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喜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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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落，手中茶杯直直飞起半人高。擎海潮忽然离了原位，一掌探向失路英雄背后长剑。
　　这一掌来得毫无声息，擎海潮的气息融入风雪中，只在极近的距离上，才爆发出了强大迫人的气势。
　　失路英雄在双方即将接触的一刻背剑转身，右足轻点，衡剑借力自鞘中跃出，不带丝毫杀气。失路英雄抢在掌到之前握剑在手，却不出招。因为他感应到适才强大的压迫感忽然消失无踪。
　　果不其然，擎海潮退得如同来时一般迅速，接住了缓缓落下的茶杯。
　　杯中清茶满满，一滴未撒。
　　“嗯，好茶。”语气悠闲，仿若从未动过真气。
　　失路英雄还剑入鞘。
　　“前辈，得罪了。”
　　“你的心坚定而释然，让你的剑法沉劲中多了一丝灵动，这是好事。”
　　这在擎海潮，已经是极高的评价。
　　“前辈面前献丑了。”失路英雄不卑不亢，施礼谢过。
　　
　　房门响动，一行人从旁边小屋内步出。
　　赤子心眨了眨眼，对他比了个赞赏的手势，想来方才一番试剑俱已落入他们眼内。
　　尽管并不明白这次试探的原因，失路英雄倒也不会觉得气愤。能和修为高深如擎海潮前辈交手，虽然只是点到即止，他也是获益良多。
　　“好友，你的茶冷了。吾这里有今年新出的极品铁观音，难得一见，让忘忧泡来大家共赏如何。”白尘子拿出一包茶叶，却不见平时侍立在侧的女孩，“咦，忘忧呢？”
　　“白尘前辈，忘忧好似身体不适，还在休息呢。”赤子心最是关心美人状况，回答道。
　　“嗯？是怎样了？”擎海潮对这个挂名的义女也还算是关心，“是不是你又去惹到她了？”
　　“冤枉啊，”赤子心无辜地高喊，“阿舅你还不了解我？像我这样温柔体贴风度潇洒的人，怎有可能去惹到阿舅你的宝贝义女？”
　　“就是因为太了解才问你。不是就好，既然忘忧不适，这泡茶之事……”
　　“由吾来吧。”难得说话的失路英雄主动请缨。
　　“咦？”赤子心瞪大了双眼，将失路英雄拖到一边，小小声说：“失路仔，你会不会啊？”他从未见过失路仔泡茶。他这个阿舅品味极高，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应付过去的。
　　“放心。”
　　简单两字，失路英雄接过白尘子递来的茶叶，下去准备。
　　
　　不一时，失路英雄自房内取了整套茶具和一个红泥小火炉出来。
　　水是现取的雪水，放在炉上煮沸。待到水开，将壶从火炉上移开，用茶筅将适量茶叶拨入一个中等大小的茶盅之中，此时壶中水不再沸涌了，失路英雄提起水壶向茶盅内倾了八分满的热水，合上杯盖。将杯盖沿着杯沿抚过一圈，重新盖上，却不盖严，杯盖往左偏出三分，露出一道缝隙。将茶滤置于茶壶之上，右手三指捏住碗沿，食指曲起压住杯盖，将茶水倒入茶壶。放下茶盅，移开茶滤，失路英雄提壶的手微倾，单手画圆，如是三圈，将浅青绿色的茶水均匀地倒入摆成一圈的六个小茶杯中。
　　这却不是喝的茶。第一道茶过浅过轻，尚未泡开，只作烫杯之用。失路英雄将杯中茶水倾入茶海，重复之前的动作，不过这回在泡制时多等了片刻。此次倒出的茶水色如琥珀，晶莹剔透，袅袅清香飘散开来，即使在亭外清冷的风雪包围下，仍然让人心神一暖。
　　看着失路英雄熟极而流，若有韵律的动作，众人皆有些许呆滞。
　　这个英武背剑的年轻剑客，做起这等风雅琐事，巨大的反差却有一种奇妙的和谐。
　　失路英雄并未察觉到众人的疑惑，端起头杯，奉与主人。
　　“前辈，请用茶。”
　　擎海潮下意识地接过杯来。
　　众人这才回过神，各各取了自己的杯子，闻香品茗。
　　就连平常不喝茶的醉草，也好奇地放下酒坛，回头张望。
　　半晌，沉默不语的北冽鲸涛忽然开口：
　　“白尘子，我现在正在考虑你的第二个建议。”
