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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屠龙飞鹰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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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扬这一通忙完,又朝室外专职伺候俞岱岩起居的清风明月二道童,吩咐了些尚需注意的事宜,才终将自己首次的手术生涯告一段落。等他走出房来,却立时遭遇到张老爷子和武当诸侠的群起围堵,一一介绍完此次“手术”的顺利顺利之后,才得以脱身出来……
接下来的几日,殷扬在客串导游的姑丈带领下,一一参观了武当的名山古胜。又与俞莲舟、张松溪等几人逐一切磋。除了尚在伤愈恢复状态的俞岱岩,以及忙的不得了,并且不爱打架凑热闹的宋远桥外,就连张三丰这位旷古硕今的超级大宗师,也亲自指点了殷扬几招,使内功才刚突破的他得益非浅。
其间,殷扬还小心翼翼地透露了些后世太极拳的眉目,让张老爷子很感兴趣。有时,问起他是从何处“感知”这许多“理论”,殷扬则又满嘴跑马的说,是从他娘亲慕容家的一套绝学里参悟,使得张老神仙再是一通口头表扬。
一周之后,已是殷扬带着张氏一家三口,返亲回归天鹰教的时候。张老神仙近日来,听得殷扬谨慎胡诌,似乎另有领悟,在三天前就又回到后山的清净居,闭关去也。于是,来送者只有武当诸侠。
双方客套完毕,殷扬一行人便于清晨下山,延着官道,浩浩荡荡地向着江南天鹰山进发。
众人中,张翠山夫妇和小无忌共乘一辆双辕马车,殷扬与方西墨坐一辆,最后的一辆则留给俘虏刚英,以及他的看守者唐斩。至于其他手下,则策马在旁,侍应护卫。
行到半途,殷扬按照预前所定的计划,与方西墨改车换马,离开大队,直往武昌驰去。
殷扬和方西墨各驾一驹,并无旁物拖沓之下,速行甚快。
这一日,两人快马加鞭,已到武昌附近。
其刻正处夕时,看那红日照汉江、祢衡鹦鹉洲。殷扬突然之间,便有些触景生情,心中想起了一首崔颢的名诗来: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No。070 黄鹤
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
黄鹤楼,天下四大名楼之一。楼之所在,冲决巴山群峰,接纳潇湘云水,乃是龟蛇两山相夹,长江汉水互峙的伟妙格局。此楼共有五层,高二十丈,攒尖顶,修塔角,层层飞檐,四望如一。
所谓骑龙在天,乘势而为。观其楼址,正是位于“百湖之郡”的龙脉腰上。这在风水上来说,可谓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不过,殷扬是不懂得风水的,所以也看不懂这种奇异的山势。可他会吟诗啊,还吟得一手好诗呢。若是让殷扬穿越到其他更早的年代去,单凭着他那一肚子的盗版诗词,也足已拥有成为一代文抄公的巨大潜质,必定是位了不起的大湿人!
而这黄鹤楼上的诗,倒确实真多。像崔颢、李白、白居易、贾岛、陆游等骚人,都曾先后来此游乐,吟诗作赋过。其中,留下墨宝的也不在少数。最出名的,就是崔颢那首名流千古的“黄鹤一去不复返”了。
据说,后来李白也登上过黄鹤楼头,放眼楚天,胸襟开阔,诗兴大发下,正要提笔写诗,却见到崔颢的前诗在前,只好自愧不如地说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照殷扬心想,既有这“崔颢题诗,李白搁笔。”的佳话,也就难怪此楼的名气,会有这般大盛了。
方西墨是个大闷葫芦,因此兴致正浓的殷扬,一边上楼,一边屡屡道些“吴王筑城”的故楼古趣说给他听。只是,这位方先生却听不大进。因为,他现在有些紧张。
毕竟,自己这一方只有两个人啊。而对头,却是整整的一个门派。这个差距,未免有些大了。虽然,方西墨的左手剑法初成以后,往日的傲气已是恢复了不少,可也未像殷扬这样嚣张。
以他的剑术,若要对上彼方最为厉害的掌门人,自认虽不定能胜,但想拖住却也轻而易举。但是那一派,却不可能只来一个掌门吧?
跟在殷扬的身边久了,方西墨也对自己的这个新主子,有了些片面上的了解。那可是个嚣张妄为、跋扈非常的主啊,一向都是目中无人的!
