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与少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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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饭厅满地的碎片和饭菜的残羹时，他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少爷……”总是面无表情的管家似乎有什么想说。
　　虽然心脏在没有上限地收缩着，唐禹哲依然像是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那个教养极好的人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也许要开始了。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像极了暴风雨的前夕，而这一刻唐禹哲满脑所想的却是傍晚的那一个吻。
　　那个人被街灯映成了昏黄色微微倾斜着的右脸，笔直的鼻梁，清晰可辨的睫毛，鼻腔间淡淡的药味，皮肤上温热的鼻息，唇上微妙的压力。
　　一切仿佛按下了倒退键，细节一次又一次回放着。
　　像怀春少女般的自己，真的很讨厌啊。
　　埋进散发着阳光味道的薄被中，唐禹哲蹭了蹭脸颊。
　　其实并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吧，明明在喷水池旁边就已经——
　　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唐禹哲发热的头也冷却了下来。
　　那个始终横跨在他们之间的人，他竟然忘了。不，只是选择性失忆。
　　那天晚上唐禹哲睡得很不好，做了很多断断续续的梦。具体的内容，他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是好像有一个长发的身影，逆光的，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结果，在第二天上体育课的时候，唐禹哲一脸的无精打彩。
　　做着热身运动时，亚历山大低低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少爷昨天睡得不好吗？”
　　唐禹哲习惯性地弯起了嘴角，一边俯下了腰，“还好。”
　　因为他弯腰的动作，一抹银白色的光从领口处滑了出来，在胸前晃了晃。
　　感觉到亚历山大静止不动的视线，唐禹哲意识到——
　　要收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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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深陷

　　“……那是什么？”
　　唐禹哲直起腰，把项链放回衣服底下，“……只是普通的项链。”
　　“……是吗。”
　　亚历山大不再说什么，然而唐禹哲始终感觉到来自他的强烈视线，似乎要把他的衣服看穿，胸膛隐隐作痛起来。
　　为了躲开那样的视线，唐禹哲侧过身，“……a　Chord，打篮球吧。”
　　体育课是最后一节课。因为约了阿修一起练团，谢和弦一下课就不见了踪影。没了谢和弦这个挡箭牌，唐禹哲只好一直拖，想等亚历山大离开后，再去更衣室换衣服。
　　遇到只会尴尬吧，而且会不舒服。唐禹哲默默地想。
　　推开只标了个“D”的更衣室，唐禹哲随手拉上了门。
　　不会有其他人来这里的，唐禹哲很确定。因为这是专门为了他上体育课而设立的房间，有淋浴，和其他的更衣室隔离了开来。
　　这应该算是特殊待遇，可唐禹哲是一直都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样的特殊待遇。却在今天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让那个人知道了，又会说什么“果然是王子殿下呀”诸如此类的。
　　唐禹哲心不在焉地想着，于是转身从储物柜里拿要换的制服时，看到那个沉默站着的人，着实吓了一跳。
　　不着痕迹地调整着呼吸，唐禹哲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足够的冷静。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为什么要戴那么廉价的东西？明明有我送你的那个……那样的垃圾一点也不适合你。”亚历山大答非所问，一步一步靠近他。
　　唐禹哲皱了皱眉，“合不合适，由不得你来决定。”他不允许其他人的嘴里说出抵毁那个人的话，包括和那个人有关的所有东西。
