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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卫]一念成魔作者:相忘韶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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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卫'一念成魔》作者:相忘韶年


文案
诸事过犹不及,执念太甚、易为祸

战国背景、半架空,勿与历史、剧情相对照

内容标签: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盖聂、卫庄 ┃ 配角:嬴政、荆轲、张良 ┃ 其它:聂卫


第1章 第一章  三年之战
“小庄”

盖聂艰涩地睁开眼,入目淡淡朦胧,帐顶洁白,被褥暖意沁人,半开的素色纬幔轻轻柔柔堆叠在枕畔,拂上面颊、温软之极。

闭了闭眼,原以为醒来必是寒夜凄冷、必是残月孤星、必是蔓草荒烟,不想竟是如此。而那个他以为再见定然刀剑相向的人,此刻正跪坐在案角单手撑着下巴打盹,双目紧闭,脑袋一点一点的,两鬓灰白碎发随之微微晃动扫过脸睑似嫌痒般蹙了蹙眉,显露些许恼意。

一灯如豆,火焰跳动,倒是同这人面上表情相映成趣,无端带出几分撩人俏皮,葳甤一室生光、亮人心底。

无声忍笑,恍惚有些明白这人原是个嘴硬心软的,决战前说得狠厉毫无转圜,实则是为了逼自己全力一战,待自己离开鬼谷重伤倒下他又来救,可真是……

可真是什么盖聂到底想不出词句来形容,只张口叫他,这样睡大抵是不舒服的。

“师哥~”

卫庄本就睡得不安稳,听到声音立马睁眼,眸子甚是清耀,出口的语调却粘了丝丝含混,可见是没太醒。

揉了揉眉骨,拿了灯起身走到床前往盖聂脸上照了照,唇角一勾扬眉戏谑“恢复得不错。若是我现在要杀你,你可有还手之力?师哥,三年之战究竟谁输谁赢呢?”

盖聂呡了呡干裂的唇,委实不想浪费口水同他讨论这无聊问题,垂下眼帘便要睡去。

卫庄难得没同他计较,放下油灯端了杯水凑到盖聂嘴边,刻意冷着脸轻哼“喝不喝?”

雪中送炭岂有不收之礼?偏头就着卫庄的手咽了大半杯,抬眸面无表情道了句“多谢”,不见半点儿诚意地、又睡了。

卫庄心里不痛快,很不痛快!就没见过受了旁人天大恩惠还这般理所当然的。回想自己因顾及他的伤硬生生在桌案上将就了一天零大半个夜晚没敢上床,心头怒火“蹭”地蹿了起来。

丢开杯盏,拆下束发抹额,脱了黑色玄纹外衫,蹬掉靴子,曲肘把人朝里一推翻身倒在床上。对耳边一声忍痛的闷哼聪耳不闻,暗自恨道“活该!”

被他这么不知轻重地一推,磕到伤处,绕是盖聂亦忍不住抽气,撑身往里移了移给他让出大片床铺。卫庄在床上很是霸道,卧塌之畔绝不允许他人酣睡。万一他夜间睡昏了头无端叫自己做了地下亡魂岂不冤枉透顶?还是离他远些比较好。

察觉盖聂动作,卫庄亦不理会,亦懒得想为何盖聂赢了他伤势却比他沉重了不知凡几。没去抢那唯一的竹枕,曲臂垫到脑后瞥一眼背向侧卧的人、闭目。

太阳明晃晃照下来,透过枝枝叶叶细细碎碎打在枕臂靠在两人合抱的大树下的白衣少年身上,大半个身子隐于斑驳阴影里,侧脸看不分明,下鄂微抬看向不知是远方还是天上的目光专注近于神往。另一侧的黑衣少年偏头、只见半张线条明朗的面容,纹丝不动、冷毅如雕塑。

日影偏移,白光刺目,长久望于一处的眼睛晦涩胀痛,清风徐徐,四下寂静,心口却似烫了炭火般闷痛无以言表。卫庄忽然就醒了、毫无征兆,而梦里看了一晚上的脸当真悬在眼前,单手撑在他腰畔一腿床里一腿床外、半身虚覆,堪堪一个引人遐想的姿势。