这次,说是说双方坐下来相约谈事,但依方西墨来看,恐怕又是一个不小心,就得利马上演全武行的危险局面。因此,他的心态摆得很正,自从上楼以来,就已做好了干架的准备,随时保持着自己卓越的竞技状态。
只不过,这种对于本职工作,尽心尽责的严谨态度和认真表现,倒把游兴大发的殷大诗人给郁闷着了。
殷扬和方西墨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一人行左,一人行右;一人空手,一人持剑,走得都是且快且稳。
终于,两人到达了黄鹤楼的顶层。
那一刻,殷扬的“诗性”爆发了!什么“文思如尿崩”、“迎风尿三丈”的,尽都涌了出来。可还未等他开口,楼上有人却是先一步地喝道:
“好胆!竟敢让我师傅久等!”
“被喝人”殷扬,举首望去,发现打断他诗性的,确是一个身材高挑,且还颇有几份姿色的肃然女子。看她像模像样的在那儿呼喝,倒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再扫几眼,发现熟人的殷扬也不理她,和后面跟上的方西墨,自顾自地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
能坐不站,能躺不坐,一向是他的作风。
那高挑女子见状大怒,刚想继续喝问,一声呵斥,忽然从后响起:“敏君,够了。”
在殷扬到来以前,于这黄鹤楼顶层,唯一坐着的那位,终于发话了。
与方西墨各自坐下,正望着对面的殷扬,突然朝对方人群中的那个老熟人,微微一笑,问候道:“贝小姐,咱们又见面了。你那位纪师姐呢?”
“贝小姐”似乎有些害怕她的师傅,看了一眼,发现师傅恍若未闻,正阖着眼后,才小心翼翼地回道:“殷公子好,师姐她回家去了。”
回家去了?这个信息不大可信啊!
嘿……怕不是携女私奔了吧?
殷扬面上笑吟吟的,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朝另外一位熟人,问道:“这位兄台,前次繁忙,尚未知晓阁下的尊姓大名呐?”
作为本派为数不多的男性弟子,“兄台”站得比较靠后边,听到殷扬询他名讳,竟然有些愣神。反应过来,也是瞟了一眼,好似正在闭目养神的“师傅”以后,再敢答道:“在下峨嵋山人,赵公明。”
这回轮到殷扬发楞了,刚想追问句“兄台是否家住罗浮洞?”,原本仍玩着闭眼装深沉的“师傅”,好象有些耐不住,又开口了:“公子邀老尼至此,所为何故?”
殷扬听她出声,似乎才见着她一般,匆忙行礼:“啊,在下见过师太。罪过罪过,不才与贝小姐、及赵兄弟先前曾有过一面之缘。适才,只顾着打招呼、叙前事了,倒是没看到师太。哎呀~这失礼之处,还望您老大人有大量,切切见谅啊。”
殷扬的话貌似惶恐,可看他的神色、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种情况,又让那最先发难的高挑女子,愈加愤怒。如不是师傅在旁,不好放肆,以她的脾气早就冲上去抽上两耳光了。
而那被殷扬称作为“师太”的人,却是不恼不怒,仿佛丝毫不起波澜,只是依旧淡淡然道:“公子与贫尼初次见面,不识得也是人之常情,又有何获罪之处?更别提让贫尼原谅的话了。”
殷扬未料到她这般好说话,心下想着,这个老尼姑难道变了性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同时,第一次认真地朝她观去。
此人年纪并不算老,不过是四十左右的中年样子。容貌算得甚美,可见其年轻时候的风采。不过,那两条眉毛斜斜下垂,使得她看起来有些诡异,还真有点儿戏台上的吊死鬼味道。
殷扬不似宋老大那般,因为从事道观宗教行业的关系,还兼职着一手观人看相的实用秘术,可见着此等矛盾的相貌,也不禁微一簇眉。实因发现,对方并未如原来算计的那样容易对付。
想了一想,索性也就不再作戏。
倒上杯酒,一饮而尽。
殷扬一声哧笑,瞄着对面那老尼,语带戏谑地言道:
“‘约你来此,所为何故?’呵呵,我那封信里,不早就写得清清楚楚了么!今天,你既然如约履赴此地,却又如何装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殷扬抬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举在肩前很有节奏的摇了一摇。望着对方的眼神里尽是桀骜,口中一字字地说道:
“老子不、喜、欢!”
No。071 灭绝
“大胆!”
