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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古剑奇谭恭越同人]恭心计作者:白水青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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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沁心情糟糕,当下也走了,欧阳少恭目光滑过她转身一瞬蹙起的眉头,忽道:“小兰处处维护那个叫襄铃的小狐狸,此事必然还会纠缠,可惜苦了如沁。”
陵越不知他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便道:“人妖殊途,即便兰生再怎么痴迷于那个狐妖,终究是没有好结果。”
欧阳少恭却笑了:“师兄,什么才算是妖呢?彼妖者,众人恶之,盖其非我族类,遂避之杀之,实在可悲。”
陵越讶然:“少恭这是在为妖说话?”
欧阳少恭一手敲着两人之间的茶几,悠悠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仅仅是因为与常人不同就被视为异类,被众人驱赶,其实多少是有些不公平的。”
陵越心中一动:“你是在说屠苏?”
欧阳少恭笑意不减:“原来师兄能懂。”
陵越看着他:“所以你与屠苏交好,是因为对这种不公的反驳?”
欧阳少恭站起身,晨光冉冉,愈发衬得他面颊如玉。
“我待屠苏好,一是缘分,二是屠苏性格坚忍,品格淳善,虽身负煞气而不自我摧折,可敬可叹。师兄放心,屠苏之事,少恭定当全力以赴。”
上天要夺去什么,也从来没有道理可言,我早已明白。
所以我一定,用尽全力……
风晴雪这几天比较忙。她一面要帮百里屠苏抑制煞气,另一面还操心起了琴川孙家小姐孙月言的终身大事。
方如沁上回见自己弟弟闯了大祸还一味地跟在狐妖身后不知悔改,便萌生了让他娶亲找个人来管束他的想法,思及孙月言是个好姑娘,虽然身子弱了些,但对方兰生一片痴心,便拉上了风晴雪,三人想出抛绣球招亲的点子。
风晴雪本就热情,又见孙月言乖顺柔弱,早已将她当作姐妹一般,听了方如沁的话,也举手赞成:“到时候我就用法术,兰生他就算躲,也躲不掉绣球的!”
孙月言抿着唇不说话,但神色间皆是羞怯的喜悦。
陵越原以为上次在方家正堂未曾帮方兰生说话,这孩子见到自己估计会没有好脸色,但没想到方兰生记仇比记得吃饭还难,一眨眼的功夫又陵越大哥长陵越大哥短地绕在了身边,好在陵越虽偶尔还是要犯头疼病,但久而久之习以为常也无所谓了。
他还是少年时,就常有年幼的师弟妹围绕身侧,皆需照料,也不见得麻烦。
“……那我就可以去修仙了,等襄铃也成了仙,我俩就都是仙了,那不就可以在一起了。”
陵越看着他轻松神色,耐心道:“你还是不明白,修仙是不能谈情说爱的。”
“啊?那我看书上说,是可以双修的啊。”
陵越想着这孩子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方如沁的训话都训到哪里去了等等,只好道:“好吧,如果你想去天墉城看看,我可以带你去。”
“真的?你真的带我去天墉城啊!”
那孩子见他点头,眼睛里猝然迸出璀璨光彩,陵越看他笑得开心,嘴角也不由自主漫出笑意。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过来:“小兰,你还知道回来,你二姐病了,还不去看看。”
来人是欧阳少恭。
方兰生闻言吓了一跳,立马蹿走了。
陵越关切问道:“二姐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欧阳少恭没有回答他的话,反严肃道:“大师兄,你不该答应带小兰去天墉城的。如沁就小兰这么一个弟弟,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你要是把小兰带走了,你让如沁怎么办?”
陵越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她不容易。”
“岂止不易,”欧阳少恭叹道,“如沁为了照顾好她弟弟,独自一人撑起方家家业,错过芳华年龄,你要是把小兰带走的话,那她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而今如沁为了小兰已经生病,我希望大师兄不要再纵容小兰胡闹了。”
他字字深重,句句诚恳,陵越微微一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神色间滑过的一丝落寞,却真真切切映在了那人眼里。
琴川物庶民丰,美女如云,然而出了名的美人一般人大多见过,唯有孙家小姐常年居于深闺,不为人知。因此望江楼招亲这一天,楼下不知聚了多少人,有来抢绣球的,也有看热闹的,这天又恰巧是琴川灯会,愈发将望江楼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孙奶娘站在楼上左顾右盼,终于眼前一亮,一道青翠的影子正从路那头跑了过来,不过他怀里抱着的一团白色东西是什么?
