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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主阁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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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一侧,他避开。“不要让我动手,滚!”
生性高傲的米亚洁丝显露不悦,她修剪得十分整齐的水晶指甲轻挠腮侧。“别吼得我耳鸣,你这屋子是小了些,不过待个几天应该不难受。”
“我有请你住下吗?”他的神情比以往更为森冷,高大身躯有意无意地挡住身后女子。
“呵……昂斯特呀!昂斯特,我不是在请求你的同意,你的房子就是我的房子,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你不能驱赶我。”她有恃无恐,骄傲地扬起下颚。
“你……”
昂斯特的动作止于她的下一句话。
“除非你想让祖母亲自来探望你。”
米兰达是他的死穴,几乎是无人不知的公开秘密。
不是畏惧,或是敬重,而是打从心底的厌恶。
自从被迫与不以正眼看他的祖母同住,他的世界就进入一片黑暗,再也没有感受到一丝温暖,除了严厉还是严厉,她让他清楚地明了他的血液有多肮脏,不配冠上他父亲的姓氏。
她抚养他是不想让旁人说闲话,故作大方地让他上贵族学校,然后不断地以言语辱骂他的出身,指责他母亲的血污染高贵的家族。
他是个物质充裕却不受重视的孩子,在米兰达的示意下,即使是低下的铲煤工人也视他为无物,彻底以忽视的方式孤立他。
所以祖孙间没有亲情,有的是互相不满的对立,直至多年后仍不见改善。
“小女佣,去把我车上的行李拿下来。”
米亚洁丝说的是字正腔圆的英语,她骄傲地使唤第一个瞧见的女人。
小女佣?
她指的是她吗?
正牌女主人董知秋东瞧瞧、西看看,想知道她把“小女佣”藏在哪里。
“就是你,还在东张西望什么,没听见我的吩咐吗?”真是迟钝,换了她,早把笨手笨脚的下人被辞了。
“我……”不是小女佣。
“自个儿走出去还是我扔你出去,不想自找难堪就学着听懂人话。”昂斯特上前跨了一步,想遮住他像保护的人儿。
“你真舍得?”指片绘着美丽图片,她呼着气,企图引诱他。
他一掌拍开靠近的手,目光寒冽。“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
是米兰达挑中她。
翠绿碧眸漾着怒气。“你不寂寞?”
他怎么可以不要她,放眼英国社交圈,有哪家的千金能比她娇艳,比她跟适合当她身边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只要我的一句话,荡妇西娜也不能勾引男人。”他也有利器在手,并非只有她能威胁人。
“我母亲不是荡妇。”米亚洁丝的优雅尽失,愤怒地重摔手中的酒杯。
西娜是高登和米亚洁丝的母亲,从她被昂斯特的父亲抛弃后,便自暴自弃地四处寻欢,嫁过的四任丈夫却从不守妇道,几乎叫得出名字的政商名流都与她有过数夜风流。
“很快就不是了,如果我决定提领出各大银行的存款。”敢和他为敌的人毕竟不多。
娇艳芳容愀然变色。“你是这么对待你的未婚妻吗?不念情分地伤害我!”
他身体里流动的液体果然是冰血,毫无人性。
“未婚妻?”
一声惊呼,董知秋神情愕然地捂着嘴。
***
“让她住一晚吧!”