伴随着“呛!”、“呛!”几声的剑出鞘响,对方众人皆自怒喝。其中,又属那个身材长挑的女人,嗓音最为响亮。
这个先前被唤为“敏君”的女子,姓“丁”。和她的尼姑师傅一样,并不清楚殷扬的身份来历,只见他是一十四五岁的单薄少年,居然敢对师傅如此无礼,心下不禁大怒。
丁敏君的个性虚荣善妒,素来爱在师傅面前表现争宠,碰到如此好的机会,自不会放它错过。只见她纵身疾上,拦至依然安坐的殷扬跟前,厉声喝道:“好胆大的小子,竟敢出言不逊。快快向我师父赔罪,要不然有你受的!”
说着右手拔剑,离鞘一半,作威吓之状。
年纪其实说不上老的“老尼姑”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她来此地,只是因为前些时日收到的那一封信。对于这个从徒弟口中知道的“殷公子”,并不怎么了解。同时,也有些怀疑,这个年龄尚少的白衣少年,是否真的如信中所言,知晓那个秘密。所以,也就由着丁敏君上前试探一二。
左手持盏的殷扬,笑看了眼把他当成小孩吓唬的丁敏君。突然间,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在其剑鞘之外轻轻一捏,随即放开,笑着道:“一把破剑,也拿来吓人么?”
丁敏君可没有什么好脾气,本见殷扬笑眼就有些恼火,此时听他这般说话,不由地怒火更炽,便要拔剑出鞘。哪知一拔之下,这剑竟是拔不出来。
一旁的方西墨,似乎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抖擞精神,抱剑站起,缓缓走到了殷扬身后,见状冷笑:“不过是破铜烂铁罢了。”
殷扬听了,笑得更加温和:“没想到,你们峨嵋派还挺穷的。莫不是正如方先生所说,这把破铜烂铁……还真就生锈了不成?”
丁敏君气得不轻,再一使劲,仍是拔不出来。回想方才情景,才记起眼前这位少年,适才似在自己的剑鞘外边漫不经心的轻轻一捏……
难道,他那时就已潜运内力,将剑鞘捏得向内凹入,将剑锋牢牢咬住?
丁敏君拔剑不出,亦有些疑神疑鬼,但让她就此作罢,却又心有不甘。当下,只得胀红着脸,站在原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神情极是狼狈。
“我峨嵋的弟子佩剑,虽算不得什么利器宝刃,却也还不是破铜烂铁。”
徒弟不行,当然得要师傅亲自出马。
那位尼姑师傅离坐而起,往前踱上几步。待丁敏君在她的示意下退到其身旁之后,立时伸出三根指头挟住剑柄,轻轻一抖,剑鞘登时裂为两片,剑锋脱鞘而出。才又出声说道:“贫尼与公子乃是初次见面,尚未请教公子的姓名?”
殷扬见到她三指电出,抖剑裂鞘的手法,心头暗暗一凛,自道:这尼姑名声极大,果然是有点真实功夫。当即,笑眯眯的言道:“灭绝师太客气了。晚辈姓殷名扬,乃是武当派张五侠的内侄。”
原来,那尼姑头头讳号上灭下绝,正是峨嵋派的当代掌门。
灭绝师太听他说完,一双下垂的眉毛似乎垂得更低了些,侧首望了一眼自家徒弟贝锦仪,见其点头,便转过来对殷扬问道:“江湖上传言,张五侠的内人……似是邪教教主之女……那么,你便是那天鹰教的人咯?”
灭绝的表情依旧是那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可语气却明显变了。话里对殷扬的称谓一改,隐隐已有出手之意。
待殷扬微一点头,灭绝师太已将她手中的佩剑斜起,沉声道:“亮兵刃罢!”
这一声后,峨嵋的十来人里,不管是拔剑的,未拔剑的,还是正拔到一半的,都是如临大敌。灭绝近几年来已少有动手,曾经亲眼见识过殷扬武功的贝锦仪,更是有些关切。
殷扬似乎早预如此,此时也不嚣张了,只是淡淡一笑,坐着说道:“当年峨嵋派郭襄郭女侠剑法名动天下,修为自然是极为高超的。但不知,传到了徒子孙手中,尚还剩下几成?”
灭绝师太听他提及本派师祖,心中暗想,难道他果真知道那桩秘闻?但她嫉恶如仇,对待魔教妖人从来都是赶尽杀绝。此刻,虽然仍未摸清此人的底细,不过终究是对邪教的戒恨占了上风,只是森然道:“就算只剩下一成,也足以扫荡邪魔外道!”