　　亚历山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异的话，瞳孔微微地放大，头部不像左右摇晃着，神情呆滞，“不是的……不是的……我眼里的少爷不是这样的……是那个人对不对？是那个垃圾对你做了什么对不对？！”
　　察觉到亚历山大的异常，唐禹哲戒备了起来，“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不对——”亚历山大低吼了一声，扑了过来。
　　意识到亚历山大的目标是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唐禹哲立刻用手握住了衣服底下的十字架，想用另一只手格开亚历山大。然而亚历山大却是毫不妥协，意图扯开唐禹哲的手。
　　两人的身材本是差不多的，唐禹哲有自信可以挣开亚历山大的束缚，然而眼前的人却像是疯了一般，不顾磕碰到的青肿，不顾一切地撕扯着，像是拼死一样。
　　拉扯中，棉质的运动服被撕扯了开来，裂帛般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唐禹哲的动作顿了顿，力道依然没有松懈。
　　“那个垃圾……也想用那双肮脏的手触摸这具身体吧？想要拥抱这具身体吧……不可饶恕……”
　　耳边的声音是那样的沙哑，唐禹哲微微地抬起头，那双赤红色的眼已经没有了焦距，不知道看着那里。
　　“……”唐禹哲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那个人低下头，锁骨上立刻有个湿热温软的物体吸咐其上，唐禹哲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总是下课就会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跟他对着话，因为他的回话就会露出高兴表情的那个人和眼前的人已经无法重合起来了。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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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游离

　　傍晚褪色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挤了进来，只有两人的空间似乎也变得狭窄了，有点压抑。
　　缠斗的喘息声大得惊人。
　　为了摆脱锁骨上那骇人的触感，唐禹哲努力地挣扎着，希望在不让亚历山大受伤的情况下把他甩开。
　　锁骨上传来了刺痛的感觉，血腥味漫延了开来，唐禹哲皱起眉心，闷哼了一声。
　　好像受伤了。
　　亚历山大的动作似乎停了停，下一刻手指却抓住了项链的边缘。金属陷进皮肤的触感从脖子后传来了过来，越来越紧，拉扯着皮肉。一瞬之间，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唐禹哲晃了晃神，意识到那是链子断了。
　　像是无意识一般，更多的是条件反射，唐禹哲握拳挥了出去。
　　反应过来的时候，亚历山大已经卷缩在地上低低地呻吟着，眼睛依然努力地追随着唐禹哲的动向。
　　唐禹哲出手后才意识到自己使了多大的劲，而右手自始至终紧紧地握着那条断掉的项链。
　　睁开一只眼的亚历山大嘴里低低地呻吟着，似乎想对他说什么，“少……爷……”
　　看了地上的人一眼，“那个人……才不会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唐禹哲转过身跨出了更衣室。
　　###
　　恍惚着，身边的东西也变得飘忽起来，像是置身梦景，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一片。
　　所以当站在那个人家门前，看着他一脸惊讶地打开门的时候，唐禹哲始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方来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人脸上的表情真是有趣呀——都说不出话来了。
　　非常奇异的，唐禹哲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汪东城……不让我进去吗？”
　　汪东城张了张嘴，然后动作有点呆滞地侧过身，把他让了进去。
　　进到依然有点脏乱的房间后，唐禹哲始终沉默地站在那里。
　　对于他的沉默，汪东城似乎恼火了，大吼着，“到底怎么搞的？！为什么会有血？！”
　　“……”似乎有灰尘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了。
　　“可恶！”汪东城咒骂了一句，然后把唐禹哲拖到了沐室。
　　看到那从锁骨上的抓伤渗透出来的血液，汪东城似乎慌乱起来了，手忙脚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对。
