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与少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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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哲，你应该明白，这就是一个人做错事的后果。”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母亲对他的警告，但他不想祸及无辜。
　　咬了咬下唇，“妈妈……您不是说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事负责吗？”
　　唐夫人不料平时什么事都顺着她的儿子竟会反驳自己，怔了怔。
　　“的确，我是这么说的。”
　　像是受到鼓舞一般，唐禹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这次我之所以会淋湿衣服，是因为我在回家的路上见到这个……”说着唐禹哲打开了怀里的制服。
　　“这是……”唐夫人这时才注意到唐禹哲怀里抱着的东西。
　　当她看见小狗头上的血迹时，轻轻蹙起了精致的眉。
　　“……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韦开车回家的时候，这只小狗突然冲了出来，他来不及刹车，就这样撞上了它……所以我就把它带回来了。”唐禹哲说完这些话，呼了一口气，等待母亲的审判。
　　“那只能暂时让它留在这里了……对了，管家，叫人把它清理干净。”出乎意料地，母亲淡淡地留下这些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唐禹哲摇晃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把身子稳住。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虚脱了。
　　他又说慌了，这个慌言会不会越说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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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狼狈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依然是那个高贵优雅的王子殿下。
　　一定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应该就是他的身边多了谢和弦的身影吧。
　　谢和弦总是围绕在他身边，在他的耳边吵吵闹闹。是有点吵，却也不会讨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完全无视他的身份的人。
　　除了这些，不时撞进唐禹哲脑海的还有一双右眼角有着泪痣的眼睛。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自从谢和弦转学过来之后，放学的时候就经常和唐禹哲一起走。但是，今天唐禹哲把东西收拾妥当却依然不见那个毛躁的身影。
　　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
　　到底怎么了？
　　尔后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
　　难得一个人走，唐禹哲特意绕到平时很少经过的那条小路去。这小路走的人很少，他也可以暂时躲过那些骇人的目光。
　　安静地走在铺满嫩绿小草的小路上，双脚感觉到柔软的触感。小路两边的树木把阳光遮住了，只留下点点的光斑，就像是散布着的金黄色小眼。
　　有那么一瞬间，那些眼睛仿佛全都转向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唐禹哲合上双眼，企图避开那些窥探的视线。
　　曾经看过一本书，当人闭上了双眼，往往能够感受到睁开眼时所不能感受到的东西。
　　风的声音，树木的声音，小草的声音，脚踩在枯叶上碎裂的声音。
　　人呼吸着的声音。
　　“……喂！”
　　唐禹哲翟地睁开双眼。
　　对上了一双有着褐色瞳孔的眼睛，下垂的眼角底下那颗泪痣若隐若现，带着让人沦陷的魔力。
　　突然一阵哄笑声把他硬生生地拉回现实。
　　唐禹哲终于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他和对方的距离近得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稳了稳心神，抬起头准备迎视也许带着惊慌的眼。
　　但是情况逆转过来了。
　　那个人挑了挑眉，带着弧度的嘴角透着冷然的笑意，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从没有过的热度出现在脸上，就像被火烧着一样，很热。唐禹哲难掩仓皇地后退了一步。
　　“你们看！你们看！我们的少爷竟然脸红了！”
　　“要是拍下来卖给校刊的话，不知道引起多大的轰动呢？”
　　“哟，那不是最会装的少爷吗？”
