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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古剑奇谭恭越同人]恭心计作者:白水青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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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地方长满了荆棘,每一次伸手都小心翼翼,唯恐被拒绝。
陵越,陵越。
从我第一次在心里念你名字的那一刻,也许劫难便注定了。
留下来吧,留在我身边,我要你陪着我,万劫不复……
百里屠苏如愿以偿地看到欧阳少恭成功地完成了交付的任务将人拐带了回来,目光一转,瞥见红玉脸上莫测的表情。
“红玉姐,你怎么了?”
“嗯?”红玉一愣,神色恢复如常,笑了笑道,“我只是想起来小玲儿还留在客栈养伤,猴儿估计这一路是要惦记得紧。”
方兰生蹭在她身边头点得跟鸡啄米:“是啊是啊,可是襄铃成天地把‘屠苏哥哥’挂在嘴边,烦死了!喂,木头脸,襄铃是我的,你可不要去招惹她!”
百里屠苏无辜地看着他:“我什么都没做。”
红玉摸了摸方兰生的脑袋:“猴儿还小,还不懂这人间的感情,等你以后见识多了,就不会再计较这些了。不是你的终归不是你的,再喜欢人家也没用。 ”
方兰生不满道:“你怎么又消遣我!”
众人大笑,欧阳少恭闻声回头道:“莫非红玉姐之前有过一些奇遇,才生出如此叹惋?”
红玉妙目婉然:“前尘旧事,不提也罢。”
欧阳少恭似是了然:“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凡尘之人,大多难以跳脱。太深的痛苦会令人变得执着,哪怕面对死亡,也只能逆天而行,一步步走下去……红玉姐而今如此轻描淡写,想来是看开了,如能笑对,自是极好。”
红玉敛一敛衣袖,语气里些微自嘲:“有什么笑不笑的,活得久了,许多心念便被消磨掉,不敢再去争些什么……少恭这样,叫我羡慕还来不及。”
陵越在一旁听着,下意识地去看欧阳少恭的脸,那人脸上依旧是温和含笑的表情,他再看红玉,却见那红衣女子盯着欧阳少恭,眼中神色意味深长。
他心里一咯噔,莫非……
“哎!你们又在打什么哑谜!少爷我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总得照顾照顾我的面子吧!”方兰生及时高声叫起,陵越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这个弟弟,兴许还真同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一颗高照的福星。
红玉捏了捏方兰生的脸:“猴儿莫叫,再叫就传信给你二姐,叫她拿了你去,你逃婚倒像是出门远游,吃喝玩乐好不快活!”
方兰生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蛋被她捏得变形,又不敢在她面前发威,只好告饶:“奶奶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少恭救我!”
欧阳少恭微微一笑,转过脸去。
江都城外草色青青,行人过处无可寻觅,只有后来人天马行空地想,兴许犹觉身影在侧、谈笑宛然。而所有当时人的现在,终将会成为回忆里的前尘往事。
不提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见家长那点事儿——
欧阳少恭有点烦恼,因为他着实劣迹斑斑,所以去天墉城这条路,显得万分地艰难。
不过为了陵越,欧阳老板决定豁出去试一试。
天墉城门口。
紫胤&涵素:……(高冷脸)
欧阳少恭(上前一步抱拳):少恭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妄求掌门与执剑长老成全,此番特意前来负荆请罪!
紫胤&涵素:……(依旧高冷脸)
欧阳少恭(微微一笑,大手一挥):叫——地——主——(哎不对拿错台词本儿了重来)上——荆——条——
一大捆荆条撂在了地上。
老板二话不说开始扒衣服,一层,一层,一层……肩,胳膊……
涵素OS:卧槽不好了要流鼻血了怎么办!!
紫胤OS:涵素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这是什么眼神小心我让你跪方便面……哎哟我好像也不行了……
陵越OS:少恭你说对我是真爱你认真的??真的??的的的的的???
老板作战计划——成功!!功!!功功功功……?????
☆、三十二
郊野之地,日影偏斜,一行人连日奔波,终于到达骊山山脚附近,想到即将可能面临的险境,商议之下先稍作休整,第二日一同上山。
正午已过,众人始觉腹中空空,方兰生麻利地生起了火,料理起储备好的食材,没多时,临时支起的大锅里就漏出了鲜香的味道。
尹千觞拎着竹酒筒,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方少爷的锅,连声夸赞道:“好,好,这一路多亏了兰生少爷在,做饭跟变戏法似的那么好吃!就算是赶路也值当了!”
