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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万里初禅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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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怀真,”那发声之人方才还在几丈外,转眼间便已来到他面前,身形飘忽邪魅潇洒,武功修为显是不凡。步怀真心中暗暗称奇,却故意憨憨地打量着来者。只见那人头戴高冠,身着绯红华服,衣料甚是名贵。相貌亦是俊美无俦,眉宇间自有傲人气度,正是邪能教的现任邪主阴阳师。步怀真心中霎时转了好几个念头,却听阴阳师并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冷声说道:“我今日来,便要领教你打死鬼隐的高招。”说罢右手成掌微微扬起,蓄劲待发。步怀真心知对方掌力凌厉,不敢大意,收起嬉笑的神色负手而立,正色说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阴阳师,你如今站在鬼隐的立场上为他出头,难道也要执迷不悟,落得一样的下场么?”他面色上已然有了几分不快,衣袖一拂,震得四周围树上枯叶簌簌而下。
  “哈,你们这些人自诩英雄正义,所做的难道不也是杀人人杀,和鬼隐又有什么不同?”阴阳师一语方毕,沉肩拔步,举掌向步怀真猛地劈去。步怀真双掌一错,低喝一声也迎了上去。二人四掌相对,劲力将地上的尘土落叶纷纷扬起。顷刻之间,便知对方内力深湛,若是硬拼下去难免两败俱伤,随即各自缓缓收了内力,同时向后跃开放声大笑。阴阳师看了看忙着整理袍袖的步怀真,心念一转,缓缓说道:“我知道中原正道现下正忙着对付妖刀界和鬼王,我也不趁人之危。”
  “喔,果然有一代宗师的气度,那我要洗耳恭听高见了。”步怀真笑着将左手举在耳后,做了个“认真听”的手势。阴阳师微微一笑,说道:“一旦覆天殇之事有所了结,你我便在北方冰绝谷约战。”步怀真亦是放下手笑道:“有何不可?”却听阴阳师又道:“我欣赏你的觉悟,不过你我届时赌命之斗,生死由天。若是有人横中插手,别怪我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步怀真眉头微蹙,说道:“哎呀,既然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我步怀真不接下也是不行了。”他夸张地抚了抚胸口,装出一副不得不为的样子。“我退隐已久,若非鬼隐身亡,本不问江湖事。”阴阳师又说道,“不过约战之前,我不介意你前去我的私邸春秋两不沾做客。你我一决生死之前,倘若能做把酒言欢共赏琴月的知交,倒也未尝不可。”
  “步怀真从心所欲天涯飘浪,最喜四处游玩。邪主既有此美意,我收下便是。”步怀真抱拳笑道。“我越来越欣赏你了。话已至此,请罢。”阴阳师大笑几声,身影起落,转眼便没入林间深处消失无踪。
  “唉,欣赏到非常期待杀掉我么?”步怀真看向阴阳师消失的方向,自嘲地长叹了一声,暗忖道:阴阳师今日言谈,暗示邪教立场已有变化。虽然短期之内,邪教不会插手中原事务,仍需小心为上。他一边想,一边步出树林寻回了马匹,正要上马离开,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地唤道:
  “请留步!”                    
作者有话要说:  

  ☆、梧桐影

  “请留步!”
  佛剑看着拦在他身前的二十来人,各自长袍方巾腰悬长剑,正做儒生打扮。然而众人衣衫服饰均是平常,在一向讲究品阶的儒门中,应是地位不甚高。除了那名麻烦的好友,佛剑向来与儒门无甚交涉,此时见对方来势汹汹,心中自是疑惑,便合什致意问道:“诸位有何事?”
