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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古剑奇谭恭越同人]恭心计作者:白水青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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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越低叹一声,琴川富庶,风气虽不及江都开放,却也只略稍逊一筹,两人时常出双入对,难怪他人眼神会显得怪异。
  此事颇有些棘手。
  中午的时候襄铃一蹦一跳地过了来,弯眉笑眼道呆瓜在家做饭,邀大哥一同去吃,还有百里屠苏二人。陵越本不想过去,无奈弟媳妇撒娇的功力太过强悍,拗不过还是被拖了过去。
  百里屠苏和风晴雪本就没离开方家,两人思量来思量去陵越必定是回家一个人闷着了,不如叫出来热闹热闹。
  方兰生做了一桌子好菜,香气四溢,襄铃举着筷子就要去夹一块红烧鸡,被方兰生拍了一下:“大哥还没动筷子呢!”
  陵越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孩子今天怎么变得如此有礼貌?
  襄铃吐一吐舌头,意外地没有闹脾气。
  几人席间谈笑,吃到一半时忽然县衙吴叔登门拜访。
  “采花贼?”百里屠苏拧起眉,回忆起那段尴尬的经历。
  吴叔捋着胡子笑了:“这次是真的采花贼,那贼专偷别人家里名贵的花朵,城南张老头这回亏大发了,正在家里跳脚骂呢!”
  张老头性格狷介,爱花成痴,全琴川城无人不知经过他家的花圃要绕着走,免得被说出口浊气污了他的宝贝花。
  陵越想起来,某次欧阳少恭途经城南,也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当时是怎么回事来着?哦,是了,那人说一朵月季极漂亮,要摘回来送给他,没想到……他嘴角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这个人啊……
  百里屠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师兄,你笑什么?”
  “嗯?啊,”陵越重新端肃起一张脸,认真道,“我在想,此贼兴许也是个跟张老头一样爱花成癖的人,琴川除了张老头并没有类似人物,因此那贼必定是从外地赶来的。”
  方兰生点头:“大哥说的有道理,那个贼不可能住在老百姓家里,那么很可能就住在客栈之类的地方!”
  襄铃歪着脑袋道:“这么说,我们只要一一排查琴川的客栈就知道啦?”
  “还有一种可能,”百里屠苏看着吴叔道,“这个贼想必小有武功,若是个江湖人物,未必会歇宿在客栈,废弃的房子、平常人家的屋顶,都是他会过夜的地方。”
  “采了那么多花总得有地方放吧?”风晴雪灵机一动,“我们与其去找人,不如直接找花!哪里花多,贼就在哪里!”
  吴叔面露喜色,抚掌而笑:“晴雪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老夫倒没有想到这一层!”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了路。为防万一,方兰生和襄铃还是去了各大小客栈打听消息,陵越跟着百里屠苏二人在城内转了一圈,并无可疑之人,也没有发现藏有大量花朵的地方。
  陵越开口道:“城内耳目众多,那贼偷了花,最有可能的,还是藏在郊外。”
  百里屠苏听了他的话灵光乍现:“赤峰山!”
  赤峰山地理环境优越,长有赤练草等奇草异卉,当年翻云寨一事,尤历历在目。
  百里屠苏望着周遭风貌,心中不免生出感慨之意。
  午后时分,斜阳微暖,陵越步上一座草坡,有风荡过衣角,将其吹起又落下。他眉睫一动,远远地有一人分花拂柳而来,唇角含笑,姿容风雅不可方物。
  陵越嘴角方要下意识地扬起笑意,却在看见他身后的一众莺莺燕燕之后僵在了那里。
  一只圆滚滚的东西速度飞快地扑进了他怀里,他低头一看,花狸猫正好端端地窝在手臂中,一双宝石也似的眼睛里透出隐隐委屈。
  欧阳少恭手里抱着一只酒坛子,因此腾不出手来抱猫,那只花狸又是极懒的,想必一路上走得颇有怨气。
  陵越张了张口还是对打头的一位女子行了一礼:“瑶姑娘。”
  瑶娘一张脸明艳逼人,笑起来好似榴花乍开艳色倾城,她眨了眨眼笑道:“原来是陵少侠,真巧,居然会在这里碰到。”
  她身后一众女子嘻嘻笑开,一位穿着鹅黄衫子的小姑娘走到他跟前道:“陵少侠,你不记得我啦?我是翠眉儿,琼华会当晚我们可是见过的,陵少侠生得真好,我们老板娘就喜欢你这样清俊的小哥……”
  陵越自然是记得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此时听她的话里隐隐透着蹊跷。
  瑶娘笑着瞥了翠眉儿一眼:“我答应了你们老板带你们出来玩,可不是让你们胡闹来的,还不给陵少侠赔罪?”