红玉跟着在一边打趣:“我看全江都最好的厨子,也不见得能做出这些东西。”
她难得夸赞一句,方兰生得意地翘起尾巴,洋洋自喜道:“那是,少爷我的手艺在琴川可是响当当的,出了琴川也一样!名师出高徒,少恭还是我的徒弟呢!是不是,少恭?”
欧阳少恭转了一下手中的木枝烤鱼,微笑:“只得这一道真传。”
少年时方家少爷经常来找他出去玩,琴川河道众多,河鱼肥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小少爷不知足地想尝尝起水鲜,经过数次试验终于试出了用最简单的食材烤出最好吃的鱼的方法,还撺掇向来谦恭有礼、言行合度的小伙伴一起耍弄。
当时的欧阳少恭还未开蒙,也未恢复多少太子长琴的记忆,孩童心性未泯,虽家教甚严,但熬不住烤鲜鱼香嫩的味道以及方家少爷连哄带骗的威胁,勉勉强强跟着学会了这一样庖厨功夫,此后常年行走在外,居然派上不少用场,经验积累,烤鱼的绝活竟是青出于蓝。
风晴雪突然想到:“我第一次遇见少恭,少恭也给我烤过鱼吃……哎,苏苏,你们家那里吃鱼都吃肠子么?”
百里屠苏正在下棋的手一顿:“为什么要吃肠子?”
“不吃吗……”少女的脸色有些黯淡,“少恭当时也说肠子里有虫子,不卫生,可是虫子明明很好吃啊……”
兴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失落,百里屠苏觉得自己应该适时地给些安慰,于是想了想道:“其实,虫子也不错的——”好像还有一件事可以赞扬,“晴雪的烤果子也是味道十分……独特,终生难忘。”
方兰生奇怪地望着他,总觉得木头脸的脸部肌肉说话时有些不协调。
风晴雪倒很高兴,且恰到好处地抓住了他说的前半段的关键:“真的吗苏苏,你真的觉得烤虫子也不错?太好了,我现在就去抓虫子!”
百里屠苏手中拈了半天的一颗棋子终于“啪嗒”一声掉在棋盘上,事先布好的一个局迅速崩溃,然而悔棋是万万不可能了,他尚未顾得及悲叹,两个字已脱口而出:“不必!”
风晴雪收住已经往外踏的一只脚:“啊?为什么?”
“……内心忧虑,无甚胃口。”
方兰生早已笑翻在地,木头脸,原来你也有今天!
坐在百里屠苏对面的人宽慰地拍了拍他懊丧地垂在一边的手,主动撤下棋盘,温声道:“无妨,这个不算,再来一局。”
“罢了,先吃饭吧。”红玉帮着方兰生布菜,众人席地谈笑,倒是自在。
陵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欧阳少恭,这人坐在一块大石上,珍珠白的束腰长衣稍稍敛起,手中执着一只小木碗,动作端庄从容,哪怕是在这样粗糙简陋的野地,他也能吃出花满楼琼华席的风雅姿仪。
君子如兰,蓬荜生芳。每一寸都那么合度,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恰到好处。他好像从未失态过,即便是在最狼狈的时候,也保持着一份隐忍不发的坚决。
陵越清清楚楚地知道欧阳少恭其实是在示弱,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想必那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饭毕倦意上来,其余人眼皮都有些耷拉,总也是休整的时间,便各自寻了地方小憩,百里屠苏和陵越方才一盘棋还未下完,便重新分了棋子继续。
林叶投影斑驳,百里屠苏一错眼就看见欧阳少恭坐在陵越的斜后方,目光时而落在棋盘上,时而落在陵越身上,更多的,是在自己师兄的脸侧徘徊不去。
他的眼眸本就很漂亮,因此在思索什么的时候长长的睫羽微垂,更显得湛湛如深潭。
百里屠苏看到这种眼神,忽然又感觉到了久违的异样。面前的这两个人之间,不知何时好像就有了很深的牵扯,他们一路沉默,可是彼此在身边的存在感却万分强烈。
欧阳少恭在想什么呢?棋局?