  那群儒生对视了一番,为首一名青衫书生向前踏出一步,大声喝道:“你这恶僧还不认罪?有人看见三槐城儒辅冷非颜死在你手中,你还想抵赖不成?”那人语气咄咄逼人,话毕一挥手,众人便迎上来将佛剑团团围住。佛剑想起前两日他在树林中听到航谷风与步怀真的对话,以为对方误会,朗声说道:“人非我所杀。”说罢便要离开。未料那领头之人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喝道:“我等奉三槐城城主之令将杀害冷儒辅的凶手带回受审,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话音未落,几名亲随便亮出兵刃对向佛剑。佛剑见对方来者不善,“嗯”了一声,打定主意便要冲阵而走,不愿多做纠缠。
  为首之人见佛剑并不将自己放在眼中,怒道:“拿下!”说罢便抢到佛剑身前,使开擒拿手法径去扣他的脉门。他身形一动,佛剑便已看出他武功远逊自己,当下并不反抗,任那人抓住自己的右腕。那人以为自己得手,心中大喜,正要将佛剑反摁在地上,未料他另一只手刚扣住佛剑肩头,便觉佛剑身形微晃,接着一股大力袭来,自己双臂发麻胸口一窒,竟是连站稳身子也不能,不由得松开双手向后踉跄了几步,仰天摔了个结结实实。
  “得罪。”佛剑面不改色地说罢,便要快步离开。那领头者躺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大声骂佛剑用妖法害人,又指手画脚要众人将佛剑拿下,无奈众人见了方才那一幕,心中俱是惊疑不定,只将佛剑围住,却无一人敢近身上前。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纷乱的马蹄声隐隐传来,有人喝道:“都住手!”那人声音虽不大却清清楚楚,除了佛剑在场众人均是一惊。不多时,只见三匹快马飞驰而来,瞬间便抢到了众人眼前将人群冲散开。为首之人跳下马向着佛剑深施一揖,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桐文,奉师尊之命,向佛剑大师问候。”见佛剑向他颔首致意,他便回身冷眼看向刚爬起来的领头之人,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领头之人看来者亦是寻常儒生打扮,年纪又不过二十来岁,想必在儒门中亦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便昂首说道:“吾是夏平阳,目前在三槐城城主陌上尘手下任职,接替冷非颜冷儒辅的职位。”
  “这便好,”桐文点点头,正色说道:“现在吾命令你带众人退下,从今而后不得再为难佛剑大师。至于陌上尘城主那边,天章阁自会向他解释。”夏平阳听了这几句话大是不服,刚要争执,旁边一个亲随拽拽他衣摆,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夏平阳听罢,冷笑道:“我道你是何方高人,原来也只有个剑儒的名号,地位不过和城主一样,我又凭什么听你号令?”
  “儒门龙首的金令,你也敢违抗么?”桐文从袖中取出一块手掌大小的纯金令牌,目光扫过众人,几个识得此物的人俱是一惊,忙单膝跪下请罪。夏平阳虽是不识此物,见众人反应也知自己碰上了硬钉子,定然讨不了好处去,恨恨地低头道:“撤。”说罢瞪了佛剑和桐文几眼,一拂衣袖,带着众人狼狈退去了。
  桐文待众人走得一干二净,对两个随从说道:“你们先去前面等吾。”那两个随从点头上马离去,他走向佛剑,又是一揖到地,说道:“桐文替同门向大师谢罪,方才委屈大师了。”他方才号令众人自有威势,现下却是温文有礼的儒雅后生。
  “无妨。”佛剑看向面前的年轻人,嘴角微微扬起,“你是剑儒了,很好。”桐文面上微红,说道:“桐文今日成绩,都是师尊指引栽培。吾此番奉师尊之命公干,本来前日便要回龙门道复命,半途暗卫却探听到风言,有人声称大师杀死三槐城儒辅冷非颜。吾素知大师为人,料想其中必有误会,便一面让下属将消息送往龙门道请师尊斡旋三教高层,一面带了金令来寻大师,好在来的及时。”他说完这些,又低声道:“那个夏平阳此前籍籍无名,此番突然公然与大师为难,需得好好查验一番。”佛剑耐心听他说完,点头问道:“令师可好?”