因为天色已晚,又下起绵绵细雨,对路况不明的驾驶者是一大隐忧,基于人道考量,董知秋认为,不论米亚洁丝和丈夫有何情感纠葛,收留她住一夜并不为过。
可是昂斯特却为此很不高兴,他既担心米亚洁丝说出过往的那段纠缠,又不愿意妻子接近她,间接地暴露她未死的事实,继而起争执。
每个人都以为克莱儿已经死了,尤其是他祖母米兰达,她几乎欣喜若狂,不管他是否因丧妻而痛苦不已,立即着手安排他和她中意的贵族千金交往。
头一两年他完全不甩她,拼命工作来忘却心口的痛,他以为自己成功了。
没想到在一次聚餐中,他看都一名神似妻子的香港女孩,一时克制不住伤痛而喝得酩酊大醉,因此被逮到机会的祖母设计了。
一觉醒来,他身边多了个女人,两个人都赤身裸体,身上有明显的欢爱痕迹,那个人便是米亚洁丝。
第8章(2)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我的小花栗鼠。”他幽幽叹息。
望着妻子眉头不展的睡脸,昂斯特十分后悔和她吵了一架,如果可以向她坦白,他多想告诉她米亚洁丝有可能是当年谋害她的主嫌,她差一点害死她。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说,没有直接的证据只会引起恐慌。他只是无意间听见高登和友人提起此事,酒一下肚,他们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虽然他有心追查,但事隔多年,很多物证都消失了,除非当事人愿意俯首认罪,否则难以查出犯罪行为。
越想越心烦的昂斯特索性起身,他先为妻子拉过被子盖住她受凉的皙肩,这才下床走到窗边,看着午夜越下越大的雨势。
烦躁的夜晚做什么才能消除心底的梦魇,他想到了楼下酒柜里的龙舌兰。
酒一如喉,烦恼皆消。
“怎么,想我想到睡不着,一个人独饮好排解寂寞?”一只柔若无骨的纤臂由背后攀向精健胸膛。
“拿开。”冷冷一抿唇。
水妖般诱人的笑声低扬。“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你特爱我在你身体底下呻吟,用我的热情融化你的冰冷。”
米亚洁丝十岁前就认识他,那时她就十分迷恋功课、运动全能的他。可惜她年纪太小了,不管如何在他身后苦苦追寻,他的态度始终不变,当她是爱疯、爱玩、不认输的小妹妹,不许比人忽略她的存在。
事实上,她也确实如此,敢玩、敢豁出自己,只要她看上眼的,就一定要拿到手,决不让他人捷足先登。
“幸好我早就习惯了你的冷淡,不然早被你冻伤了。”她轻笑地取过他掌中酒杯,以口就杯和他共饮一杯酒。“你的新欢满足不了你吧!要不要尝尝旧爱的滋味?”
一双碧眸闪着憎恨的妒光,怨他从不把他的心给她。
“不要牵扯上她。”一提到挚爱,他脸上的冰霜更盛,倏地抓在他胸前爬行的手。
“有这么宝贝她吗?连提都不能提,怕我伤害她,还是担心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让你睡冷床?”她不让,谁也不能抢。
“你最好先操心自己,天一亮就走。”他决不会再留她。
她是一颗毒瘤、一株曼陀罗,危险又致命。
“真那么狠心,外头还下着雨呢!要是我出了事,米兰达夫人可不会不闻不问。”那个老女人有着奇怪的双重标准,可笑又愚蠢至极。
“这里虽不大,少掉一个人并不难,你可以试试从人间蒸发的感觉。”昂斯特面无表情,手部加重足以将腕骨捏碎的力道。
面露痛楚的猫眼女郎仍笑着。“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小女孩,值得你大动肝火吗?”
东方面孔不显老,长年浸淫书香的董知秋又很重的书卷味,白净小脸和恬静气质,常让人误会她是大学生或是刚进社会的新鲜人。
其实米亚洁丝还小她三岁,她们曾经就读同一所大学,为了昂斯特,米亚洁丝甚至不只一次找过她麻烦。
可是她竟然不记得恨之入骨的情敌,只因她做了眼部镭射手术,少了一副炫目的眼镜。
“不是她,而是你,克莱儿的车子是你动的手脚吧!”他吧旁敲侧击,直截了当地攻入核心。
心一惊,她手指抖了下,溢出杯沿的酒液滴湿脚下地毯。“你把我想得太伟大了,能和恐怖分子牵上线。她明明死于百货公司爆炸案,我要能插上手,圣母都要流泪了。”
昂斯特刻意地隐瞒,不让祖母发现妻子未死,尚在人间,以免节外生枝,因此在米兰达心中,克莱儿已是长埋地底的鬼魂,未将她和董知秋多做联想。