　　唐禹哲转过脸扫视了一眼那帮起哄的人。
　　原本还在那里吵闹的人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虽然嘴里还是不服气地嘟囔着，却摄于唐禹哲那一眼的气势而不敢嚣张。
　　他曾经听亚历山大说过，学校里有一帮仗着家里有钱到处欺压外校学生的人。
　　恐怕就是这些人了。
　　唐禹哲重新转回头看着眼前的人。
　　但是。
　　骑士也是这样的人？
　　“……少爷？原来我们学校有这么一号人物？”那个人微微地偏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唐禹哲低下头，不想看他说那些话时的表情。
　　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那些起哄人才从刚才的僵局里挣脱开来。
　　“大东，你都没来学校，当然不知道少爷的事。”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那个人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好像解开了一个迷题。
　　一瞬间，强烈的不舒服感在唐禹哲的胸膛里翻腾起来。
　　眼前这个人和他所认为的那个“他”完全不一样，是那样的陌生。
　　原来人的感觉是这么的不可信，那么他身边的人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成他所陌生的另外一个人？
　　唐禹哲快步地走过他的身边，没有再回过头看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是无论他如何地抗拒，但令人厌恶的声音还是撞进了他的耳膜里。
　　“少爷竟然落慌而逃呢？真是奇迹啊！”
　　“对啊！他平时可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呢！”
　　“那是装出来的呀！装出一副高尚的模样。还不是一样会看A片，泡马子！”
　　“喂！喂！你不要太妒忌人家啦！可是有很多女生暗恋他耶！”
　　“切！大东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啊，对啊，那样的人最恶心了。”
　　那个人带着鄙夷的声音像是被刻录过的声波，完完整整地刺穿空气，传输到他的脑里。
　　“少爷，您怎么了？”看见神色不安的唐禹哲，阿韦露出担心的表情。
　　“没事，开车吧！”
　　“是……”
　　车开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但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也许永远也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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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破裂

　　今天唐禹哲像平常一样回到教室，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的谢和弦却还没有来。
　　这，很奇怪。虽说不怎么热爱学习，却是一个讨厌迟到的人。
　　他……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扯了扯角，笑自己的多虑，随手拿起英文课本读了起来。
　　当谢和弦背着挂满骷髅头挂饰经过桌边时，唐禹哲抬起头，却在扫过那张青肿了一大片的脸时，皱起了眉心。
　　和唐禹哲突然抬起来的视线相对，谢和弦有点慌张转开了视线，“早、早啊，禹哲。”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紧紧地盯住谢和弦的眼睛，不错过一丝一毫。
　　“啊……这个伤啊……是我不小心跌倒弄伤的……”谢和弦捂着脸又避开了唐禹哲的视线。
　　“真的是这样吗？”谢和弦个性率直，根本就不会说谎。不像他，可以骗过所有人。
　　“当然是真的！”谢和弦急急地回答。
　　“那你下次要小心一点。”唐禹哲没有再逼问下去。
　　虽然谢和弦的神经很大条，但他固执起来，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说得动他。
　　“当然！你以为我是这么糊涂的人吗？”谢和弦干笑了两声，走回座位。
　　在谢和弦回到座位不久后，唐禹哲座位前面的人就回来了，那是亚历山大的座位。
　　在平时，亚历山大一定会和唐禹哲打招呼的，但今天他却像没有看到他似的，兀自地坐在座位上。
　　唐禹哲的预感告诉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放学后，从课室走到校门口这段路，在以往谢和弦都会和唐禹哲一起走的。但今天谢和弦却说有事，要晚点回家。
　　因此唐禹哲只好独自一个人走。
　　他早就应该习惯了，不是吗？
　　就在这时一把声音唤住了唐禹哲。
　　“少爷。”
　　唐禹哲转过头，发现是亚历山大。
　　“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和您一起走吗？”亚历山大咬了咬嘴唇，似乎经过了很大挣扎。
　　“嗯。”唐禹哲点了点头，在不经意间却发现了他唇边的瘀伤。
