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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飞甲][良雨]雨夜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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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力气了。”
  “督主你内力那么好……”
  “我突然想起我信佛……”
  “督主……”
  “别问了,睡觉”
  “是,督主”
  
  督主竟然突然想起他信佛!
  竟然突然想起!
  突然想起!
  背靠着火堆,赵通带着满脑子的混乱闭上眼睛,督主的心思真的猜不透……督主,你是因为马进良的死决定不再杀生,为马大哥超度吗?赵通这样想着,带着感动的睡了过去……
  
  赵通的想法在第二天傍晚得到验证
  
  黄昏里,太阳西斜,半边天的火烧云,群山如黛,在火红的天空下呈现出暗绿的颜色,
  蜿蜒的山沟小路,一匹马,一辆马车快速的前行着。
  “这等地形,真是设伏的好地方。”雨化田坐在马车上,一只手搭在棺木上,轻轻的扣着点。
  赵通闻言,接话道:“督主,你的意思?”
  “他们应该在附近,机灵点!”
  “是,督主”赵通答应着,眼睛警惕着看着四周……
  
  “嗖”“嗖”“嗖”,几支凌厉的剑擦破空气从路边林子里飞出,直奔赶路的人。
  赵通横刀险险挡过几只剑,衣服擦破了一个口子,幸好没伤到皮肉,回去去看雨化田,那人已经面不改色的将伸手捉住的几支箭整齐的摆在马车板上,自言自语道:“东厂这帮废物,一定是没和兵造司打好关系,这种羽箭可从来没人敢送到我西厂!”
  
  跟随着箭从山林里奔出的黑衣人比昨天多了几倍,从四周向雨化田靠拢……
  “雨化田,没想到吧,我们在此处见了”
  “何必蒙着脸,我不用猜都知道你们是谁。”雨化田懒洋洋的说着,一只手搭在棺木上,另一手轻轻抬起,放在眼前,雨化田慵懒的欣赏着自己的手指甲,还是宫里那般爱干净的模样,根本懒得看这些人一眼。
  “哼,雨化田,你不要太嚣张,没了西厂,你武功再厉害也抵不过我们人多……”
  
  马上的赵通忍不住大喊:“你们还要不要脸,昨天都放你们一马了,还来,我家督主吃斋信佛,心善,不想你们死得难看,还不快滚!”
  黑衣人首领冷笑道:“你算西厂老几?有种来领教领教我的这把刀,我……”
  那人话还没说完,只听马车上啪的一声,雨化田一拍车板,腾空而起,冷冷的道:“少废话,一起上吧,天快黑了,没耐心等你们。”那人身躯再落下来的时候,寒亮的三玄凝雪剑已经朝人群刺去……
  一场混战。
  小股人马围攻赵通,赵通使出了浑身的本事勉力支撑着……
  偷眼向雨化田方向望去,那人被几十人围攻,血光四溅,刀剑翻飞,人群里时不时有胳膊、小腿、脚飞出来……
  雨化田觉得身边的人像粘人的苍蝇,烦的要死,拍死一片,围上一群,不禁心烦意乱,剁胳膊砍腿的想解解气……
  突然间,雨化田斜眼看到远处,几个黑衣人已经上了马车,打开了马进良的棺盖,伸手去摸马进良身上,雨化田情急之下,大喝一声,顿时眼含厉色,甩手一击,手中菩提佛珠化成粒粒夺命的武器,向远处飞去,棺木旁的几个黑衣人额头上趟着血倒了下去……
  雨化田的分神,让身边的敌人有了可乘之机,几十把刀四面压来,一个躲闪不及,雨化田锁骨被一刀划过……
  受了伤的雨化田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三玄凝雪剑再挥出的时候,招招奔着敌人要害,想着早弄死这些人早清净……
  一剑一命
  一会功夫,几十具尸体七扭八歪的躺在四处……
  
  雨化田绕过这些肮脏的尸体,走到马车旁,将倒在马进良棺木上的黑衣人尸体举手一抛,丢出几丈远,伸手擦干净滴落在马进良脸上的一滴血,轻轻说道:“没事了,进良,快到了。”
  
