糊糊似有微风入户萦绕于室内，窗棂咯吱之声响彻不绝。那轻风盘桓回旋，温柔游走于景天周匝，似是眷恋缠绵久久不愿离去。
　　月色荡漾。
　　景天缓缓睁眼，眼见一道淡淡人影伫立窗前，凝眸处透出脉脉温情，却还是昔日那般清隽容貌。他心头剧震，胸口如被重锤所击，热泪倏然涌入眼眶，呼吸窒堵。窗外的树影投入屋中，景天赫然发现白衣人脚下并无影子，他明白徐长卿三魂七魄早已消散，此时的白衣幻影不过是徐长卿三魂七魄中的一缕游魂而已。
　　“白豆腐，你果然舍不得我，变成了鬼也要来找我，是不是？”景天只觉似真似幻，几疑身在梦中，禁不住伸手想挽住对方。
　　白衣游魂原本是眸中含笑，眼见景天伸指抚上自己脸颊，那水漾轻浅的眸子里登时浮起一丝嗔责之意。景天怕他又像往日那般恼羞成怒拔脚开溜丢下自己一人，自然是不敢再行唐突，只呢喃自语道：“怎么变成了鬼，还是要做那古板道士，好是正经无趣。”
　　那白衣游魂原本是板着脸庞微有恼意，但眼见景天这般腹诽抱怨，忍不住嘴角微扬展颜一笑，竟是心有戚戚焉地表示同意。
　　景天瞧得心头激荡，热血上涌，大叫一声，欺身扑了上去便要揽其入怀。然而，对方身形倏忽飘移，四角游离不定，景天碰倒了一堆的瓶瓶罐罐桌椅板凳后，居然也捉不住那一缕游魂。
　　白衣游魂眼见景天双手叉腰，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马上善解人意地停下了步伐，歪头打量着对方半晌。景天见他下颌微扬，神色倨傲竟似挑衅自己，心下恍然大悟，这一缕散魂竟是想和自己玩那捉迷藏的幼稚游戏。
　　只是，徐长卿素来端正持重，性子沉厚，任凭景天平日如何戏耍顽乐，他也是难得展颜。想不到今日他魂魄四散，其中一缕游魂偶入旧居，眼见景天酣睡沉沉，居然忍不住显身调戏再三，戏如顽童。
　　他那憨态可掬的赤子之情，如一缕细丝，在景天心尖儿上不住撩拨。
　　景天惊喜交加，他长久以来总是抱怨徐长卿过于正经不解风情，对于情侣间的嬉戏游乐、打情骂俏之举太过反感抵触，让他苦恋之余不能享受那风流之乐。但徐长卿清修自持已成习惯，故而景天心底虽是腹诽抱怨，却也不愿勉强他刻意去做那些调笑之事。
　　这不得不说是景卿苦恋中的一大憾事。
　　想不到徐长卿与世长辞后，三魂七魄虽然散去，但竟有一缕游魂进入房中，主动前来与景天戏耍。两人在房中虽然没有交流过一句，但此番半夜的情侣游戏，非但让景天得偿所愿，简直就是快慰平生，真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亦多情”。
　　他童心大盛，猛地俯身前蹿，便想将对方拦腰抱起，以慰相思。岂料那“徐长卿”玩性比他更甚，左闪右臂偏生不能让他如愿，等他气喘吁吁告饶之时，那缕游魂才迟疑着停下脚步，任凭景天拥入怀中。
　　这一刻，虽没有实质形体，但对景天而言，可谓热流汹涌，跌宕生情，他心中充盈着莫名的温暖，竟是从未有过的松弛。景天心中默想，原来白豆腐三魂七魄中居然还隐匿着这么好玩的秉性，一点也不比我差劲。平日他总是扳着脸端着架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每个人都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就像现在又听话又好玩的白豆腐。
　　他心下甚至觉得，纵算徐长卿不能再活转过来，只要他那一缕游魂肯天天半夜入室，陪着自己度过残生，人鬼情未了，未尝不是件快活的事情。或许是这场景卿之恋，委实太过辛苦，区区一点温情慰藉也足以令他回味再三。旁人若是明白他这痴呆的念头，不免会骂他一句，犯傻。但景天却不这么认为，大抵是他天生乐观，只要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晨五更钟。
　　明月在怀，凡尘虚华，庄生梦蝶，孰真孰假。
　　“白豆腐，看见了床上的人没？回身体里去，好不好？”景天知道这缕游魂仅仅是徐长卿三魂七魄中的一丝残魂，六识不辨，神智不明，绝非正常的徐长卿。他现在只是凭着心底最直觉的本能找到自己，只要稍有惊吓，这缕残魂只怕立刻溜之大吉。
　　那白衣游魂犹犹豫豫地迟疑着，又歪头打量了景天半晌，踌躇再三，似乎在斟酌对方的诚意与否。景天软语款款地哄了道：“白豆腐，我们玩也玩够了，你乖乖地回到身体里去，好不好。对了，想不想吃糖葫芦，你若是想吃，就赶快回身体，明早我就给你买了吃。”