他幼年时陵越教他下棋,后来年岁渐长,师兄弟更多地开始对弈。百里屠苏聪颖,又常一个人在后山静修,因此不到三年,棋力增长竟隐隐有过之师兄之势。后来,陵越处理天墉城事务,前后忙碌,师兄弟很少能再安静对坐,下完一整盘棋。百里屠苏无人对弈,心思又渐渐转到练剑上,因此两人此时水平也是一半一半,输赢有时,更重的,还是当年岁月静好,暖灯夜话,落子无声。
若说百里屠苏能在枯寂的时光中守心如一,不为煞气所侵蚀,实在不好忽视他心底对那点温柔情谊的眷怀。
但是,百里屠苏一直没有闹明白欧阳少恭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小包袱里塞上这么一副棋盘,虽说是用了最轻的木料规格,但他带着了,自己却不下,更不可能去跟雷严下,反而丢给他俩,在一旁观棋观得兴致盎然。
他刚刚落了一子,剑走偏锋,陵越此时正蹙眉深思,苦想对策。
欧阳少恭目光在陵越侧脸流连,难道是在揣摩陵越的心思?
强烈的,不对劲的感觉。
百里屠苏也有些走神,等陵越终于落下棋子,他还没有发觉。
陵越觉得奇怪,抬头看他,却见他神色飘渺地看着自己的斜后方,如云里雾里。
陵越下意识地回头,心中不由一跳。
曾几何时,他就发现那人总在不经意地看他,一开始还觉得别扭,后来捅破了心意,他反倒释然了,慢慢学着不去看,不去想。可是问题是,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少恭。
有着一双桃花春水眼眸的欧阳少恭,仿佛妖孽变化的欧阳少恭。不笑时似清明河上柳,江边日暮云,笑起来宛如云际破出天光,一霎时山河沦陷皆成过往。
而每次,当他以这样一如午后风庭般的眼神看他,他便感觉万般无所适从。
明明很熨帖,明明很温煦,带着三月春草芳华,却接不得。
接到了便烫手,像娇嫩花蕊变成灼灼熔岩,滚热入心。
“你……”他喉头哽住,却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欧阳少恭反倒一笑,不顾师兄弟二人各自古怪的表情,提衣站起来道:“我去附近走走。”
百里屠苏终是忍不住道:“师兄,你跟少恭……”
“下棋,”陵越抬手制止他,点点棋盘,“小心了,别那么快输。”
高高大大的百年生植物在这样的山野里已不算罕见,老树新藤,年轮交替,生生不息。该死去的终会死去,该成长的终会成长,万物更迭不休,没有什么事物能恒久不已。
欧阳少恭脚下一滑,阴暗的山面,苍苔露冷,腐朽的木头上、树根旁长出了一丛又一丛肥硕的伞状菌类,这些菌类,形态各异,灰不溜秋的,可能便成为了人类餐桌上鲜美可口的菜肴,而色泽艳丽的,却带着足以致命的剧毒。
每一种生灵,都会为了活下去而做出更好的选择。
不过都是会喘气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相互倾轧比之豺狼争夺地盘而相厮斗更甚,谁又能好过谁去。
他方才看天墉城执剑长老门下弟子的棋局,看到的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百里屠苏棋风奇崛,常走险境,时有出奇制胜,时有溃不成军,而陵越,更多的是顾全大局,稳中求胜,防守技巧相当纯熟。攻守力量相对抗衡,因此整个棋局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妙趣横生。然而下棋落子,没有人会奔着输去,到最后总要分出个高下,欧阳少恭由棋观人,发觉不管是将自己代入任何一方,最后的结局都未曾见得明朗。
很费力,也很值得期待。
这是一个局中局,孰输孰赢都不好说。
而不管他自己是否搞得明白,他早已陷入其中,无法再旁观者清。
欧阳少恭想,有时他跟百里屠苏不愧互为半身,虽然他多半没有十成的把握不会出手,但世间还有一个词,叫做意外。
陵越就是那个意外。
他能逼得百里屠苏弃子涉险,那么对欧阳少恭,也一样。
花满楼琼华会当晚,便是一步迫不得已、临场机变的险棋。
玉横重塑近在眼前,他的计划正逐步展开,留下来的时间已经不多。以欧阳少恭对人心的了悟,陵越对他,未必不曾动了心,只是凭他那样隐而不发的性格,估计到死都不会有所表示,甚至可能央求自己的师尊抹去这些记忆,清修百年,忘却凡尘。当夜欧阳少恭一番话,迫得他只能直面,动心也好,不动心也好,眼前人活色生香,难道真的能心如明镜?一举击破他的防守,那么攻城入地,只是早晚之事。
你想逃,可是不能逃。你有那么多的软肋,一个没有用了,还有下一个。以你事事操劳的性格,加之对方兰生的愧意,你又如何放得下。我一步步算计过来,你可曾察觉?