赤瞳、蓝眸,一个闪烁、一个茫怔,相顾两无言,周遭空气瞬间凝滞,片刻之后才又正常流动。

“抱歉,扰到你了”已睡得够久的盖聂放轻手脚正要越过躺在外侧的人下去,乍见身下之人睁眼竟莫名有些心虚,睫羽低垂面不改色打了声招呼,穿鞋洗脸。

卫庄呆了呆,余悸未消。不明白师哥分明近在咫尺为何仍有这样怪诞不经的场景入梦,更想不明白方才与盖聂双目相接时为何体内会汹涌着一股不合时宜的冲动使得心跳骤然加快。然而,最让他懊恼的是,自己竟傻在这儿一动没动!要么一脚踹过去,要么做些什么才是自己的风格!可时光不能倒流,懊恼无用。

撑身坐起,为了掩饰情绪硬将怒火压下,掬一捧凉水浇在脸上,脑中清明不少。拎过帕子边擦脸边问“师哥今后作何打算?”

推开门里外打量一番才晓得这是一家客坊,楼下供应酒食,人来人往喧嚣不已。卫庄的问话听得有些模糊,迟了一下望天悠悠道“年轻应该去远方。我意欲周游列国”


第2章 第二章  一瞬永恒
卫庄闻言嗤笑,似讥似讽嘲弄道“年轻应该去远方,最后亡于流浪的路上?师哥,这、便是你作为鬼谷弟子的追求?”

逞口舌之快是保暖无忧之人做的事儿,盖聂不认为饥肠辘辘地同他辩论何所谓“鬼谷弟子追求”是什么明智举措。转眸文不对题地问了一句“小庄,你饿不饿?”


时近饷午,说不饿是假的。卫庄握剑率先下楼,瞅都不瞅盖聂一眼。

盖聂委实猜不透他这脾气从何而来,左右已经习惯了这般阴晴不定,便也不甚在意,抬脚跟上。

坊间食物粗糙,所幸两人皆不挑剔。

坐姿端正,举止优雅,旁若无人的睥睨态势好似天地间只此一人,当然,这是卫庄。盖聂伤势未复,唇脸尽是失血的苍白,纯粹为裹腹而进食,无论面前摆放食物合不合口味,他都能一丝不苟地吃下去,端肃寡淡、一如他面上表情。

“小庄………”盖聂喝完碗中汤汁,手按在桌边佩剑上,踞坐挺身,俨然告别的神态。

卫庄那般骄傲的人,肯放下身段不计较胜负得失照看相救,实属难得,也足够对得起三年同门情分。盖聂是感激的,但他不善于表达,这份感激只深藏心底。如今身子已无大碍,自当告别。可刚说出两个无意义的字就被打断。

“燕赵多美人,齐鲁多俊杰,关中多侠士,师哥先去哪一国?”

盖聂嘴角一抽,顶着卫庄不怀好意的调笑目光淡淡道“赵国”

“师哥是赵国人,即便没有美人先去赵国亦无可厚非。走吧”

盖聂愕然。

卫庄迈出的脚稍稍滞涩,回头、挑着一丝阴晦邪气的笑“我要去的地方途径赵国。怎么?师哥不愿与我同路?”

盖聂毫不怀疑倘若他当真说了不愿意,怕是再出不了这个门。摇头“自然乐意。可是,你不回鬼谷?”

“鬼谷之位,很吸引人么?”拜入鬼谷门下是要成为真正的强者,而不是贪图一个虚名!更何况还是旁人施舍来的!卫庄掀唇冷哼“谁稀罕!”