　　最后只能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沾了点自来水，给唐禹哲擦拭着。
　　“Shit！”看着雪白的毛巾慢慢变红，汪东城又骂了一句。
　　其实只是看起来很严重而已。
　　唐禹哲稍稍地抬起头，终于从镜子中看到了此刻自己的模样——有点凌乱的头发，布满伤痕的胸膛，领口撕裂了开来沾着血迹的运动服，有点恍惚的表情。
　　真的很难看啊，怪不得汪东城那么紧张，不知道一路上其他人是怎么看他的。
　　“你倒是说句话啊！”
　　唐禹哲抬眼看着镜里那个狂躁却又手足无措的人，然后抬起了一直紧握着的右手，“……断掉了。”
　　“什么？”汪东城皱了皱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断掉了，项链断掉了。”唐禹哲重复着。
　　手指微微松了开来，一抹银白色的光垂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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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逃避

　　“断掉了，项链断掉了。”
　　汪东城愣了一下，嘴唇开合着，“……你是笨蛋吗？那种东西……根本不用管它啦。”
　　唐禹哲看着镜子里皱着双眉的人，“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说？”
　　“……我们？”
　　“什么对我来说是重要的，我喜欢的是怎么样的东西，我戴着的是什么样的项链……这样的事情真的那么重要吗？”
　　像是被触碰了什么禁忌，汪东城拿着毛巾的手停了下来，避开了镜子里的视线，“……你想太多了。”
　　浴室里昏暗的光源因为电压的不稳定，而跳动了几下，唐禹哲眨了眨眼，汪东城已经把毛巾拧干。
　　“到外面擦药吧。”汪东城说。
　　看着汪东城把乱七八糟的药翻了出来，唐禹哲安静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药？”
　　汪东城看了看药瓶的标签，然后一个抛物线丢到了当作临时垃圾的墙角，“因为经常要用到。”
　　“经常？”唐禹哲看了看汪东城依然裹着纱布的左眼。
　　“不是王子殿下想的那样。”汪东城把唐禹哲转向自己的脸掰正，然后在他身侧坐了下来，低声地自言自语着，“……要先消毒吧。”
　　用棉棒沾了一点透明液体，递到唐禹哲的面前。
　　“……”唐禹哲完全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你……”汪东城撇了撇嘴，“不要说我没警告你，我弄的话会很痛。”
　　丢掉棉棒，汪东城直接扯了一团棉花，倒了一点双氧水。
　　锁骨上立刻传来灼痛的感觉。其实并没有痛到难以忍受的程度的，但是看着在眼前晃动的手腕，唐禹哲张开嘴咬了下去。
　　“唔……你搞什么？！”
　　唐禹哲松开嘴巴，麦子色的手腕上留下了一个不浅的牙印子。
　　“太痛了。”这是对他逃避问题的报复。
　　汪东城看了他一眼，从散落在床上的药瓶中挑了一个。
　　低头看着给自己胸膛上着药的手，唐禹哲动了动嘴唇，“喂，你想抱我吗？”
　　对面的人像是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力道重重地落了下来。
　　唐禹哲吃痛地呻吟了一声，“唔……”
　　“王子殿下是在开玩笑吗？”汪东城的声音带着调侃，脸却侧转了过去。
　　“看到我的身体，也没有想过要触碰或者拥抱什么的吗？”
　　“……你疯了吗？”声音终于不再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唐禹哲低垂着眼，拉了拉破掉的领口，“他……亚历山大说你想抱我呢……以男人对女人的方式。”
　　“亚历山大……”双眼的颜色暗了暗。
　　“果然不可能的吧？因为我们都是男人啊。”
　　“这些伤，”汪东城的手指按上了白皙的锁骨，“是那个家伙干的？”
　　唐禹哲抬起头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人，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一句话就能拆穿的慌言。
　　但是汪东城不再说什么。
　　安静在两人之间弥漫了开来，像涟漪一般扩大，扩大，扩大。
　　“……今晚我可以留在这里过夜吗？”
　　安静，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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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生活

　　“……今晚我可以留在这里过夜吗？”
　　唐禹哲抬起头，然而对面的人只是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今天……只有今天不想回去，不想一个人待着。”