　　“啊？”白尘子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先前说过什么，反应过来，“雪箫好友，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咳咳，老乞丐我是觉得失路小子不差啦，不过，但是……老朋友啊你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醉草没去理会几个老友的争论，用胳膊把看呆掉的赤子心的脑袋给够了下来：“喂，小鬼，那个失路小鬼的酒量怎样？”
　　“这……说实在的，我是不清楚啦，”赤子心回忆了一下，“不过我还没看见他喝醉过。”
　　“这就好，这就好。我最喜欢有酒量的年轻人了。”他回头对着那边喊了一声，“北海鲸，这件事我投赞成票。”
　　“喂，老酒虫你就别来乱了……”老乞丐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怎么他的朋友们，思维回路都是如此的诡异呢。
　　
　　就在这一片混乱当中，完全状况外的失路英雄凭借一手高竿的泡茶技巧得到了长辈们的认同。
　　
　　俗话说，要得到一个人的心，就要先得到他的胃。这句俗话用在长辈们身上，似乎也同样有效。当然了，面对着这些前辈先天高人高人高高人，纵然你厨艺高超大概也没有发挥的余地。但是学会一门泡茶的手艺，也许会是你通往幸福的敲门砖也说不定，你说呢？
　　
　　




9

9、八、新老交接！苦境救援队　。。。　
　
　
　　疼痛，宛如全身断折一般的疼痛……如山沉重的压迫……火热……严寒……
　　一张张熟悉的、逝去的脸孔……
　　燃着漫天火焰的诡异魔城。
　　
　　“啊。”失路英雄从噩梦中醒来，惊魂未定，冷汗浸身。
　　许久不曾做过噩梦了，画面其实记不分明，只是那种依稀消逝却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逼得人万分难受。
　　身畔的人还在沉睡，呼吸均匀绵长，年轻、鲜活、温暖。
　　失路英雄侧了侧身，忽然就很想拥他入怀。
　　不过……会吵醒他吧？
　　想了想，还是作罢了，正待阖目躺好，唇上却忽然一暖。他原以为熟睡的人欺近身来，主动拥住了他迟疑的双臂，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这是失路英雄头一次需要靠别人的吻来安定心神。
　　白日里，擎海潮前辈的一句“你的心真有如此坚定？”激起了潜藏已久的思绪。
　　不愿，再失去重要的人。
　　失路英雄的指掌暗暗收紧。
　　赤子心的吻很安静，安静得异乎寻常。待到惊悸的心跳归位，冷汗也如冰雪消融在这片温暖之中。
　　“下次要抱人，就稍微主动一点，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自觉的。”
　　耳边传来远算不上温柔安慰的调侃话语。
　　“呵。”他拥紧了怀中人。
　　有什么关系呢，吾会想要抱的，也只有一个人而矣。
　　
　　“白尘前辈，请让吾随行。”
　　“哦？是失路少侠。”行色匆匆的白衣道人转回身，掩不住脸上讶异颜色，“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倒是很有几分心怀天下的大志，不简单哪。”
　　“前辈谬赞了，只是听闻此次苦集两境所派出的人马之中，有几位曾有过一面之缘，吾担心他们的安危。”
　　“原来如此，你倒是有心。”起码比雪箫好友那个到处乱跑的外甥懂事的多，白尘子心中腹诽。
　　“是，尤其是丘伯前辈，对吾与赤子心皆多有照顾。”失路英雄语出真诚。
　　“既如此，待我去向好友辞行。”
　　担心前辈安危是实话，关心苦境景况也非虚言，但要说失路英雄的心里没有一丝是为赤子心着想的，那绝对是骗人的。
　　枫岫主人前日送上遗书，转眼凯旋侯便讨上略城。出来这一路，拦截最力手段最狠的，也是火宅佛狱。依着赤子心的个性，断不肯乖乖受人庇护，既然如此，何不来个釜底抽薪，主动挑上火宅，让他们无暇他顾呢？
　　若是从前，失路英雄不会有这等堪称狂妄的念头，可能是最近厮混太久，染上了一点那人的“少年热血”吧，行事胆略都胜过从前。何况眼前苦集联军高手云集，机会实在难得，值得一试。
　　能做到的，失路英雄默默抚过剑身，他从未如此刻一般相信过自己手中的剑。
　　能够，把重要的人，留在身边。
　　
　　赤子心现在很无聊。
　　失路仔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把银盌盛雪范围内的几座山崖逛了个遍，也没找到人影。