  桐文笑道:“师尊一向安好。吾南下之前,他还嘱咐若是途中有幸见到佛剑大师或是剑子先生,便请二位前辈前往疏楼西风一聚品茗叙旧。”听佛剑轻轻“嗯”了一声,他说道:“如今儒门中恐有不少人听信谣言欲与大师为难,大师若是左右无事,便请与我一道前往龙门道罢。”
  “不必,”佛剑摆摆手正色道:“我还要往云渡山一行。”
  桐文奇道:“云渡山?”但他师尊与佛剑向来交好,他亦知佛剑那不由分说的性子,当下也不打算追根究底,点头道:“既然如此,请大师一路保重,桐文先告退了。”说罢行礼跳上马,径去追赶先行的手下了。
  佛剑目送桐文离开,便继续东行。行出半里他忽地想起一事停下脚步,然而桐文早已离开,他也不便再追赶。他暗道:反正自己都要上云渡山,到时谜底自解,向不向儒门天下的情报网查验求证,元也并无分别。                    
作者有话要说:  

  ☆、云雾敛

  佛剑自那日遇见桐文,一路东行并无阻碍。他心中料想定是两位挚友替他暗中打点,自己又抱持清者自清,胸中既无挂碍,脚程也快了不少。他走了大半月,终于来到云渡山脚下。
  云渡山处在莽莽苍苍的一片山川间,峰峦如削、石壁陡立,原是极难到达顶峰。一页书早年漂泊江湖,后来选在此地安居,起先也未尝没有避世自修的念头。然而涉世渐深,来云渡山找他的除了身怀绝技的侠客英雄,也多了不少寻求一方庇护的普通百姓,上山下峰实在不便。思忖再三,他终是带着徒弟在山间开出了一条路供人往来,但山势太过险要,路也只开到半山较为平坦的开阔地。一页书便在此处设下界碑石台,又筑起几间石屋,从峰顶搬了下来,而云渡山方圆数十里得他救济周全的人因为这条入山之路也逐渐多了起来。佛剑一路打听过来时,感念一页书当年之恩为他热心指路的人不在少数,然而也有几个心存疑惑地打量着他,问道:“路早荒废了,这年头谁会去挂念一个死人?”佛剑摇头不答,心中却多少有些许悲凉。
  饶是佛剑年轻力壮,内外修为均是不俗,沿着荒草蔓生的山路攀上山腰也花了小半日。他走到覆满尘埃的界碑前,挥袖用力拂去“云渡山”三个大字上的灰土,默立了一会儿。待他平复思绪放眼打量四周,但见一片衰败之象,方是确信此地主人离去已久。他绕着那几间石屋走了几转,仰头看着峰顶,紧了紧背上的佛牒便要攀上近乎直立的山壁到峰顶去看个究竟。他才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正要提气上跃,便听得身后有人开口道:“大师请回罢。”
  “请问……”佛剑看向身后不知何时来到的褐衣僧人,目光中有些惊诧。
  “悟僧奉命看守此地,大师来此想必已经得到答案,请回罢。”那名自称悟僧的僧人仍旧保持着低头合什的姿势,言语间甚是恭敬,却也下了逐客令。佛剑心知有异,单掌立在胸前还礼说道:“吾来此求见恩人,还请放行。”见悟僧身形不动,他只当是默许,当下又往石壁上攀去,未料身后劲风袭来,他连忙双手在石壁上一撑,堪堪躲过悟僧一击跃下地来。悟僧看向他,恳切地说道:“得罪了,只是山顶是云渡山禁地,外人不得登上。”佛剑心念一动,问道:“步怀真呢?”
  “步怀真?”悟僧摇头道:“云渡山上,主人向来只有一人。”佛剑心中了悟,却听悟僧又道:“曾有人请悟僧代传一言,其余吾便不知了。”
  “请说。”
  “众相非相,不凡亦凡;万法无法,心观即观。”悟僧阖目念道。
  “众相非相,心观即观。”佛剑轻声将这八个字重念了一遍,又问道:“是他让你守在此地?”
  “悟僧只传言。他是不是他,悟僧并不知。”佛剑听悟僧说罢,点头道:“吾明白了,请代为致意。”说罢正要离开,悟僧又说道:“吾还有一言,大师诸事不妨宽心,那人自会一一处理。”
  “多谢。”佛剑向他微微躬身,说道:“佛剑他日再访,告辞。”说罢便径自下山离去。云渡山一行,他心中已有答案。前路纵是业障重重,他也打定注意要助那人一臂之力了。他正想着心事,忽见一名年轻的灰衣僧人向他走来。见那人身上僧袍是佛境样式,他忙上前行礼问道:“请问小师傅为何来此?可是佛境中有事?”
  那年轻僧人见他相貌和善,又是佛门中人,当下还礼道:“不瞒大师,小僧确是佛境之人,但神渊大师命我来此,却是另外受定禅天一位前辈的托付。”
  佛剑心念一动,点头“嗯”了一声。
  “师父!你真的不认业小灵了么?”
  步怀真无奈地看着眼泪汪汪拦在他面前的业途灵,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角,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一直在跟着我?”