　　在那么一瞬间，唐禹哲脑中的两条线连在了一起。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唐禹哲不动声色地观察亚历山大的表情，希望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呃……这……”在唐禹哲的意料之中，亚历山大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告诉我。”唐禹哲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难掩的怒气从胸膛中升腾起来。
　　这会是真的吗？他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我只是……”亚历山大左右闪躲着唐禹哲严厉的视线。
　　“只是什么？”唐禹哲仍然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样的事情。
　　他的手不自觉地捉住了亚历山大的双肩。
　　“你是不是对谢和弦做了什么？”
　　像是被唐禹哲话里的某个词刺激到一样，亚历山大翟地抬起头来，直视着唐禹哲。
　　“是我！那又怎么样！”
　　“你怎么可以……”看着亚历山大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着红丝的双眼，唐禹哲不禁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为什么不可以！谢和弦算什么？！他只不过是暴发户的儿子而已！像他那样粗俗又平凡的人凭什么站在少爷的身边，甚至和少爷成为朋友！”亚历山大一口气把近日压抑了很久的话发泄了出来。
　　“你……”看见亚历山大眼里那分明的嫉妒，唐禹哲竟然无话可说。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
　　亚历山大伤害谢和弦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
　　“像少爷那样完美的人……即使是我也只能远远地看着……想和少爷讨论流行的音东……一起打篮球……成为像少爷那样的人……但是……”亚历山大原本平静的表情突然像是粉碎了一般，露出扭曲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平凡的谢和弦……甚至比我还逊色的他却可以和少爷您成为朋友？！不可原谅！我只是稍微警告了一下他而已！”
　　“你还不明白吗？”
　　听到唐禹哲的声音，亚历山大抬了眼睛，却惊住了。
　　这不是平时的少爷……平时的他是温柔而优雅的……而现在的他却有一种慑人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
　　“难道这就是朋友？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伤害朋友重视的人……这样的你，我还能以朋友的身份对待吗？”
　　听到他的话，亚历山大的身体不禁摇晃了一下。
　　“知道我为什么和谢和弦成为朋友吗？那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作特殊的人对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不是什么少爷……他只是把我当作朋友看待……”说完唐禹哲把亚历山大留在原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可是少爷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啊……”看着唐禹哲僵直着背的身影，亚历山大失神地喃喃自语。
　　少爷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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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雨中

　　一切就像驱散的迷雾。
　　但是呈现在眼前的景色却比模糊的乳白色更加残酷。
　　谢和弦躲闪的视线，亚历山大僵硬的态度。
　　一切都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些尝试着接近他的人们最后演变成的脸孔……唐禹哲推开车门的手僵了僵。
　　在受到了那样的对待之后……一定会远离他的，对他敬而远之。
　　人类都是这样自私的动物，自我保护。
　　他自己也是，更加没有权利批评任何人。
　　唐禹哲感到了彻身的寒冷。
　　现在的他需要温暖的安慰，那怕只有一点点。
　　“皮卡——”唐禹哲一进到大厅就轻轻呼唤那个小小的身影。
　　能够给他一点点温暖的小东西。
　　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就是不见那个平时早该扑上来的毛绒绒的身影。
　　一直在起居室候命的老管家现身了。
　　“少爷，是这样的，根据门口录象显示，那只您捡回来小狗趁门卫不注意的时候跑出去了。”老管家的脸上的表情依然一丝不苟。
　　“怎么可能……”家里的保安不可能这么疏忽的。
　　“那只杂种狗和少爷的身份并不合衬……如果少爷喜欢宠物的话，大可以领一只纯种的西伯利亚犬……”