晓得师弟这次是恼了,盖聂很识实务地、闭嘴。

阳春三月,杨絮飘飞,纷纷扬扬漫天招摇,所过之处一片素白,尤似铺了一层雪。又有桃李随风,落英点点,缀在棉絮上像极了雪中红梅,只空气里略带甜腻的馨香不是寒梅冷香。

马车里的人跪坐在小几前,手捧一封竹简看得聚精会神,车外景致全然视而不见。不甘被忽略般,碎羽、白絮透过支起的车窗丝丝缕缕纠缠进来粘在这人墨底回纹袖口上、淡漠如深水的脸睑上。盖聂放下竹简拂开羽毛、飞絮,抬眸、绕过车夫看向前方黑衣怒马的少年,褐发及肩、身姿挺拔、意气风发,有意无意微扬的下鄂自成一股傲视气质,颇有几分桀骜自诩之态势。

不禁轻笑。原还动容于师弟百年不一遇的体贴,以为他是怕自己伤势受不住马上颠簸,故而安排马车。可刚坐定,就听骑着高头大马的卫庄戏笑调侃“师哥,你说、这像不像携美出游?”。抬手揉了揉额角,不予理会。

良辰美景,赏心悦事,卫庄持缰而行并不催马,走的缓慢。不知谁家墙头探出一树桃花,姿容艳艳正是盛放,伸手折了一枝。

少年容颜俊秀,狭长眉目低敛,手拈一枝桃花于鼻端轻嗅。人面桃花、花枝尽成陪衬,红英纷落、落在少年周身,一瓣一瓣、影影绰绰,远别于女子柔美的冷峭狂肆勾起的唇角却最能动人心弦。

一瞬即永恒,此后余生、眼底再无美景。




第3章 第三章  梦想不同
盖聂别开眼,“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八个字在脑海来回晃荡,心神不宁。

侧马回身,卫庄抬手一扬将花枝抛向垂首看书盖聂,挑眉弯唇,眼神邪魅含着几许纨绔习气,嗓音华丽而庸散道“宁可共载不?”

从本也看不进的竹简里抬起头,扫一眼案上桃花,神色不改一本正经地回他“在下未有妇,罗敷未有夫,缘何不可?”拾了案上桃花,坦坦荡荡将卫庄望着“与汝同车,何其幸哉”

挂在唇畔的浅笑瞬时僵冷,握缰绳的手松开马鞭横扫车内,犹如疾风过境凌厉刮人。

车夫倒是个有眼色的,盖聂把尚未话说完,见卫庄神情不对倾身滚下车辕,堪堪错开,乍一看竟像是被鞭子抽飞的。

竹简回旋,曲臂拧挣,鞭绳绞缠在竹简上往后一拉,各自施力两方对峙。

盖聂与卫庄,武功原在伯仲之间,负伤比拼盖聂怎能占上风?日影斜照,璀璨熔金,直射到盖聂眉头紧蹙的面容上,薄汗明明。起伏不定的胸膛和着压抑的低喘,显见吃力得很。

卫庄冷冷嗤笑,这人别的没有,偏生了一副打死打不死都不屈服的倔脾气!说好听点儿是铁骨铮铮,难听点儿就是不识时务!猛地腾身跃起,足点马背,烈风夹裹着万钧雷霆朝盖聂踢去。

盖聂被困车内退无可退只得迎击,反手一掌拍开卫庄这来势汹汹实则全无后劲的一脚,竹简碎裂,撑肘跌在绒毯上,面色绯然。

“师哥所言极是。有女同车,颜如舜华,何其幸哉”

扯过鞭子又复上马,扳回一局的卫庄不无得意地扭头回敬一句。

直言的心意,顷刻、变做一场笑话

天气一日热胜一日,期间又多山路,行至齐、楚边界,四月已过。

夜幕低垂,入目好似蒙了一层黑纱、影曳森森伏地如鬼魅穿梭,晚风恻恻,浓重的血腥味儿随之弥漫、充斥鼻端,四下一片死寂,偶有乌鸦餍足地嘶哑低鸣。

盖聂勒马止步,抬眸望向前方村落,脸色凝重。也只顿了片刻,狠踢马腹赶上卫庄。

冷月无垠,铺一地银白宛若霜降,殷殷血迹停了流淌斑斑驳驳干涸成暗疮、马蹄脚印模糊凌乱,置于皎洁月华之上、尽显无遗。两人视力极佳,夜能视物,自然一切看得分明。

卫庄蹙了蹙眉,徒觉晦气

盖聂纵身下马,掠步推开最近的柴门,不出意外地、无半点儿活人气息。尤不死心般数十户人家一一查看、无一例外。

屋内杂乱无章,似曾打斗、似曾挣扎、似曾翻拣、似曾掠夺,尸体横斜,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阡陌相交,鸡犬之声再不可闻。