  翠眉儿也笑:“是,是我的不是了,陵少侠风采出众,断瞧不上我们这些凡花野草的,少恭哥哥你说是不是?”
  欧阳少恭一直在边上悠然看着,闻言看了陵越一眼开口道:“我竟不知师兄也会想有一位心仪之人,暖床一事事关重大,不可不从长计议。”
  陵越这下算是听明白了,不由大窘,原来欧阳少恭一路从江都到琴川,估计不知看了多少次那张显眼的大红榜。
  他自知此事越描越黑,也没多辩解,刚好百里屠苏等人也过来了,众人听了采花贼一事,纷纷表示愿意出力。
  “陵少侠莫要小瞧了我们,这世上哪还有比花娘更懂花的人呢!”翠眉儿俏眉一抬,“不信?那咱们走着瞧,输了的话少恭哥哥今晚要陪我们喝酒!”
  欧阳少恭微微一笑:“那便说定了,先找到采花贼的人便是赢家。”
  陵越听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偏头看了他一眼,刚巧那人也看过来,一双墨色眼眸微光流转,他心里一虚,别过脸去。
  花狸猫在怀里蹭了蹭,喵喵地叫了两声,欧阳少恭低头看着,长长的睫羽细密齐整,居然透露出几分温柔乖巧的韵味。
  “它在瑶娘那里吃多了小黄鱼,现在胃里撑得慌。”
  “嗯,”陵越淡淡地应了一声,“少恭美酒入怀,想必也撑得慌。”
  欧阳少恭眸中乍然闪过一道异样情绪,陵越没有抬头看,如果他抬头看了,一定能发现这种情绪里夹杂着某种诡异的惊喜。
  欧阳少恭摇摇头叹道:“色令智昏,古人诚不我欺。”
  陵越一愣,没能弄明白他的意思,斯人已朝百里屠苏二人转过头去:“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叫燕无忌,道上人称浪子燕三,燕三喜好栖在桂花树上,因此身上常有月桂香气,只要晴雪姑娘用灵蝶探查便能找到此人。”
  风晴雪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欧阳少恭狡黠一笑:“他与瑶娘打赌,若能在一天之内集齐百花便可拜天地做一世夫妻——瑶娘断料不到我们还有灵蝶这样的捷径。”
  “原来是这样啊!”风晴雪乐了,“看来这回那个小姑娘要不开心了呐!”
  燕三果然在赤峰山。
  陵越看着遍地芳芳娇艳的花朵,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张老头暴跳如雷的模样。
  瑶娘一手揪住燕三的耳朵叱道:“叫你去弄花,谁让你偷人家的花来!这个不算,你休想跟老娘拜堂成亲!”
  那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哎哟哎哟地告饶:“别啊别啊,你又没说不准拿别人的,瑶娘,瑶娘,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么,何苦刁难我来!”
  瑶娘哪里放得过他,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他别人眼里却是甜蜜无比。
  闻讯赶来的方兰生啧啧道:“为了成个亲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张老头知道了还能让他俩入洞房?”
  襄铃攀着他的肩膀小脑袋煞有介事地摇着:“难说,难说!”
  日头偏西,一众人步行回琴川城,翠眉儿喋喋不休着自己输了要陪公子喝酒,生拉硬扯着拖他去了琴川最高最大的酒楼,欧阳少恭本要去拉陵越的手,不想那人抱着花狸猫当幌子躲过了,因此无奈一笑,眼睁睁看着人擦肩而过。
  陵越一路收到四道“关切”的眼神不由扶额道:“我没事,别再看了。”
  襄铃绞着手指不安道:“大哥,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相信少恭哥哥他不是那样的人。”
  方兰生附和道:“对,要是少恭一时糊涂,我帮你教训他!”
  风晴雪瞥了他一眼:“你怎么教训?”
  方兰生语塞,他的水准似乎与欧阳少恭不在一个级别。
  百里屠苏安慰地拍拍陵越的肩:“师兄,我们不会坐视不管。”
  “……”陵越憋了半天终是道,“我先回去了。”
  暮色敛下,他的影子从有到无,走到欧阳府邸门口时微微一愣,瑶娘正亲亲热热地挽着燕三的手臂等在家门口,再一看燕三,手上提着大包小包,不知是什么东西。
  瑶娘见他盯着包裹看,巧笑道:“这是我们置办的家用,过一个月我与三哥成亲,陵少侠一定要来捧场。”
  陵越低低道了一声:“恭喜。”
  瑶娘张望一番:“少恭呢?啊!翠眉儿那个不懂事的,不会真拉了他喝酒去了吧?”