  “大仔回家看老婆,我和二仔没什么事就在街上逛,遇到了素还真,他告诉我你要回云渡山,我就一直在路上等你。”业途灵一手抓住马缰,另一手拽住步怀真的前襟,死活不肯放开,“就算师父你不认我,业小灵也要留在你身边帮你。”
  步怀真见业途灵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忙柔声说道:“你若是想在我身边,日后时间还长,不愁没有机会。现下你要做的,便是跟在你大仔身边,为正道出力。”说罢抖开业途灵的手接过马缰。业途灵见他这便要离开,急忙跪下拽住他衣服下摆,大声问道:“师父!既然你已经承认身份了,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帮你这一次?”
  步怀真长叹一声,褪去了一贯嬉笑自若的神色,冷声说道:“不必多言。”见业途灵满面通红,急得快要哭出来,心中终是不忍,伸手抚上业途灵前额道:“业途灵,吾所收之三名徒弟,灵心异佛为正义而亡,截颅为吾牺牲,现在仅存你。”他神色怃然,看向业途灵的目光中带了几分不忍之色。业途灵听他如此说,忙道:“师父啊,我一直听您的话,很努力地为正道做事,而且我会代替两名师兄弟好好孝敬您的!”抓在手中的半片衣角又绞紧了一分。
  步怀真强笑道:“你的心意吾明白,也十分欣慰。只是吾此去吉凶难料,今后你须多加自我修行——”“可是师父……业小灵怕您像两年多以前那样,一走就不回来了。我天天盼着您回来,真怕您哪一天真丢下我不管了。”业途灵当下管不得那么多,将自己所思所想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声音里已然隐隐带了哭腔,“没有师父,就没有业小灵的今天。我虽然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是也从没有和亲人在一起过,只有师父的云渡山才是业小灵最后的归宿。”业途灵自幼被父母遗弃,又被恶人抚养长大,后来遇到一页书才改恶向善。此时身世重提,引动了他的伤心事,终于“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听素还真说……说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是您的徒弟,您平日教我的那些武功,我都还未用呐。若不是您一直交代我不能随便使用,我业小灵已经在武林道上成名了……”他说这几句话时,犹自带着几分委屈,有些不甘地看着步怀真。
  “不必多说!”步怀真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武功非是一切,不可骄恃。你现下要做的便是修心、修性。”他见业途灵仍是不住抽噎,硬起心高声说道:“若是再胡闹,罚你今后不得踏上云渡山!”话虽如此,他也知道自己到底狠不下这个心,长叹一声,再不看仍旧跪在地上的业途灵,跳上马扬长而去。
  业途灵仍旧怔怔地跪着,直到再见不到步怀真的身影,浑然不觉有人来到了他身边。“起来罢,前辈没有怪罪你。”业途灵听到这话,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一般,直愣愣地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作儒生打扮的素还真。素还真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看着他哭红的双眼,也只是低低地叹了一声:“前辈呀……”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金错刀

  步怀真快马加鞭北上,本是接到挚友金雕传书望他往佛门重地定禅天走一遭,然而中途他又接到阴阳师的邀约信函,权衡再三他还是即刻改道而行前往春秋两不沾,只让金雕给挚友带了封短信。
  阴阳师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武学宗师,亦是出名的风雅之士。春秋两不沾建在一片淼淼茫茫的碧湖上,人在远处便能望见湖心处几座错落有致的亭台,经一条架在水上的飞梁回廊连接两岸。虽是时至初冬,沿湖一带却仍是绿柳成荫,也不知此地主人用得是何方秘术留住这一片翠色。步怀真走在为他引路的侍从身后,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赞不绝口。
  “你这春秋两不沾真是不错,看起来又大又舒适,景致也和别处不一样。”步怀真一见正在亭中优哉游哉听手下乐师吹笛鼓琴的阴阳师,便忙不迭开口称赞。他不待阴阳师回答,话锋一转又道,“只是不知阴阳师你有开放参观吗?”阴阳师暗暗觉得好笑,仍是一本正经地沉声说道:“对方予吾多少诚意,吾自当礼尚往来。”说罢偏过身去,只用余光打量着步怀真。
  “好说,只是步怀真一介穷书生,怕是没有和你能门当户对的背景与居所啊。”步怀真故意装傻充愣,朝着阴阳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阴阳师听他敷衍,便挥手让侍从乐师尽数退下。待众人走后,步怀真迎上前一步,笑道:“看样子你今天找我来,并不单是为赏乐弄月吧?”