　　忘忧也反常地将自己关在房内。
　　阿舅他们倒在，但是赤子心绝对不认为去找他们聊天会是一件有趣的事。
　　他一个人蹲在树枝上，揪着一朵野花发呆。
　　啊，无聊啊。
　　花瓣纷落，赤子心忽然想起无双来。
　　很久没有去看她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慕容情那个无良的商人不知道有没有累着她，那家伙真是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又想起薄情馆里那恣意挥洒的人生，有美酒可饮，有美人可看，越发觉得没趣起来。
　　啊啊，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闷到生病，不如……去求阿舅？虽然阿舅是很难说话啦啊但是，为了无双，他总要拿出点男子汉的气魄来，拼拼看啦。
　　赤子心握拳。
　　总之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想去找某个不声不响就消失掉的老实人，不对，会莫名其妙玩消失的哪里算是什么老实人！
　　
　　“我的脸！我如斯美丽的容颜！你们，你们竟敢？！啊——”
　　玷芳姬女妖之嚎马力全开，枯败枝条重又精神起来，盘旋缠绕，夹带劲风，加上高分贝音波干扰，搅得正道人马不堪其扰，就有十成功力，也发挥不出三成来，一时场面胶着，进退不得。
　　“小心！”一声提醒，略城祧师列鸿缺舍命为孤禅拦下一击，吐血而亡。
　　“祧师啊！”剑子仙迹一声悲叹，功力再催，与玷芳姬缠斗。
　　失路英雄赶到时，眼前就是这么一个混乱的场面。
　　情况危急，失路英雄衡剑上手，急提全身真气，地之卷倾泻而出，一招粉碎万千藤枝，二招随即而至，逼得玷芳姬退了一步，攻势缓了一缓。
　　“走！”主攻的剑子收了剑式，出声喝退。
　　众人得了喘息之机，也知此次事不可成，果断撤离了漠沙林。
　　眼见恼怒的公副又要施招，失路英雄第三招空回地斩斩落，将玷芳姬半身击落地底，地之卷独特内劲使土地泰半融解，玷芳姬难以施力，终于追之不及。
　　
　　远处的野外，正道众人来至一处安全的所在，略作调息。
　　“失路少侠，”身背青铜古剑的道门先天走到一旁持剑警戒的年轻人身边，笑得一脸慈祥，“多谢少侠此次援手。”
　　“前辈说哪里话，晚辈不过略尽绵力。”似是确定周围没有追兵，失路英雄收回目光，还剑入鞘。
　　剑子仙迹但笑不语，上下打量了一番失路英雄，面上的笑容越发温和。
　　失路英雄不知为何，被这目光看得后颈发凉。
　　他和这位剑子前辈应该并不熟悉才对，这种……混合着赞赏和期许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半晌，剑子开口：“失路少侠救人的手法，干净利落，熟极而流。一招解危，一招退敌，最后一招断去追兵，节奏时机都掌握得恰到好处。这可不是空有一身修为便能办到的，只怕是，经验丰富吧？”
　　失路英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剑子前辈会与他讨论这个问题。
　　回想起向枫岫主人问道的那段时间，几次三番在间不容发之际救了枫岫，所谓的丰富经验，只怕是那时不知不觉间积累起来的吧。
　　剑子仙迹连连点头，只觉眼前之人身手敏捷，天赋异禀，面临强大BOSS而面不改色，冷静救人，实为难得。复又想起自己当初在弃天帝面前捞人的功绩，是仗着自己千年修为，这个失路英雄，年纪轻轻就能把救人的艺术发挥到极致，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这么想着，越发觉得此人顺眼起来。
　　失路英雄只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终于，剑子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聚集众人，回略城商议后续。
　　略城到底是赤子心的家，他俩这样私逃出来，城主与夫人不免担心。还是当面请罪一声为好，顺便也为赤子心报一句平安。何况祧师壮烈，理应送他一程。
　　这么想着，失路英雄与剑子众人一起，上了百韬略城。
　　
　　“呃……”
　　踏出一步的脚又收了回来，赤子心还是难以下定决心。