  她见陵越点头,眉心略过一丝讶然,而后又似明白了什么,微笑道:“少恭好闲情,说好的回来陪陵少侠品九月,居然说话不算数。”
  陵越闻言一愣:“你说什么?”
  燕三插嘴道:“兄弟你还不明白?他赶了个大早到江都拿酒,这酒只在今天出窖,瑶娘还说那一坛是特意给他留的,哎哟气得我嘿差点跟他打起来,不过好在他对瑶娘没心思,不然,哼!”
  面貌明艳的女子手劲极大,拧得他直叫唤,瑶娘捋一捋头发笑道:“我想陵少侠想必是有点误会了,不过陵少侠那张招亲的红榜……我与少恭看了一路,少恭真有耐心,一张张地撕下来扔了,面上带着笑,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
  陵越心中百感交集,又觉得脊背发寒,欧阳少恭面带微笑撕那些红榜,那场景……他心下一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还有一事,”瑶娘道,“少恭说这猫的名字叫亮亮,本来他嘱咐我莫要告诉你缘由,不过我如今透露了估计也无妨——少恭说他的心上人如同清风明月,此生唯一,他这人最喜欢的便是月亮,少恭说那人名字里有个跟‘月’同音的词,想必就是少侠你了。如此,甚好。”
  心里某个地方隐隐发烫,我心深似海,你宛如明月,原来,是这样的……
  “陵少侠请自便,瑶娘特来答谢一番,告辞了。”那二人亲密地远去了,陵越颓丧地进了门,亮亮喵呜一声扑进了自己的窝,陵越收拾完毕发觉时已入夜,那人迟迟不归,只好进了房,看了几卷书,剪过几次灯花,眉眼生出倦意,身边无人有些不习惯,拖了一拖,寒星挂上中天,他揉一揉眼,无奈吹熄烛火,正待和衣睡下,门口忽地响起脚步声。
  陵越警觉偏头,吱呀一声门开,月华如水委了一地,斯人怀里还抱着泥封未拍的酒坛子,面目俊秀美好,墨发松松挽起,唇角泛着浅淡优雅的微笑。
  “你……”他握了握拳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该回来?”欧阳少恭随手扣上门,将那只酒坛子搁在桌上。
  陵越看着他道:“我欲睡下,不便饮酒。”
  “我知道,”欧阳少恭不以为意道,“我也是,算算时候差不多了,才赶了回来。”
  陵越一头雾水:“什么……时候差不多了?”
  欧阳少恭低眉而笑,陵越看着他,心脏忽而漏跳半拍。
  人皆道一眼沦陷,可对他来说,却是已醉过三万场。
  斯人一步步走近床沿,长衣广袖风华无二,清朗声线华丽魅惑,带着微微上扬的尾音——
  “更深露冷,且容在下为陵少侠暖床。”                    
作者有话要说:  改几个错别字……
  我发现章节目录乱了,没错事实就是我存稿箱里已经存到了三十九章,那么之后正剧第三十九章会跳过不算为了保证序号和标题的统一……
  说好的特典,我本来只想写个小短篇的没想到啰嗦了这么一堆,粗制滥造全是废话的感觉……撸了三个多小时也是醉了,急急忙忙发上来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审核通过,别打我啊……
  我心深似海,你宛如明月。这是李健一首歌里面的,不造大家有没有听过,反正我觉得很走心的一句歌词。老板和师兄,一个是暖日华阳,一个是清辉冷月,各有各的美啊啊啊~~~
  哎就这样吧,节日快乐!希望家长组两位能给你们带来欢乐!抱抱~

  ☆、四十

  山间不知岁月,墓中不知朝夕。
  欧阳少恭只休憩了片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理一理衣裳,转头向着正中央一张八卦镜台走去。
  那是一面极大的青铜镜,上头簪刻着伏羲八卦阵图,水土阴阳、神鸟走兽围绕在边缘,栩栩如生。
  陵越早已注意到这面铜镜,只是当时欧阳少恭形状异样,所以并没有上前一探究竟,而今两人一并步上青铜镜台,方才发现在镜心部位居然还立着一方四足青铜大鼎,看起来与下方的铜镜连成一体,竟是一道浇筑而成的,若是放在现在,也算一件奇物。
  陵越仰头,心下却是一颤,这只大鼎意态雄浑,于其上还高高地竖着一个十字形的架子,横着的一根铜臂上缠着粗粗的铁链,顶端各是两只精铁做的铁铐。因为时间长了,那铁上生了斑斑驳驳的黑红色的锈迹,乍一看就像是点点干涸了的血。
  一些原本被强迫忘掉的记忆又纷纷扰扰地浮了上来。
  他还未来得及阻止,欧阳少恭已饶有兴致地绕到侧方踩着一只脚凳站上了大鼎边缘,因为站得很高的缘故,所以陵越抬头首先看见的便是他线条优美的下巴。欧阳少恭微微俯身,啧了一声道:“我道是什么,原来这就是那个祭台。”
  陵越一眼不错地盯着他在上面,总觉得心里发毛,闻言问道:“里面有什么?”