　　果然。
　　“让一只这样的小狗出去，它被车撞了怎么办？我不要什么西伯利亚犬……我只要皮卡！”
　　在老管家惊讶的目光中，唐禹哲转身跑了出去。
　　“需要通知门口的保安把少爷拦下来吗？”一旁的管家助理问道。
　　“不用了……”说罢老管家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
　　到底什么和他合衬，什么和他不合衬？
　　难道纯种狗和优雅的朋友就和他合衬，杂种狗和平凡人就和他不合衬？
　　唐禹哲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一直相信着的东西在一瞬间被摧毁了。
　　自以为的善良骑士，以为是朋友的人，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这样不是太可怕了吗？一直相信的世界瞬间分崩离析。
　　哪一天他所相信着的人或者事情也会突然变得面目全非吧？
　　那么到时候他还可以相信什么？
　　“皮卡……皮卡……你在哪里……”好冷……他要快点找到寻只有着温暖体温的动物。
　　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它就是不肯出来。
　　难道连没有思想的动物也要远离他？
　　可以给他带来一点点温暖的东西。
　　乌云聚集在一起的天空下起了小雨，就像是连续不断的雨帘一样。
　　也许是天空也受他的内心所感染，雨渐渐地悲鸣起来，越下越大，大得让他睁不开眼睛。
　　是雨吗？
　　就像见到皮卡还有那个人的那天……打得让人生痛的雨滴。
　　再找不到皮卡，它也许会生病的。
　　和他相遇的地方……也许皮卡会去那里
　　唐禹哲失神地向着那个经过无数次的地方走去。现在在他的眼里似乎只有那一个目标，即使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也混然无所觉。
　　平时打理得整齐的头发现在只是滴着水紧紧地贴在脸颊边，露出略带稚气的脸，从未出现折痕的衣服也湿透了。
　　现在的他完全忘却了少爷的身份。
　　在他的身边有一些没有雨具而狼狈躲雨的行人，和他们相比起来，虽然唐禹哲同样狼狈，举手投足间却依然带着优雅。
　　“皮卡……”唐禹哲失焦的眼睛终于因为视线中那一个小小的白点而重新点燃起来。
　　只见小白狗皮卡正在屋檐下缩着脖子把身上的雨滴甩了出去。
　　唐禹哲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顾一切地跑到马路的对面。
　　皮卡看见熟悉的唐禹哲立刻兴高彩烈扑到了他的身上。
　　“你果然在这里……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要是……怎么办……”唐禹哲不故皮卡满身的泥巴，紧紧地把它往怀里蹭。
　　皮卡因为唐禹哲的拥抱而开始挣扎起来，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
　　“怎么了……皮卡？”唐禹哲疑惑地抬起头来。
　　“汪汪！”
　　伴随着皮卡兴奋的叫声，还有一把不算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声音里有着一丝的不确定。
　　真的没有想到……
　　和他……再一次在这样的雨中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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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同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汪东城微微地眯起双眼，观察着突然闯入视线的人。
　　面对汪东城审视的目光，唐禹哲僵了僵，却依然别过脸，“这和你无关。”
　　“哦，是吗？”收起当初的惊讶，汪东城抱着小狗，直起了弯曲着的脊背，“但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竟然这么狼狈，被你的崇拜者看到了，不太好吧？”
　　汪东城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湿透的制服，眼中带着戏谑。
　　被那样的眼神激怒，唐禹哲毫不示弱地回瞪他。
　　这个人从来都用这种不以为意的眼神看着自己，真是让人生气。
　　像是对唐禹哲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而感到意外，汪东城愣了愣，眼中带着莞尔，“谁会想到优雅的王子殿下竟然会露出的这样的表情？”
　　被说中痛处，想要把表情收回去，却也来不及，唐禹哲只能愣在原地。
　　“算了，我没空跟王子殿下闲聊。”把犬类放在地上，汪东城重新直起身。
　　眼见汪东城没有要把皮卡带走的意思，唐禹哲不禁脱口叫住他，“喂，你不把皮卡带回家吗？”
　　“皮卡……”把唐禹哲脱口而出的词含在嘴里啄磨了一下，最后“卟噗”一声笑了出来，“是你给这只野狗起的名字？哈哈……笑死我了！”
　　把汪东城抱着肚子狂笑的样子忽略掉，唐禹哲咬了咬牙又问了一次，“你打算把它丢在这里吗”
　　擦了擦溢出眼角的泪水，汪东城直起身，一脸的冷漠，“难道王子殿下要我把它带回家？”
　　那一句句的“王子殿下”听在耳中，异常的刺耳。