欧阳少恭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天墉城的大弟子怀有了敌对以外的情愫,或许是从一开始他就对那人在意得过了分,或许是那人清清淡淡的态度令他倍感失意,又或许,他与他实在太不相同,一身清气立世,连骨骼都要比旁人硬上三分,那种不曾有过的干净,令他有些着迷。
太子长琴自受天罚被贬入凡间之后,魂魄遭受分离之苦,一半命魂四魄被铸剑师夺去,成为焚寂剑灵,另一半承载记忆的魂魄挣扎逃出,却不得轮回,为了活下去,只能如履薄冰地施行渡魂之术,其间遭遇种种人世肮脏,消磨了原先那个仙人淡泊宁静的心智。他疯狂,他憎恶,他恨天道不公,视万物为刍狗,年年岁岁,灵力衰竭,他更加焦急,更加绝望,甚至有时真的会昏沉到相信旁人的话,相信自己就是一个怪物。所以他才那么懂得百里屠苏的心情,所以他在见到陵越的那一刻,模糊想起了自己很久很久以前的样子。
干净而纯粹的灵魂,早就冲淡在世俗尘埃里,被无数谩骂声踏过,难道还能再清明如许?
曾经属于自己的那些品行,现在似乎成为了奢望。
陵越代表着他最后的不甘,他有时看他安静的侧脸,便会生出恍惚之意,等到醒悟过来一切终难回头,又不可遏制地想要将其毁掉。
这算什么?又一次天命的嘲弄吗?明明是得不到便想要摧毁的东西,却让自己觉得不舍,一步步靠近之后却发觉,原来有一种迷恋可以让人产生动摇。
他本不艳丽,却足以致命。
凡躯人心,便是如此地脆弱和不堪。
欧阳少恭的嘴角泛起嘲讽的笑意,而后慢慢变冷——得不到又如何,这世上还有一些事情,比得不到更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古剑手艺界的二三事——
晴雪:少恭,你烤的鱼真好吃!
老板:晴雪姑娘谬赞了。
晴雪:少恭你真厉害!你还会做什么啊?
老板:我还会做手办。你要不要加入我的family?
晴雪:好啊好啊!
黑暗料理组合团Get√
好的我们来采访一下当事人的家属——哎?家属,家属呢???
陵越:屠苏快跑!!
百里屠苏:生无可恋……
☆、三十三
尹千觞坐在河边擦剑,忽然头也不抬道:“少恭哪去了?一觉醒来到现在都没见过他。”
百里屠苏和风晴雪两人在不远处的林子里捡柴火,方兰生正与红玉忙着准备晚餐,所以能接话的,只有正在整理众人行李的陵越。
“他说出去走走。”
尹千觞道:“什么时候出去的?”
“……有两三个时辰了。”陵越手下一顿,“有点久了,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你若是担心,何不去找找?”清丽女声传来,红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得他简直如坐针毡。
方兰生直着一根筋附和道:“对啊陵越大哥,少恭不会武功,我答应了二姐要保护他的,你看我现在走不开,你又比我厉害,你就帮我一个忙,把少恭找回来好不好?”
“山野里入了夜会有狼,少恭手无缚鸡之力,万一遇到觅食的狼群可就糟了,”尹千觞“好意”提醒,“那小子又好往没有人的地方跑,以前我与他结伴出行,好几次都是我救的他,真是不省心啊,不省心!”
陵越只觉各种目光如芒刺在背,维持着一张僵硬的脸拿起剑:“那好,我去带他回来。”
方兰生看着他略仓促的脚步,回过头问红玉:“陵越大哥跟少恭闹别扭还没好?”