  赵通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抹干了刀上的血迹,抬脸看,最后一丝夕阳落山……
  夜路难行,行进的速度慢了很多,赵通骑着马打着火把。
  “督主,你昨天说不杀生的。”
  “我几时说过?”
  “督主忘了?督主说信佛的。”
  “信佛的,所以今天亲手送他们上西天,帮他们早点结束失败的一生。”
  “哦,可是督主你昨天怎么不杀他们?”
  “因为昨天他们不急着死,今天他们很急,成全他们的心愿不好吗?”
  “好的,督主。”
  赵通从此对佛学的理解更精进了一步。
  
  前方,远远有光亮,二人赶过去,抬眼望,“栖岩寺”几个大字在火把中亮起。
  栖岩寺是深山中一处规模很大的寺庙。
  深夜,出家人慈悲为怀,收留了雨化田二人,方丈是一位修行得道的高僧,初见雨化田时身鞠一礼:“施主气度不凡,老衲有礼了”
  雨化田微微还礼,道:“方丈客气了,深夜叨扰,蒙您不弃,甚是感激。”
  “施主莫要客气,人人相见,皆有缘法”
  
  马进良的棺木放在雨化田房里
  深夜,所有房间的烛火都熄灭了。
  黑暗里,包扎好伤口的雨化田穿着素白直身,轻轻走到棺木前,手指轻轻溜过木棺的边缘,微微一用内力,棺木开启,雨化田将马进良面具摘下,抱出那人放在床上,自己随即脱鞋上床,双掌抵在那人背后,真气缓缓送出……
  屏气凝神,雨化田深厚的内力向马进良体内送去,一炷香、两柱香……
  “进良,醒醒,已经二十四个时辰了……”
  马进良没有反应
  “卜仓舟不会骗我的,马进良你再不醒,我就要去手刃这个亲弟弟了……”
  马进良一动不动
  雨化田的内力在耗尽……
  “进良,我信你,这辈子都信你!”
  马进良手指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
  雨化田收功,从背后紧紧搂住马进良,披散下的黑发遮住了两个人的脸,吻那个人的耳垂,呢喃着:“进良,别再恨我了,我们重新开始”。
  马进良虚弱的抬起一只手,拍拍那人搂着自己的手:“我心里没有疤,我心里只有你。”说罢紧紧握住那人的手……
  马进良在“死去”第三个晚上醒来,之前的每个晚上,雨化田都会握住他的手度给他真气,维持他缓慢的心跳……
  




☆、雨夜行下部(三)

  (十四)一场欢爱
  清早
  当赵通打来洗脸水的时候,当场愣在房门口,雨化田正坐在桌旁梳着头发,身旁站着起色很好的马进良……
  在所有人都认为马进良死定了死透了以后,马进良又活了。
  雨化田唤过赵通,心情明显很好,吩咐道:“速回京城,带回消息,就说我被大批蒙面人围攻,看对方武功套路是出自官方,我寡不敌众,同归于尽时刻堕下百丈悬崖,被崖下河流冲走,凶多吉少,已经遍寻不到尸骸,同样堕入崖下的还有马进良的尸首……
  说罢,雨化田拍拍赵通的肩膀,继续说“现在知道我出发前问你那个问题的答案了么?”
  “督主问属下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带了我来……属下现下明白这是对属下的信任。”
  “没错,看见过你愿意为马进良死在泥潭,本督主知道你值得信任,此去,务必召我说得做,切勿和任何人说出实情。”
  “属下明白,只是这一别,什么时候还能见到督主和大档头?”
  “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你只需静观其变。”
  “是,督主”
  雨化田突然抽出剑朝赵通刺去,那剑去得又急又厉,赵通的武功比雨化田差很多,没来得闪躲,身上就几处血窟窿在殷殷流淌,看样子伤的很重。
  “督主?”
  “莫怕,我有分寸,不碍性命,不带点真伤怎么回京城,去吧。”
  