　　唐禹哲皱了皱眉抬起手拉住那个意欲离开的人，“把它丢在这里，它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回过头来的那张脸上，带着寒意的双眼投向那拉着他的手，唐禹哲怔了怔，却依然倔强地没有松开手。
　　“不要开玩笑了。”那个人决绝地甩开他的手，脸上带着残酷的笑，“那么，充满爱心的王子殿下为什么不把它带回家？”
　　被那样的双眼锁住，唐禹哲动弹不得，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
　　的确，他不能把皮卡带回家。
　　把唐禹哲的沉默看在眼里，汪东城冷笑了一声，接着说，“在遇到同情心泛滥的王子殿下之前，它就已经在这个垃圾堆里生存了很久了。”说着，抬起手指向在自己脚边打着圈的无辜犬类。
　　唐禹哲还想反驳些什么，“就算是这样……”
　　“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就施舍一点同情心，玩腻了就毫不留情地丢掉。”那个人顿了顿，向着那只白色的小狗弯□去，他那轻柔地抚摸着小狗脖子的手指突然收紧，小狗立刻发出可怜的嘶唔声。然而，那个人却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就像这样，给了甜头，却又立刻扼杀掉，你知道那种滋味吗？”
　　干涩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放……放手……”
　　那个人随即松放手，获得自由的小狗却是对刚刚的危险毫无所觉似的，依然围在他的脚边转着圈。
　　“同情就像毒药，就算没有你无谓的同情，它也可以活得很好的。”拍了拍手，汪东城站了起来，“所以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了。带着伪善的面具招摇撞骗。王子殿下你可以把你那不必要的伪善收起来了。”
　　飘进屋檐里的雨丝沾湿了他的头发，连带他的人也带上了雾气。
　　就那样，那个蹲在路边喂食流浪狗的身影和眼前的身影重叠了起来。
　　骗人，眼前的这个人在骗人。
　　唐禹哲换上了冷然的微笑，“那么那个在路边喂食流浪狗的骑士，也是同情心泛滥吗？”
　　像是被截到痛处，一直挂在汪东城唇边的笑被迅速地抹杀掉，换上带着戾气的神情。“看来温柔的王子殿下其实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啊。”
　　“你……！”
　　丢下那句话，不顾越来越大雨势，那个人带着狂暴的气息消失在雨中。
　　总觉得那个人和某个熟悉的人很像。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个想法始终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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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果然

　　正如汪东城所说的那样，他根本没有办法把皮卡带回家。
　　也许他说得很对，他所谓的同情心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自我感觉。弱者被力量更强大的存在所保护，所以他可以认为自己是强大的。
　　然而，如今连这也做不到的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个，无力感就像病毒一样蔓延全身。
　　当他再次全身湿透地出现在大厅时，下人也不再大惊小怪，而老管家也只是淡然地吩咐下人给他放热水，准备换洗的衣服。
　　他们一定是认为少爷到了反叛期吧。
　　唐禹哲暗暗地想。
　　而母亲也没有出现。
　　听管家说，她跟着父亲到欧洲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站在宽敞的浴室把湿透的衣服剥掉，赤（东唐）祼的皮肤接触到带着凉意的空气，唐禹哲不觉跢索了一下。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必须整理一下。
　　想着，唐禹哲吸了一口气，把整个身体沉入了水底。
　　水泡发出“卟哧咔哧”的声音。
　　卟哧。卟哧。
　　###
　　前面的座位空了下来。
　　在上第二节课的时候，唐禹哲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亚历山大没有来上课，那个总是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在他面前拼命找着话题的人没有来。
　　而谢和弦的态度也很不自然，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他的视线。
　　果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铃。
　　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安静的校园顿时沸腾了起来。
　　唐禹哲收拾好东西，向谢和弦的位置看了看，后者发现他的视线后，眼神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