而他也有意隐瞒到底,决不让她察觉一丝异样,除了不让两人多做接触外,他还将孩子送到他们外婆的住处,免得小孩子一时说漏嘴,大喊妈咪,引起她的疑心。
“别让我找到证据,否则……”即使祖母爱屋及乌地护着她,他也要让她痛得在热油中翻滚。
“轻一点,你抓痛我了。”摆高姿态的她终于忍受不住,挣扎着要抽回手。
“有我妻子被烈焰灼烧那么痛吗?”她光滑的雪背经过无数次植皮,一针一针地缝补,要熬过怎么样的疼痛才能恢复原来的肌肤。
“什么妻子,克莱儿早就死了,你以为找了个东方女人当代替品就能让她活过来吗?她不会回来了,再也不能占据你恋慕的目光,你只剩下我,我才是陪你走一辈子的人。”
“妻子”这词对米亚洁丝来说与地雷无异,决不可触碰,那是她一直想要却要不到的空中阁楼。
“她活在我心中。”
这句话激怒米亚洁丝,她的不满和不甘在心底爆开。
“那我算什么?我为你付出的感情和青春,我不相信你完全感觉不到,我们差一点就走入礼堂,在上地面前许下一生相守的誓言。”
“是差一点。”他唇角微勾。
一想起此事,昂斯特眼底的冷意消弭一些。
酒后乱性那一夜后,他被迫和米亚洁丝交往,在近三年没有再与女人发生关系的状态,她惹火的身体确实让他荒唐了一阵。
在他以为妻子已死的情况下,再婚是必然的情势,娶谁都一样。
所以在祖母的要求下,他们订了婚,并在亲友的观礼下走上红毯。
“而你居然因为我表妹芙依娜掉落的一张照片,头也不回地离开礼堂,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下,饱受所有人讥笑的同情眼光。”这是她今生最大的耻辱,尤其她至今仍不明白照片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因为婚礼后芙依娜就到世界各地去旅游,她根本联络不上她。
“记得提醒我寄一张感谢状给芙依娜。”她是天使。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气得面部扭曲,双颊抖动。“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你房里的女人?你宁可要她而不要我。”
她是完美的化身,男人眼中的性感女神,无懈可击,谁能不倾倒在她风情万种的美丽下。
唯独他视而不见,再三地打击她。
“我说过不要提她。”她不配和他的妻子相提并论。
她冷笑,拿起酒瓶直接往喉头灌。“我偏要,她知道你曾被你祖母关在地窖达一天一夜吗?不给吃、不给喝,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只有老鼠为伴。”
是她带了食物和烛台给他,让他勉强地度过一天。
“还有你被皮鞭抽打时,她又在哪里。她听不到你咬牙闷哼的声音,也没见过你伤痕累累的模样,替你止血上药的人是我不是她。”
“说够了吧!你喝醉了,回房去。”她一身的酒味,可见在他下楼前,她已喝了不少。
酒柜里少了三瓶白兰地,地上凌乱这空酒瓶。
“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爱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连一点点施舍也不肯给我……”哪怕是一个眼神、一句关心的话语,都足以令她心花顿开。
“米亚洁丝·葛兰卡登,穿上你的衣服,你引诱不了我。”昂斯特眼神冰冷,挥开贴近胸前的手。
她咯咯发笑,媚眼如丝,毫无被拒绝的难堪。“不想摸摸我吗?漫漫长夜不好熬,来做些我们都喜欢的事消磨时光。”
睡袍下一丝不挂,它轻轻落地,美如月光的娇躯走出丝质薄纱。
“不要羞辱自己。”他退后一步,不与她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你已经羞辱了我,从你不再碰我开始。”
每每想到他的无情和冷酷,米亚洁丝便愤怒得全身抖颤,她拉下自尊和身段为他付出全部,得到的却是他的冷漠和不屑一顾,要她如何甘心。
过去的种种如一幕幕的跑马灯闪过眼前,她双手抚摸着曲线玲珑的胴体,美腿微张扭动暖身,婆娑曼舞,跳着炫目舞步。
冷不防地,她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扑向唯一站着的男人,两人砰地倒向身后沙发,她像冬眠醒来的蛇,迫不及待地想要进食,双手急剥他的衣物。
“我要你,快给我,我要紧紧的巴住你,成为你躯壳的一部分……”她双脚紧夹着他的腰,不让他推开。
“米亚洁丝!”