　　“……王子殿下不怕我偷袭吗？”
　　唐禹哲摇了摇头，“你不会。”
　　“……”这是汪东城默许了。
　　唐禹哲以为他不会答应的。
　　眼看汪东城套上鞋子，拿起桌上的钥匙，唐禹哲跟着站了起来，“你要去哪里？”
　　站在门前的汪东城回过头来，“要在这里过夜的话，那要换洗的衣服吧。”
　　意识到汪东城指的是内衣裤，唐禹哲的脸红了红，“那样的东西，我自己去买。”
　　“……随便你。”汪东城拿起门后挂着的薄外套丢了过来。
　　那是他帮他洗过的外套，唯一一件不是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的衣服，“这是……”
　　“穿上。难道你要这样出去吗？”
　　低头看了看撕破的运动服，唐禹哲终于明白汪东城的用意。自己真的太迟钝了。
　　套上的外套依然带着他的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薄荷味。
　　九月的空气带着不容小看的炎热，好在晚风为这样的夜晚带来了一丝丝的清凉。所以唐禹哲穿着长外套也不会觉得太热。
　　抬头看了看一路上沉默着的背影，唐禹哲加快了步行的速度。总觉得今晚的汪东城很奇怪啊，和平时相比起来，过分的沉默了，调侃什么的都不见了，像是在想着什么。
　　一点也不像他。
　　所以到达便利店之前，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上。
　　“你自己挑。”汪东城指了指摆着男性内裤的架子。
　　看着货架上各种的牌子和尺寸，唐禹哲却皱起了眉头，迟迟没有动手，汪东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干什么？”
　　“我不知道应该……”唐禹哲的表情很是苦恼。
　　注意到便利店的店员频频向这边侧眼，汪东城催促着，“买平时的就可以啦！”
　　“一直都是管家……”接收到汪东城投来的愕然的目光，唐禹哲立刻噤声。
　　自己真的像是一个白痴，什么都不知道的生活白痴。
　　汪东城轻咳了一声，然后拿起了架子上的一款，“你的话……这个应该可以了。”
　　唐禹哲依然沉浸在方才的打击中，所以当汪东城问他的时候，他一时没有听清楚，“什么？”
　　“我说这两款你要哪个？”汪东城指着架子上漱口的杯子。
　　唐禹哲立刻指了指白色的那个，“啊，白色那个。”他记得汪东城有一个黑色的。
　　接着又买了毛巾，牙刷和饭团。
　　唐禹哲没有想到要买这些的。抬眼看了看高大的背影。
　　其实这个人比想像中的要细心吧。
　　到柜台结帐的时候，唐禹哲习惯性地要掏出裤袋里的钱包，却发现裤袋里空空如也，这才记起钱包和制服一起忘在学校了。当时自己什么也顾不上，就走出来了。
　　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汪东城已经从衣兜里拿出钱来递给店员，店员把找回的零钱还给了他。
　　走出便利店的时候，唐禹哲对汪东城说了一句，“原来……在便利店买东西这么便宜啊。”
　　汪东城略带惊讶地回过头，“有吗？”
　　“毛巾多少钱？”
　　“十多块吧。”
　　“牙刷呢？”
　　“七八块吧。”
　　“那杯子呢？”
　　“……王子殿下好烦唉。”
　　“告诉我啊。”
　　“……”
　　感觉又靠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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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睡眠

　　在狭窄得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的浴室里，升起了浓郁的乳白色烟雾。唐禹哲用手擦开镜子上的雾气，立刻反射出光裸着上身的自己。
　　面对即使在炎热的夏天也要洗热水澡的自己，汪东城抱怨了一句——好麻烦啊，却依然去烧开水了。
　　在得知汪东城是在冬天也要洗冷水澡的人之后，唐禹哲不自觉地露出钦佩的神情。
　　把毛巾搭在湿淋的头发上，唐禹哲把刚买的杯子和牙刷仔细地放到了汪东城的旁边。
　　有点奇妙的感觉。唐禹哲扯了扯嘴角。
　　当唐禹哲穿着向汪东城借来的衣服走出浴室时，汪东城进行着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转开了视线。
　　“似乎……有点太大了。”
　　唐禹哲低了低头，然后在过大的领口处看到了自己锁骨上的红痕。
　　的确有点太大了。果然两个人的身材有差距吗。
　　唐禹哲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然后汪东城递了两个饭团过来。床头桌子上的电风扇卷起了带着热气的风。
　　这是他第一次吃到便利店的饭团。凉掉的饭粒有一点松散，却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饭团。
　　唐禹哲是这么想的。