孙奶娘不待细看,急急跑进楼内:“来了,来了!”
孙月言喜不自禁,伸手拿了绣球走到栏杆旁,底下的人见她出来了,叫嚷得更加厉害,孙月言却只拿眼看着方兰生,瞅准机会向下抛了过去。
方兰生正诧异襄铃跑哪里去了,四周都是人,挤来挤去他也看不着小狐狸的影子,火急火燎地不防被一个东西砸了一下,接住一看,是个红艳艳的大绣球,一抬头,孙月言正站在楼上笑着看自己。
抛绣球招亲?二姐似乎提过这事。
方兰生撇了嘴,一把将那绣球朝楼上扔去:“我才不要这个破绣球呢!”
他拔腿就跑,丝毫不顾孙月言陡然变了的脸色,可没想到好不容易跑出来了,那绣球竟然像长了眼睛似的跟着自己。方兰生吓了一大跳,脚底狂奔,嚷嚷着“别跟着我!”穿街过巷,一回头,绣球居然还在。
他心里暗叫倒霉,终于跑脱了力仰头倒在地上:“我也不想娶,我也不想嫁,你们饶了我吧……”
他还没说完,头顶忽然出现两个大汉的脸,随即两条胳膊就被人架了起来,正对面是孙家奶娘得意洋洋的脸。
方兰生心底呜呼一声,也没力气反抗,便随他们去了。
陵越捉狐妖不成,提着剑在路边闲逛,一眼瞧见欧阳少恭正与方如沁坐在河边说话。
欧阳少恭穿了件白色束腰长衣,头发梳起用玉冠固定,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许多,更像是一位沾了书卷气的翩翩公子。
方如沁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陵越对方如沁与欧阳少恭一事早有耳闻。
方如沁十三岁那年欧阳少恭便离开了琴川,此后少女闺阁空等,只可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等来的却是一个心心念念着别的女子的人。
陌上少年温润如玉,蕴藉风流,怎奈你芳心暗许,他却装作不知。
亦或许,他本无意招惹,可惜你早已为其倾倒。
陵越驻足看了片刻,转身离去,他想知道欧阳少恭身上,究竟为何要背负那种执念。
“你是说巽芳?”百里屠苏诧异,“师兄,你问这个做什么?”
陵越道:“少恭与我提过要寻求起死回生之法的事,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做。”
百里屠苏一手点着太阳穴回忆道:“少恭模糊与我说过一些。他年少失去双亲,离开家乡之后伶仃漂泊,生活艰难,直到遇见了巽芳,巽芳给了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暖和爱,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后来一场意外,巽芳失踪,少恭猜测她很可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起死回生之法,希望巽芳能回到他身边。”
“他有没有说过是什么意外?”
“这个我也问过,不过少恭当时神色很痛苦,兴许是很悲伤的事情,所以他没有说。”百里屠苏摇了摇头,俯身去看炉子上的药,浓浓的苦味钻入鼻子里,虽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但还是轻轻地皱了皱眉。
陵越注意力被引到药上,不由问:“你的煞气,现在怎么样了?”
“晴雪一直在为我调理,今晚是月圆之夜,”百里屠苏望着他,笑了一下,“师兄说我若是能熬过今晚,就不再坚持带我回天墉城,师兄一定要说话算数。”
“熬过去了再说。”陵越一手搭上他的肩,眉目间神色温柔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
中秋,夜。
琴川灯会是一年一度的盛事,七条穿城而过的河里此时被人放了大大小小的河灯,水中倒映着精致漂亮的亭台楼阁,波光浮动间还能看见岸边水榭上人们把盏言欢的热烈景象。
烛火微醺,凉风如咏。
百里屠苏静静地走在街上,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觉得有些恍惚。
他自小长于天墉城,昆仑山山高千万仞,山顶常年积雪,虽有春夏秋冬,可一眼望去纯然是清净肃杀之气。欧阳少恭说的没错,那个地方禁锢人的欲望,绝情弃爱,远离俗世纷扰。修仙者,居于离天最近的地方,一颗心也要高如山巅白雪,不染浮尘。
所以尽管他在人间已经待了许久,这样热闹的情景,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既然风晴雪执意要拉自己出来散散心,她那么开心地期盼,他又怎么忍心拒绝。习惯了独行,现在多一个人并肩,也不错。
“哦,我知道了,”耳边仿佛又传来欧阳少恭拖长了的声音,“你跟晴雪是相互在意,两情——”
“我们只是朋友。”
“是吗?”