  赵通走后,雨化田和马进良二人将马车、棺木推下山后百丈悬崖,木头在崖底摔碎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才传上来……
  马进良站在崖边,探头朝下望去,下面果然有一条很宽的大河,河水悠悠向远方延伸而去,山崖很高,朝下望依稀可见河边的滩涂和巨石。
  二人将一切忙完已经是傍晚时分,山崖夏风阵阵,吹得崖边藤条轻轻的舞动……
  “进良可知此处为何叫栖岩寺?”
  “属下不知,但这深山里有此等规模的庙宇实在难得,此山多石,这岩字应该与此有关。”
  “没错,栖岩二字正是此意,寺有灵气,犹如生灵,栖息于此山上。三年前,这寺庙还很小,是我暗中以他人名义捐资扩大了他的规模,让这寺庙不断僧侣,常年有人烟。”
  “不知督主是何用意?”
  “其实我三年前建西厂就已经着手有一天要金蝉脱壳,这里的地形我早早就勘探过,只不过没想到刚刚三年就用上了……”
  说完这些,雨化田的眸子暗淡下去,睫毛低垂,默默看着崖底的晃动的藤条。
  马进良缓步走近他,悄悄伸出手拉住那人的手,低声道:“属下真蠢,说了那些难听的话,如果督主真的皇上欢好的话,督主就犯不上有今日,抛了西厂,被人追杀……”
  雨化田微微转过头,在傍晚夕阳的映衬下,侧脸的轮廓美轮美奂,线条柔和又不失刚毅,眸子里含着玫红的晚霞,眼波荡漾里似乎心有所思,轻声道:“进良未免看我太浅。”说罢转头看着夕阳,微微抬着下颌,迎着山风,风儿吹得那人碎发和睫毛都在微微抖动,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洪亮:“有些事进良还不知道,这山崖下面有一尊百丈的佛像就刻在石壁上,此刻看不见因为就在你我脚下,进良,你,要不要看看?”
  马进良楞了一下神,忽然觉得雨化田松开自己的手,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向后退了一步,背朝万丈悬崖跌落下去……
  
  马进良吃了一惊,但几乎就在同时毫不犹豫的跟着一起跳了下去,半空中抓住那人的手,那人也不挣扎,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马进良……
  山崖上很多古树藤条,马进良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抓,运行体内内力,二人便稳稳吊在悬崖中间……
  “进良,你感觉到了么?”雨化田笑意盈盈的向上看着马进良的眼睛。
  马进良低头看着悬着的那人,亢奋道:“督主,我的内力……”
  “没错,你的内力恢复了很多。”雨化田脚底一蹬崖边的石头,摆脱马进良的手,随即自己依附于另外一根藤条,朗声道:“师兄,我们再在比一场如何?”
  “好!”
  百丈悬崖上,二人一手执藤条,一手互博,在交错的藤条间比武过招,时而近距离纠缠,时而互拍一掌将各自震得远远的,交错飞舞中,二人缓缓下落至山崖下的河滩边……
  雨化田的武功本来就比马进良好,斗得狠了,雨化田的招式里加了更多的内力,一来是要试探马进良恢复得如何,二来是雨化田天性就比较斗狠,绝不肯输给任何人,交缠搏斗中,雨化田招招紧逼,将马进良欺到崖边,最后一个招式,雨化田已经捉住马进良双腕将那人按在崖壁上,而自己的身体也紧紧的靠在马进良身前,二人面对面,距离极近……
  马进良的双手被那人按在崖壁上,后背是硬硬的石头,身前是微微的喘着气的雨化田……
  “难道督主那日给我服下的毒酒……能解我身体里毒?”
  “正是”
  “可那日我看见先喝了酒的人当场毒发身亡。”
  “没错,彼之毒药,汝之解药,他们服了会死,你服下了这毒酒就会和你身体里的毒相攻,化了你原来的毒性,这是我逼着卜仓舟那个混蛋花了两年时间找到的解药”
  “那……如果……督主你当真抢来喝了?”
  “一样当场毙命”雨化田斩钉截铁回答道,随即眼波流转,眸子了瞬时流过几分爱意几分狠戾的说道:“不过我死以后,朱见深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若不愿替我去死,我死以后一定带着你,黄泉路上我不会孤单。”
  “督主,你赌了你的命……”
  “进良,我赌的你的心……”
  