  欧阳少恭笑了:“还能有什么,这既是始皇用来献祭的礼器,必然是要有相关的用具,他既然是以焚烧活人的方式献祭神灵,那么鼎里头自然是一些松香、燃油之类的东西……那火烧起来一定极烈,否则怎能让一具血肉之躯化作灰烬呢。”
  陵越抬手摸了摸那鼎上冷硬的青铜兽头,道:“这种献祭的方式,未免显得残忍。”
  “是啊,”欧阳少恭扬眉,“不过想必只有烈火烹出来的灵魂才显得鲜美可口吧……”
  陵越闻言猝然看他,一双淡黑色的眼眸中似有锐光,欧阳少恭敛了眉,抚上带着古老钝感的十字铁架,低声喃喃:“还是说,只有燃烧到极致的火焰,才能洗清人身上的罪孽呢……”
  白皙如玉的手伸入狰狞如狼牙的镣铐,素色的衣袖边缘一圈莲花茎叶蹭上了暗红的诡色,他试探着张开双臂,发觉在这个视角,可以看到远处充斥着死亡与杀戮味道的修罗场,更可以看到墓室上方漆黑如夜的穹顶。
  这里远离皇城地宫,这里多走一步就能看到黄泉忘川。
  欧阳少恭一瞬间明白了那道深黑天堑的意思,生与死,遥遥相隔,稍错一步便会坠入无望之境,永无归途。
  他微微仰起头,忽而又体会到了那种无所不在的宿命味道。
  真是令人讨厌啊……
  “你下来。”平平的声调响起,欧阳少恭被这一声唤回注意力,低头看去,陵越冷眉冷眼地盯着自己,一张极顺眼的脸上此时神色僵硬如铁。他愣了愣,刚才还好好的,这人莫不是中了邪?
  “陵越,”欧阳少恭开口道,“我在体会那些祭品当时的感受,我觉得……”
  “下来!”声音扬上一格,敏感如欧阳少恭,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你……你怎么了?”
  陵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算欧阳少恭这样带着诧异的神色问,他也没有办法回答。自从眼睁睁看着那人玩笑般地将自己束缚在高高的祭台上,印象中的画面就与眼前的场景慢慢重叠起来。熟悉的恐慌感窸窸窣窣地爬上心头,像是伤口快结好的痂被一点点撕扯开,疼,而且痒。陵越一直强迫自己忘记自闲山庄的那场鬼魅幻境,然而他不曾想到的是,这种强制性的遗忘反而会沉淀得更深刻,而且会在关键的时候狠狠地扑出来,在心头咬上一口。
  心底最深的恐惧……也许,不是欧阳少恭步步图谋步步杀机,而是那个人满手鲜血被囚禁在无尽深渊。
  他不甘,他嘲笑,他毫不愧悔,他末路穷途,而他……沉沦。
  所爱之人终成所刃之人,也许这才是陵越最后一只张牙舞爪的心魔。
  他不敢爱,因为觉得爱不起,但每每梦魇至深,只能独自一人抱臂而坐,品味夜间寒凉。脑海中斯人温润面容拂之不去,成为心上一道天涯明月光。
  自古英雄难过情关,纵是天墉城二十载严律教诲,也抵不过他一个倾心微笑。
  所以这种莫名其妙产生的愤怒,才会有了道理,因为看不得,所以不想看,因为他把你最害怕的东西呈递在面前,你所有的秘密被一举击穿无路可逃,所以才会手足无措难以克制。
  众生有罪,可你没有说过,爱也是罪过,而且还那么痛苦。
  欧阳少恭很少会有忐忑不安的时候,但是那双一向清浅的眼眸此刻暗沉沉无边无尽,像乌云卷了墨色,浪潮汹涌席卷而来,让他心里有些发慌。
  这是……
  他一个“你”字尚未出口,那人已一跃而上,低头凝眉一声不吭地将他身上的锁链镣铐统统摘了个干净,抱着人腾空落地,动作如行云流水利落非常,若是欧阳少恭平日里见着了定然是要叫一声好,但此时他什么夸赞的话也说不出来——
  身体被人大力推在青铜鼎上,凸起的硬朗纹饰在后背肩胛磕出一道瘀伤,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肩和腰已被牢牢锁住,那人偏头压过来,鼻尖擦着鼻尖,气息纠缠,不见血色的唇堵住了所有去路,几乎是毫无章法的吻,带着噬咬般的力度。