……
忽然间心口一痛,百里屠苏暗道不好,上身微微蜷起,觉得阵阵痛楚在胸膛里翻滚。
风晴雪正注意着一个卖糖的在那画糖人,身边围了一群小孩子,刚要叫人来看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回头一看,那人眉心红痕若隐若现,再看看天上,月华正满——到了煞气发作最厉害的时候。
“苏苏,苏苏。”她扶着百里屠苏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然而这人已经听不进去她的呼唤了,她将他安置好,自己也盘腿坐下来,默默念起心法。
云溪,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楞严经》有言:“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陵越幼习修仙道法,然勤奋好学,涉猎广博,天墉城藏经阁内又有各家各派经文典籍,更不必说佛经有几何,因此突然想起来这句话,似乎也不那么奇怪。
他整个人靠在一个略幽暗的廊柱边屈膝而坐,目光下行看见的是脉脉的流水,再抬高一点,河对岸有一处临水的亭榭,那亭子几乎是建在了河中心,靠水的一边放了张矮榻,榻上横着把古琴,古琴后面,坐着一位穿杏黄色衣裳的青年。在这之前,亭子里有两个人,另外一个,正是他的师弟百里屠苏。这两个人说了会儿话,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当着他的面单手交握,颇有定下了一世知交的气势。
陵越看在眼里百感交集,又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欧阳少恭笼络得一手好人心,且不是教人敬佩于他、仰望于他,而是春风化雨,以友相待,使人信之、爱之。这种风格,估计自己再修炼一百年也未必能有。
后来欧阳少恭不知提到了什么,百里屠苏脸色一变,迅速离开,那人意外地没有跟去,反而拂衣落座,修长十指重新于弦上悠然滑动,点点琴音入水,惊起锦鲤数尾。
这个人的周围其实很热闹,回廊上满是举着烟花的游人,嗞嗞的烟火燃烧得绚丽,空气中混杂着硫磺与香料的味道。然而那一处水榭仿佛将这份热烈隔绝开了。座上弹琴者神色散漫,夜风撩起他额前长发擦过温润容颜,他却低头凝眉,无心过问。他的琴音跟他的人一样,从容,舒服,但是不能懂。
陵越抱着剑偏头看水中倒影,外加明月一轮,清辉洒然。他忽然想到,这个世界确然是不公平的,有些人,他分明不曾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善举,却能拥有一副好皮囊,像现在这样,灯火如歌,朦胧间就能令一切失色。
镜中花、水中月的美好大抵就在于此,可望而不可即,皆因虚幻。
唯独旁观者心生魔障,不得解脱。
陵越自以为在悟道,却不曾意识到他为何有所思。
等他悟了半天,发现不知何时那水中的影子已经抬起了头,目光平视,在看……
陵越抬眸,果不其然,撞见一双墨玉般的眼睛。
欧阳少恭的眼睛会说话,因此只要他想,他的眼神就很好懂。陵越与他对视了片刻,拿起剑,向两侧的回廊走去。
“师兄既已早早来此,为何一人独坐,岂不冷清?”欧阳少恭察觉到他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指间拨过一个转音,调声变得和缓。
陵越漫步到他身边,低头看一眼,古琴边的楠木架子上一支细细的香几乎要燃尽了,下方的托盘上是一段又一段跌碎了的香灰。
陵越笑笑:“你弹了两个时辰的琴,可我是一个时辰前才到的。”
欧阳少恭仰起头,靠近了看这张脸在灯火夜色下愈发眉目如画。他语气微有遗憾:“看来是我还不够敏锐,师兄在对岸坐了半个时辰我竟毫无察觉。”
“那时你在与屠苏说话。”陵越背靠着栏杆站在他对面,目光落在古琴的琴铭上——千载弦歌,芳华如梦。
欧阳少恭等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道:“师兄不好奇我与屠苏说了什么?”