　　以致，他把两个饭团解决掉的时候，汪东城似乎有点意外地看着自己，然后右手缓慢地伸了过来。
　　那样的速度是可以躲开的，但唐禹哲只是看着那靠近的手指。然而，最终那个人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王子殿下的吃相真难看啊。”戏谑的语调。
　　唐禹哲想，当他那样说话的时候，也许已经给自己涂上了一层保护色了。
　　用手抹了抹嘴角，一粒白饭附着在指尖上，黏腻的触感，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吃了东西，洗了澡，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做。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书，没有任何可以消磨时间的事情。
　　“平时都是这个时间睡的吗？现在还很早。”看了看手机，还不到十点。
　　只露出一只眼睛的脸微微侧向了这边，“因为眼睛受了伤，所以没有安排打工。”
　　唐禹哲只是点了点头。
　　因为他没有问他今天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也不能问他眼睛的伤。这是两人之间不成文的规定。
　　“也许会很热。”汪东城说。
　　因为没有其他的床或者沙发什么的，两个大男生只能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汪东城把电风扇搬到了床那头的凳子上，设定为摇摆。
　　汪东城背对着自己躺了床的一边，犹豫了一下，唐禹哲也跟着躺了下来，却是面对着他。
　　也许自己给他添麻烦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前面转来了汪东城低沉的嗓音，“不打电话回去可以吗？”
　　“嗯……”唐禹哲模糊地应了一句。
　　黑暗中，隔着一定的间隔会有一阵带着热气的风拂过。胸膛上的伤痕隐隐作痛着。
　　一旦闭上眼，就会出现更衣室里的情景。
　　如果自己没有阻止，会演变成怎么样。这样的问题不止一次问着自己。
　　直到现在，才真切地意识到事情发展下去的可怕性。
　　眼前是那个人宽厚的肩膀。
　　唐禹哲向前挪动了一点，人的热量立刻传递了过来，还有淡淡的汗味。
　　渐渐地合起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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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出现

　　是因为太热，而醒过来的。喉咙异常的干燥。
　　唐禹哲清了清喉咙，想要去喝点水，自床上坐了起来，却察觉出了不和谐的地方。
　　那本该隔着一定间隔才转向自己的电风扇却一直向着自己，温暖的风一直吹着。
　　借着窗外的街灯，背对着他的人汗湿的T恤紧紧黏附在皮肤上，可以看见衣服底□体的线条。
　　伸长手臂按下按钮，唐禹哲重新躺了下来，更靠近了那个人一点。
　　对着那滴着汗水的头发，低声呢喃着，“喂……你是笨蛋吗？”
　　那个人并没有回应自己。
　　第二天，唐禹哲在平日上学的时间醒过来了，就算变换了环境也依然固执的生物钟。
　　朦胧间，听见那个人的自言自语，“……难道按钮坏了？”
　　唐禹哲的制服忘在了学校，而现在回家换衣服也来不及了，只好向汪东城借了夏天的制服。
　　看着眼前布满褶皱的白衬衫，唐禹哲其实不太愿意换上的。
　　“不穿就算了。”汪东城作势拿回去。
　　立刻伸手拽回来，咬了咬下唇，“我又没说不穿。”
　　结果那天整个上午，唐禹哲像是神经质一般反复用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然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关系，那些褶皱却越抚越深了。
　　搭汪东城的机车回到学校，在离学校还有一个街口的地方，汪东城停了下来。
　　“下车自己走吧。”
　　“不要。”唐禹哲紧紧捉住车后的扶手，摇了摇头。
　　“王子殿下不要这么懒，适当的运动才能增强抵抗力。”
　　“不要，我已经足够强壮了。”害怕汪东城会把自己甩下去，唐禹哲又加深了手上的力道。
　　“你……”像是对唐禹哲的赖皮没辙，汪东城只好把车继续开往学校。
　　当唐禹哲脱下安全帽的那一刻，预料之中的视线就像是被磁铁吸附的铁锈一般，疯狂地聚集了起来。
　　唐禹哲暗暗地吸了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把安全帽还给汪东城。
　　“我们中午再一起吃饭吧。”微笑着，稍稍提高了音量，仿佛宣告着一般。
　　对面的人皱了皱眉，“你在干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在汪东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