　　白衣游魂听及此言，登时眉色欣喜大是开心。然而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游魂脸色大变显见受到了极大惊吓，他飘渺的身影宛如轻烟飘向门外。
　　“不要走！”景天眼见已哄得徐长卿回魂，岂会轻易让他离去。景天一个纵身扑上，恰恰和门外来人撞个满怀。他情急之下，不及多想，抓住来人顺势往怀里一带，扭身便要出门。
　　然而，怀中之人身段柔软，触手处滑腻细润，竟然是一名女子的娇躯。那女子“嘤咛”一声扑倒在他怀中，禁不住连日奔波劳顿的疾苦，放声大哭起来：“臭豆腐！臭豆腐！我终于找到你了！”
　　景天宛如被人泼了盆冷水，铺头盖脸地浇了个透心凉。
　　——是唐家堡大小姐，唐雪见。
　　唐雪见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攀在他身上，只顾抽抽嗒嗒地倾诉着一路来的辛酸往事。景天心下焦急难耐，好不容易挣脱了唐大小姐的热情拥抱，放眼一望，那一缕游魂早消逝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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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上　鬼城酆都

　　客房内，满桌的糕点。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景天端了盘馒头进来，推门而入。
　　“爷爷生了重病后来去世了……二爷他们联合起来把我赶了出来……我听茂茂说，你在洛阳，就带着花楹一路找你来了。呃，再给我一个包子，呃……咳咳……”唐雪见睁着大眼睛，腮帮子鼓鼓地，双手齐飞地往嘴里填着馒头咸菜。
　　景天见昔日的唐门大小姐，如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鞋上居然破了老大个窟窿，显见这一路北上吃了不少苦头。他叹了口气道：“你也很累了吧，歇会儿，我去去就来。”
　　“你要去干嘛？”
　　“找常胤，救白豆腐。”景天回答得干脆利落。
　　雪见愣住了，半个馒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哽着，她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徐道长怎么了？”
　　“死……了！”
　　“那我昨晚看见的人，你喊了半天的人是谁？”
　　“鬼！”
　　“啊——”雪见一声惨叫。
　　惊魂未定的唐门大小姐化惊悚为食量，一口气吃掉了六个馒头、三个烙饼，两碗蒜头汤和一碟咸菜之后，打着饱嗝去探望半死半活的徐长卿。说半死半活其实也不为过，现在的徐长卿无法用传统意义去定义他到底是死还是活。
　　围坐成一堆的蜀山弟子并没有找到出入酆都鬼城的方法，众人一时间束手无策。
　　雪见瞅瞅这个，望望那个，她不愧是曾经的唐家堡未来堡主，吃饱喝足之后，脑袋瓜子居然比景天还要好使。就在景天、萧映寒、常胤、常怀等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唐雪见不耐烦地道，你们还没找到法子么？其实方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看你们乐意不乐意了。
　　景天瞪着她半天，道：“你懂什么？蜀山弟子都束手无策……难道你法术高过他们么？”
　　雪见随身携带的小宠物花楹不乐意了，它拍着翅膀浮在空中狠狠地嘲笑着景天：“主人虽然不懂法术，可是主人很聪明啊，主人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快说。”
　　“很简单，我记得爷爷曾经讲过，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又怎么样？”
　　“有钱自然也能使鬼开门！酆都鬼城不也是由小鬼把门么？只要把钱凑够了，我就不信他们不会开城门。”唐雪见瞥了景天，眼神里绝对的不屑一顾。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眼见人人用惊艳的眼神望着自己，唐大小姐坦然道：“不用佩服本女侠的智慧，我只是偶尔想到这个主意而已。”