“我可以回去问屠苏……千载弦歌,芳华如梦——”陵越唇角微折,“此话倒像是从女子口中说出的。”
“是巽芳。”欧阳少恭收了手,余音袅袅。他站起来走到陵越身边,一手扶住栏杆叹息道,“是我失散已久的妻子。”
陵越指了指身后的一盏灯:“我看见了,河灯上有你和她的名字。”
欧阳少恭微笑:“我与巽芳的事,想必师兄已经知道了。不过屠苏肯定不会主动说……师兄对少恭如此关心,少恭感激不尽。”
陵越咳嗽一声道:“你提过,我便去问了问。少恭,既然你几乎已经认定巽芳身死于天灾,又何必太过执着?起死回生终是万难之难,有一个新的开始,不好吗?”
欧阳少恭没有回答他,反问道:“师兄,你可知何为情,何为爱?”
陵越心头一震,摇头:“不知。”
“既然不知,师兄又为何能劝我跳脱?”欧阳少恭目光中隐隐带了一丝狡黠,“恕少恭冒犯,可是少恭真心想说一句,师兄既然不懂人间情爱,却妄自阻断少恭这一段情缘,师兄意下为何?”
他最后一句问出来,陵越忽觉万分尴尬。他年少下山,听过茶棚里说书人讲戏,其中棒打鸳鸯一出最为精彩,为此事者,多是双方的父母兄长,再有一种可能,就是横插一脚,意图抢走其中一方的霸道人。他现在,当然不是欧阳少恭的父母,师兄弟的时间太短,何况欧阳少恭年纪还比他大,那剩下的……
陵越意识到欧阳少恭可能做了一个圈套来给他跳,这个圈套,不管他跳还是不跳,这场博弈,他都注定是输了的那个。
陵越咬咬牙,面不改色道:“少恭是屠苏的好友,那也是我的好友,少恭的事,我理应多加关心。”
“陵越……师兄。”欧阳少恭上前一步,陵越皱了下眉,好在背光,不易被发现。他下意识地想避开,不料那人只是挨着他的肩,俯身看向下方的河水。
身侧的人继续道:“师兄,我听屠苏说过,你曾教导他事在人为,万事不可轻言放弃。想必我心中所想,你虽不认同,但未必不能理解。所以我想问你,你,为何执剑?”
为何执剑?
陵越淡淡一笑:“如果是说我,我执剑,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心中的道义。少恭,这个问题,其实师尊问过我,后来我也问过屠苏。当时屠苏告诉我说,手中有剑,方能保护自己珍惜之人。我想这一句,是我听过最好的理由。”
欧阳少恭挑眉,保护自己珍惜之人?听起来确实难以让人辩驳。不过到时候如果我要将你珍惜之人毁掉,你会不会,与我拼死一搏?当你的剑刺向我的胸口,你会不会有哪怕一点的迟疑?我在你心中,是个路人,还是其他?
他直起身,站到他面前,两人挨得很近,陵越在咫尺间感觉到鼻息中缭绕的一抹药香。对面的人跟他差不多高,两人身后是长长的一排红灯笼,风吹得灯笼摇摇晃晃,因此那人眼中微光明灭不定,神色莫测。
欧阳少恭轻笑一声,退开几步,整个人重新沐浴在灯火月光之中,他看起来神采奕奕,眼眸愈发明亮:“师兄可知,我为何要在这灯会上弹琴吗?”
他不待他回答,转身目光扫向遍地灯火,声音清朗如弦:“都道是人死灯灭,便如这灯会盛景,终有尽时。人生岂非正如夜间行船,黑暗之中时而光华满目,时而不见五指,然而灯会熄灭,船会停止,时岁与生死本是凡人无法可想、无计可施、少恭不自量力,妄想逆天行事,看一看凡人若有朝一日超越生死,又将是何种光景!”
“少恭,”陵越心头一跳,“你……”
那人一手按上他的肩,温暖气息迫近,唇边笑意宛然:“我知师兄与我志向不同,可练剑修仙,亦是凡人妄图跳脱生死之大谎。师兄如此通透之人,当真不知,当真不晓?”