垂手扶着门框,呡唇、面无表情,赤色眼眸竟像染了阴霾一样黯淡失神。

玄虎之试结束,踏着暮色姗姗来迟的盖聂亦是这种神态,只少了迷惘,多了悲悯。卫庄冷眼旁观颇为不屑,甚是凉薄道“江山纷乱,诸侯征战,万千将士尽作枯骨,更何况这些手无寸铁的愚弱黔首。弱肉强食本就是当今生存之道,师哥,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我的梦终究不同

盖聂默然无语,对他的话不置一评。一言不发地将路边门外的尸体移到屋内,寻了柴草扎成数十火把、点燃,退开一定距离扬手一挥,火把由内力送出分散开来各自落在屋顶上。

天干物燥,木屋一点就着,火势越来越大,十几间房屋就着风向迅速连成火海,照黑夜如白昼。

日趋炎热,尸首若不及时掩埋两三日内必然腐臭,鸟兽啄食疫病延生。以他一人之力无法逐一埋葬,即便埋了不知姓名无碑无墓的,倒不如一把大火烧了干净。盖聂就那么站着、看着,神色清冷若背阳寒谭、寒意自内而外压抑不出,却丝丝入骨。双目直视几乎要灼亮天边的大火,又好像越过火焰看向破晓,坚定且执着。


第4章 第四章  河谷荒夜
卫庄骑马以待,从始至终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夜风撩动衣袂,猎猎作响。漫不经心瞥了瞥意欲站成石雕的师哥。熊熊火焰倒影眼底,眸光通红,与素日并无差别的淡薄面容,此刻竟似变得热烈,那火不像是烧在地上更像是烧在他心头。平日里的内敛皆厚积于此,整个人如一只蓄满势的箭,开弓便是一往无前。

胯下坐骑早已不耐烦地挪腾马蹄,鼻响“咴咴”,卫庄皱眉,手握缰绳,轻一下重一下地轻敲掌心,没有比此时更明白一件事:若要征服他,必得使其心折,否则一切皆是妄想!虚叹一声冲盖聂悠悠道“师哥,你是打算站上一夜吗?”

“没有”盖聂摇头。回身上马,昂首望了望天上星空朗月,挥鞭前行。

离了村落就近在河谷安歇

趟入河中洗了身上沾染的血污,一口浊气呼出稍稍抒解,掬一捧河水浇在脸上眸底晶亮、堪比浸水曜石,湿淋淋上岸从包裹里翻出衣物换了。转目却见身后的师弟倚马抱臂一瞬不瞬将他看着,冰蓝眼眸沉暗如深海。盖聂不解,却也不甚在意。

拣出一件披风、抖开,自然而然地走到卫庄跟前,一手提起系带一手微抬,明显是要帮人披披风的动作,许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的手顺势打了个弯儿把披风折了搭在臂上递过去“更深夜重,小心着凉”

卫庄冷笑

想当初,入鬼谷与盖聂的第一战,他原本自信满满私以为必赢,熟料木剑竟被拦腰斩断、输的彻底。很有些颓丧地盘膝垂首坐在夕阳下,既惊又恼且不甘。而那个胜利者渐去渐远的脚步莫名停下。卫庄从来警惕,何况那个人还是他师哥、命定的对手!即便灰心丧气亦是耳听八方,时刻关注周遭动向。盖聂犹豫迟疑的脚步声他自是听在耳里。正暗自揣测他意欲何为时,一句清清淡淡波澜不起的话语响起,他说“若不用纵剑术,我赢不了你”。