　　“那好，派你去送钱如何？”
　　唐雪见怔住了，她眨了眨眼睛，望着景天叉腰怒道：“本女侠只管出主意，不管做事，要是女人把事情都做完了，还要你们男人干嘛？”
　　“就是！男人才是做事的！”花楹扑簌簌扇动着翅膀，怒气冲冲地补充一句。
　　“去！主人发言，宠物一边呆着去。”景天一巴掌拍开了花楹，用那种“就知道你是白痴，你也不必要让人人都知道你是白痴”的表情，瞪了唐雪见半晌不语。以至于雪见觉得景天是不是吃错了药，还是扭错了筋，就算是自己当年冲到永安当去退婚的时候，景天也没用过这样感动的眼神脉脉含情地望过自己。
　　——虽然退婚之举让唐老太爷差点气得中风，不过双方当事人对此都深表满意，事后还继续愉快交往，保持着纯洁的革命情怀。
　　然而，唐大小姐十二岁时年少无知的冲动之举，随着后来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追悔莫及。因为，她发现这个名叫景天的永安当掌柜也不是一无四处。非但不是面目可憎，而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上至七十老妪，下至三岁幼女对他都青睐有加……的时候，爱情已经过了那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唐雪见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地整天跟着景天屁股后面，企图用少女的情怀感化无知的迷途少年，并打算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千古名言贯彻到底的时候，景天已经开始翻越巴山蜀水，并且以百折不饶地革命精神与徐长卿率领的蜀山军团胜利会师，展开了一段轰轰烈烈地旷世绝恋。
　　“有缘无分啊，有缘无分！”唐老太爷每次端起景天亲手锻造的紫砂壶，就会对着孙女儿痛心疾首地感慨着。
　　唐雪见和景天到底有缘还是无缘，估计连双方当事人也无法回答清楚。
　　其实，唐老太爷并不明白。缘分是什么？缘分就是猴子拉的屎，主要取决于双方的RP值系数是否相等，同时也需要倚靠自身能力的大小和运气与否。这就像有的人能娶一名处女作老婆，而有的人娶的老婆一辈子是处女，是同一个道理。其实做人应该想开一些，人生最悲惨的事，并非你娶的老婆不是处女，而是你娶的老婆只能一辈子做处女。
　　当然，我们这些话说得太远了，总之，当景天和唐雪见、花楹出现在酆都鬼城大街上的时候，景天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他是怎么到了这个传说中无比诡异的幽冥之地。
　　虽然是夜色中，但大街上的建筑和景天在渝州看到的普通建筑并无两样。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并不多，每个人都神态平静，好像并没有传说中的牛头马面猛出没，更没有什么黑白无常双煞出没。
　　“喂，猪婆，你到底是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我记得你拿了碗汤叫我喝，说是什么离魂汤，然后我就困得睁不开眼睛，身体也飘乎乎地飞了起来，然后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你从哪里弄来的离魂汤？还有，手上的那块令牌又是什么东西？”
　　雪见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这个离魂汤和令牌，你就别管了。总之，我们能来这里就成了。”
　　“那是我赵无延的东西。”一个声音从树后响起。随着阵阵猥琐的笑声，大树后转出了位中年男子，长得尖嘴猴腮獐眉鼠目，一脸地痞流氓的相貌。景天见他挤出一副猥琐笑容，凑到唐雪见目前大献殷勤的样子，心下不禁恶寒。
　　“小姑娘，怎么，相信本阴差的离魂汤了吧。我说了，有事请找赵无延，你还真的来找我了。看来姑娘对玉树临风的我还是颇有情意的，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你给我听好了，我找你是因为我的朋友死了，需要还阳，所以我才带着他来到这酆都鬼城。你不是爱财么，我们有的是钱给你，但你要我……要我……”