昂斯特此刻只想杀了她,抓着她双肩的十指深入她肩肉,扎出血的味道。
蓦地,灯光大作,一道女人的形体在楼梯口轻晃。
“我好像打扰了你们。”
第9章(1)
男下女上的暧昧姿势,拥有撩人曲线的金发美女寸缕不着,情欲高涨地跨骑在上身赤裸的男人腰上。
这样的画面任谁瞧了都有相同的想法,也确实令人心痛。
不听任何解释的董知秋跑开了,她心如针刺地锁住房门,双手抱头坐在门边,任由止不住的泪水湿了她柔白的手心。
理智上要她相信丈夫,他虽是情感低能的人,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的真心并不假,对她的爱和占有欲都藏不住。
但她终究是个女人,无法敌过感情的拉扯,她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紧紧相拥,即使他辩称无心,仍然让她受了伤。
感觉像心脏破了个洞,流出的不是鲜红色的血,而是她伤心的眼泪。
虽然刻意不去感受外头的动静,黯然神伤的董知秋还是听见昂斯特冷冽的大吼声,他在屋里摔东西,将尖叫连连的米亚洁丝丢入雨里,喝令她在黑夜中离去。
捶门声不断,伴着愤怒的谩骂声,接着是苦苦哀求的嚎啕声,她捂着耳,不想再听,一道喷气的引擎声不知何时扬长而去。
米亚洁丝终于走了。
只是董知秋不懂,她为何大骂克莱儿阴魂不散,死都死了还回来纠缠,咒骂昂斯特的新欢,也就是她早日下地狱,她不知道她们是同一个人吗?
其实乍见米亚洁丝第一眼时,董知秋就认出她了,她是她梦里的金发女孩,怒气冲冲地指着她鼻头骂她,还撂下狠话不准她抢她的男人。
每次女孩一离开,昂斯特就会出现她身边,两人若无其事地在树下看书,吃着他准备的午餐……
“你可得意了吧!他为了你把我赶走,你一定偷偷地笑了一整晚。”
不!正好相反,她用了一整晚流尽了她三十年的泪水,一夜无眠。
妒恨至极的声音在耳畔乍然响起,董知秋抬了抬头,没有看向说话者,而是望向主卧室的窗台,生着闷气的男人正在房里抽着烟,气恼她的不信任。
而她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困在死胡同,一早便在庭园除草,想借此沉淀紊乱的情绪。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拜访?”她的口气有些冷淡,不若先前柔和。
“没把你赶出去之前,我是不可能离开的,这个地方属于我,你才是不相干的侵入者。”盛气凌人的米亚洁丝一脚踩在一株刚发芽的百合,尖头鞋尖重重扭踩。
“别让气头上的昂瞧见你在这里,不然我阻止不了他对你施暴。”人贵自重,她给了她机会。
一听她自然而然地喊出“昂”,碧绿瞳眸冒出火花。“不许你叫他昂,你凭什么和他这么亲昵,你只是陪他睡觉的女人,别想自抬身价。”
连她都不被允许唤他的呢名,在这世界上,他只容许短命的克莱儿这么喊他。
***
“可他连跟你睡一晚都不肯,嫌麻烦地打发走……”
啪的一声,打断她未竟之语。
“你说什么,你也敢羞辱我。”米亚洁丝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甩得她自个儿的手心都发红、泛痛。
黑得出奇的星眸往上一抬,缓缓起身的女人用从未有过的冷冽声音道:“不要再有下一次,我不打女人。”
但会为她破例。
也许是董知秋的眼神太过冷静,米亚洁丝意外的产生一丝惧意,抬高的手不敢落在她面颊。“你要多少钱才肯走?”
有钱人的把戏,以为金钱万能,无往不利。
不是心情太沉重,她肯定会笑出声。“你这么会认为人是有价码的,一个男人能开价多少,你又付得起多少,我们这算是在买卖人口吧!”
要是浓情也在场,肯定叫绰号小扣的小警察立刻捉人铐上手铐。
“只要你敢开口,支票上的数字随便你填。”她大方地展现诚意,以为她不会是阻碍。
董知秋失笑地摇摇头。“我刚好晓得他是身价百亿的饭店业巨子,这样吧!当是夫妻离婚后的财产分配,给我他一半资产即可。”
幻月一定会非常满意当她的离婚律师,她最喜欢从“前夫”身上挖钱。
“你……你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你是为了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她眯起眼,口气转冷。
“有人豪宅不住住破屋吗?当然是看中大鱼,先捉在手中再说。”如果她够贪心的话。
米亚洁丝露出鄙夷的神色,气焰高涨地挟着睨她。“你捞不到什么好处,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很快的会沦为弃妇。”
说到“弃妇”两个字,她的神色一变,咬牙切齿,口气特别重。
“谢谢提醒,我会尽量拉住同意的心,不让他走向你。”未婚妻?她还是法定妻子呢!