反应了一会儿才晓得这个貌似冷心冷面的师哥是在安慰他。一时间好气又好笑。对事果决,对人总是刻意保持距离、若有还无,委实叫人猜不透其心中所想。

可若当真细想亦是不难猜的,无欲则刚,剑、最要远离的便是感情,强者更需要远离感情。然而,人非草木怎能无情?至少卫庄不能,无论如何克制、如何掩饰,总归是骗不过自己。他看重盖聂的强大,乐见他更强,但同样怀着另一种希冀,唯其如此,两人方可并肩。

勾手接了披风自己系上,唇角笑意晦暗不明带着邪气,视线别有深意地在盖聂身上来回逡巡“河中沐浴,师哥该小心才是”眸光一转又添一句“宽衣解带也不晓得避一避人”

盖聂噎了噎,自己又不是姑娘,有什么可避讳?况且这里除了师弟再无旁人,哪来的人让他避?

这一次卫庄倒是敏锐地抓住了师哥的思绪,枕臂压在盖聂肩头,晗首、耳语轻笑“师哥莫不是不曾听闻龙阳、分桃,觉得男子便深夜无忧?”

刚浸泡过冷水的肌肤敏感沁凉,暖热呼吸拂过,耳颈徐徐浮起一层隐没夜色的薄红。盖聂仍脊背挺直地立着,微微侧开脸,无动于衷于肩上承受的重力和紧贴胸膛的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虽未尝行万里路,书远远不止读了万卷、博闻广识,何所谓龙阳、分桃,盖聂是晓得的,却从未往这方面想过,现下被挑出来这般暧昧戏问,蓦地僵住。

“呵~”察觉咫尺相挨之人的僵硬,卫庄低笑出声,似是愉悦。

心跳随他笑声起伏,乱了节奏。盖聂扭头,抬手扳着卫庄肩膀想将人推离,然而猝不及防的肌肤相亲的唇上触感使他刹那间愣住。

对于这个意外卫庄亦是一怔,随即又是一声低笑逸出口,眉梢上扬,弯唇漾开一缕纨绔子弟戏弄良家女子般轻佻的笑,凝眸睇向盖聂淡红薄唇,意有所指地悠悠吐出两个字“凉滑”

扳在卫庄肩膀的力道改推为拉,偏头往他唇上嘬了一下,还了两个字“温软”。

月上中天,水流潺潺,寂寂无音,隔断了狼烟烽火,消弥了血腥苦厄,借天半刻桃源极适合演一场风月。遗憾的是,两人的态度既不像情人间的亲昵私语,亦不像仇人间的往来报复,无端出现这一幕,委实诡异。


第5章 第五章  怦然心动
此一世,唯一一次年少轻狂呵,所形容者居然是、诡异二字。

盖聂并不确切明白这一动作的含义、缘由,只是遵循意愿这样做了。如坠迷雾的懵懂此一刻仿佛照进一线天光,烟消雾散水落石出。

怦然心动,怦然心痛

盖聂后退,一退再退,退到月华遮掩的阴影里、白了脸。开口、语调平平道“很晚了,休息吧”。言罢盘膝坐在草地上、闭目。

提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阴恻恻盯着若无其事睡觉打坐的某人,咬牙咽下这口气。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一招练得可真纯熟!早晚讨回来!下定决心,卫庄无声恨笑,眸子里璀璨点点却不是寒光。

自寻了背风处披风一撩正待安歇,忽闻一声鸟儿清鸣,斜眼看了看倦累之极已然睡着的师哥,抬脚迈步。

脚步渐杳声渐消,盖聂缓缓睁开双目,一根洁白羽毛在眼前悠悠飘过。

“何事?”