　　“哼，你要我家主人嫁给你，也不看看你的长相，跟个猴子屁股似的，呸，主人才不会喜欢呢。主人连景天都不喜欢，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又老又丑的男人。”花楹拍拍翅膀，轻盈地飞在空中，迫不及待地替唐雪见代言。
　　“我丑？我老？小小妖孽，胡说八道。我自从做了阴差之后，便永葆青春不损阳寿。你猜猜看，知道我多少岁么？”
　　“四十？”景天回答得干脆利落。
　　“嗤，黄口小儿，不识真君，我今年才二十八，正值大好年华，和唐姑娘乃是天生一对。”赵无延涎着脸凑上前，继续游说道，“唐姑娘真的不打算和我共接连理，考虑考虑吧。”
　　景天心急如焚，打断了赵无延的对话：“少啰嗦，你既然是阴差，想必有什么方法进入酆都鬼城的阎罗大殿。开价多少，一口价，老子没时间和你废话。”
　　“不要和我谈价格，多么市侩铜臭之气，我这人一向是菩萨心肠，扶危济困的，你要是真有难处，尽管开口。当然，若有地契房契、古董珠宝之类的就更好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百两银子的银票，在长安的任何一家票号都能兑现，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景天将一张银票拍在赵无延手里。
　　“好好，爽快，我喜欢。”赵无延将两人领进自家贩卖杂货的小店，迫不及待地奉上香茗。
　　“我虽然生活在酆都鬼城，但这只是阳城，真正的幽冥之地、极乐世界、阎罗大殿，那是在这地下的阴城。”赵无延跺了跺脚下的黄土，解释道，“阴阳有别，我们肉身凡胎要想进入另一个世界，必须要借助一些破界的法器法宝，才能……”
　　“哪些法宝呢？”
　　“当然天地之间稀罕少见的宝贝了。破界的“风、火、雷”三大法器，我知道至少两件，火是阴阳扇，雷就是伏魔仵。“赵无延洋洋自得地摇起了手中的乌木折扇。
　　雪见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禁惊讶道，不会就是你手中的这个破折扇吧。赵无延一听这话，尴尬万分，连忙申辩道，这个折扇虽然不是阴阳扇不能破界，但也是我花了十两银子从集市上买来的，我买东西的那天，雪见姑娘你不是正好在身边么？本来是想将这把折扇转赠给姑娘的，但你执意不要我只好留着自己用了。
　　花楹闻言，在空中又发出了“咕噜噜”的嗤笑声。
　　景天不耐烦地道，那你就赶快把阴阳扇、伏魔仵拿出来送我们去阎罗大殿。赵无延惊讶地道，我不过是小小阴差而已，哪里有本事送你们去阎罗大殿。唐雪见一听这话怒了道，你不是才收了我们三百两银子，怎么出尔反尔不守信用。赵无延冷笑道，那三百两银子是信息费，如今这年头信息就是生命，你们好歹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应该知道无形知识财权的重要性……云云。
　　景天一听这话，才知道这赵无延就是一骗吃骗喝的混蛋而已，根本没有本事送他们去阎罗大殿。他勃然大怒之下，一把掀翻了旁边的茶几香案，又把赵无延铺子里的东西叮叮当当砸了个底朝天，拖着雪见闯了出来。
　　酆都鬼城内的街道纵横交错，夜色越来越深。
　　他两人现在就站在一家客栈前，幽暗的灯笼晃荡出昏黄的灯影，客栈的牌匾上“往生客栈”三个字模糊难辨。景天看着这“往生”两个字，无端端生出了几许命运多蹇、前途莫测之感。
　　客栈的主人名唤麻婆，她见深夜之际这二人彷徨于城内，便将他们迎入客栈安慰道：“你们不妨先歇息一晚，明早我去找找城东的老鬼仙，看他有没有办法帮你们。赵无延是酆都鬼城的凡人，哪里懂什么法术，也就会调弄个离魂汤而已。他不学无术，仗着捡来的一块阴差令牌骗吃骗喝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多人都上过当。”
　　唐雪见一边上楼梯一边点头：“是啊，可惜我们浪费了三百两银子。”
　　眼见此行不顺，景天心中烦闷。