  话已至此,二人心意无比清晰。
  马进良三年里那些不确定、怨恨和自卑全都化作这崖底的风,飘散得无影无踪……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天边有硕大桔色的月亮升起,马进良望着近在咫尺的那人,忽然心跳快起来,手臂用力想要将那人拥在那人怀里……
  雨化田双臂用力,加了一成内力,将马进良重重的撞向崖壁,依然按住那人手臂,眼睛盯着那人的眼睛说道:“是谁说我和皇上之间的事不关他的事?”
  “督主,我……”
  未等马进良一句话解释完,雨化田两成内力将马进良撞向崖壁,崖边有碎石零零落落滚了下来,马进良的后背很痛……
  “是谁说我有今日的成就,是因为侍奉了朱见深?”
  言罢,雨化田三成内力,将马进良推向崖壁,山边鹅蛋大小的碎石滚滚而下……
  雨化田放开马进良,双脚一蹬,轻盈如仙子般借助几根藤条,向上攀去……
  马进良忍着后背的痛,向上望去,刚才下落中未曾注意,这百丈的悬崖上完整的雕刻了一尊大佛,那尊大佛一手横放在身前,一手在胸前呈诵经装。此刻的雨化田正站在那大佛横放的巨大手掌里,高高的站在上面,低头看着马进良……
  马进良双脚一蹬,便跟了上去,不等那人开口说话,马进良将雨化田拉到身前,四目相对,马进良揭掉面具,狠狠的朝雨化田吻了上去,这一吻带着十足的野蛮的和强迫,不容得半分犹豫和拒绝……
  布料被撕破的声音……
  一场“战斗”就此拉开。
  
  圆月已经升起,将整个山崖下照得清亮。
  佛目低垂,看透了世间的魑魅魍魉,看尽了红尘的爱欲纠缠……
  
  第十五章心有情愫
  清早,栖岩寺,大雄宝殿。
  宏伟的金装如来佛目低垂,沉香缭袅,殿内很安静,方丈大师打坐于蒲团上,闭目,默诵佛经。
  身后有人款款走近……
  “阿弥陀佛,施主是来佛堂诵经么?”方丈微微睁眼,首先开了口。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安静的眸子里却闪着矍铄的光彩。
  “像我这种人,想必说什么潜心信佛,大师也不会信的。”雨化田静静的说,走到方丈侧后的蒲团,屈膝俯首,双手合十。
  “施主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方丈起身转过来着叩首的雨化田。
  雨化田缓缓起身睁开眼,不急不缓道:“鬼有鬼道,人有人道,神有神道,修罗,自然有修罗道,各行其道,何须成佛?”
  “万物皆有佛性,施主是通透之人,本应有一颗佛心的。”方丈看着雨化田的眼睛诚恳的说道。
  雨化田微微倾身站起:“有没有佛心我没想过,我只知道我要活命还要靠方丈成全。”微微眯起的眼睛等着僧人的答复。
  “施主是指?”
  “我昨日将马车推入后山悬崖,躲避追杀,官兵这几日便会来追查,还要麻烦大师告诉他们我已经跌入谷底。”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双手合十。
  雨化田淡然一笑,走过方丈身前,如来的香炉前,点了一撮香,香烟丝丝腾起,素手轻轻将香插入香炉,灵巧的手指戳了一点香灰,转身对着僧人,笑道:“方丈你看,这像什么?”
  “香灰……”
  “再看看”
  “施主到底想说什么?”
  “方丈……难道不觉得像人的骨灰?”雨化田饶有兴趣的抿着手里的粉末,忽然轻吹一口气,香灰化作一团灰白的雾蒙蒙的烟霭混沌,飘散在僧人眼前。
  僧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惊得向后退了半步,随即很快安下神来:“阿弥陀佛,施主若杀人不眨眼,老衲何惜这性命。”说话间,从自己僧袍的袖口抽出一串白菩提佛珠,双手奉于雨化田: “佛珠染血,尚可洗净,心境染血,何其难净。”
  当初为了护马进良,雨化田佛珠杀人,想必山下黑衣人的尸首已经暴露了宫廷纷争的端倪。方丈这时拿出佛珠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知道雨化田的来头,也知道他不是善男信女。
  雨化田接过佛珠轻轻绕于手腕上 ,淡淡说道:“栖岩寺大小僧人八十一口,最小沙弥九岁,最大六十五岁,方丈,我说的对不对?”
  “佛门清净地,施主要大开杀戒么?”僧人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涔涔汗液,心思有些动摇。
  雨化田围着僧人缓步走着,一双明亮眼睛打量着对方,一脸无辜的说:“这些僧人中又有三十二人山下有亲人,有朋友……大师,坐视不理算不算杀人帮凶?”
  方丈叹了口气,能对禅寺这么清楚,雨化田必定就是这些年匿名捐助寺庙的人,若真动了杀心,恐怕真的会鸡犬不留。
  “黑夜里行走的太久,终究会被黑暗吞噬。”方丈起身,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打开两扇巨大的大殿木门,暗哑的木枢声中迈步而去……
  