不必回头也晓得身后树梢上踮脚立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白衣少年,卫庄皱了皱眉,显见的不耐烦。

两根手指夹着一根白羽把玩,少顷毫无预兆挥手朝卫庄刺去。

“你就是再试一百次结果还是一样”剑柄一旋,羽碎纷飞。

白凤并不意外,倘若卫庄没有本事赢他,凭什么使他追随呢?!这才回答道“秦国欲攻韩”

卫庄冷嗤,不以为意道“有公子非在,秦国一时半会儿还拿不下韩国”

“这、似乎不是你乐不思归的理由吧?”见卫庄面色不善白凤又道“我可没功夫问你的闲事儿,韩非问的”只不过原话不是这样罢了。

“哼”侧身倚着边儿上树干,卫庄抬眸望天,神情踞傲“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历代鬼谷弟子其一人之力可比百万之师”

白凤挑唇、笑而未笑,凉凉接口“没有人不承认。苏秦、张仪,庞娟、孙膑就是最好的例证”
“苏秦,张仪,庞娟,孙膑?”卫庄微晒,颇为不屑“师傅说我与师哥有望成为鬼谷三百年来最不可限量的不世之才,他们算的了什么。所以,我要盖聂随我回韩”

这次白凤是真的笑了。他竟不知自家大人原是这般体国的,一点儿不委婉地直言轻笑“你不解释更叫人信服些”说完跃上凤凰鸟背,一瞬消失。

笼在袖底的手握了握拳,他卫庄从来敢做敢当,存了那样心思,便不怕被人看破!可是,当对象是盖聂,他绝对的自信就像裂了缝、星星点点透着气弱心虚,怕人知,还怕人不知。

乱世浮萍,身不由已,情思飘摇何寄

漫漫红尘,迢迢长路,终有尽时,眼看赵国不日即至,拐人的法子仍没有着落,卫庄斜睨一眼望向四方流民眉头紧蹙的师哥,面上声色不动,心底烦躁得很。

入城弃马步行,街上往来稀少,偶有小贩叫卖亦是有气无力。两人穿过长街,踏上浮桥。

站在桥上远眺,只见湖面荷叶连天,浅绿、深绿、墨绿,犹如一大块碧水晶、遮盖了满湖波光。期间夹杂船只三四,清脆歌声隐约传来,唱的好像是“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当此之时,唯有不经事世的年少女子方能唱出这般欢愉婉转的歌调。虽不合时宜,却也足够难得。心念一动,偏头转向盖聂“要去吗?”

歌声缥缈,莲子清香,绿意盈盈随波漾,这一派安详和乐景象对一路风尘仆仆颇为倦怠的游子而言确然惹人神往,更何况目睹了无数荒烟废墟、断瓦颓墙。盖聂晗首,“但我们没有船”

“这有何难,等着”抬脚下了浮桥,转步隐没杨柳湖畔。

不多时,荷叶划开一线水痕,一叶扁舟由远及近缓缓而来,黑衣少年抱臂迎风立于船头,发带飞扬。

无端心口一热,点足踏水轻飘落在船尾。


第6章 第六章  莲子心苦
船上支了一张小几,三碟粗食饼,两个蒲团。和着煦风清歌,十里荷塘,简陋也算风雅。

盖聂微讶“哪里来的?”

“一颗珍珠换的”

各国货币不通,因此卫庄出门只带金银细软,这些东西一般平民用不上却都乐意以物来换,转手卖给达官贵族绝对有利可图。上位者骄奢淫逸,百姓食不裹腹,古来皆然。盖聂沉默。

荷如擎盖,莲蓬亭亭玉立触手可及,跪坐下来,卫庄伸手折了一支在盖聂面前晃了晃“晓得怎么吃吗?”

“晓得”将佩剑放在案边儿,接过莲蓬一掰两半,剔出莲子,剥去绿衣露出白嫩嫩果肉。

卫庄往后一躺,枕臂曲膝仰卧在盖聂身侧。七月流火,天气并未转凉,闪亮亮日光照得人睁不开眼,扯了一片荷叶举在头顶遮阴。嘴唇削薄微翘似笑非笑,眸光极淡透着冷雨空山般的寒芒,,眉眼上挑似讥似讽一派睥睨众生的孤高。转目睇向身侧的人时眸底显现些许柔和,仿若神祗回到人间,染了烟火气儿。可看盖聂剥了一粒莲子旁若无人地问也不问一声就自己吃了,双目微眯,有些恼“师哥,那是我折的!”

“嗯”盖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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