邪魔外道?
那就是没得说了!
殷扬看都不看剑拔弩张的灭绝师太,略一颌首,身后的方西墨已抱剑上前,挡在了他与灭绝师太的中间。
灭绝师太双眼一扫,忽而凝视住对方持握长剑的手上,发现此人右手侍剑,气度沉稳,确是很少见的左手剑客。
灭绝师太欲要试他斤两,也不把剑拔出,便直往他肩头刺去。方西墨见对手似有轻慢,当即也不出刃,举剑横扫。灭绝师太身随剑走,如电闪般游到方西墨的身侧,脚步未定,剑招先到。
而方西墨却不回身,左腕灵活的一抖,倒转鞘剑,反手就往她的来势上砸去。两人三招一过,心下均已暗赞对方了得。猛听得当的一声响,两剑皆自荡开。
殷扬抽空望去,只见灭绝师太手中,尚未脱鞘的那一柄古剑,长达四尺。微一凝目,可见剑鞘表面竟然隐隐发出一层青气,上边还用金丝镶嵌着两个金字:
“倚天”。
心中暗定,此剑必是那把堪称凶器的倚天剑了!
场中,灭绝师太一击无效,便知对方长剑亦非俗物,当下喝出一句:“接招!”
同是提着剑柄,仍旧不除外鞘,只是连剑带鞘的便向方西墨胸口点来。方西墨见对方来剑颇快,亦是不敢怠慢,运劲用气,将剑横字一封,正要挡住对手攻式,却见那灭绝师太手腕微颤,瞬间竟又加速。
那柄倚天长剑,如今刃未出匣,就已发出嘶嘶声响,鞘尖正中方西墨鞘脊之上。这下不止是剑速甚快,就连刺击的位置也是选择得分外巧妙,确是方西墨气力最为薄弱的地方。方西墨处于守势,被她点得急退两步,这才站定。场面上,已是小输了半招。
灭绝师太暂时下敌半城,冷冷的道:
“此剑凶戾,出匣后必要饮人鲜血。你还要再斗么?”
No。072 凛然
“此剑凶戾,出匣后必要饮人鲜血。你还要再斗么?”
此话一出,自有威胁之意。可也从侧面证明了,灭绝通过刚才的短暂较技以后,已然认为方西墨实有这个资格逼其出剑!
方西墨听完,却也不焦不躁,只是把眼往殷扬看去。
殷扬此时已知,这尼姑的功力恐怕还要比老方略强上那么一线。而己方虽有独孤利剑在手,并不惧怕她那倚天宝剑的绝世凶芒,可也未必真要斗到两败俱伤。既然,已经试出这位峨嵋掌门,确实有惊人剑技而非同泛泛,那就无需再与此尼多结计较。
殷扬示意方西墨回来,笑了一笑,朝着老方的本家,眼前这位在自己的印象中俗家姓氏也是姓“方”的方老尼姑,说道:“敢问师太,您觉得我这位剑术老师的剑法如何?”
灭绝师太虽然略占上风,可势头毕竟被挫,此时不知他意在何为,只好公允的答道:“这位方先生的剑术内力,皆不在贫尼之下。”
方才,她已听殷扬叫过“方先生”,此刻为表尊重,于是也这般称道。所言之语亦算颇为公正。先次挥剑一击,只是把对方逼退了两步,可出剑之时却还附着她修练三十年的“峨嵋九阳功”呢。
这股内劲,自两剑相交处延绵开去,直撞到方西墨身上,却似落入汪洋大海一般,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仅仅,才带动了一下对手的衣衫……灭绝这时思之,犹是心下凛然,知道对方一时失势,却也未必弱于自己。
灭绝师太一生坎坷,造成了她偏激的性格,向来最是护短。弟子们得罪了人,明明理亏,她也要强辞夺理的维护到底。更别说,在她面前受欺的了。可是,此刻她竟主动停下手来,亦是有忌惮这位方先生的意思在。
殷扬心思活泛,已是隐隐猜到了灭绝对方西墨的顾及。想来,两者的内功剑法就算有所差距,那个距离也并非太大。功力火候上或是灭绝略胜一分,但比起剑术招法上的优势,殷扬认为应该还是老方技高一筹的。
概因在江湖之上,习用左手的高手极为少见,这左手练剑者亦是十分罕有,更别说能练成这般高度了。而眼前的方西墨,却明显具备足够的实力撼动对方。这点,却让灭绝师太大为忌惮。
要知道,左右手使剑分有很大的区别。光说这对敌的招式角度,便已是两相径庭,大不类同。主流门派的绝大多数招术,都是具有针对性的。所设定的假想敌,也是由右手为主的进招、格挡、闪避、防御……
因此,就算灭绝的剑技同样高超,并不比方西墨弱上多少,于此些微之处的劣势,确为不可避免。
正所谓,拳不离手,剑不离走,长久累积下来的习惯总是不易更改。倘若和方西墨这个与之不相上下的剑手放对,此时初步涉斗的灭绝师太,反倒是有些信心缺失。
在殷扬的前世,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认为,惯用左手的假撇子智商都比常人来得高些。其实,这只不过是人们对于稀少事物的误解罢了。
也许,左撇子的思维方式或者学习能力,与一般的人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差异、以及突出之处,可那也是少数比例中的特异另类。这跟其人成长过程中的一些殊别经历有关,而不是单方面的左右之分。
不过,眼前的情景,却让殷扬第一次的感觉到,也许方西墨的左手,要比他那只熟练但是残废的右手,来得更具杀伤力!