  阳光从禅寺洁净的窗棂缝里丝丝束束透射进来,有细小的灰尘在光束里缓缓的飘荡,不升不落,一切都很安静。
  浑厚的钟声远远传来,唤醒了熟睡中的马进良,朦朦胧胧中睁开眼。
  猛然坐起,伸手去摸卧榻里侧,没一丝热气。
  马进良楞了一会,昨夜又是一场梦?三年来,军营里每天都是思念的梦、梦醒总是空。
  伸手扯过衣服,快速穿好,脚落地,踩到软绵绵的布料,马进良俯身拾起,雨化田昨晚穿过的衣服,捧起来嗅,残留着那人身上的气味。
  不是梦,这个早上,不是三年来在兵营里苦熬的每个失望的早上……
  盼望了太久的东西或人,一旦真真切切在身边,太过真实反倒让人觉得有点虚幻。
  不过很快,马进良脑海里突然闪过另一个不安的想法,他一个人走了不成?
  雨化田信任自己,马进良确信,雨化田到底有什么打算,马进良还猜不到……
  
  禅房外,雨化田脚步轻盈,听得房内翻箱倒柜的声音。
  必备的东西都在,那人应该没走,马进良这样想着。
  身后一声木门响,马进良回过头去,雨化田微皱着眉看着室内的情景。方木桌上,黄花梨官皮木箱摊开着,马进良手上拿着刚打开的包裹,一打打花花彩彩的银票随意丢在一边。
  马进良愣了一下,随即丢下包裹,“——督主”
  “看来进良知道我们要出发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雨化田不笑不怒,一本正经的走到桌旁坐下,扫了一眼茶杯。
  马进良忙拿起茶壶倒茶,将茶杯递给那人。
  雨化田接过茶杯,貌似不经意般抬眼看那人。
  隔着面具,马进良的眼神低了下去……
  
  掩手轻轻打了个哈欠,雨化田站起,懒懒走向床榻:“我休息一会,一个时辰后叫我。”
  马进良跟过来,接过那人随手脱下来的外褂。
  “进良,随行的东西清点的怎么样了?”看着马进良替自己放好鞋子,掩着脚底的被。
  “大概清楚了”马进良坐到他身侧,伸手接过雨化田拆下来的发带,低着头回答。
  “报来我听听”
  雨化田随行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三玄凝雪剑,就是大把的银票、几本普通的书,以及几件衣服,马进良把看见的都说了一遍。
  “还有一样最重要的没说到。”
  “——应该就这么多”马进良皱眉,努力回想自己到底落下了什么。
  雨化田笑意淡淡的望着那人认真的脸:“进良啊”
  说着,雨化田带着一点笑意向被子里滑去,后背对着床外,自言自语着:“少了哪一样都没法上路,好好收拾去吧。有什么话路上慢慢说。”
  面具后的那张脸红了。
  何需点破,心下了然。
  
  下午未时,马进良一身江湖人打扮,背负双剑,牵着马缰绳,行进在溪流滚滚的山涧里,身后的马背上坐着淡淡然富家公子打扮的雨化田。
  沿石阶而下,沿途石壁,挂满青苔,山上有水倾泻而下,水流并不急,在青苔上分散洒落,化做雨幕,水珠纷飞,浓浓湿气氤氲缭绕,下午的阳光斜射之下,投射出了道道彩虹,映衬着怪石、青苔、雨幕、湿雾……
  赭红色的石阶兜转向山下绵延,雨幕的水滴在脚边汇集成碧绿的河流水潭,清澈见底,伴着石阶一路欢快奔腾向下。
  远离了刀光剑影,没有了勾心斗角,悠悠红石绿水间,鸟鸣在天,鱼翔浅底。
  高墙朱门里见不到的美景。
  马蹄声哒哒,马进良时不时回头望向马背上的人,雨化田四岁被送到师傅身边学艺,时至今日,与马进良相识了十八年。
  相知相报,几乎互相喝着对方的血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十八年太短,光阴飞度,陪伴的岁月细算有几天?十八年太长,熬了多少光阴,换来此时独处的时光。
  
  “督主,宫里搜查的人马应该这几天就到了。”马进良回头说着。
  “朱见深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我死了的,让他们慢慢找吧,禅寺里的方丈不会透露我们的下落。”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么?”马进良有点好奇。
  “人人有软肋,进良。心善,是出家人的软肋。”
  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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