　　熄灯安歇之后，他躺在客栈的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绪一片混乱。一会儿担心那七日之期已过，徐长卿再无还阳的机会，一会儿又梦见烟水长天间，徐长卿白衣袅袅笑意眷眷，和一位紫衣女子携手而去，对自己的呼唤不理不睬。
　　三更天已过。
　　景天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只听见门外走廊传来麻婆的招呼声：“紫萱姑娘，这边好走，你的客房在左手第三间。”
　　“来了！她终于来了！”景天心下一个激灵，猛然翻身坐起，满嘴苦涩，“紫萱！你终于还是寻到他了！”他怔怔坐了小半时辰，心中五味混杂不知是该怨还是该愁。
　　其实，景天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就在他要求圣姑解开徐长卿封印的时刻，他已经预计到随着徐长卿五行灵识的恢复，苦苦寻觅林业平转世之身的紫萱一定能追踪寻觅而至——事实证明，果然如此。紫萱法术深厚，有她出手相助此行定多了几分成功的机会，但是，若与她联手，自己和徐长卿未来该如何面对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前世恩怨情仇。
　　他三人关系着实微妙。
　　在景天现存的前世记忆中，龙阳、林业平和紫萱之间早已是怨戾丛生、至死不休。到了今生，自己与徐长卿两情相悦之际，紫萱却阴魂不散地突然冒出，又介入了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中。
　　佛家有云：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预知后事果，今生做者是。
　　三人的恩怨纠葛，到底源于何时？
　　回想起自己请求圣姑解开徐长卿封印的时刻，那位冰山般冷漠的女子居然也犹豫不定。是的，她的任务是辅佐历代女娲后人，守护南诏。一旦解开了封印，揭开尘封已久的时光，过往所有铿然复苏，紫萱又会不屈不饶地继续那段永不放弃的恋情。
　　身为圣姑，她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二十七年所有的一切岂不是付之东流。
　　然而，只有解开徐长卿的封印，才会恢复他封闭的五行灵识，才能增加他活命的筹码。没人能剥夺别人活命的机会。
　　不管圣姑以责任之名义，还是自己以爱之名义。尽管，自己比圣姑更为恐惧那个时刻的来临。
　　案几上的油灯发出枯燥的爆破声，灯芯扭曲着冒出袅袅青烟，房间内渐渐幻化出一道威猛魁伟的鬼影。
　　“参见太子殿下。”
　　“是你！凤卓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第59章　下　阎罗大殿

　　凤卓一席话，听得景天心下狂喜。
　　原来凤卓不能投胎转世，索性回归阴曹地府与自己昔日的部属重聚。那些部属多为战死沙场的悍将，有不少人生前杀孽太重以至迟迟不能超生。他们聚集于九泉之下又不服阎罗管束，动辄就三五成群地揭竿而起，闹得十八层地府不得安宁。
　　现在凤卓归位，这些老将立刻以其马首是瞻，横行九幽之境，插手阴阳两界神鬼之事，行动间大是挑衅幽冥之主的权威。
　　阎罗烦不胜烦，有心予以压制无奈那些牛鬼蛇神也不是这批悍将的对手，最后还是手下的判官献计献策，将凤卓招安收编为阴曹地府的十殿将军，讨来天帝的正式封赏给凤卓等人，才算是平息了这场风波。
　　景天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心，心道，这人间也好鬼界也罢，居然也是恃强凌弱、欺善怕恶的主。凤卓曾言，若是有了兴致，不妨点上十万鬼兵，去阎罗殿叨扰叨扰，想不到真已付诸实施。
　　“太子殿下勿急，我们现在虽在酆都鬼城的阳城，但要去阴城也并不难。”
　　“将军有何法宝？”
　　“真正的法宝就在太子身上，莫非太子身怀至宝而不知？”
　　“他——？”唐雪见一脸的惊诧，指着景天道，“他穷得叮当响，也就那家永安当铺值一点钱，不过里头的古董也普通得很。”
　　“太子身藏破界三大法宝之一的‘阴阳扇’，莫非不自知？”
　　“扇？阴阳扇？李淳风送给白豆腐的东西？”景天想了想，忽然忆起了在洛阳南风楼上，李淳风曾将折扇赠与徐长卿，结果被自己醋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