  欧阳少恭面孔上闪过片刻的迷惑,他没有料到陵越会突然这么做,所以根本就没有挣扎,直到在那双黑得不同寻常的眼眸里捕捉到不可遏制的怒意和惶然,他才有了些微了悟。
  这是一件极有趣的事情,虽然他还不清楚具体是为什么,但至少他可以彻底地放下心。
  紧密贴合的唇很凉,至少相较而言是那样的,欧阳少恭小心地调整着姿势以免被人咬伤,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勾勒过眼前人的脸,心下一点点变得柔软起来。
  陵越昏然间只觉手被人掰开扣住,那人手很暖,抑或是,他自己的手太冰冷,善拨弦音的修长手指耐心地抚过他的掌心,传递着暖烫的热度,他一个失神已被人反身抱住,完全颠倒的情势,白衣青年唇角笑容宛然,温暖气息粘着不化,唇齿相依,周遭一切忽然变得无比生动起来。
  他从未知道,原来只是亲吻,就有如此旖旎滋味。
  一念起莲华生,一念消尘缘灭,比梦境更缠绵,比真实更虚妄,像墨汁饱合了浓情,走笔勾出青花一绺,人间天上,此生不复追寻。
  斯人吻得太深太缱绻,将他的眼角逼出一道水痕,陵越勉强抬头,桃花眼眸近在咫尺,波光潋滟不可方物,幽深瞳孔看不到底,唯一可见的就是自己模糊摇晃的影子。
  柔软衣料握在另一只手心,带着令人安心的熨帖感。
  幸好,幸好……他是活着的,他的气息很热烈,他的吻落下来,几乎能将人灼伤。
  猜疑也好,试探也罢,此刻悉数抛却,罔顾三千世界,只为一个坚定准确的证明。
  欧阳少恭凝视着他的表情由茫然变得沉醉,嘴角笑容更甚。
  问怎样才叫深刻,有些事,有些画面,一瞬便是一生。
  不过是,人生等闲。
  两人渐渐平复时俱是有些喘,欧阳少恭低头在他唇角流连,轻声呢喃:“你躲不过的,躲不过的,陵越,陵越……”
  陵越被他吻得一双眼雾气横生,他睫毛本就直而长,此时根根分明,愈发显得清俊逼人。那人叫他名字时的声音太轻太销魂,他低头要躲,被人追上来又讨了一记吻,欧阳少恭将他窘迫神情看在眼里只觉万分好笑:“咦?方才主动的好像不是我。”
  “我没……”陵越被他圈在怀里愣愣地卡住了,这个时候再否认未免显得亡羊补牢,双方谁也没有吃亏,但也没有一个算得上清白。欧阳少恭后来居上,但先发制人的还是他。
  他抬手按上那人的手臂挣脱开来,欧阳少恭也没有强留,只是动作亲昵地替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悠然道:“师兄此番形容,着实叫人遐想。”
  陵越自知理亏,没法再辩驳什么,斯人言笑晏晏,眉目间有戏谑之意,多看一眼都觉得心慌。
  欧阳少恭见他神色复杂,也没再调笑,松开手后四处打量着,负手在那面青铜镜踱开步伐。
  始皇设秦陵修罗场,古今正史典籍俱无记载,这几乎是尘封在泥土堆下的一桩秘事,他如此小心翼翼地隐瞒这满地的血腥气,又如此大兴土木地在地下复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修罗场,不可能仅仅是为了留个念想。
  死人不会说话,一道天险隔开祭台,常人不得涉足。可见这无边幽暗的墓室里,鬼影缭绕,机锋暗藏。
  欧阳少恭绕着铜镜的边缘走了一圈,终于瞧出了端倪,这面巨大的镜子的花纹多是上古神兽的造型,伏羲八卦依次排开,看起来,竟隐隐有阵法的痕迹,不是明面上的八卦阵,而是另藏玄机。他一脚踩在乾卦上放眼望去,云气蒸腾神兽天降,呼应着八卦阵图,颇有山雨欲来天地变色之意,此中意境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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