看到楼中的气氛仍旧有些紧张,殷扬笑道:“灭绝师太先前有礼有据,不失一派掌门的风度,现下为何如此急噪,任意出手?”
灭绝师太又看了一眼,已立回殷扬身后的她的本家,才对殷扬冷道:“你既话语不敬,贫尼又何必敬你!再者魔教邪徒,自是人人得尔诛之!”
灭绝盯住殷扬两人,手上的连鞘长剑依旧这么斜斜举着,并未有就此罢休之意。
殷扬听她说得坦白,心里倒也没有什么只许我嚣张,不准人放肆的跋扈念头,只是未语一笑之后,从容辩道:“在下年纪不大,言语上有些放肆也实属正常。师太若要怪罪当是无妨。只是这么一言不合,便即拔剑的冲动行径,确是大失名门风范,未免有些不雅……”
话到这里,殷扬顿了一顿,只是戏谑地瞟了眼灭绝身后如临大敌的峨嵋派人。灭绝见他眼神,知其尚有话说,当下头也不回的喝了一句“都先把剑收起来!”
这个“先”字,听在殷扬耳中,当然清楚其间含义。他也不忙点破,只是续道:“再说我天鹰一教,一改江南道乱局。又帮助过百姓抵挡蒙人官吏之迫害,更曾接连援助周子旺等抗元义军,又怎成了师太口中的邪教魔徒?”
灭绝听得哼了一声,驳道:“都是同出一气的妖众之徒罢了!天鹰教横行江南数省,夺人生计、灭人门派的恶事,可还干得少么?”
殷扬双眉一轩,凛然问道:“何为妖众之徒?靼子入我中原,占我土地,虐我汉人,恶我百姓!有识之士肯于振臂一呼,挺身而出,以血肉之躯,血性之志,抵抗元朝暴政,怎么就不是英雄好汉!?”
灭绝师太神情一变,哑然半晌,竟是无言以对。毕竟峨嵋师承渊源,对于抗蒙义士总是心存钦佩的。只是,灭绝与那明教之间有着深仇大恨未报,平生最憎恨的就是魔教之人,哪有这么容易就转变心态,刚想开口质问,就听那殷扬又抢先声道:
“师太说我天鹰教跋扈江南,毁人生计,晚辈不敢苟同。现今天下大乱,百姓无家可归,无食可寻者甚多。别处常见有成群结队,流离失所之惨景,却唯独江南不然!”
灭绝听了,心里暗想,难道这还是你一邪教的功劳不成?
不待灭绝插口,殷扬语速极快,连着一口气说道:
“那些江湖帮派、绿林山寨,哪个不是真正的打家劫舍、横行霸道?!我教铲其恶,收其善,梳理江南的黑白两道,使众豪杰的日常‘生意’,在统一的规矩下各行其道,以不使道上生乱,不予百姓添扰……师太若有闲时,可去江南天鹰教的地盘上亲自一观,看看那些原先凄苦、屡受压榨的农奴长工,哪个不说我教整治混局,清明商途!”
殷扬一气说来,侃侃而谈,简直大义凛然的有些过份。
简直就把天鹰教描绘成了中土南部的白道统领、黑道魁首。而江南百姓能有如今这样较为安定的日子过活,正是权靠着他一教之力的有效管理和震慑支持。好象,离了他天鹰教,这种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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