  “单纯为这个原因,也无不可。”阴阳师唇角微勾,也随步怀真方才那样打起了太极。步怀真摇头道:“江湖一点诀,无事不摆鸿门宴。你我并不是朋友,甚至——”他加重了语气,“可以说仍是仇人。你请我,我拜门;我直问,你直说,感情慢慢培养。一决生死之前,我们未必不能真正以朋友相交。”
  “提议不错,”阴阳师沉声道,面色又和缓了几分,“那我便直言了。你们对鬼王会采取何种对策?”步怀真不假思索地答道:“若是危害百姓,当然要打。”
  “那是要正面迎敌了。”阴阳师微微点头。“人不犯我,我亦不犯人。虽是正面迎敌,也要看敌方如何运作。”步怀真语气一变,问道,“阴阳师,莫非你也开始自危了么?”湖上的风有些大,将二人的鬓发衣衫吹得纷乱。阴阳师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不急不缓地说道:“确实如此。吾是不得不防。”
  “你承认得倒是爽快,只是不知你防范的是谁?”
  “妖后。妖刀界已经对吾采取动作。而且论她的野心,全面吞并中原也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不得不防。”步怀真只道是自己给素还真的令牌发挥了挑拨离间的作用,问道:“可问邪能教如何被攻入?前来挑衅之人用的是什么手法?”
  “妖后之子黑衣剑少。他的武艺较之前大进更为阴沉狠辣,显然是另有高人指点,多半便是鬼王。吾方虽未有大伤亡,仍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人斥退。”阴阳师一番话让步怀真的猜想扑了个空,他下意识抚了抚胸前伤口之处,正思忖妖刀界此番与中原各门派旧恨未消又添新怨,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又听阴阳师问道:“步怀真,你吾就此合作如何?”
  步怀真一凛,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总不能你隐在幕后,我们冲锋陷阵。这样的生意可是要赔本赔大发啰。”阴阳师料到他会有此一说,正色道:“你吾各有目标,谁都不愿腹背受敌。何况都是聪明人,怎样行动最有利心中自然清楚。”步怀真听得此语,心下计较已定,便道:“好,那你吾便互不侵犯,携手迎敌。”
  “明的背后,将有暗的助力。”阴阳师也道。
  步怀真见目的已成,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告辞了。”说罢正要走,却听阴阳师道:“且慢,吾送你一件礼物。”“有这样的好事?”步怀真喜道,笑得甚是欢快。
  阴阳师拍了拍手,顷刻便有一名白衣侍从捧上一只绸布覆盖的漆雕托盘放在亭中石桌上。阴阳师扬手邀步怀真上前,不慌不忙将绸布取下。但见雕盘中是一柄尺许的乌木鞘戒刀。他拾起戒刀拔刀出鞘,但见寒气森森刀光慑人,是口难得一见的好刀。他收起戒刀递给步怀真,说道:“吾之诚意,此物为证。”
  步怀真一惊有些晃神,并未接过来。阴阳师见他神游天外,并不催促,仍旧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片刻步怀真定了定神,笑着把刀接过来说道:“既然是礼,我就不客气地收了。至于回礼,容我想想来日送上。”
  “既然你吾决定以朋友相交,回礼倒也不必,只是今日之谈切勿相忘。”阴阳师说完,和步怀真告过礼,仍旧叫手下将步怀真领送了出去。步怀真走在回廊上,手指抚过刀柄上浅浅刻下的“一页书”三字,心中百感交集。
  回归身份的那一刻,大略不远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天净沙

  步怀真一路向西北而行,但见沿途离乱之象渐重。虽说中原无主群雄并起,然而中原群侠一番斡旋努力,各方豪强数年来虽是摩擦不断,却并无大动刀兵之举,百姓仍能囫囵睡个安稳觉。而他途中所见竟是人人自危四散奔逃,其中更有不少江湖人士。他连抓了几个路人询问,方知妖刀界已然大举兴兵吞并土地钱粮并各大小门派势力,降者生不降者超生。若有反抗不从者,下场多半死相凄惨。而路人的描述,竟与他和佛剑游历西北时见到的疫病惊人相似。步怀真心下骇然,只叹自己恨不得能练成传说中的分身之术来消弭这一场人祸。
  这一日傍晚他行至夜明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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