红玉意有所指,悠悠道:“我看——是好不了了。”
方兰生没大明白,尹千觞却是一怔,表情变得若有所思。
暮霭沉沉,西山太阳光线照不过来,因此山阴面很快就迎来了黑夜。欧阳少恭一时兴起想到骊山一带有几样制药奇材,便寻了半日,终于找全,等收拾完,天已经擦黑了。他也不在意,慢慢循着记忆往回走,此处林木交错,他才发觉自己距离众人休憩的地方已经偏了很远。
夜色渐深,晚间觅食的动物已经开始出来活动,有时还能听见粗糙鳞片一路蜿蜒刮擦树叶泥土的声音,他收住脚,等那似乎十分巨型的生物过去。近处是一方高高的断崖,薄而瘦的月亮从上方升起,有野兽凄厉的呼嗥声清晰地传来,山野寂静,这一声能传得很远。
凭他常年行走在外的经验,便知道今晚会遇上些小麻烦。
他摸了摸挎包,有一把随身的匕首,还有些备用的迷药,就是不用法术,也能勉强脱困。
欧阳少恭走得有些累了,便好整以暇地坐下来。他本也不必走,只是陵越说过一句,行走也是一种修行,因此今天想体会一下他的修行之道,便实打实地踩在土地上走了一遭。
原来心甘情愿地烦累,便是你所说的修行。
兽类的软垫按在松软泥土上,尖利的爪牙释放出来,莹莹的绿光在四周点亮、靠近,他甚至能听见某些饥饿的喉咙里吞咽唾沫的声响。
哟,来得还不少。
狼群形成一个包围的阵势,他面前的那只头狼耳朵上残破了一块,瞳孔大而深,像一块稀世的宝石。
可惜只能在活体上才能那么美,如果生生挖出来,反倒没有灵气了。
他的石室里,也许可以增加一项试验品。
也许是他的气质太温和,他的反应太从容,那只老谋深算的头狼也没有轻举妄动。欧阳少恭静静地望着它,觉得狼真是一种美丽的生物。柔软光亮的皮毛,锋利尖长的獠牙,肌肉矫健的肩背,森然的眼睛里有嗜血和杀戮的味道。
千百年来,没有人驯服过一头在野外生存过的狼,它们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高贵和骄傲。
欧阳少恭的眸子里生出欣赏之意,然而狼群却无心去琢磨他的长相,饥饿感是能威胁兽类生存的东西,那头狼率领着一众族群,盯了他半晌,不见他有异动,觉得这位对手可能只是虚张声势,当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带头冲了过去。
桃花眼眸微微眯起,毛皮的臊味迅速逼近,风声呼啸,他一偏头要借着空当闪开,扬手准备祭出匕首,从最那柔软的腹部划拉过去。
血液喷溅,也许会污了衣服,没想到这头畜生的速度那么快。
然而那一瞬,他所预想的事都没有发生。
沉重的身体被大力挑开,所有向前的兽类脚下迟滞一步,清光湛湛剑气如虹,划地三尺灵畜勿近。
那人一手负剑背对而立,清瘦高挑的身形遮住月光,形成一个温暖的阴影将背后的人包裹其中。
神兵天降,一如初见当年。
欧阳少恭在他看不到的身后悄悄将出了一半鞘的匕首收回,唇角轻轻挑起——你可真是,总给我惊喜。
陵越行事,尤其是这种仗义之事,从来不会像欧阳少恭那样有那么多无聊而又变态的想法,他把剑背在身后,意图很明显,彼方不犯我,我自不会金戈相向。他眉目俱厉,脸色沉沉没有一丝笑意,将欧阳少恭方才在这一小块地方营造出的如沐春风的意境破坏得连渣都不剩。
他这样子,还有谁能上前。
那头狼见惯了生杀,知道这人不是好拿捏的角色,很识时务地率着群狼在夜色中飞奔而去。
兽类的气息消散,夜色寂静,花间凝了露水,欧阳少恭看着他转身,清润眼眸里的厉色还没有褪尽,宛如盛入了漫天璀璨星光。
千丈银河入眼,他看见自己在那灿烂瞳中,一瞬定格。
欧阳少恭微笑:“师兄莫忘了收好剑。”
霄河剑嗡鸣着入鞘,陵越看了他片刻,确定他无恙,心中微有恼意,这个人好像对生死一点也不在乎,有谁会在那样的紧要关头还笑得出来,他出剑的那一刻甚至惶恐是不是迟一步就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
即便是知道欧阳少恭不会轻易让自己死去,可是气愤之意总难平。
他转身欲走,不出意料地被人匆忙拉住。
“你生气了?我早说过你不在意又何须生气。”
陵越皱眉:“我是受兰生所托带你回去,深夜山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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