他蓦地松开手,俯身抱琴而去,最后一个低眉浅笑留在那人心中宛如深刻烙痕。
陵越喉头动了动,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他五指张开在虚空中狠狠一握,什么也没有握到,终是无力垂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对游戏台词爱得深沉。
咳,少恭爱干净是没错,但不能算有洁癖,他千年渡魂,不惜抢夺兽类虫类的身体,估计在猪圈里都待过,要是有洁癖早就被自己恶心死啦。大家要时刻谨记少恭一直都不是个好人,电视剧里是从后半部分黑化的,这里一开始就很明确了,到后面这样的心理活动会越来越多,所以如果碎掉三观来看文会更容易接受……板板很坏,但也很可怜,他所负有的悲伤就是令陵越心痛的原因之一。
谢谢看文的孩子们的鼓励,这是篇感情慢热的文,希望你们喜欢~~~~
☆、十六
欧阳少恭灯会之后回了方府就早早歇下了,演戏演得太卖力,因此抱着琴走路的时候居然走了神,差点被脚下的小石子绊倒。不过他没想到第二天清早就有人来敲自己的门,打开一看,是陵越那张神色淡极的脸。
“晴雪出了点事,你过来看看。”陵越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像是知道他会跟着,两人一前一后仿佛非常默契,一路上并无交谈。
欧阳少恭打量着他笔直的腰背,觉得这个人很像一柄修竹,劲节凌云,明月清风。不过他与人打斗时眉眼间又都是肃杀之气,更像是他随身带的那把剑,平时安安静静,出了鞘后却能一剑光寒,激浊扬清。
竹有蓄势时,钢有绕指柔,你是这样的吗?
百里屠苏坐在一张方凳上,低头注视着榻上少女沉睡的容颜。她的脸色与平常想必要苍白得多,原本红润的嘴唇也没有了血色,眼睑合拢着,长长睫羽微微卷曲,画出两道幽深的线条。
他手里握着的是她的手,食指与中指始终没有离开过脉搏的位置,因此一直都能感受到微弱的跳动。
如果哪一天这里不跳了呢?百里屠苏发现这个荒唐设想居然让他有些难受。
我是在意她的,他心里又默念了一遍,我是在意她的。
欧阳少恭与陵越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少年低头凝眸的侧脸,晨光微熹,两人一坐一卧,安定如画。
门口二人对视一眼,莫名觉得别扭,匆匆撤回视线一齐向门内走去。
百里屠苏听到动静,转过脸来,面色变得迫切:“少恭!”
“她怎么样?”
欧阳少恭站起身,道:“据你所说,晴雪是以自身修为催动幽都秘术,只是她年纪尚轻,修为不足,反倒被秘术所反噬,好在只是力竭晕倒,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这一个月内,她不能再用秘术,得好好修养。”
百里屠苏低声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她的话。”
“苏苏……”床榻上一声有气无力的叫唤声,三人低头看去,却是风晴雪悠悠醒转过来,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苏苏,我没事的,我是幽都灵女,耗损这点灵力不算什么……你不用担心我。”
“晴雪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陵越不着痕迹地扫过二人交握的手看着百里屠苏道,“你留下来陪她,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立即通知我们两个。”
欧阳少恭眉梢一挑,我们两个?
陵越掩上房门,邀他至一处凉亭坐下,欧阳少恭一手搁在膝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陵越沉默片刻,似是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少恭,昨晚我收到芙蕖的消息,陵端已知道屠苏在琴川,我想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为了避免掌教真人强带屠苏回去,我一定要先回一趟天墉城,可是屠苏……”
他言语中有未尽之意,而欧阳少恭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他昨晚逢场作戏,说了那么多话,这人竟然还能装得若无其事一字不提?及时看到成果的期待被毫不留情地浇灭掉,这让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罢了,谁让这人是陵越呢。他刚才说什么,要回一趟天墉城?
欧阳少恭拢一拢衣袖,居然有些舍不得,游戏才开始了一小半,他还未尽兴,没想到这人说走就走,着实令人气恼。
他装作沉思了一番,郑重道:“师兄,我正想告诉你,近日我就要离开琴川,去江都一趟,若是可能的话,我想带上屠苏。”
“江都?”
“对,那里人多地广,消息流通也快,我想去那里寻找另外两块玉横碎片,若是能找齐玉横,或许能帮屠苏解除身上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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