　　平整雪地上已经来来回回留下了数十个脚印，一塌糊涂。
　　对于这个阿舅，赤子心嘴上不承认，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发憷的。其实阿舅不常发火，可是他那眼神居高临下地冷冷一瞥，赤子心就觉得自己矮得像要种在了雪地里。
　　这……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远远看过去，阿舅正在和老乞丐喝茶，貌似相谈甚欢。
　　啊，不管了。
　　心里默念着无双无双，赤子心跺了跺脚，向茅亭走去。
　　
　　总算进来了，再晃下去，北海鲸屋子后的地面都能给你磨出坑来。
　　老乞丐翻了翻白眼。
　　今天上午白尘子跟这个北海鲸咬了半天耳朵，老乞丐虽然懒得听，但是坐在一边也不时飘了几句进来，在经历了类似“失路英雄是男子无法为鬼谷家接续香烟”、“鬼谷藏龙那家伙绝不绝后和我有什么关系”、“妻子妻子，总是有妻有子责任才会比较大，这方面忘忧比较有优势”……等等等等毫无营养的对话和一大堆不着痕迹的捧人兼自吹之后，北海鲸终于改了主意，而老乞丐也在第一时间意识到那个鬼谷小子要倒霉了。
　　“……老前辈。”讨好的、可怜兮兮的语气配合那无辜的小眼神。
　　这一声老前辈叫得拣角吃毛着实舒服受用。好吧，看在这声前辈的份上，老乞丐我就帮你一次。
　　甥舅两人你来我往一阵讨价还价，夹杂着大呼小叫可怜兮兮哀恳威压，老乞丐在一边听得幸灾乐祸，偶尔插两句嘴。
　　在听到“薄情馆”三字险些出口的时候，老乞丐终于忍不住拿破碗敲了一下赤子心的头。
　　之前夸你聪明都是白夸了，成天见抱怨另外两个老实不会撒谎，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难道老实也是一种病，还会传染的吗？
　　
　　注视着赤子心飞一般远去的身影，擎海潮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知甥莫若舅，他又怎会看不出来这小子的心，早已不是小小银盌盛雪能拘得住的。不准他走，难道还一天十二个时辰全方面盯人警戒，免得他偷溜吗？
　　“擎海潮，若这小子已经有心上人，你对他提出婚约，反而会使他两难。”
　　拣角吃毛是真心喜欢这个活泼的孩子，刚才这孩子拒绝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晏儿性格虽似吾不羁，但自律甚低，流连放荡尽是糜烂生活。欢场女子送往迎来，并非真心对待。若论家世身份，非是良配。而忘忧蕙质兰心，正好让晏儿收敛心思，让他定性。”白尘子所说不无道理，擎海潮嘴上不说，心底的疼爱明眼人都看得出。
　　话是这么说啦啊不过，万一他喜欢的，不是什么欢场女子，擎海潮你又要怎么办呢？
　　雪箫沉默片刻，转过身：“老破碗，有劳你。”
　　“知道啰，”拣角吃毛认命地起身，“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赤子心小鬼，这次你怕是桃花劫缠身喽，自求多福吧。
　　
　　




10

10、九、阵局、棋局　。。。　
　
　
　　经过一番讨论，正道众人随着惜夫人前去天局排演阵势。
　　呼尧阙中只留下了城主与失路英雄两人。
　　失路英雄不知何故有些紧张。
　　方才只略提了赤子心一句，城主就忙忙地岔开话题，虽说是众人面前正事为重，但是城主的态度还是让失路英雄满腹疑窦。
　　难道城主对于自己帮助赤子心逃家的事，还在生气吗？
　　又或者自己何时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虽说城主气势威严，可上次面见的时候，并没有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啊。
　　“晏儿……”
　　“赤子心……”
　　各怀心事的两人同时开口，又都停了下来。
　　鬼谷藏龙温和一笑，稍稍调和了这莫名的氛围：“失路少侠，你先说吧。”
　　“是，城主。”失路英雄努力按捺下别扭的情绪，“前次赤子心之事，是晚辈鲁莽了。他人现在银盌盛雪，安全无虞，还请城主放心。”
　　“我那大舅子已经给惜夫传了讯息，这我已经知道了。”鬼谷藏龙微微一笑，“这件事一看就知是晏儿的手笔，失路少侠不必在意。晏儿在外行走江湖，不够谨慎，常常惹事生非，还要多谢失路少侠的照应。”