不露出任何神色,董知秋的心口仍小心地刺痛一下。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趁着还有机会的时候拿钱走人,不要落得人财两失。他不是你能拥有的,你永远也得不到他。”她的天真只在突显她的愚蠢。
“很难下定论,只要他的心向着我,没什么不可能的事。”老天分开了他们五年,结果他们还是在一起。
断断续续地,她想起一些遗失的片段,虽然不是很多,可是足以让她判断她所爱的男人也一样爱她。
“他的心?”米亚洁丝声线粗哑地涩笑。“他的心已经死了,全给了克莱儿那个贱人,给不了别人……”
“克莱儿你知道吗?他死去多年的妻子,他为了她整整三个月没开口说一句话,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不与人来往,封闭自己……”
没人进得去他的世界,他用慢性自杀来哀悼他的妻子,超时工作躲避痛不欲生的思念。
她不断试图打开他的心房,一次又一次让自己伤痕累累,他坚硬的壳不为任何人开启,只保留给不具形体的亡魂。
要不是他用酒精麻痹了自己,让她有机可趁,否则她仍靠近不了他,被他排距在生命外,当个苦恋他不得的痴狂。
只是她得到他的身体却无法进入他的心,他重重上锁,不让死寂的心活过来。
“不论是你或是我,谁去取代不了克莱儿在他心中的地位,你不要多做妄想,他的心里不会有你,你早早死心吧!”
“他真那么爱他的妻子?”董知秋满脸惊愕,心中震荡不已。
由他口中的“恨”,她知道他的确经历一段不短的伤痛期,他借由恨来告诉自己不要爱她,靠着恨一个人而撑过那段日子。
现在她才真正感受到,她的遗忘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本来就不易动情的男人骤失所爱,他的伤痛是她无法想象的。
蓦地,董知秋为丈夫心疼,丝丝柔情油然而生,介怀的心结也为之松动找回米亚洁丝未出现前的那么心动。
一个人可以爱上同一个人几次,她发现自己可以原谅这个男人所有的错,只因为她的心装满对他的爱,没有空间容纳嫉妒和猜忌。
原来呀!爱就是这么简单,全心的信赖,无私的包容,化己为无,让两颗心融成一颗真心。
“是克莱儿,不是妻子,我才是他的妻子,而你什么也不是。”米亚洁丝推了她一下,因为她说出她最恨的字眼。
她没笑,静静用怜悯的眼神看她。“你真的认不出我是谁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们以前是旧识?
“高大的橡树底下,你很不客气地警告我,要我理你男朋友远一点。”她说她很脏,只配吃馊食。
梦里的一切曾在现实中发生过,历历在目。
“橡树下……橡树下……”她毫无印象,曾遭她恶意对待的女人并不少,有日本人、韩国人……多半是东方人。
“我的名字叫董知秋,听过没?知道她中文名字的同学不多。
她高傲的低眉一睨,表示她不屑和低等人种来往,更何况记住他们的贱名。
“我想我另一个名字你比较熟悉,你日夜地诅咒它,我叫……克莱儿。”董知秋以为她会露出讶色,没想到她的反应是——仰头大笑。
“哈……你叫克莱儿又怎样,你以为你能和那个克莱儿相提并论吗?名字相同际遇不同,昂斯特只把你当替代品而已。”她笑得流出泪,不只是嘲笑她的自作多情,还是自找嫌恶居然跟个死人争宠。
董知秋以为她的盲目而感到同情。“我就是克莱儿,昂五年前该死在爆炸案中的妻子。”
“哼!你还想要说多少谎言,克莱儿死了,我亲眼看她飞出去,全身是血,了无生息地躺在一堆旧纸箱上。”她看她一动也不动才离开。
“你亲眼看见?”她在现场?
听见她诧异的一呼,自知失言的米亚洁丝冷着脸。“我有没有看到关你什么事,她本来就是不该出现的人,你也一样。”
“是你谋害了她?”情杀?仇杀?杀错了?浓情分析过案情,列出这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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