　　“城主言重了。”其实要说惹事生非，自从认识赤子心以来，似乎每一件事他自己也都有份。
　　“失路少侠不必拘谨，吾留你下来，并不是单单要谈私事的。”鬼谷藏龙似乎看穿了失路英雄那点小小的紧张，宽慰道，“关于贪邪扶木，老夫有些话要问你。”
　　“城主请说。”
　　“老夫曾听剑子言道，失路少侠三招败退玷芳姬，救了众人。这玷芳姬乃是火宅太息公之副体，修为深不可测，剑子众人受地形所制，不能发挥全部功体，但毕竟是多人合力，仍难取之。少侠三招之内，便能使之暂退，这份能为，简直可称惊世骇俗了。”鬼谷藏龙顿了一顿，挥手打断失路英雄提到口边的谦虚言辞，“不是老夫倚老卖老，依少侠的年纪，即使武骨天生，又多逢奇遇，想要有此修为也是万中无一之事。我想，少侠能败退玷芳姬，应当还有些其他的原因吧？”
　　“城主目光如炬。”失路英雄心中暗暗升起了敬佩之意。此次救援之顺利其实也颇出他的意料，其中关节连他自己也还未想清楚，城主单凭剑子前辈三言两语就能察觉一二，实属高明。
　　“晚辈与玷芳姬和贪邪扶木接战之时，确实有所察觉。晚辈的武功属性对贪邪扶木似乎隐隐有克制之效。”
　　“哦？”鬼谷藏龙沉吟了一下，“失路少侠所练的功夫是？”
　　“是兵甲武经，地之卷。”失路英雄毫无隐瞒。
　　“嗯……地之卷，以其名推断当属土，而贪邪扶木虽然扭曲变异，本质属木总是不会改变的。按五行相克来说，木当克土才对，为何……”虽然兵甲武经的名头令人惊异，但是城主并没有追问，而是开始推断因由。
　　“这也正是晚辈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是了，老夫明白了。”鬼谷藏龙略微思考了一下，想通了其中关键，“失路少侠，你对五行之说了解多少？”
　　“略知一二。”
　　“呵呵，”鬼谷藏龙笑道，“老夫知你一惯谦虚，这么说，想必是有所研究了。不错，一般来说的五行相克是指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不过这个所谓的相克，也要看双方的‘势’之强弱。举例而言，水能灭火，这一点众所周知，但是若火势大而水势小，又会如何？”
　　“水会因高温而化气。”
　　“然也，这便是五行中的反向相克之说。”
　　失路英雄若有所悟：“如此说来，晚辈之所以察觉到克制之效，是因为在接战之初，吾全力以对，而玷芳姬独战群雄，地之卷的‘土’势强过扶木过于分散的‘木’势，造成了反向相克的状况。”
　　鬼谷藏龙颔首：“不错。不过，兵甲武经诚然是惊才绝艳之作，对于地气地势的运用可谓登峰造极，否则单以你的修为，想让‘土势’强过玷芳姬，殊为不易。”
　　似是想到了什么，鬼谷藏龙眼睛一亮：“失路少侠，陪老夫手谈一局如何？”
　　“嗯？”失路英雄尚在咀嚼五行反向相克之说，闻言颇为意外。
　　“怎么？少侠不通弈棋之道？”
　　“倒也不是，只不过久未下了，只怕……”失路英雄有些踌躇。
　　“无妨无妨。时间不多，就不去取棋盘棋子了，你我口占一局罢。”鬼谷藏龙似是兴致颇高，“免得回头晏儿说我老人家占你小朋友的便宜，就让你一先。”
　　“这，晚辈僭越了。”失路英雄收束心神，敛目沉思了片刻，下了第一着。
　　“上路三四，小目。”
　　
　　“……老乞丐，我‘群邪清平’还没给他去咧，你又跑出来插什么花？”赤子心一脸不满。
　　每次都要长辈出手来救，叫他豪云侠少的面子往哪搁？
　　“你省省吧，嘴角上的血都还没擦干就给我嘴硬。”拣角吃毛懒得和他计较对待长辈应有的态度，“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快要被人打成猪头。”
　　“切。”
　　赤子心撇了撇嘴，不满归不满，他也清楚自己的根基高不了那神秘人多少，何况那人偷袭在先，自己处处落在下风，就是祭出“群邪清平”来，只怕也胜得辛苦。
　　这都是从哪冒出来的高手？
　　赤子心郁闷地蹲在墙角画圈圈。
　　“老乞丐，你不陪我阿舅饮茶抬杠闲磕牙，跑来这做什么？”
　　“还不是擎海潮担心他宝贝外甥，叫我来护送你回略城。”
　　“啥？”赤子心抗议，“我不要回家，我要去薄情馆。”
　　“薄情馆以后还能去，你玩了这么多年，也该收心啰。略城正值用人之秋，非常需要你的力量。”老乞丐苦口婆心，“再说那个失路小子又不在薄情馆，你去那做啥？”